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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河入梦-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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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实在借不到驴子,只能自己推了。”
石碾并不重,尤其是秦冰河习惯了举着四五个装满水的水桶,力气大着。
妇人拿着豆子倒在石碾里,混合着水,鲜白的豆汁连着渣从碾里面流出来。妇人见秦冰河不是个爱说话的主,便隔着门跟乐儿聊起来。
“你爹运气不好啊,去了半个月。你猜我今天找着谁了,薛大夫!他之前一直在山里头挖草药,回了城里才知道我们四方打听。哎,你爹运气不好啊。”妇人重复了几句,便不再做声。
“那薛大夫医术很高明吗?”
秦冰河主动提问,妇人立马回神,说:“那是自然!薛大夫医术高明,整个东国都找不到比他医术好的人呢!听说以前上头皇上想招薛大夫进宫做御医,薛大夫说自己属于江湖百姓,自断一指明志,皇上才放他出宫呢。”
不知道这民间传说可信几分,秦冰河点点头,问:“去哪儿可以找到这薛大夫?”
“他最近都在这玉人山上采药呢,要想遇上他,只怕困难。”
妇人还想说什么,乐儿已经收拾妥当了。看着一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收拾出来包袱却只有一个,鼓鼓囊囊的,应该装着不少衣服。
秦冰河停下动作,那剩下的豆子不多了,便说:“走吧,十安还等着。”
回去十安也完好无损的待在原处,茶倒是喝完了,半斤酱牛肉却一点没动。
秦冰河叫人用荷叶包起来带回去,他这节约性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家里头连着秦烟用的都是一盒半两的胭脂,就他节约。
秦钟却觉着新鲜,摸了摸他手心说:“小财迷。”
第二十六章
玉人山上都是云雾,深吸一口气鼻腔里都是水。空气里还有野花的香味,沁人心脾。
秦冰河在树岔上坐了一会儿,看见一个背着背篼的老人从那头过来,便翻身而下。恭恭敬敬的给那人敬了个礼,说:“劳烦请薛大夫问诊。”
老人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安抚的摸了摸身后的草药,说:“你怎么知道我是薛大夫的?”
“晚辈听人说薛大夫最近在玉人山上采药。”
“玉人山这么大,你怎么来这儿蹲守?”
“干粮可以随身带,水源却不好携带,玉人山上只有这一条溪流。晚辈运气好,弄遇上薛大夫。”
薛大夫哼了一声,从背篼里拿出一个牛皮水袋。秦冰河先一步接过,踩到小溪的大石上,弯腰盛水。
这儿溪流非常干净,澄澈透明。秦冰河盛完水后递给薛大夫,说:“请用。”
薛大夫也不客气,拿起水袋就咕噜咕噜下去一半,说:“什么病?”
“腿疾。”
“可有知觉?”
“膝盖两寸之下,全无。”
“天生?”
“后天疾病。”
薛大夫狐疑皱了皱眉,隔了一会儿才说:“我这药也采差不多了,便随你去看看。小子,前面带路。”
“谢薛大夫!”秦冰河拱手,接过他的背篼自己背上往前走着。
看他自然的动作,估摸着小时候家里活儿也干了不少。
薛大夫哪儿想到,秦冰河是怕薛大夫走一半不认账了,自己手里头攥着人家草药还能“周旋”一下。
秦冰河往家里领了朋友,还是个忘年交?
秦钟一脸兴味的坐在屏风后面偷偷打量那人,四五十岁的年纪,头发已经花白,可脸却依然平滑,没有任何皱纹。唯一可以判断年纪的就是他那苍老的手。
右手无名指从根部截断,像是从没长出来过一样,连疤痕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想到陈宇在自己耳边唠叨过的东国事迹,秦钟了然。薛恬之,字竹沥,擅易容擅医药。不过为人随性浪荡,东国皇宫都留不住,自断一指出宫,从此了无消息。
“打量完了就出来吧。”
秦冰河一愣,给薛大夫斟茶,随后四处望望。
果不其然,从那翡翠屏风后头,秦钟推着轮椅出来,拱手说:“晚辈见过先生。”
薛恬之轻哼一声,上下瞅了眼,扭头便准备离开。
秦冰河连忙拦住,说:“大夫这是何意?”
薛恬之眉眼一挑,说:“他本无病,何须我问诊。”
无病?
