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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归一-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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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中一时静谧,还是刘敬文很快收拾了脸上不太自然的表情,道:“刘某自然不敢拿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来烦易真人,不过这江湖当中若真有什么不平之事,相信身为泰山北斗的易真人也不会置之不理,是么?”
没打算要帮南宫煊的时候,易陵风也不大喜欢刘敬文,见过几面,总觉得他为人不够真诚,太过深沉了些。老道士便也不给他的面子,道:“江湖上的不平事自是管得,可人家门派内的事,我可就不便插手了。”
被他这么一说,很多为了打抱不平而来的人脑子一下冷静了不少,总算想起了紫暝教教主再怎么换来换去,那也跟自己无关。
这群人不喜欢南宫煊,大多不是因为他抢了刘敬文的教主之位,而是抢了教主之位后,很多从前门派间的互相合作也就断了。
这些个江湖门派,除却一些有大家族养着的、门下有弟子特别富裕的之外,大多是要靠经营一些商铺才有收入,能够维持日常所需。刘敬文上任后为此努力不少,与许多门派合起来做买卖,大家都有得赚,交情也就是这样攒下来的。
可换了南宫煊之后,他对此很是不热心,留下的只有当年老教主还在时经营的几家商铺,至于那些与其他门派有往来的,他都不闻不问。
他这么做固然是因为恨刘敬文,想要抹掉对方的一切痕迹,可确实也给紫暝教带来不小的麻烦。南宫煊切断自己商路的同时,也影响了别人,那些和刘敬文有关的人,自然都不喜欢他了。
一旦和利益挂上了钩,即使是多管闲事,这群人也一定要找一个合适的借口,把“闲事”变成“大家的事”。
果然,易陵风话音落下没多久,便有人站了起来。
那人五短身材,又黑又胖,生了一张饼似的大圆脸,众人识得,是西南黑风帮的帮主毛山黑。
“易真人的话说得固然有道理,可也有没考虑到的地方。”毛山黑人矮声却高,一张口便将所有人的注意都扯到他那里去了,“有些人今日能做出残害同门的事来,明日未尝就干不出危害江湖同道的卑鄙行径,坐视不理等同于姑息养奸,众位不要等真到了无路可走的那一天才后悔。”
南宫煊轻哼道:“可真是高估我了。”
在场有不少人忙都跟着附和起来。
刘敬文微笑对毛山黑致意,又开口道:“刘某知道不插手别门事务乃是江湖中约定俗成的规矩,可这也仅限于出了事的门派只想要自己解决的情况,易真人说是么?”
易陵风打了个喷嚏,接过身后一人递上的巾帕擦了擦,敷衍道:“刘教主说是就是吧。”
刘敬文:“……”
李云恪笑,“老头放赖的本领没退步,挺好。”
南宫煊没想到李云恪一个眼神便能让易陵风这样的人物帮助自己,他难道一点也不担心他的徒弟会看错人么?
刘敬文换上了一副悲伤又痛心的表情,道:“刘某无能,险些让前辈的心血尽数毁于我手,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总算没有彻底对不起恩师。然师门不幸,出了以下犯上的叛徒,刘某虽夺回了教主之位,却未能擒住这个心狠手辣残害同门的败类。此人贼心不死,又找了大靠山,刘某自忖能力不足,这才在此向众位武林同道求助。这样的人,断不能任他在外为非作歹,还请众位帮刘某擒得此人,以教规处置,还江湖一个清静。”
毛山黑立刻道:“正当如此!刘教主,有需要我老毛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许明曦在后头拍了拍南宫煊的肩,待南宫煊微侧过头来时低声道:“他们黑风帮所处的地方没什么好东西能卖,是刘敬文去了之后才帮他谋了一条卖毒虫毒草的路来,他就差没把姓刘的当爹供着了。教主,这黑家伙擅长用毒,你须得当心他。”
南宫煊点了下头没说话,却是李云恪回过头来道:“他下毒还有你解毒,我信你更胜一筹。”
说完,他也不等许明曦高兴,便起身道:“刘教主,依我看啊,你没出现之前,江湖上一直挺清静的。”
刘敬文往他这边看过来,“王爷这话也对,不过刘某不出现可不行,毕竟紫暝教是恩师留给在下的,我死不足惜,却不能让恩师失望。”
李云恪摆了下手,道:“你夺不夺回教主之位跟我都没关系,但你叫人袭击我押送虬厥重犯的队伍,这可就说不过去了吧?刘教主,你口口声声说要维护江湖道义,背地里却干着暗通虬厥的勾当,你这不只是危害江湖,还危害到整个承宁了吧?这够不够我发英雄帖的了?”
