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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使承欢-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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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拿脚踢醒,小兵连忙从墙根儿爬起来,慌慌张张把帽子扶正,又吸溜着擦了擦口水。他的同僚们也是睡眼惺忪地彼此望望,有扒着城墙往下看的,见城门前一辆马车停在下面,不禁纷纷议论起来。
“谁这么不长眼啊?还没到开城门的时辰呢!”
“统领叫开的,这来的可不是个一般的人物……”
如此牢骚两句,然而马车里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不一般的人物,他们始终无法知道,因为马车里的人从始至终都没有露过面,只有吊着两只脚坐在车头的马车夫,一副吊儿郎当样儿。进城之后,马车就沿着大道行进,径往北而去了。
车轱辘声渐停,一直到南宫门前,何小玩才出声把李承欢叫醒。清晨的南宫门前并没有什么人,守夜当值的宫廷守卫刚刚开始换防,各人皆静默,行走间只有盔甲和兵器嘁嘁喳喳的响声。
李承欢走下车来,就见宫门外一女子华服而立,翘首望着这边。他走到女子身边,任她给自己披上一件厚得夸张的大氅,说:“难为你这么早在这儿等我,其实大可不必的……”
王武帼替他理好衣裳,两人相携往里走。她说:“是皇上叫我来接你的。”
李承欢默默地点点头,王武帼继续说:“你一回来,想必最想见到的,就是太子。”
萧和现在已经是太子了,李承欢想。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来,若真要找一个理由的话,那就是因为和儿了。这座京城,其实已无他所牵挂之事,也无他可留恋之人……至于萧乾——他不去想这个。唯一确定的是,只有和儿,他仍然放心不下。
“太子仍然住在东宫。你走之后,皇上让他进太学念书。太子小小年纪就已经表现出过人的聪慧,他和夫子们的好几次精妙对答,甚至在京城的百姓间广为传颂。人人都说,以后若是太子即位,一定会是一个不输他父皇的圣君明主。”
“他本来就是个聪明的孩子。”李承欢说。听到这些话,他比谁都高兴。然而顿一顿之后,他又说:“但我……却宁愿他离那个位置越远越好。”
王武帼偏过头,微微讶异地看看他。李承欢近乎自嘲般地一笑,没有解释。这些话,他也就只能对这个挚友说一说了。
萧和当不当太子,不是他能够决定的;即不即位当皇帝,更不是他所能左右的。他只是存有一点儿私心。坐上那个位置的人,一生所要承受的责任太重,夏景帝所走过的路,他不想和儿去重复。
“可是皇上,只有太子一个皇子。”王武帼问他,“承欢,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李承欢随她停下脚步,举目四望,这座皇宫,依然和他离开之前一样陌生。空空荡荡的,无所依靠。
他摇摇头,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该想什么。”
王武帼握住他的手臂,问“难道,你不想皇上从此以后只有你一个?不想跟他相守一辈子?”
李承欢看到挚友严肃紧张的面容,反倒是轻松地笑了。他说:“一辈子?一辈子太长了,我怎么敢奢望……”
王武帼恨铁不成钢似的:“那你这次为什么还要回来?既然已经离开了,又回来干什么?”
李承欢沉默着,没有答话。王武帼最终叹口气:“唉,算了!你刚回来,我不该跟你说这个。在宫里,你可随时来找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有人打个商量总比你一个人要好。”
“嗯。”
何小玩一进皇宫大门就不见了踪影,他是御林军,神出鬼没实属正常。王武帼把他送到东宫门口,他原本以为萧和会在宫门口等他,结果没有。
和他走之前一样,东宫依旧冷清。不知道这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千百年来,到底什么时候真的热闹过。
宫人见了他,都退避一旁,低着头默默等他走过。没有人给他行礼,因为他没有身份,但也没有人敢冒犯于他。他一路在这样战战兢兢的氛围下,来到长乐殿门口。
以往这个时辰,太子本来应该已经去太学了,但今天,他却还睡着懒觉没有起来。说睡懒觉也不太妥,说装睡更为恰当些。父皇昨天就告诉他,先生今天会回来,特许他先生在的这些日子里,可以不用去太学。
他从知道的那一刻起就开始期待这一天的到来,然而等天光漏进长乐殿的窗棂,他却忽然觉得害怕起来。所以这个时辰,他仍然不愿意起来。似乎如果他执意不起床,那就还是夜晚。
长乐殿的大门开了,他的小心脏控制不住地乱撞起来。有人在床边坐下了,他的眼皮不听话地抖动起来。
李承欢摸着他的头笑出了声,说:“怎么还在装睡?”