秦冰河愣住,看向秦钟腿,又连忙回头把准备出门的薛恬之拦下,说:“十安腿脚不便已有十年之久。”
薛恬之走也走不得,被那高大的秦冰河一拦,连外头的阳光都瞥不上一眼,气得他直拍秦冰河的肩膀,说:“你问他啊你!你拦住我有啥用!”
里头的秦钟也不搭腔,稳坐如山,只不过微微皱眉。
秦冰河也不管别的,把薛恬之的背篼夺过来,放到自己身后,说:“薛大夫安坐片刻,晚辈去去就回。”
说完抱着轮椅上的秦钟往外跑。薛恬之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吼道:“你个没良心的小子!老子草药掉了一棵就毒死你个龟孙的!”
秦冰河虽是突然,但也顾及秦钟,轻手轻脚的把他放在石凳上,问:“十安……”
秦钟叹口气,说:“本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事的,你又何苦蹚这摊浑水。”
十安家境富饶,有一位姐姐是当朝皇帝的贵妃。这是秦冰河往前在远城便知晓的。他半跪在地上,说:“一年前我便嫁于你为妻,同甘共苦同生共死。喜婆说的话,我可半句没忘。”
秦钟心中激荡,忍了好一会儿戳了自家娘子的下巴,说:“谁家乐意娶你这么个七尺男儿?”
被他调笑秦冰河也不躲,攥住他的手紧握。
“我这腿,大约是我十三岁那年坏的。那一年我家姐被皇上看中。当时朝中正弹劾徐贵妃和她族内人士,大大小小一共三十余人,有结党之嫌。皇上便用这罪名将徐氏一族全数抹杀,近亲男人充军,女人为娼,不允许踏入皇城半步。我家虽不如徐氏那么根深蒂固,却也是名门望族,跟前朝皇帝便有丝丝纠葛。”
“皇上当时羽翼未丰,又刚灭徐氏一族大伤元气。爹爹怕皇上怒火不息,再拿别的宗族开刀立皇威,便立了规矩,秦氏一族永不得参与科考。皇上最开始还有些忌惮,处处试探。而我,又是长子长孙,便谎称我登山不慎摔落,根骨尽断。也就这时,皇上才松了口,我爹也就带着一家老小从皇城搬到了远城。”
他家十安,文学好又聪慧,家里藏书多得他看不过来。就因为一个皇帝的猜想,要让十安断了腿不能根治,还永远不能参加科考,实现自己抱负。
这究竟是怎样的皇帝?
这又是怎样的世道?
秦钟见秦冰河半晌不说话,拳头却捏得死紧。便摸摸他的脑袋,把那额发往后抹,说:“我都不气,你气什么?抬头给相公看看,我家娘子是不是嘴撅得可以挂尿壶了?”
“你又笑我。”秦冰河被他逗笑,蹭了蹭他,说,“那我是不是自作主张了?”
把薛大夫喊来,应该说是绑来……
秦钟想想,说:“这十年过去了,我也不会进皇城了。便叫那薛大夫看看,看我有生之年,还能不能抱到我家娘子。”
秦冰河脸一红,凑到秦钟跟前热切的亲吻他唇角,说:“一定会的。十安,一定会的。”
两人回去时,薛恬之已经喝得大醉,歪歪扭扭的趴在石桌上。一旁的秦烟无奈的看着两人,倚身说:“大夫闹着喝酒,谁知酒量……一杯就倒了。”
薛大夫还真不像装醉,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一口一个兔崽子龟孙王八犊子的。
听得秦冰河耳热,连忙把薛大夫扶起来送到西厢去,走之前却眼睛一转,把那背篼里的草药偷出来一颗,藏在身上。
要是这人想跑,还能有个底气。
秦钟后半个月都是在床上度过的,那薛大夫也不知道是成心折腾他还是怎么着,给他双腿膝盖以下铺满了草药,用白净的棉布包裹起来。
还好腿部没什么知觉,这也不算遭罪。只不过苦了上头的嘴了。一天三顿草药,还要忌口。
秦冰河腌的那一罐子醋栗,全被秦钟吃下,吃完嘴里还虚虚的发苦,怎么都除不去。
“十安,不能吃蜜饯了。我哥说了,吃太多蜜饯牙齿会坏。”
秦钟叹气,指了指自己嘴里,说:“苦。”
平时傲气金贵的公子哥儿也会对自己这般撒娇,秦冰河难以抑制,凑到跟前舔了舔他泛苦的嘴唇,说:“还苦吗?”
