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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朝文武尽折腰[系统]-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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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徐禾只对他说了这三个字,砰地一声,就关上了窗。
如果这刺客是来寻仇的,就让他们狗咬狗去吧。
冤有头债有主,他就是过来要个钱。
不瞎掺和。
谁料,半响,那刺客却没有走,呆在窗外。
磨半天,问了句:“姑娘也是在这府里,伺机而动,准备杀那狗官的么?”
徐禾从地上捡起那把剑,他对这些冷兵器还是蛮感兴趣的,手指刚扶上剑芒,冷不丁就听到那傻逼刺客的问题。
笨蛋,徐禾存心膈应他道:“不,我是自愿呆着这里的。”
刺客一呆,不明白她的意思,自愿呆在这里?
室内烛火微微,窗上映出她抚剑的身影,长剑如虹,美人如玉。
忽而他的喉咙一干,道:“姑娘是受那狗官威胁,不得已住在此地的?”
……牛批。
徐禾:“是呀,要不你救我出去。”
可兄弟你剑都拿不稳。
美人清清冷冷带嘲弄的声音,隔着窗,隔着夜色,把他逼得手足无措。
刺客闭了下眼,然后道:“我会救你出去的,等我。”
一字一句,异常慎重。
他已经自动帮徐禾脑补了一出苦情大戏。
徐禾:“……”
等了会儿,他再推开窗,刺客已经不在了,他自始至终都没看清他的长相。
迎着夜风,徐禾的表情有点抽搐:“这哥们,怎么个想法?”
在房里有些闷,徐禾干脆出去透气。而不多时,知府府衙中的侍卫便举着火把急匆匆赶了过来,见他,微愣过后问道:“姑娘可又见到闯入府上的刺客。”
又是姑娘。
徐禾的手正触上一朵花,回答他:“若是见到了,你们也看不到我了。”
侍卫:“……打扰了。”
还没走几步,侍卫忽然又转头道:“姑娘一个人出现在此地,是从前院过来,找不到路了么?”
前院。
那朵花在他指尖散落。
徐禾迅速接受了姑娘这份称呼,在月色下,微笑,“是呀。”
他到了前院,找了处位置坐下,毫不客气地就要动筷子。还没来得及常第二口,手腕就被人狠狠握住,手一抖,小块肉掉了下去。
他仰头,迎上的是女人戾气十足的眼。
女人的声音也尖锐得吓人:“吃吃吃,你就知道吃,都什么时候了,宴会都快散了!花了那么大的钱请你们楼的姑娘来是看你们吃的么!”
徐禾:“……”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呢。
那女人的脖子忽然就被人从后勒紧,眼珠子一翻白,晕了过去。被扔到一旁。
月色下,走过来的是一个英俊的男子,黑衣隐于夜色,脸如雕刻般有棱有角,剑眉星目。
黑衣男子目光看着他,震惊半天,蹦出来一句:“姑娘,你跑出来了?”
徐禾:“???”
等等,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啊。
刺客惊喜道:“姑娘,你也是终于忍不住了要动手了是么!”
想起来了,徐禾微不可见抽了抽唇角:“是你啊。”老哥。
刺客只感觉眼前美人的一举一动都非常赏心悦目,声音也与寻常女子不同,意外地好听。
他积极道:“我刚刚到处查探,弄清楚了,等下这狗官就要经过此处。我们可以躲在暗处,待他过来,再暗杀他个措手不及。”
徐禾想了想:“大哥,你是第一次当刺客吧。”
刺客兄,脸一红:“嗯,第一次。”
你这什么表情。
徐禾叹口气,手指一指院子的墙角:“你先去那里躲着吧,他稍后不可能单独过来,你碰不到他的。”毕竟就你那三角猫功夫。
见刺客若有所思,徐禾又直白道:“我的暗器也不可能借你,你死心吧,这是你们之间的恩怨。”他要怼的人是锦州的河道总督。
刺客果不其然,神情黯淡了,欲言又止。
但脚步声已经从外面传来。
听声音,果然人不少。
刺客神情一愣。
徐禾冷静地坐下,尝了口菜,冷漠道:“你走。”
他大不了暴露身份,说饿极了,出来吃点东西。
*
宴会已经进行到尾声。
却是要转移场地。
锦州城的知府笑得憨态可掬,油光满面的脸上,满是殷勤:“世子来锦州,那必不可错过的,就是我府上的晩林香玉了。”语气意味深长,“只是入那晩林香玉之前,世子还是选一位女伴为好。”
旁边是锦州的一干亲近大臣,也都笑得暧昧非常。
“是呀,若无女伴,那真是浪费晚林这处地方。”
“我们今夜,专门请了酒楼里的姑娘来,环肥燕瘦,任世子挑选。”
“对对,世子若是有喜欢的,送上京城也无妨。”
“这样呀。”
那么急着送死么……
他语气拖得很长,沾点笑意,平白就添了几分风流。玉色的衣角掠过青青草地,银色锦绣暗光流转,红唇勾起,薄得如一柄刀。
一群盛装打扮在前的莺莺燕燕瞬间羞红了脸,低头顾盼,候君采撷。
只是这位京城来的世子。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
碎了一地的芳心。
惊了一众的官员。
“世世世、世子,当真一人不选?”