刘敬文眉头皱起,“王爷这么说有何证……”
“不过我说了今日不是以端亲王的身份来的,便暂不与你计较此事。”李云恪搅和够了又坐了下来,“刘教主,你继续。”
刘敬文眼中狠戾一闪而过。
第61章 挑战
李云恪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便让那些各怀心思的人都动摇了。
走江湖的虽不大与朝廷打交道,可却更不想和朝廷作对。他们固然贪图利益,但也总有底线,尤其这些自诩正派侠士的人们,绝不可能允许自己与一个出卖承宁勾结外邦的人为伍。
当日沈豪纪艳芳带去的人个个都穿着夜行衣,就算打斗中有人死了,那些人身上也没留下可以证明他们是紫暝教弟子的东西。袭击押送队伍的是些什么人,李云恪与刘敬文都清楚,但一个拿不出证据一个不会承认,本来该是一件不了了之的事,可这会儿被李云恪提了出来,他又话说一半表示不想说了,便对刘敬文有些不利了。
刘敬文心知肚明,李云恪要是有证据,早就公然来向自己兴师问罪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可听他话里的意思,等宴会结束了,他便要跟自己讨个说法,倒好像他真能证明那件事就是自己做的一般。
宴会是自己要办的,被他带跑了去争辩袭击押送队伍的事那便是自己的不是了。纵使明白宴会前李云恪拿自己没办法,宴会后他同样拿自己没办法,可宴会当中这群人都不肯帮自己了,那这次宴会的意义何在?
还有好不容易肯主动送上门的南宫煊,难道便任他再次逃走躲进那端亲王府之中么?
休想!他不能走,也不能死,只能落在自己手里,直到吐出乾坤归一的所有功法为止!
刘敬文压下底下越来越大的议论声,高声道:“不用刘某说出来,想必众位也都猜到那个以下犯上、残害同门的叛徒是谁了。”
南宫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冷地道:“我残害同门?这话亏得他说得出口。”
李云恪听他将“我”字说得极重,又听出他语气里的讽刺,立刻便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他才是残害同门的那一个?除了你之外,他可是还对别人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南宫煊一怔,“为何除了我?”
“因为若他只是伤害了你,以你的性子大概真不会非要当那劳什子教主不可。”李云恪道。
南宫煊心中戾气因为他这句话而散去了一大半,语气也不再显得硬邦邦的,道:“此事我不便说,你也不要问了。”
李云恪心中不免失望,可还是应道:“好。”
刘敬文转过身,面朝向了南宫煊这边,“今日有端亲王在此,刘某也不能连累朋友得罪朝廷,便只好拼了自己这条命不要,来为我恩师及门人讨个公道了。就算事后王爷不高兴要杀了我,我也不会后悔今日的选择。”
许明曦冷哼,“他知道没人肯帮他了,倒是会说话。”
“刘某不敢多求,只希望众位能做个见证。”刘敬文远远地看进南宫煊的眼睛,“南宫庄主,你我打一场,谁赢了紫暝教便归谁,输了的则永远不能离开教中半步,用余生为紫暝教历代教主打扫灵位,跪拜忏悔。南宫庄主,你意下如何?”
南宫煊冷漠地和他对视,未发一语。
许明曦从后头跑出来,指着刘敬文道:“你这人说话可真有趣,庄主已经把紫暝教让给你了,他都没说要跟你抢,你还要打个什么劲儿?再说了,若你输了你也永远不离开紫暝教,打扫一辈子的灵位,忏悔一辈子么?那也就是你承认你有对不起历代教主的地方了?”
刘敬文阴冷的目光打在他身上,喝道:“叛教之徒,你是什么身份,也敢质问我?”
许明曦梗着脖子瞪他,“我才没叛教,我叛的只是你这个衣冠禽兽!”