秦钟笑了下,桃花眼一股子诱人模样,说:“甜的。”
第二十七章
“少爷!少爷!不好了!门口有人闯……诶!你干嘛!不能进来!”秦烟断断续续的声音在外头。
没一会儿门便开了,进来一位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穿着一身红装,手腕上系着银铃铛,进门还发出清脆的响声。
“竹沥呢?”
秦钟从床上撑起身子,拱手说:“薛夫人。”
那人轻哼一声,翘腿坐在一旁,也不管秦钟,自顾自的玩着手上的铃铛。
“少爷……”
秦钟摆手,说:“去取茶,再去城南叫张勉上山,把薛大夫和冰河喊回来。”
薛恬之自从在府上常驻下后,便想着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成天拉着秦冰河上山采药。
要说这小伙子,年纪不大,脾气挺好。任他怎么指使就乖乖做了,句话都不反驳,乖得薛恬之都想教他点什么。
奈何这蠢东西能把缩砂和白豆蔻弄混。
没有天赋。
再勤劳的性子也比不上天赋这一说。
两人还没等秦烟叫上张勉就自己采完草药了,薛恬之犯懒不乐意走,秦冰河便扛着他一路使着轻功回来,到家的时候累出一身汗来。
“哎哟,老婆子!”
薛夫人眉眼一挑,没给薛恬之一个拥抱,反而拧着他耳朵差点一个半周,说:“让你等我出关!又偷溜!”
“诶!诶!疼……疼……老婆子我错了,我这不听说玉人山那玉人果又长出来了吗,我就急着找……疼疼疼!老婆子!疼!”
薛夫人到底还是心疼他,恶狠狠骂了他一句后松开手,说:“还敢说。”
一旁的秦冰河自然是第一时间回屋子里找秦钟,路过薛夫人身边时却突然被她扣住手腕。
秦冰河皱眉,感受到一股不属于自己的真气从那儿探入丹田,激得他急忙甩开手后退几步。
“小崽子够灵敏,陪我练几招。”
“……前辈请赐教。”
秦冰河没有惯用的武器,赤手双拳的上前比划起来。薛夫人一步步拆招,却不动手反击。
没过上百招,秦冰河便卸力,说:“晚辈输了。”
薛夫人没有反击,只是喂招而已,百招之内竟然把秦冰河这前一年所学的东西套了个精光。再比划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的。
看着秦冰河坦然认输,丝毫没有江湖上那些世家子弟自以为了不起,输了人跳脚骂的丑陋。薛夫人摸着下巴满意的笑了下,指着秦冰河说:“我要收你。”
秦冰河一愣,瞥了一旁的薛恬之一把,说:“……不合适吧前辈。”
薛夫人原本还没明白,被他那么一说突然耳根子泛红一脚踹上秦冰河的心口,说:“我说收你为徒!想什么呢臭小子!”
秦冰河看到了薛夫人的动作,却惊觉自己丝毫没有反抗能力,只觉得心口火辣辣的痛,回过神时自己已经撞上了墙柱。背后也开始疼痛起来。
秦钟光听着外面动静,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得直皱眉。看了看自己铺满草药的腿,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没遇到冰河之前,他都是得过且过的。可如今他却想要治好自己的腿,想要重新站起来。
不为别的,仅仅想要站在秦冰河的身边。
推门声响起,秦冰河先一步进来,脸色有些白。把茶水放在桌前,也不管身后两人怎么看,握住秦钟的手,说:“怎么手这么凉?”
“诶,那瘸小子。我要收他为徒,你是让还是不让?”薛夫人半倚着门框说到。
她一眼就看看出这俩关系不一般,估摸着是个断袖。这年头搞断袖都这么光明正大的,是不是自己太落伍了。
秦钟握紧他的手,笑道:“冰河离不得我,还请前辈另寻良徒。”
薛夫人早料到他这么说,瞥了眼薛恬之,说:“那你腿也别治了。”
“前辈……”秦冰河急得站了起来,看向薛恬之。
被夹在中间的薛恬之一脸茫然,无奈后退一步,说:“家风甚严,家风甚严。”
秦钟费劲的扯了扯他的衣角,想说什么,秦冰河摇头,皱着眉说:“不行。”
腿不能不治。
薛恬之常年江湖飘摇,错过了他,可不一定下次能见着。这样的机会如果把握不住,十安的腿……
秦冰河咬了咬牙,掀开长袍跪下去,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拱手说:“秦冰河愿入师门。”
原本是来玉人城过年的,谁知年还没到,秦冰河就走了。走的那天正好下雨,天上雾蒙蒙的,罩得人心神不宁。
秦钟没打算送他,他非常生气。不是气秦冰河擅作主张,而是气自己这身子拖了后腿。虽然生气,可心里头依然惦记着,缩在被子里头彻夜没睡。
临近天亮,窗户那儿开了一个口,蹑手蹑脚的溜进来一个人。那人看着他叹了口气,随后把被角掖实。看了十安快一个时辰,临走前扯下他搭在木栏上的发带,听到门口动静才离开。
没有碰十安。
秦冰河知道,如果碰一下他就会立马出去跟那个疯婆子说,去你娘的收徒,老子不干了。
但是他不敢。
秦冰河一走,薛恬之就认真起来了,仿佛之前的治疗方法都是假的一样,没有臭烘烘的草药敷,也没有药喝。薛恬之从他那木头箱子里拿出大约近百余枚针,一针一针的插在秦钟腿上穴位。
这下别说动弹了,秦钟光看一眼都觉得没拧
薛恬之这套针法全天下只有他会,折腾下来整张脸都是煞白的,哄着秦烟给他买了三四坛状元红才肯罢休。
“小子,疼吗?”
