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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隙-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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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的仇在他们面前幻化成风,生死却是人力所不能阻挡的。沧海与桑田在历史巨轮碾压下不过转眼的瞬间,何况短短的一年?
岑立依旧靠在他肩上,收紧环在王病腰上的手,轻轻地咬了一口,估计留下牙印了岑立才松开,微一侧脸,咬住王病的脖颈。
这世上仅此一人,一年后再无此人,余下的岁月只有他自己一人。
敏感的地方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岑立的气息似乎从被咬住的地方灌进他身体里,鸩占鹊巢地吞噬王病本身的意识。
岑立只恨不得把他囫囵下肚,没轻没重地把王病脖颈咬得见血。
血腥味天雷勾地火般把岑立炸得发狂,他最后一点理智用来把王病推倒时伸手护着王病的头,接着他如与猛兽撕扯抢着嘴边的猎物一样,再次啃咬王病的肩膀,他不再甘心只留下浅浅的牙印,每一下都咬得极重,不见血不罢休。
两边肩膀都被岑立咬得鲜血淋漓,痛才需要忍耐,王病没有在忍着什么,他看着四方庭院上方的满天繁星,不再习惯性地找最亮的长庚星,因为他知道,与他轨迹重叠的那颗星,已经经过冰与火的洗礼,凤凰涅槃般堕落在他身上了。
“王晴……你不要,死在我前面。”岑立松口,许是不想被王病看到他哭的狼狈模样,岑立一直半撑着身体,头伏在王病肩上。哽咽道:“你说…说你,你不要死在我前面,我要听你亲口说!”
王病很快就觉察出了什么,但是他没问。双手圈住岑立的腰,身体贴上去,轻声温柔:“我不会死的,你别哭了啊。”
“我一定想办法救你……”岑立答非所问,更像是在安慰自己:“要我的命要我做什么都行,我不会让你死的,一定还有办法,有办法…你说的,你不会死的,这是你说的…你不准骗我……”
岑立一边呢喃一边咬开王病的衣裳,顺着他白皙的脖颈一路咬下去。
月已上梢头,地上交叠在一起的影子被拖长,夏夜凉风吹动树叶奏响旖旎的曲调,掩盖了一夜的欢愉之声。
翌日清晨,王病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房间里,身上的咬伤已经包扎地妥妥帖帖,但他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躺在榻上忍受四肢酸痛的喧嚣,好一会才有力气起榻洗漱,又浑身难受地倒回榻上。
岑立端着早膳开门进来,他看起来倒没有王病那么惨,眉目间比起平时要多了丝神气,不再是他们初见时那种阴郁无彩的眼神。只见岑立端了碗乌鸡汤理所应当地坐在榻边,熟练地舀了一汤勺送到王病嘴边。
腹部暖和了起来,王病也精神了些许,一碗鸡汤喝完,他已经坐了起来。
“还痛吗?”岑立放下碗,又坐回榻边,吻了吻王病,尝到了他嘴里的淡淡的甜味,直把王病吻得气息奄奄面红耳赤才不舍地离开。
“……不痛了。”王病的脸红得就要滴血,偏过头不敢去看他,他能感觉到岑立灼热的眼光和无法忽视的逼人的气息,窘迫得不知道手放哪里好。
幸好这时贺知年大将风范十足地闯了进来,大声嚷道:“王兄,你跑这边睡干嘛?害我找不到你,我还以为你丢下我……我的天他怎么在这!”
诡异!实在是太诡异了!贺知年不知道为什么生出一种我好像打扰一对新婚夫妇的错觉,忙跑到榻边盯着岑立,故意臭岑立道:“你……你来干嘛!打算饿死我们吗?太阳晒屁股了连碗粥都没有,你们就是这样招待客人的?”
贺知年就仗着王病心软不会把他怎么样,说话蹬鼻子上脸的,活脱脱的一个地痞无赖。王病觉得他总这样也不好,遂板着脸道:“知年,你之前怎么答应我的?才过一个晚上就都忘了吗?”
贺知年委屈地看着王病,手绞在一起,“我没忘,我不就是怕你吃亏被他欺负嘛。”
“你别欺负我我就谢天谢地了,以后不许再这样跟别人说话了。嗯?有意见?”
