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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隙-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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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
“好吧。”韩匡接过他递过来的火折子,晃了晃,由于这荷花灯实在太拙,点了好几次才点燃,道:“你呢,你要为谁点这盏灯?”
正在韩匡做好要听故事的准备,诸葛恭却一副纨绔子弟的洒脱样,打哈哈道:“为我自己。哪天我真马革裹尸了,也没人给我点荷花灯。以后中元节变成亡魂出来游荡,有这盏灯呢就不会给绊倒磕死,咦不对,已经死过一次了,哎我怎么变得跟你一样婆婆妈妈的,反正就这意思就对了!”
韩匡哭笑不得摇摇头,把灯放到水上,轻轻推了推,烛火在他眼中闪烁,道:“那我也给你点这一盏吧,反正我没有亲人可以祭奠。怎么?这么看着我?”
诸葛恭呆呆地看着韩匡,水光在他脸上渡上一层柔和的光,他剑眉微挑,眸如点墨,刀削般的下巴线条硬朗俊美,这是张英气逼人的脸,看不出半分儒雅软弱的样子。但是从诸葛恭这个角度看去,他的侧脸鼻梁高挺,眉骨有些突出,却有几分羸弱乖巧的模样,让诸葛恭不禁看得入了神。
“没……没什么!好兄弟!”诸葛恭拍了他肩膀一下,道:“好兄弟,我诸葛翊长认你这个兄弟,来,我给点着,定要追上你那灯。”
韩匡给猝不及防拍了个趔趄,以为诸葛恭会接下他那句话然后大发雷霆说自己这是巴不得他早点死,却没想但会突然就认他为兄弟,无奈得笑了笑。
果然,他们俩很难想到一处去。
两盏长相奇丑的荷花灯一前一后在江面飘荡,不久,诸葛恭后来放的那盏追上韩匡的那盏,并奇迹般超过后者。
韩匡眺望远处,一望无际的平原笼罩在浓浓夜色。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脱口而出道:“以后中元节夜晚可不能拍别人肩膀,人有三处阳气最旺的地方,双肩和额头,被你拍灭了一处,我可就容易被鬼魂上身了。”
诸葛恭:“……”
——
建康城皇宫,有风骤起,落叶如雪花飘散,几片停在天子头上。
陈淮敛目,握紧了拳头,良久,哑声道:“丞相如何想的,就不劳尚书令挂心了。”
庾霖双膝已麻木,道:“喏。”
陈淮有气无力地道:“退下吧,朕要一个人静一静。”
又剩下一人,陈淮拿开落在肩膀的枯叶,突然想起这树底下还埋着桂花酒。
一个冷酷、短而有力的声音响起:“陛下。”
“姚廷尉,查到什么?”陈淮负手而立,转身。
“回陛下,立秋前一夜,有一方士进入过圃田,之后再没出来。这是臣根据目击证人的说法画出的画像。”
陈淮接过画像,仔细看着,道:“这人奇丑无比,不难找。”
姚祯道:“廷尉寺的人搜遍建康城,并未发现那方士。”
陈淮收了画像,道:“真的都搜遍了吗?还有许多地方没有查吧?例如纪成明和顾思全的府邸,该是还没欢迎过廷尉大人吧?你拿着朕的圣旨,去当这一回客人。姚爱卿,你可别让朕失望了。”
丞相府内,王弘勉强坐着听完庾霖不疾不徐地道完华林园的经过,顿了顿,掀开被子就要挣扎下榻。
在门外的蒋太医闻声立刻赶了进来,太阳穴突突狂跳,哀嚎道:“丞相身体抱恙,不可操劳啊!”
“老太医,我只是进宫面圣,有马车坐,很快就回来的。”王弘看见蒋太医要行礼,头都大了,怕他一把年纪老腰给折了,立刻道:“太医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折煞晚辈了!”
将蒋太医自己跪了个瓷实,道:“老朽奉诏照顾丞相直到健康如常,丞相您这一折腾可是叫老朽不忠啊!”
庾霖颇为尴尬地看向王弘,“这……”
“罢了,蒋太医,快快请起,我不去就是了。”王弘没有办法,亲自去把他扶起。喊道:“阿山,去叫邓钰艾过来。”
丞相长史已三十多岁,看着却像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一身青白衣裳缓缓步入屋中,朝众人一一行礼。道:“丞相有何吩咐?”
“你拿纸笔来。还有我的官印,等会进宫面见陛下。”王弘说完,看向蒋太医道:“太医,我可以写字吧?”