秦钟倚着贵妃榻摇头,手里攥着陈宇寄给他的书信。工房已开,他所给的图纸也一并寄了过去。每个工匠只要求造出零件部分,真正的组装只有秦钟一人会。
这掉脑袋的买卖让陈宇兴奋不已,恨不得立马去玉人城见他。要不是年后陈宇被家中二老缠着祭祖,估摸着早就到玉人城了。
“这次不疼,那我扎深点。”薛恬之毫无心理压力的说着,往里头又深深的扎了一段。
第二十八章
三年多了,远城的人们似乎已经忘了这个城市里还有一家秦家。
远城的桃花开了。这儿虽然冬天寒冷,连门都出不去,但是春季阳光很暖和,桃花的花期很长,家家户户里都种着桃树,一到花开季节,都搬着凳子去院子赏花团圆。
秦烟担心自家少爷思念秦冰河,便自作主张的唤人移了棵桃树到院子里,与那榕树争相呼应,就是矮小了不少,连花都开得战战兢兢的,零星几朵。
三年的时间下来,秦钟已经有知觉了,只是腿上的针不能撤。经常半夜翻身压到针疼得他惊醒。
可又忍不住觉得心喜。
他的腿,能感受到疼痛了。
薛恬之早在第一年就吵闹着想念自家老婆子,要回家,给他们留了一块磁石后便不辞而别。说等腿全部恢复知觉后,便用磁石将腿内固定的针吸出,便无大碍。
“少爷,烟儿做了桃花糕。”
秦钟回过神,指了指座位,说:“烟儿何必客气,坐下陪我聊聊吧。张勉也是。”
两人对视一眼后,乖乖坐下,却依旧是紧守上下之分,不越矩半步。
“陈宇给我的消息。局势不稳,皇上重病。齐王和太子虎视眈眈,盯着位置呢。”
张勉皱眉,说:“皇上上位到现在一直身体不好,齐王摄政多年,太子羽翼未丰。这……”
“局势如何我不在乎。上头那位置,谁坐都一样。我只担心我家姐……”
“对……大小姐还在深宫呢。不管谁上位,大小姐都……”秦烟有些急,说,“少爷,这可怎么办啊?”
秦钟咬了口桃花糕,味甜还有浓浓的花香味。秦冰河吃得多,秦烟便也照顾他口味,没想到人走了,这习惯还是改不了,忘记自家少爷不爱甜食。
甜味在嘴里蔓延开来,不知道那人吃的时候是不是也在这么细细品尝。
“张勉,你找几个人扮我们仨扮相往北上走,皇帝现在病重,也顾不及看真切,有消息就行。明天找个寻常马车,轻简出行,我们尽快回皇城。”
秦钟握着手中的核雕,看不出个什么形状来,大约是个兔子。
可那人却跟他说这是貔貅。
还真是没什么天分的。
秦钟把那物件放进荷包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次日清晨,一辆装扮得金碧辉煌的马车往北上走,独留下家中一个唤乐儿的丫鬟顾宅子。
没人注意到后院驶出一辆马车,素帐裹着,出了城门便和日常马车无不同,消失在车水马龙之中。
“冰河哥哥!这儿有鱼!”