“我……”贺知年咬咬牙,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忍忍就过去了,再说他也没必要生气啊,被胡人盯上的猎物又不是他,他干嘛去招惹那只饿狼?他只是没地方可去,在胡人地盘又只能躲在王歆这棵树下乘凉,难免是要低人一等的,贺知年也看出王病脸色不好,只好作罢不再撒泼。
岑立不怒反笑,无视贺知年摸着王病的头,故意用匈奴话道:“再睡会,你看起来很累。五叔要带我去见见其他旧臣,我就在前堂和他们说会话,定是劳神事,等我回来再告诉你。”
贺知年:“?”
王病注意到他说的是“五叔”而不是“我五叔”,也没拆穿他。将近二十天的路程紧赶慢赶惯了一松懈下来更觉得疲累,加上昨夜折腾得厉害了,现手脚还酸痛着。王病不了解赵国的人事和朝廷系统,且他还是梁人,去正式的场合难免突兀,只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去吧,我想睡会,你来了叫醒我。还有…麻烦你叫个人送点吃的过来吧,他饿着肯定又要吵得我睡不着。”
岑立应了声“好”,王病躺了下去,岑立替他掖好被角,突然手一顿。王病见他眼神停留在自己脖颈处,悲伤和怜惜等复杂的情感从他浅色的眼眸里溢出,但是又无比认真,仿佛在看一片片破碎的瓷器碎片,想着怎么把他们拼起来一样。
“去吧。”王病自己把被子往上拉到下巴,盖住包扎稳妥的地方,“让他们等不好。真要想复国,还得借助他们的力量。你是太子,要充分利用好这个身份,如果有人不服就忍一忍,先让他们吃点甜头,他们才肯为你做事。”
贺知年满脸疑问听得快要打人了,许久那两人都没有开口。他看见岑立终于肯把痴呆的目光从王歆身上移开,并且朝他走过来,拎小猫一样提着自己背后的衣裳往外走。
贺知年身体悬空,奈何手脚太短踢打不到,自救不成便朝王病求救道:“王……”
话还没说完,这一瞥眼看过去,他竟然已经睡着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之前说了他那么多坏话,他一定会打死我!他要带我去哪里分尸了?完了完了……
要叫醒王歆!贺知年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然而他刚张开口,声音还没发出来,岑立先他一步道:“吵醒他,我就杀了你。”
“……”
贺知年抬头看岑立的表情,岑立则低头看着他。
他不是少不更事的懵懂少年,九岁别人还在父母身边撒娇身在福中不知福,而他却在被父母推下马车滚了一段距离后被匈奴人掳走玩弄,苦痛伴随了他七年,快乐亦离开他七年之久。
受尽一切非人虐待,心就扭曲封闭起来,太久太久的孤独绝望,一点点光就足以引导人走出黑暗。
而这个匈奴人的眼神,不像那些欺负□□过他的人,虽然这个人出言要杀他,但贺知年没有从他身上感觉到一丝杀气,甚至他说这句话的眼神,跟王病听到他被匈奴人奴役之后的眼神,是一样的。
明明就是低等种族,是他们害自己失去家,他们只会拿拳头木棍殴打他,没有一个匈奴人用这样可怜的眼神看他。
他是第一个。
好在他说了那句要杀他的话,让贺知年还记得他是匈奴人。
贺知年无言地被岑立拎到门口放下,轻轻关了门。道:“呆在这,我让人把饭菜送到这里,如果你想看到一堆蛮狗的话就尽管走开。”说完也不顾贺知年有没有答应,转身就走了。
贺知年有种风中凌乱的感觉。
岑立走进前堂,刘辉业和一众站着的人都转过身来,右手放在胸前,微微躬身行礼。
岑立并不厌恶梁人那一套礼仪,倒是他的祖宗痴迷得很,刘格一上位称帝就下令所有胡人穿梁服学梁语,但是赵国也就历经三帝七载,刘顽立在位期间赵国曾爆发一场反抗学习梁文化的思想暴动,刘寇贿赂不少大臣上书拒绝梁化,刘顽立一心想走父亲制定的路线,把上书的官员降职发配远地,武力镇压暴动,最终失了“忠臣”民心,被刘寇撬了墙角。
赵国人漫漫学习之路被刘寇拦腰斩断,后来崇延造反,赵国灭亡。梁人也开始报复并奴隶这些曾经夺取他们土地的异族,赵国遗民从此与梁人交恶,誓死不再学梁人那一套繁文缛节。
刘辉业腿不好,岑立走过去扶他起身,道:“五叔,各位,大家都请入座。”
十五人都一怔,面面相觑,而后道了句“谢左屠耆王”。岑立不以为然先上座,却看其他人还毫无规章站着,连刘辉业都给站到最右边。
“诸公怎么不坐?”
