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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使承欢-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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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花嶙还在说:“被我说中了吧?哈哈——你是不是也怕了?真不愧是好兄弟啊……都是窝囊废!”
  “花嶙!”这次却是顾镇晔出声制止他,他说,“好了,你闹也闹够了,该出的气也出了,我们回去吧。”
  花嶙转身踢了他一脚:“我就是要闹!哼……小爷我不好受,你们谁都别想好过!”说着,还是听了他的话,气冲冲地出去了。顾镇晔于是叹口气,跟上去。离开时,他看向李承欢,眼里竟有一点儿愧疚。李承欢抿着唇,两人微微点头示意,顾镇晔也就出去了。
  转过身来,李承欢对章云旗说:“花嶙并不是真的要杀封千里,他只是心里不舒服,闹一下,消了气,也就没事儿了。”
  章云旗还在努力平复着呼吸,闪电的光刺痛人眼,同时把人的脸映照得煞白,有如鬼魅。帐内烛火飘忽不定,人影也随之在帐壁上变换着形状。雨很快下起来,帐外的天地间,噼里啪啦声不绝于耳,招摇于世。
  景帝掀帘进来,看着李承欢,说:“下雨了,看这阵势,估计这一夜,是不会停了。”
  章云旗转身到军帐的一个角落里四处翻腾,最终翻出一把伞来,递给李承欢,说:“先生,回去的时候,别淋着雨。今晚我留下来照顾封大哥。”
  景帝走过来接过伞,章云旗的手不可见地抖了一下。李承欢说:“那好,时辰也晚了,你也别累着自己。我们明日午时走,你就不必来送了。等年节回京,我再去章府看你。”
  景帝走到外面,撑开伞,替他掀着帐帘,说:“走吧。”
  李承欢回过身去,点了点头,又回过头来对章云旗说:“就当这是别过了吧。你在军中,要好好保重身体。我走了。”
  章云旗只目送着他走出去,没有说一句话。
  两人撑着伞,走在大雨中,地上泥泞溅起来,泥点子打在衣摆上,衣服都仿佛重了些。
  景帝把李承欢送到,进了帐中,从背后抱住他。他闻着他身上刚刚浸染的混合了泥土发散的腥味、雨水的清凉气息和身体的温暖的味道,说:“对不起,承欢。”
  你为什么要道歉呢?你没有错,我们都没有错。
  “雨下得这么大,我不走了,好吗?”
  黑暗中,李承欢点了点头:“嗯。”
  这场雨带来了南方短暂的冬季,第二天寒风凛冽,冷入骨髓。
  景帝向赵其远将军询问了将士们是否有足够度过这个年节的御寒的衣物,以及军队的粮草补给是不是跟得上。赵将军为他们回程准备了马车和马匹,李承欢坐在车里,还时不时地掀开帘子往外张望。
  花嶙吊着腿,悠悠闲闲地坐在外面——他自告奋勇驾车,其实这车本不用人架,只是他昨晚上那么一闹,现在那一股子气消了,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面对李承欢骤然心虚起来,于是不敢跟他同坐车里。
  见李承欢掀开帘子出来看,他弱弱地说:“我想……他不会来了吧……”
  李承欢叹气似的笑了一下,说:“昨天我也跟他说了不必来送,大概是真的不来了吧。”
  这么说着,忽然远远地有马蹄声传来,李承欢猛然回头,就见远处平地上,章云旗骑着马追来。但他并未走近,在离马车大概五六丈的地方就停住了。
  寒风呼啸,天地间似有青烟一片。章云旗大声喊:“先生!云旗愧为你的学生,但我仍然记得你曾经教给我的那些东西。你说,男儿要顶天立地,行事则光明磊落,做人则问心无愧。好男儿,孝悌则对父母兄亲,忠勇则对家国社稷,信义则对同道与朋友。云旗没有全数做到,但都记在心里。”
  说话间,他慢慢骑马来到了马车旁,对他说:“我在京城的时候,曾听得一些流言,但我相信,先生绝对不会是那种人。以色侍君,为人所不耻。更何况身为男儿,惑君魅上,为天地所不容,为万人所唾骂。”
  花嶙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然后甩着鞭子喊了一声“驾”——马儿吃了痛,渐渐拉着马车前行。李承欢仍旧往身后望去,章云旗骑在马上,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说:“先生——云旗始终从心底里敬重您。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说着,调转马车,“驾”——一夹马腹,扬长而去。
