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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承归-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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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信鸽。
  现在没有纸笔,就算有,也容不得他慢慢写字传信了。刘承心念飞转,捡起身侧一颗掉落的珠子,用原本串珠的细线将那珠子绑到信鸽脚上。
  “快回去。”
  那信鸽霎时振翅而飞,瞬间就没入云霄不见了踪影。
  刘承深深吸了一口气,搂住尹春秋无力的身体,再去看另外两人。
  柳静水失血太多,早就已经昏迷了过去,当之前经尹春秋一番救治,已无大恙,只要药王谷里的其他人能快些过来,定然无事。
  苏尼已经被尹春秋打得气息奄奄,那些蛊虫失去了控制,已经没有多大威胁。
  刘承站起来,拾起自己那柄长刀,刀身上已经布满鲜血与雪水。
  他朝苏尼走过去。
  这个人早就该死了,可却一次又一次逃脱。他刚刚才见识到那蛊神之力的可怕之处,深知这个人绝不能再留。
  然而,就在他要下手之时,一个人影飘然而下,落到苏尼身前。
  刘承一惊,险些要举刀出击,看清来人面容顿时收住手。
  这来人一头白发飘散,在茫茫雪尘之中遗世而立,竟是药王。刘承不由奇怪,那信鸽才刚刚飞走,药王便能赶来了?
  已经快要气绝的苏尼在此刻抬起头来,竟然爆出力气放声大笑:“你终于出来了!”
  药王目光往四周一扫,已是了然,最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只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尼笑声猝然一顿,忽地运起掌力。
  这一掌却不是朝旁人攻去,而是朝她自己击去。
  药王皱眉,冷声道:“要死死远一点。”药王当真只是想让她死远一些,别死在药王谷里。言毕一探手,顿时封住她穴道,护住她心脉。寻死不得,苏尼顿时愤恨地瞪着他。


第66章 银蝶
  药王亲自过来,便是阎王来了也带不走谁。刘承不由大喜,忙道:“前辈,先生他……”
  “莫慌。”药王微微一瞥,走到尹春秋身旁俯下身去,扣住他的脉门。
  “师父……”尹春秋双眼微微撑开一条缝,有气无力地唤了一声。
  药王淡淡道:“别说话。”
  他一说完,尹春秋便不再有动静了。方才刘承输送了太多内力进去,又给他喂下了那黑珠,现在情况已经好了许多。
  药王忍不住望了望刘承,尹春秋体内真气充沛,这小子究竟是耗了多少力气?救命的黑珠都那么不明不白给喂下去了,至于那么着急么?
  转念一想,这小子那么想着温儿,看来自己的好徒弟好侄儿还当真拐了那么个好媳妇儿回来。
  刘承完全没察觉到药王很快便移开的目光,一下看看尹春秋,一下又看看药王,仔细观察着这两人的神情。药王半晌未言,更是令他惴惴不安,他想开口问问,又怕扰到了前辈,只得耐着性子等待。
  良久,药王轻轻叹了一声,似是松了口气,而后朝刘承道:“你先等等,他们此刻无性命之忧,待车马到了,便接温儿和静水回去。”
  还要等车马过来?刘承心中迫切,生怕晚些回去会误了时间,当即道:“我可以抱先生回去。”
  “你在温儿身上耗费了那么多精力,当真还能带他回去?”药王知他救人心切,却是摇摇头,又问道,“你若是他,是愿意舒舒服服躺在车里,还是被你抱着在冷风里跑?”
  他这一问,本是想让刘承打消了那念头,不料刘承竟脱口道:“当然是被我抱着……”
  药王闻言一愣,然而这还不算什么。躺着的尹春秋似乎是模模糊糊听到点声音,轻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若不是现在伤得什么都干不了,他肯定得当场缩人怀里去。
  马车哪有归归好。
  药王那张满是云淡风轻的脸上忽然就变了色,看了这两人几眼,欲言又止。
  刘承察觉自己失言,改口道:“不……前辈说的是,晚辈会在此等候车马……”
  “叫舅舅。”药王轻轻说了一句,随后转而去看了看柳静水。先前尹春秋已经施救过,药王也不过是再仔细看了看,确定一下没有什么大问题。
  见药王做完那一切,刘承忙提醒道:“前辈,此人已经得了蛊神之力,绝对不可让她再祸乱武林。”
  药王转头看了苏尼片刻,缓缓叹了一声,语调中竟然少了些冷硬,多了些无奈:“你要疯,便出去疯,你要死,也出去死。出了药王谷,你想怎么样,便怎么样,我不会管你。”
  刘承正诧异,药王这是打算放了苏尼?
