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仇隙-第4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可怜纪成明四十有余,朝堂之上还要靠一个后辈来打圆场,脸都丢大了,含糊几句:“啊对对对,知我者思全也。陛下,臣就是这个意思。”便回到列队中,想起杂种皇帝的话还有些后怕。

顾思全也回到列队中。

“那军饷一事,诸位可有何看法?”上面传来陈淮懒懒的声音。

无人敢出声,台下的人个个噤若寒蝉,还是王弘先打破死一样的寂静,站出来道:“陛下,臣从没听说过大树一倒,依附的小草还能存活的道理。如今楚贼逼近我大梁边境,意欲何为不言自明,兴兵之事乃国家头等要事,寸头百姓尚且飞蛾扑火,况我等乎?粮草迟迟未达前线,臣愿自请查明,望陛下恩准。”

纪成明脸色唰地白了。

所有人屏息以待,看着皇帝如何作答,要知道皇帝对丞相那怎一个“忠”字了得,私下如何没人知道,但在朝堂之上,皇帝可是从未对丞相说过一个“不”字的。

陈淮不出乎众人意料地道,声音明朗地道:“朕准了。”

王弘:“陛下,臣能力有限,分身乏术,恳请陛下恩准太宰同臣一起办事。”

顾思全怔了怔,那表情有点无措,似乎是没料到会有这事。

百官肯定皇帝会毫不犹豫答应下来,上头却迟迟没有声音。连空气都凝住一般,开始有人偷偷抬眼去看上位那人,却是看到天子脸上即将大发雷霆的征兆。

“……朕…准了。”陈淮把指甲抠进肉中,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

王弘不可能不知道陈淮的愤怒,他们认识了十几年,把彼此都摸透了,像黑夜也能在家行走自如一般,只是陈淮被太多不该有的感情蒙蔽了心智,他就像初上战场的小兵,一点小事也能让他草木皆兵,胆战心惊到最后,以为最亲近战友都成了敌人。

“……谢陛下。”

陈淮行了礼,退回列队最前面,面无表情,眼神黯淡,视线不知落在哪里。

顾思全道了句“臣领旨”,退回列队,盯着写得满满的匢板,上面全是他精心准备分析战局和劝两地世族交出被侵吞的土地的话,看来……已经没什么用处了。王弘到底是北方士族的代表,拉他一起查军饷缺失案,其实就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从世家大族囊里拿回被贪的军饷。若是惹怒了土著世族,还能有他挡着不是?而且最可怕的是,况且若连他都被迫交出根本不存在却硬是被说成军饷的钱财,一举杀鸡儆猴,谁能不乖乖任他宰割?

真是出乎他的意料,王弘这个人看起来平和老实,没什么杀伤力,其实心中比谁都清明,拿人软肋下刀,轻而易举杀得对手丢盔弃甲。

尚书令庾霖拿笏板的手紧了紧。

——

早朝结束,王弘孤身一人走出太极殿。顾思全在他背后十几步远的地方,纪成明和一众江左世族在他身边簇拥着,对比极为明显。

黄门侍郎朝王弘小跑而去,顾思全也停住脚步,看得出王弘有些不自在。皇帝在百官还未退出宫就来寻,明眼人一看便知意味着什么,看王弘的目光多了些鄙夷。

也意味着皇帝有多看重丞相。

不一会,王弘就跟着黄门侍郎又折了回去,但却不是去往太极殿的方向,而是大臣们无法进入的内宫——皇帝的家。

顾思全苦笑着摇摇头,听纪成明压低声音道:“这两个人,不简单啊,莫不是男宠禁脔吧?”

大伙一听都哈哈大笑起来,顾思全不理他们,率先走了出去。

——

“殿下。”

刘辉业还是那样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但这不影响他走路的速度,只是姿势看起来很怪异。

“殿下,臣有一事不明。”

岑立冷冷看了他一眼,道:“何事?”

刘辉业:“项合死了吗?”

