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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隙-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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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请看。”说完,有人呈给刘隽一条带着倒刺的鞭子,倒刺是铁的,上面淬了无欢。刘隽是草原胡人的后代,一点没继承到父亲的病弱,他结实充满力量的手臂一挥,“啪”一声脆响,那鞭子就落在王病背上,卷起带血的皮肉。打完之后,刘隽蹲下去,看王病的反应。
这种无欢药物经过改良,淬在武器上同样有口服和吸进体内的作用,甚至效果更甚。这一鞭子打在王病背上,一会后王病就出现了幻觉,迷迷糊糊觉得有人在他背后轻抚安慰地摸了一下,这种感觉很熟悉,似乎曾在一处很破烂的地方,硬冷的不舒适的“石榻”上,也有人这般温柔地触摸他。
他很留恋这种感觉,他知道,那是岑立。
“看!他真的没有叫!”
“我的娘哦!头一次看到这一鞭子打下去还能不叫出来的,他到底是人是鬼啊,变态吗?”
“还不止呢,他还抱他,你们看!”
血溅高台,台下的人终于不再暴怒。陈澈云咬了咬牙,看了那个抱着刘隽的少年,感觉好像有点眼熟,可又没有印象,想不起来了,他就死死盯着刘隽。
王病看不见前方,可是这种抚摸,让人不由自主想要靠近,安心。好久…好久没有人这么温柔地触摸他了,他想,回应这个人。
“二十两!我出二十两黄金!”
一个年轻的声音盖过所有议论,众人循声望去。
“我出二十两黄金…买他。”
说话此人正是汝南郡首富朱岩之子朱兴和,是个人人皆知的有断袖之癖的少年。
二十两黄金,一下堵住所有人的嘴,没人再出价。
李雄也愣住,这是前所未有的高价,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念道:“二十两黄金,成交!”
刘隽露出阴险的笑容。
拍卖会就此进入尾声,所有卖主到另一个房间以钱换人,到最后,芍姑娘依旧在台上卖力的舞动着她那纤细的腰肢。
这件事很快就传开了,毕竟这次的奴隶实在太过优秀,有面如傅粉眸似点墨的,也有打不死还会求人打的,前所未有的精彩,说出来的人脸上都有光,当夜就掀起上流人群议论的潮流。
祁湘湄握紧手掌,催促车夫一句:“再快点,去最近的祁记米铺!”
她这一去,果然是去对了!看到王歆在台上卖力的拥抱刘隽的场景,几乎她吓了个半死。
得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刘华歆,刘隽的出现,已经完全超出她的意料。去年刘隽跟崇延反叛,而他的再度出现,势必又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太子表哥去韩府找人,人却出现在百香楼,他找不到,一定会寻求别人的帮助,所以他一定会去那里——祁记米铺。
此时此刻,岑立正在赶往祁记米铺的路上,赌坊被抄了,现在他们暗地传递消息和搜集情报,都在遍布汝南郡的米铺里。
岑立走进米铺,很快就有人迎上来,看到他的时候脸色一变,客客气气地领着他到厢房。
“天佑赵国,拜见太子殿下。”章掌柜拜伏在地,老泪纵横。
“不用行礼了,起来。”岑立上去扶他,道:“章老将军,我有事求你。”
这名年迈的掌柜曾是赵国的叱咤风云的骁威将军,跟崇延相比 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他无心权力斗争,赵国建立后就退出朝廷隐居。
二月他来汝南郡的时候,还是祁湘湄带他来见这位老将军的。
章北佝偻的身躯竟然有些颤抖,那显然是喜极而泣,他伸出皱巴的手摸了摸岑立的脸,笑得满面泪水,“殿下,让老臣,再看看你。长大了,殿下以前没有这般高。”
是你腰又弯了,岑立心想。任由章北动作,良久,章北才道:“殿下此番前来必有要事,但说无妨,老臣一定殚精竭虑,为殿下分忧。”
岑立终于等到他这句话,说:“把我们的人全派出去,我要找一个人。”
“表哥!”
岑立话刚说完,突然听到一个急促的女声传来,是祁湘湄。
祁湘湄还是一身男装,刚走进来的时候岑立差点认不出来,但是她的声音假不了,只听祁湘湄着急地道:“表哥,章老将军。不用派人出去找了,我知道他在哪里!”
岑立大喜,“他在哪?”