  他皱眉,就算药王是要放过她,他也绝不能留她……但怎么也得给药王一个面子,难道自己得找机会出去再杀了她?
  正盘算间,刘承又见药王举步走去,挥袖抬手,内力如同潺潺流水朝苏尼袭去。
  苏尼顿时狂乱起来,惊呼道:“不许!不!你够了!你住手!滚!”这声音居然大得出奇,似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药王眼中毫无波澜,内力仍旧运转不停。苏尼不停大吼咒骂,拼力想要阻止他动作,却是连动也动不得。嘶吼声中,她渐渐变得泪流满面。
  刘承不解,会是什么能让苏尼这样的魔头害怕成这样?
  不多时,竟然有一只银翅蝴蝶自她脊背破出,绽开双翅,轻轻飞舞。眼见那蝴蝶离了苏尼体内,药王便收了内力,挥袖负手而立。
  苏尼的面容竟然在缓缓变化。
  她的相貌,本是妩媚娇俏,眼波流转之间便能勾魂摄魄。光是看相貌,她怎么也担得起“绝色美人”四字。
  当年在南疆,她也确实是一个名字传遍南疆诸山的美人。尼苏,部落族长之女,蛊门未来的门主,本来身份显赫,又有着这样的容貌,在南疆几乎是人人艳羡不已。
  可她如今面部缓缓变化,露出了很多狰狞可怖的伤疤。
  她的脸上遍布疤痕血污,几乎要一块完整的皮肤都看不见,哪里还是什么绝色美人?分明让人多看一眼都觉得心中不适。
  她红了眼,愤恨地瞪着药王,仿佛要化为厉鬼将他活吃生吞一般。那可怕的面容更是让她整个人都变得恐怖至极。
  “你还我!你把流芳蛊还我!”她嘶吼道。
  刘承听到那“流芳蛊”三字,顿时了然。南疆有各种各样的蛊物,什么奇怪的作用都有。这“流芳蛊”的作用也是有趣,它能够改变人容貌,使人永葆青春,拥有一副绝美面容。只不过想要唤醒这“流芳蛊”,必须每年用百人来祭。
  这蛊在苏尼体内定然不止一年,为此而死的人怕是已经上千。一想到苏尼那张脸竟然是用千百人的性命换来的,刘承便不寒而栗。如今蛊物一取出,便失去了作用,她的面容也恢复成真实的样子。
  药王毫不惧怕她那张骇人的面容,凝视着她缓缓道:“没有了,便是没有了,为什么你一定要执着于这个?”
  “我为什么执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又没有被毁去容貌,你怎么会知道我为什么执着!你还我!还我!为什么连这个都要拿走……”苏尼不停地嘶吼这,她的话语中也带上了哭腔。
  药王眸色一黯,竟然流露出一丝怜悯:“为了这东西,你一步步沉沦至今……相貌便真的如此重要么?”
  “你知道什么!你也毁掉容貌试试啊!”苏尼仿佛觉得他的话极是可笑,本已经没有多少气息,可她竟然还能大声狂吼,“当年蛊门覆灭,我被毁去容貌……我没有了一切,我只能毫无尊严地活着!再也没有人爱护我,人人惧我怕我唾弃我嘲笑我……”
  她眼中泪水猛然涌出,那张几乎要无法辨别五官的脸上,唯有一双眼珠黑白分明,能让人一眼望出。她呆呆望着药王,忽地沉默了许久,而后她哀声哽咽道:“唯有你……唯有你愿意正眼看我……唯有你把我当人看……”
  刘承一怔,原来苏尼还与药王有关系么?
  却见药王眸光微动,缓声道:“你本来便是人,便该有尊严地活着。有人那样欺你,自然也会有人愿意待你好,你何必……”
  他还没能说完,苏尼猛地啐了一口:“呸!我有什么尊严?他们对我难道不是欺压喝骂?我有尊严有什么用?我在别人眼里就是没有尊严!尹安,你以为你是个好人,这世上就全是好人吗?你以为你一个人对我好就能让我有尊严了吗?你可笑不可笑?醒醒吧,这世上恶人远远比你这样的人多!便是一个没有恶意心思单纯的小孩子,看见一个丑八怪也只会是恐惧害怕想要逃跑……你以为你一个人把我当人看就能改变什么吗?”