“人头挂在阿牛背上,你且自去取。”

刘辉业松了口气,王病看得出他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既然如此,臣便告退,还有诸多事宜需要处理。”说完,刘辉业看了王病一眼,不待岑立赶人,自己先走了。

岑立似乎也不打算说什么,拿过王病手上冷掉的粥去热了热,温度适中,递过去。

王病接过放在案上,在他的手上写道:事多,去忙。

“不去。”岑立毫不犹豫地说。“吃吧,吃好了我带你去看郎中。”再拖着他的左手真的废了。

王病叹了口气,似乎想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端着碗继续吃粥了。

——

直到日上三竿,孙离才醒来,把压在胸口的手拿开,推了推身边的高悦,道:“别睡了高悦,你的手还没包扎,快醒醒。”

高悦不悦地又抱着孙离,嘟哝几句,继续睡觉。孙离没和他一样跟着岑立一路杀敌,倒也不那么累,起来去找金疮药。

城墙之上常备的药和食物不少,武器堆满了敌楼,但是因为崇延强行征兵调走大部分人,以及后来高悦说的太子的分散楚军计划,这才导致武器多得没人用的结果。

孙离翻找东西,眼角余光瞥见一金光闪闪的物件,在一堆混乱不堪的杂物堆里格外显眼,孙离走过去拿起来一看,竟是把金晃晃的钥匙。

——

快活斋门口,郎中亲自送客,在门口朝那二人一揖:“二位公子慢走。”

他的腿不好,又不想在外面被岑立背着上下马车,遂坐着四轮车被岑立推着。朝郎中微微点头,岑立打着伞,面容冷峻,推着王病离开快活斋。

夏日午时太阳毒辣,王病的伤口都包扎好了,脖子的淤青却是没那么快消退,用了块丝绸包着不让人看见。他手里拿着十几副药,看起来很是滑稽。他本来不想喝药的,却不能辜负岑立陪他看病的心意,装作十分耐心地听郎中聊家常般不会完结的话。

“面呈死相,药石无医。”

郎中的话倒也是准,不负快活斋的名声。快活快活,去看病的人,哪能快活啊。

半路,岑立改变主意要去皇宫瞧瞧,虽然那处被烧得面目全非,只剩了断壁残垣。

王病不知道他要去哪,等到了才恍然大悟,黑色的宫墙几处坍塌,门上插了密密麻麻的箭,往上看去,庑殿顶被毁剩一半,像个历经沧桑的老人,站在这里依依东望。

岑立去开了门,门后是过长的树枝和蜘蛛丝,岑立打理了好一会,才推着王病进去,道:“以前我爷爷带着族中长老贵族迁进这处后,开了三天的宴会,我那时来到梦中之地,高兴的不得了……”

——

安羲四年,冬,平阳。

取代梁人成为一郡之主的刘渊,意气风发,去年就以帝王自居的他觉得不能没有宫殿,便命人在此勘测地形,看好风水,奴役梁人建了大英宫,模仿梁人组建朝廷班子。

狂欢宴会上,皇帝刘格面容慈祥地看着席下众人,太子刘顽立病弱喝不了几杯酒,推搡着弟弟刘寇不断递到面前的酒,刘隽和刘华歆在中间表演角抵,莫万空边看边呵呵笑着,崇延在一旁自斟自饮。最后刘华歆不敌刘隽,冷不防被刘隽从背后抱住压在地上,求饶不断,引得众人大声喝彩。

他们从遥远的荒凉之地而来,富饶的礼仪之邦吸引他们的眼球,开始的一切都那么美好。

然而一块肉在饿狼群中,似乎注定了被争来夺去的命运,无知的饿狼集体自相残杀,仇恨的锁链一触即发。

迁都平阳第二年,刘格驾崩,太子刘顽立继位又被废,刘寇登基。安羲六年,崇延反,刘隽火烧大英宫。

——

王病转身看他,听他继续讲下去。

“我其实也记不太清这里的路,我爹弑兄篡位后,我就不常留在宫中,好几次偷溜出去被发现了。”他不常留在宫中,一半是因为厌恶父亲,一半则是因为刘隽。岑立看见里面的宫墙全是密密麻麻的刀痕,似乎想到什么,迟疑了一会才道:“大殿都烧没了,里面也没什么好看的,走吧。”

崇延攻进来后,以胜利者的姿态登上皇位,在宫门口举行献俘礼。当时出现了意外,一位俘虏想刺杀崇延,结果失败了,杀戒一开,便是无法回头。

故地重游,萧索不可回首,但是偏偏人有颗怀旧的心。

他身为太子,有点不敢面对那些虽然愚蠢却忠诚勇敢的英魂。

酷暑午时,这里却让人背脊发凉。

王病好奇地看着他,那眼神像是在问他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岑立移开眼睛躲避他的视线,就要拐个弯把他推出去时,王病突然用手去抓轮子,吓得岑立赶紧停下,道:“伤着没?怎么了?”

