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轻舟逸事-第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明日便是廿三,两人约定好的日子,南宫笑的心情很久没如此起伏了,既担心她在途中不安全,又盼着早些能见到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突突地跳,耳目都格外清醒。突然,屋顶上穿来一阵瓦砾摩擦声,虽然那声音轻的如同一只猫爬过,但以他多年的经验,仍分辨得出这是人在走路。
  果不其然,屋顶开了一个洞,南宫笑抽出一把轻巧的匕首握在手中,一看见一张人脸出现在洞口,便当即对准了他飞出匕首——居然被闪过去了!南宫笑冲出屋外飞上屋顶,只见那人抱着一把琵琶,立在屋顶上笑着看他,眼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不认得此人,却认得他的衣服和琵琶,那衣服和那日他杀的那名齐丰门弟子穿的一样,那琵琶……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便是兵甲榜上最为神秘的“骤音”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顾临远?呵!长得倒是一副超凡脱俗的样子,可惜太不自量力了,一把琴能作甚?去阴曹地府弹给真正的阎王爷听罢!南宫笑轻笑几声,举剑齐眉,登时便与他交起手来。
  三两回合下来,南宫虽未处在下风,但也没逞着几分好。他算是看错了,顾临远还真有两把刷子。每每剑气扫过他便能敏感地察觉到,侧身一闪轻弄两下琴弦。骤音发出的声音居然能扰人心智,南宫笑一听到琴声便看到至少三个顾临远出现在他面前,分不清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的,只得像瞎子摸象一般胡乱戳刺,招式也全都乱了章法。
  顾临远又躲过一招,滑步退到房檐一角,抚琴弹出一首曲子,琴声犹如万丈激流自天而降,南宫笑被震得头痛欲裂,跪坐于地,剑身随着他颤抖的手而微微颤动。
  顾临远止住琴弦,气定神闲笑着说道:“‘三日阎王’果真名不虚传,在下佩服,佩服。”
  虽然琴声已停,但回音仍在脑海中回荡,筋骨仿佛都被泡了药酒一般,使不出半点气力。南宫笑眼中看见五个顾临远正在嘲笑他,恨得直咬牙,用尽最后一点内力拿剑撑着身体勉强地站了起来,却因为强行运功吐出一口淤血:“少说风凉话!要杀便杀,小爷不会多吭一声!”
  没想到我南宫笑今日竟要葬身于此,黛鸢,明日不能赴约,我们来世再作夫妻罢。南宫笑闭上眼,就等着顾临远给他最后的了结。
  “南宫,其实我……”
  “咚——咚!咚!咚!”只听得四更声响,顾临远的后半句话被锣声盖了过去。
  南宫笑睁开眼,皱了皱眉。子时已过,居然已经到了第二日了,本来约定好的与黛鸢见面的日子,居然要变成自己的忌日,南宫笑脸上故作洒脱,眼眶却已微微泛红。
  顾临远走到他面前,蹲了下来,伸出手……南宫笑以为他要掐死自己,被吓得闭上双眼,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发颤。黑暗中想象中的手并没有落下,直到感觉手中的天光剑被抽走,南宫笑才重新睁开眼,强撑笑意道:
  “怎么?你还怕在你背后刺上一刀不成?顾大侠身手这么好,还担心……唔!”
  什么?顾临远居然亲了自己!南宫笑脑子突然变得混乱,弄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不做二不休,顾临远趁他被亲得晕乎,一手抱着他慢慢地往瓦片上倒,一手探进他上衣,抚上茱萸轻轻揉捏。
  “唔唔唔(死断袖!)……”南宫笑含含糊糊地喊道,像落到岸上的鱼一样扑腾着,用力推拒着顾临远的身体。
  顾临远抓住他的手,继续认真地吻他,和那张儒雅秀气的脸相反,他的力气大的可怕,南宫笑的手被他紧紧钳住动弹不得。他如捕到鱼的白鹤一般,认准了自己的猎物便牢牢咬住,绝不放松。
  唇分之时,顾临远回味般地舔了舔唇,望着南宫笑深情地喊了句:“穆之……”
  南宫笑听见这名字一惊,这是他和黛鸢通信时用的名号,从未告诉其他人,顾临远怎么会知道?难道黛鸢被他抓住了?怪不得!怪不得顾临远会知道自己住在哪儿,他定是扣住了黛鸢,从她口中套出了和自己有关的事情!
