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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瞬华-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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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只是阿叶。」
    裴清和不经意的想起以前和商杪杪在茶楼里闲聊的内容,当时他好奇问商杪杪,是否让自己的妻子知道自身过去是做什麽勾当的,商杪杪笑着摇头,只说那都不重要,知道了也只是凭添包袱,只要将来一家子平安快乐就足够。
    现在裴清和能体会商杪杪说的,伤心事何必再记起,若能获得幸福,舍弃一点包袱是难免的,而他并不希望自己成了阿叶,或秋灿的包袱。
    「好好睡一觉吧。明天醒来,什麽事都没有,你还是你。」裴清和深深呼吸,他并不认为这是自我牺牲,他确实爱着这个人,一心希望秋灿好,就算秋灿变成阿叶,他的想法不曾改变。
    没有委屈,没有牺牲,这个人能活下来已经是裴清和能感激一辈子的事情。
    就算阿叶一辈子想不起自己是谁、裴清和是自己什麽人,裴清和也会记得这些,将记忆珍藏在心底。
    

第30章 番外 贰
    隔行如隔山,自阿叶答应跟裴清和一起做糖铺生意後,裴清和就和糖铺讲好让阿叶过去当学徒,不必再在万济医馆帮忙,但裴清和还是留在医馆分担事务。
    正值多事之秋,每个人都忙到少有空闲做点娱乐,甭提到近郊出游散心,一直到京城入冬变得乾冷,天气不再冷热无常之後,他们才比较清闲。
    紫月楼的人上京办事,受裴清和去信所托带了把琵琶,正是裴清和以前送给秋灿的礼物。裴清和拿到琵琶只摆在房里,接着到小巷一间窄小店面领了件物品就来到糖铺外等阿叶。
    糖铺并不忙,於是让阿叶提早休息,阿叶两手抹着围在身前的衣兜走出来,拉下围在脸上的布问:「裴大夫,今日怎麽特地过来找我?」
    裴清和噙笑道:「过来看你在这儿做得如何。」
    「很习惯。铺子的人都很好。」
    「还没用午饭吧。一起去吃。」
    「好。裴大夫请客?」
    「嗯。」
    「我开玩笑的。」
    「我请客。」裴清和语气温和但不容拒绝。
    「可是我没那麽饿,随便吃点什麽就好。」
    「那就买些面饼吧。」
    於是他们买了点食物,带了茶水就来到租马匹的地方,阿叶离十几步之远瞪着高大的马儿们,裴清和安抚他说:「不怕,有我在。」
    阿叶这时自尊心强,逞能说:「我没说我怕啊。」
    「那一人骑一匹马?」
    阿叶连忙摇头说:「不行,我、我们该省点钱,共乘吧。」
    裴清和笑得有点戏谑,轻哼了声说:「哦,那你驾马?」
    「不行不行,我技术不好。」
    裴清和有点坏心的笑了笑,摇头付钱跟店里人说:「要一匹马,到近郊,随便你挑。」
    阿叶和秋灿一样害怕马儿,一双眼睛咕噜咕噜转,不时偷瞟牠们,越接近马就越是发窘。裴清和先上了马背再朝阿叶伸手,阿叶被拉上马的时候还算镇定,但马一动他就立刻抱紧裴清和的腰。
    裴清和想笑又觉得阿叶可怜,以前秋灿会武功还能装模做样,但阿叶只是个不识武的平凡百姓,怕成这样并不奇怪。
    「我们走了。」
    说完裴清和就驾马直奔郊外,但速度不是很快,一路上阿叶有些习惯就开始睁开眼看风景,风吹在他脸上、发间,裴清和感觉得到他的心跳和呼吸趋於平稳,於是跟他聊:「怎样,没想像中的可怕吧。这样吹着风不是挺舒服的?」
    「我又没说我怕。」阿叶试着不把人抱紧,两手依然揪着裴清和背後的衣服,一面顾好用布包裹挎在肩上的食物。