幸亏他反应快,王病倒也没受伤,只是看着他,眼神复杂。

“出去再说。”岑立待不住了,着急地去拿开王病握着轮子的手。王病却不动分毫,病弱的他不知哪来的力气,就是死抓着不放,和岑立暗中较劲。

从来不曾忤逆他的王病不知为何突然这样,岑立没多想,半跪下来恳求他道:“我们回去吧?啊?王晴,回去吧,好不好?”

王病见他下跪,皱紧了眉,手还是没有松开。似乎是在酝酿什么,过了一会,王病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不要逃避——”

听到沙哑无力的声音,岑立本该惊喜,可他现在只想回去,依旧是那句话。两人僵持不下,伞尽数挡在王病头上,正午的阳光直直洒在岑立身上,将他照的明亮不可逼视。

过了约摸一盏茶的时间,想起郎中那句话,岑立先败下阵来,极轻地叹了口气,伸手过去道:“你想我怎么做”

王病写道:凤凰涅槃,王者归来。 

刘辉业的话和岑立的态度,肯定了王病心中的猜测——岑立不想管事。

岑立怔住。他躲避,不过是无颜面对为护住赵国血脉而死的将士。现在,只要踩着他们的白骨走上鲜血铺就的道路,按照他们的遗愿挥起手中刀,英魂就能得以安息,而他,也能抬头挺胸走出这块阴影。

可是没人问他,问他想不想走这条路,问他愿不愿意为死去的人杀人,问他这么做快不快乐。

复国谈何容易,这么重的责任压在尚且只是太子的他身上,他也会害怕退缩。

可是这个人要他向前,要他当王。

岑立正要开口说话,突然听到脚步声,这处已经荒废多年,楚人避之不及,谁还会来这里?

王病也听到脚步声,似乎是从坍塌杂草丛生的里面传来的。

岑立下意识站起来护在王病身前,盯着幽深的大殿遗址,脚步声越来越近。

“谁?”

一个女声,带着深深的疑问和恐惧,从遗址后传来。许是没听到有人答应,那脚步声便没了,但岑立知道她就躲在墙后面。

那女郎颤声道:“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对方很明显没有敌意。

那人悄悄露出个头,看着来人。

大殿屋顶破了个洞,阳光洒在那人身上,周围却是阴影。岑立看见那人半张脸,呼吸一滞。

“你……是谁?”

如粗糙的树皮长了一颗眼睛,恶心得紧。岑立立刻挡住王病探出头来的视线,道:“回去,别看了。”

王病:?

岑立直觉这种人身上一定发生过什么非常之事,而且在他家——虽然是破烂的家,总觉得不弄清楚不行,遂道:“女郎在此作甚?这里是我家。”

“你……家?”那女子低低呢喃几句,突然疯了般大笑不止,“哈哈哈你家?这是你家?我没听错吧?啊哈哈哈哈哈哈!”

岑立:“……”

虽说宫殿已毁,物非人非,但这里是他爷爷建的,住了三年,说是他的家,何错之有?不知那疯女郎笑什么。

女子估计是笑够了,露出一只眼睛半张脸来,声音不再是之前那样小心翼翼,颇有些挑衅的意味:“这里的主人都死了,你说是你的家,证据呢?”

王病一直被挡着看不到,有点急了。

“你身后是金沙殿。”岑立淡定地说。

那坍塌的大殿,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了。

岑立看见那女子睁大眼睛,黑皱的皮肤下更显得可怖。然后,那女子走了出来,从光明走到黑暗,还是那句:“你…是谁?”

那女子头发蓬乱,满脸黑斑,穿一件只遮身体重要部位的破烂衣裳,露出枯瘦的四肢,上面也是触目惊心的黑斑,随便大街上哪一个乞丐都比她好看得多。

岑立赶紧转身捂住王病的双眼。

王病:“……”

女子:“……你们干什么?还有,你到底是谁?”

王病乖乖地闭上眼睛,这声音并不难听,而且他们的对话也很是玩味,但是岑立不让他看,他便不看了。

岑立放开手,回头道:“我倒要问你,你鸩占鹊巢,想干什么?”

女子朝岑立走近,那些大小不一的黑斑暴露在阳光底下更显可怖。

“我没有,这里是我夫君的墓地!”

岑立道:“你夫君叫什么?”

女子:“你又是何人?敢说这里是你家,难道你是赵国皇族?”

岑立不直接回答她,道:“可以说你夫君是谁了吧?”