萧和猛地睁开眼睛,李承欢一下一下抚弄着他的头发,说:“和儿,对不起,先生走的时候,没有和你说……”
听到这话,萧和一下子坐起身来,扑到李承欢怀里——他不想先生说这样的话。李承欢也确实止住了话,只是抱着他,一下一下叹着气,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就这样就好了,他想,只是这样,就仿佛真的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了。
初阳一点点驱散滞留在大地上的寒冷,然而这个过程是极为缓慢的。它从东宫门前的三级台阶开始,稀薄的白气屡屡飘忽着腾飞、上旋;墙角数丛不知名的野草,竟还开着几朵不知名的野花,朝露凝成,转瞬成晞;再近一点儿,是长乐宫的殿阶,千百年来被人踏平了、磨光了,但不知又怎么被人凿出了几个不深不浅的坑洼,像是大地的眼睛。他提着玄色龙袍的下摆,一步步踏上台阶,一步步接近那在他面前半开半闭的殿门。
一下早朝,他就忍不住往这边来。东宫东天边上,初阳高挂,虚张声势。他每走一步,心仿佛就更揪起来一分。
帝王何求?不是荣华富贵,不是无上权威,他求天下安和,万民长乐。但抛却帝王的身份之外,他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两个人,就都在这里了。
他竟和他一起睡着了。
他拥着小小的他,帷幔深处,也蜷缩得像一个婴儿。和这初春一般初生的美好,脆弱而彷徨,他怎忍心打搅呢?
萧乾小心翼翼地从背后把这一大一小拥进怀里,李承欢被背后忽来的寒凉触感惊醒,睁开眼来。
萧乾把脸放在他颈窝,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温暖的气息。李承欢微微颤抖了一下,偏着头,轻声问:“下朝了?”
“嗯。”萧乾点点头,靠着他蹭了一蹭。
“和儿本来醒了,现在又睡过去了。”
“嗯。”他仍不答什么话,只是含糊地答应一声。
于是李承欢也不说话了。后背上的寒凉渐渐散去,三个人的体温温暖着彼此。初阳缱绻,干净明亮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大殿,终于驱散它在长久的历史里所积郁的绵寒和腥冷。
这一刻,我们还能求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一章的今天,是我生日。早上妈妈打电话来,嘱咐我要买点儿好吃的犒劳一下自己,我才忽然记起自己的生日。海南的天冷了好久,今天忽然出了太阳,虽然空气中仍有寒气,但那么一点点稀薄的温暖,还是能够奢望的。这一个故事,或许很快就要完结了,可是这个南方小岛真正的冬天,还没有来。
第119章 上元
周丞相午后来东宫拜访,不知他是从哪儿得到的这样快的消息,不过在这座皇宫里,向来是没有什么秘密的。
他交给李承欢一封信:“这是德贤寄来的,信到之时,你不在京城,他们不知道如何找你,只有先把信放在我这儿,等你何时回来。”
李承欢拆了信看,一下子就站起身来,兴奋无言。周元谨赶紧问:“怎么了?”李承欢脸上不掩喜色,握住他肩膀说:“姐姐有喜了!”
只这么一句话,周元谨自然也高兴起来,拍了拍他的手臂。他问:“信中可有说是何时的事儿?”
