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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_植鄰-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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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当然要去,人家盛情相邀,我们不去,多不给面子。”赵绪冷笑一声,“不过不是寡人去,寡人会找个有诚意的代表代寡人去。”
究竟不知道他在打什么如意算盘,魏帆低头拱手表起了忠心:“君上若有用得着臣的地方,臣一定……”
“不用你去。”赵绪打断他的话,远远望见魏帆身后徐徐走进大殿中来的女人,于是朝魏帆笑道,“魏将军就先下去吧,这些天还劳烦你在冰凌关镇着。”
又把他打发去冰凌关,可见赵绪对这和谈又是不信又是上心,魏帆噤声行礼,默默退出大殿,在门口正遇见没带侍女便过来了的知绀,有些意外,也还是礼貌地喊了声:“夫人。”
知绀点头回礼,看魏帆走远了,才进了殿来,一迈步,赵绪已经站在了她面前。
仰望眼前似乎在离她越来越远的丈夫,知绀一时无言。
他们之间的气氛在上次她伤到他时就已悄悄改变了,尽管赵绪没有追究这件事,她也曾去看过他养伤,却在到门口时突然没了勇气,只吩咐侍臣小心伺候,自己终究难以面对。
赵绪忙,从小满盟会后就更忙了,楚国内乱时他几乎住在冰凌关,紧张于秦国可能的突然发难,这才刚刚回来,又急匆匆地召魏帆议政。赵绪很少有事情会瞒着知绀,连国事也不担心后宫插手,尤其关于晋光的事,赵绪知道知绀关心,有意无意总是让她知晓第一手资料。这让知绀感到委屈,她的确关心晋光这个故人,也不愿见丈夫与他兵戎相见,却实在不是赵绪所想的那样。
“晋光没有死。”见知绀不语,赵绪先说了这么一句。
“我知道。”一句话又让心沉了下去,知绀试着解释,“我一向不希望他死,但我也不希望……”
“晋光没有死!”赵绪忽然高声打断她的话,知绀猛然看定他,他的眼里慢是矛盾的情绪,掩盖着深深的疲惫,“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你的位置坐不稳了。即便他没有什么想法,也会有不安分的人利用他。”知绀在这气氛诡异的宫中待了这么半年,看也看明白了。
“没错。”她是个聪慧的女子,赵绪对此深信不疑,“我并不担心我的位置,我只担心,付出那么多的代价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晋国,又要像楚国一样被搅得浑浊不堪。”
尽管丈夫很少有事情瞒着她,但知绀有这样的预知,他瞒着她的那么一小部分,一定是举足轻重的大事。她并不贪恋权位,也知道丈夫更不是这样的人,他独扛起这晋国江山半年,整个人瘦下去一圈,她如今只余心疼,既然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见他,也便终于鼓起勇气地去触碰他有力的手臂。
知绀握住他的手肘,这再正常不过的碰触引得二人微微失神,赵绪伸出另一只手将她的手轻握住,听她继续问:“那么君上对和谈,抱有怎样的打算呢?”
“让荀惠去。”
赵绪的目光定在知绀身上,引来她抬头的疑虑:“子仁?”
“没错。荀惠与晋光从小就好,这不需我赘言。这和谈既是鸿门宴,我去难保全身而退,但荀惠可以。我让荀惠去,表明我和谈的决心,不会引人怀疑,而如果和谈失败,晋光也断不会对荀惠下手。”赵绪淡然说着,“不过,荀惠对我的忠心值得怀疑,他要是去了铜牢关就跟着晋光跑了,这对晋国可是个极大的损失啊!”
知绀似乎预感到有些不妙,试探着问道:“那君上有什么办法吗?”
赵绪嘴角一挑,道:“当然有了,只要把韩璐和荀耀严密看管在复州,不怕荀惠不回来。”
“让韩璐和耀儿做人质,只怕君上不只是要子仁赢得这场和谈吧!”知绀惊呼,想抽手出来,却被赵绪牢牢握住,她挣扎着,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越来越陌生,“君上,我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你一再利用子仁还不够,真想要逼死他吗?”
