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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使承欢-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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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有老者站出来替他们说话:“二莽子是什么人我们都知道,这两位小兄弟,看着也不容易。”
  “就是,这两位小兄弟也都是有正经活计的人。既然人家不愿意,那就也是被这二流子害的,要是因为这个就这么白白搭上一条命,岂不是太冤枉了?”
  李承欢赶紧说:“官爷,几位大叔说得对。您明眼识人,绝对不会滥杀无辜。您就大发慈悲,放了我弟弟吧——”
  “嘿嘿——哥哥长得比弟弟还俊!我二莽子不亏了!美人儿,你要不要也和大爷我一起共赴阴曹,做一对冥间鸳鸯啊?”那二莽子一脸猥琐,官家人手一挥,终于叫人浇了火油,又让人把花嶙给放了下来。
  火把如同流星一样划破夜空,落在柴火堆上,一下子燃起窜天焰浪。李承欢一下子脱力,瘫坐在地上。花嶙爬过来,依在他身边,脸吓得丝毫血色也无,喊都不敢喊了。
  那二莽子刚开始还满口叫唤,骂天骂地骂鬼神,到后来,就渐渐只能惨叫了,再后来,终于连惨叫都发不出来了。
  火无声地燃,柴火噼里啪啦地炸,人群渐渐散去,李承欢和花嶙仍然坐在原地。劫后余生,两人心里却都没有一丝庆幸可言——这个地方,他们再也不能待下去了。


第110章 是匪不是匪
  回到家,他们连夜收拾东西,都不敢想明天会不会饿死在路上,就出村向着北方一直走。
  一直走,荒野纵横,丛林莽莽,毒日当头。时节应该已经入冬,但这里的天候却丝毫不见转凉。这条路,明明是可以望得见的远方,却好像,一辈子都走不完似的。
  腹中饥饿就挖野菜、摘野果充饥,口渴就集晨露解渴,白天赶路,夜里就以大地为席,苍天为被。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不知道在行过多少个日夜过后,他们终于在路上发现一些人迹。
  有人迹,就有救了,但事情还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他们循着那些残留着的烧火的痕迹走,沿途又发现一些马粪。花嶙很是兴奋:“这么说,我们现在走的这条路,是有人走过的,说不定还是一条官道!哥!我们很快就能得救了!”
  李承欢不愿意给他泼冷水,但心中却另有一番思量。
  年末将至,大夏东南各驻地的军队换防之际,先行军上路之后,军队大部随后跟上。行至鹿野一带,弓箭兵射伤两个“匪徒”。封千里是这次负责审问的人之一,在帐中见到这两个“匪徒”的时候,他就知道弓箭手伤错人了。但这两人到底是何身份,缘何会出现在这里,却是值得拷问一番的。
  军中大夫已为两人稍作诊治,但其中一个仍在昏迷之中。据说箭穿透左胸,能捡回一条命已是阎王爷开恩。而另一个肩膀擦伤,现下已经包扎好——若是军中男儿,这点儿小伤根本不值一提,行走坐卧不会有任何不便,但眼前这人却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躺在地上,连爬起来都吃力。
  封千里在心里嗤笑一声,若说这两个人是匪,那这几万将士,就都可以收拾收拾回家该洗洗该睡睡了——这么弱不经事的匪,能闹出什么乱子?
  这人年纪不大的样子,但他们俩都是衣衫褴褛,状如乞儿,很难看出具体年岁。醒着的这人,明显是吓着了,他一走进来,他就惊恐地往后缩了缩,偎在那昏迷之人身边。
  封千里颇有些不耐烦,捡过来一条长凳叉开腿坐下,也不说什么废话,就问:“姓什么、叫什么、是做什么的?你们什么关系?家住哪里?为什么闯入军中?有何企图?从实招来!”
  “我……我叫花嶙,啊不——我以前不叫这个名字,不过现在就叫这个名字。不是姓‘花’,我就叫花嶙——”
  封千里脸色一沉,把他拖过去,捏住他的下巴,说:“你耍我?”
  花嶙简直要哭出来了,不是害怕,而是生气,气自己为什么不问明白就跑出来,还连累李公子到这步田地,也气顾镇晔为什么这个时候不在他身边,但归根结底还是气自己。他在心里暗暗发誓,等回去以后,他一定要好好听顾镇晔解释,就算他是真的要成亲,自己也要把他抢回来。一走了之,不是正好给了别人便宜占吗?为什么当初自己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封千里看着眼前这人泫然欲泣的样子,烦躁地甩开手。他站起身来,在帐中来回踱两步,压下去心里的火气,才回过头来,说:“我问你,你是不是山匪?”
