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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朝文武尽折腰[系统]-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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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道总督呜呜挣扎,往后倒去,鲜血染红了一池的水。他最后呼吸停了,整个人慢慢倒入池水里,死不瞑目。
  围观的一干侍卫:“……”
  这一幕温柔而森冷。
  山室、温泉、雾气蒙蒙,温柔于他玉白手指、于他明艳红裙、于他如水长发、于他如花容颜。
  明镜、匕首、杀机毕露,森冷在他指尖匕首,在他裙上鲜血,在他如夜眼眸,在他静立背影。
  徐禾厌恶地将手中沾了血的匕首直接扔进池子里。
  转过身,衣裙拂开雾气。
  发上的红带绢丝相缠如一朵婉婉盛开的石榴花。
  一众侍卫呆若木鸡。
  徐禾道:“带我去找步惊澜。”
  *
  山洞里隐秘的一条小道。
  只剩两个人相处时,锦州知府的神情便少了谄媚,多了严肃。
  他悄悄打量着步惊澜,认真道:“世子此番特意从京城来,可是有什么事。”
  隔着墙壁,鲜血的气味也慢慢渗过来——步惊澜的目光若有所思望着右边,唇角勾起,殷然如血。
  罢了,他偏过头,慢慢道:“哦,我来接一个人。”
  锦州知府长长地舒了口气,又问道:“接一个人?下官能否问一句,是何人?”
  步惊澜轻描淡写道:“常青候府遗落在外的一位嫡小姐。”
  常青候府——白家?虽然近年来已有些落魄,但底蕴还在,如今在京城,同样是与顾家薛家杨家比肩的簪缨贵胄,身份贵不可及,常青候府的嫡小姐怎么会在锦州呢?
  知府惊愣,“这是怎么一回事。”
  步惊澜往前走,寻花访春般随意风流,笑意也款款:“十几年前的事了,我又怎么知晓。”
  知府更疑问的是:“那也不用劳烦世子您亲自过来吧。”
  步惊澜垂眸,低笑:“为什么不来呢。”
  天赐的好机会。
  小道尽头是一间暗室。
  晩林香玉,外是活色生香暧昧人间,内却是各种机密文书的存放处。
  踏入暗室前,步惊澜微微一顿,然后往后看了一眼,朝他道:“把人都撤了吧。”
  知府不明所以,以为这位世子殿下疑心太重,于是抬了抬手,叫暗处的侍卫们都散去。
  来到暗室内的一座黑木书架前。
  知府道:“历年来锦州与外界交流的文书都在此处,还有账本收支,大大小小的案件等等,世子可以细细查阅。”
  步惊澜只看了那里一眼,道:“知府大人那么紧张作何,这些都可以慢慢来,嗯?”他笑意深深,来到了暗室内壁上的一幅画前,画的是晚林秋季红枫如火,栩栩如生。
  步惊澜道:“这画出自谁人手,倒也厉害。”
  咔。
  知府大人的手不小心碰到书架,神色有些慌乱,但努力压制出苍白神情,干笑道:“这画就是出自一个小小书生之手,担不起殿下这般的夸赞。”
  “这样呀。”
  步惊澜话语含笑,尾音拖得很长,他修长的手指扶上晚林的枫叶,“我看,他担得起。”
  眼看他的手就要碰上画,知府深深呼气,额边一滴豆大的汗流下,心里惶恐紧张,跟见了鬼一样。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知府上前笑道:“那画、那画有什么好看的,世子,下官带你去看看其他的东西吧。”
  步惊澜甚至没有回头,手指顿下,“看什么?”
  知府舒口气,“我带你看——”但他那提到嗓子眼的心都还没掉下去,声音就已经骤然停下。
  一把刀,从胸口处直穿而过,直取性命。
  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临死前,只听到男子咬牙切齿的声音:“狗官,我今日就杀了你——为我死去的妹妹报仇!”
