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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面店-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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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世儒话题一转看向湛擘麟,“湛兄弟,还不知道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呢?”
  “当兵。”
  方睦一愣,心内了然,果然是和武功有关的行业啊。
  方世儒不由肃然起敬,“原来湛兄弟曾保家卫国,为我等安居乐业之人在前线浴血奋战,方某佩服。”说完,举起茶碗,“方某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湛擘麟举起茶碗,“保卫国家疆土,是爱国;为人民去除病患,也是爱国。”说着,顿了一下看向方睦,“用自己的劳力养活自己,不为国家增添负担,也是爱国。”
  方睦听完,竟有些激动,一股豪情充塞胸臆,也举起了茶碗,三个共饮一杯。
  其时蓝天清透,万里无云,一方古色古香的小院,三位平凡又不平凡的人。
  又过了三五日,方世儒接到师兄的飞鸽传书,说岐步朵郡那边灾病严重,药材采买不全的情况下不能冒然前往,需要两人先到某地会合研究几个方子,再分头去采办,世儒接到短书后很快收拾行装赶往会合地。
  方睦恋恋不舍地送走了哥哥,在哥哥一再答应义诊过后定会回来再聚,方才罢了。

  第十一章 生病

  细雨满院飘洒,微微凉风送来舒爽湿润的时光,夏的气息悄然来临。
  这已是第五日了,雨日连绵,无事可做。
  方睦和湛擘麟聚在大堂,无聊地下棋,没错,就是在大堂,因为偶尔还能有一两个客人,也没错,是在下棋,前两日还好,到了第三日,实在是无聊得很,方睦翻出围棋来,和湛擘麟对弈,还别说,两人真是棋逢对手,方睦棋艺是原来在店里工作的老王叔教的,水平一般,湛擘麟棋艺是一位将领教的,水平也只比二般高一点,两人一盘棋斟酌思考能下上许久,正好打发时间。
  吃饭时间方睦多半是随便弄些,不是不想尽心,而是连日小雨,家中青菜不多了。
  终盘点子结束,方睦抬头看了看门外细密的雨丝,“时间还早,饿吗?”
  湛擘麟把棋子分别放入棋盒,摇了摇头。
  方睦活动着酸涩的脖颈与手臂,舒缓全身的疲乏,“我先去睡一觉,然后做饭。”
  湛擘麟点头。
  方睦起身,感到困倦阵阵涌来,迷迷瞪瞪往自己房间走去,回头看了一眼湛擘麟,见他果然正左手和右手下棋呢,不禁佩服他的毅力,两人下棋开始,他便在闲暇时间自己与自己下棋,就从今日这盘棋来看,他棋力已开始崭露头角,自己这只三脚猫马上就要被斩于马下了。
  湛擘麟倒不是为了一定要赢他,而是最近时间充裕,练功之后还余下大把时间,再练的话过犹不及,而他的人生里实在是没有这么闲闲度日浪费光阴的举措,正好会两手围棋,与方睦对弈后让他从围棋中获益良多,关于武学、关于排兵布阵等等,借此研究一些东西也好。
  待湛擘麟这一盘棋下完,方睦还没过来找他,他便又用此时间复盘,复盘之后,方睦还是没来,湛擘麟眉头微蹙,虽然天色一直灰蒙蒙的不辨时辰,但用饭时间应该过了,抬步往方睦房间走去。
  轻轻敲门,里面没有声响。
  湛擘麟倾耳细听,里面传来绵长厚重的呼吸声。他推门而入,果然方睦睡着那里,没有动静,走进细看,果然方睦蜷成一团,满头细密的汗珠,满脸通红,呼吸黏腻。
  湛擘麟把手心覆在他额头上,一片火热,什么时候发烧了呢,自己都没注意,以为他脸红只是……
  为他把被子掖严,又到柜子里找床被子盖在上面,然后到厨房里翻出葱姜,切小块后加水煮,给灶膛里加了几根粗些的木头,然后又打盆凉水回到屋里,投湿手巾轻压在方睦额头上。
  方睦难受地哼了哼,没有醒过来,早上开始的头痛迷糊蔓延到现在让他真想一睡不起,虽然睡梦中全身忽冷忽热,但那个难受的人好似不是自己,黑暗中逃避一切的感觉真不错,只是还没躲起来就被人揪了起来。