蒋太医立刻道:“当然能。下官先退下了。”
于是屋内便只留下三人,王弘把笔扔到一边,道:“邓钰艾,把我的官印拿来,还有,衣裳脱下来。”
邓钰艾:“……”
庾霖:“……”
第89章 隽永(1)
申时刚到,身穿丞相长史衣裳的王弘顺利出了丞相府,庾霖勉强控制好面部表情,道:“你真道陛下会找姚祯抄了顾思全家?”
“嗯。”王弘双手放在腹前拢入袖中,上了庾霖的马车,马车开始行走。
庾霖对外面的人喊道:“慢点,太颠了。”
车夫恭敬地道:“是。”
“无妨。”王弘清了清嗓子,“快些要紧,陛下找你谈话,是圣意未决,你如此回答甚好。只是我怕陛下中了小人诡计。”
庾霖道:“那你怎知陛下会找姚廷尉?”
王弘道:“姚廷尉和顾思全有过节。陛下刚来江左,那时还未有朝廷,姚祯也还不是廷尉。陛下提倡南北世族联姻,姚家是大族,姚祯的女儿嫁给顾思全,婚礼办得热闹非凡,但那女郎半个月后却无端暴毙。仵作验尸,说是吃了猪肉和百合花茶导致中毒而亡。”
这女郎是北方而来的大族与土著世族通婚的最好证明,才嫁过去半个月落得这般死法,好像打了集体北方世族的耳光。庾霖忿忿道:“顾家怎么说也是名门望族,怎会连这点常理都不懂的。”
“到底大局为重,陛下当时只是建东将军,颇有寄人篱下的自卑感,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只是可怜那女郎…”马车被块石子一颠,王弘往前栽去,幸而给庾霖扶住。
“你不要紧吧?”庾霖忙把他扶稳了。竟一点小小的颠簸都受不住,看来王弘真是伤的不轻。他忍不住道:“那地方真有那么危险?你都伤成这样,陛下还能安然无恙出来,可真是邪。”
王弘烂泥一般坐着,喘了好一会才道:“还好吧,只是我比较没用,咳咳咳咳…”
庾霖看他这幅西子捧心的模样,心想也不知他此番进宫,到底是劝陛下,还是害陛下。
皇宫的最北侧是皇家藏书弘化宫,陈淮先前又和姚祯在半路谈了一会,这才来到弘化宫,在这里和六品秘书朗们聊天,听到宦官通报是尚书令,肚中还窝着一团火,忿忿道:“不见,我们继续。”
三品秘书监,是个花白胡须的花甲老人,掌秘书省和著作省,是个和蔼可亲的人,在南北世族士族之间持中立态度。这么大一个官要拉拢的人有许多,杨茂杰是闻名大儒,却是两边都不站。平时就跟庾霖走得近些,倒也落得清闲,陈淮这次来便是向他请教如何应对眼下两地士族冲突问题。
“虚则知实之情,静则知动者正。”杨茂杰捋了一把白胡子,道:“尚书令心如铜镜清明,眼光独到,是年轻一代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陈淮知道他们两人忘年之交的交情,拆了手上的简策,展开边看边道:“这双慧眼,看不清朕心中所想。”
杨茂杰从架子上抽了《韩非子》一书出来,放在陈淮面前,不疾不徐道:“君无见其所欲。”
陈淮一看那熟悉的册子脸就拉得老长,道:“除了丞相,也就您敢对朕说教,但说归说,您怎么老拿《韩非子》刺激朕。”
“不想再听老朽唠叨?也行,就请陛下听听尚书令有何高论吧。”
庾霖给黄门侍郎迎了进来,朝陈淮和杨茂杰行礼一一行礼,杨茂杰一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事大,却看陈淮悻悻的模样,遂道:“陛下,臣有要事启奏。”
陈淮了然,道:“都退下,尚书令留步。”
待人都退走了,陈淮正襟危坐,一副等待老师教导的模样,杨茂杰打开《韩非子》,兀自看着。
陈淮:“……”
庾霖:“……”
良久,还是没人说话,陈淮尴尬地干咳几声,道:“不打扰先生了,朕这就走。”
“请陛下留步。”杨茂杰放下简策,看向庾泽,皱眉道:“庾泽,你不是有事吗?”
庾霖一揖道:“您的要事先说。”
《韩非子》给啪一声扔在案上,杨茂杰微怒道:“我的要事就是你的要事,怎这般婆娘。”
庾霖:“……”
陈淮:“……”
庾霖这才恍然大悟,皮笑肉不笑。朝陈淮道:“陛下,丞相在廊下等着召见。”
“什么?”陈淮以为他的耳朵出毛病了,道:“你说谁?”