  鲜血溅到了晚林秋景图上。
  昏黄烛光里静立的玉色衣袍的世子,指尖堪堪点在那血迹上。
  垂下眸,步惊澜的神情辩不出情绪。
  暗室里只剩下两人。
  黑衣的刺客抽回刀,血滴到地上,眼神狠厉,盯着步惊澜的背影。
  计划这下一步要干什么。
  步惊澜将手上的血擦在画上,涂红了一片枫叶,冷淡道:“滚出去。”
  刺客一惊。
  还没来得及反应呢,就听到了很快很急促的脚步声,自暗室外的小道内传来。
  而且不止一路,一路错乱嘈杂,一路训练有素,两队人马,齐齐朝这边赶过来。
  他目光震惊看着眼前的男子,只看到玉色衣袍华贵冷艳,白玉冠下黑发泠泠。
  没有转身,却给他一种直逼心中的寒冷压迫。
  这个人是不是一早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存在,却在暗室前专门劝那狗官支开侍卫……
  他心里冒出寒意来。
  步惊澜稍稍等了一会儿,等那刺客终于走。
  手腕翻动,将这障人眼目的画掀开,露出一个暗格来。
  暗格里整整齐齐一沓又一沓的信封,来自京城,来自长乐各处。
  他目光冷冽,翻出苏家的来信,足足十几封。
  打开,一目十行,气都气笑了。
  卖官鬻爵、贪墨成风。
  这样烂泥扶不上墙,真不知道当初他爹是不是瞎了眼选了苏家。
  步惊澜冷下眼眸,又在一堆信封里,找出了唯一的一封,顾姓开头的信。
  顾家旁支的一个小官员。
  不过……也够了。
  “殿下。”
  先赶到的是燕羽卫,一群人恭敬跪拜在他身后。
  步惊澜将顾家的那封信收入袖中,冷声道:“把这里烧了,还有,别留活口。”
  “是。”
  *
  徐禾出了石室,在一条小道里还没走两步,突然就听到了女子的尖叫声。
  惊慌、跳窜、呻吟,血腥的味道浓烈呛鼻。
  “公子小心!”他前面的一干侍卫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下意识护在他旁边。
  继而是浓烟滚滚,从小道尽头传出来。
  大火嗞嗞烧灼,焦味、木屑味,混在血味里,交杂出更为恶心的味道。
  “什么鬼?”
  徐禾捂着鼻子。
  热浪一层一层扑面来。
  他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
  这时,从小道尽头火光冲天里,跑出来一个面色狰狞一身血的官员来。
  官员眼睛血红已经陷入癫狂状态,他出来,眼珠子就锁定在徐禾身上,咧嘴大笑:“他非要血洗这里,我活不了,我也不会让他快乐的。”
  莫名其妙搞不清状况的徐禾,还愣在原地,就被那一身血的官员扑了上来。
  五指紧紧掐住徐禾的脖子,他猖狂笑:“一起死吧小美人!哈哈哈哈——!”
  猛地窒息,徐禾心里真是一万个卧槽。操,你们死就死非要拉上我干什么!
  “公子——!”
  侍卫们的拔剑要上前。
  却被那官员死死喝住:“你们再上来一步,我就杀了他!”
  侍卫们吓得不敢上前了——这位小公子要是把命交代在这里,他们也不用活了。
  徐禾被掐的白眼都不用自己翻,气得无语——停你妹啊!你们不上来我死的更快!
  他吃力地从袖子里掏出他的盒子,要弄死这狗官。
  而浑身狼狈的官员,往后退,手指在墙壁上摸索,终于摸到了那个凸起的按钮。按下这个按钮,这个山洞后有条山路,直通晚林。
  踏破铁鞋无觅处!他还有救!
  他还没来得及一喜。
  一眨眼的功夫,即将逃出生天的喜悦,就被脖子处的刺痛浇灭。
  很轻的,脉搏被割断的声音。
  割断了所有今后的梦。
  他转过头,看到神色冷酷的刺客。
  “你……”不甘、怨恨,这一声断在最后。
  轰隆隆,但那个按钮终是被按下。
  石壁移开,山洞之外是一处危崖,没有围栏,直面山谷深渊。
  刺目的月光射进来。
  徐禾只感觉掐着自己脖子的手终于一松,重新活了过来。
  电光火石间,他抬眼,对上的是原先那个刺客小哥紧张又担忧的目光。
  刺客小哥打哪来的?不过,这次真的要感谢他了,杀了那个神经病。
  而刺客小哥,看到他,神情一变。
  “姑娘……你……”
  月色骤亮,照着森森血域人间,也照山石暗处,美人如花喋血的容颜,惊艳众生。
  刺客小哥只感觉心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又痛又欢喜。
  他看到她的发丝上有了血迹,想要伸手去帮她抹去,那手刚刚触及到她的头发,就再也靠近不了了。
  一枚箭矢,刺破空气,又准又利,直穿了他的掌心。
  那手就在徐禾额前。
  于是倒霉的徐禾,这下子,脸上也被溅了一脸血。
  货真价实一脸血:“……操!”
