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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隙-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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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病在案边写什么东西,贺知年走近,把食案放下,手有点抖,“公子,夜间作画,仔细伤眼睛,明天再画吧。”
那是副半成品,只勾了线,但还是可以看清楚,画的是两个人,一人背抵着窗,另一人被拥挤的人群挤到那人跟前,连那不情不愿的神态都描绘出来了,虽然那被挤的人衣衫褴褛,贺知年还是一眼就看出那就是刘华歆。
那么,那个还没描绘五官的人,一定就是公子了吧。
贺知年还在走神,就在这时,突然有人从房前走过,是五个刚从庄宅出来还醉醺醺的人,很显然他们被酒意冲昏了头脑走错方向了,因为这里一排房间除了王病居住外并没有别人。
“爽!这酒爽!不愧是楚国第一富啊,这个庄明尘,连给我们这些下三滥的士兵的酒,都是城里最好的酒楼产的,真他娘的爽!”
“现在要老子拿刀去杀人也照做了,这么个有钱的主,他娘的谁不愿意给他做牛做马啊 ?”
“你……额!也就给人做牛做马的命!哪像我们殿下,啊?那才叫爽上天了,这个庄明尘的掌上明珠,听说是个大美人啊!那奶丨子摸起来一定是绝品哈哈哈哈哈。”
王病把笔放下,笑意盈盈盯着那副画,道:“知年。”
贺知年:“?”
“这世上应该有很多人,拼了命想在死后留下点什么痕迹,好的坏的,都能勾起活人对他的念想,可是这样就真的长存于世了吗?圣人总说奋勇舍身,建功立业然后名垂青史,我却想死的干净,最好抹去所有人关于我的记忆。”王病傻乎乎地笑了笑,摇头,看着贺知年,“我觉得人应该是没有来生的,这样循环因果,实在不是一种解脱。”
贺知年一脸茫然,不知道王病究竟想表达什么,他身为被人捡来的孩子,连主人在想什么都不清楚,实在太不应该。这其实不能怪贺知年,因为连岑立他自己,也不能搞懂王病究竟在想什么了。
贺知年怕他毒瘾发作,边哄着边把碗端了过去,道:“公子,你永远在知年心中,来。”
王病脸色微变,声音听起来委屈极了,“我不想吃,好苦。”
贺知年只得把碗先放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子,你怎么了?”今夜是刘华歆的新婚之夜,这件事已经传遍整个平阳了,就算贺知年从来没有在王病面前提过,他也一定早就知道了。
这么个在这里孤独地作画的人,竟然舍得把最爱的人推到别人的婚房里,两人都是,疯狂地自找罪受。
王病突然躬身把纸张抓起来,揉进怀里,颤抖地哽咽道:“我不要…我不要吃了……他在哪里?华歆呢…”
怎么可能真的做到无动于衷!那是他要跟随一辈子的人啊,怎么就现在就娶了别人?他也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老天总是要把他捧得高高的再撤走云梯让他自己摔下来。
一定有很多人在华歆的新婚之夜觥筹交错彻夜不休吧?华歆呢…他在哪里……是在与别人共赴云雨?还是和自己一样自找罪受?算了…还是别和自己一样好了吧,再把自己折腾得半死不活,对这个残酷的现实又有什么改变。谁能认同一国太子和叛国奸贼的儿子在一起?他想要活着就得躲在王歆的躯壳里,苟且呼吸每一口肮脏的空气,王病是永远没办法和刘华歆在一起,王歆或许还可以。王病十分肯定,如果他们不在一起,那将比死亡更可怕。
“我……不甘心,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知年,你说,为什么…为什么……我都不争不抢了,老天爷为什么还要把我所剩无几的宝物慷慨送给别人?那我呢…我什么都没有了……我都不是王病了,老天爷还不肯放过我吗……”