  花嶙小心驾驶着越来越快的马车,嗤笑了一声,说:“你这个学生,可真长进啊……”
  风刮在脸上有点儿疼,李承欢想,云旗,你确实已经长大了。
  他不得不承认,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会跟他抱怨人人都看不起他、跟他倾吐少年胸中的一切不快和愤恨、跟他自豪地讲述自己的理想和豪情的章小公子了,也不再是那个醉了酒,枕在他腿上安心睡去的少年了,他是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男儿,不再是先生说什么,就信什么了。
  萧乾和顾镇晔骑马追上来,拦住了马车。顾镇晔有点儿生气,问花嶙:“怎么不等我们?我就知道不该顺着你,让你驾车。”
  “马不听话,自己跑的,我什么都没做。”花嶙说谎话不脸红。顾镇晔弯腰一把提起他腰身,把他捞到了自己的马上。花嶙装装样子挣扎一下,不过还是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顾镇晔驱马先走,萧乾仍骑在马上,马儿蹄子不安分地一下下踢踏着路面。他看着那晃荡不止的车帘,说:“随我一起骑马吧。”
  马车里一时没有动静,过了一会儿,李承欢才掀开帘子来看他。萧乾朝他伸出手,他慢慢地搭上来,两手一触,萧乾就一用力,把他拉到了自己马上。他挥一下马鞭让马儿拉着空马车先行,车轮咕噜噜翻滚疾行,路上的积水四溅开来,寒风吹得更猖狂了些。
  萧乾替他拢了拢衣襟,把他护在身前。李承欢闭着眼,更往他怀里靠靠。原来南方不是没有冬天,南方的冬天更冷,更肆虐。这风雨是这样癫狂,我们的路,还在前方吗?


第116章 信使
  一行人很快到达公舸,先前让花嶙拉着李承欢“出逃”的误会,也随之被解开。
  原来西陵山庄确实要办喜事,但要成亲的,却不是顾镇晔。
  他们走之前,官府正为要修建别馆的事情,和飞鹤楼争论不休。一个要砍木头,一个不给,双方都不让步。恰逢此时,顾镇晔的师妹回来了。
  顾镇晔的师妹霍无双,是西陵山庄上任庄主的女儿。老庄主生前,一直想撮合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和自己这个最得意的弟子,如此那可真是人生快事一桩——当然,只有他这样觉得而已——但奈何这件事一直也没有成,只因这两个人,一个不肯,一个靠不住。一直到他死,顾镇晔都还是到处拈花惹草收不住性子,而霍无双从小听多了顾镇晔的甜言蜜语,也看透了他的性子,才不愿意为了老爹高兴把自己的一生都赔上。
  老庄主死后,还是把位子传给了顾镇晔,而霍无双就离开了西陵山庄,到处游历。不久前,她在外面找得了意中人回来,却听说顾镇晔因为一个男人收了性子,心中还颇有些不忿,觉得自己这个师兄就这么被人给收了心,自己好似丢了面子似的,如此就想着要戏弄他一番。
  她带着小时候的“定情信物”找上西陵山庄来,要顾镇晔娶她。顾镇晔自然不肯,一字一句深情陈述自己现在是多么真切地爱着另一个人,又痛情忏悔当初是多么混蛋欠下那么多风流情债。霍无双解了气,又看他实在可怜,才饶了他,对他说出了真相。而这些,花嶙并不知道。
  陵峰只对花嶙说了一部分,顾镇晔的青梅竹马带着定情信物找上门儿来了,西陵山庄要办喜事,但却没有说,要嫁的是霍无双,但要娶的却并不是顾镇晔。
  花嶙由此生了误会,拉着李承欢跑了。顾庄主心急如焚,自然没有心思再给他师妹办什么喜事,但这场喜事却又实在不能不办——陆鹤影给西陵山庄施压,要他这个新上任的武林盟主干点儿实事儿,县令又催促他早日说服飞鹤楼,交出木头。他身为武林盟主,是朝廷和江湖门派之间的搭桥人,各国来使别馆总要修起来,飞鹤楼和官府之间的僵局最后总得要破了,而他不能不出一份力。
  要破了这个僵局,这场婚事便是一个绝好的契机。
  于是,花嶙和李承欢走后,西陵山庄的这场婚事就这么按照计划热热闹闹地办起来了。飞鹤楼送了西陵山庄一份儿大礼,把飞鹤谷的木荷送给他扩建西陵山庄;官府也给他送了一份儿大礼,一箱箱金银被从官府的库房里搬出来,送上西陵山庄。
  说服官府出钱,又说服飞鹤楼出木头,顾镇晔在其中可费了不少口舌。不仅如此,飞鹤楼最终答应肯出木头,要价又比之前高了三成不止;而官府最终答应肯出钱,出价又比之前低了三成不止。中间的差价怎么办呢?自然是要他自己想办法来补。而顾镇晔又是个不肯吃亏的,西陵山庄喜喜庆庆办了这么一场婚事,武林同道请了这么多,达官贵人来了这么些,不得收点儿说得过去的礼金吗?如此,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呢?
