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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归一-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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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恪又喝了口茶后,将茶盏缓缓放下,起身道:“甚好,我为了擒住他已经好几夜没睡了,烦劳王大人帮我找个房间容我小睡片刻。”
“应该的应该的。”王双武跟着他走了几步,又迟疑道,“王爷,不知您有没有从那逆贼身上搜出什么……什么……”
李云恪转身看向他,脸色不知何时已经冷了下来,“怎么,这事原来本王也是要向王大人交代的么?”
王双武咳嗽两声,赔笑道:“自然不必,是下官失言了,王爷恕罪。”
“那大人为何有此一问?”
“只是好奇罢了,好奇罢了。”王双武微躬着身体,抹了把头上的冷汗。
李云恪神色微缓,道:“我没从他身上搜出什么东西来,不过还是担心会有遗漏,便将尸身烧了,以求稳妥。”
“王爷办事自然周全,下官多嘴,王爷莫怪。”
李云恪扫了他一眼,迈步出了中厅,道:“王大人歇着吧,喊个人为我带路便是。”
王双武忙将府上侍婢唤来,让她带李云恪去休息。
待得人走远了,他挺直了那躬了半天的背脊,朝着已然看不到的李云恪的背影冷冷哼了一声。
窗棂上传来第一下轻叩声的时候,李云恪便从熟睡中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缓了下神,悄无声息地翻身坐起。
外头又有人在窗棂上连叩了三下,第二下与第三下之间稍有停顿。
李云恪神情放松下来,下床打开窗子,将外边的人放了进来,“不是叫你带兄弟们回去么,怎么又到这里来了?”
来人正是康辉,翻入房间后仔细关好窗子,对李云恪道:“主子无需担心,兄弟们已经先一步往回走了。属下实不放心主子,便跟过来瞧瞧,果然发现那王双武有问题。”
“他自然是有问题的,不过也只是针对我,对皇兄,他一直很忠心。”李云恪不甚在意地道。
康辉道:“他派进山里的人回来后向他禀告时被属下听到了,说找到了被烧过的尸首的痕迹,可已经难以辨认出来是不是一个人了。王双武怀疑王爷有所隐瞒,定然是从那烧尸身上取走了什么东西,叫那人不许再提在山上有所发现的事,改称一无所获,可能是要陷害王爷。”
李云恪闻言冷笑,“看来我须得尽快回去向皇兄复命才行。”
“主子这便去向他辞行么?”康辉问道。
李云恪用下颌指了指适才康辉翻进来的那扇窗,“我想走便走,理他作甚?”
二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城,避开官道,快马加鞭连夜往颍中方向去了。
赶了三日路,李云恪与康辉到了洛淮城北边的一个小镇,叫做白巷郡。
午时将至,二人牵着马沿着年味还没散去的热闹街道行走,一路上买了不少过年里特有的吃食。
走了三条街后,康辉跟着李云恪进了一家成衣铺的后院,将马交给了开门的人。
一位留着小胡子的干瘦男人提着衣摆,急急忙忙从前院穿了过来,见了李云恪高兴道:“主子亲自前来,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
“临时决定的。”李云恪也不和他客套,开门见山道,“老岳,叫几个兄弟,帮我办件事。”
老岳见他神情严肃,立刻也敛容道:“主子尽管吩咐。”
“最近可能会有一封密函从洛淮城知府王双武那里传往颍中,要递到我皇兄手上,你找人想办法将这密函截下来毁掉。”李云恪道,“也尽快通知左近其他几处庄子里的兄弟,兵分多路,不管王双武选哪条路,亦或是他为了迷惑人心分派出好几拨人,都要给我堵住了。”
老岳抱拳应道:“是!”
“庄子”是李云恪利用皇帝派他外出执行任务的空隙行走江湖多年建立起来的秘密组织,算是个隐藏的江湖门派。庄子包括成衣铺、药铺、酒楼、客栈、钱庄,甚至还有烟花地,多种多样,不一而足。
许许多多的庄子遍布天下,可以说承宁境内,到处都是李云恪的眼线。
等老岳出去了,康辉将沿路买来的东西交给此间学徒,对李云恪道:“属下猜王双武没那么聪明,应该不会兵分多路,大抵还是会派人走官道,以期尽快将密函送达。”
“我也这么觉得,不过有备无患嘛。”李云恪进了自己每次来都住的那间房,叫人送了茶来,“对了,这几日一直忙着赶路,忘了问你,你可将人安全护送回去了么?”
