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河入梦-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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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像是还在气着，甩开秦冰河的手，说：“老子可不是孤家寡人，山寨一百来户人等着养呢，我们要是抢不到钱，那些老人妇孺吃什么？”
　　一百来户人，倒是不知道一个山寨能有这么多人。秦冰河也没说话再刺激他，毕竟当时大哥可只养了四个小孩，没这么大压力，自己也没经验去反驳他。
　　秦钟想想，说：“冰河说得没错，你们山寨因为老人妇孺没做贡献才这样，老人就不能编编竹篮？妇孺就不能绣绣手帕？自己懒还扯什么理由。”
　　为首那人没说话，想了半天，感觉的确有些道理。自己那山寨最开始是一群流民组建的，谁知后来来的人越来越多，仅一百来号的竟然都要靠这群汉子养活，自然只能寻个不同法子。
　　都说老人妇孺太过弱小，力所能及的事情总能干吧？这确实想过来，自己这些年倒是平白无故养了一群蛀虫。
　　秦钟看那人想开了，便说：“冰河，拿些银票来。”
　　听到差遣，他回了马车从隔层拿出三张银票出来。
　　“把银票给那壮士。”
　　闻言秦冰河也没懂，不过还是听话的把银票塞给了他。
　　“这三百两当做你的本金，你怎么用是你自己的事情。”秦钟看那为首的人接过钱却一脸为难的样子，继续说，“我不做亏本买卖，只是下次再路过你这双龙山，希望你能给我看到些好处。”
　　话是这么说，不过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要到底什么好处，都没提，为首那人就知道这少爷的钱几乎是白送了。心里头翻江倒海的，面上却是不表露半分，拱手说：“下次，双龙寨齐大虎必定倒履相迎。”


第十八章　
　　“行了，要问就问吧，看你憋两天了都还不问。”秦钟打趣道。
　　秦冰河沉吟一会儿，拿着火折子生了火后，连同毯子和人一起抱进怀里，说：“为什么要帮那寨主？”
　　“当时也没啥特别原因，难得看到你动作利落的收拾人，想着还是给点钱打发算了，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而且我一锭银就能换个好娘子，那三四百两银子可不是能让我跟皇帝似的后宫三千？”秦钟说着，明火不如汤婆子，烤得人脸都红彤彤的，让人看得心里头跟猫抓一样，痒得不行。
　　“你若是后宫三千我也要做那皇后。”知道这人开玩笑，秦冰河也顺着他的话往下接，听到雷电的轰鸣声皱了眉，看看外边的雨说，“勉哥一人怕是不好弄那马车，你且坐会儿，我马上回来。”
　　说完秦冰河把毯子裹得更紧，出了山洞后看到那两人正费劲的把马车往那处更大的山洞牵。
　　因为在双龙山耽搁了一会儿，快到东国下了大雨，正好这山腰有些山洞，便想着在这儿将就一夜，谁知道这风雨越下越大，倒是有些收不住的趋势。
　　秦冰河吹着口哨安抚那马，小时候在集市里混就经常听卖马的老大爷吹，学着学着还挺像那么回事。这马到底也是从集市上买的，原本听到雷电声有些吓到，这会儿哨声盖过后也就安静了。
　　那两人一个牵着一辆马车，好不容易把马车安顿好，身上也湿透了。
　　“这是药，一会儿给少爷服下，可千万要看着他服下。”
　　秦冰河应声，把药揣怀里后拿了个羊皮水袋。
　　“少夫人，你还是回山洞照顾少爷吧，我们这儿自己能行。”秦烟说道。
　　秦冰河皱了下眉，对着张勉说：“勉哥就过来吧，烟姐姐到底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我们仨将就一山洞也能行。”
　　我不想看你俩恩爱。
　　这话张勉说不出口，甩甩脸上的水后跟着进了山洞。