  一想到黛鸢有危险,而自己如今连自身都难保,南宫笑便顾不得什么光明正大的较量了,他记得自己枕下还藏了另一把抹了毒的匕首,是为了防止有人半夜过来寻仇的,如今正好派上用场。他咬了咬牙,换上一副笑脸,朝顾临远说道:“顾公子,这夜风吹得我好冷,我若不舒服了,你也得不了爽快不是?不如我们进屋里行那事,你看如何?”
  “你冷吗?”顾临远忙脱下外衣给南宫笑披上,接着用麻布将两人的武器包到一起背好,蹲到南宫笑面前看了他一会,左手伸到他腰下,右手绕着他的膝弯将他抱了起来。
  “我……我自己能走!”
  “听说新郎新娘入洞房,新郎是要抱着新娘进去的。”顾临远抱着南宫笑飞下了屋顶,进了屋里便把他放下,看了他一眼又立刻低下头,害羞地笑了笑。
  “你……”真是有毛病!南宫笑自然没把真心话说出来,而是硬把语调降了下来,柔声柔气的说道:“咳咳,顾公子,在下虽不喜男风,不过你武功盖世,人又长得这般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看得起我是我的福分。”
  说罢便走到顾临远面前,装作一副乖顺的模样,垂下眼帮他褪去身上的衣物。
  顾临远看着他微微抖动的睫毛,忍不住伸出手抚上他的脸:“穆之,你真好。我要来见你之前,原本还担心你会不会嫌弃我是个男的,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你果真人如其画,既是虚怀若谷,又是古灵精怪,我才是那个有福分的人。”
  伪君子就是伪君子,不就上个床,话说得那么真心诚意,搞得像要娶了自己似的,真是让人膈应。南宫笑想着想着便不由自主地冷哼了一声,意识到自己失态,忙抬头看顾临远的眼色,顾临远还是用看着兔子般的眼神看着他,让他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
  顾临远已经被脱了个精光,便反过来帮南宫笑脱衣服。像突然吃了定心丸一般,这次他不像在屋顶上那般急躁了,而是十分有耐性地将南宫笑的衣服一件一件褪下来。
  南宫笑感觉自己就像一颗竹笋,被顾临远一层一层剥开。他动作虽然缓慢,但却被愈加急促的呼吸出卖了。看来是个还没尝过荤的毛头小子,南宫笑目光下移,发现这小子的物事早已涨得硬梆梆的,铃口渗出白色的浊液。南宫笑勾起唇角,抱着他往床上倒,握住他那物事上下□□。
  “嗯……呼……呼……穆之……穆之……”顾临远被他弄得连连低吼,舒服地闭上了眼。
  南宫笑觉得时候到了,正想越过他伸到枕下拿出那把匕首,却突然被顾临远一把抓住。他本以为意图暴露,抻着手往枕头底下伸,誓要和顾临远拼个鱼死网破。不料顾临远先他一步,翻身将他压至身下,眼里盛满了□□。
  他喘着气沉声道:“穆之,我想要你。”
  “好啊,”南宫笑轻笑一声,眼神变得十分危险,“下辈子吧!”
  话音未落,一把匕首便刺向顾临远的胸膛,顾临远一时闪躲不及,眼睁睁看着那把刀刺进自己的胸口,登时便吐出一口血来,他颤抖着捂着胸口,不解地望向南宫笑。
  “说!你把黛鸢藏哪儿了!”
  南宫笑手中的匕首又往里刺深了几分,盯着顾临远恶狠狠地问道。
  “我……”话说半句,毒性发作,顾临远又吐出一口血,他望着顾临远,用几乎听不清的气音说道:“我便是……黛鸢。”话说完便昏厥了过去,倒在南宫笑身上。
  南宫笑半张着嘴,惊得说不出一个字来。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是黛鸢?定是他撒谎,要来糊弄自己的。震惊过后,南宫笑很快便冷静了下来,他将顾临远翻到一边,起身下床,捡起地上的衣物,想从顾临远的衣服里搜些和黛鸢有关的物件,却什么也没搜到。
  早知道便不要那么快杀他了,至少要问问和黛鸢有关的事啊!南宫笑抓了抓头发,心情十分烦躁,突然,桌上的包裹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将包裹拆开,发现里面只有他的天光和顾临远的骤音,有些失望地将天光剑收了回来。他看见那把破琴就想起被它扰得心神不安的情景,气得高高举起它要将它摔个粉碎,余光却忽然瞥见琵琶的背面写着两行字。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他微微睁大了眼,那字迹,分明是黛鸢的书法,娟秀有力,一撇一捺看似柔美,但却有骨有肉,风云暗涌。难道顾临远说的是真的?他真的是黛鸢?
