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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面店-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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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客人又快要结束了,方睦靠在厨房门口打量大厅里的湛擘麟,一身阳刚帅气,尤其两道浓黑剑眉飞扬入鬓,一双眸子黑亮如森林中的欲扑杀猎物的雄狮,只是平常看着便让人心生怯意,不知他要是发起怒来会是如何可怖。怎么看也不像是读书人,那、武士?唔,那他极有可能是……
正思索着,厅内却传来了凳子翻到的声音,方睦恐又有人闹事,忙走进厅内,却见一位刚进门的客人,指着湛擘麟颤声道:“湛……湛……湛……”一时间只听得他牙齿打颤的声音,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方睦有点奇怪,这人叫得出湛擘麟的姓氏,看来是认识他的,只是怎么话都说不利索,是个磕巴?
湛擘麟皱眉看了他一眼,冷声道:“坐。”
那人连滚带爬坐了下去,却是坐姿标准,大腿与小腿成直角,腰背挺拔,抬头挺胸,双唇紧闭不再言语。
“什么面?”
那人见湛擘麟站着,自己坐姿不变,却是臀下悬空,不敢坐实了,“阳春面。”
“没有。”
那人本想点个最简单的阳春面,却不知这街边面店不是外面搭的寻常小摊,看着不大,却已有几十年的光景,从来卖的都是特色面条,没有那盗版阳春面,至于正版的阳春面么做起来却是大巧若拙,方睦不想弄个四不像的面条,便没有卖阳春面。那人额上滑下几道冷汗,却不是这样坐着累的,而是怕的,眼神忙滴溜溜一转,看墙上竹片上写的俱是面名,也不细看,只第一眼看到那个便直接道:“鳝丝面。”
湛擘麟点了点头,却没有动,而是朝那边的方睦示意了一下,显然方睦刚才是能听到他们的对话的。
方睦虽然好奇,却只得先去厨房做面,心下对他点的面有点恼恨,就不能点个简单的,他好光明正大的听听他们说什么。
这边方睦开始做面,那边湛擘麟却是在这新进屋的客人桌边坐了下来,“你到这里是?”
那人坐姿不动,低头恭敬道:“属下、属下……路经此地。”
“哼,你路过的巧啊。”湛擘麟冷静地看他汗水涔涔而下,话语中的语气意味不明。
那人的头更低了,“属、属下……”
湛擘麟浓眉微皱,“你现在不是我的下属。”
“是。奴、奴才……”
湛擘麟不动声色,“你也不是我的奴才。”
“奴才……现在是轩辕将军府的侍卫。”那人小心翼翼地觑着湛擘麟脸色,只是无论他怎么看,湛擘麟都是一脸寒冰。
“既然是将军府的侍卫,怎么会路经此地?”湛擘麟后几个字宛如寒冰掷地,直砸进人心底。
“奴、奴才……老母病逝,将军准许奴才回来办理丧事,大人明鉴,奴才绝不敢说谎。”那人一副想跪下答话,却又无法下跪的表情,只好尽力把头放低。
湛擘麟观他神色,不似作伪,便道:“既然你是无意间看到我的,那么我也希望你吃碗面之后,便把这里的事和这碗面一样放到肚子里。”
“是。奴才绝不敢多言。”那人神色越发恭谨。
“嗯。”湛擘麟端详他的神色并无说谎痕迹,“你何时启程?”
“回大人,奴才明日启程。”那人明白他话中意思,自是不敢多留,原本想着回来多待几日的打算也随即取消。
厨房里的方睦煮好了面,将烫好的生菜铺在面上,把鳝丝和汤汁淋到面上,再滴上几滴香油。立刻手脚麻利地端面上桌,他们说话声不大,直到走进了,才听到“明日启程”这几个字。
“您的面。”方睦放下面凑了过去,想听他二人说些什么,哪知自己刚过去,湛擘麟却是转身要走了。
方睦不好找客人搭讪,便失望地转身准备回厨房了,那人却是探问道:“老板,不知道能否询问一下?”
“什么?”方睦疑惑地转身。
“请问,墙上那些铆钉空着,是因为还有其他种类的面今天没有吗?”那人好奇地指着墙上那些铆钉。
“是的。还有几种面今天做不了。”方睦温和一笑。
“啊,我还好奇呢,原本听家父提过这里有几种面特别好吃,先母特别喜爱,今天却没见到。”那人表示理解地说道,复又叹了口气,“离开家乡这么久,好不容易回来一次,看来这次是吃不到了,希望下次来能一尝美味啊。”
方睦歉然一笑,“客官说的几种面怕是以后也未必能吃到了。”
那人好奇道:“哦?这是为何?”