李承欢高兴得过头了,还没来得及仔细看,这会儿又拿起信来慢慢读。他脸上慢慢笑开了,对挚友说:“年前就有的事儿,再过两个月,怕是就要生了。”
李德贤和梁生是去年春天成的亲,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信是一个月前写的,除了报喜,还嘱咐李承欢这一次务必要回去看一看。梁生早已陪着李德贤回了百禄镇,在李家养胎。按大夫的说法,这次必定是个男婴。李富贵自然高兴得不得了,一连几天睡觉都乐得合不拢嘴。秀容和何大娘也跟着忙前忙后,把李德贤和她腹中未出世的李家小公子金金贵贵地养着。
不过李德贤在信中说,生男生女她倒是无所谓,她和梁生都喜欢女孩儿,但爹爹李富贵喜欢男孩儿。
这孩子还没生出来,他们就商量着取名的事儿。李富贵是商人,没读过什么书,梁家二老那边,也不是什么书香门第出身,这一家子也就只有个李承欢有点儿书生气。作为儿时好友,李德贤自然也不忘要攀周元谨这个亲,说孩子生出来,要认周元谨做干爹,取名字也有他这个博学多才的干爹一份儿。
李承欢跟周元谨说了,他自然千百个乐意。若是如此,他们俩就都得回百禄镇一趟。
周丞相告辞之后,李承欢想着该怎么跟萧乾说这事儿。但此后几天,萧乾一直没来东宫,他也不好直接去找他。
上元节这天,宫里请了戏班子,搭起戏台子唱大戏,依惯例要好好热闹一番,太子自然得去看。萧和说什么也要李承欢跟他一起去,但他想着,到时候看戏的不止景帝和各宫妃嫔,皇太后肯定也在,如此他就不便去了。
虽然进宫时日不短,但李承欢还未曾有机会和这位秦太后谋面,但这位秦太后,想必很是不愿意见到他。
李承欢不去,萧和于是闹起来,把自己关在长乐殿里不吃饭。据宫人说,太子当上太子以后,就很少这么任性了。东宫里没什么人,他也找不到要跟谁打混撒娇,而荷塘姑姑事事顺着他,太子要有点儿不高兴,姑姑也只能暗自抹眼泪。这回李承欢回来了,他又成为小孩子了。
先前景帝曾经吩咐东宫宫人,这边要有什么事儿,必得马上让他知道。于是有精明的宫人去了皇上处理政事的清心殿,把这事儿禀报了德公公。小德子自然知道轻重,有关东宫那位的事儿,是绝对怠慢不得的。于是景帝下午就气冲冲地到了东宫,沿路宫人跪成一排,皆是把头深深低着,不敢吭声。
李承欢在长乐殿前拍门,萧和把门从里面拴住了,就是不答应。他喊也无果,还待再拍,手却被人握住了。
他一回头,就见景帝一副怒容。
“你来啦。”他心里暗暗松一口气,但现在还由不得他庆幸。
“太子现在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景帝故意大声说,就是要让里面的萧和听到。
但萧和就算听到也不理会他,他知道父皇和先生疼自己都疼得紧,只要他闹一闹,先生总会答应的。
先生走后,他在太学里头每日认真习书,那些官家公子,不论小的大的,他都不喜欢。这皇宫里头又只他一个孩子,日子忒也无趣。现在好不容易先生回来,逢上一个大家都高高兴兴的元宵夜,怎么能把先生一个人留在东宫?
“和儿,听话,咱们先把门打开好不好?”
李承欢在门外劝,萧和在屋里喊:“那先生答应,要跟和儿一起去看大戏吗?”
“这……”李承欢为难起来,看向景帝,就见他皱着眉头,脸上倒不见得有多生气,但是隐有忧虑。这样任性的萧和,让他不由得想起十几年前的自己,但和那时的他相反的是,萧和是人人都宠着,而他是遭受人人闲言——显然,这两种都不是他希望看到的。他甚至不禁自问,他是不是太溺爱萧和了?
然而在景帝心里,萧和是李承欢和他的孩子,他们也是萧和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爱到深处,真是打也不忍,骂也痛心。
“和儿,听先生的话,先把门打开,一切好商量,行吗?”
李承欢还要拍门,景帝再次攫住他的手。李承欢疑惑地看向他,他却什么都没说,深深叹口气,然后拉着他大步离开长乐殿,把一路战战兢兢的宫人甩在身后,也把那深重的大门甩在身后。
萧和长久没有听到门外再传来声音,才开始害怕起来。难道父皇不管他了吗?难道先生不要他了吗?