这么一个满身是疤痕的人,抱着纸张痛哭的人,诉说着命运不公的人,让人看见都想抱在怀里好好疼爱,怎么下得了手去摧残?如果老天真的有眼,那一定是装瞎了。贺知年用他细瘦的手臂环住王病,感受到那人像只被人踩过的小猫一样抖个不停,泪水没有沾湿任何一片衣角,都在纸上晕染开了。是了,不论他再怎么付出,都无法让这个人在痛苦时念着自己的名字,都是徒劳的。
王病不想吃药了,他每次痛到快要死去的时候岑立就会出现,那个人会像佛像那样慈悲地看着他,这算什么……自虐吗?或许吧,只要能见到那个人,再痛一下又有什么关系。他太贪心了,什么都想要,又不想去争去抢,只有伤害自己的能力,又没有胆量在别人的罪状上盖棺定论。
刘华歆……你在哪里?不要结婚了,我跟你走,好不好。王病在心里大声喊着,灵魂好像分裂成两半,有两个巨人在他每一寸骨头每一滴血液里大动干戈。
太荒唐了,他怎么能让岑立变得跟自己一样…一样的被世人当做恶心的痰唾弃谩骂,这不是爱一个人所能做的事,世人都说爱一个人就要为他付出一切,心甘情愿上刀山下火海。所以到头来,吃苦的只能是他自己。
爱着,痛着,受着。
贺知年感觉自己完全就是个小丑,是个局外人,没有人在这种时候还自以为能拯救谁。所以他只是抱了王病一会儿,一再跟王病保证刘华歆会回来的,可是这有什么用?王病不是小孩,他要的糖贺知年也给不起,哄着念着有什么用,他只要刘华歆一个人。
“公子,别哭了,我去找他,他会来的,会来的……别哭了好不好?知年去把他给你找来,不要再哭了……”贺知年点了王病的睡穴,看着他满脸泪痕缓缓闭上眼睛,像只坠落的死亡蝴蝶。他把王病横抱到榻上,这个动作撕扯到他手臂的伤口,血染红了袖子,可是他已经没空去管了。
把那碗加了无欢名为治病的药端到榻边,贺知年一勺子喂过去,没喂进去多少,他快抓狂了,起身把“药”放回案上,摸了摸胸前的匕首,大步流星走出房间。
第102章 胜败(3)
岑立从屋顶落下,闪身进了无人的漆黑小道,在路上飞快奔跑,他好像能听到王病的哭声,在狂风呼啸的黑夜上空盘旋。
或许没有人能理解他们之间的情感,他们都是供人提线玩弄的傀儡,却在一次又一次的纠结错误中互相吸引,在乱世中依偎着彼此取暖生存,这是他们活下来的唯一方法。你以为傀儡断了线就是新生吗?不,如果没有操控傀儡的线——没有这世间被人一厢情愿编造出来的正义邪恶的定义,他们不可能会在一起。
“贺知年?”
突然,岑立停下脚步,他内力极好,远远就能听到脚步声。那头贺知年还在朝这里跑来,那样子就好像后面有十几条恶犬追赶。岑立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因为上次他也是这样跑去校场找他的。
终于贺知年也看到了岑立,他似乎是在确认在黑暗中的人是不是刘华歆,新郎官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他应该在红光喜宴上喝得酩酊大醉,不然就是在榻上与别的女人□□。
岑立:“你出来干什么?”
贺知年嘲讽他道:“我来给贵国太子殿下道喜啊。”
岑立:“……是不是他?”
“是啊,我觉得他真的被你惯坏了,连个假仪式都不能容忍。”贺知年自觉无趣,自嘲地笑了笑,“说什么非要让我空手而来,祝太子殿下与太子妃百年好合,永沐爱河。毕竟我们和殿下的交情不浅,平阳郡的百姓都能多少沾点喜气,我想他常年病重卧榻,更需要多沾点。”
岑立面无表情地往前走几步,越过贺知年,很明显是不想和他继续浪费时间。
——
如果说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他和王病之间的感情,那大概就是——疯狂。病变的爱情,他爱这个灭他国家的仇人的儿子,王病也一样,只要远远看他一眼,就算下一刻会死在这没法形容的痛苦之中他也甘愿。
他们都知道这有悖人伦,人伦…是苍生的嘴口口相传的自以为是的观点罢了,而他们,早就被苍生抛弃了。所以王病只有在岑立身上才能感觉到自己…也不是那么的无可救药。
“来。”岑立把“药”舀了一勺过去,面对这样的王病,他实在没法真的责怪他,伤害自己来让他心痛,到底是爱太深还是自找虐,岑立不知道,但是他也需要王病,就这样。这世上很多事是没有道理的,他不想自欺欺人从前人的狗屁伦理中拼凑出一个体面的借口,这样放任自己,不好吗…不是很幸福吗…
