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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_植鄰-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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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温润的姜纯耍起无赖来了,连晋光也是一惊,卫士更是吓懵了。他说的话确实都是没有被人轻易揭开的事实,天子的面子他一点也不打算给,继续破口大骂:“我堂堂齐公,好心好意一兵一卒也不带就来谢恩,天子非但不领情,还让带剑之士来回绝我!戌正未到,天子就早早安歇,而我齐公每日批复公文,常常通宵达旦,焚膏继晷,为天子平定东方,虽不敢言功,天子却连这点面子都不给!看来需要回去整顿兵马,我齐国也不再认这个天子了!”
姜纯骂完转身就走,撂下听得目瞪口呆的众人,晋光简直挪不动步子,姜纯已经走出三步远,只见宫墙内殿门大开,里面的内侍抬高了声音宣道:“齐公留步!陛下宣齐公入见!”
虽然心中窃喜,脸上却仍然覆满冰霜,卫士们移开了挡路的兵器,都垂首不敢看,姜纯与发着愣的晋光擦肩,大步往殿内走去。晋光不敢再发怔,立刻回过神来跟了上去。
不敢抬头不仅是由于礼节,更是怕一见到哥哥就会忍不住哭出来,晋光努力调整着呼吸,却只觉喉头哽咽,没有知觉地随着姜纯拜了下去,只听见姜纯一个人的声音。
“臣姜纯拜见陛下。”
“仲约啊,你到底有什么急事,在外面说那些话,还给不给朕面子!”晋悠揉着眉头,很是无奈,挥挥手让赐坐。
“确实有急事,而且是陛下也愿意一听的急事。”姜纯直起身子,挪到一边坐下。
“你一向做事谨慎,今日居然如此不寻常,别告诉我只是为谢恩就好了。”晋悠才不相信什么“急事”,他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天子,能牵扯上什么大事。
“当然不仅为谢恩。”姜纯看向从进来起就在忍不住簌簌发抖的晋光,“臣是给陛下带来了一个人,陛下一定想见。”
“谁?”晋悠并不相信有什么他非常想见的人,随着姜纯的目光望了过去,才注意到他带进来一个瘦小的侍从。
抬眼看看一屋子的仆人,姜纯为难道:“请陛下屏退左右。”
心里似乎有了些盘算,晋悠愣愣地一挥衣袖,仆人们都悄悄退了下去。
冪篱慢慢被揭开,那被帷幔遮住的小脸露了出来,比印象中瘦削苍白了许多,却分明是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
晋悠惊得站了起来,颤抖着声音难以置信。
“小光?”





第18章 历生死兄弟终再会,辩忠奸君臣尽狂言
“小光,怎么是你?”晋悠眯着眼睛再三看了看,仍是掩不住震惊,“你……你不是已经死在去复州的路上了吗?”
晋光一愣,旋即明白了这话的意思,于是苦笑道:“原来赵绪是这么跟兄长说的……”
一句话让晋悠想了又想,恍然大悟似的又盯着晋光看,看他脸上呈现出病态的苍白,瘦得快要凹下去,似乎跟自己印象中的弟弟不太一样了。晋悠忙从坐席上下来,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过去,伸手就握住他的肩,竟是瘦骨嶙峋到硌手,晋悠皱了皱眉,问道:“小光,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我也许正应该在去复州的路上被截杀,但多亏了帐下死士,保护我逃过了一劫。”苦笑渐渐散去,现在说起这些惊心动魄的往事来时,晋光只剩了平静,“是赵绪亲自带的人追杀我,我冲出了冰凌关,身边人都战死了,我独自穿越无人区到达楚国,幸好被仲约救下。”
平静的语气听起来仍然让晋悠胆战心惊,原来当他陷在这王城时,这唯一的弟弟正在经历生死劫难,这是他没有想到也没法去求证的。晋悠向一旁的姜纯投去感激的一眼,姜纯抿了抿唇轻垂首,敛着袍子站起来,为防万一,也为让这兄弟俩好好谈事,便行了个礼先退出殿去。
推开殿门站在门廊上,果然远远望见那边门口又有人来了,门口卫士拦不住,那带着甲将军打扮的人硬闯了进来,因姜纯守在门口没有想让的意思,只好按着剑在高高的殿阶下站定。
姜纯冷漠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听台阶下的人一拱手随意行了个礼便喊道:“晋国右师公魏帆代晋公求见天子陛下!”
“陛下睡了,有什么事就请明日再说吧。”姜纯漠然答道。
“你是何人?晋公的的确确有要事,若是耽搁了,你可担当得起?”