过了一会,有一人从后面挤了出来,这人须发皆白,面如土色,此人名叫呼衍卡那耶,呼衍氏是匈奴的贵族姓氏。
呼衍卡那耶道:“站着也好,也好。王您坐着就行。”
又有人附和卡那耶道:“我们觉得这样站着,就很好,坐久了腿压麻了。”
岑立端坐着,看着下面毫无站立次序的人,心里哭笑不得,只得道:“既然如此,那就随大家的意了。”
“国家败破,族人颠沛,诸位健在,便是天不灭我赵国。我看到诸位,就好像看到赵国光明的未来,来,上酒。”
话音刚落,有两人托着盘走了进来,盘上放着马奶酒,是岑立一大早叫人准备的。
岑立已经对马奶酒失去了兴趣,转而拿起案上精美的酒壶,斟了一小杯喝了起来。
呼衍卡那耶眼神往上一瞟,看到岑立把马奶酒推开。
酒是烈酒,岑立感觉似有一团火顺着喉咙烧下去,十分熟悉的久违的感觉。
“谢殿下。”刘辉业拿过马奶酒,众人看了他一眼,等岑立喝完了再一起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即可切入主题。
岑立:“呼延卡那耶,崇延此次出征的路线兵力都摸清楚了吗?”
“是。崇延此次分三路出兵,刘凌带领骑兵一万翻过伏牛山,从南阳郡南下;淮东方面还不清楚领兵何人,冀并两州军队骑兵两万、步兵三万,他们刚从并州出发;此次战役楚国的主力在颍水,崇延楼船斗舰百艘,三千‘羽林郎’,骑兵两万,步兵五万,已经先抵达颍水上游。”
岑立一听到刘凌就恨得咬牙,这个首鼠两端的小人本是无名无姓的低等士卒,被父亲发掘并提拔他做了将军,赐刘姓,去年洛阳一役切断梁人运粮要道立了二等战功,后来崇延杀进城里,他就刀锋一转对向太子,估计是想拿太子的人头当见面礼,以表对崇延的忠诚。
崇延这次倾尽全国之力挑起战端,布局与他进攻洛阳一战无二,此计出自帷幕下谁的如簧巧舌,岑立听完马上就就知道了。
“羽林郎?”岑立挑眉,“是什么?从未听说过崇延还搞梁人一套。”
呼延卡那耶:“是崇延从羯奴贵族子弟里征发充作近卫军的。”
“如此,有劳呼延卡那耶了。”岑立在默默在心里记下,又问:“那平阳城内是谁驻守?还有多少兵马?”
刘辉业:“回禀殿下,过去平阳是由崇延的弟弟崇明带兵五万驻守,现人去城空,仅剩不到一千骑兵,崇明走之前亲自转交公孙曹带领。公孙曹是书生,我们的人试过他了,纸上谈兵功夫尚可。”
那就是无用书生了,岑立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崇明和崇延以前就把盘踞在平阳城的赵国贵族视作眼中钉,如此大意真非崇延的做派。
刘辉业似乎知道岑立接下来要问的话,先道:“先帝留了五百铁甲骑兵给殿下,现由我管着,我已经让士兵假扮成百姓混迹城中,战马在吕梁山中派人秘密看养。”
“有地图吗?”岑立问着,这五百铁骑是他最后的本钱,如何运用,还需要从长计议,但是绝不能出现差错,五百人马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赔是眨眼间的事。
刘辉业从袖子里拿出平阳城的地图给岑立,上面花了密密麻麻的红点,市和坊有,刘辉业道:“殿下,上面便是士兵隐匿藏身的地方,殿下若想去,可随时传唤我。”
岑立把黄色布帛紧攥在手里,道:“现在就去吧,我迫不及待想看赵国的顶梁柱了。”
岑立、刘辉业和呼延卡那耶来到一座低矮破漏的茅草屋,还没走进去就闻得争执声。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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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和璞(1)
“杀只羊而已,你生什么气?生气就能填饱肚子吗?”
“我不能生气吗?出门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回来就成盘子里的熟肉了,你说我能不生气吗?这羊跟了我几年了,你他娘的要杀也不跟我说一声就直接宰了,你还有理了?”
“我他娘的就是知道你宁愿饿自己也不饿牲畜,你说,不宰这牲畜你回来就看到我饿死在这了,我和羊你只能选一个,我替你选了,现在你怎么着?把我宰了给你的羊陪葬?好啊,那你动手啊!”
