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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_植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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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你能明白,木已成舟,晋光就必须死!他活着迟早都是个祸害,他要是真去了楚国还好,齐国大军已退,楚国自顾不暇,可咱们的西邻秦国可是虎视眈眈呢!他要是落在秦国人手里,秦公就师出有名了!”
荀惠惴惴不安地听着,一句话也不敢说。
“相国不必害怕,起来吧。”赵绪收敛了怒气,理了理衣襟,语气又变回柔和,“寡人是信任相国才与相国说这些,寡人还希望相国能替寡人办成一件事。”
荀惠战战兢兢地坐起身来,低眉顺眼:“但凭君上吩咐。”
“虽说路险难寻,但晋光终究还是出了冰凌关,寡人就不得不追查到底。寡人此前修书给楚国世子问晋光的下落,料想他必不肯轻易承认,你是一国之相,足以代表寡人的决心,寡人想要派你去出使楚国,替寡人向世子表明利害,明察不得也可暗访,务必要找到晋光的下落。”
“是……”荀惠认下这件任务,不管怎么说,能有这样的机会去楚国,就已经是求之不得的了。尽管知道赵绪是在利用他,可山高路远,一旦身在异国他乡,再铁腕的君上也管不着他了。
毕竟他的内心里,是深切地希望晋光还活着。
作为晋国宗室仅有的余脉,也作为他荀惠一向倾慕的人。
第6章 一望成痴不负明媚,两相对坐为虑黯然
晋光幽幽地睁开眼,明媚的阳光晃在眼前,眨眨眼,模模糊糊的景象渐变清晰,迷迷糊糊的脑筋也似乎回归了正轨。
虽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已经可以确认不是在牢里了——仲约果真来救他了吗?
不,不仅有仲约,他印象中,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
想不起来了,只觉得,好熟悉。
静静躺了一会儿,似乎又能控制自己的行动了,晋光试着偏过头,屋子大得空荡荡的,雕窗含景,一丛新枝被分割成好几幅“画”,嵌在门墙上,分明已经能看见新绿了。
年年人不同,新绿却总是如期而至,那才是最有活力的东西,年年都来拯救这死气沉沉的世界。
可是新绿一发,冬花就要凋谢,那装点过冰天雪地的红梅,也迎来了生命的尽头。余光扫到几案上摆好的梅瓶,尽管主人侍弄得非常精细,却也留不住即将颓靡的灿烂。
看久了就有些累,晋光闭上眼,黑暗再次诱惑着他,意识断断续续。
他听见门开了,有人走近来,拨弄着梅瓶旁的博山炉,不知是添了火还是添了香,立刻就有幽幽的药香弥漫开来,比一般苦涩的药味不同,闻上去很是舒服。
那人坐在了他榻边,素手微凉,抚上他的额头。累极了的神经似乎又被这一触活跃起来,晋光有些紧张,努力保持着呼吸不乱,任那只细嫩的纤手留恋他的脸颊不肯离去。
抚过他脸部的轮廓,这张脸虽不如那天那般吓人地面无血色了,却依然看上去苍白而脆弱。
“光公子……还从来没有像这样过呢……”这次他听清楚了,是芈风的声音,重叠上天牢里的那个女声,尽管听上去比五年前成熟了不少,却也不至于会听错,“光公子尽管一向沉静,却永远精神爽朗,在学宫里辩退生徒是这样,信马徐行时更是这样。”
一句话又把思绪拉回那时候去了,那是楚国的黄金时代,其实也是晋光的黄金时代,他自己恐怕还不清楚,芈风却是实实在在看到了他有时不经意的举动也能牵动京华少女们萌动的春心。那年阳春三月,宗室的踏青之处拉上了围栏,京华的少女们便一窝蜂地跑到锦河边去。这普普通通的皇城护城河边从没这样热闹过,一切的起因只是既不愿意闷在学宫辜负春光,又不愿意跟随宗室处处拘束的公子光一时兴起骑马到这河边晃悠来了。芈风偷偷从宗室的队伍中溜了出来,混在平民少女中,围在南岸看北岸的单人匹马,那时的公子光骑在通体雪白的马上,从容不迫,踏花而行,有如天神下凡。于是开始幻想能靠在那小天神的怀里,同乘这一匹天马,方不负这明媚暖春。
