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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舟逸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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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春、知夏、知秋、知冬,一年四季,齐活儿了。刘城只盼着三姨太怀上的第二个娃娃能是个男孩,凑个龙凤呈祥、五福临门。
哪成想,三姨太临盆之日,有个自称“周大仙”的风水师恰好路过刘家,朝院中观望了一会,把屁股往门口地上一落,赖着不走了!管家劝说无果,只得依着他的话把刘城请了过来。
周大仙对刘城说,刘家第五个娃娃是个男孩,生下来就体弱多病,活不过三年便要夭折,不过自己倒有办法能保住那娃娃的性命。说着伸出三根手指:“只要三百两,包你儿性命无虞、长命百岁!”
刘城听着这浑身酒气,话不着调的老疯子瞎掰了半天,冷哼一声道:“我就是做买卖的,做买卖三分靠货,七分靠哄,你这套花花肠子,留着去骗其他人吧。”说罢叫来两个护院,一人架着一只胳膊,拖着扯着把他丢到城外去了。
刚解决完这闹事的,里院就传来消息:三姨太生了!是个男孩!
刘城大喜,赶忙踅回房内,怎料接生婆愁容满面,连连摇头。刘城一问这才知道,这娃娃生下来不哭也不闹,气息也十分微弱,看起来哪像活得过三年,只怕是三天都活不过!
刘城急了,这岂不是全被那周大仙说中了!
不及细想,刘城就派人到城外把周大仙请回了府上,好酒好茶款待着,求他指一条明路,保住刘家的唯一的男嗣。周大仙这次过来,身边还跟了个三四来岁的男孩,看起来甚是古灵精怪,一进刘府就好奇地四处张望,还跑去床边逗那刚出生的小娃娃。
周大仙闭目凝神,掐指一算,倏地睁开双眼,深深叹了口气:“刘家女眷太多,阴气颇重,聚了不少孤魂野鬼。原本你刘家富贵安康、香火鼎盛,那孤魂野鬼也就安心住下,不生事端,人鬼相安无事。可如今三太太生了个男娃,这男娃是极阳之体,冲了孤魂野鬼的阴气,它们为求自保,只得想方设法弄死那个娃娃。”
众人听得瞠目结舌,刘城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心里想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刘城的七房姨太太是怎么来的呢?看看他府上的人手便知道了,没有一个是男儿身,无论是管家、丫鬟还是护院,一律皆是女子。
一来他怕自己常年四处奔波,夫人们会寂寞难耐,红杏出墙,府上人手若都是女的便省去了许多麻烦;二来也是他自己好色,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看哪家姑娘漂亮,便花上几个钱把她叫来府上,名为给个生计,实则是为了趁机偷香抹油,若正好那姑娘也愿意,便给她个名分,让她当个小妾。这一来二往的,府上的女子便越来越多,刘府都赶得上万花楼了。
刘城客客气气地给周大仙满上一杯酒:“还求大仙赐破解之法。”
“我爹说过,极阴之宅要养男娃娃,须得把他当作女娃娃来养,给他取女娃的名字、穿女娃的衣服,教他刺绣弄花、学做女红,待及冠之年才让他恢复男儿身。”男孩一边逗着襁褓中的娃娃,一边笑得露出两个梨涡来,“爹,这娃娃长得可真水灵!我要娶他当媳妇儿!”
周大仙打了个酒嗝,朝男孩方向挥了挥手:“周玄,给我过来!要你多嘴!”
被唤作周玄的男孩拖拖拉拉地不肯走,直到三姨太把娃娃抱起来,戒备地瞥了他一眼,只得一步三回头地踅回爹爹身边。
周大仙慢悠悠地讲起破解之法,说要把府上的人手通通换成男的,并且二十年之内,不能再娶妻纳妾,还不能与现有的这几位夫人行房事,否则必生事端,不仅娃娃性命不保,刘城自己也会流年不利、人财两空。
刘城听完满面愁容:“这……那若与其他人行房事会如何?”
周大仙顿了顿,朝三姨太方向看了一眼,笑道:“这倒是无妨。”
刘城长吁一口气,忙道还好还好。招呼管家去取了三百两白银,几匹上等布料当做答谢赠与了周大仙。
“还有一事。”周大仙拿到银子后起身正欲离开,却又被刘城拦了下来,“刚刚小神仙所言之事可当真?”