庾霖谦卑的说道:“回陛下,是王丞相。”
陈淮强忍住把他当场拍死的冲动,跑出去了。
杨茂杰悠悠地道:“君人者释其刑徳而使臣用之,则君反制于臣矣。”
庾霖好心提醒他道:“杨大人,陛下就要回来了。”
很快,那两人走了进来,陈淮扭扭捏捏想要去扶着王弘,王弘则谦卑地躲闪着,两人并肩而行,十几步的距离,两人像江湖高手般一步一招,好半晌才走到庾霖和杨茂杰面前。
王弘朝二人一揖:“庾尚书,杨书监。”
二人回礼。
陈淮看他弱不禁风的模样担心得要命,急道:“好了好了,快坐下。”
三位从北方而来的世族子弟佼佼者和皇帝齐聚一堂,皇帝想的是独霸一方,丞相想的是两地世族交融和平共处。尚书令一心隐居寄情山水,秘书监则南北士族两不站,同为一艘名为“梁朝”的船的掌舵者,各怀心思,举足轻重。
杨茂杰起身,拿了竹简和笔,自动移到西向侍者席上,道:“陛下,请容老臣僭越当一回著作郎。”
陈淮把王弘安排在南向坐,随口道:“您老开心就好。”看着王弘病态苍白的脸色,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怎可来找我,让你的长史过来跟我说一声,我去你府上即可。”
“陛下。”王弘皱眉不悦说道。
陈淮蔫了吧唧地说道:“好了好了,来都来了,我不怪你就是。”
庾霖自觉地坐了北向坐,把自己当成块看不见听不见的石头。
陈淮恋恋不舍去到主席上,这样,王弘就在他右边首席,左边则是庾霖和杨茂杰,有意思得很。
“好了,庾尚书,刚刚你说有要事与朕讲,现在可以讲了。”陈淮不咸不淡地说,心里想的却是:你带阿邵拖着病体来找朕还让他在廊下等,这笔账朕记下了。
王弘穿着便装,杨茂杰一眼就看出这其中的猫腻,嘴角藏着笑意,提笔记录。
庾霖道:“还是请丞相说吧。”
陈淮看着王弘,道:“阿……丞相!你有什么想说的?”
王弘那日受了伤,气息不足,声音不大,道:“陛下,臣有一事上奏,请陛下召回廷尉府的人。”
陈淮眼神暗了下去,道:“怎么连丞相也说这样的话?姚祯已经查到,立秋前两日,这名方士由南门进入到丹阳郡,有人看到他从乌衣巷出来,丞相!这事非查不可,有人想要弑君。”
“陛下,咳咳…”王弘捂着嘴低低咳嗽几声,好一会才缓过劲儿来,道:“非也,陛下查的方向不对。太常寺不全是陛下的人,里面有可能动手脚的人一抓一大把。而且,顾太宰当时在现场,若阵是他派人所布,那么臣当时抗旨下圃,他为何不阻止?这恰恰说明不是他。”
陈淮感觉好像被人当头一棒,颇为不快道:“朕还没说要查他呢,你就先为他辩护。”
王弘立刻接道:“臣知陛下,陛下不知臣,是臣之过。”
庾霖偷偷看了眼王弘。
陈淮朝杨茂杰低喝道:“别记了,当心朕要你脑袋。”又看向王弘,眼里满是挣扎之色,道:“任何人都不能无视威胁自己性命的存在,何况朕是天子,朕怎么能忍受?这个方士是从顾宅出来的,怎么也不能和顾思全脱离干系,丞相,你不能…感情用事。”
杨茂杰第一次被皇帝如此对待,也不生气,乖乖放下笔,看向窗外温煦的阳光,微眯起眼。
王弘暗自咬紧牙关,这个细微的动作离得远了看不见。他第一次不顾礼仪抬眼看着天子,靠着极佳的修养才保持以往舒眉展眼的模样,张了张嘴,喉咙被人抑住一般什么都说不出来。
“邵,这事交给朕处理,你贵体抱恙就需要安心静养。”陈淮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他想说他不会让任何伤害到你的人存活,可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他怕王弘那一套君臣有别。
陈淮知道王弘是为了他好,可他何尝又与他不同?
良久,王弘说道:“陛下,臣且斗胆问一句,若真是顾太宰所为,那陛下可是要诛其九族?”