“我大概,就是在锦河边意识到喜欢上公子的吧?哥哥总说我一望成痴,我也知道,那时公子一定没有看见我……”
才不是这样!晋光想说什么,却没有力气说出来。那个时候,他时不时投去南岸的目光其实是在寻找着人群中熟悉的身影,他看见小小的芈风站在人群中,没有跟着一起喧闹,而是安安静静地远望,像是出离了人群,遗世而独立。乱花迷眼中,竟觉得看见她就能安心,所以忍不住不断地回眸,所以也妄想能把这小公主抱在怀里,同乘这一匹马,方不负这明媚暖春。
南岸的少女们遥望北岸的公子,北岸的公子也时不时在遥望南岸的少女,也不知谁才是谁的风景。
“光公子一向是那样优秀的人,虽然有能接触到的温柔,却总感觉若即若离呢……我也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再会,以前有什么想法现在倒也都看淡了,越发地觉得,其实人生诸多变数,连各自安好都成为奢求了啊……”
这话说到晋光心里去了,如果说他在芈纯身上找到了第一缕暖意,那么芈风的话无疑如暖春的阳光,穿越时间暖暖地将他这一颗被冻得冰冷的心融化。就像得到了新枝接触到春阳发出绿芽的那种力量,晋光努力在黑暗与光明的夹缝中无声地挣扎着。
芈风不安分的手僵在了晋光的左肩上,那里裹着一层厚厚的布,布下面是她不敢看的伤口。那明显是被兵器划出的伤痕,在半愈时又崩裂开来,足以见当初的深可见骨。尽管已经从芈纯那里知道了他变成这样的缘由,可每每看到这骇人的伤口时,心还是会揪痛。
“我真的希望,真的希望光公子能一切安好,希望光公子能好起来……”芈风的手在那道伤口之上握成了拳头,低头苦笑,“以为每天来多跟公子说说话就能唤醒您,看来是我高估了我自己。”
她带了苦笑的声音激得晋光心里泛酸,她总是把罪责归于自己,这一点不能不让人心疼,晋光的心也不是铁打的,愈加强烈的动容让他挣扎得越发用力。
“其实我也没有想好到底要怎样面对公子,我也不想让哥哥来胁迫公子,公子想要什么,自然该由公子自己决定……”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顿了顿,往后的声音就变得有些涩,“希望公子原谅我的自私吧……”
一滴泪无声无息地落在了他的手背上,就像一粒春雨滴入湖心泛起涟漪,晋光眼皮一颤,乘着这股力量,猛地睁开了眼。
胜利了!
不知哪来的力气,他竟然伸手拽住了正要转身离开的芈风,把那细瘦的手腕握在掌心里,对这下意识的动作,他自己也是一愣。
芈风愕然回头,泪还含在眼眶里,难以置信他真的醒过来了:“光……光公子?”
“为什么渴求原谅呢?你没有错!”晋光一口气说完,抚着起伏不定的胸口喘着气,真正想要立刻说出的三个字却清清楚楚,“谢谢你。”
晋光醒过来了,这对于公私两项事务缠身的芈狐来说可是大事。妹妹高兴得忙上忙下,十余名医者干脆就住在了思光殿附近,念及他的病情,芈狐也只去看过一两次,回回欲言又止,连晋光也看出他有话要说了。
到了第六天上已经能自如地说话,就算芈狐不来找他,晋光也要拜托人去找来芈狐了。毕竟他踏过千难万险来到楚国,初衷是为了他的大计。
特意派了芈纯去把芈风支开,芈狐在这天午后进了思光殿来。
“真是对不起啊,我那时都气疯了,从我知道妹妹那样追求你时就快疯了,疯了这许久,看到你居然一脸淡然地回来站在我门口,就恨不得冲出来撕了你……”怎么听都不像是诚心道歉,芈狐一脸别扭地坐在他榻边,抱着手臂说得痞里痞气。
“既然不情愿,何必向我道歉?”晋光忍不住怼他,在收到芈狐瞪过来的白眼时才又改了口,“好啦,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你要是敢有什么事,我妹妹还不寻死觅活地跟着你去了?”芈狐嘟囔着,卸去了由气愤催出来的威严与气派,就还像当年那个小男孩。
谁会想把自己弄成这样?他是这样的身不由己,连个承诺也不能轻易地给,晋光暗自苦笑,轻推了推得寸进尺靠了过来的芈狐:“我有正经事要跟你说。”
“巧了,我也有正经事要跟你说。”芈狐挑了挑眉,“你先说吧。”
“不用谁先说,我猜咱们要说的是同一件事。”晋光严肃起来,“现在我的身上,就只是牵连着这么一件大事吧?”