“我本无此意,谁叫他有二心!”赵绪死死拽着她不放,笑意一退就变了脸色,周身萦绕着诡谲的戾气,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向她宣布,“知绀,我不愿意伤害你,你说你已经绝了对晋光的念想,我也信了。但这由不得我,晋光必须死,我既然去做了这样的事,就注定我们不共戴天了!”
“那子仁呢?子仁又做错了什么?你会逼死他的!”知绀用尽了力气,精疲力竭地终于挣脱了赵绪。
“子仁?”赵绪往后一个踉跄好不容易站稳,冷笑一声后神情变得狠厉,“子仁,他可以不用死的。我要达到的目的只有一个,为此付出怎样的代价都值得!”
出使令是直接宣往复州的,彼时荀惠正在书房弹琴,对着一张新斫的剑琴,凭着记忆摸出时光深处的曲调。
他记得当年晋光就最喜欢剑琴了。晋光本对琴没什么执念,从京华学宫回来后就收藏起了剑式琴,只说是爱那剑胆琴心的气质,再深问,脸上却每每有言不尽的红晕。荀惠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会通过琴声来念故人,弹琴原是贵族的必修,他本不喜被这些必修束缚的。
小满盟会上晋光的奇迹出现传遍了天下,也自然传到了复州来,当着赵绪派来信差的面,荀惠只能强压惊喜。只有韩璐在深夜看见荀惠关起门来恭恭敬敬地给天地焚了香,一向不信天不信命的丈夫,此刻虔诚下拜,口中念念有词,尽是“苍天垂怜”。
荀惠自然不会傻到以为赵绪真就放任他在复州好好过活,只是没想到命令来得这样早,而且任务是与秦国和谈。抬头看宣令官已是生面孔,看来搁置许久的调换要人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知道这事多半又藏着什么阴谋,对面名义上是秦国,其实是晋光,荀惠迟迟不愿接命,推托道:“臣是外放之人,不堪任事。”
“相国何出此言?相国虽远赴于此,朝中相位犹在,一刻也未曾奉送出去,君上都好好替相国保留着呢。”
这个理由失败,荀惠立刻用下一条理由继续推:“臣感于君上之恩,然则臣与晋光关系匪浅人尽皆知,此番和谈理应避嫌,还望君上深思。”
“关系匪浅不过是陈年往事,如今各自居于两营,自当各为其主。君上明言,谁敢怀疑相国,将亲杀之。”
看来这是非逼着他去了,荀惠被堵了两回,知道事不过三,也不敢再推,只好低头领命,还没想好要怎么参与这棘手的和谈,只听那宣令官高声传令道:“君上有令,要臣在和谈期间代相国总领复州诸务,请相国奉命启程,勿要挂念家中。”
“这……”荀惠听得惊惶,只见宣令官大手一挥,立刻上来一队士兵隔离开他与妻儿,韩璐犹未回过神,荀耀已经被这阵仗吓得哭了起来,士兵们不管不顾立时将他二人堵回屋中,大门一关,荀惠气得一把拽住宣令官,质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宣令官却不慌不忙,回道:“是君上的意思,臣不过奉命办事。君上自有一封信给相国,请相国过目。”
说着便递给他一封信,荀惠忙拆开来看,只见里面寥寥几段话:
相国钧鉴:
寡人遣司寇聂夏宣令,恐有舛误,特致此函。
相国此番和谈为虚,除患是实,相国切勿与秦人磨文辞功夫,择时除晋光者为上。切记,切记!