从前院绕假山,过门扉。
玉色衣袍的世子,人也如玉,笑吟吟,“选什么——”
他的声音最后戛然而止,在推开门时。
看到桌前静坐、举箸作食的红裙美人。
一惊一愣只在瞬息之间。
随即他笑了笑,语气听不出情绪:“选什么,我的卿卿不在这等着我么?”
众官员:“——?!”世子什么时候带了女人进来。
同样的,本来以为也就是暴露个身份的徐禾,在抬眸看到步惊澜的时候。
吓得眼珠子都要掉了,筷子卡在了唇齿之间。
步惊澜上前,挡着所有人,抽出徐禾手里的筷子,弯身,以一个极其亲密的姿势,凑近徐禾耳边,脸上笑意温柔,声音却降了一个度,冷冷的:“稍后别出声。”
徐禾:“……”
步惊澜起身,修长的手指轻柔抹去徐禾唇边的油渍,似笑非笑道:“卿卿,稍后我们去个地方,好么?”
徐禾:……
第46章 凭什么
徐禾一脸见了鬼,什么玩意。
他张嘴,刚发出一个“你”,嘴唇就先被步惊澜一根手指轻轻点住。
食指长而冷,堵住他后面所有的话。
后面赶过来的官员们,见二人如此亲密的举动。
目瞪口呆,眼珠子掉一地。
红裙美人神色莫名,他们还未看清,就已被世子殿下的背影挡住。
步惊澜笑得珠玉生光,“卿卿可是等急了,恼我了。”
他含笑,借着为徐禾将发丝别到耳后的动作,靠近,声音冷而淡:“听话。”
徐禾:操,兄弟你离我远点好不好!
他被喊了那么多句姑娘,却是第一次真被当姑娘对待。
从头到脚别扭的要死,往后退了退,侧头。
而步惊澜的手刚好将他耳边的一丝黑发拈起。
清风明月下,美人的这一番作姿倒像是欲说还休。
知府愣愣地,看到这红裙明艳雪肤花颜的美人后,也终于知道世子为什么刚刚一人不选了。有这等绝色在前,胭脂俗粉算什么。
他吞了吞口水,但时间也不早了,催道:“世子竟然带了人进来,那么我们也赶快走吧,就不要在此地耽搁了。”
步惊澜笑吟吟扶起徐禾的腰,“嗯。”
他在所有人看不到的暗处,手指一笔一划,在徐禾的手背上,写下了一个“杀”。
森然冰冷。
徐禾一愣,这一愣时,已经被步惊澜扶了起来。
杀?什么意思?——他不从就杀了他,好吧,这不可能。
徐禾起身,再看一众锦州油光满面的官员时,心思电转——
瞪大眼,回头看步惊澜。
而玉色衣袍的男子只是在月色下,朝他微微一笑:“怎么,见到我,欢喜疯了?”
徐禾心里惊讶,所以对这种调笑般的语气也没怎么在意。
步惊澜来锦州是过来杀人的?
杀人,调查贪污?
