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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隙-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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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乱始(3)
岑立打断刘辉业喝道:“五叔!”
王病心想:活不到明年这个时候……还剩下一年啊…一年…太短了……为什么岑立不告诉他?他是太子,还有复国大业,剩余一年……他们还能回东山吗?
王病心中无比凄凉,自己给自己答案:回不去了,一年,估计连复兴赵国的时间都不够,就算真的有奇迹发生,岑立日后当了中兴皇帝,又怎么可能和他隐居山林。
“好侄儿,我这是在为你、为赵国着想啊!你……”刘辉业还想上去推开王病,手伸到一半,被站在后面的高悦握住,高悦毕竟年轻力气无处使,一下子把刘辉业的手按了下去,道:“康王殿下,算了吧。”
刘辉业恶狠狠瞪着高悦,怒道:“你是什么人!这里轮得到你说话?”
高悦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勇气,头脑一热还理直气壮道:“我虽然无官无爵,低人无数等,但是我看得出来,太子殿下不会扔下我们不管,他……他喜欢这个人,和太子的使命无关,我们应该支持他,而不是束缚他把他捆在太子的位置上摆布!”
“你懂什么?他是太子,就该为民请命,匡扶社稷,岂能为了一个将死之人浪费年华?我们的族人还被奴役,时时盼望太子去拯救他们,而他却在这里…在这里和一个梁人扯不清,他的心里还有那些拥戴他还在受苦的赵国百姓吗?!还有孙离,孙离还在楚军手里任人宰割,高悦,你就一点不着急吗?”
“我……”
一说到孙离,高悦就忍不住伤心难过,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安静,好像每个人头上都悬挂着一颗石头,随时掉下来压死人。
许久,岑立才开口,声音像两把生锈刀互相摩擦,“五叔,高悦,你们出去。”
刘辉业:“殿下!”
“走吧,康王殿下。”高悦上前挡在岑立和王病前面。
“你这个竖子!”刘辉业指着岑立的背,狠狠甩袖,大步而去。
高悦走到房门口,回头朝里面看了一眼,无声叹了口气,掩上房门。
王病额头被迫抵在岑立肩膀上,确切地说是被岑立按着。
他的身体太虚弱了,中气不足,说话无力:“你叫我怎么办。”
王病没有示弱,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地步,即使不久前才听到有人说他剩下不到一年的寿命,这也没什么,人生自古谁无死,不是吗?死就死吧,他把命都交出来给这个人了,可他不知道的是,他要用这寥寥残生来做什么……
“我亲眼看着兄长被人算计杀死,看着父亲被人推倒墙砸死,我没有能力为他们洗涮冤屈,常常梦见他们九泉之下都不能安息,被家族长老赶出家门后,我只能躲在山里不敢出来,你说……”王病哽咽道:“你要我活着做什么?”
岑立摸着他的头,安抚受惊的小兽般,说:“为我活着不行吗?”
“……我受够了,我想死。”
肩窝传来湿热的感觉,岑立转头,在他受伤的左耳留下一吻,“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所以你不能死,你答应过我的。还是你想一走了之,让我独自活在失去你的痛苦之中?你不能,王晴……你不能。”说到最后岑立的尾音都在颤抖。
“我求你了……求求你……我反悔了……咳咳咳咳…”王病全身颤栗着,咬着下唇,咬出了血,手紧攥着被子,手背青筋毕现。
岑立更加抱紧他道:“不能,我不答应。我们一起走到这里,就是为了证明,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死亡亦不能够。”
岑立抱着他慢慢往前倒下,手护着他的头,唇主动覆了上去,贪婪地吸食夺取,把王病胸腔的空气一点点抽光,再渡过气去,逼地王病不得不贴上去,如同两条相濡以沫的鱼。
夕阳如同黄金一般洒在城墙上,一个少年站在这样的夕阳下,如上天派来拯救苍生的使者,拥有这世上最慈悲的宽怀和最美丽的微笑,连最耀眼的太阳都要为他镀上最美的金光。
公孙曹走出敌楼,看着立在凹凸垛口边的少年,不禁感慨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你办的很好,夕。”
少年圆而大的眼睛如浸了水的葡萄一般,盯着渐渐沉落的火红夕阳出神,青色的衣裳给笼上一层红光,转身道:“公孙曹,我只答应帮你除去匈奴狗贼,你不要动那个梁人。”
“我没想到你竟然认识王病,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夕,你当初把我的士兵耍得团团转,引他们去帮你屠村,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你以为你有资格求我不动王病?”