相国妻儿,寡人自命聂夏好生照料,勿要挂念。
信纸轻飘飘地滑落到地上,聂夏看看神情呆滞的荀惠,俯身将信捡起。
荀惠则如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颓然栽倒在地上。





第33章 沐秋霞铜牢牢旧事,点寒灯残照照私情
荀惠不可抗拒地踏上了去秦国的路。
在此前他还没有到过秦国,尽管这次只是到边境的铜牢关,陌生而新奇的旅程理应振奋人心,然而荀惠一路都看起来不怎么雀跃,一面担忧着和谈,一面担忧着几乎被软禁在复州的妻儿,还要抽出心思来应对赵绪给他配的这么一个名为保护实为监视的随行队伍。
出冰凌关时又见到了看起来越发风光的魏帆,从来都会投来礼貌目光的魏帆此刻不知在忙什么而忽略了他这个名义上的相国。以往从冰凌关出去就得翻越夬柳山,而近段时间刚刚打通往铜牢关去的路,那是赵绪亲自监修的,路还不是很实,荀惠一行是第一支踏上这条路的队伍。
初秋的阳光打在山尖,渐渐的,太阳也快没夏日那样足以威胁人了,何况是夕阳余晖。荀惠登轼而望,手搭凉棚,已经能望见铜牢关的影子。
那个期盼了好久的人,终于能再见了!
荀惠想不到会在这样的情形下见面,心里七上八下。他还想不好一个最好的办法去应对这两难的境地,此时没有积极地去想,也是怕一见到晋光,就会推翻所有的计划。
毕竟,是他一直以来都倾慕有加的人。
晋光的情况难得见好,在得知晋国将要派荀惠来代表和谈时,嬴渡尚在狐疑,晋光却高兴极了。信上说好的酉时到,他未时就早早地到了这铜牢关上来等候,嬴渡不得不追着他来,由他性子,也感于他终于肯展颜了。
“吃多少服药也不见好,一听说荀惠要来,就高兴成这样,倒像痊愈了似的。”嬴渡站在他身边,说话有些吃味。
晋光却是颔首一笑,道:“久别逢故友,可谓是人生乐事。此番赵绪肯派子仁来,亦可见大乱就快结束了。于公于私,两件好事,怎不叫人高兴呢?”
“可是……”嬴渡尚想说什么,却见远远瞥见晋国队伍的晋光兴奋地奔下了关楼去,伸手一捞没有抓住他飞舞的衣袖,嬴渡愣了愣才拔腿往前追,“喂——”
晋光跑得这样快,简直是翼如也,站到关楼下却又像挪不动步子一般,激动仅见于他加速起伏的胸脯。荀惠已经望见他的身影,不待马车停稳便跳了下来,飞奔过去将他紧紧地拥入怀中。
嬴渡刚刚下得关楼来,看着眼前的一幕,只好瘪了瘪嘴。
怀里的人更加轻盈了,荀惠的手抚过他瘦骨嶙峋的背,在晋国紧张地等待他消息的日子又重新浮现在眼前——那都是多么愚蠢的怀疑啊!他该相信他的光公子不会这样轻易蒙冤而死,即便在赴京华找寻无功后,他就已经坠入了绝望的深渊。
“我们这一见,可真是横跨生死,恍如隔世!”荀惠哽咽着出声,这条重逢之路,真的太难了。
“以后不会了,这一见后就不会再有无谓的担忧,我们都会好好的!”晋光从他的怀里退出来,双手搭上荀惠的肩,诚恳地说着。
这一见,真能达成这样的结果吗?荀惠不敢答应,他知道危机只会一个强似一个,若不是彻底的翻天覆地,就不可能得到真正的安宁。然而他依然点点头让晋光安心,赢来对方郑重的拍肩,道了一声:“好兄弟!”