方睦解释道:“以前的面都是家父家母做的,现在……嗯,由我来做,所以有些面找不到以前的味道了。”
“啊。怪不得店里的好多面名没有挂出来。”那人了然地点头,继而又道,“那现在店内的面都是你琢磨出来的吗?”
“这倒不是,以前和家父家母学过,只不过在下鲁钝,只学了这几种。”方睦谦虚道。
“阁下太客气了,这面一看味道就很好。”那人夸赞了一句,又道,“不知这店新开多久了?”
“啊?”方睦睁大眼睛惊讶地看着他,有些好奇他一个许久不回此地之人怎么知道他这店新开不久了。
那人看他表情便知道他所想,笑了一下,心道这人心思透明,脸上也是藏不住事的,便解释道,“你看你店里墙上的钉子,原来是挂着木牌的,而且时间长久,所以留了痕迹,且以前遮住的地方比外围要白一些,可那稍白一些的地方还是有一层浮灰,所以我便猜测你这店新开不久。”他没说的是,店里很干净,一定不久前进行过彻底的清扫,而本地之前未被战火所扰,又无可休息的节日,一般是不会进行如此大的打扫的来浪费开店的时间的,而且敏锐的他可以察觉出来这里曾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气,怕是空旷的许久,现在虽是宾客盈门,但他依旧感受得到之前余留的空旷气息,所以之前定是有事休息许久而最近刚营业不长时间。
方睦一脸了悟,对这人升起佩服之心,点头道:“没错,没错,我新开此店才十多天。”
那人目的达到,便笑了笑结束话题,“希望小兄弟你生意越来越好。”
“多谢,那您慢用。”也不能打扰客人吃饭,方睦便回厨房去了。
湛擘麟站在大厅与厨房的走廊中,冷冷地瞄了一眼吃面的那人,又看了看开始煮面的方睦,继续招待客人。
那人吃完面便离开了,方睦虽还有疑惑,却只想着晚些时间问一问湛擘麟。
第七章
下午的客人陆陆续续不曾停歇,今日关门便晚了一些。
两人练武的时间虽说比平日晚了,但天色渐长,也觉时辰正好。
趁着练功的间隙,方睦打开话匣子,“你功夫这么好,有师傅么?”
湛擘麟摇头。
“没有啊,那你功夫和谁学的?”
沉默。
“唔……不能说吗?”方睦疑惑,既然没师傅,那这一招一式又从何而来啊?
湛擘麟扫了一眼那里独子猜测的方睦,慢声道:“自学。”
“哇!好厉害!你的功夫是自己研究出来的吗?自创啊!”方睦惊喜连连惊讶不已。
湛擘麟手上动作顿了一下,“不是自创。”抬脚轻轻踢了踢方睦的左腿,“提膝,再高一点。”
方睦疑惑了,却来不及细想,因为下一个动作需要集中注意力,全身的协调性尤为重要,不然出拳的时候对方没怎么样呢,自己却先来了个大马趴。
待他这招动作打完,湛擘麟才解释道:“有人赠我两本书,我从书中自学。”
方睦内心里哦了一声,脸上恍然大悟状。
静了一会,专心练了几个招式,方睦琢磨了一番,鼓足了勇气,“那个、今天……”
“动作连贯!”湛擘麟严肃道,“练功时不专心怎能学好功夫。”须知一个动作的标准程度都会在打斗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方睦挨骂不敢再说,静心凝神,心无旁骛地打完了几个连贯招式。
此段结束,湛擘麟说休息一会,两人便在一旁随意坐了。
“你,嗯,为什么来这里打工呢?”方睦踌躇良久,终于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银子。”
“哦。”方睦点头,这答案在情理内,可是总觉得他似乎不是一个会愿意做店小二的人,并且今天吃面那人明显认识他,两人也不热络,真是让他满肚子的疑惑却无人来解答啊。
方睦看着湛擘麟冷硬的侧脸,之前看他时只觉他一张脸好像刀刻的一样,冷硬锋利,多看一眼便觉周身寒气遍布,现在看来,却觉得冷虽冷点,可是却又一份不知名的小欢喜“噗噗”冒了出来,看得久了甚至觉得那种凌厉中掺杂着帅气,越看越喜欢。