那人赤裸着上半身,站在水里不动弹,听到喊话回头对那按上的小娃示意噤声。
小娃穿着短褐,脖子上挂着一把长命锁,见状连忙捂住嘴,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他手腕上绑着一根已经褪了色的发带,也不知道是谁人的,总之见着他的第一天就带着的。小娃趴在木桶前看他动作,没一会儿像猛兽一样,手伸进水里往岸上一抛。
随着动作飞溅出来的便是一条肥嫩的大鲶鱼。
小娃蹲在地上握不住那鱼身,反而被溅了一脸水,连忙喊到:“冰河哥哥!冰河哥哥!”
秦冰河从水中上来,身上湿淋淋的全是水渍。离开秦钟后他更是往上拔高了一截,眉眼更为深邃。薛夫人甚至怀疑他是北国人士,中原的东国南国不可能有这般深邃面孔。
秦冰河把鱼抄到木盆里,再往里头倒些水,那不停翻腾的鱼才停下来。
一旁的小娃还没他腿高,被他抓起来扛坐到肩膀上,说:“扶好了。”
小娃乖乖抓住他的耳朵,拧来拧去唱着歌。
“奴有千万情呀,唱与郎君听。”
“郎君莫要笑呀,奴心似蒲苇。”
“问郎君,何时还,千里白骨筑江山。”
“问郎君,何时还,梦魇醒无处心安。”
“问郎君……”
秦冰河拍了拍他腿,说:“谁教你唱的这么个淫词艳曲儿的,嗯?”
小娃笑着拧他耳朵,说:“爹爹唱给娘亲的!”
也就是师父成天拧着薛恬之的耳朵,才让自家小孩儿也学着老是动手动脚的。上次去书堂给人家小孩儿耳朵拧肿了,把秦冰河吓得,给人家赔了好几两才罢休。
秦冰河回了屋子便立刻拿起那肥鲶鱼收拾起来,还没开膛破肚,小娃就可怜巴巴的摸了摸鱼鳞说:“冰河哥哥,不杀它好不好,它还没长大呢。”
这都快有他手臂长了,还没长大呢。
看小娃那表情,秦冰河也就没了力气,点点头。小娃立刻抱着肥嫩的鲶鱼扑到院子后的池塘里。
这池塘不大,但是够深,里头见不到底。鲶鱼一进那池塘就没影了,小娃蹲在岸边。心想自己往这池塘里“种”了这么多鱼,秋天能收获多少条啊!
到时候给娘亲一条,爹爹一条,冰河哥哥一……不,给冰河哥哥两条,然后剩下的都是自己的。
要做糖醋的,红烧的,清蒸的,干煸的……
第二十九章
“傻小子!内功几层了?”
“回师父,十层了。”
“光速度快,又不精炼,迟早你得在这上面吃亏。”
秦冰河摸摸后脑勺笑了下,他这不是想赶紧练完下山寻他相公去吗。
也不知道这三年多了,十安有没有想他,有没有娶新的娘子。
薛大夫下山采购药材,到晚上才回来。拿着两串糖葫芦递给薛江儿,说:“你冰河哥哥呢?”
“被娘亲拉到后山操练了。”
“这个点还没回来?”
“嗯,得有两个时辰了。”薛江儿举起两只手指比划着。
后山的山洞里有一个天然溶洞,里面的玄冰刺骨寒冷。秦冰河第一天躺上去时背后冻伤,毫无知觉,皮肤一块块青紫。还是薛恬之花了好大功夫才把那皮肤治好了。
薛夫人对待自己狠,对自己徒儿更是不下轻手的。动不动就让他躺上去冥思,薛恬之看着心疼,问她回屋子修炼不也行吗。
“躺在上头他能清醒点。”薛夫人说着,嗤了一声,说,“看他还有胆子修炼的时候想那瘸小子。”
原本只是处罚他会去玄冰,谁知道秦冰河实诚到自己晚上想了十安,第二天便自觉躺玄冰上修炼内功。薛恬之劝都劝不回来,平白让他忍着刺骨的清寒内功精近不少。
薛恬之还没走到后山,就见到自家娘子背着秦冰河那八尺壮汉,走路走得十分平稳,如履平地,甚至还心情颇好的哼着小曲儿。
“……他咋了?”
“晕过去了,没用的东西。”
谁在寒冰上躺两个时辰不晕的,那不是人好吗。
“咳——夫人我来吧。”
薛夫人看着他,挑眉说:“你确定?”
“……我好歹也是男人!”
“那行。”
薛夫人笑着撒手,背上的秦冰河立刻软了身子倒在地下,眉间结上的冰凌都化得差不多了,一身的水渍。
人走了,薛恬之才拉起秦冰河的手臂往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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