  药王脸色一沉,望着她沉吟不语,她又是哭又是笑:“我本来是族长之女,是南疆美人,却一朝族人尽死,被毁去了容貌……凭什么!我本就有这样的美貌,我把我本来有的拿回来有什么错!凭什么!凭什么我要受这样的苦楚!我不想!他们欺我辱我,我杀了他们有什么错!”
  她猛地抬头,目光竟然刺得药王心中一痛,她忽地微笑起来,这一笑若是在她之前的脸上展现,必然美艳万分,可如今却是令人觉得诡异至极。
  “师父,我错了吗?你为什么要赶我走?”她轻笑道。
  药王猛地一震。
  刘承和尹春秋亦是惊异,尹春秋本来恍恍惚惚的,听到苏尼叫药王师父,顿时被吓得一个激灵。苏尼这个人……竟然曾是他同门?
  “你的妹妹呢?她本是世家千金,却流落街头,被人拐卖……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待她好的人,有了孩子,那孩子却是个天生短命的!为了让自己的孩子活下去,她费尽心思让那个孩子活了下来……却被孩子的亲爹废去了武功……凭什么?她不过也只是想让他们的孩子活下来而已……杀人又怎么样?我们蒙难的时候,你们这些自诩正义的大侠客呢?去哪里了?我们自己去争想要的,却要被你们阻止,被你们嫌弃,被你们说杀孽太重,被你们废去武功!凭什么!”
  药王望着苏尼,想起自己的妹妹……顿时心中剧痛。
  她们好像就是镜中镜外的两个人,她曾经有多高贵,她的曾经就有多高贵;她后来有多悲惨,她的后来就有多悲惨;她最后有多疯狂,她此刻就有多疯狂!
  苏尼猛地吸了一口气,幽幽道:“她已经死了……我为什么还要活着……我们本来应该一起的……”
  她再次放声大笑,雪下得越发大了些。
  “你让我离远点死?”苏尼喉头鲜血狂涌,呕了半天才能继续说话,“我……就要死在这里!”到最后几字时,她的声音已经渐渐小了下去,可那种绝望与恨意,却震得人久久不能平静。
  言毕她垂下头去,气绝身亡。
  这雪从昨夜下到现在,已经是极为罕见。现在又有愈下愈大之势,怕是谷中几百年来下得最大的一次了。
  药王抬头,望着漫天飞雪,深深吸了几口气。
  而后那只银蝶缓缓飞了过去,没入了苏尼体内,她的面容再次慢慢变化,脸上每一寸都变得精致、完美。
  “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药王长叹一声,沉声道,“无论怎样,你终究是做错了……我怜惜你,可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药王拂袖,地上积雪被暴风吹起,齐齐向苏尼落去,满地银白渐渐将她的身体覆盖。
  尹春秋将药王的话语听在耳中,缓缓垂眸。
  他也一样,他不恨自己的母亲,可他也永远不会原谅她。


第67章 千里
  这山中终于是平静了下来,那一地的白雪被血染得斑驳,过了片刻也被落下来的雪覆盖住。
  四个人在这雪中等待着,药王谷中山路难行,刘承本以为还得等好一会儿,结果不到半个时辰那车便来了。这车载了四人便往回走。路上尹春秋昏睡了过去就再也没醒来过,他脉息平稳,只是眉间那怪异的红色符文久久未退去。
  刘承一直在旁边守着,几日过后也不见他再次醒来,自然是担忧得不行,他看得出来,这奇怪的符文印记每次出现,尹春秋都会变得有些奇怪。他向药王请教过,这是蛊神之印,印记越是明显的时候,人就越是疯狂。尹春秋身上的不过是一小部分,完整的蛊神之印是蔓延全身的,当初药王找到尹春秋的时候,他身上有一半都是这怪异符文。这符文背后是尹春秋一段不堪的过往,可当年却也是这符文,让药王一眼认出他来。
  药王用了很多方法,才将那符文一点点慢慢从尹春秋身上去掉,也渐渐让他不再那么容噩梦缠身。听药王说这符文从前的模样,刘承莫名其妙想起苏尼来,因为容貌尽毁而遭人欺凌……那尹春秋身上一半都是符文……也是很容易被人当成怪物欺负的吧。
  想到此处,刘承伸手理了理他两鬓发丝,缓缓抚摸了他眉间的红色。
  药王每日都会过来,今日还不曾来过,刘承抬头看了看天色,正盘算着时间,便见药王走了进来。刘承连忙起身让位:“前……舅舅,先生他还是没醒。”
  药王点点头,坐下之后照常给尹春秋看了看,半晌后道:“还是像之前一样么?”