“孙离!你有胆再说一遍!王八羔子的,别惹毛了老子!”
“说出来的话不会因为再说一遍就改变,高悦,你以为我就乖顺不会被你惹毛了吗!”
“你……别以为你跟我久了,我就不敢剁了你……老子,早就忍得你忍得……不…耐烦……了,喂你他娘的干嘛,把刀放下!娘哦……住手!”
岑立:“……”
刘辉业:“……”
呼延卡那耶:“……”
三人一门之隔翻箱倒柜声听得清楚,听着声音不像真打起来,岑立看了眼头顶的太阳,四周静了下来,过了一会门另一边又传来声音。
“哎孙离,来吃这块,大腿肉最好吃了,来,我错了还不行吗?吵归吵动什么手,我还能真打你不成?羊……没就没了,以后我们再养一只,哦不,养一群吧,你负责宰羊我就去放羊,啊~好吃不?”
岑立:“…………”
刘辉业:“………………”
呼延卡那耶:“…………………………”
看着时机差不多了,岑立才推开破旧的门进去,门才开了只容一人进的缝,岑立头一偏,躲过迎面飞来的……骨头?
“哎呦!”呼延卡那格惨叫一声。
……
“是大将军!”
屋里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来,岑立收回视线短暂的瞬间,眼前已经站了两个与他一般大的男子。
“等等等等等一下。”刘辉业也看见那块飞过去的骨头,不顾礼仪从门前挤了进来,跑到岑立前面,对那二人道:“你们两个!这是太子殿下!太失礼了愣着干嘛还不快叩见太子?”
太子?两人面面相觑,朝刘辉业问道:“康王殿下!等一下,你说什么太……太子?”
“这位就是赵国的太子!还不快叩见太子?”
两人愣住,都皱眉打量岑立,那视线像要把岑立烧出四个窟窿。其中一个较矮的人先反应过来,拉了身边的人跪下,小声催道:“高悦,真是太子!快拜!”
“……”高悦被孙离带得跪下,懵懵地行完礼。
高悦小声问身边的人道:“他真的是……太子?孙离……你确定?不会有错?”
刘辉业:“高悦,难道我会骗你们?”
高悦:“……”
别人不知道,但是孙离了解高悦,他现在兴奋过度导致反应迟钝并且接下来将要鬼吼鬼叫……
“我的天!孙离,是太子啊!我的爷哦太子殿下,原来你没死啊,我以为去年那把火把赵国正统烧了,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没死!孙离,我们终于熬出头了,呜呼~太子亲自来我们家!真是做梦一样!”
孙离心想:……你给我闭嘴吧我的爷…”
岑立毫不在意笑了,阻止刘辉业撸袖子揍人的动作,道:“你见过我?”
孙离:“回殿下,下官曾被先帝召进宫中,有幸见得殿下,出宫……”而且还是独自一人偷偷摸摸溜出去的,当时要不是屠牙跟在那人后面喊了一句“左屠耆王”,打死孙离也不会相信那个在自己家做贼一样的人竟会是赵国的储君——太子刘华歆。
岑立:“……”
后面的话不用孙离说岑立也知道了,岑立细细回想一会,问道:“你就是孙太仆?”
“正是下官。”孙离一揖。太仆掌皇帝的舆马和马政,阿牛是屠牙的爱马,有一段时间寄养在孙离手上,也许是孙离养马确实有一套,阿牛死活不肯让屠牙牵走,后来刘隽放了一把大火,就再也没看到阿牛了。
刘辉业补充道:“殿下,他就是负责在吕梁山饲养马匹的。”
“好。”岑立点头,“这方面没人能出孙太仆之右了,我很放心。”
“臣定不辱使命。”孙离单膝跪地抱拳一揖。岑立把他扶了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转而看向一旁高而黑的人。
“殿……殿下。”高悦一看到太子刘紧张起来,孙离忍笑忍得肚子疼,只好替他道:“这位是臣的亲友,高悦,无字,以前是那格尔单于帐下的铁骑一员。”
“孙离,你不能骗殿下。”高悦低头道:“我就是给将军们磨刀做箭的。”
岑立:“刚才那块骨头是你扔的?”