芈狐不置可否,只轻哼了一声道:“你的事,仲约已经告诉我了。正好楚国已经收到了新任晋公的国书,我也收到了来自新任晋公的亲笔信。”
“我就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的,信上一定是说让你把我交出去吧?”
“是啊。”芈狐回答得干脆。
他的脸上似乎弥漫起什么让人轻易看不懂的情绪,晋光偏头去看了一眼,半眯着眼调笑道:“那我现在就任凭世子处置咯?”
芈狐的神情却是一点也没有变,就像并没有明白这只是晋光的调笑,而是一本正经地回答:“让我来处置,我一定把你交出去。”
“哦?”这家伙今天又发什么疯,晋光皱了皱眉。
“我为什么不把你交出去?我说你不在楚国他就会信吗?你们晋国现存的直系宗室,就只有你哥哥和你两个人,你哥哥倒是有一个独子,可那不是在前年就夭折了吗?你哥哥自然是去做了天子,那就只剩下你了,你无论在哪个公国都会是对晋公的威胁,他一定会持续追踪你,所以相对的,你无论去哪个公国,都会招来无穷无尽的祸患。”芈狐说得露骨,却句句都在理上,“为今之计,最好就是我把你交出去,早早了结这一段公案,还天下太平。我知道你来找我是想借兵,可政变是既定的事实,晋国人都认了,楚国人又何必为了一家一姓的江山去自讨苦吃?”
晋光的眼神越发黯淡了,芈狐就当没看见他眼里盛满的失望,毕竟掌握世子权力的这些日子以来,他最不缺的磨炼就是绝情。
第7章 遭强拒世子疑反目,致婉言公主慰真情
只是短暂的沉默,晋光哂笑一声:“那看来我这次是无处可逃咯?”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芈狐并不否认,却也没有完全肯定,“要不是妹妹一心只有你,哪还能等到今天,我早把你打发回去了。”
“好绝情的人!”还能这样开玩笑,证明着晋光对他的信任。
晋光知道芈狐的良心也不会允许他这么做,这个人鬼点子精着呢,就算真被逼到了那一步,他冒险送个假人头给晋国也不会背叛朋友。芈狐这么说,晋光已经听出他话里的话了。
“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条件?别一脸凄苦,这样的条件开给谁都高兴还来不及呢!”芈狐撇了撇嘴,说着就凑了上去,“你说呢,未来的妹夫?”
一句话让晋光十分震惊,迅速与芈狐挪开距离,瞪大的眼里满是惶然不知所措:“你……你不要乱说!”
“我像是拿我妹妹来开玩笑的人吗?”芈狐不满于他下意识的迅速逃避,想起妹妹这些天为了这个人都瘦下去一大圈,心里就很不是滋味,“晋公追杀你,可你这个正儿八经的晋国公子才是站在道义制高点上的人,你去复国,理所应当。你娶我妹妹,晋楚两国就算是联姻,我借兵给你就更是理所应当了。有这样的背景,你就不仅是晋国公子,还是楚国驸马,你我就是兄弟,今后若再有什么变故,我也能光明正大替你撑腰不是?你看晋国的窘境,无非是西有秦国东有齐国,齐国大军常年进逼,逼得你们连台城都坐不稳,可要是你成了楚国驸马,于齐国就是另一种关系了,看在楚国的面子上也不会纠缠于边地琐事。这于你于晋国都是好事,你还在纠结什么呢?”
“你说得很对,可你怎么能拿你妹妹来做交易?”晋光摇着头表示不能理解,“国事与私事不应该混为一谈,你做世子掌权有一阵子了,怎么连这样的道理也不明白?”
“不用你来提醒,我明白得很呐!”芈狐咬牙切齿地说着,也懒得再多说什么,直接逼问,“你老实说吧,这样的条件,你答应不答应?”
面对他逼近的眼神,晋光一点也没有因害怕而泄气,定定地凝视着他,一字一句说得明明白白:“我不会娶她的。”
“你说什么!”芈狐其实已经听清楚了,却实在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管他身子还虚,扑上去就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至少现在,我是不会娶她的!”晋光笃定地重复了一遍,毫不畏惧芈狐眼里燃起的怒火。
“好啊,还说我绝情,你才是绝情到令人发指吧!”