祁湘湄把今晚发生在百香楼的一切说完,岑立握拳,把手掌的肉都划流血了。
宽敞豪华的朱府,其规模在汝南郡仅次于裕和王府,由此可见朱岩在汝南郡的地位。
朱兴和花二十两黄金买了个极品奴隶一事传开了,当他大摇大摆回到家时,还用铁链拖着这个极品奴隶回到自己房间,重重关上房门。
啪!
金丝玉榻,房内灯火通明,亮入白日,尽显奢侈。
朱兴和剑眉一挑,将拖了一路肮脏不堪的人扔下去叫人清洗干净后,只给他披了件外衣就扔上玉榻,知道他不会反抗,但是朱兴和有个癖好,非但没把连铁链都除掉,反而给他的脚也给捆住。
“真的……不会反抗?”朱兴和脱了外衣,好奇地自言自语。
无欢的药效已过,王病感觉浑身像被人用刀割肉般痛,头还是晕乎乎的,眼睛因为被缚得太久还没恢复清明,看什么都是看不出什么来。
突然手臂一阵刺痛传来,他看不见,痛感为此更加清晰,而且还越来越痛,是他无法形容的。
朱兴和拿着匕首,正在他的手臂画上个“和”字,边忍着笑,道:“太美了,你流血的样子,真是太美了,我一眼就看中了你,你看,真是太美妙了!”
“你在台上流血的样子,本公子真的毕生难忘,你看,你全身都是伤,要不要我们来个游戏?把你的那些旧伤口全部划开,看看里面的新肉长什么样?你说好不好?好不好?”
他只聋了一只耳朵,并不是听不见,王病还以为是那个阴冷的暗室,可是声音却换了,似乎他躺的也不是冷的要死的地板。
可是噩梦仍旧没有结束。
这个人又是谁?
王病脑袋还在迟缓地转着,身体却已经被翻了过来,身上的衣裳也被褪了个干净,还有块布粗暴地塞进他嘴里。
“那么我们开始吧,夜还很长,我们慢——慢——玩。”
韩匡快马加鞭赶到城外驻军之地,火速召集军队,开进悬瓠城。
却没想到消息来得这么快,大军还没全部进城,已经有人来通报——百香楼今夜有一奴隶脸部也有长疤,身高也跟韩都尉所说相似。
韩匡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确认是奴隶和百香楼后,从城门口赶往朱府。
这一来一去已经耽搁太长时间。
岑立没有从朱府大门进去,他翻墙抓了个家仆问朱兴和的房间在哪,之后再把仆人打晕藏起来,一路小心翼翼又火急火燎地赶到一间窗户透着刺眼的光的房间。
他轻轻推开门,就闻到血腥味。
岑立走得很小心,又或者是害怕,他走得并不快,每一步都要用很大的力气才敢跨出去。
等他看到榻上的场景时,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仿佛死了。
因为他不知道,那个人,是否还活着。
新的一天,五月太阳似乎升起得格外早,很快就把城外的士兵照醒了。
“昨晚什么事啊,都尉怎么叫我们干跑一趟,我还以为是匈奴人又作乱了,觉都睡不好。”
士兵打着哈欠,太亮了也睡不着,干脆起身跑到河边洗脸,洗完后道:“都尉自有他的打算,你抱怨个屁,当兵的还想着舒服呢?”