  刘承道:“偶尔会动动……然后抓着人不放。”
  这样的状况说明尹春秋还在噩梦之中,他受的伤早就已经痊愈,只是这心病难医,一直昏迷不醒做着噩梦。
  他又会是梦到什么了呢?刘承有时候真想钻进他梦里看看,告诉他自己就在他旁边,不要害怕。
  外边有人敲门,刘承回过神来,走过去将门打开,见是许林来了。
  “将军……”
  一见许林,刘承回头看了一眼,轻声道:“何事?出去说。”
  而后刘承将门轻轻掩起,两人一起走得远了些,许林这才小声道:“将军,魏王也传了信过来……那边真的得回去了,再不动身就来不及了。”
  果然又是催促。
  刘承深深吸了口气,本想至少等尹春秋醒过来跟他说一声,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这几日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永安王苦心经营多年,又是筹备军器,又是鼓动西南部落,选了守备最薄弱的地方起兵,连要假造天灾拖垮国库都想到了……选好了天时地利,却偏偏因为毒神宗事迹败露而在西南暴露了太多东西,在加上柳静水暗中泄露消息,终究还是敌不过白纠培养多年的黑衣旅。不过月余,叛军便大势已去。
  永安王兵败被俘之时欲要自尽,却没能成功,被李擎苍拦了下来。
  但他还是死了,却是在被俘后为刘文所杀。
  圣上本就有生擒永安王之令,结果永安王却死了……在战场上什么都说不准,要是情急之时不得不杀,倒也没什么关系……若他是自尽而死,倒也不必太担心……可他却是在被俘之后,被一个黑衣旅将领杀死,这事便严重了起来。
  永安王毕竟是个皇室尊亲,即使他造了反,也得由皇上定罪论处,除此之外,他可以畏罪自尽,也可以死于非命,却绝不可以被一个小小的将领所杀。
  黑衣旅并没有随意处置一个皇族的权力,这样做无疑是在挑战皇族的尊严。
  小皇帝本来就多疑,对黑衣旅存有戒心,他要是多想了些,就很有可能会打压黑衣旅。不过本来也是在打,不过是打完还会给颗糖而已。
  刘承在知道这个消息之时,心中一沉,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与柳静水那日所说的一般,刘文并不是他的亲哥哥,而是刘夫人旧友楼心月之子,裴家遗孤。
  裴家当年因淮王谋逆一事受牵连,却是实实在在的冤案。淮王为了保下当年的安王,便把裴家给推了出来,裴家满门就只剩下了还在襁褓之中的裴文一个。
  斩草要除根,永安王生怕裴家留下来的那个小孩以后会来碍事,之后二十多年一直在寻找他的下落。可刘家一直把裴文护得好好的,十多年都没有消息。不知道为什么,这事还是被人给知道了,永安王便多次派人暗杀裴文,有一次险些让在裴文身旁的李擎苍丧了命。
  那么多年的冤仇,裴文怎么可能不恨淮王,不恨如今的永安王。
  许是当时永安王还激了裴文一把,裴文一时没能控制住情绪,便动了手。
  这事原本能压下去,可偏偏随军的监军是国师一派的人。
  白纠还活着的时候,便与国师一派交恶,如今他死了,国师倒还活着。这两边本来就是政敌,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监军怎能不煽煽风点点火。
  害怕圣上震怒,刘赟和李擎苍商议之后,先拿下了裴文,一起押送回京。又劝他服个软,回去了就跟圣上请罪去。如今他们应该已到京城,也不知那难以捉摸的小皇帝会怎样待裴文。
  刘承知道,自己若是回去,至少能让小皇帝的疑虑少一分,无论是对黑衣旅还是对刘家,都是好的。
  随后他去找药王言明,请药王在自己走后时常传信将尹春秋的状况告知。
  “你真的要走?”药王直视着他,他恭顺地垂着眸。
  刘承愣了愣,道:“前辈……我现在,还做不了这化外之人。”
  药王凝视他许久,没有再说什么。
  刘承和许林连日连夜地赶路,直往京城冲去。他不知道,尹春秋这几日反反复复做的噩梦里都有他。
  尹春秋梦到了很多他一直害怕的事情。梦里有很多个刘承,一个因为厌恶他为了自己活着杀死了一群无辜之人,一个抛下了他远走边关征战沙场……这些刘承都做了一件事,就是离开了他。