求见不成就用威胁,这求见天子的方法倒还跟自己一样,只是晋光在里面,这可是天机不可泄露的大事。姜纯轻蔑一笑,报出自己的身份:“寡人是齐国之君,若真是耽搁了晋公的要事,寡人当亲自在盟会上请罪。”
还没见过齐国新君的样貌,这狭路相逢倒吓了魏帆一跳,忙再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赔着笑道:“不知齐公在此,请恕外臣唐突。”
“既知唐突,那便退下。”姜纯不想再多与他说话。
魏帆却丝毫没有要退下的意思,反而胆大包天地继续问:“天子卫所竟是一群无能之辈,需要劳烦齐公这么早亲自来守门?”
这是要套他的话?经几番周折,姜纯也学会面不改色与人争辩了:“齐国先公刚刚薨逝,劳陛下惦记遣使吊唁,寡人身为嗣君,当以此报效陛下。”
“只恐不是报效,是要挟天子!”魏帆忽然抬高了声音这么说,昂着头毫不畏惧齐公威严,“君上遣外臣来,就是听说齐公借故先到,恐怕陛下有失。果然齐公无信,挟天子于禁内,是准备在盟会上大捞一笔?”
“挟天子的事,你们晋公做得还少吗!”姜纯怒斥,既是对这朝着自己来的攻击,更是拐弯抹角地为他的子明兄抱不平,“晋公是如何上位的,想必将军你也心里有数吧?天下尚未共讨之,就应苟且偏安偷着乐了。天子开盟会是为了和同四国,不知是晋公偏偏要弃忠信而不顾,还是你这个将军故意要挑起齐晋两国的争端,要给寡人加以不忠不义之名,是准备回拒天子美意,在青木关兵戎相见吗!”
这齐公虽然年轻,本事倒还不小,魏帆有些发怔,说到底他也不想逼进天子寝宫,不仅是不想担背忠之名,更是因为他几乎能猜到齐公带来的人是谁了。新任齐公尚未表现出强大的野心,谁又会这样神神秘秘地去见一个傀儡天子?
这件事,魏帆可以肯定,赵绪却想不透,分明连荀惠去找都是一无所获,赵绪几乎就要相信晋光是已经死在路上了。可魏帆总有那么一点不信,人是他亲自放走的,敢在赵绪眼皮子底下放人,就一定是对晋光有信心。尽管居于晋国右师公的位置,他却一直心怀故主,赵绪上位虽有无奈,但毕竟不光彩,然而这个阴谋被揭开,就一定是天下大乱。
这是魏帆所不愿意看到的,却势单力薄阻止不了。在来的路上,他也试图找到什么办法让也许是站在同一阵营里的姜纯明白自己的想法,可终究还是没敢说出来。隐藏的利益之争总是会蒙蔽人的双眼,他现在毕竟谁也不能信——连一向在同一阵营里的荀惠,也因为赵绪给了他右师公这一职位,而与他渐渐疏远了。
想了想,在晋光本人挑破迷雾之前似乎还应保持蛰伏,魏帆向发怒的姜纯行了个礼,一句话也没再说便转身离开了。
有些不能理解他背影的落寞,姜纯攥紧了拳头,回头看看紧闭着的殿门。
殿外的风波让里面不敢说话,紧张地听着姜纯成功回绝了来人,放松下来的晋光一个坐不住便往前倾去,晋悠忙伸手接住他,就在被温柔地揽进怀里时,再也控制不住的泪夺眶而出。
“小光……”他的泪胡乱地擦在自己的袍子上,晋悠心中大恸。
寄居在楚国,又辗转往齐国的这三个多月以来,晋光一直是神经紧绷保持着高度警惕。他就靠着一股子骨气在熬下去,精神上的脆弱不可以暴露给任何人——伯丘和仲约是朋友,看在朋友之谊的面上收留,其实并不是他们的义务;芈风是他的心结,又怎能向一个深爱他的女子谈及随时可能丧命的细节?精神上的脆弱,谁也不能说。可只有哥哥不一样,哥哥是唯一的亲人,也是他这样熬下来的目的,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他也终于能在哥哥的怀里大哭一场了。
面对这“死而复生”的弟弟,晋悠也跟着淌下泪来,有些事情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而这些事现在就像一块巨石一样压在心里,强烈的愧疚占据了整个情绪,说到底,他作为一个失败的晋公,不仅对不起陷于战乱的子民,最对不起的,其实正是这个弟弟。
“小光,你受苦了……”晋悠声音颤抖,诉说自己的愧疚,“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晋光抽泣着答不出话来,从晋悠的怀里慢慢抬起头,也没去擦一擦泪,就这么满脸泪痕泪眼盈盈地盯着哥哥。
“我继承了这晋国的太平江山,却没能守住它,到现在我才明白,一个君王是不可以有爱的,我不过是爱恋花姬且不愿挑起边境之争,放权不到三个月,就再也收不回来了。”晋悠忽然没来由地说了这些,听得晋光直发愣,“你知道你为什么有差不多两年时间没有见过我了吗?我都不忍把你封到外地去,又怎会不见你?我对你的传召,全被赵绪拦下来了。”
这是他从未听说过的,原来两年前哥哥就已经逐渐被架空,到最后连亲弟弟也见不上一面。晋光也开始有了愧疚,为了此前不明就里对哥哥的埋怨。
晋悠叹了口气,继续说了下去:“他一个人大权独揽,尽管没有做不利于百姓的事,可公室贵族就如他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从那以后我就没有踏出过宫禁,宫禁里有相国卫队的封锁,我连对外送信都做不到。我曾经也想法子联合自以为是亲信的禁卫将军魏帆反抗过,然而在起事当晚魏帆居然倒戈,事情被压得严严实实,恐怕连你也不知道吧?”