周大仙拂袖笑道:“小儿信口雌黄,切莫当真。”
说罢弹了弹周玄头顶上的丸子,把身上的重物都丢给了他。周玄挑着个扁担,一边挑着布匹,一边挑着三百两白银,压得腰都要弯了。周大仙依旧疯疯癫癫,手握一个酒葫芦,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唱到乐时便咬开瓶塞,咕噜噜把白酒当做白水喝下。
这老疯子刚才喝醉酒,说的话不知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刘城看着一老一小渐渐消失在视野中,心中已然有了主意。那老疯子说的话是真是假辨不出来,不过那小疯子说的话倒是有些道理。
走进厢房,三姨太正抱着孩子挑选衣裳。自从知道三姨太有了身孕,与刘家往来甚密的其他商贾便叫自家夫人送了孩儿的衣物来,有些是男娃的,有些是女娃的。三姨太正忙着把男孩穿的衣裳挑出来,差人把那些女孩的衣裳都送去给知冬穿,却被刘城拦了下来,把丫鬟手里的衣裳放回到床上。
“你这是作甚?”三姨太面露疑色,很是不解。
刘城从三姨太怀里抱过孩儿,捏了捏他水灵的脸蛋,看他咯咯笑得露出没牙的红口,自己也乐呵呵笑了起来:“就叫你刘惜香好了,爹会像怜惜女儿一样怜惜你。”
十九年后,七月初七。
“五妹,五妹!快开门呐!别害臊了,快跟姐姐们一起去月老庙求签呐!”
“五妹,说好了我帮你绣完那个鸳鸯谱你就答应我一件事的,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不然我就揍你!”
“算了算了,五妹不想出去就不要逼他,我们自己去好了。”
“唉,五妹,这可是你及冠之前过的最后一个乞巧节了,明年你便不是女子了,如此想来真是舍不得。”
春夏秋冬在门外一口一个五妹地唤着,刘惜香捂着耳朵感觉脑袋都快炸了。我本是男儿,为何要扮作女子!其他男孩能习武能骑马,他却要和姐姐们一道学习如何绣花,简直可笑至极!都怪十九年前那个什么周大仙的混蛋儿子,娘亲跟他说了,就是因为那个家伙多嘴,他才要遭这十九年的罪!越想心里越是不忿,他终于抑制不住,猛地打开门,四个姐姐一下愣住了。
只见刘惜香不像往日那样穿着和她们一样的女儿衣裳,而是跟王管家借来了他平日里穿的衣裳,那套衣裳穿在管家身上只是一副普普通通的样子,换到刘惜香身上,便把刘惜香变成了风华无双的翩翩公子。真是人靠衣装,衣靠人衬。
知春指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五妹变成五弟,还真是出乎意料的俊朗!”
知夏绕到惜香身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刘惜香虽然看起来清瘦,但站在一起还是比她高了一个头,只得躬着腰迁就她,一脸的无奈。知夏捏了捏弟弟的脸:“那还用说,咱们刘家人个顶个的好看,行!咱就这么出去,保准五弟迷倒一大片,明天就要有一群人上门来求亲!”
“不行不行,”知秋连忙摆手,“被爹爹知道了,我们又得挨骂了!骂我们倒是其次,府中的下人定要挨板子,惜香,你也不想看到的罢?”
“我……”刘惜香想起那日趁爹爹不在,偷偷跑去猎场学射箭,被刘城知道了,他倒是没什么事,可放他出去的王管家却被打得皮开肉绽。
知冬什么话也没说,默默从身后拿出了一套新的衣裳,这衣裳是刘城特地叫人在乞巧前一日赶制的,绣花款式一样,颜色却不同,春夏秋冬穿了粉黄橙蓝四色,留给刘惜香的就剩下紫色了。刘惜香叹了口气,认命地从她手中接过衣裳,把门关上,沐浴更衣。
去月老庙求完签后,刘家姐妹五人五色,三两成双地走在闹市的长街上,引得路上的男子连连侧目。
知春口口声声念着方才月老庙长老说的话,难掩喜悦之色。月老说他们几个求的签都是上上签,今日至少有一人能觅得良缘。
知秋想去城北的百年老榕挂姻缘牌,和知春一拍即合,朝剩下三位姐妹挥挥手,往城北方向走去。
知冬本就有风寒,出来吹了风咳嗽不止,便也向二人告辞,亦步亦趋地回刘府去了。
“得,就剩下咱们俩了!”知夏拍了拍惜香的肩膀,看他似乎神游在外的模样,便神秘兮兮地说道,“五弟,姐姐带你去个好地方!”
“啊?什么好地方?”