　　“怎么湿透了，快把衣服换上，当心着凉。”秦钟有些佯怒的说道。
　　秦冰河赶紧抽了抽鼻涕，三下五除二的换了衣服，顺手还抱着柴添了一些。
　　明明是个少夫人，还什么事情都习惯自己做。张勉也收回添柴的手，背对着两人把湿透的衣服换下后，晾在那明火旁边，自己为了避嫌坐过去也就歪着头靠墙睡了。
　　秦冰河顺势把秦钟抱在怀里，见他脸色不是特别好，便摸出水袋和药说：“刚秦烟嘱咐我给你的，让我看着你吃下才行。”
　　嘴上不愿意，还是接过了药抬头咽了进去。
　　“别骗我，十安的喉结都没动。”
　　“……”小子还聪明上了。
　　“这药治什么的？”
　　“止疼的。”秦钟缩进那人怀里，指着自己的腿说，“这腿也只有在阴雨天才会有些疼痛感，我不乐意吃药是因为不吃就能感受这痛苦，这痛苦让我觉得我的腿还有救。”
　　秦冰河看得心里一酸，手抚上那两条腿，说：“到哪儿会疼了？”
　　其实也算是禁忌的话题，秦钟却像是难得的想在别人面前撒娇一样，指了指膝盖处，说：“膝盖下会疼，平时都没什么知觉。”
　　坐在轮椅上看不出来，其实秦钟十分消瘦，尤其是腿，这么多年没有动过。很早之前腿后面就起了很多褥疮，还是近些年才用药治好的，上边有很多疤，秦钟都不敢让他看。
　　见秦冰河手抚摸上去，明明没有感觉却觉得身子在战栗，只能捏着他的衣襟。
　　“以后我就是十安的腿了，十安想去哪儿我就背你去。”
　　听到唇齿交缠声音的张勉默默翻了一个白眼，所以说自己不愿意跟他们一个山洞。
　　有情人了不起啊。
　　怕赶上汛期，秦冰河马车也赶得很快，没有走官道绕远路，选择往林荫小道抄近路。
　　一行人走了大早上，中午才停下脚歇息。
　　秦钟吃不惯干粮，带着的糕点也吃完了，好几天没吃过一顿热食，像是瘦了好几斤，人都颓靡得不想动弹。
　　又因为是山林深处，蚊虫叮咬，秦钟晚上被吵的睡不着，到了这白天才勉强在榻上睡了过去。
　　秦冰河看着心疼，便跟张勉提议说：“勉哥，我看那处尽头有条河，我想去抓几条鱼回来。”
　　“那我去打几只山雀。”
　　“成，半个时辰后回来，可别贪多。”
　　秦冰河到了小河边，看这池水清凉，心想要不是怕寒气入体，倒是可以让十安过来清洗一下。
　　鞋袜都脱了个干净，把裤腿一挽，便熟练的下了水。
　　以前在大哥家里头，唯一的肉就是鱼肉了。还大多数都是大哥带着自己跑河里头捉的。后来大哥找上工，又不敢让弟弟一人来，才把这唯一的肉也给否决了。
　　秦冰河不习惯用叉，只站在河中间静静的看着，那鱼最开始也不知道突然打破河水平静的是什么，不过见没什么动作估计心里头也平静了，便大着胆子在他脚边游来游去。
　　看准时间，秦冰河飞速伸手下去，一把扣住那鱼的嘴巴，没等它反应过来便往岸上一扔。
　　依样画葫芦的抓了四五条鱼才罢休，这河里的鱼被这河养得十分肥美。
　　随手拿了把小刀剃麟剖腹，收拾干净后寻了个树叉叉着回去。
　　原本以为十安还在睡梦中，心想得小点声可不能吵着他。
　　谁知十安竟然坐在轿前跟一个不认识的男人聊上天了。
　　秦冰河把手里处理干净的鱼递给张勉一起翻烤，随即跟个领地被霸占的小狼狗一样，强硬的走到秦钟身边，另一只手却搂住他的窄腰。
　　“冰河，这位是王公子，他们也是出游碰见我们过来招呼一声。”秦钟说着，默许了秦冰河的动作。
　　那位王姓公子长得一般，不过身材倒是挺高，说话粗声粗气的，不似读书人。对着秦冰河拱手，说：“在下王阳，我还有两个弟弟在不远处，这荒郊野岭的，不知秦公子是去何处游玩？”
　　秦钟回了礼，说：“听说东国冬日也温暖，我这身子骨不好，便想着去避避寒。”
　　“与秦公子好缘分，咱们同路。这旅途无趣，不如我们结个伴？”
　　结个伴的意思是什么？
　　就是以后不能光明正大的牵十安的手，不能亲他的嘴，还要说话文绉绉的。
　　没等秦冰河回绝，秦钟却已经答应，还让王阳唤他两位亲人一起过来。


第十九章　
　　王阳自然欣喜的回去了，秦冰河脸却臭得不行，寻了轮椅出来抱秦钟上去后，便不说话，坐在火堆旁帮张勉一起翻山雀和鱼。