  小道口,玉色长衣的世子慢慢从黑暗中走出。
  边走边收回弓箭。
  脚下是横尸遍地,血流成河,背后是硝烟滚滚,火浪滔天。
  而他衣角掠地,人间地狱里,却有一种行于琼楼金阁的风流。
  玉冠、黑发,表情似笑非笑,但眼神却如冰霜凝结的花。
  “谁准你碰他的。”
  徐禾用袖子擦脸上的血,对今天晚上这些破事真是郁闷的没边。
  他抬眼,就瞳孔一瞪。
  就看到那被一剑刺穿喉咙的官员又森森地站了起来,回光返照般——脸上青白狰狞,举起手里的剑就要往刺客身上插。
  “走!”
  徐禾轻喝,刚刚被他救了,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
  他拽着刺客的身体一转,两人换了位置。
  在那官员扬手的一刹那,冷漠地抓住了官员的手腕。
  “我说,你们死都不能死的老实点么。”
  剑的寒芒映在美人的眉心。
  惊心动魄的丽色和戾气。
  官员愣住,而死到临头,总会激发出无尽的潜能,生出了他最后的撼海涛天的憎恨——于是他咧嘴笑了,任由徐禾抓着他的手腕。
  另一只手直接反客为主,扯住了徐禾的手臂。
  山洞密道打开,与危崖只有一步之遥。
  他往后跳,拉着徐禾,跳向那危崖深渊,恨极道:“——去死吧!”
  徐禾神情一白,他感觉整个人往前倾。
  风很大,把他束发的红色丝带都吹开,如振翅红蝶,飘向了山崖之上。
  整个人随着那官员一起往下坠,坠入危崖之下。
  簌簌寒风吹得衣裙猎猎,黑发乱扬。
  徐禾:操操操操!
  他今天真是命犯太岁!衰得可以!
  在千钧一发之际,他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拉住。
  那人的手冰冷、修长、寒蚀入骨。
  徐禾抬头看。
  月出山河间。
  步惊澜自山崖边,随他一起跳了下来。
  危崖,明月,玉色长衣卷动。
  一直噙微凉笑意的唇角抿下来后,那种奢华风流的艳丽便成了雪夜行刀般的肃杀。
  他冷声道:“你什么时候能让人省心。”


第48章 关心则乱
  崖底的风急促,盘旋在脚下,深渊如巨兽的嘴,狰狞冰冷。
  步惊澜拽住他的手腕,眼眸一利,将他往上拉——他跳下来时,另一只手却还攀着危崖边缘。
  侍卫们已经匆匆赶到,也帮忙。
  等到回到危崖边,徐禾惊魂未甫,格老子的,吓死他了。
  还没回过神,又听到轰隆隆的声音,回望——本来打开的石门,在这一刻,又重新关上了。
  步惊澜拿帕子擦拭着手,漠然道:“你救那刺客做什么,注定是要死的,他还试图伤害你。”
  徐禾一愣,那刺客老兄居然真报了仇,又想起步惊澜那一箭,不由头疼道:“哦他那不是想杀我,”至于那老兄想干什么他也不知道,莫名其妙就凑了过来。
  徐禾如实道:“他前面刚刚救了我。我眼睁睁看他死去,不太厚道。”
  “救你?”
  徐禾道:“你没来之前,有个官员跟被鬼追一样,疯了似的掐住我脖子。”说到这里,徐禾的神情一下子古怪起来,看步惊澜:“洞里那些事,你干的?”
  步惊澜明知故问,笑:“洞里哪些事。”
  徐禾:“杀人,放火。”
  步惊澜轻描淡写应了声,道:“我此行来锦州,一是接人,二便是调查贪污之事。这晚林里,无论男女,死不足惜。”
  他说罢,目光便移向徐禾的脖颈处,少年的皮肤很白,所以被掐过的红印现在还明显。
  步惊澜微一皱眉。
  徐禾不由自主想到了步惊澜从黑暗里走出来的一幕,啧,是有够阴森的。
  而此刻步惊澜落到他脖子上的视线,叫他心跳都吓没一拍。
  徐禾往后缩了缩,左右四顾,发现危崖是沿着山边的,一路通往山下,道:“先下去吧。”
  他又想到那刺客老哥,“那刺客呢,被困在里面了么?”