    他们把马绑在河畔老树上,沿河岸漫步,拿起面饼分食,聊起了各自近况。笑语稍顿,阿叶提问道:「是了,今日所为何事,怎麽特地跑到这儿来?」
    「单纯散心不行麽?」裴清和应对自然,不像别有用意。
    「确实很久没这样惬意。」阿叶拍掉手上的饼屑,用力伸懒腰,接着就看裴清和转身的时候,脸变成了一只白面狐狸。
    「哈哈哈,裴大夫真是童心未泯,怎麽想到戴这样的面具?」
    裴清和摘下面具报以浅笑,把狐狸面具递给阿叶说:「送你的。这个透气许多,特地请师傅把面具画得亲切点,孩子们看了也会喜欢的。我看你就乾脆戴着他去上工好了。」
    阿叶笑着接过面具,不好意思的说:「裴大夫取笑我是不?」
    「不喜欢?」
    「喜欢,可是要我一个大男人戴这个,委实有点……」
    「太孩子气?」
    阿叶歪着头打量面具,抿笑注视了会儿说:「不,我觉得也好。谢谢裴大夫,费心啦。」
    「不必客气。」
    「嗯……噫、你该不会就是为了这个,特地骑马把我带到这儿?」
    裴清和仰望晴空,若无其事答道:「没有,不都说了只是散心麽。你又多想了。」
    阿叶戴上狐狸面具跟在裴清和後头嘻笑,好像很开心的样子,裴清和走在前头不时回头觑他,内心无限感慨,因为他只是不知道还能为阿叶做些什麽。
    像这样微薄的付出与关怀,恐怕就是他仅能做到的事而已。裴清和清楚这不过是在安慰自己,实际上阿叶没有他的关怀也不至於沦落到什麽不堪的境地,一切都只是为了让自己能平抚心情。
    「你若喜欢医馆,就待医馆,要是觉得更想待糖铺,就去那里。不管你怎麽选,我都会帮你安排。」裴清和说完回头,发现阿叶双眼盈满水光,纳闷问他:「怎麽了?」
    「裴大夫,你跟裴师父都对我太好了。真不知道该怎麽报答你们。我来世一定、一定给你做牛做──不能做马,我可能会吓死自己。」
    「哈哈哈哈,唉,你还是做人好。」裴清和笑着用指背轻刮阿叶鼻梁,一时忘了彼此之间的界限。
    阿叶摸着自己被刷过的鼻子发愣,两人都有点尴尬,裴清和转头走向马儿说:「该回去了。」
    「嗯、噢。」
    有一瞬间,阿叶觉得裴清和看自己的神情太过温柔深情,而那碰鼻子的动作亦太过亲昵,像是有什麽温热的东西陷落到心里,触及记忆深处。
    那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暖意,但阿叶想不起来是什麽,也许在很久以前有人曾给过他相似的温柔,或是他对谁做过这样的事情。
    回程时阿叶已经不像来时这麽紧张,两手拉了拉裴清和的衣衫问:「裴大夫,以前我们是不是见过?」
    裴清和心里一惊,怕阿叶若想起过去也会连带想起那些可怕的事,於是答道:「不曾见过。怎麽这样问?」
    阿叶又摸了摸鼻子赧笑道:「我觉得我们好像相熟很久了。呵呵,要是我有亲人,像你一样就好了。」
    「傻子。」裴清和轻叹。「那你把我当作亲人吧。」
    「真的可以?」
    「嗯。你不是觉得我们一见如故麽?」
    「裴大夫,我真高兴。我、今天晚饭我请你吃好吃的。」
    「把钱省下来。」裴清和淡淡说道:「要是将来你想娶媳妇儿……」
    後头阿叶咯咯笑起来,回说:「哪有姑娘肯嫁我这样的人。」
    阿叶又自嘲了说了些话,裴清和没回应,阿叶又喊他名字,他才说:「不管怎样还是留点钱能防身养老。」
    「唉。」阿叶点头,整个人软趴趴靠在裴清和背上。「说得也是。不过,到时要是裴大夫也没成家,我们可以一起住,有个照应。」
    「再说吧。」
    「裴大夫你这年纪怎麽不娶妻?人家马大夫都请了媒婆介绍亲事呢。」
    「嗯。」
    「嗯什麽呀。」
    日暮时分,阿叶走进医馆里的房间,发现高背椅上摆了一把漂亮的琵琶,落日余晖洒在它身上,透出琥珀色光泽。
    「怎麽有一把琵琶?」阿叶语气惊讶,觉得很有趣。
    「托家乡的人带来的。」
    「哦。大夫你会琵琶?」