  “山匪?”花嶙一脸茫然,赶紧摇摇头,说,“不是的,我们绝对不是山匪。我们只是赶路恰好遇上你们,就被抓了起来。我们真的不是山匪!”
  “那你们为何出现在鹿野?”封千里仍然逼视着他,说,“这一带荒无人烟,寻常人根本不会到这里来。你们是从哪儿来到哪儿去,怎么赶路——恰恰好就经过鹿野呢?”
  花嶙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儿逃出来的,那个渔村说出来,也没人会知道,但他却知道自己要往哪儿去。
  “我们要去公舸,去陵山!”
  “哦?你们要北上?做什么?”
  “回家!”
  夜里两个人聚在一起聊天,巡逻步兵迈着整齐的步子经过,和两人点头致意。章云旗折断一根干草茎,丢尽炭盆里,火苗子小小地窜高了些。
  “那人就咬死了说要去公舸,回家。问他家住哪里,他不说,问他家里有些什么人,他也不说。唉,你说这可怎么办?”
  听着同伴的抱怨,章云旗但笑不语,只拍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慰,心里却在想着另一件事。
  说起“回家”,自从今年春天新婚过后离家,他就再也没有回过京城。年末将至,前日家里来书一封,说是芸儿的身子,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儿了,催他赶紧回去看看。算算日子,孩子……是他走之前怀上的。就要当爹了吗?可是自己竟然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还有先生……听说仅仅在他走后两个月,太傅就被皇上免了职,先生如今可身在哪里?还在京城吗?若是此次回去,还能……见到吗?
  见他似乎在出神的样子,封千里撞了撞他的肩膀。章云旗回过神来,就听见他问:“年节就要到了,你今年,可回去不?”
  “大概是要回去的。”章云旗想想,笑出声来,说,“我娘子就要生了,我得回去看看。”
  “哈哈——这是好事啊!”封千里大力捶了捶他,“你小子,竟然走在我前头这么多!”虽然他自己是孤家寡人一个,但对于挚友,也是真心祝福。
  章云旗劝他:“那你也赶紧着啊,小弟我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封千里长长地叹口气,说:“爹娘死得早,我大哥倒是很乐意帮我张罗这事儿。可是这么多年已经习惯这军中的日子,和一帮兄弟在一起,肆意畅快,真要我回去种田种地,养家糊口?怕是安不下心。”
  章云旗摇摇头:“嗨——你呀……可总也要成家不是?”
  封千里说:“我是粗人一个,除了打仗什么都不会。我就想啊,要是将来有一天,真能死在战场上,那倒好了。”
  “现在大夏无战事,北边儿平了,东南这边,也就是打匪。太平盛世,总还是得寻个太平的活计。”
  “所以我打算到西北去。”
  章云旗偏过头看他,微微皱起眉头,但想到人各有志,对于挚友的这番热血志向,他也不好劝说什么。
  “哎——云旗,我看你家里大小也算是个富贵之家,不像咱就是个穷苦命,为什么非得到这军中来?”
  章云旗心里无声地笑笑,想当年他也有不输挚友的热血志向啊,如今却是渐渐消退。虽然比起从仕经商或者治学,他依然更喜欢从军,但却没有以前那股子一根筋的劲儿了。当真是成了家,不知不觉就收了心么?先生,若是见到现在的我,你是会高兴,还是会失望呢?
  “算了!回去了!”封千里拍拍屁股站起身来,无奈地说,“明天还得接着审,不办好这事儿,将军是不会让我回去了。你在将军面前,可得多说说我的好话啊——咱们两个一个是左膀一个是右臂,缺了一只怎么行?”
  李承欢醒了,这天晚上,封千里又来到帐中。
  “怎么?他不说,那你说,你们俩个,到底有何居心?”
  李承欢说:“我要见赵将军。”
  封千里仿若听见一个天大的笑话,花嶙也看向李承欢,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李承欢面不改色,说:“西南三州大统帅赵其远赵将军,我要见他。”


第111章 冬夜宴歌
  封千里来到将军帐中禀报,赵其远头也不抬,说:“他是什么人?说要见我,你就来传话?”