  方睦感觉自己在地动山摇间醒来,还没说出“我要睡觉”这四个字,一只碗凑到了嘴边,趁他张口之时灌了进来,“咳——咳咳——!”好辣!剩下的话还没出口,又被灌了一大口,这下让他精神了些,想要挣扎,却发现手脚无力,两口热汤进肚,温暖传到四肢百骸赶走寒冷,他不禁颤了颤,一层细汗从每个毛细孔争先恐后渗了出来,汗水跑出来却发现全是还是冷,这下不用灌了,自己往碗边凑了凑,借着别人的手把一碗葱姜水喝掉,然后被扶着躺下,被角掖严。
  方睦这才清醒些,反应过来刚才是湛擘麟给他喂水,只是全是还是乏力,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不想,想道谢却只感到嘴里葱姜的辣味让他连嗓子都是辣苦的,没有力气张嘴。
  湛擘麟觑了他一眼,言简意赅的两个字,“睡觉。”
  方睦扯了扯嘴角,想笑一笑表示知道了,却发现牵动脸上肌肉的力气都没有,最后只眨了下眼睛表示知道,然后抵不住困意来袭,虽然有好多的感触还没有理清,但实在睡觉最大,眼皮刚耷拉下来便陷入黑甜乡。
  一觉酣梦,再醒来已是第二日。
  方睦拼命挪开身上的被子,这一身湿热太不舒服,虽然还是手脚无力,但衣服一定要换,打开柜子翻出衣服换上,外面居然不下雨了,虽然是阴天,但终于可以站着天空之下了,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还没吸完就打了个冷战,好冷!湛擘麟正从厨房出来,见状喝道:“回屋。”
  方睦吓得又一哆嗦,立刻缩回屋中。前脚刚进屋,后脚湛擘麟也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方睦见到托盘上的白粥才感到饥肠辘辘,虽然感到饿,却又提不起食欲。
  “加件衣服,去洗漱。”湛擘麟看他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只好吩咐道。
  “哦。”方睦乖乖地翻出件外衣,穿好去洗漱。醒来后脑子还不是很清晰思考不动,好像鸡蛋羹,没有固定住不能乱搅。
  洗漱完坐在桌子前看着面前的粥发愣。
  “吃。”再看下去就凉了。
  方睦端起勺子,茫然地看了眼湛擘麟,然后开始喝粥,只是第一口粥刚放到嘴里,“……好苦!”
  方睦苦地泪眼汪汪地望着湛擘麟,刚想吐出来,只是被他凶恶的目光一瞪,反而吓得咽了下去,“好苦,好苦,哈!哈!”他张着嘴巴哈气,想把苦味去掉。
  湛擘麟端起他的粥,喝了一口,然后看向他,“没那么苦。”
  方睦停止哈气的举动,心内腹议,“你知道粥是苦的,心里都有准备了,再说了,每个人都苦的忍受能力也不同。”只是到底只敢心里想想,手上拿勺子搅拌白粥。
  “快点喝。”
  方睦内心撇了撇嘴,为什么要在粥里放草药啊,单独熬药不行吗?!那个一喝就进去了,这个要一口一口的吞啊!心里发泄完,头上强硬的目光实质般砸下来,他不想也不敢再拖,只好三口两口把一碗粥吞掉。
  “躺着吧。”说完,便把碗筷收拾掉放到厨房。
  方睦换了床单,又躺回去,毕竟还是冷,身体还没好,刚下完雨的天又凉,连露在外面的头都感觉到丝丝凉气,还是不要有机会加重病情为妙。
  刚躺下,湛擘麟就进来了,拿着棋盘棋盒,坐在桌边自己下棋。
  方睦现在脑子才清醒些,想到生病时的种种,虽记得不甚清晰,但湛擘麟对他的照顾总不会错的,想到刚才的粥,又是满嘴苦味,不禁问道:“为什么把草药放到粥里,很苦的。”
  “下回单独熬。”湛擘麟没考虑那么多,在军队的时候,普通的感冒发烧都是煮葱姜水喝,如果严重些的,就开始在饮食中放药材,毕竟军中各种不方便,不可能总是又做饭又熬药的。
  “哦。”方睦看他开始下棋了,自己虽然冷,但昨夜睡得很香,现在一丝困意也无,“你会做饭啊。”
  “只会煮白粥。”湛擘麟依旧盯着棋盘,没有抬头。
  “那你早上也吃得白粥?”
  “恩。”湛擘麟沉着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昨天辛苦你了。”
  “没事。”
  “等我好了给你做……”话未说完,有些泄气,“湛擘麟,你就没有特别喜欢吃的么?”