刘敬文手底轻轻动了一下,似乎是想动手了,但他看了看站在许明曦身后木头人一样的康辉后,又把手里的东西收了回去。
“他这么肯定自己打得过你?”李云恪低声问南宫煊。
南宫煊将视线从刘敬文脸上移开,半低了头道:“我没练乾坤归一前武功不如他,那时的他自是敢;但现在,我猜他早已想到了我定会练这门功夫,还敢向我挑战,应该是从沈豪纪艳芳那里听说了我身体不好的事吧。而且他……”
后头的话南宫煊没说,李云恪却猜到了——而且刘敬文手里还有南宫煊的把柄,南宫煊能轻易被纪艳芳打击到,换成刘敬文就更不必说了。
李云恪轻抚了下南宫煊垂在身侧的手背,道:“不论他怎么激你,答应我你不可以出手,非打不可的话,我替你打。”
南宫煊抬头看他,却没答应。
李云恪正待要催,那边厢刘敬文又开口了。
“南宫煊,你不敢和我打么?”刘敬文负手站在台上,脸上满是笃定,“你把自己收拾得人模人样就忘了那时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么?”
南宫煊猛地站起来,周身杀意迸现。
“煊儿!”李云恪跟着起了身,忙伸手抓住他,这才发觉他全身都在颤抖。
南宫煊似已失了神志,根本没管拉着自己的人是谁,甩了一下没甩脱,另一只手居然成掌劈了下来。
刘敬文满意地笑起来,火上浇油道:“我可是没忘,你是怎样跪在……”
“在”字才起了个音,便被南宫煊一声怒吼打断了。
李云恪被这发了狠中又含着说不出的凄厉的喊声给吓了一跳,稍不留神,便被南宫煊挣脱了出去。
南宫煊双目赤红地纵身跃上高台,二话不说地便与刘敬文厮杀了起来,用的都是致命的招数。
刘敬文却一点也不在意,脸上甚至还挂着奸计得逞的笑,从容地接起招来,道:“阿煊,你这是怎么了?我记得我离开紫暝教时,你可不止有这点能耐,还没除掉我你就松懈下来,这可不该吧?”
南宫煊半个字也不回他,只想着跟他拼命。然而他内力只余三成可用,纵然这三成是练了乾坤归一后的三成,也是没有赢刘敬文的可能的。
李云恪当即便要跟上去将他拦住。
毛山黑眼尖地瞥见了要往台上跃的他,大声道:“南宫庄主既上了台便是应了刘教主的挑战了,分出胜负之前旁人不可打扰,这是江湖规矩。王爷身份再尊贵,却也不能插手此事,不然便算南宫庄主输了!”
李云恪当然不想理会那些所谓的规矩,可却不能不顾南宫煊的后半辈子。毛山黑纵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这几句话说得却是对的,南宫煊上台和刘敬文动了手,那便是答应了他的条件应战了,旁人若帮忙即是输。
南宫煊不可能不再理江湖事甘愿跟着自己躲起来过日子,那么自己便不能任他输给刘敬文。
眼看着南宫煊递出的招式都没有什么力气,李云恪心中着急,又给了康辉一个眼色,同时看向易陵风。
易陵风不着痕迹地冲他点了点头。
“怎么办?”许明曦急得团团转,“王爷你快想想办法,教主他……”
俞方行不解地看着南宫煊酸软无力的手脚,问许明曦道:“小曦,教主是怎么回事,这么久了他的病还没好么?”
刘敬文试探了一番,确定南宫煊真如沈豪纪艳芳所说,功力大不如前了。他心里一阵得意,便想让南宫煊当众出丑。
可他才要一脚踢向南宫煊腹部,便听脚下高台传来喀喀两声响动,而后自己这边的台子不甚明显地往下沉了沉。
南宫煊趁他分神之际一拳挥过来。
刘敬文仰面躲过,看向站在一边的李云恪,心知必然是他搞的鬼。
李云恪看上去冷静,其实早已乱了。天知道他见刘敬文抬腿的时候有多害怕,南宫煊腹内本就有伤,再来一下的话,搞不好是要一尸两命的。
而以南宫煊的脾气,这种情况下出事,他宁可死了也不会将自己的秘密暴露在众人面前,从而让许明曦救治。这个家伙,自己到底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刘敬文才定了定神,便觉脚跟一阵疼痛,好像是被石子之类的小东西给打中了。他低头去找,却什么也没找到,不由暗暗吃了一惊。
这一次力道来自李云恪的对面,明显并非出自他手,那会是谁?此人手法又极厉害,打了自己后没留下任何东西,让自己根本说不出有人帮南宫煊的话。
还没寻到是何人出手,刘敬文便觉另一只脚又是一痛。他没了耐心,低低咒骂了一声,冷笑道:“阿煊,今日无论如何,我也是要把你带回去的,带回去继续关在那个地下密室里,直到你受不了说出乾坤归一的秘密,我才会给你个痛快。”
南宫煊急喘了几口气,喉咙中发出嘶哑的低吼,不要命地扑了上来。
刘敬文唇角微挑,袖底寒光一闪,有什么东西自他袖中滑出落入掌心。他将那物扣在掌中,抬手袭向南宫煊心口。
李云恪脑中嗡的一声,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纵身掠了过去,“煊儿退后!”