    「不怎麽会,我会弹琴。」
    阿叶蹲下来打量它,他的脸好像都在发亮,抬头用灿烂的目光看向裴清和问:「我能不能抱它弹?」
    裴清和不晓得阿叶对过去的事还能记得多少,虽然担心阿叶,但又觉得阿叶只是好奇,於是随口问:「你会弹?」
    「不晓得,说不定我以前学过呢。就跟那些游戏一样,我觉得我以前一定是个很爱往外跑的人,身手灵活。」
    裴清和知道阿叶在说之前和孩子们玩耍时的事,莞尔道:「或许吧。你想弹就弹,不必再问我。要是你能弹它,这把琵琶就给你。」
    阿叶一脸错愕的张嘴,良久才挤出声音问:「可,可是,真的?」
    「嗯。」
    阿叶没想到裴大夫不仅脾气好,意外的关照自己,而且非常大方慷慨到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
    「裴大夫对别人都这麽好?」
    「好的定义是什麽?」裴清和一面换下外出衣服,声音自屏风後传来。
    「就是让人觉得心里温暖吧。」
    裴清和站在屏风後想了想,又问:「你觉得我对你好?」
    「是啊。」
    「但我不是个好人。」
    「可是对我来讲裴大夫是个很好的人。」阿叶抱起琵琶坐在椅子上,对门口随便拨了几个音愉快道:「我啊,越来越喜欢你。怎麽不早点认识裴大夫呢,要是能早点认识你这麽好的人,我一定就不会蠢到跑去给熊追,不会干这麽多蠢事害自己受伤了。裴大夫又细心、又周到,人又好,就差没成家,我要是女的肯定赖上你。」
    「够了。」裴清和话音清冷,希望这话题就此打住。因为阿叶每讲一句话,都深深刺到他心里,他自觉窝囊,就因为当初没能挽留、阻止憾事发生,所以秋灿遭逢不幸,就因为他不够好,所以他无法让秋灿忘了那些不好的事。
    「裴大夫你生气啦?我不再提你没娶妻的事,别恼我啦。」
    裴清和安静下来,须臾开口说:「你想在医馆还是糖铺做事,仔细想想再告诉我,我好替你安排。」
    「我想跟着裴大夫。」阿叶又拨了一条弦,拉开嘴角腼腆道:「裴大夫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行不行?」
    「你有你的人生。」屏风後的暗处,藏着裴清和黯然神伤的模样。「我有我的要过。」
    阿叶听了相当失落,不觉嘟着嘴低喃:「真的不行啊。那,我还是在糖铺做事吧。」
    「少偷吃糖,免得牙黄。」
    「裴大夫你知道?」
    「猜都猜得到。」裴清和笑叹,走出屏风,就看见阿叶斜背对他抱琵琶坐着,徒手弹拨唱道:「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露脸的月儿明亮皎洁,而我思慕的人儿美丽至极,见了美人便得以舒展纠结愁苦的情思,见不到时便又满心的烦忧。
    阿叶哼唱着秋灿以前用来调戏裴清和的曲子,微哑的嗓音更为柔缓,眉宇微结,彷佛倾注了自身的思慕和情念於其中,但他只是不自觉的唱了起来,以为是从前学的曲子,大概还用来追求过人家姑娘吧。
    对此阿叶没有太多想法,当他唱完一曲回头时,发现裴清和两手垂於身侧有点恍惚的望着他,虽说裴清和两眼注视他,但又好像是放空的在凝望着哪儿。
    裴清和空洞的双眼,填满的只有无尽的思慕和茫惘。
    阿叶不晓得该讲些什麽,裴清和语气低柔平和的表示:「那琵琶是你的。」
    「真的给我?」
    裴清和点头,迳自往房外走。
    「裴大夫去哪儿?」
    「拿药。」
    「拿药?」
    「助眠的药。」
    阿叶探头看裴清和背影,自言自语道:「最近他也睡不好?我好像也变得多梦,是不是也该吃上一帖。」
    他忽地想起一事,就是关於以前听过裴清和的绯闻,关於那人与男人相恋的事,突然感到懊恼。不知何时开始,他压根忘记那种事,倘若裴清和心里还惦记着对方,或是无法喜欢女子,提起成家娶妻的事不就会让裴清和误以为他出言调侃?