  湛擘麟捻着黑子沉吟了下,不知在思考下一步还是在思考喜欢吃什么,“你做的。”
  “啊?”方睦惊讶了下,然后红着脸把被子往上拽了拽,继而自夸道:“嘿嘿,我手艺不错吧。”
  “恩。”
  得到肯定答案后方睦更是呲着牙在被下面乐个开怀,笑够之后才探出头来,“不过我中午不能做饭了,我们到前面街上的‘瑞兴楼’要两个菜吧,他家的酥香小排和糖醋鲤鱼很好吃。”
  “好。”应完又道,“不过你不能吃。”
  “啊?为什么啊?”方睦抗议道,刚提到好吃的却翻脸不让人吃啊。
  “你在生病。”
  “哦……”方睦沮丧,一高兴倒是忘了这茬了,以前哥哥也说过一般时候生病之人饮食不能油腻。不过想想那些太过油腻的食物,唔,果然没有食欲。
  湛擘麟挺拔的身躯坐在那里给人一种渊渟岳立的威压感,刚毅的侧脸坚硬如岩石,下棋时认真的举动散发着吸引人的魅力,方睦两眼画圈有种晕眩的感觉,这一切融合在一起好帅啊,一夜过后好像比以前更帅了。
  湛擘麟侧头看他,正好对上他的目光,“怎么不睡?”
  “呵呵、呵呵。”方睦傻笑了下,“……看你下棋听有意思的。”
  “恩。”湛擘麟应了声目光又转回棋盘,“你现在不要多思考。”
  “就看看,不想。”当然啦,想的也不会是棋。
  “如果现在你执白棋,下一手如何?”说着不让方睦思考,他倒是先问起棋路来了。
  “嗯……”方睦连忙整顿心神,看着棋盘,白子现在有被围的趋势,或冲或守或缠斗……“横七竖四。”
  湛擘麟点了点头,“别研究了,休息去。”
  “哦。”也没看湛擘麟白子是否落到那里,又躺平休息了。还想着哪里会困,却又在不知不觉间迷糊过去了。
  湛擘麟听他呼吸声平稳了,才转过头看了看他,药效发挥了,这个药效果不错,只是会有嗜睡的症状,目光移向棋盘,横七竖四吗,这是守势,看样子他不喜欢进攻啊,那么,湛擘麟落下一枚黑子,耐性的话自己可不会少,就让自己再观察观察吧。
  吃了几日瑞兴楼的饭菜,每顿喝湛擘麟煎的苦药,三日过后,方睦生龙活虎,首先就奔厨房而去,见到堆在那的碗筷愣了下,然后掳袖子刷碗,准备一会儿大展厨艺,边疯狂地刷碗边对院内练武的湛擘麟喊道:“今天你就等着大饱口福吧!”
  “好。”

  第十二章

  晚霞满天,映照得整个县城都酝酿着一种橘红色的温暖。
  方睦和湛擘麟正在后院练武,方睦守在一个角落练拳,这套拳法他已经掌握得十分熟练,只是越加娴熟之后他才发现这套看似简单朴实的拳法似乎暗藏不少变招,发现之后他便开始在每日的练习中边练便思考;湛擘麟站在那里没有练习拳法掌法,也没有练习任何武器,而是左手拿着一大串铜钱,右手先掷出一枚,接着再掷出一枚击到刚飞出的那枚之上,第二枚铜钱击偏第一枚铜钱之后竟带着回旋之力朝湛擘麟攻击过来,他气定神闲地连续弹出第三枚第四枚铜钱,先后击打在第二枚与第一枚铜钱之上,改变了第二枚方向的铜钱自己又飞旋回来,另一枚击起了第一枚铜钱也向自己袭来,他右手再动,这次是三枚铜钱弹出……一时间,叮叮叮叮响声不绝,只见数不清的铜钱在空中飞舞,一部分漫无边际四散交织,一部分朝着湛擘麟攻击过来,铜钱划过的速度太快,以至于整个后院的上空看起来像是交织着一张铜色的大网。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空中已经不知到底飞起来多少枚铜钱,当有一枚铜钱从缝隙中穿越而来,袭到出手已不及的湛擘麟肩上的时候,湛擘麟右手弹出铜钱的姿势停止,看了眼左手只剩下这三枚铜钱,心内波澜不起,两手平托瞬间发力,掌风呼啸而至,空中铜钱尽数落于他手。
  湛擘麟神色淡淡地把铜钱穿好,捡起刚才击打到自己落在地上的那一枚也串于棉线之上,刚准备回屋,却听方睦道:“已经很厉害了!”
  湛擘麟转向他点了点头,暗下来的光线里能见他双目圆睁眼波涟涟,一幅欲言又止的神态,明白他是想安慰自己的意思,这串铜钱他练了已有六天,现在左手只剩下三枚,进步已是可以了,欲速则不达,他不会急于求成。
  方睦观察他神色实在看不出他是否不痛快,但凭借这么久的相处,也能感受到他并未不高兴,当即笑笑,打算再说点什么聊一聊。
  只是他还没开口,后院大门却猛地被人推开,一个浑身浴血的人踉跄地跌了进来,趴在进门不远的位置,声音微颤道:“方睦在吗?”