怎么那么巧。
徐禾越想越觉得步惊澜这人心思还挺深的,只用一个字,就成功地让他陷入沉思、闭了嘴。
锦州知府在前引路,边走边视线,悄悄瞥徐禾,这一路这位美人冷着脸不发一言,他犹豫了会儿问道:“这位姑娘可是初到锦州,有些水土不服。”
步惊澜替他笑答:“也不,卿卿只是害羞罢了。”
徐禾:“……”
操,什么狗屎玩意。
锦州知府擦汗:“这、这样啊。”
前往晚林的一段路,到了府后的山上,
这里草木葳蕤,郁郁葱葱。
锦州知府绞尽脑汁想着话题:“世子第一次来锦州,就赶上秋季,也是命里安排啊。往年锦州都是秋季最为热闹,晚林的红枫都开了,温泉美酒、枫红如火,也算天上人间。”
步惊澜垂眸,手指拨弄徐禾的长发,笑意款款:“嗯,我很期待。”他话又一转,道:“我入锦州,一路所见阜盛繁华,想来也是多亏知府大人操劳了。”
胡大人愣是没想到步惊澜会夸到他,一下子眼睛都笑成一条缝,“殿下过誉了,这些都是小官应该做的。”
步惊澜笑意微凉。
到了晚林。
晚林内,红枫如火。
艳若锦缎,铺成一地。
山上缓缓流下山泉,在不远处凝聚成潭。
衣着素雅的侍女半跪于地,高举长灯,照亮枫林尽头的一个山洞。
山洞一人高,里面黑黢黢,没有光。
锦州知府在前摆手,“世子,请入。”
步惊澜微微笑,拉着徐禾的手往前。
侍女一袭青色暗花细丝褶缎裙,笑涡红透,为他们引路:“世子,姑娘,洞里有些黑,路滑小心。”
洞里路是有些滑,泥土沾了水。
徐禾一进来就觉得闻到了熟悉的香,暧昧的,怪异的。
他在暗处悄悄扯动步惊澜的袖子。
步惊澜偏过头,听他说。
徐禾道:“这香,我在那个洞里也闻到过。”
步惊澜一愣,然后轻笑了一声,也低声道:“嗯,我也觉得有几分熟悉。”
入内后,真别有洞天。
玉做的长桌横拦半个殿,地上绮丽锦毯铺成,脚踩上去,无声。
碧玉高树上夜明珠,荧光辉辉。
半露酥胸的娇俏女子们,静候每个椅子旁,指甲粉色圆润,与酒樽同色。
只是一道之隔,从阴暗潮湿的甬道走出,便见玉桌、碧树、美人、酒樽,活色生香,富贵人间。
锦州知府面有得色,暗暗观察两人的表情。
只见那红裙美人黛眉一蹙,竟是别过头去。
知府一愣,不明白,
“姑娘这是……”
步惊澜看了椅子边的女子一眼,笑道:“哦,我家卿卿闻不得酒味。”
锦州知府后知后觉,忙叫他们旁边的倒酒女子退下。
徐禾不是闻不得酒味,他是闻不得这里的香——什么破味道,只想打喷嚏。
他忍着有点难受,忽而一只微凉的手捂住了他的鼻子。
绣暗色祥纹的玉色衣袖滑凉,步惊澜身上那种独有的奢凉沉沉近酒的气息,一下子掩盖过催情般的香。
他揽着徐禾的腰,坐到了最上方的位置,在别人看来极其亲昵地对徐禾道:“好点了么?”
好个屁。
徐禾没忍住,还是打了个喷嚏,就打在了步惊澜的掌心。
步惊澜:“……”
徐禾捏着鼻子,嗡声道:“我要出去。”
步惊澜不动声色收回手,接过侍女递来的袖子,慢条斯理擦拭手指,语气听不出喜怒:“出去?你要去哪——这地方哪处没这味道。”
在外人看来,这两人是闹别扭了。
一众官员刚刚落座,面面相觑,也不知该不该劝。
徐禾真是被这香味呛得不行,一开始还好,呆越久越无语。妈蛋,快呛处眼泪了。
他捂着鼻子,眼睛微红。
这模样,把在座的官员们看得心都碎了。她眼里的光仿佛能在心头刻下伤痕。
锦州知府擦着汗,招来一个侍女,说了什么,然后对步惊澜道:“世子别气,这位姑娘闻不得酒味,也不是她的错。而且,让这位姑娘出去吧,这洞里也是有没酒味的地方的。”
知府使了个眼色,侍女忙走上前,挽着徐禾的手臂,软声道:“姑娘来,我带你去。”
徐禾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呆。
转身就走。
众人就见金尊玉贵的世子殿下脸上笑意冷了下去。
世子殿下举起酒樽,衣袍与肤色相融,声音冷漠:“走了也好,麻烦。”
众官员:“……”
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只是其中,却也有人悄悄地把目光望向了徐禾离开的方向,心痒难耐。
*
徐禾被侍女带入了另一个山室。
这里没有任何味道,酒味,香味都散了。
山室中央有一方温泉,冒着热气,浮散空中。
侍女走后,徐禾坐下,他四处打量着这里,发现山壁上好像有画着什么东西。
靠近一看,线条虽然粗糙,但很明显是一男一女,姿势各样。
徐禾:……这是春宫图?