康辉嘴唇抖了下,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简单道:“是。”
李云恪挑眉看着他,“有话想问?”
康辉低下头,“属下不敢。”
“……”李云恪心说你这不敢不就是有么,白了他一眼道,“你觉得我不该和江湖中人直接搅上关系是么,怕庄子暴露?”
康辉偷瞄了眼他的脸色,见他并无不愉,才道:“属下斗胆猜测,主子并不忌惮庄子的存在被人知晓,只是眼下还不是时候吧?”
“你倒是了解。”李云恪想起南宫煊,想起那晚怀里的温度和那个热情得近乎疯狂的人,不自觉地笑了,“这次只是个意外,嗯……一个美好的意外。”
康辉是一路将南宫煊送回去的,从那位当时的状态来看,也不难猜出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道:“主子可知那是何人么?”
“修罗山上被称作‘教主’的人,还能有谁?”李云恪坐到茶案边,单手在案上有节奏地轻叩,“紫暝教,南宫煊,有点意思。”
康辉没出声。
“你说,”李云恪懒洋洋地眯起桃花眼,道,“让他做你们的王妃怎么样?”
康辉:“……”
“开玩笑的。”李云恪起身往外走,路过他身边时在他肩头拍了下,“明日我们分开赶路,你先。好了,肚子饿了,去吃饭。”
第4章 紫暝
紫暝教是在五百多年前由一位被传为江湖奇才的高人所创,那人名叫秦紫暝,教派的名字便是由此而来。
古来能人异士大多喜欢特立独行,不太与旁人合得来,秦紫暝便是这样的人,因此他的紫暝教也很少与江湖上的其他门派来往。
久而久之,紫暝教便成了个被孤立的教派,身在江湖,却又像游离于江湖之外。
直到七年前,第二十三任教主刘敬文上任,紫暝教一改从前“出世”的风格,开始积极地参与江湖中的大小事宜,只用了三四年的时间,便将从前处处不讨人喜欢的紫暝教变成了受人仰仗举足轻重的江湖大派。
可谁也没想到,就在这位刘教主带领紫暝教在江湖上混得顺风顺水时,他教中竟毫无征兆生了变,前后不过五日,紫暝教的教主便换了人。
新上任的第二十四任教主,正是南宫煊。
刘敬文任上初期,不过才十八岁的南宫煊便成了他座下四大护法之首。可还不到一年,也不知出了何事,这位紫云护法突然一夜间消失无踪,无论刘敬文派出多少人去寻找,都是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结果
他再出现便是四年后,却不是以护法的身份,而是紫暝教新任教主。
据说有人看见大火在修罗山紫暝教一带烧了两天两夜,喊杀声更是久久未能止歇,当真如□□罗现世。
那之后紫暝教易主,南宫煊坐上教主之位后所下的第一道命令,便是教中弟子不论是谁找到了刘敬文,杀无赦。
如今南宫煊已经做了两年多的教主了,他当年消失去了何处,又是如何回来夺下紫暝教的事依然是个谜。而那趁乱逃走的前任教主刘敬文,也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南宫煊不似刘敬文那般善于和别人打交道,若不是他手下护法都够机灵,只怕紫暝教在他手上又要变回从前不和外人来往的状态。
好在他虽不喜虚与委蛇地去和别人客套,倒也不会阻止手下的人这样做,毕竟维系好与旁人的关系,对自己并无坏处。特别是还没找到刘敬文这个隐患前,不求多个朋友,只求少个敌人便好。
紫暝教易主一事也曾在江湖上引起不小的波澜,小半年的时间里,莫说是那些江湖客,就连街头巷尾的百姓也都在议论此事。
不过那到底是别人家的事,只当热闹看了,其余门派没有被牵连其中的,自然不会有人上门去问个究竟。
南宫煊猜测,刘敬文逃走后定然去别处求救过,也不知是不是有热心的江湖朋友收留了他。不过收留归收留,他若想找人帮他打回来可没那么容易,毕竟这是紫暝教内部的事,谁都不会傻到去插手,从而让旁人看笑话。
可他到底还是没死,那么于南宫煊而言,这事就还没有结束。
“教主,我进来了?”敲了两下书房的门,许明曦出声问道。
南宫煊在里头咳了两声,道:“进来吧。”
许明曦推门进来,将药放在他面前,道:“教主都着凉了,不好好在房里歇着,还看什么呢?”