高悦:“殿殿殿殿殿下,是我的错!那是我做的机关,我们怕楚军来闯,就做了个小机关…”
岑立一点即通,一块骨头虽不能取人性命,但被突然击中不由得要叫出声来,一听声音就能辨别出敌我。
连在这座破屋子都胆战心惊设置机关,杀一只羊填饱肚子起争执,这还是太仆,那么其他人又该如何自处?
光复社稷谈何容易?困难的何止他一个人?
这时,呼延卡那耶终于开金口,“殿下,马……还看吗?”
“看,当然看,怎么不看?城里每一位将士,我都要去看。”
刘辉业吓得倒吸一口气,“不可!殿下!万万不可!殿下。”
岑立:“为何不可?他们每一位都是忠于赵国的壮士,我去看他们,合情合理。”
呼延卡那耶也是急了,忙道:“士兵分散范围太广,而且城里还有楚军,万一楚军认得您……不行!”
“殿下礼贤下士,感人肺腑!但若以身涉险,则是陷我们于不义。臣可以代殿下去,一定把殿下心意转达给众将士!”
岑立:“不行。”
孙离眼疾脑快,知道岑立的真正用意,遂道:“殿下,康王说的没错,殿下如此有心,我们定会转告他人。”
高悦:“对对对!殿下,你千万不能随便露脸了!”
岑立还要再坚持,刘辉业已经扑通跪了下来,老泪纵横:“殿下,若是您出了什么差池,臣百年之后就无颜见先帝啊。”
其他人也跟着刘辉业跪了下去。
“五叔,你快起来。”岑立托着刘辉业,他脚不好,这半跪竟然一时起不来,岑立都替他捏了把汗。
“好好好,我不去了,你们都这么拦着,我若去了,岂不真成了不义小人。都起来,五叔,起——来。”
别人这一跪,便把赵国的重担压在岑立背上,这一跪意味着什么?岑立在清楚不过了,赵国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成便是王,败则贼寇不如。
那是他生来该背负的使命,皇室尊贵的血统,既受人崇拜与人同乐,便要与人同忧。
梁人祖先有一句话说得好,“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所以劳他筋骨的是这一整个国家,苦他心志的却只有一个人。
岑立凝视着面前四人,许久,道:“看到你们,我就看到城墙上的赵国旗帜,在狼烟里飘扬,看到马踏敌军的尸骸,看到国家在血与火里重生。”
刘辉业高喊,拜倒在地:“王者归来,振臂一呼,一雪前耻,光复赵国!”
返回的马车上,岑立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道:“我在汝南,遇到刘隽堂哥了。”
马车里的气氛一下子冷到极点,岑立又道:“他和梁国的裕和王在一起,也没做什么,我们就打了个照面,他帮我照顾了一下王歆而已。”
刘辉业听出他诡异的语气,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本能地安慰道:“殿下……前朝的事已经过去了,惠帝刘顽立胸无点志,日夜笙歌淫乐搞垮了身子,我们都期待能有先帝那样雄才大略的君主,带领族人有尊严地在这片肥沃的土地驰骋,先帝天命在身,顺应人心,实至名归。殿下更是七窍玲珑刚勇武断,能带领族人冲破沦为奴隶的悲惨局面的,只有殿下您了。”
呼延卡那耶:“说的没错!刘顽立死有余辜,他的儿子跟他一样是个酒囊饭袋,还勾结崇延起兵造反,殿……左屠耆王,你下次再看到他就跟我说,我不打得他找不着北就不姓呼延!”
岑立在心里好笑: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厉害?他不过就是个刚愎自用的人。其实伯父刘顽立虽然是个酒壶脑袋,但他做对一件事,而这件事是他父亲最大的错误——不重用崇延。
但当时谁都不知道这个百战百胜的将军会颠覆一个国家,连对他疑心最重的岑立自己都没能想到这个结局,所以史册才有那么多滑稽的事情发生,这就是历史。
车窗外的天呈黄色,他们被孙离硬是留在家里吃了羊肉,讨论了很多关于亡国后半年多的颠沛流离,这很有戏剧性和传奇色彩,将来若成,今日将会是载入史册的浓重一笔。回到府中,岑立刚下马车,又有人来禀报崇延军队和梁国军队的新动向,一直到三更,岑立捏了捏眉心,和刘辉业告别后,从书房里出来,直往王病所在的东厢房而去。
房内烛火明亮,似在指引归途的旅人。
王病坐在昨夜那个位置上,胡床很矮,他抱着曲在胸前的双腿,上半身依着树干,竟是睡了过去。
夏风袭来,吹起王病鬓发在他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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