  霍无双的婚事气气派派地办完了,飞鹤楼得到了满意的银子,官府得到了想要的木头,别馆热火朝天地建起来了。十一月,大夏、大汗和驰马诸国顺利缔结“陵山之盟”。而如今,李承欢和花嶙也找回来了。
  想到自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够再见面,李承欢就应花嶙之请,在西陵山庄多待了几天。期间,霍无双带着她的如意郎君回来了。而李承欢惊奇地发现,这个女子,他竟是见过的。
  那天在贺绍郎坟前,他和何小玩见到的为贺绍郎烧纸的那个女人,就是她。
  李承欢见到霍无双自然惊诧无比,而霍无双却笑盈盈地对他说:“公子,真巧,我们果然‘再会’了啊。”
  霍无双是西陵山庄的人,为何会去祭奠贺绍郎?她在贺绍郎坟前说出的那番话,说明她对贺绍郎之死的真相,并非一无所知,而她既然早就已经回了公舸,却为何迟迟不肯现身?
  晚间宿在西陵山庄,霍无双深夜拜访,交给他一封信。
  她说:“那天在坟冢见到公子,尚还不能确知公子身份。本来想上了山庄再来拜见公子,不巧的是公子正好走了。现在,我这个信使,才总算把这一封信——送到了。”
  李承欢紧紧捏着那封信,问她:“姑娘以为……我是什么身份?”
  霍无双一笑,说:“公子不必对我太过戒备,我去过大漠,见过……你的舅舅。”
  李承欢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霍无双接着说:“这封信,便是他托我带回来给你的。既然信已送到,那我便不必久留了。告辞。”


第117章 汀鹤影成单
  第二天见到霍无双,她彷如没事儿人一样,对李承欢客客气气。再怎么,她也还算是这西陵山庄半个主人,而李承欢是客,主客相见,自然有礼循礼。
  霍无双的情郎,眉眼间有那么两分异族人的味道,而他也确实不是纯粹的大夏人。西北大漠里的异族分支众多,和同为圣主后裔的大夏、大汗和前蜀国后裔不同,血脉不同源,往上追溯起来,也是不同的祖系。
  顾镇晔问起霍无双今后有什么打算,霍无双只说,要和她夫君浪迹天涯,四处游历名山大川,看江河湖海,等到什么时候累了,就找个深山幽林隐居下来,辟田垦土,生两三个聒噪小屁孩儿,柴米油盐,了此一生。听起来,倒是很有那么几分洒脱的味道。
  她意有所指,说:“要是哪天,我们的仇家找上门儿来了,你又正好缺个儿子女儿的话,就帮我们养着吧。让他们认你当干爹,等他们长大以后,告诉他们,他们的爹娘,只管生不管养,让他们,把养父——当亲生父母对待。”
  顾镇晔皱起眉头来,他这师妹说得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但恐怕他们在大漠的日子,很不好过。
  这边两个师兄妹亲亲热热地说着话,那边,花嶙气冲冲地来到李承欢的房间,把一幅卷轴拍到他面前。
  “这又是怎么了?”李承欢问。
  花嶙三天两头儿、有事儿没事儿,都要跟顾镇晔闹一次别扭,李承欢看在眼里,已经见怪不怪。也亏得顾镇晔这么宠着他,一次一次迁就他。
  花嶙委委屈屈地说:“哥,我不高兴。”
  李承欢叹口气,坐下来,把卷轴慢慢打开来。就听见花嶙说:“他把这挂在房里,成天在我眼前晃荡,我糟心。”
  卷轴上面,乃是一幅仙鹤戏水图,上题字道:“‘三山一水白,汀鹤影成单。人识浮藻意,竹篁歌里来’,这是……”李承欢觉得这首诗听来有些熟悉,看向花嶙。
  花嶙点点头,扁着嘴说:“就是我先前跟你说的,顾镇晔跟他师妹的定情信物。”他一边说一边气不打一处来,“哥,在这世上,我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要是不为我出头,我就真的只能被顾镇晔欺负了。”
  李承欢暗想,真正是谁欺负谁还说不定呢,顾庄主想必头也经常疼。不过霍无双都已经成亲了,顾镇晔还把这东西留着,也无怪花嶙看了会心烦。
  晚上,花嶙赖在李承欢这儿不走了。顾镇晔找来,好说歹说劝他回去。
  “我就是不回去,小爷我不高兴。”
  顾镇晔皱起眉头,语气凶了点儿:“你也该懂点儿事儿了,要胡闹,也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谁是外人啊?”花嶙替李承欢说道,“要是没有我哥,我早就没命回来了!这山庄里,到底谁是外人啊?嫁都嫁出去了,还赖着不走!”