“我不能乘着这样的机会娶她,而作为哥哥的你,又是从哪里得来的权力这样安排她的未来?”晋光微微皱起眉神情严肃,说的话就像一盆冷水浇在了芈狐的怒火上,“我听仲约说,有人想要芈风去和亲,你气得差点连楚公的面子都不给,你觉得和亲没法获得幸福,是因为把个人的命运与公国的命运绑在了一起,而现在呢?现在你用公国的命运作为要挟,开出条件让我娶她,这跟和亲有什么区别?”
“怎么没有区别!”他竟然会这样想,芈狐表示不能理解,“她是那样地喜欢你,分开的五年间感情一点也没变,她虽然没有直说,但谁也能看出来她非你不嫁了吧?我可是主动给你提的不平等条约,追求我妹妹的人可多着呢,要不是她喜欢你,我才犯不着来搭这门亲!”
“所以我就更不能娶她了!”争论到激烈处,晋光猛地咳嗽了两声,捂着嘴别过头不再看芈狐,幽幽地道,“复国是我不得不完成的大任,我将为此奉献终身。若失败,便是杀身成仁;若成功,也是艰难征战,我这垮下去的身体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那时候,就算勉强熬到了最后,我想你也不忍她跟着我四处奔波吧?”
芈狐一愣,这才慢慢放开了他,没什么底气地问:“你就不能放弃复国吗?”
晋光抬头,看向这泄了气的好哥哥。
“你就留在楚国好好做驸马,我把我的封地给你,你再宣告天下证明赵绪的正统,承诺再也不会回国去争权了。”芈狐低声说着,与其说是商量,倒不如说像放低姿态的请求,“既成的事实何必去改变它呢?除了复国,你还有别的路可以走不是吗?”
晋光摇着头,难以置信居然会从他口中说出这样的想法:“伯丘,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件事远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它不仅关乎晋国的命运,还关系着整个天下!你以为楚国就能从这正在蓄力的漩涡中全身而退吗?你自己好好想想,赵绪已经大权在握,兄长对他毫不猜疑,但凡有些端倪,我也不会如此狼狈,那他为什么要造反呢?这件事与秦国有没有关系,这群人的野心到底大到什么样的地步,都是细细想来令人后背发凉的!”
这些前因后果芈狐不可能不去想,只是他不愿戳破,总还怀着一线希望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意外,只要晋光答应下来,他将举全国之力来守护妹妹的幸福,可他被这绝情的分析钉住,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
“伯丘,你想想这天下太平是靠什么维系起来的?公国之间再是剑拔弩张,谁也不敢忽略中州王城的权威,可世道慢慢变得不寻常了,从秦公拒不参拜,到现在居然有人敢矫诏左右谁去继任天子,天子的权威已经荡然无存,下一步就是越王称帝,就是四处征伐。真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晋国与秦国一旦联手,齐国在东边还一时不会受太大影响,可被挤压的楚国一定是首当其冲啊!”晋光苦口婆心地劝说着芈狐直面现实,也再次表明自己的决心,“现在只有我一个人证在,就算我要赴死,也得在揭露这阴谋后再……这是我推卸不了的使命。正因为芈风是个好姑娘,所以我才不能自私地娶她,她值得更好的人生,然而名分一旦确定,她就真的脱不了身了。”
声音随着开门声断掉,惊回头,两个人都意外发现站在门口的芈风。
“妹妹?”芈狐立刻从榻上跳了下来,尴尬地站在一边,瞪向缩在芈风身后的芈纯。
“哥哥你别怪仲约,是我放心不下光公子非要回来的。”芈风一直盯着晋光,却是在跟芈狐说话,她的目光引得晋光别过眼去,芈风追加一句,“我都听见了。”
说这些话完全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因此对芈狐说得露骨,却不愿意让她听见。他只是在用理智为她着想,想等伤好一些便赴王城见兄长,求得讨逆诏昭告天下,他不得不尽的使命就完成了。计划得很美好,却全然没有想到都被芈风听了去,他知道这些话有多伤人,尤其是对一个痴恋他的好姑娘。晋光霎时有了负罪感,低着头一言不发。
“光公子有这样的想法,应该早一些告诉我的。”芈风说着反倒笑了,“如果公子已经知道说出来会对我造成伤害,那么将伤害隐瞒,实在不是明智的举措。我想人生在世,如果只是苟活下去,只要每天捱日子就可以了吧?但那样的人生有任何意义吗?我既然认定了公子,就算是偏执,也只想要跟公子一起走下去,这是闺阁中的女儿,唯一能给人生留下意义的所在。”
“芈风……”他总是败倒在她的温柔下,伪装起来的铁石心肠,回回都被这清清浅浅的声音融化,“可是我不能,正因为我也在意,所以我不能就这么害了你……”
“我已经等了公子五年,难道还怕这些生离死别吗?”芈风皱起了眉,“公子何曾这样懦弱过?瞻前顾后可不讨人喜欢。今天我就说明白,选择权在公子手里,可我认定了的也不会轻易改变。公子愿意怜惜,那自然一生不负;公子若执意要走,那我会一直等,无论多久。”
“妹妹!”