不及刘惜香反应过来,知夏拖着他绕进了一个无人的巷子,把手上一直提着的包袱往地上一扔,那结打得不结实,一下子便松开了,露出里面的衣物。
惜香眼中一亮,拿起衣物一看,是两套男子的衣服。抬头一看,知夏已经开始脱衣裳了。
“二姐!”
惜香捂住眼踅过身,耳根都红了。
知夏一边换着衣裳一边把另一套衣服丢到惜香肩上:“爱换不换,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啊!”
惜香也不知道知夏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他确实想恢复男儿身,能争取一刻是一刻,便也不由分说地换了男子的衣服。
惜香想着知夏这番煞费苦心,兴许是为了让自己多尝尝当男儿的滋味,最多也就逛逛夜市、赏赏江景便回家了。没成想她弯弯绕绕,竟把自己带进了烟雨巷!
这烟雨巷是个什么地方?酒肆、青楼、赌坊……一个挨着一个,小小的一条巷子,什么牛鬼蛇神都有。酒肆的酒望招摇,在夜风的勾引下朝往来过客招着手,酒香闻起来甚是诱人。可比起隔壁的万花楼和对面的轻舟馆,还是逊色了不少,青楼和相公馆多的是少男少女,在乞巧节里,个个穿得比平日更清纯可人,在河道上泛着小舟,灯火辉映之下欢声笑语。
聚财坊却与这一切丝毫无关,里头几乎是水泄不通,个个挥汗如雨,不知昼夜。叫骂声、骰子声、铜钱声不绝于耳,惜香有些好奇,正想进去看看,突然听到知夏朝河道喊了一声:“小喜鹊!”
“知夏姐!”
刘惜香朝知夏所望之处看去,只见一条小船上载了一男一女,女的便是知夏口中的“小喜鹊”了,小小的脸蛋小小的身子,看起来就让人很想保护。他瞥了二姐一眼,心里腹诽道:这才是真正的女孩子家,哪像你,凶巴巴的,平日还总要欺负我威胁我。
似乎感应到他心里在想些什么,知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立刻怂了,把目光投向划着桨慢慢靠岸,来到他们身边的两人。
这男人不似他们江南水乡的男子,倒像个北方人。惜香比知夏高了一个头,他比惜香又高了一个头。他大咧咧地光着膀子,把上衣系在腰间,即使这样还是热的浑身直冒汗。刘惜香看着他脸上的汗水沿着脖子慢慢下滑,顺着起伏的胸膛淌到紧实的腹肌上,他看得入迷……这才是男人,这是他梦寐以求想成为的男人。
“知夏,这是你妹妹吗?”那男人突然开口问道。
知夏正抱着小喜鹊不知在说些什么悄悄话,听到男人的言语噗地一声便笑了出来,狂拍大腿,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惜香好不容易欣赏一个男人,一听这话,一瞬间所有的好印象都灰飞烟灭了,他骂道:“老子是男是女你都看不出来,瞎了吗?”说着便扭头往巷子另一头去了。
男人哈哈大笑道:“你这弟弟还真是有意思,我不过逗他一下他就恼成这样,骂人还奶声奶气的,像个姑娘,哈哈!”
知夏啪地一声拍了男人的脑袋:“还不去追!我弟弟要是丢了,我爹打死你都算是轻的,肯定还要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
男人倒是没被她这一通恐吓吓到,他从小到大被吓了多少次,自己都忘了。不过他也不知怎么地,看到那小少爷就想招惹他,觉得他生气的样子也很是好玩。烟雨巷鱼龙混杂,他这个小少爷在这里恐怕会遇上危险,他朝知夏和小喜鹊点了点头,顺着惜香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你别总吓我哥……”小喜鹊弱弱地扯了扯知夏的袖子。
知夏柔声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吗,若你哥也变得跟你爹一样不靠谱,那你赎身之日不就遥遥无期了?唉!我还是趁哪天爹爹不在店里,偷偷取些银两出来……”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互相拥着走进了万花楼,老鸨见到知夏就没给什么好脸色,知夏朝她吐了吐舌头,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巷子另一头,男人已经追到刘惜香了,跟在身后哄他回去,他只却当作是耳旁风,自顾自地往前走。男人也是被这少爷的脾气闹得没法,急得抓耳挠腮。
男人沉声道:“我给你讲个笑话,你听还是不听?”