  “你——”顾镇晔是真生气了,也不哄他了,“哼”了一声甩袖子离开。花嶙气得跳脚,又拉不下脸来追上去认错。
  李承欢看得连连唉声叹气,最后只好说:“明天,明天我就去跟顾庄主说,让他把这幅画扔得远远儿的,不让你心烦,好不好?不过——”李承欢说,“你得跟顾庄主认错。”
  花嶙嘟嘟囔囔地说:“我才没有错,凭什么……”不过,在李承欢的注视下,他只好承认,“好吧,是我无理取闹,可是他一点儿也不懂我。从前他愿意哄我,现在就已经嫌我烦了……”
  第二天,景帝派人上山来,催李承欢启程回京。李承欢皱着眉头,只说:“这件事,再往后推一推吧,我现在还不能离开。”
  何小玩担忧道:“再不启程,就赶不上年节了……”
  从二百四十九年到二百五十年,遇上整年,这该是夏景帝掌权的第七年,萧乾要赶回去主持大祭,祭天祈福,告慰先灵。
  李承欢说不能走,其实真正的原因,是他并不想回京城。何小玩不知道这一点,只好沮丧道:“那我也就只能这样回去跟皇上复命了。”
  李承欢想,如果他不走的话,萧乾怕是不会等他的。那样反倒省了很多事儿。等这边的事儿一了,他准备回百禄镇一趟,看看爹,随后也许会去大漠一趟。
  王公觳在霍无双送来的信当中说,他在大漠有一份惊喜要送给李承欢,而他本人必须亲自去领。李承欢其实对于所谓的惊喜期待不大,但王公觳一个人身在异国他乡这么些日子,李承欢毕竟和他血脉相连,理应去看看他。
  他在午后去拜见顾庄主。顾镇晔已经消了气,正想办法该怎么去哄花嶙,李承欢来了,他正好向他请教。
  “我也不知道他这回是为什么生气,不过我想,确实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这么惯着他了。这回是我师妹,但毕竟还是自家人,再怎么闹,关起门来也都能解决,下回他指不定还要给我找什么麻烦!”
  李承欢把那幅画拿出来,笑说:“花嶙昨天跟我说,他在这世上,就我一个亲人了,要是我不帮他,就没人替他出头了。”
  顾镇晔皱起眉头,慢慢把画打开。李承欢继续说:“不是我向着他,顾庄主应该比我更清楚,花嶙就是这个性子。要是哪一天,他不跟你闹了,那才是真的大事不好了。”
  顾镇晔看完,重新把画轴卷起来,说:“我明天就把这东西送到它应该待的地方去。”
  “顾庄主!承欢斗胆问一句,这画——”李承欢斟酌着问,“当真是庄主和无双小姐的定情信物?”
  顾镇晔看向李承欢,李承欢毫不躲避跟他对视。片刻,顾镇晔轻笑出声,说:“李公子果真慧眼,其实这件事,顾某本来没什么好隐瞒的。”顾镇晔问他,“李公子以为,西陵山庄、千鸿一派和飞鹤楼,关系如何?”
  李承欢说:“三足鼎立,势如水火。”
  “那我和龙无钺、陆鹤影,关系如何?”