“……你…你真是,你是…”女子突然激动无比,又笑又哭。“我终于等到了…天……我…夫君,你看到了吗!”

那张没有一块完好皮肤的脸上,竟然流淌出晶莹的泪水。

“我……夫君…他死了,死在这里,他…他死得好惨。”

——

安羲六年冬,历经战火洗礼的平阳陷入死寂。

大英宫正门口,献俘仪式进行地如火如荼。

这些光着身体的俘虏被迫跪着,放眼望去,竟有几千人之多,男女皆有,白花花一片人海。站在正门城楼之上的崇延,目光极冷,不发一言。

仪式进行到一半,突然有一名俘虏大吼一声,挣开绳索,直直朝宫门冲去。

然而他只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再走不得,因为有一支箭,贯穿他的胸口,他倒在另一个和他一样赤身裸体的人身边,缓缓露出笑容。

庄严的献俘仪式被打断,屠杀由此爆发。

——

“那个人,就是我夫君。他当时就倒在我身边,死尤不瞑目。”女子说到这里,已经是泪流满面。

“楚军从城楼射箭,把所有人杀死,运到城外焚尸。我当时中箭奄奄一息,恰巧被扔在尸堆最外面,楚军放了火便走,我醒过来时已经被烧得半死,无家可归的我,只想回到夫君的身边,流浪,乞讨。后来,崇狗迁都洛阳,我在焚烧尸体的地方敛了把土,葬在此处。他曾说,这辈子最骄傲的事,就是被选入军队;最想实现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将军;大英宫,是他最向往的地方。”

妇人平静地流泪诉说往事。王病想,这大概就是,哀莫大于心死了吧。

岑立明白了,这个女人的夫君死无葬身之地,她是在这里…守丧。

“现在可以说,你是谁了吗?”

王病闭着眼睛,摸索着找到岑立的手,握紧了。

沉默良久,岑立才道:“我是赵国的太子。那一战我没能赢,害你们遭此大难,对不起。”

妇人吃惊地睁大眼睛,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拿手捂住嘴巴呜呜呜地哭着。

夫君,你看到了吗?我们的太子殿下回来了啊……你可以安息了…我也可以,去找你了吧?

——

走出残破的大英宫,岑立仿佛重生。

那个紧闭的门里,埋葬了一对恩爱的夫妻,断壁残垣作墓碑,花草虫鸟作送终队伍,岑立便是他们死亡与重逢的见证人。

“回去了。”岑立说。回的不是家,却是不得不去的地方。

王病抱着一堆的药,漫无目的地看着前方。他知道,东山是再也回不去了。

这样,也好,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故宫并不是指紫禁城,这里“故”的意思和故人的“故”意思差不多,意思为旧时的什么什么。

大英宫也没有原型,纯属作者瞎几把编的_(:зゝ∠)_


喜欢请收藏鸭~





第78章 将秋(1)

孙离站在城墙上远远就看见岑立的身影,便招呼高悦和钟奕下去迎接。刘辉业也跟着下去了。

“殿下。”三人喊道,很勉强地不去看四轮车上睡着的人。

“嗯。”岑立应了。

岑立:“封锁城门,我们的消息放出去了吗?上党郡,我记得管事的是叫赫连裕。”

刘辉业:“半个时辰前放出的消息。”

这会平阳是拿下了,楚军依旧很强大,他们必须暗中连接所有被拆散的势力,这样才有可能扳倒崇延。

岑立拿过王病怀里的药,递给孙离,道:“嗯,等着吧。还有,派人去汝南一趟,让莫万空一定要尽全力配合韩匡,拖住崇延。”

刘辉业:“是。”

岑立:“城内百姓们将楚军视为恶鬼,料想也不会有人反叛我们。你们待会和我去西市一趟,虽是关了城门,买卖不能停。赫连裕若到了,立刻派人告诉我。”

说完,岑立去抱王病,两人上了城楼。岑立下来和四人一块走,还带走走路不便的刘辉业。

几人想行走在冷清的街上,高悦走着走着,看见路边有个更鼓,望了望四周,无人,便安心地拿了起来。扯开嗓子:“各位父老乡亲,大家别害怕,都出来,我们是好人,不会伤害你们的。哎哎哎哎,都出来啊!大伙听我说。”

孙离:“……”你为什么喊得这么熟练。

岑立无情地把高悦手里的锣给抢了过来,朝孙离道:“城里声望最高是谁”

