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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天一色_禅狐-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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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湛清已经跑来把桂元洛的头扳来扳去,两手抓来抓去的关心:「摔下来?伤了哪儿没有?腰伤呢,腰痛不痛?男人呐,腰很重要,会不会伤到肾?」
桂元洛紧张的挥开月湛清,说:「我的腰早就好了。只是一时不慎踩到湿土才滑下来。」
「噢。」月湛清睁大眼觑他,扁嘴抱怨:「这麽凶干什麽。我是关心你嘛。你瞧,灯笼都坏了。」
「客栈老板人很好,不会计较这个。」沈笑边说边打量桂元洛,後者心虚往後退一步,绕过月湛清说要回客栈。
沈笑的目光跟上桂元洛,随即被月湛清扳过脸问:「做什麽那样看我师弟。你要是对他乱动心思,我会杀了你。」
「杀了我?」沈笑竟开心笑出声。
「你怀疑麽。」
「不,你为了桂圆童子而扬言要杀我,我真是万万没想到,你是个这麽疼师弟的人。莫非你心里喜欢过他?」
月湛清表情复杂的觑着沈笑,不是另有隐情的那种复杂,而是好像吞到大便那样窘迫难堪的表示:「就算轮回一百遍我也不可能喜欢他。你别说笑。」
月湛清走了几步,停下来说:「我只是和他很熟,感情很要好,他比师父还关心我高不高兴,关心我将来娶妻生子,希望我一生幸福。嗯,就好像我跟他真的是亲生兄弟。所以我很自然也关心他,爱护他。」
沈笑望着月湛清的背影,想起桂元洛不久才聊到的事,释然淡笑。「他对你有几分真心,你也就回应他多少,是不。」
月湛清微微转头,沈笑看不见他脸上浮现了有点腼腆的笑。
相较於这头两人气氛悠闲,桂元洛匆匆回到客栈,他在站房外迟疑不决,若将赤琏的事告诉师父,等於把自己被殭屍咬的事全盘托出,他不敢想像师父会有什麽反应。当年师父和赤琏已经在一起,只因师伯他们说赤琏非人就赶尽杀绝,如今他只不过是师父一个徒弟,就算师父多少偏宠他,也不容许门下有妖异出现。
「门外是元洛麽。怎麽杵在外头?」
桂元洛下意识摸了摸颈侧,将身上尘土草屑拍掉後推门入室。白道尘盘腿打坐,他踱到师父旁边靠边的位置,放下长发遮掩脖子。
白道尘睁开眼转头看他,问:「你师兄呢?」
「他和沈笑在外头……散步。」
「散步?」白道尘尾音微扬,似乎不以为然,又道:「你打算睡了?」
桂元洛同样盘坐,摇头回答:「还没有。徒儿有疑问想请教师父。」
「说吧。」
「沈公子说世间的事没办法全都分得这麽清楚,包括正与邪。但师伯当年却对赤琏赶尽杀绝,师父那时是怎麽想的?」
白道尘望着他,而後变换姿态,侧卧撑颊睐着这小徒弟,说:「别提那沈公子,你怎麽想?」