这个人,不善言辞,可是自己的问话都会回答;这个人,不愿多管闲事,却又因为自己的要求而伸出援手;这个人,自己每次看着他,心里总会怦怦乱跳。这个人,自己对他……
…………………………
店里的生意日渐红火,客源基本上固定下来,只是偶尔的节日会增加许多外出的客人。店里的面类增加到十四种后便不再上涨,一则是方睦自己能力有限,许多锅需要填火煮汤下面配料实在是忙不过来,现在十四种面虽说听着不是特别多,可需要煮面的锅是不同的,所需要的面条软硬度是不同的,甚至是配料的做法及煮面的时间都有差异,还有其他琐碎的一系列条件已经让方睦分丨身乏术;二则是父母留下的面单中他自己原本会做的加上后来研究了一下新做出来的面类就这些了,还有几种实在是听名字猜不出食材配料,里面甚至有几种面本就不是常年出售,他吃的不多,连味道也不甚清晰了,实在是做不出来。
日子平淡地过着,方睦虽然总在厨房忙碌,但和一些老客人及常来的新客人也比较熟悉了,偶尔出来打个招呼,湛擘麟倒还是老样子,不见他和谁多说一句话,更别提与谁寒暄几句了。
白天的时间,偷偷打量湛擘麟做事成了方睦的一个小习惯,看他笔挺的身影,坚毅的轮廓,一起端许多托盘时手臂爆发出的力量和稳健,偶尔一个侧身时那利落的剪影……
这个男人,好像无时无刻都是傲岸不屈的,没有什么能令他摧眉折腰,没有人能撼动他山一样的钢铁意志。
傍晚的到来总是让方睦暗暗欣喜,一套拳法刚开始的时候比较简单,后期的套路看似朴实无华,实则繁复多变,方睦着实累得手脚酸麻,只是辛苦却也得到了回报,这一套拳法总算练成了,他这几个傍晚时分的功课就是打几遍此套拳法。
今日的内容还是演练拳法,几日下来,方睦打得虽说不上是行云流水,但已无之前的生硬顿涩之感,一套拳法下来,身上出了一层薄汗,脸上却是红晕生辉,眸光更是神采奕奕,一脸期待地看向湛擘麟,活像一只求表扬、求摸头的小狗。
湛擘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点了点头,“除了后面那招‘沧海杨素波’挥拳角度偏差,力度略显不够外,已经没有什么问题。”
“哦。”方睦原本竖起的肩膀耷拉了下去,不过继而又立了起来,只有这一招了,只要把这招练好,这套拳法就没问题了,充溢信心的他重重点了点头,对自己也对湛擘麟许诺一般说道,“我会把这招也练好的。”
湛擘麟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方睦则是在一片“我能行!我能行!”的自我催眠一般的海洋中开始发愤图强,自信倍增,手脚放开,倒是比刚才那一遍添了几分胆气豪情。
又一遍拳法打完,方睦拄着膝盖努力压抑自己小口地喘气,一双亮晶晶地眼睛微微睁大看着湛擘麟。
湛擘麟复又点了点头,本不想说什么,只是看对方一脸期待又小心翼翼的表情,便淡淡开口,“连贯有力,比上一回要好。”
方睦一脸喜滋滋的表情怎么也掩饰不住,最后化喜悦为力量,再次打拳去也。
湛擘麟看了他一眼,不再只是一心观察他的套路,转而以棍为枪,练起了枪法。
两人在院子中练武,一个飒爽英姿眉飞色舞,一个刚毅硬朗严肃凛然,衣声簌簌,棍声飕飕,偶一个回眸瞬间,两人目光交接,只是还没看清彼此的模样,便又恍然而过了。漫天的红霞大片大片地洒落在这一方静谧的小院中,橘红色的光影映的这两人一院好似一幅满溢温馨田园气息的油画。
半个时辰的练功时间结束,方睦开始为明日的活计忙碌,湛擘麟今日一反往日继续练功的情行,转而欣赏起落日之景,许是院内地势较低,他一个纵身跃到屋顶,轻飘飘而落,竟未闻一丝瓦声,站在那里负手而立,迎着夕阳静默。