“原来他的真名叫王病。呵…公孙曹,如果不是我派人通报你,你会知道大大方方出现在你面前的是匈奴太子?”
公孙曹:“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七年了,从安羲元年匈奴人进入中原在左国城称王开始,我被他们从家乡一路奴役到平阳,听不懂匈奴话,那才是真的废物,公孙曹,你在平阳待了三年,恐怕连你都听不懂吧?”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以前在宫邸学习,被人称为天才,可离开那个狭小肮脏的鬼地方,我才彻底明白这个道理。”
“废话不多说,公孙曹,你打算什么时候拿下那座无名府邸?”
公孙曹:“匈奴人不过是在做困兽之斗,但是我也不会蠢到以为他们不成气候就大意。我要感谢你,夕,等我一举拿下赵国那些贵族,还有太子,你就是我楚国的大功臣!”
“我不想做楚国的狗官,公孙曹,我们各取所需,你要守城就得先出击拿下他们,我只要王歆。”
“我知道了,我答应你,到时候骑兵进入府邸,一定不动王病分毫,把他完完整整给你。”有人进了敌楼,公孙曹拿过属下递过来的信,从怀里拿出一半符契,完美无缺地拼合在了一起,再看上面的火漆,打开,揶揄道:“话说,你和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王病,谁更聪明?”
没人回话,公孙曹也不在意,拿出平民用不起的昂贵的纸张,只看了一眼,脸色唰地变白了。
“怎么回事……”公孙曹喃喃自语,把那名呈信的士兵叫了过来,“驿使呢!快把驿使叫过来!”
贺知年在外头听得公孙曹鬼叫,好奇地进了敌楼,看到公孙曹满头大汗地捏着手里的信纸,不断来回踱步,没有半点刚刚跟自己开玩笑的模样。
驿使镇定自若地被士兵领了进来,公孙曹立刻走上前去,道:“光明将军可有带话给我?”
驿使脸上出现短暂的空白,按照一个梁人提前设定好的剧本答道:“回府君,我只负责送信,知是军情急报,不敢耽误,并没有收到什么话。”
公孙曹脸上的表情定住了一会,眯着眼睛打量着驿使,又问:“你从哪里来?”
“河东郡蒲坂县。”
公孙曹长出了口气,挥挥手让他退下,又拿着信纸皱眉细看,抬头才看到立在一边的贺知年。
这个名叫夕的少年,是自己来城里找公孙曹的,当时的夕浑身是伤,狼狈不堪,只吊着一口气,据他当时所说,城外有一个打算造反的匈奴遗民村庄。公孙曹见他是梁人,有股惺惺相惜的情怀,便派了几十名骑兵随他回去,结果是根本没有人要造反,那些匈奴百姓看到楚兵吓破了胆,夕却倒打一耙,改口跟骑兵说自己是匈奴人的同伴这么戏耍楚兵,是为了报亡国之仇,那些骑兵被一个小鬼如此玩弄,盛怒之下还真屠了村,浩浩荡荡回城里跟公孙曹禀报所有事情经过。
公孙曹本来以为他被骑兵杀死了,没想到昨天突然听士兵说夕带来的消息——那个和王病在一起的人是赵国的太子。
公孙曹本来也没把他戏耍铁骑和欺骗自己的事真正放心上,再说那也真的是个赵国遗民聚居的村子,做掉了也没什么不合适,他也没损兵折将,故而当夕落落大方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毫不辩解地承认自己的罪行,公孙曹唯一的念头便是他还没死,真是命大。夕却说出自己的往事,原来那个村子的人虐待了他七年,他为了报仇铤而走险,骗了公孙曹又骗了他的部下,还愿意立功赎罪,这次,公孙曹选择相信他,因为夕只有一个条件——
不能动王病。
贺知年知道公孙曹和匈奴太子必定会有一场大战,所以他想了个两全的好办法,暗地里投靠公孙曹,他敢肯定王病发现他失踪了一定会找他,以自己为诱饵帮公孙曹这位姜太公钓鱼,明面上他则是被楚军抓去做为俘虏的贺知年。万一公孙曹胜了,夕可以护他周全,若匈奴太子胜了,他还能以贺知年的身份回到他身边。
公孙曹和夕对视了一会,道:“有一只匈奴残兵部队从河东郡北逃,很有可能会路过这里,让我到时候务必出兵剿灭。”
公孙曹受命守城,夕则要为自己七年的奴隶生涯做个了断,他们有共同的敌人。七年了,这世上有多少梁人能在匈奴奴役下活过七年?又有多少人能在惨无人道的七年日子里去学会敌人的语言?夕是强大且有心计的,尽管他看来是不是那么忠诚,但这不妨碍公孙曹倚重他,因为他更了解敌人,一来还为自己立了功,若不是他,恐怕真没人认得出匈奴太子。
听出这事跟他无关,贺知年语气十分轻佻,甚至带了点挑衅意味:“城里一千骑兵不到,你敢出城?”