另一个士兵道:“不是抱怨,我就是看咱们都尉昨夜那脸色,现在想想还是后怕,我跟了他从建康到汝南郡,就没见过他那种脸色,比吃人还恐怖。”
“但愿不是出了什么大事,韩都尉带领我们作战,对士兵好,还懂得多,他是个好都尉,希望不要出什么大事才好。”
“我看是出大事了,韩都尉昨夜看到一张画像,直接就魔怔了。”
城门准时开了,背着包袱拉着马车的百姓进进出出,大家都趁着早上这一会不晒,赶路的赶路吆喝的吆喝,匆忙又充实地开始新的一天。
祁府内也是洒满金灿灿的阳光,唯独一间偏僻的厢房显得阴暗。
岑立已经两天两夜没合过眼,他的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榻上的人,那张脸仿佛死人一样白,只有胸口微微起伏的薄被是他还活着的唯一证明。
看到昨夜他被人按在全是血的榻上就要被欺负时,岑立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他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可以流那么多血,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身上甚至连一块完整的皮肤都没有。
他甚至连抱着王病,感觉都像是在互相折磨,王病痛在身体上,他的心却痛得几乎窒息。
有人说王病已经救不回来了,他不信,谁这么说他就揍谁!直到请来上次给他得热病开药的郎中,才算是把王病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王病如果想活,他就会醒,如果不想,就随时死去。
岑立觉得,一个人被折磨成这样,大抵也是不想活了。
可他既没有醒,也没有死。
林毅也是一夜未合过眼,因为韩匡突然的拜访,让他一夜无眠。
“侯爷,你要找的人,一个时辰前出现在下官的府邸里。”
韩匡只丢下一句话,就匆匆走了,看他走得急,连牛都拉不回来的架势,林毅也没有追。
这并不能怪韩匡,当初林毅把画像交给他时,他压根没看两眼,是昨夜无意间看到告示上的画像,才惊觉自己竟然放过元平候一直在找的人,然而也只是略微有些抱歉。这一小段插曲没有寻找王病重要,他觉得他还有空跑到客栈告诉林毅这件事,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
他只是没想到元平候的挚友跟王病也有关系。
后来林毅就把这事告知张闵,让他多派些人帮着找,只可惜韩匡告知他的时间和岑立离开韩府时间隔得太长,即使他以韩府为中心找了方圆好几十里,结果仍旧是一无所获。
韩匡昨夜打听到那名奴隶被朱兴和买走后,又赶到朱府,没想到朱兴和已经死在房里,且死相极惨,被人分尸。
韩匡和朱家家仆确认了好几遍那个奴隶的长相,肯定他就是王病。
他又消失了。
早膳岑立给王病喂了些粥,又喂他喝药和蜜饯,这才端着碗坐在王病榻边的地上吃饭。
一直到用晚膳,岑立把粥渡给他时,王病终于有了反应。
粥没喂下,王病吐了口乌血。
岑立马上请来那个老郎中,老郎中却看不出什么毛病,只道几句“怪哉怪哉”,束手无策愁眉苦脸地走了。
粥是吃不下了,岑立也没吃饭,就干坐着看王病的脸,生怕错过他睁开眼睛。
一直看到半夜三更,王病终于是睁开眼睛,岑立连叫了他好几次,王病才呆呆地转过头去看榻边的人。
他眼神空洞,记忆还停留在昨夜无休止的痛苦之中,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他以为他又沦落到哪个要折磨他的人手中,浑身颤抖地往榻里面缩去。
他还很痛,浑身都痛,不要再折磨他了,他受不了了。王病断断续续求饶道:“求你……求你,放过我……不要了,不要了。”
岑立以为,他会像以前在牢狱里那样,醒来笑着对他说“你来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他竟然……在害怕!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就在不久前,他看着他忙碌地打扫房间,看着他吃一颗蜜饯就发自内心地笑,他还扯他的袖子,目送他离开祁府的背影。
可是所有过去带来的美好,都不堪他害怕躲着自己这一击,被彻底击了个粉碎。
王病把自己蜷成一团,头埋在膝盖里不住抽泣,他只想把自己整个用铁块包起来,不要再让任何人碰到。
突然,一双有力的手臂却把他包住,有人在抚摸他的头,轻声在他没有受伤的耳边说道:“没事了,没事了,我是岑立,没事了,没事了……”
那个熟悉的声音一遍遍重复着“没事了”,耐心温柔到了极致。
是这个声音,这次没有错了,是这个声音,是他来了。
王病还是缩成一团哭着,却没有再后退的动作,过了好一会,他才把身体的重量都交付过去,拼命地靠过去,揉进这个怀抱。
第50章 不寐(1)
岑立摸着他的头,一直低声安慰着。半个时辰过去,王病才停止颤抖,愣愣地把头抬起来。
“我……在哪?”
“祁府,你看,你的卧榻。”
王病抓着薄被拿起来看,又看了看岑立,半晌,仔细从回忆里挑拣出些消息来,道:“有人,跟你有仇,我没看到他的脸,他称呼你刘华歆,说你跑出府了,你…真的跑出去了?”要知道外面到处都是林毅的耳目,一不小心就会被认出来。
从不堪回首的事情里筛选出这几句话,无疑是在脑海里又重复了一遍当时的场景。
岑立却不想和他说这些,他无言地把人塞到被窝里,手指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擦过王病一只用线缝着稳妥包扎好的耳朵,一路滑到他病态苍白的脸颊,动作轻地像拂开挡在眼前的柳叶。牛头不对马嘴地来了句:“你以前在山阴,是怎么过的?你常去买酒吗?”