他从桌子上跳下来,跑到门边踮起脚,把门闩拉开,又小心翼翼地把门打开一个缝儿,眼睛凑上去往外看。
景帝和李承欢,早已不见了踪影。
李承欢被景帝拉着一路来到博知阁,这里是东宫的书房。萧和当上太子之前,这里一直是李承欢在用,也是他教萧和读书识字的地方。他离开以后,这里便成为太子的书房,他已经很少踏足这里。
“皇上……”
景帝站在博物架前驻足沉思,这上面满摆着的都是他曾经赐给太子的东西,每一样都尽显皇家的尊贵,每一件都是他所能给他的最好的,但如今这些都只是死气沉沉地摆在这里。它们的存在意义,也确实只是如此。
李承欢犹豫片刻,手慢慢搭上他的肩:“皇上……”
景帝终于转过身来,皱着眉头环顾一下四周,对他说:“孤记得你曾经为和儿写了一本起居注?”
李承欢立刻明白过来,走到博物架后面,从一个木阁里抽出一本书,递给景帝:“你说这个?”
这上面每日记事,只写到他离开皇宫那天为止。从他来到东宫为太傅始,其间又多有间断。景帝随便翻着,问他:“怎么不接着写下去?”他回来至今这些日子,还一个字都没有落过。
李承欢没有说,这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会离开这儿。他不属于大夏皇宫,这个地方,他也始终待不长久。
“这执笔人是李太傅。”他心口不一,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而且,那个时候……和儿还不是太子。”
李承欢不喜钻营政事,也从来没有把萧和当成大夏未来的君主来培养。
景帝叹口气,说:“要是你想,他也可以不是太子。”
李承欢惊讶地看着他:“皇上这是什么意思?你要废了和儿?”
“我说过,和儿是我们的孩子,”景帝说,“我从来没有想过将来要让他继承帝位。所以我才这般由着他,也任由你宠惯他。”
李承欢深深吸口气,他坚信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最明白萧乾,但很多时候,就连他也看不懂他。
“皇上,我想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夏,是你,是太子。”
是啊,我想什么根本就不重要。
“我虽然……从来没有把他当成大夏未来的君主来教,但太子将来一定会是个明君。你已经立了他,难道还要再废了他么?历朝历代,被废的太子都是什么下场,你难道想让和儿跟他们一样吗?”
“好……好……”景帝闭上眼,像是终于下定什么决心一般,再看向李承欢时,眼里又重新充满那种能够溺死人的温柔。他执起李承欢的手,说:“既然如此,那就不能这么由着他胡来,你今后也要记着。”
承欢,你不会知道,虽然只是一瞬,但我曾经想过,你不喜欢皇宫,那我可将太子贬为庶民,让你带着他远离这里。但我们确实已经没有办法再回头,即使知道他这一生将会背负着整个天下的责任而行,我也决心让我们的孩子重走我走过的路。从今以后,除了守候在我们身边,你已别无选择。
第120章 德音,修睿
心知自己的任性招来了冷落,萧和一下子乖了很多,一见到李承欢,便弱弱气气地扑到他怀里。
“先生不要生气,和儿只是不想把先生一个人留在东宫。”
李承欢摸摸他的头,说:“先生知道,先生不生气。”
景帝却说:“你今天确实很不像话,上元节过后,就重新去上太学,不能再整天粘着先生。”
萧和嘴唇噘得老高,但不敢再反驳什么。
很快景帝就和太子离开东宫,一起去上元节会,李承欢独自待在东宫里。他回到博知阁,重新把那本起居注收起来。然后再把李德贤的来信拿出来看了一遍,他想,很快,他就要回百禄镇看爹和姐姐了。不知道这个孩子以后长大,会更像李家的人,还是梁家的人。
李承欢也写了一封家信,托周元谨带出宫去。这么一来二去,他们已经把孩子的名字想好了。
李德贤和梁生的孩子,若是女孩儿,就依梁家二老的意思,取名叫做“梁德音”,若是男孩儿,就取名“修睿”——这是让李承欢提了一个字,周元谨提了一个字。
李德贤在回信里催他,他一天天拖着,终于拖到不得不跟萧乾说的时候。他原本想,这应该很容易。
那天晚上,小德子来传口谕,说景帝要见他,但却不告诉他景帝在哪儿。小德子捂着嘴笑,说:“皇上说,您看到这东西,自然就明白了。”