桂元洛低头应道:「有人除恶驱邪是为了得道成仙,有人是视为己任。徒儿跟着师父多年,帮人解决不少疑难,对师父做的事从来没有怀疑。只是不解师父是怎样看待赤琏,她对师父一片情深,只因为她不是人就该被这麽对待,师父对她没有舍不得麽。」
「人妖殊途。」白道尘眼神冷了几分。「不管她是什麽,待在人间迟早要招来祸患。如果她因我而留在人间,我就该让她死心离开。既是冤孽,尽早了结也无不好。」
桂元洛听出一身冷汗,手心都是汗。白道尘看他一眼,轻叹道:「你很在意赤琏是麽。我和她早已形同陌路,倘若她危害人间,你对她也不必有所顾忌,只管出手便是。面对妖邪,不必慌乱茫然,也不去执着就是。」
「这就是师父一直教诲的。」桂元洛垂眸,语气略带嘲讽:「遇鬼心慌,痴业未消。遇妖便收,嗔心过重。以鬼谋利,贪念作祟。」
白道尘越发觉得桂元洛样子古怪,伸手碰他握紧的拳,讶道:「你的手很冰冷。」
「外头风吹的。」桂元洛立刻抽走手,扯过旁边叠好的棉被盖住自己。
「元洛,自从离开芜阳镇之後你一日比一日还怪。」白道尘揪住棉被子一角想拉开,无奈桂元洛把自己闷住,他薄怒斥道:「再这麽闹别扭,为师真要生气了。你有事从不瞒着,为什麽宁可自己心烦也不肯找为师说。」
「不要理我。」
「放肆。」白道尘这下真的动怒,左手并起食指中指打在右掌心,右手反掌做出和左手同样的手势,两手剑指画开,桂元洛的棉被自动裂成两半,棉絮乱飞。他揪住惶惑的桂元洛衣襟,严肃瞪着他说:「这是你对为师的态度?」
「放开我。」桂元洛挣扎起来,白道尘恼道:「看来平日将你惯坏了。」
白道尘不由分说把人压制在木板上,心烦想着这孩子长这麽大还没闹到要由他出手教训,一时也不知道该拿他如何是好,桂元洛仍扭动身躯挣扎,气愤道:「看来你腰伤确实好了不少。」
讲完又抓起破烂的棉被施法将桂元洛裹起来,以指画界,把徒弟圈禁在角落窄小封印里,此咒术名为画地为牢,牢里能接收外界传来的各种声音和碰触,但牢内被禁锢者则无法逃脱,连声音和法术都传不出去。
「给我反省一晚。」白道尘讲完月湛清及沈笑刚好回来,月湛清睁大眼捞住一团飞絮,疑问:「师父,师弟做错什麽事?」
「忤逆。」白道尘简短回答,冷眼扫过那些棉絮。月湛清不忍心的说:「那条被子破成这样,师弟夜里会盖不暖的。」
「那是他应当的惩罚。」白道尘说完躺卧下来,抬眸觑了眼还在封印里捶拳头的桂元洛,心道:「你以为这样为师不心疼麽。」
心疼如此,但还是狠下心来闭眼不看。
月湛清不敢多讲什麽,他知道师父疼师弟,这种惩罚对以前他自己受过的都还轻很多,便跟着倒头大睡。沈笑则躺在通铺另一侧,有白道尘在的情况,他对月湛清没有什麽逾矩的言行,只要知道月湛清在身边就好。
不知何故,沈笑发现月湛清在身边时,会忘却关於自己的事,比如成仙、杀妖降魔,取而代之都是月湛清。
室里一片寂静,接着传出月湛清的轻鼾,沈笑闭着眼但没有睡着,他悄悄撑起上身望向另一个角落,白道尘还躺着没有动静,但没瞅见桂元洛的身影。
咦,画地为牢虽不是什麽厉害的术法,也不算容易破解的封印,只有施术者能解开,那小子怎麽可能跑出来?