王病咬了咬下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岑立很有耐心地保持着那个动作,眼里只有一种称为温柔的东西。王病在这样的凝视下只能缴械投降,低声说道:“…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他这个样子真让人心疼。岑立知道他的毒瘾已经发作一段时间了,再不给他或许真的会有麻烦——他岑立自己的麻烦。
“阿晴,你不是说过,我去哪你都会跟着的吗?除非你厌烦了,或者我死了,我们才会分开…”岑立再一次把勺子递过去,“来,你这样难受,真的让我想现在就死在这里。”
“不会分开的…华歆,我不难受,你不要我了我才会难受,我吃,我不要你死…”王病赶紧含住勺子,慌慌张张地抢过岑立手上的碗,“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也不要分开。”说完张开嘴灌了下去,不带喘一口气的。
你成功了,王病,扔下新娘的新郎官可不是什么好人。不过庄明尘也不在乎这个吧,商人嘛…只要有利就好了,那些藏在温柔体贴嘴脸背后的肮脏诡计,拆穿了,也只是徒增烦恼,这样有什么不好?都戴着面具以假面示人。只有王病是不一样的,他是单纯的,对任何事情都能释怀,你把就算把他像拆榫卯家具拆成一块块的,他也只会躲起来像受伤的小兽自舔伤口。岑立和王病不一样,他像头被困在囚笼里的狮子,绑缚得越紧,抗拒就越激烈,或者蛰伏等待时机反扑,至少不会像王病那么逆来顺受,是了,只有王病会让他心甘情愿臣服于自己被安排好的命运。
“阿晴,我听说过有一种草,生长在极寒之地,靠着根部在冰层中发热维持生命,我想我现在跟这种草一样。”搂着怀里的人,岑立这样说着。
王病靠在坚实的胸膛前,听着能让他安静下来的心跳声,闻声抬头,眨巴着眼睛问道:“那我能不能做这株草的根?”
岑立:“我刚刚差点被你吓死了,你说呢?现在笑得出来了?”
王病低低笑了起来,“这是我的私心。我是个软弱的人,什么都可以忍让迁就,只有你,唯一的……不肯退让。”
哪怕伤害自己,用尽极端的手段,刘华歆这个人,一定是要属于他的。
——
天亮了,岑立起了个早,集结所有的铁浮屠,包括赫连裕一万骑兵在内,共有一万七千人。
“蛮楚抢我大赵国都,坑我大赵百姓,此仇不报枉为人!在场的每一位都是赵国的热血男儿,大赵将在诸位的染血的刀下新生,而我——”岑立站在校场中间比武的高台上,下面则是一万七千甲士,风把他的声音吹送到远方,“我刘华歆在此——与诸位壮士、赵国的万千亡魂、刘家的列祖列宗,立誓!定要那崇延,在我军面前血尽而亡!”
近两万人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声,岑立看了看站在前面的几人,示意所有人安静,道:“我以上天之子的名义在此向诸位宣告,以斩敌首级论功行赏,无爵的士伍斩首一级晋爵一级,斩首二级晋爵二级,冠以百石之官。”
“封孙离为征南大将军,统领百名铁浮屠和五千铁骑。”
孙离往前一步,单膝跪地,声音有节奏而响亮:“孙离遵旨!”
岑立:“高悦统领七千甲士及三千铁骑,封你为武光将军。”
高悦:“谢殿下!”
“赫连裕为兴忠将军,统领两千铁骑。”岑立仔细观察台下赫连裕的脸色,道:“怎么了伯父?您不满意?”
赫连裕有些茫茫然抬头,道:“不是,臣的兵都是殿下的,臣领了两千,那谁保护殿下安全?”
孙离想了想,确实是这样,转头看见高悦也是一脸担忧。
岑立笑了,礼貌地说道:“有兴忠将军在,本宫怎会怕大事不成啊。”
赫连裕恍然大悟,立刻跪下来拜谢隆恩。
大军整顿完毕,岑立穿着环锁铠甲翻身上马,阿牛也穿上了制的铠甲,这样看起来真的很有胜利者的样子。孙离和高悦也上了马,跟在他身边。
“钟奕呢?”岑立问道。
孙离:“……就来了,我去看看。”
岑立:“给他配辆马车,还有,让康王去看看他。”
孙离:“殿下……”
“好了,他以为不说我就不知道了么?我猜他是回来后没照过镜子,都写在脸上了。”
鼓声激昂似雷鸣,军队开始前行,岑立夹紧马腹跟上。
“是。”孙离拨转马头,回到后方部队,看见钟奕在马背上扭扭歪歪的,幸亏他手里紧抓着缰绳,不然现在肯定是摔下去了。孙离控制马走到钟奕身边,“钟奕,你都这样了还骑马?”