    「真是多说多错。」阿叶敲打自己脑袋,又打两下嘴巴,见裴清和回来就紧张跑上前盯着人,裴清和一脸莫名回看,问他:「干什麽?肚疼?」
    「我不是有心提那些事,什麽娶妻啦、成家啦,你就当我没说吧。我真的是没记性,忘记裴大夫你爱男人的。」
    「……我……唉。」裴清和无奈,仰首苦笑,懒得解释了。他不是爱男人,但结果而言无所谓了。
    望着阿叶的眼睛,裴清和忍不住就会想,眼前的男子是秋灿,却又不是秋灿。就好像这世上有另一个人拥秋灿的灵魂,但没有相同的记忆。
    当这想法浮现时裴清和总是很旁徨不安,他害怕自己会变得像严泓之一样。只因为两个人相像,就认为历史重演的话就能相恋,在一开始交往就有企图,就算真的得到也不过是陷在回圈里,迷失方向。
    正因为知道有严泓之这样的人,裴清和并不想成为那样,假使阿叶永远想不起来,裴清和已经有所觉悟,他绝不会再因为私心去绊住阿叶。
    只是他们朝夕相处,就算忙到一天没能讲上几句话,阿叶都会想办法和裴清和打招呼。因为脸伤的缘故,阿叶的个性没有秋灿那麽大方直率,但是对自己信赖的对象会相当依赖,这点是一样的,所以阿叶越来越主动亲近裴清和,而裴清和难以抗拒。
    霜月接近尾声,天气越来越冷,一大清早阿叶就到糖铺做事,裴清和醒来时人已经不在,桌上留了字条说铺子忽然有单生意要变得很忙,夜里才能回来。
    当天晚上,京城下了第一场雪,裴清和撑了伞过去糖铺接人,他站在外头长椅等待,不过去打搅,是糖铺的人看到裴清和才叫阿叶出来,阿叶提了一个小竹篮跑出来看,狐狸面具斜挂在头上笑眯眯的跑来。
    「裴大夫,你是过来找我的麽?」
    「路过。」
    「真不坦率啊,分明是来找我对不?」
    裴清和抿笑,起身把伞撑在阿叶头上,问:「忙完了?」
    「嗯,老板娘送我这一篮子点心,回去我分给大家吃,这是新试做的东西,吃完了得问你们感想。」
    「原来是功课。」
    「下雪啦。」阿叶发现周围细雪飘落,开始的跑出伞外望着天空,两手高举。
    「阿叶。」
    「下雪啦,哈哈哈。」阿叶又跑回裴清和伞下跟他说:「以前裴师父那儿也下雪,可是我从来都只能在屋里看。」
    裴清和微笑倾听,把伞交给阿叶拿,然後解下身上的衣氅披到阿叶身上,仔细把衣领系好,阿叶则像个听话的孩子站得笔直,一双眼睛转来转去不知该看哪儿。
    「下次穿暖一点,染了风寒就不好。」裴清和浅笑道:「药材不便宜,别浪费。」
    「呿、原来是怕我浪费药啊。」
    「要不你以为我想说什麽?」
    阿叶又把伞交还裴清和,两手抱胸走路,因为裴清和一脸兴味的观察他,他别扭的拉下面具罩住,不时回瞟。
    裴清和收回目光暗叹,他不是有意要逗阿叶,如果有天他能把阿叶和秋灿当作两个人看待,也许能和这人成为家人,有个新的寄托也不一定。
    但这想法只是不切实际的想像,裴清和早在心里默默有了其他的打算。
    「阿叶。」两人并肩走在幽暗的巷弄里,绕着路回医馆。
    「啊?」阿叶对京城的路不熟,每次和裴清和走在城里,即使是到一样的地方,裴清和也会习惯性绕不同的路径,不知道是裴清和想让他多熟悉城里环境,还是单纯裴清和的习惯使然。
    「你怎麽不怕我?就跟一开始那样。」
    「因为一开始不相熟嘛。」阿叶挠了挠额头,讪笑道:「再说就算那个、你对男人,呵呵呵,我这模样又没什麽好顾忌的是不。」
    「怎麽说呢。」裴清和轻笑,阿叶不经意对上他微弯的眼眸,巷弄建物间的光影错落在他身上,一下子好像有两种表情。
    刹那间,阿叶彷佛看见裴清和流露出妖魅邪气,让人难以挪开眼,又一次浮光掠影,阿叶便认为只是错觉。
    「我说裴大夫你啊。」
    「嗯。」
    「不只是平民百姓,也替不少大人物看过病,毕竟是在京城里头。就算看到貌美如仙的人,也没传过什麽事儿。听说连有名的艺伎都对裴大夫青眼有加,却连你的袖摆都沾不上边。」
    裴清和好笑道:「那只是谣言罢了。我貌不惊人,一介凡夫,有什麽好让人青睐。」
    「可是你顺眼啊。越看越讨人喜欢。就像、像桂花一样。这桂花生来就香,就算它细小不起眼,就算没风吹,它还是那麽香。」
    人如金雨,无风自香。
    裴清和想起了秋灿,垂眸一笑。
    「谢谢,过奖了。」
    阿叶腼腆笑着,觉得自己好像逗这人开心,自己也跟着心情愉快。他并不知道自己在无意间做了以前就做过的事,说了从前也说过的话,也慢慢有了以前就有的感触。