  在刘承离开药王谷五日后,尹春秋终于从这不断重复的噩梦中醒过来。他一开始还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慢慢的,他冷静了下来。刘承给了自己最大的包容,无论自己怎么闹,有多幼稚、过分的要求,他都不会生气,怎么可能会那样对自己呢……
  石炉里,他说过会接纳自己的过去……西北虽然常常有动乱,可都是些小暴动,哪里会需要他出征……梦到的那些果然都只是梦而已。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些梦境,倒真都是他心中所想过的。虽然跟刘承在一起他总是开心着的,可他偶尔却也很忧郁。过去的经历让他太难相信自己原来也能够运气好上一次,以至于就算抱着刘承,他也还是会有种怀里的人不过是自己臆想的错觉。他总是会害怕这个人哪天就不见了,自己原来还是一个人。
  一个早就该死去,却偏偏活了下来的人。
  尹春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许久之后下了床。刘承现在好好地在自己身边,自己走两步就能看见他。就算自己现在所有的一切真的是幻想,但自己已经很开心了,想那些做什么呢。
  那个人不在房里,会去哪里了?难道在厨房偷偷开小灶?还是去心儿那里吃点心了?
  他本来已经没什么事了,眉心的印记也慢慢消退了下去。然而,在得知刘承已走的瞬间,他整个人都变了。
  多日的噩梦一直在折磨着他,他原本就有些情绪不稳接近崩溃,根本无法冷静下来细想。他果然发了疯一般地找起刘承来,别人说什么话也都完全听不见。
  楚南柯把他摁回床上去,皱眉道:“冷静些,他不过是回去述职。”
  尹春秋显然不相信,仍旧问道:“他为什么走了!”
  楚南柯依旧皱眉:“他回京述职。你当他是哪个浪迹江湖的刀客吗?他都离了军中快三个多月,回去也是应当。”
  尹春秋怔住半晌,忽地低下头去,声音轻得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他是朝廷的人,不是我一个人的。”
  楚南柯:“……”
  他的声音是轻,可到底还是听得见。
  楚南柯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过一时没看他,他便下了床来,要往外走。
  楚南柯再次皱眉道:“你去哪儿?”
  “我要找他。”尹春秋头也没回。
  一个身影瞬间出现在他面前,楚南柯闪身至门前,拦了他的去路。
  “回去!”
  尹春秋面无表情地道:“师兄,请让开。”
  楚南柯道:“回去,你要去找他,我不会拦你。可你想清楚了,药王谷只能保你在江湖中行走无忧,到了朝堂之中,药王谷的话没有多大作用。”
  尹春秋道:“师兄既然说了不会拦我,那便请师兄让开。”
  完全不听自己说话……楚南柯心底不由叹息,但还是继续道:“药王谷向来教导弟子从心而为,无拘无束……可你的刘将军不是。你鲜少与人接触,有很多事情都不会懂,庙堂之上,远不如江湖之间快意,你可以自在逍遥,可他不能。你又是这样固执,抓住一样想要的东西就一刻都不愿放手……”
  尹春秋皱眉不语。
  “你不觉得你有时候太吓人了吗?你看上去能克制自己,可我还是觉得早晚会出事。”楚南柯道,“我必须提醒你几句,他不可能一直陪着你,你该把你那疯魔一样的占有欲收一收。既然要跟他在一起,那你便好好受着,不要再任性。”
  尹春秋的瞳孔随着他的话语缓缓收缩。
  疯魔一样的占有欲……
  师兄似乎说得不错,之前在石炉之中,自己情绪波动之下,似乎生出过要杀了他的心思。杀了他,他就永远是自己一个人的……真是可怕,自己当时怎么会有哪样的想法?
  尹春秋当真平静了几日,慢慢接受了刘承不在的日子。
  等到药王谷中再次下起了雪,夜间尹春秋忽然翻到了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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