他的三观都被刷新了,忙转头,不去辣自己的眼睛。
什么白光刺了下眼,察觉温泉有些怪异,徐禾上前,近看才发现,这温泉的周围都不是普通的岩石。
倒像是,像是一块镜子,能把水中所有东西倒映得分分明明。
这温泉一看就不是一个人泡澡用的。
徐禾面色有点古怪,默默地把手从这水里抽了出来。
这知府是真的会玩。
徐禾透过温泉底下明镜般的石头,能看到自己。因为嫌麻烦,所以头发他只用一根红色带子束起在身后,长发及腰,又穿一身裙子。
怪不得那么多人喊他姑娘。
这种全世界都觉得你是女人的感觉是真操蛋。
徐禾叹了口气,这一年快点过去吧。
他刚叹气完,目光就停在了水中的一个点上,微微怔。
镜子里倒映出他身后,有个微胖的身影慢慢走过来,一身酒气。
那酒气参杂油腻的脂粉香,那人的笑容也很油腻,脸上的肉挤在一块,只露出一丝丝眼睛。
声音醉醺醺,他在徐禾身后嘿嘿笑道:“小美人,在这里久等了吧。”
徐禾:“——?!”
可以说是很震惊了。
震惊地,他话都说不出。
他这是……被调戏了?
这位微胖的官员笑呵呵,道:“世子殿下与知府商谈去了,眼下这个山室就我和你两个人,小美人在这等这么久,也寂寞了吧。晚林香玉,都到了晚林,怎么能不享受一把温香软玉呢。”
他的手指终于摸上这垂涎已久红裙美人的肩,心潮澎拜,享受地嗅了嗅美人冉冉的发香,道:“世子殿下身边女人那么多,身份如此尊贵,以后也不可能给你名分。小美人你不如从了我。嘿嘿,在下现在是这锦州的河道总督,不日就要到京城任职了,随了我,我还可以给你一个妾侍之位,荣华富贵尽享。”
徐禾的脸色,由青变白、由白变黑,内心的厌恶与烦躁,在他报出自己的官职时,化为震惊。
很久,徐禾低头轻声道:“你说,你是锦州的河道总督?”
他放轻了声音,便模糊了那种少年的音色,有几分女儿家的柔软清透。
锦州这位河道总督大人,笑没了眼,以为这位美人是动摇了,“对对对,本人正是这官职。”
徐禾的手指轻轻拨弄水面,道:“区区锦州河道总督,长乐治下,也不过是个三品官,俸禄百两,你如何给我这荣华富贵呢。”
“哎呀,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他色迷心窍,只觉得美人发上的红带如蝴蝶钻他心里,浑身热血沸腾,心软了,某处却硬了,“美人,你给我亲一口,我就告诉——啊——!”
徐禾的手向后,拉住了搭在他肩上的手,然后用力往前一拉。他小时候能把大胖娃揍出阴影,现在力气也不小。
这位大人直接摔到了温泉里,砰,溅起偌大的水花。痛得他眼冒金星,又急又气,抬头却对上茫茫雾气里,如隔云端如花的美人。
美人笑吟吟,只是眼眸森冷:“我猜猜,怕不是徇私舞弊出来的。搜刮了民脂民膏,踩着饿殍残臂,任由洪水滔天、山匪横行,堆出金窝银窝,养出这一身横肉。”
他的文化水平在此刻达到巅峰,被气的。
徐禾的手捏上吓得脸色苍白的官员的下巴,若有所思:“兄弟,你这一身肉,值多少钱?”