他向后一招手,一小太监手上捧着一个灯笼奉上来。李承欢盯着这东西看,渐渐觉得有些熟悉。他猛然想起来到底这熟悉感从何而来,一瞬间心都似乎要跳出来了。
他颤颤地接过灯笼,旁边宫人上前来伺候着把灯笼点上。李承欢拿着它,独自走出东宫。
他没有想到景帝竟然还能找着这个东西。一路上,他想起很多过往发生的事。从他怎么来到皇宫,又怎么和景帝邂逅,鹿鸣山、草原、西蜀、洋河、百禄镇,他们分分合合,却始终牵连不断。然而到头来,一切又回到原点。
他站在半月廊门前,现在是春天,不属于这座久负盛名的秋宫的季节,但也因为是春天,它没有秋的伤怀,而蕴染上春的生气。
今夜的秋宫灯火通明,即使不打灯笼也无甚妨碍,但他拿着这个,本不是为照明。一路行过曲折小径,绕过山石,穿过门洞,来到那座湖心亭。亭上早已有一个人影在那儿等着了。
有一瞬间,他觉得过去的五年都不过是梦一场,一切都还没有开始。那湖心亭上的人,就是当初刚刚进宫的自己,每天都活得战战兢兢,小心翼翼。那一晚他站在湖心亭里等人,正值百无聊赖之际,丝毫不知道,自己一生中最爱的人,很快就将来到他的面前。
他不禁停下脚步,一时竟有所踌躇,不知道究竟该不该走上前去。他不禁想,如果那一年,他没有一直在湖心亭等,而是早走一刻,正好和他错过,那如今这一切的一切,又将变成什么样子?
那亭中的人早已看到了他,却不说话,只静静地等着他来到自己面前。
李承欢终于抬步走上前去,稍稍举起灯笼。过去的场景在这一刻重演,他问:“这位公子,可是在等人?”
景帝笑着,一把把他揽了过去,把他压在廊柱上,故作威严地说:“你好大的胆子,见了当今圣上,还不快快行礼?”
李承欢也笑:“当今圣上是谁?我却不识得。”
景帝看着他的眼睛,问:“不识得当今圣上,你还能识得谁?”
“我只识得一个御林军将士,他姓秦,名萧——”最后一个字被他吞进了口中,景帝覆唇上来,和他唇齿缠绵。
湖水微漾,风清月晦,烛火在灯笼里静静地燃烧,烛泪一滴一滴,月隐到天明。
王武帼第二天来东宫拜访,直盯着他的脸看,李承欢纵然装作脸皮厚的样子,被看得久了也不禁尴尬。
其实自从李承欢出宫去鹿鸣山以后,那灯笼原本一直是王武帼收着的。昨天景帝亲自去四司六坊,装模作样过问一把宫务,最后终于显露出真正的目的,开口从她这儿要走了那个灯笼。
看李承欢这个样子,就知道昨天晚上肯定发生了什么。
她悠悠地喝着茶,然后叹口气,说:“唉——我当初到底为什么非要当这个女官呢?现在眼看着就成要变老姑娘,没人要了。有些人呢,却甜甜蜜蜜,好不腻歪……”
李承欢但笑不语,把话抛到她那边:“这么多年,难道你就没有遇上一个中意的人吗?”
王武帼说:“四司六坊大大小小的宫务,整天就够我忙的了。再说,这宫里除了太监,哪儿见得到什么男人?”
她也只不过是发发牢骚,倒不是真愁这个。王家长辈忙着给她找婆家,大夏有家世、有相貌、有才学的好男儿一个个等着她挑,她却没有这个心思。
顿了一会儿,她说:“我只是觉得,这世间情情爱爱,实在是累人。”
李承欢说:“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等你真的遇上那个人,就不会这么说了,姑娘。”
王武帼不甚在意地点点头:“嗯,但愿如此。”
第121章 夜溺
王大宫有公务在身,很快就告辞离开。景帝晚些时候来东宫,太子也刚从太学回来不久,正在跟李承欢说太学里的先生都讲了些什么,他又如何受了夸奖,很是得意。
萧和一见他父皇来了,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扑上去,而是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然后继续窝在李承欢身前。
谁知这时候,景帝身后又有一人露出一个小脸儿来,先还是畏畏缩缩的样子,不过面儿上倒是一脸的兴奋。一见了萧和,胆子就骤然大起来,跑过去把他直接抱了起来。可怜萧和身小手短,气鼓鼓地挣扎了一会儿,那人才把他放下来。
“刘霖,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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