  封千里跟站在旁边的章云旗递去一个无奈的眼神,说:“将军,不是我不知道分寸。是因为他说自己身上有皇上御赐的令牌,要见将军。”
  李承欢就这样“假公济私”,用圣璜玦让赵其远给他传了话。虽然赵其远并没有见过圣璜玦,也不知道他所说的“圣令”是真是假,但李承欢自然有办法让他相信。
  “皇上现下人就在洋河,将军您派快马去公舸,来回要不了两个日夜。跟皇上说了,自然就知道这‘圣物’是真是假。”
  他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赵其远不得不相信。“那大人此行,究竟是执行什么任务?”
  李承欢说:“这个,将军就不用管了。只是我二人现在还不能暴露身份,就请将军将我二人当成寻常士兵即可。我二人随军北上,到了时候,自会离开。”
  章云旗和封千里在帐外候着,赵其远出来的时候,只淡淡说了一句:“给他们两身儿衣服,他们要做什么,我们不用管,看着就好。”
  两人对视一眼,应道:“是!”
  将军走后,封千里看着将军的背影问道:“你说这两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章云旗说:“我哪儿知道?”他拍拍挚友的肩膀,很快跟将上去。留封千里一个人在原地,想了一会儿无果,便掀帘走了进去。
  花嶙这回心里有底气,跟封千里称兄道弟起来:“老兄,嘿嘿——这回知道我们不是一般人了吧?你要好好招待我们啊,等我们回了公舸,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封千里心里憋着一口气,动动肩膀甩开他的手,说:“二位现下还是先换身儿衣服吧。这位小兄弟的伤势如何?要不要着大夫再来看看?”
  “对啊对啊,可得让大夫好好儿给我哥调养调养身子,可千万别留下什么难看的疤痕。”花嶙这样对人颐指气使,李承欢并不说什么,只随他高兴。
  一有身份,花嶙便不知收敛,非得要封千里带他四处去逛玩。嘴里一边说着:“这穷山恶水之地,哪儿比得上我们陵山半分?”一边还不放过封千里。他自认先前受他欺负,现在一定要讨回来。
  李承欢虽然伤势已无大碍,但身体仍然很虚弱,于是成天只在帐中,行军时便跟着军中大夫一起,借载物的车省些脚力。
  眼看着将近年节,公舸也渐渐近在眼前。这支军队在洪泽县和龙山县的交界处跟当地的军队换防之后,便驻扎下来,不再北上。当晚,两支军队在一起宴歌比武——这是大夏军队之中的惯例,第二天一早,这一支军队就将南下,踏上迁徙长途,如候鸟一般。
  花嶙预备着打些野味回来着军中伙夫烤个全鹿全羊,然而他又实在不会打猎,于是便照例拉上封千里一起。封千里不胜其烦,然而又拒绝不得。
  这里不像陵山物产丰富,山间贫瘠,豺狼虎豹不见踪影,鹿貉狐兔也不多。山里寻不见,花嶙便拉着封千里去水里。
  他水性还是有的,并且比起封千里来也不差,便自告奋勇要下水去抓鱼。结果封千里在岸上等啊等,就是不见他冒头上来。对着湖面喊,也没有回应。心知多半是坏了事儿,于是也跳下水去看。
  花嶙拿着鱼叉,屏息在水里等着那条看中的大鱼游过来,封千里从背后接近他,还以为他吃了水,泡在那里不动了,赶紧就把他向上拖。花嶙喊不出来,挣扎也无果,终于被他拖出水,趴到岸边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气得不行。
  “你……没事儿吧?”
  封千里刚过来说出一句话,花嶙就推开他。他顺势倒在地上,一边闭着眼仰天咳嗽,咳出一些水来。
  “呼——”好容易缓过劲来,他坐起身,花嶙便质问他:“你干什么拖我上来?眼看着我就要……咳——捉到鱼了!”
  两人全身均湿透,水从花嶙的头发上、脸上一滴滴落到地上,顺着锁骨流进衣服里,甚至在锁骨窝处聚起一个小水洼,莹莹发亮。封千里看得有些口干舌燥,舔了舔嘴唇,舔进一些鲜腥的湖水。旋即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他几乎是战栗着猛地站起身,别开脸,说:“回去吧!”