  李承欢发出惊讶的声音,顾镇晔略微一笑,站起身来,背对着他,慢慢说:“世人皆以为三大派水火不相容,我和龙无钺,陆鹤影更是恨不能置对方于死地的死敌,但实际上,我们几个,也曾经是无话不谈的挚友。”他回过头来,说,“对了,这其中,还包括我师妹霍无双,商华的大哥商夏,还有死在翡翠手下的贺家公子贺绍郎。”
  李承欢讶然。顾镇晔接下来,向他讲述了一段发生在十几年前、已经快要被遗忘的过往。
  那个时候,顾镇晔还只是西陵山庄一个初露头角的普通弟子,千鸿一派现在的掌门人龙无钺,那时也只是公舸县街头的一个叫“龙二”的小乞丐,至于陆鹤影,那时就已经表现出极高的武学天赋,深受当时的飞鹤楼楼主的器重。
  有一次,商家公子商夏跟着自己娘亲省亲回来,路过城外一个树林,被一群乞丐打了劫。正巧陆鹤影在附近练功,于是顺便出手教训了那帮乞丐。第二天陆鹤影又在树林里练功,商夏带着挚友顾镇晔来感谢这位小侠女。就这样,三个人最先开始熟络起来。
  之后的一些日子,他们慢慢发现每当顾镇晔和陆鹤影切磋武艺的时候,就有一个小乞丐躲在树林里看。商夏公子心地善良,常常从家里带来烧鸡烤鸭,招呼小乞丐跟他们一起吃。久而久之,小子姑娘们都玩儿到了一起。
  贺家那个时候,还没有跟县令攀上亲家,贺绍郎和商夏,只是一个私塾里念书的同窗。陆鹤影、顾镇晔和龙二来找商夏玩儿,蹲墙根儿一起听私塾先生讲课,贺绍郎看见了陆鹤影,就移不开眼睛了,整天追在陆鹤影屁股后面跑,为此没少挨打。
  而霍无双,也是被自己师兄给带下山,和这一帮孩子玩儿到一块儿的。
  但这段时间,却是极其短暂的。等他们越长越大,就不可避免地越走越远。
  后来,西陵山庄内乱,商夏死了。陆鹤影越来越沉迷于练功,变得越来越让人难以亲近。龙无钺拜入千鸿一派门下,一心想要混出个名堂。
  “父辈们一辈子都在争来争去,我们几个小孩子,却没有那个心思。龙无钺一心只想把千鸿一派发扬光大,陆鹤影只对武功感兴趣,而我呢,一心只想做个商人。”顾镇晔甚至是有点儿讽刺地说。
  他执起那幅卷轴,说:“这白鹤戏水图,其实一共有三幅,都出自商夏之手。他少有才名,本来打算各画一幅送给我们其他五个人,只可惜还没画完,就……”
  李承欢低垂眼帘,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茶早已经凉了。
  “‘三山一水白,汀鹤影成单。人识浮藻意,竹篁歌里来。’这只是诗的上半首。里面有陆鹤影的名字,第一幅,是独独送给她的。后来,被龙二看到了,非要商夏一视同仁,不能单单只送给一个人,他这才不得不画了后面两幅。一幅给了我,一幅,现在在千鸿一派。我把我的这幅画给了师妹,她走的时候,也便一并带走了。所以这画,远远不是一个定情信物——这么简单。”
  “这些事情,为什么不直接告诉花嶙?”
  顾镇晔叹道:“陈年旧事,不提也罢。”沉默一会儿,顾庄主才继续说,“如今我们剩下的这几个,人在江湖,皆是身不由己。我为了他,不惜跟龙无钺反目成仇,我们几个,再也没有可能像当年一样一起笑闹,彼此之间毫无戒备,无忧无虑。我为他做的,他到底有多少,是看进眼里了的呢?”
  转角处有脚步声渐远,两人直到那脚步声完全消失,才又开口说话。
  “李公子,多谢了。”
  李承欢摆摆手,说:“他是自己要来听的,我没帮什么忙。”
  霍无双走了,花嶙和顾镇晔和好了,李承欢最后一次站到山崖上,眺望陵山万里林海。南方的冬天就这样名不副实地过去了,二百五十年的春天,来了。


第118章 初阳
  中洲大地二百五十年的初春,当年节的余韵还在这座富饶的京城大地上回荡的时候,一天清晨,天刚蒙蒙亮,遥远的天空尚还有两三颗微弱的星子无力地闪烁着,这迷蒙天色之下,一架并不华贵的马车静悄悄地停在京城南城门下,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城头上守夜还没换班的小兵还在打盹,砸吧砸吧嘴做着年节时和家人团聚,一家人大大小小围成一桌吃喷香大白米饭的美梦,嘴角的涎水不经意间已经淌湿了胸前的短巾。虽说已经是春天,但天儿似乎还没有回暖的迹象,小兵歪戴着帽子,把□□抱在怀里,靠在墙根儿下蜷缩着身子。
  “喂!还睡什么睡!起来!快起来!”
  被人拿脚踢醒,小兵连忙从墙根儿爬起来,慌慌张张把帽子扶正,又吸溜着擦了擦口水。他的同僚们也是睡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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