芈狐着急了,想要上前去,芈风却果决地转身就走。
“芈风!”晋光叫住她,就像当年在回廊上她叫住自己一样,芈风也没有回头,他也便忽然体会到了那时芈风的感受,望着那背影凄冷地问,“你一定要逼我吗?我这样的人,不能有牵挂啊……”
“那么我算是公子的牵挂吗?”
芈风猛地回头,突然的对视让晋光怔愣住。他这才发现她的眼睛还是如当年一般澄澈,总是眉目含笑,认真起来的气势并不能抹杀掉温柔。其实早已在心底认定她就是值得好好宠爱的世间最好的女子了吧?可是一声“是”已经卡在喉头,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世子!世子!有急信!”
门外慌慌张张的通报在解围的同时也带来遗憾,晋光忙别过眼,芈风轻轻瞑目像是瞬间想通了什么,慢慢地回过头去。
“什么事?”芈狐说着接过来人手里的两封信,也不避嫌,当面便拆,匆匆看过一眼,忧心忡忡地皱起了眉。
“怎么了?”芈纯担忧地出声问。
把信递过去,芈狐的声音有些疲累:“晋国和齐国两位相国同时来访,三五日就要到了。”
“什么?”芈纯接过信,仔细地看了又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望向榻上的晋光。
“麻烦这么快就找上门了啊!”芈狐一声嗟叹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便大步迈出了屋子。
第8章 使邻国择贤急求任,留臂膀深情恨弃身
荀惠与齐相田蒙几乎是同时到的,相国出使是从未有过的特例,同时来了两位相国,京华驿馆简直蓬荜生辉,可芈狐为此却伤透了脑筋。
齐国与楚国自来结有姻亲,只是近来联系不多,外交关系倒是一向正常,若是寻常的事,互派行人使节也就能解决了,用不着巴巴地派相国亲自来。尽管田蒙是随着新齐公姜辉上位才刚坐上相国位的,这身份却也不可怠慢,于是芈狐先行接待了齐国使团。
为什么把晋国人撂到一边呢?经上次在思光殿的谈话后,芈狐对晋国的事讳莫如深,不用想也知道荀惠是被派来找人的,芈狐一点也不想见他。
楚国这边排场摆得很足,接待的齐国使团却意外的不够规格,不仅不像是跟随相国的标准配置,而且像是在极为有限的时间里匆匆组建起来的。面对满堂陪着来观礼的楚国大臣,田蒙的表现也十分奇怪,像是不情愿地在急迫地走不得不走的礼节程序,其间还不断暗示芈狐要密谈。
密谈便密谈吧,芈狐只带了芈纯,与田蒙到了书房,屏退左右,房间里只剩了他们三个人。田蒙再三环顾四周,才做贼似的从袖里拿出封得严严实实的密信来。
芈狐与芈纯面面相觑,接过来一看,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的确是值得这样鬼鬼祟祟的大事。
“这么说,齐公时日无多了?”芈狐看完就随手把信扔给芈纯,皱着眉问田蒙。
“是。”虽然不愿承认,可田蒙不得不说实话,“君上年前就抱恙,医者反复看过多次,本来已见好转,谁知连严冬都熬过了,春来反而病情急转直下,只怕是捱不过这个月了。”
“春生阳发,接的是阴寒至极,阴阳运行时还可平衡,这阴阳交替之时,对于病人来说反而是最危险的时候。”芈狐似乎对此深有体会,“父亲也染恙许久,平常还能每日问政,上个月尤其沉重,就连我侍奉榻前,有时也认不出来了。”
田蒙叹息一声:“贵国还有世子做主,鄙国已是穷途末路了。”
对此芈狐倒是惊讶:“君侯何出此言?”
“君上无嗣,宗室稀疏,鄙国无人主政,就连外臣也深感无力啊!”
“君侯是代齐公行政,也有难以化解的困难吗?”
“说来惭愧,公国首脑就如王城天子一般,有时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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