  步惊澜收回视线,笑了下,“哦,我派人将他先送出洞了。”
  死也不是现在死。
  “嗯。”
  山道一路直下,尽头是晚林。
  红枫如火,在这金秋九月。
  浓烈的黑烟从山头冒出,热浪一阵一阵扑出洞口。
  玉桌碧树的富贵地方,一下子变成了血色地狱。
  徐禾这一晚大起大落太多,神情恹恹,很疲惫。
  步惊澜见他如此,安排手下,将他送回了住所,知府府衙已经不能再住了。
  徐禾一走,步惊澜脸上的笑意便淡了。
  将袖子里那封信抽出,交给旁边的护卫,声音冷漠:“将这封信送往京城。”
  护卫接过信,犹豫了很久,才斗胆问出藏在心里的问题:“殿下这一行,为什么要捎上这位徐公子。”
  一片枫叶飘到了步惊澜的掌心,玉色衣袂翻飞在月色里,他低头,遮住了幽海极光般绚丽而深邃的眼眸,笑吟吟:“有他在不好么——我原先最放心不过的便是薛成钰那一关。突如其来的贪污案,突如其来的火和信,其余人等好忽悠,薛成钰可不,长乐珠玉,到底名不虚传。”
  那片枫叶在他掌心落下,粉碎,步惊澜转身,语气懒洋洋,笑意却森然道:“现在有他在——薛成钰,怕是会关心则乱。”
  护卫一愣,世子这番话很有道理,但他又觉得有哪个地方不对劲。
  还有一个问题,他没敢问出口。
  就是——为什么刚刚危崖之前,又要那么危险地、舍身去救那位徐小公子呢。
  *
  一封信火急火燎送到了京城。
  彻夜入宫,揭发了锦州多年的贪污恶行。此同时,牵扯到的,还有京城贵不可言的顾家。只是一个旁支的顾家子弟罢了,但长达十几年的卖官鬻爵,藏在盛世和平之下,还是如根刺,卡在了皇上喉间。
  大怒之下,皇帝招了顾侯爷入宫,将折子直接甩到了顾侯爷面前。
  帝怒难消,着怒火甚至蔓延到了后宫的容妃娘娘身上。
  禁足一月,不得出宫。
  长夜将明。
  天边一丝鱼肚白,破晓的光点亮巍巍皇城。
  翰林院内。
  官员们低声相报。
  “顾侯爷出宫时,脸色铁青,想必心情也不是很好。”
  “锦州那边,知府后山起了一场大火,烧死近十余名官员。那火听闻是一名刺客所放。”
  “那刺客的妹妹,被锦州知府玷污而死,恰赶上知府设宴迎接燕王世子,便潜入其中报仇雪恨。”
  “皇帝大怒,对容妃娘娘也施行了处置。”
  “下……下官还听说,前月不久才任平陵县知县的徐家小公子,也……也参与了此事。”
  一直背对众人,边听边提笔审阅折子的薛成钰,突地笔墨一顿。
  他动作一停,所有向他汇报的官员也都噤声,不敢说话了。
  曾经冠绝天下的长乐珠玉,如今依旧气质越发清绝,也越发叫人心惊胆战。
  这位年纪轻轻的相府公子,已成整个朝廷一座新的大山。
  铜柱摇晃,灯光明灭。
  浅银色衣袍上绣暗金祥纹,黑边压下珠玉光辉,内敛华贵,薛成钰垂眸,话语清冷:“徐禾?”
  最后上报的哪位官员也不知道薛成钰会是这反应,紧张到流汗:“是是是,正是这位徐小公子。”
  果然。
  薛成钰闭了闭眼,心里窜上一股无名火。
  再睁开眼,他唇角极浅极淡地勾起,却没有笑意。
  将手中的宗卷翻页,重新扯过来一张洁白的信纸。
  下笔,每一笔锋芒毕露。
  薛成钰的声音斩碎冰雪——
  “他这知县也不用当了。”
  *
  徐禾莫名其妙,被革了职、换了官。
  这事就跟天上掉下似的。
  他正在吃饭,刚把馒头塞进嘴里,一脸欣喜的侍卫冲进门来告诉他——他从平陵县这么个破烂地方的穷知县,成了锦州鹤山书院的院判。
  鹤山书院是当今的有名的五大学府之一。
  而院判之职,清闲自在,又德高望重。
  跟天上掉馅饼似的。
  徐禾把馒头当馅饼吃了,非常震惊,又有点疑惑:“你没骗我?”
  侍卫点头如捣蒜,他发自内心小公子高兴——平陵县过的那都是什么日子!
  “货真价实,文书已经传过来了。”
  徐禾忙喝一口水压惊,咽下馒头,嘀咕着:“估计是我娘求的吧——啧,现在知道心疼我了?”