　　秦烟看他别扭的样子就知道小孩儿心性，也不点破他，说：“诶少夫……咳，二少爷，你这鱼怎么不翻个面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咱们用的是明火，鱼翻面了可就吃不着鲜味儿了。”
　　“岂不是一面焦了？”
　　“那就任它焦呗，我们只吃一面就行了，我抓的鱼就够咱们四人吃的。”
　　言下之意就是那王阳带着那两人过来可什么吃的都别想讨着。
　　秦钟看得直想笑，心想这小孩儿闹起脾气来真是可爱，让人忍不住想多欺负一下。
　　王阳不一会儿就带着两人回来了，另两位青年穿着华丽，秦冰河这四人除了秦冰河以外，都看出这两人是女扮男装的小姐，不过也没戳破，反正只是结伴走而已，只要不出什么幺蛾子，啥都好说。
　　“秦公子，这是我两位胞弟，王月和王星。”
　　秦钟拱手作了礼，简单介绍完后，见自家娘子烤好一条鱼后完全忘记了刚刚的别扭，一副小狗讨夸奖的样子，拿着鱼过来就举着，像说，你快吃吃看，好吃就要夸夸我。
　　无奈的接过烤鱼后，秦钟才说：“这位是我的胞弟，唤冰河。三位不必拘束。”
　　那两位后来的青年这会儿才瞅见秦冰河，眼睛一亮后悄悄说着话，时不时打量他一下，倒是有挑婿的仔细。
　　“十安，可仔细着刺。”秦冰河撕下一块鱼肉递过去，
　　秦钟也不避讳，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口，点头说：“烤鱼也能做到如此之鲜，冰河这手艺倒是可以给你盘家店面专做烤鱼。”说完又凑上去吃，借着角度偷着舔了下那人的指尖。
　　原本就被夸得欢喜的秦冰河感觉指尖一滑，看那人表情，果真像偷吃着鱼的猫儿一样，心里头更是痒得发颤，低声说：“十安就会打趣我。”
　　王阳这三人虽然被主人公说了不必拘束，但也知道这是客气话，不敢真的不拘束，闻言便主动找话题说：“秦公子字十安？取的是何意？”
　　“方圆十里皆安乐之意。”
　　“好字！好字啊！令尊爱子之深，可见一斑。”
　　“哪里哪里。”
　　“这儿回头是南国和北国，不知十安从何处而来？”
　　十安只有我才能叫！
　　小狼狗的獠牙已经露出来了，心想把这人咬死算了。
　　秦钟却安抚着他，吃着鱼肉顺便挑拨他的手指，回应到：“南国远城。”
　　“我等从北国来，十安以后可记得来北国，我做东，绝对带你领略北国美景。”
　　“那是当然。”
　　秦钟好不容易把那三人打发走，自己又是困了，迷迷糊糊好像被抱着放到榻下，可能白天睡得太久，这会儿上了榻反而又清醒过来。抬眼便见到那小孩儿对着蜡烛看书，蜡烛那点光亮照得他脸忽明忽暗的。
　　冰河跟着自己不过一年时日，就拔了那么大一截，这会儿跟自己一般高了。还好识破他少年身份，不然这会儿的脸估计也衬不出那红妆。
　　或者到了这个岁数便会这样吧，冰河五官自然是俏丽的，不过长到这个年纪倒不像女娃，更像是还没长开。
　　眼睛鼻子都与平常人一般，配在一起却无端的顺眼，给人一种这人很好相与的感觉。主要还是那唇，比平常男人要红，唇红齿白的。不用抿红纸也是泛着红，好看得紧。
　　难怪今日那两个女扮男装的小姐看得他也移不开眼。
　　到底是被自己拔了头筹。
　　感受到目光，秦冰河顺着视线望过去，便乖乖放下书凑到人跟前撒娇，说：“怎不睡了？”
　　“白日睡得太久，这会儿精神着呢。”秦钟笑着伸手划了下那人的脸，却被他抓住手不放。
　　秦冰河今天吃个饭都被撩拨半天，这会儿自然是要讨回来的。
　　最开始知晓这少爷是侧脸，那只是匆忙一瞥，作不得数。第二个便是这手，那日结亲就是这手伸进轿子里将自己拉出去。
　　当时什么触感秦冰河已经忘了，自己紧张得不行，只觉得心里头像是安心了些。
　　这会儿借着光看，十安的手指修长纤细，没什么大机会出去转悠，这手指也白得过分。只不过这指腹都有茧，尤其是那食指，长期握笔已经长出厚厚的一层，要时不时修剪才可以重新舒适的握住笔。
　　秦冰河握住这手，便含住那指尖。