想到这里,沈笑脑海浮现赤琏的事,用不足以惊动室内二人的身法轻盈从窗口跃下,从坡上他看到满地是破烂的棉被残骸及白絮,远望有一抹浅白身影,是桂元洛。
沈笑当即追上,桂元洛慢下脚步,他一手拍到对方肩膀,桂元洛转身就露出尖长森然的白牙威吓,他只是愣了下,并不害怕,笑着说:「果然是这样。有种东西几乎不受这类术法限制,就是殭屍。」
桂元洛并无伤人的意思,只是想吓跑沈笑,他看沈笑居然不以为意,垮着肩丧气道:「你说得对,师父是个恐怖的人。」
「怎麽,怕你师父收了你?」
「不会的,他不会。」桂元洛慌忙摇头,替白道尘辨解。
「既然不会,你逃什麽?」
「我……我怕他伤心。」
沈笑轻轻点头,却勾起唇角笑说:「你其实是怕他无动於衷才是。」
桂元洛板着臭脸,再度确定自己不喜欢这个沈笑。这种看穿之後更要揭穿的作风,委实恶劣。
「呵呵,我不会多嘴告诉白道尘的,为免他们担忧,你还是乖乖回去先待着,冷静想想该怎麽办才好。」
「为什麽帮我?」
沈笑歛起笑颜说:「我不是想帮你,只是觉得事情越来越有趣。以降妖除魔为己任的清贫道士,如果知道最疼爱的弟子是殭屍,会有什麽感人的事发生呢。别急着发火,你想想,这不失为一个试探的好机会,倘若白道尘因而对月湛清好,那就表示他不过是这种人,只要能继承悬恒派衣钵,谁都好,你不也能趁早死心?」
桂元洛倒抽口气,指着他咬牙骂道:「别乱讲,我不像你跟师兄那样!」
沈笑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似在微笑,他没再说什麽,回头看不便循原路回去,只好爬坡。桂元洛不愿对沈笑承认自己对师父的心思,但就这麽离开又不知道该去哪里,於是摸摸鼻子回去假装被封印。
然而回去的时候,白道尘正和沈笑对峙,桂元洛一走进室里就知道自己没好脸色看,沈笑语气轻松的解释:「我看那封印实在太窄小,他这麽过一夜铁定全身酸疼不利赶路,所以擅自解了封印。」
白道尘沉声说:「画地为牢只有施术者能解。你学的什麽秘术,竟能破解?」
「不便透露。」
月湛清抹了抹脸,尴尬缓颊道:「你们别吵,反正师弟回来就好。」
「我不走了。师父息怒。」
「哼。」白道尘走上前掴了他一掌,被打的脸颊不久就红肿,看得月湛清脸跟着痛。沈笑则若无其事回到通铺打呵欠,盖好棉被睡他自己的,啥事都不交代。
「我想此行不便再与沈公子一路。」白道尘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呃,师父,如果就这样分道扬镳,人家会说悬恒派忘恩负义。」月湛清跳出来替沈笑讲话,沈笑毫无反应继续睡,白道尘顿了下又说:「湛清与沈公子之约就以除夕为期。」
那晚除了沈笑谁都没睡好,可以说根本没睡着。月湛清没想到白道尘竟会对师弟这麽凶,师弟脾气也太倔,嘴上道歉,但眼睛还瞪着师父,不知道那两人怎麽闹成这样。
诡异的是这桂圆童子那晚之後不再亲近他这个师兄,也不跟师父多讲一句话,那样子不像是还在闹脾气,而是打算将自己孤立起来。白道尘铁了心不再惯坏桂元洛,赶路的几日里对桂元洛的表情就像对月湛清一样严肃淡漠,不苟言笑。
为了赶在除夕前抵达中界山,他们连住宿的旅费都省下,累了车上睡,钱则拿去买御寒的鞋、帽,还纷纷换上月湛清缝制的新衣。这天傍晚,月湛清抓了沈笑帮忙烤野味,白道尘坐在不远的溪石上沉思,桂元洛则拿串了一尾烤好的鱼坐在车後头发呆。
月湛清小声抱怨:「我快闷疯了。快给我女人跟酒。」
沈笑拍了他後脑一下,冷声说:「别在我耳边乱嚷这些,欠揍。」
「都是你害的,没事把师弟放出来做什麽,看他们两个闹得多僵。」