陈淮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顾家势力在江左根深稳固,陛下查到顾家头上,有无结果都是麻烦,地头蛇镇不住,后果不堪设想。历朝历代冤案无数,不差这一案,陛下杀鸡儆猴即可。”王弘叹了口气,“这次军饷大多从南下的世家大族手中榨出的,是臣走错棋,反被将军,若陛下一气之下掀翻棋盘赖棋,天下人会如何看待陛下?土著的世族定会说陛下是因为他们从南下大族囊中拿出军饷而迁怒顾思全,随便给他安个罪名诛九族,这样陛下岂不成了偏袒昏君?”
陈淮不甘心地说:“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
王弘深吸口气,强行压住胸口不适感,道:“咽不下也要咽,前线作战需要坚强稳固的后方补给。随陛下而来的世族被迫拿出钱财正怒火冲天,这时候陛下查顾纪两家,无疑是挑起内战,那大梁还何需边关将士赴死卫国?直接鸣金收兵窝里斗,再把江山拱手相让即可。”
庾霖担忧地看了王弘一眼。
王弘起身出列,跪拜在地,“陛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阿邵,你先起来。”陈淮慌慌张张从席上下去扶起他,就算是委屈,可他说话的语气依旧是温柔缓慢的,“可是…他们明摆着就是冲我们的人来的,榨取军饷,以权谋私,朕若不帮他们出这口恶气,岂不寒了他们的心。”
“陛下,臣重新划分土地,开辟荒田,置办侨州郡,给予南下世族一席之地,现天平两端无法平衡,陛下只需一道圣旨,便可将其调平。”
杨茂杰嘴角笑意加深,整个人看起来像只晒太阳的慵懒小猫。
陈淮:“我该怎么做?”
“赐婚。”王弘吞了吞口水,眉眼现出疲惫神色,道:“南方世族在此地盘根错节,陛下提倡联姻也逐步有成效,两地世族融合,形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模式,日后不会再有矛盾冲突。”
两人还保持着互相扶持的亲密姿势,不过都是陈淮单方面的钳住他的手,“这需要时间,朕等不了。”
王弘还想跪下恳求,可是陈淮力道奇大,他又受伤未愈,只好作罢,低压声音道:“太常寺随便拖几个人斩首示众即可,那些闯入迷阵中的没一个存活,这事只有我们知道,再…忍忍吧,我求你了…景言。”
他故意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着,庾霖看他们如此,尴尬地端起案上的茶细细品起来。
陈淮还想坚持,听到最后那句“景言”瞬间就抛戈弃甲,只楞楞得看着面前的人,权当默许了。
——
中元节后第一天,岑立在榻上,半梦半醒间紧了紧怀里的人,感觉实在了,才睁开眼睛。
清秀的侧脸近在咫尺,即使是从岑立的角度看那可怖的疤痕也是清晰可见,好比有人纸上泼墨,那么不可忽视又触目惊心。
岑立说:“早。”
没有得到回应。
地上的被子和草席不见了,贺知年该是去拿早膳。岑立翻个身,习惯性去找他的手,双手把他的手包住,过一会又抓到他的手腕探脉搏,然后失望得近乎绝望。
贺知年端来早膳,岑立已经收拾好坐在榻边发呆。王病还昏迷着,只能吃搅糊的稀粥和水,将近一个月下来整个人瘦了一圈,真正是皮包骨肉了,睡觉时候抱着都硌得慌。
贺知年把药粥拿给岑立,自己回到案上端起稀粥配青菜,整个过程没有人说话,安静得耳边只能听到风声。
第90章 隽永(2)
中元节过后第十天。平阳城二十里外的树林中。
赫连裕骑着高头大马,命令全军休息吃完饭再赶路。
一个不起眼的小士兵正坐在树下啃着饼,这人很不合群,坐在离大军较远的地方。突然,一只手从树干伸了出来,把他的嘴捂了个严实,那人把士兵拖到不引人注意的地方,一剑封喉。
——
天气晴朗,庄深秋收拾妥当,朝一旁的婢女小佳问道:“好看吗?”
小佳勉强笑了笑,道:“女郎,这要是让老爷知道了…”
庄深秋系好香囊,道:“你不说我不说,我爹哪会知道。走吧,我就去看一眼,快去快回。”
两人走到门口,庄深秋软硬兼施把阿奇拉进己方阵营,两人这才出了庄宅,坐着马车往城门赶。
马车里,小佳愁眉苦脸,“女郎,我还是不放心,要是被老爷知道了…那我可就惨了。”
“车夫,快点。”庄深秋放下帘子,道:“怕什么,我就远远看他几眼。”她叹了口气,“以后我嫁人了,就再也见不到了。”
小佳知道她家女郎嫁的不是爱慕的对象,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是最大的悲剧,看着庄深秋从早上到现在笑不拢嘴的模样,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马车缓缓驶过冷清的街道,城门就在眼前,突然,马一声嘶鸣,车夫急忙勒住缰绳。
高悦打量着马车和车夫,道:“前方禁止通行。”
老车夫见那把刀是真家伙,胆儿都吓破半个,回头朝里面道:“女郎,前面过不去,咱们还是回去吧?”