  ……他都是半个死人了,何必说假话糊弄自己?
  想到这里南宫笑便慌了起来,他盯着顾临远看了一会,越看越觉得哪里不对。突然想起黛鸢曾在信中提到,她十四岁那年跟着师兄下山游玩,在背上纹了个蝎子图腾,回来被父亲发现,狠狠用家法伺候了一顿。那时他还觉得一个女孩子家居然会做出这般离经叛道之事,也觉得她和自己实在相配得很。
  他抱着忐忑的心情将顾临远翻过身来……
  居然真的纹着一只蝎子!只是这蝎子怎么看起来这么像虫子……南宫笑扇了自己一巴掌,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胡思乱想,救人要紧!
  他背着光溜溜的顾临远出了门,到药铺前一家又一家地敲门,这时候鸡都还没叫呢,哪有大夫给他开门?他气喘吁吁地跑到最后一家,用力叩着门,声嘶力竭地喊道:“大夫!求求你了,开门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依旧是没有动静,南宫笑手指抠着那扇门,顺着门滑坐到地上,他绝望地望着一旁已经快要没了气息的顾临远,拿起了别在腰间的匕首。
  “顾临远,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说好了要做夫妻,我便绝不食言。”说着他举起匕首,就要往心口上刺,“九泉相见,你就别怪我了!”
  “住手!”
  门那头突然有了声响,南宫笑动作一滞,忙站起身来,那扇门被打开了,门里走出一个穿着件绣着鹿角蓝纹白衣的男子,脸上的表情不怒自威。
  他蹲下身查看顾临远的伤势,皱眉道:“并未刺中要害,但却中了毒,我却是看不出这是什么毒?你来看看?”
  “我……我也不清楚,那是从一江湖贩子手中买到的。”南宫笑没说实话,那把沾着□□的匕首,其实是他从一个被他解决掉的人手中夺过来的。
  “没问你,洛琰,过来。”
  话刚说完,被唤作洛琰的红衣男子慢吞吞地走了出来,连连打着呵欠,从身后抱住那个白衣男子,将下巴搁在他肩上,盯着顾临远看了一会,说了句:“长得真不赖。”
  “你!你到底治不治!不治别对着他流口水!”南宫笑眉头一纵,怒气冲冲地说道。
  洛琰瞪了他一眼,埋头蹭着怀中人的耳朵:“师兄,他凶我!”
  “别胡闹了,快看看这位兄台究竟中了什么毒罢。”
  “失魂散罢了,不足为奇。”
  “什么?失魂散!魂都丢了还不足为奇?”南宫笑又坐回了地上,抱着头悔青了肠子,“我真该死!我真该死!”
  洛琰挑挑眉,笑着说道:“这失魂散确实难解,换到别的大夫那里,他就是死路一条了。不过在我这儿,他倒是还有一线生机。”
  南宫笑眼睛一亮,忙跪倒在洛琰面前:“求你救他一命,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嗯,很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他一旦醒过来,你便要答应我的条件。”
  “好……”南宫笑看着洛琰冲他微微一笑,接着和白衣男子一起将顾临远抬了进去,他跟在他们后面,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要我答应什么条件?”
  洛琰转过身,带着笑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那眼神看得南宫笑心里直发毛。
  “我要你,当我的药人。”
  

  ☆、入梦吟(三)

  
  “师弟,药人之事你可当真?你忘记谷训……好好好,不提谷训也罢,不过,将一个好好的活人做成药人也是违背天理道德的,若你真的想试药,在师兄身上试好了。”
  “师兄,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能在你身上试毒呢?其实,此人死有余辜……你可听说过近日江湖上那位杀人不眨眼的阎王爷?”
  “前几日艄公子来拿药时提起过,不过这和你拿那位小公子做药人有何相关?”
  “你口中的那位小公子,便是手持天光剑的‘三日阎王’南宫笑。”
  “什么?”