“分坛里有事情报上来,没多少,就快看完了。”南宫煊皱眉看了眼黑乎乎的药汁,嫌恶地拿起来放到了一边,“有那混账的消息了么?”
许明曦又把药挪了回去,摊手道:“没有,当日封山后找了好一阵子也没找到人,倒是官府的人上来了。你说不想我们和官府扯上关系,就只好暗中找,结果这都过了七八天了,越来越不好找,怕是没希望了。”
南宫煊觉得药味呛得他头疼,向后靠上椅背道:“那就算了,等官府那边没动静了再说。”
许明曦百思不得其解,托着下颌道:“可官府为什么突然派人到修罗山上来?”
南宫煊道:“与我们无关,不要理。”
许明曦哦了一声,见他还是不肯碰那药,只好提醒道:“教主,喝药。”
南宫煊:“……”
“快些,别等凉了。”许明曦一边催促一边握过南宫煊的手腕,细细给他诊脉。
南宫煊摇了摇头,无奈地拿过药碗,道:“许大夫放心,不过是小小风寒,就快好了,你也不用每日都这般大惊小怪地来给我看脉。”
“谁给你看风寒了?”许明曦嘀咕一句,“喝你的药,别吵。”
南宫煊:“……”
等南宫教主一脸赴死的表情将药灌进去后,许明曦才放下他的腕子,自言自语道:“没什么变化,应该不会有事吧?”
南宫煊锁着眉,被满嘴的苦味弄得难受,对许明曦道:“什么有事没事的,快去给我倒杯水。”
许明曦给他倒了杯水送过来,道:“教主,我打听到了哪儿能找到百草蚔和杏黄香了。”
南宫煊惊喜地抬起头来,连水都没顾得上喝,“在哪儿?”
“一个半月后在南涿褚家堡有个百草会,听说是专门为了求药之人准备的,为的是能让大家互通有无。”许明曦道,“已有不少医学世家确定了会前去赴会,届时将会有许多样平常不易找到的珍稀药材出现。”
南宫煊微笑道:“甚好,如此方行的内伤便有救了。你准备准备,这两日便动身吧,需要带多少钱只管从教中拿便是。”
方行全名俞方行,刘敬文做教主的时候是紫暝教的青玉护法,地位仅次于那时的南宫煊。后助南宫煊夺下教主之位,升为紫云护法,地位还是仅次于南宫煊。
可他虽为四大护法之首,却因在内斗时被刘敬文所伤,受伤病困扰,没什么精力打理教中事务,他的活便大都落在了他表弟、现如今的青玉护法以及教中的小神医许明曦身上。
许明曦看看他,道:“喝水。”
南宫煊这才想起来自己适才忘了什么,被忽略的苦味一下活络了起来,搅得他直想干呕。他把整杯水都喝了进去,终于缓了过来,道:“你好像有什么不放心?”
许明曦继续看着他。
“……”南宫煊干咳一声,“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我的病在你走之前就会好,别瞎操心了。”
许明曦叹了口气,道:“我是怕你下次练功之时又出现这种事!都说了不想叫你练这种邪门功夫,找不到刘敬文就算了,说不定他什么时候自己就出来了,你犯得着为了他冒这么大险么?”
南宫煊苦笑,“谁叫我不争气,不将自己练成个天下无敌就不能安寝,整夜整夜地睡不好。更何况,已经开始,现在不继续练下去也不行了。”
许明曦扁了扁嘴。
“放心吧,我会留心的,不会再出那样的事了。”南宫煊将桌上的书信整理好,站起来道,“若不是每逢初一十五我都必须要练功,我也想和你一起去,毕竟这是我欠方行的。我知道这几年你也为你表哥的内伤伤透了脑筋,这下终于可以医好他了,开心了吧?而且听说了有不少稀奇古怪的药材,你只怕早就坐不住了吧?”
“哪有?我可是很沉稳的人!”许明曦揉揉鼻子,道,“再说我要亲自去,那是因为这种时候总会有人拿着一些假的坏的东西去冒充灵药骗钱,我怕派弟子去他们会被骗,赔钱就罢了,再拿不回药来救我表哥,那可怎么办?”
南宫煊在他软乎乎的腮上捏了一把,敷衍道:“是是是,谁都骗不了许神医,非得许神医亲自去不可。”
许明曦躲开,一边揉脸一边向他吐舌头。
南宫煊摇头,“早都是能娶媳妇的年纪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教主都没娶呢,我着什么急?”