小佳掀开车帘看了看,问道:“怎么回事?我们又不出城,只是来这里见一个人。这般麻烦,给,拿去。”说完随便扔几块碎银在高悦脚下,“够了吧?让路。”
高悦冷哼一声,把那几块碎银踩在脚下,道:“违抗命令者,杀无赦。”
这里的人还不是靠着她家老爷的钱才有一口饭吃,现在女郎来这里不摆个阵仗迎接就算了,还这般不待见。小佳气得脸红,道:“你…”
庄深秋拍了拍小佳的肩膀,自己掀开车帘,走下马车,道:“这位军爷,小女子姓庄名深秋,家父庄明尘。此番来找一个人,说几句话就走。”
高悦眯着眼睛审视眼前这位窈窕女郎,觉得庄明尘这个名字熟悉得很,但又不能违抗太子的命令,一时下不了决定,正为难时,眼角余光瞥见一人牵着马,朝那人大喊道:“孙离!过来一下!”
城门的守卫是铁浮屠轮流守着,孙离带着司马衡要去校场,闻言转头,远远看见朝自己挥手的高悦,和一个着装不像士兵的人,还有一辆马车。
孙离牵着马走过去,还没走到,高悦已经迎了上来,朝他笑道:“去哪?”
“回校场,叫我作甚?”
司马衡看着他们俩,默不作声。
高悦说道:“哦,这里有个麻烦人,说要找人,烦死了。喏,就她。”
孙离顺着高悦的目光看去,顿时如晴天霹雳,手里的缰绳差点握不住。
庄深秋微微一笑,行了个万福礼,道:“我找到你了。”
高悦:“??”
孙离:“……”
——
城楼里,高悦黑着脸,仔细盯着庄深秋。
庄深秋:“……”
孙离尴尬地干咳一声,道:“庄姑娘,你找我…怕是不妥吧?”
庄深秋笑道:“孙公子,那日你救了我,我是来道谢的。”
高悦:“!!!”
孙离紧张地朝高悦使眼色,心里不断念着:淡定淡定!道:“咳咳…额……这个,只是举手之劳,举手之劳…姑娘无需如此,孙某一介草民,担不起这个‘谢’字。”
若换了平时孙离定会说“你说的什么鬼老子压根不记得”之类的话,但是梁人的书读的多了,潜移默化之下脱口而出的就是这些客套屁话了…
庄深秋看他那样,忍住不笑,起身,朝他行了稽首礼,道:“公子举手之劳对小女子来说是救命大恩,人若不知恩报恩,那和地上的兽类有什么区别?”
孙离偷看了眼高悦,急得浑身毛都要竖起来了,心里哇哇大叫,脸上保持了礼貌的微笑。毕竟不能让未来的太子夫人长跪,他只好起身去扶她起来,待两人站起,立刻松手,尴尬笑道:“好了,你这一拜我受了,就不要记得这事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高悦也站起来,用他训练士兵的口气说道:“孙离,你还不去?”
孙离:“……”
要冷静!冷静!
不知道是孙离眼神不到位还是高悦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孙离有一股非常强烈的不好的预感,高悦是什么人他最了解,管他是什么庄深秋还是李深秋,他若是走了,回来肯定都成一堆人泥。
庄深秋有些奇怪地看着两人,道:“原来孙公子有要务在身,那我就不打扰了。改日定当请公子到家中一叙。”
小佳:“女郎…”
庄深秋笑道:“告辞。”
孙离没有去送她,走到高悦面前,略带指责的语气道:“你刚刚要干什么?高悦,别冲动,她可是庄明尘的女儿。”
高悦松开拳头,答非所问道:“你是不是喜欢她?”
孙离立刻说道:“没有!我压根不记得救了她这回事,当时我跟你在一起的,我不是都说过了吗?”
“那好。”高悦突然笑了起来,看得孙离毛骨悚然,他道:“那没事了,她若再来,我就把她撵出去。”
“你把她撵出去,下一个就是你了……哎!别动手我告诉你!”孙离还没说完,被高悦突然一把推倒,道:“我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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