最后一句话,他用本来的音色,清透干净的少年音,杀气腾腾。
河道总督被这一摔,本来就痛得不行,脸色发白,徐禾每说一个字,他的脸都白一分。
最后那声少年音出来,击碎了所有的侥幸,他瞪大眼,恐惧爬上脸:“你你你你你你——”
“我?我什么我,兄弟,话说清楚啊。”
徐禾从袖子里取出一把小刀,辗转把玩在白皙的手指间,“那你的血又值多少钱,是黑的么,放放看。”
他可比那刺客干脆多了,薄薄的刀片直接在这河道总督肥而油的脸上割下一道伤口,血流出来,滴到池子里。
“不——”如今在看这雾中的美人,他眼里只有恐惧,嘶声大吼:“来人啊!快来人啊!”
声音大的跟杀猪声一样,但却是,他的声音落下后,山室外,传来了脚步声。
心里又怒又愤,河道总督的脸色狰狞:“你在动我一下,你今天就死在这里吧!我就跟世子说是你失足落了水!”
失足落水?啧,徐禾朝他一笑,刀片染血,又割了一刀,他脑海里想起的还是杏石村的那一幕,饿死的瘦弱的死婴,哭啼的崩溃的女人。
在河道总督惊叫声里,他道:“那你怕是计划要落空,我水性很好,世子不会信的。”
“住手!你快给我住手!——啊啊停下!”刀片越划越深,血流了一脸,他面色惶恐狰狞,最后嘶声吼道:“你不能杀我!你知道我是谁么——我舅舅是如今的苏尚书!我表姐如今在宫中盛宠一时!你不能杀我!”
啧。
苏尚书。
徐禾把刀片停了停,笑了:“又是苏家,苏二狗也是如此,你也是如此,你们苏家的男的,都那么容易见色起义?”
最后的底牌打出,却也没能让这个疯子停下手。
河道总督慌了,眼里能淬出毒液来。
在这最后时刻,一队藏在这山洞里的侍卫纷纷赶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一时惊愣原地。
一个是河道总督大人,一个是世子的女人。
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河道总督急了,怒道:“快杀了这个疯子!他是个男的!骗了世子——快——”
声音戛然而止,在徐禾的刀片,滑到他眉间,鲜血流入眼睛时,死亡逼近,他大脑一片空白,只呐呐道:“你不能的……你不能杀我……”
徐禾笑吟吟,一字一句:“凭什么我不能杀你,虽然拿身份压人真的不对。但兄弟,我是真的有资格杀你。”
他的刀片直刺,“就凭我娘是当朝长公主,生于宗室,就凭我爹是镇国大将军,威震四方,就凭我,”他极缓极慢地笑了,“就凭我纵横京城时,你们苏家还是个山沟沟里的暴发户呢。”
第47章 落崖
——凭什么。
鲜血模糊了河道总督的脸,瞪大的眼睛却怎么都不敢闭上,他抬头,脖子以一个诡异的弧度扬起,嘴巴颤抖。
一直被色相虚妄迷惑的眼,在极致的疼痛和极致的震撼下,终于看清了眼前的红裙美人。
长公主……大将军……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击碎了所有虚假的尊贵,和他内心的侥幸。
慌乱、绝望、惊恐全部蔓延上脑。
他是……
他是……
河道总督的呼吸都轻了下去,不敢去面对,但不得不面对。
太过恐惧,他哭出声来:“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咳咳、是我狗眼不识泰山,是我——”
徐禾把匕首抽出来,脸上面无表情:“这些话你去对平陵县死去的那些人说吧。”
刀出血尽。
而闻声赶过来的一群侍卫,都呆愣在原地。嘴巴张大,大得能塞下鸭蛋,四目相视,每个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震惊。
河道总督的眼珠子瞪大,死前所有的情绪一下子崩泻而去。
万般悔恨和恐惧,纠结出一种怨恨来。
怨恨这京中至尊至贵的贵人好端端跑着穷乡僻壤来干什么。
怨恨平陵县那一场大水为什么不把所有人淹死一了百了。
怨恨自己为什么鬼迷心窍非要今天对她下手!
更怨恨——为什么他要死在这里。
“你也去死吧——!”他脸上全是刀伤,全是鲜血,皮肉翻滚痛到极致。
脸上扭曲,手指狰狞地抓住徐禾的衣袖,要把他扯下——活活摁死水里!
反正都是要死,拖一个也不亏!
“哈哈哈哈——你也去——”声音戛然而止。
徐禾刀起刀落,直接断了被他扯住的那一截衣袖,往他脸上踹了一脚,道:“兄弟,走好。”
河道总督呜呜挣扎,往后倒去,鲜血染红了一池的水。他最后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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