  “要不是看他对顾临远也算有点情意,我一见到他就给他下药了,省得再出去胡乱砍人。把他做成药人,发挥些作用,在死前还能多积点阴德……”
  顾临远在朦胧中听着两人的对话,一听到说话人要杀南宫笑,当即便睁开了眼,掀开被子就要起来,结果动到伤口,“嘶”地一声又倒回了床上。
  一听到响动,季子修和洛琰立刻把视线移到了这边,季子修过来帮他看了看伤口,眉头一拧:“顾公子,你这么一动,伤口又裂开了。洛琰,过来搭把手,扶顾公子起来。”
  洛琰听话地过来帮忙把顾临远扶了起来,季子修将他的绷带一圈一圈拆开,重新在他伤口上抹了药,包扎好后又提醒道:“近日须得好好休养,不要轻易活动。”
  顾临远皱着眉看着这两人摆弄自己,半天没说话,待两人要起身离开时才问了句:“南宫在哪?”
  一听这话洛琰不禁摇了摇头,站在顾临远面前道:“哟,还惦记着他呢?你都差点被他害死了知道吗?”接着坐回顾临远身边,语重心长道,“唉,顾公子这是何必?天涯何处无芳草,我就认识不少同道中人,相貌、脾气、为人比他好上不知多少的,一抓一大把,不如我……呃!”
  话没说完,顾临远就掐住他的脖子,速度之快、力气之大,以致洛琰一时间便憋红了脸,双手抓着顾临远的手却怎么也掰不开,求助地望向季子修。
  季子修当即便过来给顾临远点了穴,这才让两人分开。他给洛琰拍背顺气,确定并无大碍后才略微放下心来,转过身对着顾临远,两个人的表情一个赛一个的阴沉,季子修收敛了神情沉声道:“顾公子,虽说我也并不赞成药人之事,不过南宫笑嗜杀成性、以屠为乐却是事实。你是名门之后,想必也知道这样的人若留在江湖上,只会害人害己罢了。所以洛琰的话虽说有些过激,但也不无道理。”
  顾临远双眉紧锁,沉吟了半晌方开口道:“我也知道他本性难移,所以这次下山,便是要带他远走高飞,远离尘嚣。他自小便失去双亲,独自一人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以前常常有人欺负他,他开始先是忍了,后来发现越忍别人越爱戏弄他,于是后来便转了性子,别人欺负他,他便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他还是打不过那些总是欺负他的混混,于是便去南岳寻一世外高人,在他门前不吃不喝地跪了三天两夜,那位高人这才把他收作关门弟子,临终之前把天光剑传给了他。他终于学得一身武艺下山,可那乖戾的性子便也是转不过来了,所以才有了你们口中的‘三日阎王’。”
  听完顾临远的一番陈述之后,洛琰和季子修相视了一眼,季子修朝他摇了摇头,洛琰垂下眼,喃喃说道:“抱歉,我怕你们俩都不同意,所以昨晚和南宫已经说好了,先在毒缸里浸上一夜……”
  “什么?!”顾临远的眼中快要迸出火来,如果不是穴道还未解开,恐怕此时已经扑向洛琰,把他撕个粉碎了。
  “你别冲动!他还没死!不过他泡上这么一夜,估计内力也散得差不多了,筋骨脾脏也会受到损伤,而且若把他强行从缸里捞出来,那些毒物恐怕会失去控制,他会立刻性命不保……”洛琰越说越小声,不敢直视顾临远的眼睛。
  “你……你居然把他拿去喂你的虫子……我……”顾临远开始运功,想强行破开穴道。
  季子修见形势不对,连忙说道:“顾公子切莫冲动行事!洛琰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担心他再出去害人,才会行此等草率之举。放心,南宫公子的毒并非没有解法,不过……”
  顾临远平静了下来,看着季子修欲言又止的模样,放平了语调道:“还请赐教。”
  季子修点了点头,从怀里抽出一卷书卷,解开顾临远的穴道,将书放到他手里:“毒缸里的毒叫做七方毒,缸里养了七七四十九种毒物,每种毒物要单独解开并非难事,但放在一起,相攻相克、阴阳混乱,便非寻常解药可以解得了的。”
  “毒物不同于□□,是有灵性的,尝有西域人以御蛇为生,用的便是镇魂曲。此书记载了这四十九种毒物的镇魂曲谱,在下才疏学浅,未能将其编成一首流畅的曲子,所以迟迟破不了洛琰这个七方毒,顾公子自小学习音律,也许能编出一首曲子,救南宫公子于水深火热之中。”
  顾临远一边听着季子修说话,一边翻着曲谱若有所思。季子修解释完如何解毒后,他便抬头看了两人一眼:“我想见他。”
  “这……”洛琰挠了挠头,像是在犹豫着什么,顾临远看他的眼神里分明写着:若你不答应我,我便把你也一起扔进那毒缸里。于是便不再坚持,点了点头。
  接下来几日,毒室里总是这样一副光景:南宫笑泡在那毒缸里不省人事,只露出脖子和脸,不时有毒蛇虫蝎顺着他的脖子从水里爬出来,想啃上他的脸,此时便总会有一阵琴音震吓,那毒物便如同醉了一般簌簌落回水里。
  顾临远就坐在毒缸前,旁边案台上放着那本曲谱,他几乎把每首镇魂曲都熟记于心了,用骤音反复弹奏编排,观察着南宫的反应。终于编出一首曲子,南宫听了之后动了动耳朵,有了反应,他惊喜地又弹了一遍,然而第二次听到这首曲子,南宫毫无反应,又恢复了一副活死人的样子。
  “师兄,其实我有一个好办法。”洛琰透过门缝看到顾临远沮丧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对着一旁的季子修说道,“不如我们请来四十八个乐师,同顾临远一道弹奏,一个人弹一种毒物的镇魂曲,这样一来,不就能解开这毒了吗?”