“是孙离啊。”钟奕晃了晃头,眼皮却似有千斤重,“我没事,就是昨晚睡得晚了些,休息一下就好了,你跟殿下说,不用担心,我没事的,很快就能跟上去。”
孙离皱着眉,声音里多了几分怒意:“殿下看出来了!你这个愚蠢的家伙,殿下给你准备了马车,还要让康王殿下过来看你,都招了吧钟奕,你瞒不下去的!”
“殿下费心了。可是我不能……孙离,一切还没尘埃落定,铁浮屠都是要为殿下战死的,现在战还没开打,我怎么能倒下?”
孙离再一番好言相劝,钟奕还是执意要自己骑马更上去,大约是为了让孙离回去禀报说自己很好,钟奕拿起马鞭,在孙离惊愕的表情中,马鞭落在马屁上,马儿吃痛长嘶一声,本就烂泥一滩的钟奕还没控制好马头,失控的马前蹄高高翘起,钟奕就这样还没出发先从马背上滑落,重重摔在地上不省人事。
——
从立秋那一战后,楚军主动发起近十次的大小规模不一的战争,从白天到夤夜,偷袭不断,像疯狗一般见人就咬。梁军在韩匡的带领下积极迎战,倒也没少让楚军吃苦头,只不过在楚军看来,他们都是负隅顽抗罢了。
八月初一,十万石粮草吃剩一半,还可坚持半个月,韩匡几次上书朝廷发粮,都没收到回信。跟随车骑将军来的有六万兵马,其中三万是皇帝的精兵,加上汝南郡韩匡自己率领的一万,加起来是七万人,和刘凌那一战死伤一万五千,好在精兵只折损了五千。
韩匡自己琢磨出几种阵型,还在训练士兵的默契度,好在陛下派来的精兵都是百里挑一的人才,半个月的时间足够他们学会了。现在他想,只要楚贼来攻,定让他们讨不到好果子吃。
“镇军将军——韩匡,韩王山!王山!”
“我听到了。”韩匡捏了捏眉心,朝帐篷门口看去。诸葛恭欣喜若狂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人,是一个士兵押着另一个士兵。
“这是谁?”韩匡起身,好奇地走上前去,仔细打量那个跟梁军不同甲胄的士兵。
诸葛恭道:“没想到吧,我在军营附近抓到的,这人在外面鬼鬼祟祟,口令也对不上,准是奸细。镇军将军,你看怎么办?”
韩匡笑着赞道:“好好好,干得好。”转而细细打量起那个被五花大绑还被迫跪在地上的人,惊道:“你是中原人?”
那人从杂乱如鸟巢的头发中抬起明亮如星的眼睛,盯着韩匡咬牙道:“我是。”
韩匡心底暗暗庆幸,这个运气不好被逮到的奸细没有藏毒药在嘴里,又道:“你怎么穿着楚军的甲胄?在军营外面干什么?你说实话,我不会伤害你。”
这种哄小孩的口气,一般人是不会当真的,俘虏自然也一样,一只小羊落入狼窝中只有落得被吃光的下场。可能是看透了等待他的结局,俘虏并不慌张,反而实话实说,道:“因为穿成这样在楚国不会被当成一条狗。乱世之中,平头百姓,只求一口饭吃,谁给我们一条活路我们就跟着谁。”
诸葛恭好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奇道:“崇延会把你们当成人?”