“这太奇怪了。崇明临走前吩咐我守城为上,不能贸然派兵出城,这会怎么变了?!”
贺知年:“符契和火漆对得上么?”
“完全对得上,字迹也一样。”公孙曹烦躁地把信搁案上,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那就发兵出城讨贼吧,君命难违不是?”贺知年拿信看了看,公孙曹也不阻止他,总觉得这些字的横竖笔画哪里不对劲,可是组合成一个一个字的时候又不觉得哪里怪了。
公孙曹:“怎么了?看出什么端倪了吗?”
贺知年摇摇头:“‘……没有,错觉吧。既然符契和火漆都没问题,那信的内容就不用怀疑了。公孙府君,先用晚膳再做讨贼的准备吧,信上可没说敌人的数目,您和那一点少得可怜的铁骑可不要出征未半而中道崩殂了。”
“……”公孙曹眉毛跳了跳,或许是想到打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太过幼稚,堪堪忍住了。
伙房的人端了饭菜上来,公孙曹问道:“你一整天没吃东西,不一起吃吗?”
贺知年淡淡道:“想吐,吃不下。”
“我跟你说了演戏就好,用不着……那样。”公孙曹一想到他被绑在这里的情景,也吃不下了。
“可怜的模样是装不出来的,可怜一个人也一样。”贺知年撇了一眼盘子上的鸡腿和米饭,道:“也给那个人送点吃的吧,他还有用,别把他饿死了,”说完就走出敌楼。
公孙曹随便点了个士兵:“来,你,去扶他。”低声喃喃道:“走路都不成样,还要去假扮囚徒。”
贺知年顿住,他本来要顺着踏道往下走,突然有人在后面叫他,贺知年回头,改变了主意,谢绝要来扶他的人,手交叉放在后面,道:“你这样,绑着我。”
那名士兵一头雾水,站在后面架着贺知年,押犯人一样把他架到另一座敌楼。
孙离被绑成虫子一样扔在角落无人问津,士兵把贺知年往那一扔,脚也给绑着,就走了。
第66章 乱始(4)
“喂!”贺知年一点点蹭过去,用头去撞孙离的背,故意问道:“喂!你是谁?干嘛来救我?”
天完全黑了,烛火昏暗,照不进孙离的脸,他听不太懂梁语,但是这几句简单的他听懂了。被从脖子捆到脚趾头的他躺着的艰难地翻身,看清了贺知年的脸,用他半生不熟的梁语道:“来救你,有人派来。”
贺知年小声惊道:“谁?”
孙离肚子咕咕叫了两声,有气无力道:“走就知道。”
贺知年懂了,这个人的意思是离开这里再告诉他。
不一会有人端着冷掉的饭和几条蔫不拉几的青菜上来,放在地上,连竹箸都没有,喂狗一般。
孙离看到不看那碗饭,闭着眼睛养神,贺知年以为他饿晕过去了,“喂喂”地叫了他几句。
孙离嘟哝了几句匈奴语,说完才想起来他听不懂,又动了动身体表示他还没死。
贺知年听懂了,他说别吵,他死也不会吃楚军的东西。
黑夜降临,鸟儿已经入睡,野兽出洞觅食,静谧的树林中,突然,一阵阵马蹄声如雷滚动,鸟儿惊醒尖叫着冲上天空。
“快点!!快点!动作利落点!”
呼延卡那耶骑在高头大马上,指挥两百人把五百头马连在一起,缓缓赶出山洞,原本在山洞看马的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大将军在搞什么,也只好硬着头皮帮忙,先是赶完了马,又砍树。
呼延卡那耶道:“儿郎们——我们的太子殿下已经回来了,正在城里等待众将士,我来之前他说,赵国有你们在,就永远不会亡!今夜,儿郎们若能将这旗帜,插在城墙之上,就如同你们的官印,盖在史册之上!是赵国,立在天地间强大的身影!儿郎们!我们走!”