  他终于摆脱了平陵县这破地方,但临走前却还是有一点不舍的,这种不舍里惨杂了很多无奈、心酸以及同情。
  在侍卫带领下,专程回去了一趟。
  将锦州的所有文书调查清楚后,新的锦州知府很快地拨了一千两下来,给平陵县修坝、建屋。
  平陵县这几日都笼罩在欢天喜地的气氛里,大街上还有鞭炮燃烧后的痕迹,彩纸飞扬。
  徐禾重新回来,一路上被他们敲锣打鼓,喜炮相迎。
  还专门有人给他赠了块匾,看到上面的字,徐禾嘴里的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艰难地扯着王生问道:“这什么意思。”
  王生笑眯眯道:“这不是夸赞大人您治水有方、机智过人么——又往锦州勇斗贪官,换回了平陵县的安乐平静,乡亲们绞尽脑汁,便想到了如今的薛家公子,因为聪慧绝伦而被帝上亲喻长乐珠玉。我们比不得帝上,但夸赞您为平陵珠玉还是可以的。这块匾啊,就是这个意思——你生得如珠如玉,品性如珠如玉,智谋也如珠如玉——”
  “打住打住!”
  徐禾又羞又恼,看着那匾上金晃晃的“平陵珠玉”四个字,钻进地缝的心思都有了。
  侍卫在旁边,强忍住才能不笑出声。
  徐禾只想捂脸不见人。
  妈的这也太羞耻了吧!
  什么鬼平陵珠玉,一看就是冒牌货。
  要是让薛成钰知道——操一想到薛成钰似笑非笑的目光——他就头皮发麻!
  这面子得丢光。
  看徐禾的表情,王生以为大人是在害羞,笑呵呵:“大人不用谦虚,这是你应得的。”
  徐禾恼羞成怒:卧槽什么应得的!薛成钰是长乐珠玉,他就只能是个平陵县的珠玉么?
  妈蛋,回去就看看能不能混上个长乐黄金、或者长乐翡翠。
  徐禾一脸血,却也不好拒绝平陵县的一群热心群众,只能招人用红布盖上那四个闪瞎他眼的金色大字,干笑着:“我心领了,心领了。”
  他又重新来到了杏石村。
  在这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天蓝草青。
  听村长说,那个女人最后还是受不了这疾苦,上吊死了,和她的丈夫儿子葬在一起。
  或许对她来说,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徐禾站在山坡上,看着淮河的水缓缓流动,映照着金色的光波。
  就觉得那一日石室里,他下的每一刀都没错。
  “大人——”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呼唤。
  徐禾转过头,是平陵县的河道吏。
  年轻的河道吏大人,在他面前还是容易紧张得脸红。
  徐禾一笑,啧兄弟,“你又是过来表衷心的?”
  河道吏深呼口气,摇摇头,含糊道:“不,我……”
  我就是想来看看您。
  时候不早了,徐禾也没时间再听他诉衷肠,将随手折的红色的花抛给他,笑道:“我以后可能很久都不会回平陵县了,修坝一事,你别让我失望。”
  那花落入他的掌心,他只觉得异常烫手,烫到心尖上、灵魂里。
  花色殷红。
  就像那一日山川浑浊、地黑水黄里,少年夺天地颜色,立滂沱大雨中央。
  “我……我会的,”
  他将花郑重的握在手上。
  这辈子注定无法企及的、惊艳一生的人,只要一想到在年少时曾这么近的接触过他,就会觉得,好欢喜。
  好欢喜。
  *
  徐禾任职的前一天,是步惊澜归京之日。
  新的锦州知府为了送别他,在山上办了秋日宴,广邀锦州的一众官家子女、富贵子弟,设宴于锦州城外吴山寺上。
  吴山寺种了半山的枫叶,远看像一片红色的霞,过云岚间。
  初闻秋日宴,步惊澜意味深长看了徐禾一眼。
  徐禾:“……”我知道你想到了什么,但请闭嘴,谢谢。
  他骑马与徐禾走得近,殷红长衣奢华高贵,笑意散漫风流,道:“你要不要作诗一首秋日宴?”
  徐禾扬鞭:“驾!”
  操,哪壶不开提哪壶。
  铺席在枫林间。
  瓜果、糕点、果蔬,应有尽有。
  金樽、石器、玉筹,一一陈列。
  枫叶片片飘零,落在贵女的华丽罗裙上,她们素手执盏,巧笑倩兮,鬓间的青色绒花、琉璃水钻,给秋日添了几分娇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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