“喂,我说,你们都忘记秦国的主人在这里了吗?”嬴渡看不下去了,出声提醒。
晋光回头,只见嬴渡圆圆的脸鼓了起来,憨憨地生着气,惹得他浅浅莞尔,忙拉了荀惠过来,笑道:“子仁,忘给你介绍了,这位就是在外面臭名昭著的秦公嬴渡。”
“喂……”什么叫“臭名昭著”啦!嬴渡不满地瞥一眼晋光,而荀惠却明明白白发现连那不满的眼神里也是盛满爱意的。
敢在嬴渡面前如此大胆,大概也只有传言中极受宠爱的公子光敢这么做,荀惠压住心下泛起的酸意,恭敬问候:“外臣荀惠见过秦公。”
“嗯。”又是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嬴渡接见过不少使臣,却唯独对荀惠如此趾高气扬。
荀惠不免有些尴尬,晋光知道嬴渡偶尔是会这么闹别扭,于是也见怪不惊,反而向嬴渡请求道:“君上,子仁好不容易过来,既然明天才是正式的谈判,那今晚我要与他挑灯叙旧,君上没有异议吧?”
异议?异议大着呢!嬴渡瞪大了眼盯着晋光,对方却视若无睹似的丝毫不变那请求的小眼神,嬴渡简直要气炸了,极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对他发火,绷了半天才勉强扯出一抹笑来,柔声道:“恐怕是不行呢,医者说你的身子不能掉以轻心,晚上还是早些睡的好。”
“子仁好不容易来,就让我破例这一晚嘛……”晋光不依不饶,语气越发抑扬成撩人心弦的节奏,“君上~~~”
“行了行了行了!”他居然撒娇,这娇嗔的语气让刚才还意志坚定的嬴渡举双手投降,他还是第一次向自己撒娇,居然是为了荀惠的事,嬴渡心里不爽却不能拒绝,眼瞅着也不能扫了这小家伙的兴,只得强忍心痛地应下来,转而用要吃人的眼神锁定荀惠,“荀相国,请您务必看管好贵国的这位公子,切不可再让他犯病了啊!”
这算是请求吗?荀惠被那吃人的眼神吓了一跳,还没唯唯诺诺几声,就已经被晋光拽走了。
嬴渡望着他俩打打闹闹离开的背影,回味了一下刚才晋光拽荀惠时投过来小恶魔似的诡谲的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谁知道这家伙这么喜欢荀惠,荀惠一来就把自己给撂到一边了,铜牢关的风呼呼地吹着,吹得嬴渡里里外外一阵凌乱。
冷眼旁观了这许久的嬴礼实在没有忍住,一声“噗嗤”格外清脆。
烦躁地扭过头去,嬴礼忙捂住嘴,嬴渡却没有放过他,悻悻地问:“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憋笑失败,嬴礼一边笑着一边摆手解释。
一把捏住他摆动着的手腕,嬴渡皱起了眉:“还说没什么,都笑成这样了!”
被拽住一点也没有威胁到他,嬴礼笑得更厉害了,冲着嬴渡那张气呼呼的脸上气不接下气地坦白道:“您……您脸都气绿了哈哈哈哈……”
“喂!”嬴渡一把将他扔出去,嬴礼踉跄着站稳,看嬴渡的脸越来越绿,笑得弯下了身去。
嬴渡一阵尴尬又羞耻,风一样地扑上去就把嬴礼按倒在地,把对荀惠的酸气全都发泄到撞上墙来的嬴礼身上,去揉他跟自己一样鼓鼓的脸:“不准笑!你还笑啊!……”
相对于外面的哲♂学现场,让嬴渡来火的屋里其实温柔了许多。亲自端了灯过来,对坐在窗下,晋光问道:“家里都还好吧?”
忽然问起家里来,无意间竟戳中荀惠的心事,伸手端过那盏灯,将它稳稳地放在几案上,荀惠尽量平静地答道:“都好。”
他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晋光抬头看看他,灯晕模糊了一些东西,似乎又不能看出哪里不对,于是笑了笑,道:“算起来耀儿也该五岁了,这些年你忙,韩璐总是一个人带着孩子,我还在晋国的时候,我这个干爹去看耀儿的次数都比你这个亲爸爸多,你也该两方都兼顾着些,别忙得总不回家。”
“前段时间倒是闲下来了,在复州陪他们母子呢。”荀惠解释道。
“复州?”这倒令晋光生疑,“你的相国身份不是没变吗?怎么去了复州?”