  季子修长叹了一口气,捏了捏洛琰的鼻子:“你啊,只精制毒之法,却不知解毒之难。四十九个人一起弹奏?换做是你,听得清楚吗?那些毒物若没听到自己的镇魂曲,反被其他毒物的镇魂曲影响,说不定会适得其反,当即便失去控制。”
  洛琰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眼见着顾临远又弹起一首新曲子,季子修把门合上,正要牵着洛琰离开毒室,突然听见里头传来一声惊叫,顾临远大声喊道:“救人!快来人啊!“
  季子修和洛琰赶忙冲了进去,只见南宫笑眼鼻耳口向外汩汩冒着黑血,缸里的毒物尽数浮上了水面,季子修走过去先是把了把脉,又探了探鼻息,登时便睁大了眼。
  顾临远抱着琵琶望向季子修,声音都在发抖:“南宫……南宫他怎么样了……是、是把毒排出来了吧?是吧?嗯?”
  季子修摇了摇头:“毒是排出来了,不过……”
  “不过什么?”顾临远脸色发白,看着南宫笑七窍流血的样子,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顾公子,请节哀。”
  顾临远大笑了几声,连连向后退了几步,他不停地摇着头道:“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他把南宫笑从缸里抱了出来,放到一旁的床榻之上,抓着袖子将他脸上、身上的污秽都擦拭干净。南宫笑在缸中泡了三天,整个身子又肿又凉,顾临远便爬到床上将他紧紧抱住,想用自己的体温将他捂热。
  “穆之,不要怕,我在你身边,黛鸢就在你身边……你不会丢下黛鸢的,对不对?”
  顾临远脸上带着笑,轻轻摸着南宫的脸,描摹着他的眉眼发丝,顺着他的眼睛、鼻子、嘴巴一路吻下去,唇舌纠缠许久,清楚地感受到怀里的人已经没了半点气息,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罢了,他终于抑制不住,埋在他颈间闷声呜咽。
  洛琰转过身,咬着唇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季子修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神情也十分复杂。
  “走吧,让他们单独待一会。”
  南宫笑死了的消息很快便传了出去,在江湖上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波。
  除了知道内情的几位弟子,齐丰门的其他人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得知南宫已死,纷纷道同门的大仇已报,少主果然武艺非凡。顾问松却是有些担忧,自那日派顾临远下山后,他便音讯全无,虽说知道南宫已经不成问题,但总觉得还有什么事要发生。
  赌坊里的小少年抱着银子哈哈大笑,跟旁人显摆他把全部身家都拿去押了顾临远,这下可赚大发了。押了南宫笑的几个混混凑在一块,看着他们的钱被那小少年收入囊中,还朝他们得瑟地吐舌头,气得牙痒痒,只想揍他一顿。
  跟赌坊里一片热闹的气氛相比,一向人来客往的全福客栈此时却是冷清得很。陈掌柜听到风声后无论如何也不信,到季子修和洛琰的药铺再三询问。他们知道这陈掌柜也算是南宫笑生前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亲友了,便领着他到后院的毒室里认尸。
  未到后院,陈掌柜便听得琴声阵阵,跟着季洛二人走向后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