第二十章　
　　秦钟心中一动，知晓他大约是为了报下午的仇，无奈的看着他笑。
　　少年虽然知道情欲，却不知道如何施展，这会儿也没学过挑逗人的知识，含住那人指尖却不知该如何动作，只能笨拙的将那十指一一含过之后，小狗似的看着他。
　　秦钟难得耐心，食指重新抵住那人的唇伸进去，没有丝毫阻力。牙齿贝状，像找到好玩的东西上下数了下。随即伸进口腔里，出声说：“用舌。”
　　他自然是乖巧的，连忙艰难的咽下唾沫，舌尖试着舔弄指腹的茧。
　　被一个少年挑起了情谷欠，秦钟眸色深沉几分，想着把自己手指换成身下，恶劣的在他嘴里抽动，最好能迫着他哭出声。
　　秦钟收回手，探入秦冰河的身下摸了摸，这动作把他吓了一跳，紧紧合着腿不知道该怎么办。
　　到底还是个孩子，没泄过，这会儿也没有任何动静。
　　秦钟只好安抚的收回手，说：“等你再长大。”
　　“我已经长大了！”
　　“十四可算不得大。”秦钟打趣，说，“上床来，你怀里可比汤婆子热乎多了。”
　　秦冰河这才乖乖脱了衣服上去，当他的人肉汤婆子。
　　次日起身得早，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被王阳那两个弟弟缠去，一会儿要他教昨天鱼怎么烤的，一会儿又问东问西的打听。
　　明明坐在马车前边赶马，不一会儿就被烦得缩进马车里陪秦钟。
　　王阳他们自然也是有一辆马车的，绕不过两个弟弟软磨硬泡，王阳说旅途无聊，问能不能进马车里头对对诗词打发时间。
　　秦钟应与后，那王阳没进来，两个丫头片子倒是钻了进来。
　　便猜到多半是两个丫头想来，才磨他哥。
　　这进了马车，秦冰河就更烦了，只差不脱了鞋袜上榻躺着。
　　“冰河，我那左边抽屉有个物件你拿出来给这两位公子。”
　　听了吩咐，秦冰河便在那抽屉里翻，直接递给了那俩缠人的公子哥。
　　秦钟不比秦冰河那少年郎的气息浓郁，像一个大人对待小孩子一样说话温言细语的，说：“这九连环是南国小娃用来打发时间的，晚饭之前，你俩要是能将这九个环从那玉环中取出，便将这玩意送与你们。”
　　“就送这玉环啊？”
　　“小公子看不上？那想要何奖励？”
　　“要他。”那王月手指的竟是秦冰河。
　　秦钟心中不快，脸上却没表露，说：“胞弟怎可随意送人，小公子提议未免太过。”
　　“……那就要他的发带。”
　　“好。”
　　秦冰河莫名的当了赌注，摸着发带生闷气，这可是十安送的，怎可轻易与人？
　　若是解不开还好。
　　若是这俩天资尚可，解开了……
　　秦钟看那俩丫头片子开始专心解环后，便躺在榻上，心想这三人来得蹊跷，当初想的是拒绝之后说不定有后招，不如将计就计。
　　谁知到现在除了这两个所谓胞弟是女儿身以外，没有看到什么明显的马脚。
　　得找个时间提醒张勉一下，东国还有不到两日路程，如果要做什么手段，也就是这两日了。
　　而且难得可以看到冰河别扭的样子，这一遭倒也不亏。
　　因为两个小丫头忙着解九连环，马车难得清闲了一阵。秦钟在榻上躺得腰疼，便坐起身缩进秦冰河的怀里头看书。
　　“这字念什么？”
　　“慧，聪慧的慧。”
　　秦冰河也够着身子看，虽然读不太懂字里行间的意思，全当记字，不认识的就指出来问他。两人一来一去的，倒是打发了不少时间。
　　到傍晚，秦烟唤他们吃晚饭，两位小丫头才泄气的把九连环还给秦钟。
　　吃过晚饭后秦冰河也拿上那九连环玩，玩来玩去却始终得不到要领，倒是越缠越紧了。
　　秦钟招手，拿过来说：“这环不比平常的连环。”
　　“怎么说？”
　　“这环原本就是一个死结，根本移不出来。”秦冰河说着，手指熟练的玩着。
　　“死结？那十安还给那俩小公子玩。”
　　“小没良心的，白搭救你了是不是，不给他们你现在还被缠着玩呢。”
　　秦冰河这才意识到刚刚十安是在想着方磨那两个小子。秦冰河就乐意十安这么说他，就像是大人哄小孩儿一样，总让他有种十安十分宠溺他的错觉。