南宫煊斜着看过来,“你说什么?”
许明曦嘿嘿笑,“我说教主疼我嘛!”
疼他的教主给他备了十万两的银票,还有教内的二十位身手出众的弟子,于七日后亲自送他下了修罗山。
“你又带了些什么?”南宫煊瞥了眼帮许明曦抱着两个大盒子的弟子,无奈道。
许明曦骄傲道:“是我自己研制出来的各种灵丹妙药,如果花钱买不来百草蚔和杏黄香,我还可以拿药去换啊。”
“你倒是机灵。”南宫煊道,“一路小心,早去早回。”
“路途不近,一去一回快也要两个多月。”许明曦说到这里,将南宫煊往一旁拉了拉,压低声音道,“我不在的期间,教主要照顾好自己,练功的时候尤其要小心留意。”
南宫煊笑笑,“放心吧,我不会再出状况。倒是你出门在外,吃喝别亏着自己,没见你表哥虽然身体不适下不来山,还一个劲儿地叮嘱你么。”
“我知道啦。”许明曦应了一声,眼珠子转了转,伸手去够南宫煊的手腕。
南宫煊莫名其妙,“我的病已经好了几天了……”
“我只是想再确认一下。”许明曦放开他,长长地出了口气,拍拍自己的胸口道,“幸好幸好。”
南宫煊:“……”
第5章 兄弟
事情交代给了庄子里的人去办,李云恪便将自己回程的速度减慢了些,沿途又办了点私事,待得回到颍中,已经是快一个月以后了。
先他一步回来的康辉在城门外的十里亭等他,将庄子传回来的事情办妥的消息告知他后,又消失无踪了。
李云恪一个人在马上坐了一阵,低头看了眼自己整整齐齐的衣衫,忽然从马背上跃下,竟将外衫脱了下来揉成了皱巴巴的一团,又重新抖开穿了回去。
他还嫌不够,又从地上抓起了两把土,往上方一扬,自己抬起脸闭着眼睛接了不少灰。
端亲王总算满意了,翻回马背上,顶着风尘仆仆灰头土脸的伪装,进宫面圣去了。
御书房里,荣弘帝李云慎正在批奏折。
听贴身的总管太监小白子说端亲王求见,他握笔的手顿了下,道:“让他进来吧。”
片刻后,李云恪从外头快步走进来,在他的书案前单膝跪下,道:“臣弟参见皇兄。”
李云慎只觉一股寒气夹着呛人的灰土气随着他的靠近扑面而来,不由向后躲了躲,打量了一番他那脏兮兮的模样,意外道:“你怎么弄成了这副样子?”
李云恪没站起来,甚至没去与他对视,维持着跪地的姿势道:“臣弟急着回来复命,也没先回府好好洗漱一番,失仪之处,请皇兄责罚。”
“算了,”李云慎摆摆手,“起来说话吧。”
李云恪这才动作缓慢地站起来,道:“皇兄,臣弟追着那密探一直追到了洛淮城外的修罗山上,总算将他毙了。臣弟能确定他这一路上并未和旁人接触,始终没有机会将消息递出去,身上也没搜出任何密信之类的东西。不过臣弟还是担心有遗漏,便将他的尸身给烧了。”
李云慎稍作沉吟才道:“这件事你做得很好,回头朕自然少不了你的赏赐。”
“谢皇兄。”李云恪倒是不和他客气,说给便要,又道,“皇兄,臣弟还有个不情之请。”
李云慎面无表情地看过来,“什么?”
“洛淮知府也在此事上出了力……”
“你想让我也给他些赏赐?”李云慎慢慢站起来,语调听不出喜怒,“以他的官职,原本是不够格知道此事的,怎么你对此一点也不意外?”
李云恪恭敬道:“大家都是听皇兄差遣,为承宁办事,谁够格谁不够格,还不全是皇兄您一句话的事么?”
李云慎点了点头,似是对他这番回答还算满意。
“皇兄,臣弟下山之后本是打算在王大人那里歇息两日再回来的,但当日睡到晚上突然想起此时不能耽搁,不然皇兄必然放心不下,便连夜往回赶了。”李云恪道,“当时没来得及通知王大人,想必他定然着急了,依皇兄之见,臣弟是不是该写封信去向他道个歉?”