百人齐声激昂喊道:“杀!”
五百战马马蹄陷进泥里,飒踏如流星,身形如鬼魅,所到之处无不惊起山林鸟兽,仿佛来自阴间的鬼兵。他们将用手里的刀斩破黑夜迷雾,用自己的鲜血染红月色,用自己的意志开辟新的未来,令后世史官不得不为这个血雨腥风的黑夜胆战心惊。
岑立把王病打横抱起来,放在木制的四轮车上,王病可以自己通过转动后面的轮椅移动。
岑立单膝跪地,右手抚摸王病苍白的脸,“算算时间,城外的骑兵也该行动了,我回去找钟奕,把剩下三百人散开,拿下驿站的马,攻上城楼,把贺知年带回来。”说完,抬起王病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迎接自己的嘴唇。
唇分,岑立看着他水光潋滟的眸子和微红的脸颊,轻声道:“在这里等我,不论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去。”
王病点了点头道:“你……小心。”
“嗯。王病…”岑立站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道:“以前,我在汝南郡被打下奴隶的烙印,在山阴的时候,被关在马厩里连家仆都能任意宰割,那时候只想着怎么报仇,满腹牢骚,怨天尤人,现在想来那段日子也并不是那么难熬,老天爷还是眷顾我的,忍受了那么多屈辱和不甘,让我攒够了运气,遇见你。”
如果不是双腿不便,王病早就已经在他说到“怎么报仇”的时候就去抱他,现在可能是身残了,连脑子也生锈不好使了,等岑立说完了,王病才去拉他的手,湿了眼眶,只讷讷地说:“你一定要回来。天亮前,你不来,我就去找你。”
岑立把他的手包在掌心中。低低唱道:“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二人十指相扣。
王病:“不得于飞兮……”
岑立接道:“……使我沦亡。”
残月当空,十指相扣,岑立低头看着王病抬头看他的眼睛,那双清澈如雪山湖泊的眸子里,只有星辰与自己的倒影。
离开前,岑立去找了刘辉业,狠狠跪了一炷香的时间,最后还是高悦在一旁替他开脱说好话,加上今夜的大事还需要太子出面,刘辉业总算是让他起来,还是那句话:“华歆,你要记得你是太子。是我们一族的希望,千万不能为了一个将死之人做傻事啊……”
岑立没有应他,过了一会才说道:“五叔,他麻烦你照顾了。”
刘辉业脚不方便,又上了年纪,不好参与今夜的大事,岑立思来想去也只有他能照顾王病,毕竟他是医者,还是自己最信任的亲人,留他照顾王病,岑立相当放心,并且觉得没有人比刘辉业更适合的了。
三人走到门口,岑立看见杂草架下坐在四轮车上的王病,朝他微笑着,眼里是老人送儿子去战场的不舍和骄傲,没有其他。
“哎!去吧。”刘辉业比谁都重视今夜的行动,这是历史性的一刻,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赵国的未来,全盘赌局,输赢就在今夜,时间紧迫,不能怠慢,没有太多的话要他苦口婆心,他们的太子殿下在国家大事前比他还要谨慎聪明,故而刘辉业只是跪了下来,道:“那臣,祝殿下得胜归来。”
高悦也跪了下来,字字铿锵有力:“臣,祝殿下旗开得胜!”
岑立去扶起刘辉业,道:“五叔,起来,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高悦你也起来。”
刘辉业:“殿下,不是臣一个人的期望,是我们一族所有人对殿下的期望啊。”
“我知道了五叔,劳烦您照顾好他,走吧,高悦。”岑立最后看王病了一眼,转身走了。
“王歆,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刘辉业关上门,转身。
“走!起来!”