沈笑没解释,笑得神秘,他忽然岔开话题聊到:「湛清,我想你师父对桂圆是爱之深,责之切。」
「吭?」
「就像我要是也这麽爱你,你又伤我心,我自然会难受得由爱生恨。」
月湛清嗤笑,摇头摆手道:「讲得这麽简单,说得好像你很懂似的,明明一个人也没爱过。」
「一定要爱过才懂麽?」
「可能不一定,不一定可能。有时恨只是不甘愿,不见得是爱。」
沈笑轻哼,拿出一小袋盐撒在山鼠肉上,随口问他:「敢问阁下对此有何见解?」
月湛清轻浮笑着聊开,说道:「这个爱嘛,就好比烤肉。你看着火侯和肉,怀疑它熟没熟的时候,其他它正在变熟。」
沈笑挑眉表示:「继续讲,愿闻其详。」
「呐,每个人去吃这块肉的时机都不同,但肉一进口你就知道它熟不熟。熟或不熟,一吃就知道,不就是好比感情,有或没有,发生与否,自己心里明白。」
「万一它烤焦了?」
月湛清指着他点头回应:「没错,就怕它焦了。不管这人是自欺欺人也好,迟钝也好,时机一旦晚,肉焦了,也挽回不了。但你至少明白它熟过。这就是为什麽很多人错过真心相待的爱,可心里晓得彼此曾真心付出过,只是过去就过去了。」
「嗯……似乎有点道理。」
「所以说,没有任何付出是理所当然,感情是需要珍惜、经营的,情爱正因为不是恒常不变,才要花心力去经营。要我说嘛,爱是很多相处片段积累起来,而不是一旦发生就不会改变。可惜太多人一厢情愿的以为有天长地久,真是欠个呸。」
「看你这麽剖析,你很懂嘛。心里爱过谁麽?」
「不知道。没有。这是我观察来的。」
「我开始觉得,为什麽你和我成仙之路有关。」沈笑发现越和月湛清相处,生活越有意思,哪怕只是一段沉默的眼神交流,或是片刻斗嘴,都很有趣。
说来,沈笑决定成仙本就是因为对世间毫无眷恋,然而,他近来常想待在月湛清身边,光是有这男人存在,心里就感到满足。
思及此,沈笑斜睐月湛清,露出有些危险而迷人的笑。
月湛清这个人令沈笑内心动摇,好像一个秆秤摆荡不定,一会儿觉得此人轻浮,一会儿又觉得月湛清的言语和神情,好像在心头多了点份量。
「怎样,觉得我厉害是不。」月湛清得意笑着。
沈笑泼他冷水道:「是挺贴切,但比喻成烤肉很煞风景。」
「那……」月湛清仰首望天,忖道:「那说成是天跟海也一样。如果我爱你,我就是这片天,你就是那片海,我跟你本质就不相同,可是常常有某些时刻,我望着你就彷佛你望着我一样,湛蓝美好。」
沈笑迷惑重覆道:「你望着我,就像我望着你?」
「是啊。这叫海天一色。」
「哈哈哈哈,你乱讲。」沈笑大笑。「海天一色哪能这麽用。」
「怎麽不能这样用。」月湛清突然较真起来,讲道:「这意思就是我爱你,像你爱我这样,虽然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但我们两情相悦,不就像海天一色麽。心意互通,自然什麽都明白了。」
沈笑慢慢收起开玩笑的嘴脸,若有所思瞅着月湛清,後者心里一慌急忙提醒:「我这只是比喻。」
「我知道。要不你师父早就闻讯而至,把剑架在我颈子。」
月湛清这才意识到师父和师弟都在附近,涩然牵动嘴角。
第14章 拾参
中界山位於大陆中心,实为千百座山峰的统称,据传群岳一体是支撑天地的柱石之一。中界山每一处起伏和山水都与星斗流云相对应,不同层天则有无数浮岛,岛上传说有仙人或灵兽修炼。
修炼越精纯者,所在之处越邈远,至山中及山下则多是量如蚁虫的妖魔鬼怪,因而中界山对凡人而言实为险地。