    然而裴清和是知道的,他知道自己若有心,阿叶可能会再爱上自己,但他害怕,他要的是秋灿而非阿叶。因为他与秋灿走过一段路,许多事才能一起承担下来,而阿叶则是个局外人。
    「你喜欢糖铺的工作麽?」
    阿叶转头笑睇,用力点头答道:「喜欢,多亏有你。裴大夫,我真的很喜欢你这人,人家说江湖路险,险在人心,可是我觉得只要认识你这麽一个好人就够了。」
    「我不是什麽好人。」
    「可是你对我好!」
    裴清和虚心抿笑,看了眼阿叶破洞的鞋说:「晚点把鞋脱了给我。」
    「啊?」
    「帮你补鞋。」
    「裴大夫真是看不出来。」阿叶一脸崇拜的望着他说:「生得这张脸,但是什麽都会呢。」
    裴清和笑着睨他,揭破他的心思道:「你是想说我这张脸看起来好像什麽都不会是不是?」
    「呃、咳,没有哦,我可没这麽讲。」阿叶指了指裴清和撇清。「你自己讲的。」
    两人有说有笑回到万济医馆,过了一晚,京城被白雪覆了一层霜雪,阿叶打开窗开心喊道:「裴大夫,快看,下了一晚的雪,外面好漂亮!」
    喊了几声只听到裴清和模糊呻吟,阿叶纳闷的跑到裴清和床边伸手探他额温,吓了跳,惊呼:「你头好热啊。」
    「躺一会儿就好。」
    「一定是病了。你等我,我去找人来。」
    「阿叶……」
    莫老头儿亲自过来给裴清和看病,交代人去煎药,阿叶跟着人守在煎药的炉火旁,再亲自给人端药送去。
    虽说裴清和亦是凡人,难免有病痛,但除了莫老头儿,其他人对裴清和病倒的事都感到意外,毕竟裴清和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病了才想起他是个人。
    「裴大夫,该喝药啦。」阿叶把人扶起来,裴清和坐着问他:「你怎麽还在这儿,糖铺呢?」
    「我请跑腿的送信,说我今天有事不能过去了。」
    「你去忙吧。医馆的人会照顾我。」
    「不行啦。」阿叶坚持留下来,医馆的人都很忙,有点空的又都是孩子,阿叶实在不放心。
    「我没那麽虚弱。」裴清和浅笑,接过药汤喝了几口,然後一脸不悦的冷声道:「难喝死了。」
    「瞧。我要是不盯着你,你准把药给倒了。」
    「你怎麽晓得?」
    「我就知道。」阿叶挺胸不肯退让,裴清和只得在他面前把那碗苦口的药喝完。
    「我检查。」阿叶收碗看到碗底剩了一点药渣,把它搁在一旁,裴清和迳自躺回被窝嘀咕着:「又没什麽大不了,我只是趁机偷懒而已。」
    「裴大夫,你张嘴。」
    「不是喝过药了?」
    「还有,这次是好吃的。」
    「嗯?」
    裴清和回首瞟人,不情愿张口,阿叶往他嘴里扔了一颗糖礅。
    「这可以吃的。」
    「我不爱吃红果。」
    「等你好了再给你做橘子。你好生歇着。」阿叶仔细把被角掖好,一副可靠温厚的样子。
    裴清和不想花力气赶人走,闭了眼休息,但没能马上睡着,思绪飘着思索起上一次生病是何时的事,好像已经很久没露出需要依靠人的脆弱面。
    这次毫无预警发作,就像他发现阿叶其实就是秋灿一样教人措手不及。
    「……灿……秋灿……」
    听见裴清和发出梦呓,阿叶不觉温柔一笑,拿手帕替人擦汗,双手抱胸倚在床边望着他低道:「秋灿一定是你很重要的人,连梦里都喊他名字。可你的秋灿不在这里,恐怕也不在人间吧。」
    阿叶守在床边,连打了几个呵欠,从坐着到趴在床畔,不知不觉睡在一旁,梦里喃喃低唤的,是裴大夫三字。
    就像陷入充满镜面的梦,一个不断追寻,另一个迷失自己,却触不到彼此。
    後来阿叶又醒来伺候裴清和喝药,夜里一样醒了两、三回给裴清和留意病况,真如裴清和所言,只要一直睡就会好转,没有别的症状,阿叶乾脆把自己棉被搬到同一张床,挤在裴清和脚边睡觉,天没亮就跑去张罗早饭和药汤。
    裴清和察觉得到阿叶的动静,虽然不是常态,但他毕竟长年习武,就算再累再想睡也存有三分意识,只是不知该怎样面对太过关怀自己的阿叶,只能让自己睡得更沉。
    隔日阿叶去了一趟糖铺,近午又回来,裴清和已经看不出病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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