“是赵绪说相国都有封侯之爵,就把我封到复州去了。”别的也不想再说出来让人担心,荀惠顿了顿,抬眼看着晋光道,“复州若不是鼎州附属,倒是个好去处。我认定了你才是复侯,这个爵位,我只是替你做一做。”
“复侯这个爵位,不要也罢。”晋光却是忽然变了脸,漠然这么说了一句。
这倒令荀惠懊悔提起这些事,想要破除尴尬,又重提道:“耀儿跟我说了好几次想干爹,这次来得匆忙,没把他带来。和谈要是成了,你能回到晋国去,也能见一见耀儿啊。”
“我也想耀儿啊,可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当亲儿子待的呢!”提起耀儿,晋光才又笑了起来。
他的笑也在同样的灯晕中,渐渐变为如梦中一般的迷幻,荀惠看得痴了,就这么愣愣地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在这乱世中有什么不测,请你一定要照看好韩璐和耀儿……”
尚未说完就被晋光凑过来一把捂住了嘴,眼前的少年犹如当年一般美如白玉,只是紧紧皱着眉,责怪道:“不是说好都要好好的吗?连我这样都能苟活下来,你为什么说这样的丧气话?”
荀惠只是痴迷地凝望他,默然不语,就像进入了一个梦中。
晋光意识到不对劲,侧过头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荀惠否认了,慢慢伸手扒下晋光的手,向他绽放出一个释然的笑。
“荀惠。”晋光却没有被那笑感染,而是认真地盯着他,颤抖的声音透出恐慌,“我已经失去芈风了,我不能再失去你!”
荀惠只是看着他笑,一剪曳曳燃着的灯,没有回答。





第34章 献干将健舞意公子,发兕甲冷锋误秦君
秦晋两国的和谈是在第二天下午举行的,上午各自分头准备,一大早荀惠从晋光屋里离开,到这和谈之前,两人也没有见过面。
荀惠的话不得不让人担忧,眼看着晋光又是愁上眉头,嬴渡悄悄揽住了他的肩:“怎么?一件大事将要和平解决了,反而不安?”
“我总觉得子仁有些不对劲。”晋光抿了抿唇,停下没再提细节,挣开了嬴渡向会场走去,“希望一切平安吧。”
什么时候连一切平安也成了奢望?嬴渡皱了皱眉,不说别的,在秦国的地盘上,他能保证晋光绝对的一切平安。
午时已过,秦人已陆陆续续到会场落座,晋人下榻的屋子里却正是剑拔弩张,与荀惠同行的赞礼官紧紧握着剑,从荀惠进屋起就与他对峙起来。荀惠心下明白他逃不掉了,那哪里是赞礼官,分明就是派来监视他的将军,和谈队伍里全是带甲之士,冲天的杀气逼得他无路可退,昨晚要不是晋光执意要拉他过去,嬴渡又在那里镇着,他连最后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君上知道了您私见晋光,请您务必交代,你们之间都谈了些什么?”赞礼官面无表情,便衣的士兵们将小屋围得水泄不通。
荀惠却不怕这架势,不卑不亢地解释:“感激君上的挂念,我们只是朋友之间叙旧,况且将军亲眼所见,是晋光拉着我过去的,并非我蓄意如此。”
赞礼官不好再为难他,却也不得不说重话提醒:“我等皆是奉君上之命,为君上做大事,请相国务必放下私情,好好完成这项任务,韩璐夫人和公子耀,还等着相国回去呢。”
荀惠认命地闭上眼,不用赞礼官说他也知道,他早已做好了这样的觉悟,如果说此前还有什么为难之处,在昨天见过晋光后这颗心反而归于平静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才睁开眼来,语气依然平静:“时间就要到了,可以去会场了吧?”