这还真是不知道的事,魏帆居然倒戈,不应该啊,明明就是他放自己出了冰凌关,这个人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晋光思忖再三也想不明白,只得又茫然看向哥哥,问道:“我只知道前年魏将军就被外放成了冰凌关守将,难道是因为这件事?”
“多半是。”晋悠肯定下来,“他虽然倒戈,毕竟被我策反过,大概是赵绪对他有猜忌,就把他外放了。”
尽管心有狐疑,却没有提起。看来前年真是风云巨变的一年,晋光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进一步问道:“那前年阳儿的夭折和花姬的暴毙,难道也是与赵绪有关?”
提到这件事晋悠突然噤声,起身到窗外去看了又看,确定没有人后才又回来,低声道:“我之所以苟活到现在,就是为了能将这秘密托付给信任的人。连魏帆都背叛我,我所能信任的也就只有小光你。若不是做了齐公的仲约带你来,这秘密还真就要永远尘封了。”
说得这么严重?晋光皱着眉,疑惑地看着哥哥。
晋悠挨着他坐下凑了过来,在他的耳边沉声说出令他震惊不已的话。
“他们两个,都没有死。”





第19章 前尘有算避世之所,染衣作悔天子其人
“什么?阳儿还在!”晋光瞪大了眼,又是惊又是喜,“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当然记得当时宫中传丧,花姬和晋阳是一前一后死的,先后失去爱人与独子,这灾厄发生在谁身上谁都会受不了,何况是一向顺风顺水的哥哥?晋光当即决定进宫吊唁,可宫里封禁异常严格,赵绪托辞说晋公哀伤不见客,这倒是个好理由,尽管心有不平,却也不好再说什么。一直到晋阳被追封世子,升墓称陵,丧事是赵绪操办的,晋光只被允许跟着大臣走,连哥哥一面也没有见着。
难道真的事有蹊跷,可晋阳又是怎么死而复生的?
“我从前年就注意到赵绪的野心,察觉到他频繁与秦国联系后就坐实了这个推测,可是为时已晚。我能察觉到他与秦国的联系,他也便能察觉到我开始怀疑他了,那时我虽然被架空,却也想着要给自己留条后路。我恐怕他下一步就会对阳儿不利,我的路是走不下去了,这晋国不能交给叛臣,晋公的血脉,只能让阳儿来重振。”晋悠慢慢说着分量极重的话,在弟弟面前解开尘封的秘密,“这件事原本是想找你去做的,可赵绪重点就是防着你,宫里没有别的亲信,连魏帆都背叛我,我只能让花姬替我完成这个使命了。他们当然出不了宫,我只能做戏让他们假死。”
“所以阳儿和花姬都没有死,是被兄长偷运出去了?”好大的一盘棋,晋光听得愈发震惊了,“可是就算是出了宫,没有人接应,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能逃到哪里去呢?”
提起这件事,晋悠只好无奈地笑笑:“花姬在台城做乐姬时,可不仅被先公看上了啊……”
花姬连受三任晋公恩宠就已经是个传奇,难道除此之外还有别的恩荣?晋光进不得宫也少去乐馆,坊间传闻了解得少,自然是一无所知。
对这一样风流,晋悠又爱又恨:“花姬有一位故人叫卢顺,他原是齐国司空,后来因极力阻止齐晋两国开战而受到排挤,他也便急流勇退,挂印成为游士。赶在开战之前,他一路向西先是到了晋国,在台城乐馆里见到花姬便十分倾心,奈何花姬正受命被先公召入宫中,卢顺也便留下一块双耳玉佩作为信物给她,称自己此行是要去重开桃源,让花姬如果遭受为难避无可避,可去革山中找他。”
“革山?秦晋的边境?”