第62章 混乱
南宫煊哪还听得进去他的话了,除了杀了刘敬文之外,他脑中已再无其他想法。
李云恪本可以将两人隔开,自己去接刘敬文的招,可伸出手去他忽然想到,这样一来就是给了刘敬文时间收回手里的东西,那岂不是变成自己帮了南宫煊,从而害他输了比武?
思及此,他在半路生生转了个身,整个人挡在南宫煊面前,将那人紧紧抱在了怀中。与此同时,李云恪做了个让刘敬文绝对意想不到的举动——他本可以带着南宫煊一起闪开的,却偏偏主动撞在了对方的手掌之上。
刘敬文被这出其不意的举动弄得愣住了,一时忘记该把手收回来。
他的指尖触到了李云恪的背脊,手中藏着的东西也没进了李云恪的皮肉。
刘敬文这才回过神来,暗叫一声不好,便要将手里的东西藏起。
可还不等他动,李云恪的身体又往旁边歪了歪,紧绷的肌肉将那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玩意儿夹住了,从刘敬文手里带了出来。
刘敬文这一惊更大,再要去收回那戳在李云恪右肩胛下方的东西,已是来不及了。
毛山黑没看到其中猫腻,还想着帮刘敬文说话,大喊道:“王爷插手比武,不公平!刘教主赢,南宫煊输!”
然而只有一部分和他一样没看到怎么回事的人响应了他的话,剩下大半一时都没出声。
易陵风站了起来,啧啧两声,摇头道:“刘教主,这个见证老道士是给你当了。此番真是不虚此行,见识了,见识了。”
另一边也有一个年纪稍长些的掌门起了身,道:“江湖比武,向来讲求光明正大,刘教主动用暗器,这胜负可就……”
刘敬文阴着脸看过去,强词夺理道:“我并没有打算用暗器,比武当中不能用暗器难道我会不知道么?不过不能用,却没说不许吓唬人吧?若不是王爷突然冲上来,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下头的沈豪跟着帮腔道:“没错,本是端亲王扰乱比武在先,不能算我家教主输,最多不过平手!”
这话说得,若不是此间气氛实在有些糟,大概会有不少人笑出声来。
刘敬文攥着拳头,看着被李云恪压在地上的南宫煊,仍不肯放弃地盘算着该如何将此人给拐回紫暝教去。
南宫煊似乎对周围发生的事全不知情,用力推着李云恪,恶狠狠地道:“让开!”
“煊儿先别乱动,暗器上头有毒,我现在……不太好受……”李云恪虚揽着他,知道自己这个姿势别人看不出什么,便趁机在南宫煊耳垂上轻轻亲了亲,“别怕,没事了,刘敬文那混账不会再有机会说什么了。你冷静下来,好么?”
南宫煊感受到他温暖的气息洒在颈间耳畔,不习惯地转了转脖子,这才后知后觉地将他的话听了进去,也总算意识到了压着自己的人是谁。
他的视线慢慢凝在一处,定在了还留在李云恪背上的那只暗器上,慢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李云恪说这东西有毒,心禁不住忽悠颤了一下。
南宫煊伸手将那锥子似的、不及食指长的银色暗器拔下来丢到一旁,手扶在李云恪背上,担心道:“你觉得如何?”
李云恪右边半个臂膀已经麻得没什么知觉了,却还惦记着南宫煊,道:“没事,不是什么致命的毒。你怎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初时真气提得过猛,腹内隐有痛感,南宫煊并未察觉;此时他清醒了许多,却不想误了李云恪的事,且感觉并不严重,便没说实话。
许明曦已经跑了上来,“你们受伤了么?”
“给他看看,”南宫煊指着李云恪,“暗器上有毒。”
康辉将李云恪扶了起来,“主子,要紧么?”