孙离被着恶狠狠的语气惊醒,饥饿令他视线模糊,他转头看见那个少年被人带走,想到之前他看到的场景,孙离胃里又翻腾,头抵在地上,头昏脑涨地呢喃。
“高悦……你他娘的怎么还不来…”
城楼上,公孙曹穿好甲胄,试了试手里的剑,道:“人马数量都清点好了,夕,带路吧。”
贺知年眯起眼睛,揶揄道:“虞美人呢?舞刀弄剑的,我可不是霸王。”
公孙曹收剑入鞘:“夕,你要知道,崇明是不会把平阳郡交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看管。”
贺知年无话,把斗篷后面的帽子戴上,又蒙了块黑布,两人走在踏道上,城门口内已经集结了百人,其中三十名重装铁骑兵,正等着公孙曹。
“满将军,多派斥候留意城外的情况。”崇明的信公孙曹已经拿给他看过了,公孙曹朝站在士兵最前面的人满元真道:“这里暂时交给你了,在我回来之前,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允许你先斩后奏。”
满元真抱拳道:“是。”
“这个给你,防身。”公孙曹拿过自己别在马上匕首,递给贺知年,贺知年呆了呆,接过。
“出发!”公孙曹一蹬上了马,伸手去拉贺知年,贺知年坐在他后面,抱着他的腰,问道:“这么多人,开进城里,不太好吧?”
公孙曹一抖缰绳,马上春风得意道:“不怕!包围府邸,来一场,瓮中捉鳖!”说完又狠狠抖了缰绳,马吃痛如飞箭往前冲去。
“……”
贺知年平时看他一副心机很重的模样,没想到上马快意驰骋,竟有几分将军洒脱。
马飞快奔驰着,风太大,贺知年露了个小脑袋出来,吼道:“左边!”
铁骑马蹄起落,犹如雷霆万钧之势,公孙曹听不见,直直地往前冲去。
贺知年:“左边!左边!”
马还是直直往前冲,贺知年气得乱叫,迫不得已松开一只手在公孙曹面前挥舞着,这让他失衡险些坠下。
公孙曹勒住马:“?”
贺知年:“你冲过头了!娘的,让我坐前面!”
第67章 攻城(1)
暗夜中,一座门前连个灯笼都没有的府邸前,已悄无声息围了一圈人。贺知年看着百人如夜里悄然行走的鬼魅,在心里彻底折服,他们时而步伐一致如雷声滚滚,时而行动有序身轻如燕,杀气在一呼一吸间蔓延,光是看一眼阵仗就让人心生畏惧。
贺知年下了马,走了几步离公孙曹远些。
有人蹲在府邸门口,公孙曹手往前一挥,士兵得到命令,一口气破门而入!
“太守有令!抓捕狗贼!”
高悦敲了门,钟奕看见岑立,想立刻把他迎进去,岑立却道:“就在这说,钟奕,告诉那些归你管的骑兵,拿下驿站的马,到府邸门口汇合,不用低调,尽管闹!今夜要拿下平阳城!”
钟奕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一点不觉得意外,在他看来他们的太子回来了,就一定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否则他为什么会是太子?
钟奕激动道:“遵命殿下!我马上去!”
“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殿下。”高悦在岑立身后突然道,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于是当岑立回头看他时候,高悦又后悔了,这么无端生事在打仗时最为忌讳,何况他们还什么都没做,是会动摇军心的。
“我……没有,没什么。”高悦窘迫地说,“真的,可能是错觉吧,没什么。”
岑立定定看着他,道:“我很羡慕你们,高悦,你要一定去找他,不管多困难。”
“我会去的!”高悦仿佛被放进水里的鱼扑通活了过来,兴奋地说道:“殿下,谢谢你,谢谢你肯帮我救孙离,谢谢你,我也很羡慕你和…那个梁人,你们很好。”
岑立无奈地笑了笑,转身继续走着,他们要去找另外几个像钟奕一样掌管部分骑兵的人,五百骑兵由五人管着,这些将军岑立都曾在府邸见过面,之前有说过让他们做好随时开战的准备,这些人高悦都认得,找起来也不难。
“我们很好…是吗?”岑立自言自语,“一点都不好…”
我们从相遇到现在,就是一段孽缘。他是梁人,我是胡人;他爹死在我爹的将军手下,我的国家因他爹的计谋所亡;他因我的堂哥身中剧毒,他的友人韩匡和公孙曹是我们举族仇人……我们都背负着国家与亲人的深仇大恨,本来应该是春季和冬季两个极端,是天空的鸟儿和海底的小鱼,是史册里的英雄和粗鄙村夫,永远不会有交集。可是他为我挡雨,收留被追讨的我,身陷囹圄还到处找我,因为我而被刘隽虐待生不如死,一步错,便铸成大错,我不明白,他遇到我,到底是幸,还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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