“是。”
晋光就更不明白了:“那座山跟夬柳山一样大,里面错综复杂,花姬怎么可能找得过去?”
“我也奇怪了,她还真找到了卢顺,第二年有一个蓬头垢面的游侠给我送来了她的亲笔信,我开始还怀疑,可看了又看,再怎么也不至于连花姬的笔迹都认错吧?”晋悠也有诸多不解,“宫禁把守森严,他看着就像个叫花子,却竟能躲过禁卫军的巡逻如入无人之境。见到我也是一片坦坦荡荡,丝毫没有畏惧之意,自报家门说是从革山中的舆陵来的,我说可见是扯谎,这地方地图上都找不到,他却说是乡正卢顺开山而立,专为接纳躲避战乱的难民。他途经那里受到救助,为感恩帮忙带出了这封信,花姬现在就带着阳儿在那里,让我千万放心。别的就没再说了……啊对了,我问他是谁,他只说他叫聂夏。”
“聂夏?”原来是他,看来这个人真是不简单,从舆陵出来这两年一直在周游列国,能在齐国遇见他还真是缘分。
他这反应却让晋悠不解:“怎么,你认识他?”
“不,不认识。”晋光立即否认,萍水相逢还算不上认识,况且现在他所在意的并不是聂夏这个神秘人,而是哥哥居然安排下这样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
这计划把晋国的江山后代考虑进去了,把阳儿考虑进去了,把花姬也考虑进去了,却唯独没有他这个无权无势完全保护不了自己的唯一的亲弟弟。晋国的江山后代是晋公的使命,晋阳是兄长的独子,花姬是兄长的挚爱,兄长已是自顾不暇,弟弟这个身份,又算得了什么呢?越是这样安慰自己就越是觉得心堵,晋光的脸色还是变得难看,拳头渐渐在衣袂上握紧。
“怎么了?”对他的情绪毫无察觉的晋悠有些紧张,自己拉着弟弟说了这么多,完全忘记了弟弟有疾在身,对坐这许久,似乎难以坚持下去,于是关切地问,“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晋光摇摇头,如果心堵算是身子不舒服的话,他该点头的。他不是厌弃哥哥,反而完全能够理解哥哥的做法,只是理解别人会选择放弃自己,本身就是一件令人心堵的事。他没法说别的什么,只好勉强笑了笑,低低地说了声:“阳儿真是有一个好父亲啊……”
一句话虽然不带什么讥讽,晋悠却完全听出意思了,其实本身自己就有愧疚,说起来一切缘起都是自己少有关心政事,到最后却要弟弟为自己牺牲:“小光,对不起……你一向没有在朝里供职,给了侯爵却连封地都没有,我忙昏了头,以为谁做晋公也不会对你下手啊!”
可谁知道,一旦有了晋公亲弟弟的这个血统,就百口莫辩了。晋悠没有说出口,晋光也明白,晋公亲弟弟的这个身份,不仅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好处,反而导致了他的必死无疑——这不是覆巢之下无完卵,而是为新的主上正名。
“兄长有兄长的难处,我并不想要因此就记恨兄长。”一句话安抚了晋悠的愧疚,晋光扶了扶有些发晕的头,望望门外依稀可见的守护在外面的姜纯的背影,提起此番来的目的,“我此次冒险前来,是想要向兄长请旨。”
“请旨?请什么旨?”
“天子敕令天下共讨晋国逆贼檄。”晋光一字一句说得十分笃定。
晋悠却一愣,旋即苦笑起来:“没用的,傀儡天子的诏令,谁会听啊?”
“不管听不听,都是代表了天子的态度,所谓出师有名,必得有天子的态度,才能把这混水搅起来!”哥哥果然是被架空习惯了,晋光耐心地给他分析,“我在楚国的时候得知了赵绪向三国发文,宣称他是正常上位,是兄长您高升做了天子,阳儿早就没了,我又意外死在了去复州的路上,国不可一日无主,所以他才诚惶诚恐即位的。你我都知道这是个谎言,可要去戳穿它,人证在我,名分就在天子的诏令上。”
想来也是,可晋悠依然有顾虑:“可是到处都是他的眼线,就算我写了这道诏令,那也发不出去啊!”