“不是崇狗,是军师大人。”
“军师?”韩匡从以前和刘凌交战虏获的士兵口中得知,崇延有个神机妙算的军师,也是中原人。那些士兵段位太低,接触不到这位高深莫测的军师,所以韩匡从他们口中知道的也只有他是中原人这点消息。
韩匡下令道:“松绑。”
一直按着俘虏肩膀的士兵解开绳子,韩匡挥挥手让他退下,营帐之中就只剩下韩匡、诸葛恭和不知名的俘虏。
“你说的没错,平头百姓在乱世之中命如草芥,苟活也是活着的一种,可你们联合外族来攻打自己人,手起刀落的时候如何能心安?”韩匡把那人引到旁边座席上,道:“生存下来的方式有很多种,平民百姓也是人,在这军营之中都是我的士兵,没有贵贱之分。就比如我身边的这位,武功高强,他这样的人,在我眼中比元平候要强得多。”
招揽吗?大概是吧,反正他们这种没有地位的百姓,死一个那些高高在上的人都不会眨一下眼睛,那他为什么要愚忠地为别人牺牲?他为什么不给自己争一点希望?不是已经从梁朝背叛到赵国再到楚营了吗?要活下去,就得不断背叛,心安?呵呵呵…那是那些高位者编造出来使唤奴隶的借口,如果不这样,他们也会变得和奴隶一样丑陋。
“那将军你要我做什么?”
韩匡不是自恋的人,不会认为自己以德服人,他看过太多这种被战争扭曲了心理的人。答非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字?”那俘虏大笑起来,这些人是住在高处的猪吗?他们一定是经常低头看蚂蚁爬,连蚂蚁是什么颜色都不知道吧。“我叫何季,家中排行第三。”
韩匡明白了,朝诸葛恭道:“带他下去沐浴,把这身甲胄换掉,还有弄点吃的。”
诸葛恭倒不意外,只是对那个何季却怎么也喜欢不上来,韩匡挺看中他的……
再次见到何季,韩匡有种士别三日刮目相待的感觉,这个人一定还不到而立之年,他乱糟糟的头发梳成整齐的发髻,洗过之后白而年轻的皮肤,五官立体,双眼好像凝固的血液,不是纯粹的黑,也不是异族的浅黄色,却有着动人心魄的美。一时间让韩匡看愣了。
这个妖艳的贱男人。诸葛恭在心里骂道。何季明明是端端正正地拜倒在地,诸葛恭却好像看到他扭动着柔若无骨的蛇的腰肢,在韩匡面前展示并且勾引。
“将军要何季做什么?”
韩匡暗骂自己一声,道:“你们的军师到底是什么人?我想你不会选择变成尸体横着回到楚营。”
“回将军,贱婢曾听崇狗骂他,叫陈节元。”
韩匡说:“你竟然还见过崇延?”
何季谦卑地说道:“贱婢有幸与狗交丨合。”
韩匡一顿,正想说什么,诸葛恭却抢先他一步,激动地朝匍匐在地的人问道:“陈节元?你说他叫陈节元?你敢用你的性命起誓,你没有说谎或听错吗?”
“怎么了?”韩匡被诸葛恭的突然转变吓了一跳,“你认识陈节元?”
“等一下再跟你说。”诸葛恭弯腰粗暴地把何季扶起来,只是为了看他的眼神,确认他有没有说谎。
何季显得不知所措,朝韩匡投去求救的目光。诸葛恭的手铁钳一般抓着他的肩膀,力道之大甚至韩匡都听到“咯咯”的声音。
“我没有说谎…韩将军。”何季在心底大声嘲笑,这些人迟早会把自己捏死,迟早的事…他无权无势,只能像狗一样跟在对它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主人身后,现在还有一口气在…也挺好的,他又能怎么办?挣扎吗?还是认命吧。
诸葛恭把他扔在地上,转身,拉起韩匡的手,不管韩匡吃惊的表情,把他带离营帐。
“给我把人看好了,一步也不准让他走出来。”离开营帐之前,诸葛恭命令守门的士兵说道,那语气一听令人胆寒。
诸葛恭把他带到自己的帐篷里,烦躁地支走所有人,自己倒了一大碗水灌下。韩匡不明所以看着他,一直也没有出口询问。
诸葛恭随意抹了嘴后,道:“什么何季,我看是何娼妓!”
韩匡:“……”
诸葛恭:“你不必跟他废话,我看他就是三心二意的墙头草小人,等问出情报就把他杀了,这种人留不得。”
韩匡被他说得糊涂了,只好自己找节奏把话题带到正常的轨道上来,道:“你认识陈节元?”
诸葛恭还想骂人,但是看到韩匡微微皱起的眉,身上的怒气怨气都给他一句话给打散了,只好说道:“我不认识他。好几年之前,久到我都记不清是多久了,我在洛阳听说过,齐王陈满,就是起兵造反的七位王侯之一,他是七王中实力最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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