待方睦忙完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一个高大坚实的身影,迎着光影伫立在屋顶,西方天空上晕染开大片粉红色的晚霞居然融不进这个冷硬的身姿,不能让他柔软半分,那个身影如此坚硬,如此执着,好似磐石不会有丝毫的动摇。那一瞬间,方睦从心中生出一种恐惧,好像这个天神一般的男子就要在他眨眼之间消失殆尽化为虚无。
“湛、湛擘麟!快下来!!!”方睦在那一瞬间大声叫道,他头脑轰轰而响,所以没听到自己的声音是如此的惊恐万分。
湛擘麟在他注视自己时便已察觉,听到他惊恐的声音,以为发生什么事情,回身向前迈了一步,眨眼睛就落在了方睦面前,竟好像是直接走下来的一样。他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并未发现有何异常,便以眼神询问方睦。
方睦在他下来之后就反应过来,刚才感觉湛擘麟要消失明明是自己的幻觉,居然心急火燎的把人喊了下来,真是丢人不已,可这真是情况实在不好说,只要硬是红着脸装出一副正经的表情,“那个、柴禾不多了。”
湛擘麟虽微微有些讶异,可是面上却是一丝也看不出的,只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昨天劈的柴禾,足有三日的量,这,不多了……难道是说以后再多劈出几日的量来?也不多想,只又看了看西方那一抹刚刚沉入太阳的粉红色天边,然后劈柴去了。
方睦在他身边转了转,直唾弃自己找的这个破借口,很烂不说,还给人家增加了工作,一边转一边解释着,“那个,再多劈一点就可以,我,我就是最近研制‘忘忧面’,所以,嗯,可能会多用点柴禾。”
湛擘麟点头表示知道了。
方睦一身挫败地看他去劈柴,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叫你瞎想,让你瞎说。
恋恋不舍地瞅了眼湛擘麟,回屋准备研究“忘忧面”,既然说了要研究,那就得努力了。
方睦回屋拿起老旧的面单,“忘忧面”并不是常年出售,父母并不经常做这道面,自己近些年都未曾吃过了,以前几次记忆中的味道也并不明显,现在想来真是毫无头绪。他一面思绪飞散,一面无意识地摩挲着面单。
忘忧?何以忘忧呢?父亲为何给面取了一个这样的名字?
第八章
这几日方睦忙得迷迷糊糊,倒不是店里生意突然暴增,而是闲暇出来的时间都用来琢磨这“忘忧面”了,名曰“忘忧”,何以解忧呢?古人云: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方睦首先想到了用酒,既然是面中所用,那酒的度数不宜过高,但酒中一定要有香醇的粮食味道,这样也更能提升面的香味。
特意外出选购了几坛酒,因为平日不喜饮酒,所以这酒也都是老板根据方睦的要求热情推荐的。
先只是在煮面的汤中兑入酒,虽然只是少量的一部分,但顿时酒香四溢,看了店老板所言果然不假。面好后,吃起来觉得此面爽净,微微有着酒的味道,还算不错,但是汤却带了些酒的辛辣。换了几种酒都不行,有些甚至带些苦味,有些微有辣意。方睦摇摇头,这样不对,不喝酒的人吃不了这面。
那如果把酒和到面中呢?方睦试着用酒和面,只是如果只是用酒和面,酒的味道实在太大,兑了一些水,还是味道浓郁啊。煮出来的面口感绵软爽利,只是酒味不小啊,虽然改用了更浓郁的汤汁,但还是遮不掉这泛滥的酒香。
用什么配料或调味料能掩盖掉汤汁中或者面中酒的味道呢?还有这有些辣的口感……如果掩盖掉了……不对!即使掩盖住酒的味道,即使吃起来不辣不苦,让人吃不出面中有酒,可也不能让不会喝酒的人不醉啊。对于不嗜酒或者干脆不喝酒的人来说……这不行!那么,加酒是不对的了。这样一想,却实是不应添酒,来这里吃面的人图的是吃饱喝足,虽是喝足,喝的却是面汤。人家本无喝酒之意,自己何必在这里给自己预留点可能发生的麻烦。
唉,“忘忧面”啊,你到底是如何模样的呢?