李云慎哼了一声,“你堂堂亲王去和他道歉,我皇族颜面何在?行了,不说这些了,你叫你府上的人送套干净的衣衫进宫,去华露苑好好洗洗。母后还惦念着你呢,你把自己收拾好了,去看看她老人家吧。”
李云恪与李云慎虽是一母所出的亲兄弟,却没什么感情可言,勉强看在太后还健在的份上,维持个过得去的样子罢了。
这也是李云恪还没被赶出颍中的唯一原因,他心里清楚,这个皇兄对他有多防备。
李云慎是先皇的第四个儿子,而李云恪则是最小的一个,两人之间相差了有二十岁。荣弘帝本就是个疑心重的,若说他对如今长大成人的幺弟一点都不怀疑,只怕没人会信。再加上与之年龄相仿的太子威望远不如这位端亲王,怎能不叫李云慎对他心存忌惮?
可碍于太后对这个有了些年纪后又意外得到的儿子疼爱非常,重孝道的李云慎没法明着过分逼迫他那看不顺眼的弟弟,暗地里的刁难却从来都没断过。
李云恪自然不会不清楚,可他从不明确地去向李云慎表忠心,因为他明白那只会招来皇帝更重的怀疑。
他今年二十有七,却连个王妃都没娶,也是这个原因。他不想留下子嗣,让李云慎对于自己有更多的猜想,至少从这方面,多少能让他那多疑的皇兄安心些。
端亲王不娶妻不生子,荣弘帝是省了不少心,太后却是操碎了心了。
晚膳是李云慎李云恪兄弟二人陪着太后一起用的,那转年就要七十岁的老太太精神极好,见李云恪回来便拉着他说个不停,将朝中大臣家里到了出嫁年纪却还待字闺中的姑娘一个一个数过去,问他有没有心仪的。
李云恪自然都说不喜欢,又编了一套现在还年轻不想太早被媳妇管的说辞糊弄太后,老太太便将太子都有了儿子的事拿出来和他比,整晚一直在骂他没正事。
只有这个时候,李云慎是会帮着李云恪说话的,劝着太后别心急,再让李云恪自由几年。老太太便一边嘀咕着再过几年自己都要入土了,一边满脸嫌弃地给小儿子夹他最爱吃的菜。
李云恪暗叹,看来自己这一步还是管用的,至少在太后面前,他们还能维持个兄友弟恭的假象,哄老太太开心。
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李云恪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觉得这一日过得有点累,该早些回去舒舒服服地洗个热水澡睡了。
能在王府享受的时候也不多,他想,别浪费了那张大床。
可就偏生有个人不识趣,等他带着一身沐浴后的热气回到卧室里时,正瞧见康辉站在他房中等他。
李云恪:“……”
被念叨了一晚上娶媳妇回家就发现房里有人等,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李云恪白了康辉一眼,道:“你长得不错,可惜不对我胃口。”
房中没点灯,康辉看不清他的表情,莫名其妙道:“啊?”
“找我什么事?”李云恪径直往里间走去,毫不避讳地将身上披着的外衫脱下丢到一边,坐到了柔软舒适的大床上。
康辉道:“王双武已经意识到送信的官差丢了,虽然他不可能想得到人是被我们给杀了,但他已经再次送信出来,还要继续拦么?”
“一次是巧合,两次可就解释不通了,”李云恪摇头,“不用管,让他成功将信送到。”
康辉不甚放心,“可是……”
“担心他会威胁到我?”李云恪笑笑,“王双武不是个傻子,他得知我先他的信一步到了颍中,自然猜得到我面圣会说些什么;他又清楚皇兄的性子,定会改了先前丢失的那封信里的内容,顺着我的话说。不过不管他怎么说都没关系,他的信来得太迟,皇兄已经起疑,无论他说什么都不会完全相信的。”
康辉想想,觉得有理。他从李云恪的声音里听出几分倦意来,忙道:“是属下打扰主子歇息了,属下告退。”
等他走了,李云恪如愿以偿地享受到了自己的大床,可明明很累,却又睡不着了。
“难道真该找个人作伴,来打发漫漫长夜?”李云恪郁闷地抹了把脸,无端想起了修罗山上与南宫煊缠绵的那一晚,感觉自己某些地方有了变化。
他忍不住笑了两声,打算自己给自己解决问题,同时想道:不想留下子嗣的话,找个男王妃不是正好么?
李云恪预料得果然不错,他的好日子没几天。
五日后的丑时末寅时出,八百里加急战报被送入宫中,将睡得正酣的荣弘帝从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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