  说着就要走,花嶙拉住他:“还什么都没抓到呢,回什么回!喂!你给我站住!啊——”
  花嶙佯装崴了脚,惨叫着蹲下。这回封千里果然回过头,蹲下来帮他察看伤势:“怎么了?崴到脚了?”
  见他蹲下来,花嶙于是一扯他的脖子,微微眯着眼睛,凉飕飕地问他:“我说你个傻大个,是不是存心跟我过不去啊?”
  封千里沉默地看着他,眼神越来越深,就如同深渊的漩涡。花嶙丝毫不甘示弱,与他对视。突然花嶙脸色一白,捂着脚痛叫起来,样子不像是装的。
  “我以为我是装的,结果真的崴到脚了……”他欲哭无泪,封千里一边无可奈何,一边还是背对着他蹲下,说:“上来吧,我背你。”
  花嶙“嗤”一声表示着他的不屑,但还是乖乖儿趴到他背上,让他背着自己回去。在背上他还不得安生,嘲讽着说:“我说你个傻大个儿啊,活该不招人喜欢。这要是顾镇晔,他肯定就抱我了。”
  封千里站住脚:“顾镇晔?是谁?”
  “哼!孤陋寡闻——”
  花嶙嘴上从来不饶人,这回终于也吃上苦头。听他这么说完,封千里就把他从背上放下来,说:“我不是来伺候你的,自己走回去。”
  封千里越走越远,花嶙站在原地干瞪眼,叫骂几声无果之后,终于还是拖着病脚,一瘸一拐地跟上去。
  傍晚,两军宴会开始之前,封千里想起让花嶙一路走回来,还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于是从军中大夫那儿取了药,准备去给他赔个不是。结果走到帐外,就发觉里面有说话的声音。
  不是李承欢的声音,除了花嶙,另还有一个人。
  花嶙一把推开顾镇晔,为着他“逃亡”以来所受的委屈。“你还来找我干什么!你不是要成亲吗?不是一直都嫌我缠着你吗?现在我有这个自知之明了,顾庄主何等俊杰,我高攀不起!”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成亲?什么时候说过嫌弃你?”
  口是心非是陷入爱情里的人的通病。
  “陵峰都告诉我了,我全都知道了……”
  顾镇晔沉吟一阵,说:“这件事情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等回去之后,我再跟你解释。”
  “什么回去以后再解释!现在说清楚不就好了吗?你都不知道我这些日子……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我差点儿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顾镇晔无奈地抱住他,轻轻吻去他眼角的泪。帐外,封千里默默地收起伤药。远处,嘹亮的军歌唱起来,鼓点打起来,宴会即将开始。对于那些不能回家的将士们来说,这一次难得的宴歌,就是他们的年节。
  李承欢感到有人在自己身边坐下来。天上没有几颗星星,但地上火光正盛,两军将士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有人比武助兴,有人放声高歌。男儿豪情万丈,也柔情似水。
  “从前不曾想过,大夏军中,竟是这般光景。”
  “少时跟着罗将军到军中,那时氛围,又与现在有所不同。不过不管哪个时候,他们都是大夏的好男儿。”
  李承欢闷下一口酒。两个人到现在还能这般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闲话家常么?他果然——还是做不到。
  他站起身来,往灯火阑珊处走去。萧乾随后也站起身,跟上来。


第112章 罪人
  南方夜间的风吹在身上并不冷,今天格外如此。李承欢越走越快,萧乾也一步步紧紧跟着。终于他停下脚步,回过头望着他,犹如隔着一千年的时间,带着一种稀薄的迷茫。
  “现在的你,是夏景帝萧乾,还是御林军秦萧?”