“兄长忘记小满盟会了吗?您毕竟是天子,当着三国的面,赵绪不敢对您做什么,当三国了解了事情真相,就会知晓晋国的内乱。仲约现在是齐公,他会助我们一臂之力,仲约一行动起来,伯丘也不会不管,到时联军并发,可图复国。”
晋光谈起计划来沉着冷静,褪去了稚气,像个运筹帷幄的谋士,不能不令晋悠刮目相看。只是事情如果真有这么顺利就好了,没有再提别的顾虑,晋悠解下衣带,一横心咬破手指。
“兄长!”晋光惊呼。
晋悠已在衣带上以血为书写下简单的诏令,含笑递过去:“你已是为了复国不惜奉献一切,我又有什么别的好说呢?唯有尽我之力配合你。这又是一桩九死一生的谋划,我只想求你保好阳儿,我已告诉你他现在就在舆陵,需不需要他,由你说了算,我只想要你们全都平安。”
接过兄长的血书衣带诏,晋光只觉得心里更堵了。此番来就是想要拿走这个东西,真拿到了手,反而觉得沉甸甸的不堪其重。把讨逆的责任正式交给了他,就是在他身上牵系住无数生命,无论正义还是非正义,战争似乎都要来了。
当然最好就是在小满盟会上结束这一切,怀着这样的希望,晋光收下诏书,准备退出门去,握着诏书的手在轻轻发抖,没什么血色的唇也在轻轻发抖,就这么走到门口,背对着里面深吸一口气,伸手准备推门。
“小光!”身后晋悠忽然叫他。
晋光茫然回头,强烈的愧疚让晋悠不敢走过来,只是隐隐有些什么预感,隔得远远地说:“你一定要保重……”
又是一个无法做出的承诺,他当然想保重,只是时局并不允许他保重,将要扛起重任的血肉之躯,没法真正保重。晋光只是勉强笑了笑,便推门出去了。
站在门口的姜纯听见里面门开,回首只见夜色里他的眼睛比以往还要晶莹透亮,明如天上星子,倏忽一闪,旋即陨落。
“子明兄……”
姜纯及时伸手,接住他倒下来滚烫的身子。





第20章 明赐爵代公行巡狩,暗圈禁贬放任君侯
晋国,新京。
惴惴不安等着赵绪一纸撤职令的荀惠不仅没有印证所料,反而被赵绪打发去主持新生政府的第一轮视察,这可是不得了的事,作为已经被敲打过一次的相国,依然得到君上这样的重用,下面人不敢怠慢,荀惠却越发不解其意。
事关民生大计,荀惠再是狐疑于自己的命运,也得在其位一日便谋职一日,于是这趟回来,长长的帛书呈了上去,汇报起工作来依然是仔细而干练:“五州之内,唯恒州气候不宜出五谷,升州是粮仓,据今年农官的预计,当是个大丰之年。余外乾州与新京皆能自给,若无大的战事,今年应该能囤积下一些粮食。”
“嗯……”赵绪一边看着一边听他汇报,视线扫过帛书,忽然问道,“复州的情况怎么样?”
提到复州,荀惠心下一沉,旋即试探着开口道:“复州不过是从鼎州分出来的一小块地,粮食人口等业,均可随鼎州一起上报,分为两地反而增加冗员,臣下以为没必要单独成州……”
“有这个必要。”赵绪立刻打断他的话,放下帛书定定地盯着不知所措的荀惠,“你是复侯,还想求寡人撤掉复州?”
“臣下这个复侯,一日也没有尽责,所做的事都是相国分内之事,也不敢言功,无功受禄,臣下心中不安。”荀惠解释道。
“相国心中不安的是什么,以为寡人不知道吗?”赵绪的语气忽然严厉起来。
总是能被准确地戳到痛点,荀惠情急之下上前一步想要再解释:“君上……”
“罢了。”赵绪却再次打断了他的话,严厉的语气松懈下来,“哪家相国不是侯爵,怎能单单少了你?复州不过是一块地皮,你不用在意,若是真想去尽责,以后有的是机会,相国这么着忙做什么?”
什么话都被堵住,荀惠只好又咽下去,正要告退,却见外面没有卸甲的魏帆连通报也没有便忙忙地进来了。看到荀惠在这里,魏帆也是一愣,却没有多说什么,面向着上面行礼:“君上。”
赵绪立刻扯出一抹笑,亲自下来扶起魏帆,搭手在他肩上:“扬甫啊,王城那边怎么样了?”
没再看荀惠,魏帆如实回禀:“臣下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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