“我以前…”王病昏迷一整天,刚醒过来,迷迷糊糊的只知道顺着岑立的话走,“东山山脚有一个小村庄,山上有樵夫休息的茅草屋,我住在那里,耕田种菜,我不会打猎,好心的村民偶尔会把山鸡分给我……平威将军的酒很好喝,可是我很少下山,久久才去一次。”
东山的山山水水出了名的秀丽,经常有风雅名士慕名前去游玩,好几天甚至好几个月方归。听王病简单的说词,只是青山绿水、耕田打猎,一副自然美丽的画卷在岑立眼前徐徐展开。
岑立循循诱之,轻声问道:“那你想回去吗?”
过了很久,岑立没有等到王病的答复,只看到他的眼睛在黑暗中似乎亮了一下,又似乎是没有,也可能是他刚刚哭过的原因,氲着水光的眼睛又涌出泪水来。
总之王病什么也没说,他半低着头,安静得像一尊美丽的石像。岑立看他这样,又忍不住想要去抱他。
只是手伸到一半,他突然看到王病眼角流出的黑色的泪水。
是的,那不是泪水,是黑色的血。
天一亮,老郎中提着药箱被一路催着进了祁府,然后又一脸郁闷地嘴里碎碎念叨“咄咄怪事”地出了祁府。
祁湘湄把饭菜一个个从托盘里拿出来放在案上,边道:“就连老郎中也看不出什么来,我想多半是刘隽搞得鬼。”
“这不是病,老郎中说了,依照你所描述的症状,可能是一种毒。”
他是被刘隽牵着上台售卖的,这就说明有一段时间,王病在刘隽手上。
除此以外,他想不到其他的可能,这不是虐待,更像是在报复。
岑立把王病刚被郎中切脉的手放回被里,起身,走到案边端起一碗粥。云淡风轻到:“他就是想逼我去求他要解药而已,很简单。”
刘隽不就是想再一次看他丧家犬的模样么?这么容易的事情,刘隽若是直接来找他,再坏也不过是重演去年火烧离宫的场景罢了,何至于此?
岑立说完,端着粥走回榻边,祁湘湄已经识趣地退出房间。
撬开那个没有血色的唇,果不其然,渡过去的粥全部从王病嘴角流了出来,起初是白色的米粥,然后就变成乌黑的血,源源不断地从昏迷着的人的嘴里流出来,根本没法止住,岑立只能看着黑血一点一滴带走身下人的体温。
那些被人用匕首划开的伤疤,是绽开的旧鞭伤,也在渗出黑色的血来,王病的脖颈,像被一条黑色的细线紧紧勒住。
没有办法,他不是医者,也不是神,他是人。
他只能去求刘隽。
王病感觉脸有些瘙痒,身体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费力睁开眼睛。还是那个人,岑立在擦他的嘴角,那条布整条是触目惊人的黑。
“你要去哪?”
那血怎么也止不住,流血的人是一脸不在意,可是再擦下去岑立就要崩溃了。一个人身上有多少血可以流?他恨不得欺压在他身上,把全身的血都抽出来给他灌下,燃烧让自己来维持他的生命,一次也好,再让他看看他们初次见面时候他的风华,而不是现在这个奄奄一息还强颜欢笑的人。
“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岑立握紧拳头,把那块布也攥着,转身背对王病,宽阔可靠的背影看起来却是有些畏缩,良久,他问:“你还想回山阴吗?”
“我想。”
岑立的背整个僵住,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他想回去了!他后悔了!跟着我让他觉得疲累了!
王病笑,“待海晏河清、天下太平,和你一起回去。”
出了祁府,外面已经变得热了起来,岑立压低斗笠,孤身一人挤进人潮,往百香楼去。
“哎你听说了吗?朱家三公子朱兴和,前天晚上死在自己家里,可不得了,那死相,没了胳膊腿的,朱家老爷气得要死,把张府君都给抬出来,说不找到凶手就要报到朝廷上去,上达天听,可不得了呦。”
“听说他还买了个极品奴隶,好像……也是前天晚上的事,你们说会不会是那奴隶干的?要不然那么巧,哪天不死偏偏买个奴隶去就死了,真是咄咄怪事。”
“嚼什么舌根!张府君现正查案,到处玩抓人呢!小心脑袋!”