赞礼官点了点头,侧身让满屋子的人让出一条道来,外面阴云滚滚,荀惠把心一横,站起来走了出去。
和谈在秦国的地盘上举行,照理礼节应随东道主,秦人万万没想到晋人会自己带了赞礼官来。嬴渡坐在上首,晋光坐其左第一位,一路目光随着去坐右边第一位的荀惠,荀惠却目不斜视,始终没有与他目光交汇。俄而落座,礼乐毕,晋国高大的赞礼官立在荀惠身后,给全场造成了极大的压力。
嬴渡不满地往那边看了一眼,只见那赞礼官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外臣代鄙国君上道秦公安!”
他迈的这步子,分明是常年在军中才能练出来的,嬴渡看破了却没点破,一点头算是答礼,问道:“贵国自带了赞礼官,是与我秦国的待客之礼有所不合吗?”
“秦公过虑了,是鄙国有礼奉与秦公。”赞礼官一笑,挥手让堂下人上来。
那侍臣手中捧着一把剑,剑鞘上镶着宝石,看起来极为华贵。知道真正的好剑不会这样包装,嬴渡扫兴地倚了回去,一手撑着头看赞礼官一把将剑抽出,却只见寒光闪闪甚是骇人,摄得护在嬴渡身边的嬴礼握紧了腰间佩剑。这下嬴渡倒来了兴趣,支起了身子,伸手拦住嬴礼示意不用紧张,向那抱剑行礼的赞礼官笑道:“早闻晋国淬剑是第一,此番得见,果然不错。晋公既有此意,寡人便收下,剑是兵器,也是礼器,何况鞘已如此华贵,不用可惜,剑不出鞘,方为和平。”
说着些场面上的话,嬴渡示意嬴礼去拿,赞礼官却立刻将剑收好,进言道:“鄙国君上让外臣带这把剑来,却不是如此轻率就送与秦公的,既是国礼,自当有仪式。”
不知道他到底给不给,嬴渡有些不悦了:“怎么?还要寡人设坛祭剑?”
“不必劳烦。秦公既知晋国铸剑是一流,那么剑术也当是一流,鄙国君上已精择鄙国剑士,在赠剑之前,要舞一段给秦公一赏。”赞礼官解释道。
嬴渡这倒提起了兴趣,问:“哦?那么是赞礼官来舞剑吗?”
“非也。”赞礼官一扭头,看向那边坐着的荀惠,“鄙国剑士,当推相国为第一。”
荀惠抬眼看过来,正逢上晋光茫然的目光,两处迟疑,反是嬴渡抚掌笑道:“哦?那寡人今日有眼福,可见荀相国舞剑?”
赞礼官郑重地将剑端了过来,荀惠咬牙接过,站起来捧着剑先向嬴渡施礼,又像晋光行礼,口中说着:“献丑了。”
尽管他平常就是波澜不惊,但这语气中藏着的淡淡忧伤不禁令晋光担忧。会场里倒是热情高涨,容不得晋光细想,荀惠已经拿着那柄出了鞘的剑,站定在中央,摆出架势。
一招突刺,剑气震得晋光打了个寒噤。
赞礼官说得一点不错,荀惠是名满晋国的剑术高手,什么剑在他手中都显得绝不笨拙,舞起来光彩炫目。小时候他与荀惠同时学剑,因为他是公子,荀惠时常让着他些,两相对练时,不管过程是困难还是轻松,最终也总是他获胜。晋光原来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以为是荀惠技不如人,直到后来荀惠得与晋悠练了一场,才从兄长那里知道,荀惠每每都是在让着他。后来晋光就留心起来了,他往右刺的时候,荀惠明明可以闪到左边,却故意迎上来格挡,这时候晋光就收剑恼怒道:“剑术对练是要发现彼此的问题,你如果不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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