  方睦一愣,这后院大门平日里都是都插着的,只是今日来送货的人无意中把门栓给弄断了,还没来得及换个新的,便先虚掩着,到未曾想被人这么堂而皇之地闯了进来,听到喊他的名字他还很茫然,声音虽说有点熟悉,但是有些想不起来,入目的便是这人右边半身好像从血水了捞出来的,悚然一惊还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看清了此人面容,当即大呼一声,迎上前去,“笑砾哥,你怎么了?!”
  湛擘麟见方睦认识此人,忙走到门外顺着他来的方向快步走去查看此人一路行来是否留下太多血迹,走了一段查看并无什么痕迹后,方回院,又从柴禾中挑出一根能用的暂时充当门栓掩门。
  方睦已把此人扶到屋里,湛擘麟进屋的时候发现方睦正给他喂水,一边喂一边柔声道:“慢点,慢点喝。”
  湛擘麟不着痕迹地扫了一下地上从血里捞出来一样的外衫,再打量着这位浑身是血却伤口不多的陌生人:一身血迹,却并非全是他的;头发面容虽脏乱,但看到他脖颈处雪白的颜色可知他并非风尘仆仆;这一身朴素的打扮在当今盛世也引不起大盗的兴趣;最为主要的是看这人的身形便知他轻功十分突出,恐在他之上,那么……
  方睦翻出外衣让他换上,湛擘麟见他并未受什么重伤,只是有几道擦痕及拳脚外伤罢了,方睦一面找衣服一面道:“笑砾哥,你吓死我了,刚才见你一身是血,我还以为你受伤了呢。”
  卢笑砾哈哈一笑却哽住了,明显中气不足,深呼吸几口方拍了拍没受伤的那只腿,“受伤倒是受伤了,只是也并无大碍。”
  “腿上到底怎么样?要不我还是去请个大夫吧?”方睦把衣服递给他,看着他受伤的腿,发表自己的意见。
  “没事,只是断了,我已经接好了。”卢笑砾挥了挥手,示意没有大碍,。
  “那、我先给你弄点吃的吧,你一路从潘淮过来,又险些被人误杀,赶过来怕是都饿了。你等着啊,很快的。”话音刚落,不待孙江海回答就一路朝厨房快步跑去。
  卢笑砾疑惑地看着屋中的湛擘麟,不知道这人是谁,刚想询问,却见他转身出去了,他有些愕然,但也未多想,一门心思只想着五六年未见,小方睦竟长得这么大了。
  湛擘麟到厨房,见方睦正在做汤,热馒头。给汤加好水后,便只剩下烧火等待汤好馒头热透了。
  湛擘麟站着一边看着蹲在那里烧火的方睦,“刚才那人。”
  方睦抬头看了他一眼,心里“哦”了一下了然,这人询问的时候也多数是保持着命令的态度,解释道:“他是我家的邻居,叫卢笑砾,是我上私塾的时候搬过来的邻居,住了几年又搬走了,小时候他常带着我逃学……”
  湛擘麟听他唠唠叨叨说了一些有用的一些没用的,不过去叶留枝他大概也知道了这人这次是路过本县,道遇劫镖一行人,他被误认成镖局之人被差点殃及池鱼才造成现在的伤情。
  方睦叙述得差不多了,饭菜也热好了。
  湛擘麟没再跟方睦送过去饭顺了解情况,而是在院中仰望浩瀚幽蓝夜空,漫天群星闪烁。
  不一会儿,方睦抱着一团衣物从房里走了出来,见湛擘麟望着他手中的衣物,解释道:“笑砾哥怕这些衣物留下痕迹被人循着线索追过来,我去把它烧掉。”
  湛擘麟点了点头,随着他一起到了厨房。
  方睦想着正好把一会儿水洗漱,便把衣服混在引柴一起烧掉,这边烧火,竟发现湛擘麟没去休息,看了看黑黢黢的外面,压低声音道:“呃……你不放心笑砾哥?”