孙离想了一会后道:“是庄明尘!他是郡里有名的大财主,乐善好施,常常散财济贫。殿下,我知道他的宅子在哪!他虽是羯人,却帮了不少胡人和梁人。本来吧,有钱的自然和有钱人打交道,不过他不一样,庄宅里甚至连西域高僧和乞丐都有。”

岑立:“嗯,走。”

“要带兵去吗?”高悦突然说道。

“我们不是去打劫,也不是去逼宫。礼贤下士,以德服人为先,刀枪剑戟威逼利诱为后。”岑立看了一眼刘辉业,道:“昨夜闹得那么大,刀子握在谁手中想来他们都已了然,表明身份前去,就已经是一种威吓了。相反,带刀剑去,就会是另一回事了。”

钟奕连连点头称赞,虽然他听不懂。

——

庄宅不大,看得出主人十分低调。大门紧闭,岑立去敲门,很快就有人来开,问他们是谁找谁。

岑立:“赵国太子刘华歆,久闻庄先生大名,想瞻仰其风采,不请自来多有得罪,烦请小兄弟通报一声。”

那家仆一点不惊讶,只“嗯”了声,道:“贵客们请进,我家老爷等候已久。”

庭院不大,布置巧妙,走过流水小桥,绕了一小段路,几人便到了正堂。岑立朝里面望去,一身穿青色丝绸褶袴的中年男子也看见了他,两人目光一碰,便都已知道对方是何人。

庄明尘忙上前,行了个胡礼,道:“久仰太子大名,请受臣一拜。”

“不必如此。”岑立将他扶起来,也不问他为什么知道自己的身份。“我听闻庄先生家中宾客如云,消息定是灵通,果真如此了。”

庄明尘忙道不敢当,把几人客客气气请进正堂,主位自然是由岑立坐的。

商人就是这样,趋炎附势,改朝换代对他们来说只是换了个要服从对象,这无非两种结果,一是博得新王的开心,继续发展家业;二是为了他们的愚忠,与新势力为敌。显然庄明尘是前者。

“酒就算了,喝酒误事。”岑立客气朝庄明尘说着,庄明尘了然,立刻朝上酒的家仆使了个眼色,几人缓缓退出。

岑立:“想来昨夜的事情,先生已经知道了。我也不绕弯子了。不知道您肯不肯…助我?”

其他三人均盯着庄明尘。

“殿下天人之相,无人敢不臣服。”

“这些话就甭说了,我落魄至此,能有一处容身之地,还要谢庄伯呢。”

“庄伯?”岑立叫他。

庄明尘浑身一抖:“臣不敢当。”

岑立淡淡道:“别紧张,庄伯……”

庄明尘:“殿下万万使不得!”

“好吧,庄明尘。”岑立道:“我很喜欢一句话,是这样说的,‘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崇延南下攻打梁朝,以一统天下为名出师,楚国立国才短短半年,表面上百万之师,投鞭断流。但实际真正追随他的又有几人?梁朝虽龟缩江左,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况有贵人相助,足以与楚国一战。”

庄明尘敏感地注意到他说的“贵人”,暗自思量。

商人重利,讲什么狗屁情义最没用,岑立和他也无情义可讲,分析局势优势,拉拢他才是上策。

“殿下所言甚是。”庄明尘恭敬地说。“殿下肯屈尊降贵来到臣家中,是臣莫大的荣耀,殿下的意思,臣会考虑清楚。只是族中老小几十双眼睛盯着臣,这决定也非臣一人可以做主。”

岑立舔了舔嘴唇,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庄明尘,这渔翁可做得,利益无可估量。”眼角瞥见刘辉业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岑立道:“五叔有何高见?”

刘辉业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道:“我听闻庄公令爱待字闺中,不知皇后之位,庄公可满足?”

岑立:“……”

庄明尘脸上的表情像冰层碎裂春风吹又生恢复了生机,沉思许久,拜倒在地,“臣愿助陛下入主中原!”

岑立:“……”

刘辉业一举两得,既断了岑立日后可能会立男后的荒唐主意,也说中了庄明尘的心事。

没有先许点利益给庄明尘,恐怕他是不会表态的。

岑立少有的露出笑容,假得十分明显,道:“那我要银十万两,铁一千石,甲士一万,如何?”

庄明尘的笑容凝固了,没想到岑立会突然狮子大开口,银两和铁都还好说。一万甲士去哪寻得?要知道,皇帝最厌恶百姓结党的,这么做是要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