  萧乾没有说话。他确乎也和他目光相接,但李承欢却看不清楚他此时脸上的表情,对此,李承欢甚至是有些庆幸的。
  萧乾此时穿着普通士兵的衣服,当真和他那年,出奇地相似。
  李承欢很多时候都告诉自己,他并不在乎眼前这个人是什么身份,不管是秦萧还是萧乾,他都是他。然而他骗不了自己,他一直都在乎。
  “若时间永远停留在那一年七月的鹿鸣山,该有多好……我真想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梦醒来的时候,我还在鹿鸣山脚下的小院子里,有秀容,有何大娘,有红叶,胡大哥和魏大哥时不时会来做客,那时鹿鸣山便会热闹些。秦大哥随御林军回宫之后,也还会回来。我会怀着这样的期望等着,终有一天,他来带我走,我们一起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隐姓埋名。他武功高强,做护院一定最能得主人家器重。而我开一间小书塾,教学生们读书认字。从青颜到白发,一不小心,一辈子就过去了……”
  这是第一次,萧乾听到李承欢这么清楚而坦白地说出他所期望的未来。而偏偏是这个,他给不了他。他所能做的,只是用尽一切力量,想要把他揉进身体里一样抱住他,说:“承欢,我是天下人的夏景帝,却只是你一个人的秦大哥。早在从西蜀回来,在百禄镇的时候,我就下定决心,这一辈子,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不管是谁,都别想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李承欢默默地听着,然而可悲的是,他发现自己的心没有起一丝波澜。
  你是天下人的夏景帝,是我一个人的秦大哥,然而天下人——却比一个李承欢来得重要得多。
  你说再也不放开我的手,却还是把我推开,独自去面对你母后的权威,而我不管是以何种身份,你的臣民,还是你的爱人,都没有和你并肩作战的资格。
  你爱我,我也爱你,但大夏的君主夏景帝身边,却不能站着一个李承欢。
  “我不走,那我在你身边,到底算什么?”李承欢问他,“是和儿的老师、你的臣子,还是……”他几乎是颤抖着说出这几个字——“你的男宠?”
  当两个身份相差悬殊的人在一起时,历史的记载往往尤为有趣。夏威武帝萧衍和蜀王公王公煜的那一段鲜为人知的□□在野史里被人描画修饰的时候,没有任何人曾说过谁是谁的男宠,因为他们一个是蜀王室王公,另一个则是大夏的皇帝。而后世人提起萧乾和李承欢的时候,往往说一个是君主,一个是男宠,而不管他曾为帝师。萧和长大以后即位为帝,曾不止一次称赞过他的老师的才华与学识,甚至相比于父皇夏景帝,和后来众多在他生命里出现过的重要人物,李承欢启蒙之师的地位都是无可撼动的。然而这些在史书里,不过寥寥几笔带过,远没有野史中那些旖旎风光来得让人狼血沸腾。
  “臣子也好,男宠也罢,承欢,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放手了。”
  李承欢听了,只笑。
  曾经被世人嘲弄为傀儡的夏景帝,如今终于摆脱自己母后的权威,让秦家和陆家狗咬狗,看好戏。又用通商的手段来牵制拓尔跋,换来大夏和大汗边境百年和平。但我们之间,远远不止横着一个秦太后,一个拓尔跋,还有天下间睁大眼睛盯着他们的君主的一举一动的所有人。拓尔跋说得没错,你好不容易挣来的这么个圣君明主的名声,难道会甘愿因为一个李承欢,就眼看着一切付诸东流吗?
  “不放手?那你是想被天下人唾骂,还是想让我李承欢——成为大夏的罪人?”
  这一天的两军宴会上,挚友难得地说想念家乡亲人,于是喝下去很多酒,章云旗便陪着他喝。第二天一早,南下的军队启程,蜿蜿蜒蜒成一条长蛇。这以后三天,军队修整驻地,暂时不用练兵。他回到帐中,封千里已经在等着他了。
  先前挚友因为跟军中将士练武的时候,下手不知轻重,打断了对方一只手臂,所以被赵将军降了职。现在终于恢复原职,便来感谢他——或多或少,章云旗那些“好话”还是起了一点儿作用的。
  兄弟之间自然不必说些什么客套话,封千里拍开两坛酒要与他共饮。章云旗昨晚已经喝了不少,现在头仍然隐隐作痛,摆手说不喝了。封千里没有强求,自顾自一碗一碗倒出来,一滴不漏灌下肚。章云旗这才察觉出有些不对来。封千里再端碗欲饮的时候,他挡住了他的手臂。
  “封大哥!你这么个喝法,我看不是要谢我,更不是因为什么想家。到底怎么了?”
  被人说透了,封千里索性丢了酒碗。碗里的酒液晃荡着溅到案上,拉长变了形。
  “云旗,你帮大哥个忙!”
  章云旗放开手,虽然不知道挚友要他帮的是什么,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拒绝。想必这个忙,就是他如此苦闷的原因吧。
  “要我帮什么?”
  “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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