  湛擘麟眉毛微微动了动,没有说话。
  方睦小声道:“我觉得他不是坏人,虽然他之前对我说的话未必全都是真的,但应该不会有害我的意思。”
  湛擘麟神色未变,没有接话。
  方睦往灶膛里添了几根柴,“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这么认为,但我觉得笑砾哥不是个坏人,他从小虽然很调皮总惹大人生气,但其实算起来并没有做过坏事。”他苦恼地挠了挠头,发现自己说的话并不能证明什么,“就是……那一身鲜血,可能放到很多人身上都会有……应该是煞气吧,但是我看到一身鲜血的他的时候,并不觉得可怕,只是很吃惊。嗯……你能懂我的意思吗?”说完,一脸期盼地看着他。
  湛擘麟点了点头,明白他的意思。他并不是觉得这个人是个恶人,而是他来历不明恐有麻烦,不过方睦的意思他明白,这人手上未曾沾染性命,气质上也不染戾气,不是穷凶极恶之人。
  方睦呲着牙笑了起来,这种自己都不太明白却能被人理解的感觉真好。
  湛擘麟看他傻笑起来,也不理会,只拿个矮木凳坐下陪他一起烧火。
  方睦嘿嘿笑着,“你不用担心,笑砾哥说只待三两日就走,咱们这几日正常开店,再过三天正好是一年一度的菩罗仙诞辰,家家户户都会出门祭仙然后游玩,夜晚尤其热闹,咱们可以在人群中送他离开,唔……大隐隐于市嘛。”
  湛擘麟见他眼珠骨碌碌转动,好似打好算盘的小老鼠,心里微笑,知他这么说的原因多是让自己安心,如若真是不想救助,再好的条件也是不愿意伸出援手的,可他却宁可让自己认为他是精打细算不厚道之人,也不愿让他多有顾虑。
  方睦见他只定定瞅着自己,不禁脸色越来越红,尴尬道:“这、这火好热,呵呵……”
  湛擘麟伸手以手背贴他面颊,轻轻摩挲。
  “确实很热吧……呵呵……哈哈……”方睦以为他看看自己是否很热,摸一下就算了,哪想哪摸个不停,咧咧嘴不知说点什么好,只干笑了两声,却觉得自己有些傻,便住嘴了。
  湛擘麟依旧不言不语地摩挲着他的脸颊。
  方睦羞窘得想要低头,却又怕躲开引得湛擘麟误会自己讨厌他,只眼睛四处乱瞟,脸色愈来愈红,连脖子都起了粉色。
  湛擘麟试探完毕,收手起身道:“我先休息去了。”
  “啊。”方睦怔怔应着,目送他出去,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瞬间把脸埋入双手,啊!!!怎么回事啊!!!自己怎么好像傻瓜一样啊,别人摸一下又不会怎么样!!!你发个什么呆啊!!!
  嗷呜……!
  深深夜色中似乎有层层空旷的懊恼声如狼嚎般直冲天际,回荡无穷。

  第十三章 告白

  这两日一晃而过,倒也相安无事,方睦与湛擘麟担心一反常态地关门反倒引人注意便一直开店卖面,卢笑砾在后院养伤不出房门半步,幸好院子里有管外伤敷用的草药,不然请大夫买伤药等事容易留下线索。
  这一日正是菩罗仙诞辰,家家户户白日里高高兴兴迎仙人入门,夜晚则喜气洋洋出门送走一年中的陈旧晦气。方睦本以为卢笑砾腿伤未愈恐怕要坐马车而行,这两日忧心如何能不引人注意,但没想到几日下来他已能下地行走,当真奇事。湛擘麟却是知道此人轻功卓越,乃是以一条腿使力,另一条腿只做个样子罢了,但他行动潇洒利落,武功寻常之人着实看不出来。
  三人锁好家门,一同往闹市中走去。藏叶于林,隐水在海,无论是否有人从旁窥测,总是小心为妙。
  街道上人山人海,怕是已万人空巷,三人挤在人群中行走,随意聊着。
  “笑砾哥,你这么离开可以么?要不还是听我的劝,多呆几日吧。”方睦眉间略有担忧,他虽已能行走但腿伤并未痊愈且孤身上路,如何让人不挂心。
  卢笑砾潇洒地挥了挥手,“没事,你看我现在行走不是一点状况都没有?何况我有急事得回去,叨扰这几日已经十分麻烦老弟你了。”
  “咱们两个客气什么,小时候隔壁的石头总是揪我的头发欺负我,哪次不是你帮我的。”方睦想起小时候的趣事,笑了起来。
  “哈哈,你还说呢,每次被人欺负了都只会躲起来偷偷哭鼻子。”
  “……哪有……”方睦反驳得一点底气都没有,偷眼看了看湛擘麟,见他只是注意给两人遮挡人群以防被冲散,没注意两人的谈话。
  “笑砾哥,这几天聊了这么多,却还没有问你现在做得是什么生意,听你的意思好像南来北往跑来跑去的。”
  “这个嘛,都是些小生意,北方富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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