虽然面没有研究出来,但是并不影响方睦的生意,店里依旧红火。这剩下了的酒不能退还,也不出售,方睦也不喝,便都尽数给了湛擘麟,让他在非上工时间可以小酌或痛饮一番。
方睦酒量实在不好,只是前两日吃得几碗兑酒的面,便让他连着几日头脑发痛神情萎靡,湛擘麟几乎一手撑起了店铺。
方睦缓了几日方才渐好,刚一精神又开始准备研制这“忘忧面”了。
白天忙完,傍晚把这套拳法练上几遍,剩下的时间都用在了读书上,方睦查看着父母留下的书籍,多是一些养生医书,据说还是外公留下的。接连翻看了几日,却是一点与做面的关系都没看出来,方睦只好安慰自己,懂了些养生常识也是好的。
研究了这段时间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方睦不禁有些泄气,晃到院子里看到戳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湛擘麟,心里有些奇怪,他似乎最近经常发呆,刚想走近看看,他却已转过身来。
方睦冲他笑了笑算是招呼,只是这笑容有些勉强。
湛擘麟眉头动了动,没有理他,而是转身回了房间。
牵起的嘴角要垂下去,方睦使劲向上提了提,又让这个扭曲的笑容扩大,只是看对方眼角都没给自己一个就回房了,心里莫名的有些委屈,面研究不出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他这委屈心酸的情绪还没发酵开来,却发现湛擘麟又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两坛酒。
湛擘麟递给他一坛酒,“笑的难看就不要笑,喝酒。”说完,也不看他,径自坐到一边,揭开封口,大口饮酒。
方睦看着手中的酒,心里暖了一下,继而脑神经抽搐了一下,他的酒量……这一坛要是喝光的话,明天脑袋不裂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看湛擘麟喝酒时豪爽的模样,还有他不用言语的关心,心内陶然悠悠如手中美酒一样,泛起了香醇,这种感觉竟已让他微醺了。
方睦看他不一会儿就把自己那一坛酒喝个精光,从没见他这个样子,“湛擘麟,你、有心事?”
湛擘麟斜过来看着他,目光空洞飘忽,似乎看着他,又似乎没有在看他,口中喃喃自语,似在低声询问又似在喃喃重复,“心事?”
方睦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整个人似乎空落落的,不是冰冷,而是灰烬。一时间心内一恸,单膝跪地,右手握住他肩膀,凝视着他道:“湛擘麟,我在这儿。”
湛擘麟瞳孔收缩了一下,然后合上双眼,再睁开眼睛时,刚才的那种万物俱灭的悲哀已经不见,神情却还是默默,看着半跪在身边的方睦,伸手道,“酒。”
“啊?啊。”方睦把自己那坛酒也给了他,准备不再探问,而是静静地陪坐在一旁。
湛擘麟接过酒先大口喝了几口,然后微微眯眼看着远方蓝白天际,“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
“啊?!”方睦惊讶,刚想说是否要买纸钱等物去祭奠下,却被湛擘麟的挥手打断。
“我母亲是个家生的婢女,地位卑贱,样貌粗陋,怀孕有我只是当初老爷喝酒过量,怒火攻心神智不清所致。刚开始他并不知道我的存在,而知道时我已经三岁了,一开始大家以为我是我娘偷汉子生的孩子,娘总是被打骂,欺侮,可娘什么也不说。”湛擘麟顿了一下,仰头喝了一大口酒,“我虽被认祖归宗,可终究只是个庶子,母亲甚至连妾室都算不上。在我八岁的时的今天,母亲……在荷花池中溺死了。”
方睦看着像在讲别人故事的湛擘麟,心中有如铁锤锤打,阵阵闷痛,想要安慰他一下,却不知从何说起。
“我知道母亲之死有阴谋。”湛擘麟幽幽言道,语似叹息。
方睦一惊,看着依旧无波无澜的湛擘麟,虽是不见一丝喜怒,可方睦似乎看到了他的悲痛、愤怒、怨恨、无奈……
“母亲会游水,怎会无故溺亡。”湛擘麟牵了牵嘴角,想表示一个讽刺的笑容,只是没能成功。
方睦抑制不住地抱住了他,眼泪夺眶而出,哗哗流下。
湛擘麟无动于衷,继续道:“我只装作不知,为了让人无法探知我的情绪,于是更加面无表情,不露一丝痕迹,秘密查探了一年多,最终查出推我母亲落水的人乃是老爷的三夫人指使。我不敢轻取妄动,只能慢慢筹划,十四岁时有了机会,我便离开了那个家。十七岁时,我为母亲报了仇。只是那时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还是被人找到了漏洞,不过那时的我已经没有畏惧了,我所在的地方,老爷并没有插手的能力。甚至直到现在,我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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