　　见自家娘子笑得讨人喜欢，秦钟也懒得作佯怒的表情，说：“这环还是当年北国进贡的时候，那使者送的。是上好的血玉，冬暖夏凉。咱们南国的皇帝传十几个大学士一起解都没解得开。”
　　“那可不嘛……这不是都死结？”
　　“当时哪儿有人知道啊，这北国使者咄咄逼人，说南国皇帝国中无人，连个解九连环的人都没有。皇帝就说，我国众多男儿汉可不是为了解九连环存在的，若是玩物丧志，怕是就跟北国一般，连进贡都要送个玩物。”
　　“哈哈哈好，说得好。”秦冰河拍手大笑，十安每次讲故事都配上语气动作，倒像他亲眼见到一般，跟说书先生似的，还不吊人胃口。


第二十一章　
　　秦冰河见他听得欢喜，便继续说：“那使者听了脸色都白了。后来家姐进宫受宠时见到这九连环便想皇上讨要了送给我，我研究了大半月才研究出来这根本就是一个死循环。北国农业发达，论起国力来当然比不上南国这马背上夺政权的国家，前几年还会乖乖进贡，近年皇帝身体抱恙不争国事，那北国和东国也就耀武扬威起来，怕是不久……”
　　“会有战争吗？”秦钟问，自己还从未见过战争，听说书人说过，战争中被屠城的，妇女被欺辱，老年壮年全部弑杀，只留那小孩儿伺候。国虽未破，家已早亡。
　　“战争肯定是有的，不管哪个朝代都会有。我也不敢妄言猜测。不过如果南国和北国挑起了战争，只怕第一个屠的就是这边界的远城。为鼓士气，可保不准更加凶狠残忍。”
　　秦钟紧紧皱着眉，说：“如果拿远城开刀，我就带你逃。逃很远的地方去。”
　　“逃？能逃哪儿去？这天下分出四国东南西北，总要寻个住处，到时候也没个户籍，一查出来是南国人立马按细作处置，我一个残废，冰河又能护着我几时？”
　　“……”
　　秦冰河岁数还小，没想过这些东西，这会儿眉头皱得紧紧的，仿佛明日这大战一触即发，自己已经开始面临这般困扰一样。
　　看小孩儿拧着眉想，明明还是个半大点孩子，却要想这么深的地方，刚想出言宽慰几句，谁知小孩儿像是想通了什么，目光坚定的看着秦钟说：“那我就从军，我要做大将军，保护你也保护远城，更要保护南国。任凭他千军万马，也不退缩！”
　　秦钟眼睛一亮，连说三个好字，搂着他脖子狠狠的亲了一口，说：“不愧是我秦十安看上的人，竟这般志气。”
　　难得被夸得这么狠，秦冰河脸红了下，乖得不行。
　　原本两人只是茶余饭后谈论及此，谁知日后一一实现，这口头上的豪言壮志更是为两人的路提前布上荆棘。
　　到了东国后，王阳带着两个胞弟便离开了，绕是秦钟那般聪慧的人也看得迷糊，合着这三人还真是为了旅途作伴的？
　　没有事情就是好事。
　　四人进了城终于寻了个客栈好好梳洗了一番，休息过后在雅间吃了顿好饭好菜，闲得无聊便把那小二唤来询问。
　　“小二哥，我看这城里头突然聚集这么多人，是不是有什么节目啊？”秦钟问，塞了一锭银过去。
　　小二收了钱才笑得开怀，一面搓着手一面老气横秋的跟他们唠，说：“客官有所不知，这近日就是花灯节，来看花灯的人多着呢，还好您运气好来得早，不然再过几天可就没地儿住店了。”
　　“花灯节？”
　　“客官不是东国人？”
　　“不是，我从南国来，带着自己弟弟避避寒，顺便领略一下东国风景。”
　　“那您可正好撞上了，咱们每年寒冬都要办花灯节，这出门不远就是护城河，一到晚上姐们儿就带上做好的花灯去放。咱们那护城河就是天上的一面镜子，那神仙一到花灯节就透过镜子看，要是看到心喜的花灯就会拿走，这会儿你只要许个愿神仙就能听到。”
　　说得神乎其神，秦钟也半信不信。秦烟却来了兴致，打个岔问：“那你怎么知道神仙把你花灯拿走了呢？”
　　“姑娘不知道，咱们护城河出了名的平静，若是你花灯打了个旋被河淹了就说明神仙瞧见你的花灯要拿走呢！”
　　把还想继续说的小二打发走，秦冰河推着秦钟回房，秦钟便说起：“冰河可想逛逛花灯节？”
　　“……嗯。”
　　“好，那咱们在这儿休整几日再离开。”
　　“真的？”秦冰河也难得听到这种节日，这会儿心里头正激动着，关上门便把秦钟抱起来，说，“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