“不要紧,”李云恪压着声音道,“叫下头的人把事情闹大一些,越乱越好。”
许明曦看了李云恪的伤口,又将暗器捡起来嗅了嗅,哼道:“还道是什么厉害的东西,不就是当初叫我配置的迷药么。没想到他逃命逃了这么久,竟都没舍得将这下三滥的玩意儿扔了。”
“什么?”李云恪听到“下三滥”三个字,登时便想歪了,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许明曦噗嗤一声笑出来,从怀里摸出一包药粉,沾了一点涂在李云恪伤处,剩下的叫他服下,“王爷放心,不是你想的那种药。给你吃的药粉暂时能帮你压制药性,这并非□□,只是药效奇特的迷药罢了,一两个时辰药劲儿就过了,没事的。”
秦少君拿过水来,喂李云恪服药。
“不是就好,”李云恪抹了抹嘴,“不然今晚我和煊儿都……咳……那就不好了。”
南宫煊:“……”
坐在地上极不舒服,南宫煊按着许明曦的肩膀站起来,目光扫过刘敬文适才站的地方,却发现他已经不在那里了。
“在那边。”俞方行往紫暝教众人所在的席位方向指去。
刘敬文果然是回去了,他防自己倒是防得紧。南宫煊往那边走了两步,道:“你不是想与我一决胜负么,为何逃了?”
“你使阴谋耍手段,又是以一敌多,不公平!”刘敬文道,“你可愿与我寻个没人的所在单独比过?”
不待南宫煊回话,乔珊珊便在高台下边扬声道:“一个用暗器暗算人家的小人居然贼喊抓贼,说别人使阴谋耍手段,我说刘大教主,你还要脸不要?”
刘敬文怒道:“明明是你们紫暝山庄的人暗算我在先!”
乔珊珊双手叉腰道:“话可不是这样乱说的!”
“我不知你们用的是什么暗器,可既然能将我这边的台子打沉,定然会留下痕迹!”刘敬文说着便要过去找。
双方你来我往各不相让,不多时候便动上了手。
吴衍被闹糊涂了,起先还意图劝架,可在莫名其妙不知被谁打了两拳之后火气也上来了,吩咐弟子不管是哪一方的,只要动手的,就只管把人赶出落雁门去。
这中间有存心闹事的,有如毛山黑这般明着帮助刘敬文的,也有如易陵风那般暗着帮助李云恪的,一大群人搅在一起,最后连看热闹的也掺和了进去。
好好的一场晚宴,许多人甚至酒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便被卷入了这场混战当中。
臂膀恢复了知觉的李云恪趁乱将南宫煊拐离了彼处。
天也正在此时黑了下来,为他二人的抽身做了最好的掩护。
南宫煊跟着李云恪躲在湖边的大树后,心神渐渐稳定下来。他站在李云恪身后,看着对方背上被许明曦扯开的衣衫处露出来的细小伤口,抬手在旁边碰了碰,问道:“你真地没事了吧?”
“小曦都说了没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李云恪眼睛跟着闻声赶来的落雁门弟子,手背到背后握住了南宫煊的手,捏了捏他的骨节,道,“心疼我了?”
南宫煊没承认,想了想道:“抱歉,我又给你添麻烦了。我知道我不该和他动手,可是我……”
李云恪无奈地回过头来,“打也打完了,你才承认错误,是不是吃定我舍不得把你怎么样?”
“我什么时候承认错误了?”
“你说抱歉……”
“那不抱歉了。”
“……”
李云恪好气又好笑,伸手在他脸上掐了一把,“我们现在往哪儿走?”
南宫煊拍开他的手,揉了揉自己的脸,探头见落雁门弟子都被引到混战的人群中去了,便从树后走出来道:“跟我来。”
两人离开闹得不成样子的一群人,往落雁门人居住的那几排房舍走去。
整个落雁门的弟子和仆人差不多都被吸引到那边去了,他二人几乎没费任何周折便寻到了主人家住的小楼。
吴老门主的妻子没得早,吴衍尚未娶妻,门中并无女眷,这又为他二人提供了不少方便。
南宫煊带着李云恪摸进楼里查探了一番,发现许是吴老门主过世不足一年的缘故,他的房间似乎一直空着,并无人住。
他二人走进小楼一层最东边的房间,关了门,还是能听到外头闹哄哄的动静。
李云恪将窗子欠了一条缝向外看了看,确定左近无人,才又关好窗四下打量起这间房来。
这是间书房,只不过书却没有多少本,一层一层摆在书柜上头的大都是画卷。墙上也挂了三幅画,有山有水的,可画的却不是什么人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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