岑立面无表情越过喝酒聊天的几案,正寻思要不要大闹一番把刘隽炸出来,迎面就走来一个抱着七弦琴的蒙面女郎,朝他盈盈一福。
那动作做来行云流水,女子婀娜身段叫人一看就欲罢不能,她行礼完毕,慢慢抬起眼帘,美眸射出动人心魄的冷光。
“公子,这边请。”声音玲珑动听。
岑立开门见山道:“我要找刘隽。”
多等一刻钟,王病就多流一碗血,他一刻钟也不想等,恨不得刘隽现在就出现在他面前。
上房中,烟雾缭绕,恍若仙境,推开门,一股清凉解暑的凉气扑面而来,岑立拂开眼前的白烟,走进看不见前方的房间。
走了十几步,岑立踢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个玉酒壶。壶口还在往外淌出黑色的汁液,看起来不像是酒。
抬头一看又是茫茫白色,就在岑立怀疑这间房究竟有多大他是不是已经穿越了的同时,眼前终于有些实物的轮廓,一个声音从越来越清晰的实物那边传了过来。
“你终于来了,我等了好久。”
岑立咬牙道:“哥哥。”
随着岑立走近,人和东西就都清晰起来,端坐着的人看着岑立一步步走近,冲他一笑:“弟弟,好久不见,为了这一见,我可费了好大的劲。”
岑立走近一看,这才明白房内烟雾竟然是从四角的冰块散发出来的。
“解药。”
刘隽莞尔,优雅从容地拿起案上的个白色小瓷瓶,打开上面的红塞子,飞快地倒出几颗在手上,往嘴里送,咕噜一声吞了下去,笑道:“没了。”
这一系列的动作做得飞快,岑立根本就来不及阻止。
看到他吞下去的瞬间,岑立冲到刘隽面前,死死抓着他的领口不放,用很平淡的语气,问道:“哥,这很好玩?”
被岑立用不符合他手上的力度质问着,刘隽还是笑:“好玩?怎么不好玩?比我爹被你爹杀死好玩,比我被你囚在东宫好玩,比你被我烧死好玩,好玩得很——”刘隽特别咬重最后一个字,尾音拖得很长。
“你简直是疯了!我都被你杀过一次了,你还想怎么样?是不是要把我逼成你这样,这样的不报此仇誓不为人?非要把我逼得和你反目成仇你才甘心?”
刘寇,也就是岑立的父亲,是庶出,地位比不上正统的刘顽立,当年刘寇弑篡登基称帝后,第二个目标就是太子,岑立苦苦跪在父亲脚下求他饶恕刘隽,俗话说覆巢之下无完卵,可是刘隽被他保了下来,完完整整的毫发无损留在东宫里,除了他的太子身份,他整个人都是过去的模样,是刘顽立的亲信和势力里唯一存活的人。
岑立很仰慕身为太子刘隽,常跟他在东宫厮混,有时两人还偷偷出宫玩。父亲发动政变前,他已经知道刘隽病弱的父亲根本不是自己父亲的对手,他不傻,政变成功后,明知道刘隽难逃一劫,可还是清醒着不希望他死。
“太子殿下,那我问你,你不恨崇延么?我现在,就跟你恨崇延一样,不对,我比你更恨……”刘隽即使被领口勒地喘不过气来,还是笑了出来,“呵呵,你不知道,我有多爱我爹,我的一切都是他给我的……咳咳咳。”
他和刘华歆不一样,刘华歆当上太子后就和刘寇有了嫌隙,甚至有一次逃出宫两个月才回。他不一样。他爹是嫡子,他的太子之位甚至一切都是名正言顺的,所以即使刘顽立病重卧榻不起的时候,他也一直寸步不离照顾在侧,可是这一切都被刘寇毁掉了,刘华歆夺走他的一切,皇位,储君之位,甚至自由,还有被囚禁的侮辱……他为了报仇,不惜和崇延勾结,刘寇死了,他报了父仇,那么他自己呢?
“我爹被二叔贿赂的太医毒死在榻上的时候,我还跑去你面前哭,你说,我能不恨你?”刘隽有恃无恐地看着岑立渐渐松了的手,大口呼吸几下,眼眶通红,却还是笑着,“我爹尸骨未寒,你就把我囚禁在本该属于我的东宫里,看着你爹这个奸臣登基,看着你怎么被立为太子,你当时怎么不一刀杀了我?怎么不想想,我也是个人,怎么可能不恨?”
面对一句句戳进心底的质问,岑立才茅塞顿开地觉悟到,过去他想着什么那是父辈的争夺,跟他们无关,他们还是能回到过去,只要他想,甚至可以把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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