惜香停下脚步,回头瞪着他道:“不——听——”
男人声音马上软了下来,抓着惜香的手道:“小少爷,赏个脸嘛。”
惜香:“……”
这男人撒起娇来还……还蛮可爱的。
“你说罢,若不好笑,我便掌你的嘴。”
“好好好,听在下细细道来。从前有个风水师,名唤周大仙,一日,周大仙路过一个大户人家……”
“……后来啊,那大户人家的家主居然还真听了那小男孩的话,其实那些都是平日里他和爹爹胡编乱造的,哈哈哈哈!怎么?不好笑吗?诶不好笑你也别哭啊!哎哟我的小少爷啊!”
男人手忙脚乱地给惜春擦眼泪,惜春紧紧捏着拳头,咬着牙,从牙缝里一字一句地问道:“你说的那个周大仙和小男孩,现如今在何处!”
男人挠了挠脑袋:“周大仙是我爹,我就是那个小男孩,嘿嘿,顺便说一句,我叫周玄!”
“你……”
刘惜香酝酿着毕生所学,正准备劈头盖面给他一顿臭骂,突然眼前闪过几道黑影,接着几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混混,拖着一个老头来到了他们面前。
“周玄!还钱!”
四个字,言简意赅,周玄便知道爹爹又到聚财坊里赌钱了。
周大仙从腰间拿出酒葫芦,打开塞子就要往嘴里灌,可晃了半天只晃出一两滴来,他不怀好意地望向刘惜香:“嘿嘿嘿嘿……玄儿,你身边跟着的,是轻舟馆的小相公吗?能不能叫他去给我偷些酒来喝?”
一时流氓,一世流氓!大流氓生了个小流氓!刘惜香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气力,推开了周玄和那几个混混,上去便是一个拳头,周大仙眼里直冒星星,指着刘惜香道:“咦……你是刘家的那个小娃娃!嗝——”
一口酒气喷到刘惜香脸上,刘惜香恶心得想呕,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岸边吹凉风,一边竖着耳朵仔细听着,想听听这周玄这下要如何“周旋”。
周玄知道那小少爷居然就是当年刘家的那个娃娃之后,登时便愣在了原地,直到混混的头目拍了拍他的脸才反应过来,凝眉问道:“这次欠了多少?”
周大仙晃晃悠悠地伸了两根手指,过了一会像是想明白了,又加了一根手指。
“哦,三十两。”周玄眉头舒展,从腰间掏出今日在镖局赚的银两,正好是三十两。
混混嗤笑了一声,望向周大仙,拿脚踢了他一下:“说清楚了。”
“嗝——三百两哦,玄儿,我赚了三百两!”
“放屁!是输了三百两!”
周大仙手一挥:“唉!我又没说今天,我说的是十九年前,我赚了三百两,嘿嘿!对吧刘家小少爷?”
刘惜香心里咯噔一下,拳头捏的咯吱作响。
“看来是没钱还了,怎么样,周大仙,上回把女儿卖给了青楼,这回是不是要把儿子卖给相公馆啦?”
“他这模样的轻舟馆怕是不收罢,旁边那位细皮嫩肉的小公子若到轻舟馆里,说不定还能混个花魁当当。”
“有道理,我若去轻舟馆见到他,也要点他的名,和他共度……”
“住口!”周玄话音未落,扑上去和几个口出狂言的混混打作一团,一个混混被他打得牙都飞出来了。不过他一对三没逞着好,脸上也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最终还是混混的头目拿刀指着周大仙的脖子,威胁他停下手来。
父子俩都被几个混混捆了起来,正准备押回聚财坊听候发落。
刘惜香却突然伸出扇子,挡在他们面前。
“怎么?小少爷,你也想跟着一起走?”掉了牙的混混说话漏着风,却还腆着一张脸调戏刘惜香。
刘惜香拿着扇子,支起周玄的下巴,唇边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周玄看着他的眼睛,感觉好像有些不妙的事情要发生了。
只见他从里衣取出三四条金链子,上面镶着西域的玛瑙玉石通体透亮、毫无瑕疵,条条都是价值连城。
“这个,值不值三百两?”
混混头目从街边人家里借了烛火细细查看了一番,看着看着脸上便绽开了笑:“值!值好几个三百两呢!”
众混混皆蹭到头目身边,争着抢着要一睹那奇珍异宝,把周家父子都丢到了一遍。
刘惜香蹲下身,帮周玄解开了绳子,周玄正准备帮爹爹也解开绳子,却被刘惜香一声喝道:“不准解!”
“刘少爷,我知道我爹做得不对,不过他年事已高……”说着便又要下手帮周大仙解绳子。
“我说不准解就不准解!你现在是我的人了,你爹把你妹妹卖了,也把你给卖了,这样的爹,有什么好可怜的!”
“因为他不是你爹。”
刘惜香见他不听自己的话,依旧把周大仙的绳子给解开了,气得转过身往刘府方向走,过了一会又气鼓鼓地绕了回来,本来只是碰碰运气,没想到周玄居然还在。
周大仙已经被周玄送回家了,周玄站在刚刚刘惜香站的地方,脸已经肿起来了,看起来就像个包子,刘惜香忍不住笑出声。
“要逗你笑可真难啊……”周包子又做了个鬼脸,刘惜香一笑变停不下来,笑得肚子都疼。
“你怎么还不走?”刘惜香好不容易忍住笑,问道。
周玄走到刘惜香面前,耸了耸肩:“唔,有人好像丢了三百两,忘记带走了。”
☆、三百两(二)
两人进万花楼把知夏和小喜鹊找了出来,周玄把身上仅剩的三十两给了小喜鹊,叫她多看顾着爹爹,不要让他再到聚财坊赌钱了。
小喜鹊眼里含着泪,抱着哥哥不撒手,周玄只得拍着她的背哄她,说等到刘府里攒够了钱,就给她赎身。知夏盯着周玄的手,表情有些不自在。
“其实,你也不必一副生离死别的模样。”刘惜香淡淡说道,“又不是不让他出来,我买了你哥哥,就是要他陪我出来玩的,等我玩够了,他便能来烟雨巷看你了。”
知夏忙道:“记得带上我呀!”
周玄笑着点了点头,小喜鹊这才渐渐安静下来,拿着绢布擦了擦脸上的泪。
“好了,太晚回去爹爹又要骂了。小喜鹊,改天再来找你啊!”知夏说道。
小喜鹊颔首应喏,周玄又交待了几句,便跟着刘家姐弟二人往刘府去了。
快到刘府时,三人见着一个人影提着灯笼正要出来,一看到他们便喊道:“少爷小姐唷,你们可算是回来了!老爷和两位夫人找你们都快找疯了!”
说话的是王管家,一边说着一边疾步向他们走来,看到惜香和知夏的穿戴眉间的皱纹刻得更深了。惜香正欲开口说些什么,王管家朝他嘘了一声,又疾步走到门前,扒着门朝里头张望了一会儿,确定没人发现后才向他们挥了挥手,要他们进去。
几人像做贼一样蹑手蹑脚在廊道里走着,到了惜香房前,王管家小声交待道:“老爷带着几名护院出去找你们了,待会就回来,少爷和小姐记得换回平日里穿的衣裳,不然老爷会更生气的。”
“知道了。”刘惜香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拉着周玄进了房里。
王管家还在絮絮叨叨地念着,惜香把门一关,外面传来一声长长叹息。转过身,周玄正好奇地拿起桌上竹篮里的刺绣看:那是一只绣了一半的老虎,一针一脚都颇为精致,老虎看起来如活了一样。刘惜香虽然平日里最是厌烦绣花,但一旦绣了便很是细心,绣出来的花样往往比姐姐们绣的还要好看。
“别动!”刘惜香从他手里把刺绣抢了过去,往柜子里一藏,又从柜子里拿出女装,爬到床上,把床帐一拉,在里面悉悉索索地换了衣裳。
床帐半透不透,在月光的照射下隐隐约约透出刘惜香换衣裳的影子。周玄看着看着咽了咽喉咙,感觉脸有些热,赶忙踅过身,倒了一杯茶喝下,拿手扇着风。
刘惜香从床帐里喊道:“你不许偷笑我!”
哪里会偷笑你,我只是在偷看你……咳咳,我二人皆是男子,有什么偷看不偷看的,这叫光明正大地看!周玄想到这里挺了挺胸脯,正准备再一窥倩影,转过身却征住了。
惜香穿着方才出去时穿着的那件紫色衣裳,紫纱袍子包着白衫,衣袂飞扬,脸上白□□粉,睫毛长的犹如两把小扇子,扑闪扑闪地扫着,扫得周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夜风的吹拂下,远远地还能闻到他身上清淡的花香,周玄深深吸了一口气,像醉了一般,眼睛黏在他身上没移半分。
惜香被他盯得脸上飘起红晕,走到他身旁轻咳了两声,周玄这才把目光收了回去。
这下两人皆有些尴尬,相对无言,周玄拿起茶壶倒了杯茶,递给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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