每个修行者或精怪有自己的势力范围,互不侵扰,好比中界山里的花精姐妹定居的花坞,梅桃李三位花精所属的花树在此季节盛开,繁花如屏。她们靠地灵之气修炼成精,并继续守护此地,然而有日天降红雨,腥风过林,所有花树顷刻间凋敝,随血雨而降的是许多穿红衣的道姑。
她们是丹天教的人,领头的女人叫谢菱,其师妹叫莲禾登,以她二人为首率众和三只花精打了起来。起初她们占不到便宜,就这样战至日暮,後来谢菱让教众退下,收起手上双刀,徒手比画喊道:「起!」
土底下蹦出约莫二十多个道士,他们全都面无血色,唇甲发黑。梅精见状提醒道:「小心这些道士,这是她们的法体。」
谢菱冷笑,和师妹联手役使道士屍体,死人不怕伤不怕死,无论花精出招再狠仍然奋力扑上前攻击,李花精一时不慎被两名道士咬住手脚,惨叫了声,谢菱瞅准时机抽刀砍去,断李精四肢,眨眼将李精砍回原形。
「妹妹!」梅精和桃精恸哭喊叫,她们联手布展枝叶掩蔽天空和四周,不让敌人有逃脱的可能,树枝疯狂刺杀敌人,那些人也非省油的灯,以火术迎击。
从来没有这麽多道士上山围剿她们,花精被杀得措手不及,最後仅剩梅精被擒。莲禾登用浸泡过黑狗血并缠满符纸的绳网套住梅精来到谢菱面前,谢菱两手插腰俯视梅精问:「妖精,你们所守的气穴在何处?」
梅精这才恍然大悟,这帮人要找的是她们赖以修炼的灵气来源,那是个风水宝穴,汇聚灵气的所在有一口低平的井,她们盖了一座小庙保护古井,庙则被她们用结界隔绝,外人看不见、找不到。
「说话呀。」谢菱没什麽耐性,拿刀锋在梅精脸上画过一刀。站在一旁的莲禾登吓一跳,但仍噤声不语,只觉得师姐近年来越来越暴戾,自从师父传授师姐如何制造并操控死屍之後,师姐的性情越来越冰冷。
梅精想起死去的妹妹开始哭起来,眼泪和血一起流,接着抽了口凉气,因为她一只手臂被谢菱劈断,落地变成树枝。但梅精道行算得上高深,仅是断臂不足以造成残疾,手臂很快又生长出来,却是伴随疼痛,谢菱就这样反覆凌虐梅精,直到梅精开始恍惚,这才服软带他们到小庙去。
「穴眼就在庙里……」梅精被两名道姑架着,没力气自己站立。
「庙?」谢菱很快了然道:「我懂了。你们施术把庙藏起来是不。」
「就在那棵烧焦的树木旁。」梅精看着被他们用法术烧掉的树木哭着说。
莲禾登走近焦黑的树木,回头对师姐说:「我感觉到这边气场特别,看来是这里没错。」
梅精惨叫一声,死在谢菱快刀之下,莲禾登惊叫了声,问:「师姐怎麽把她杀了?」
失去梅精的法力,庙很快出现在她们眼前,谢菱笑道:「杀了她,庙自然出现。穴眼就在里头,把它破坏了。」
莲禾登有点闷,但仍照师姐的话做,没想到庙门紧闭,她们怎样用力都推不开门。谢菱走上前拍拍莲禾登的肩说:「你退下。让他们来吧。」
「他们」指的是刚才斗法过後还没损坏的法体,谢菱随手指了一名道士上前,用身体冲撞庙门,一具不够再加一具,轮番上前,不到盏茶时间就把身躯撞得稀烂,骨头从关节岔出。情况惨得莲禾登别开视线不想看。
谢菱则看庙本身防壁松动,出刀劈砍大门,小庙登时被毁,冲撞的两、三具法体同样屍首分离,古井立现,并很快就毁在谢菱刀下。风水灵气失去汇聚点,强烈逸散,一道肉眼不见的白光直冲天际。
「好了,又毁了一处灵穴。呵呵呵。」谢菱笑了笑,下令:「这片区域踏得差不多,回去向师父覆命。」
「是,师姐。」莲禾登跟在师姐身後跑了几步,小声请教:「师姐,师父为什麽要破坏那麽多精怪的居所?」
「我不清楚,反正是师父交代的,我就会去做。不过我知道中界山有很多奇妙的风水,衍生许多精怪和灵物,他们相辅相成,是成为中界山这座支柱的基础。一旦失去过半,这支柱便会动摇,模糊了人与异界的界限。」谢菱边走边说:「正因有中界山存在,南方一直是人类的天下。而北方则是妖魔的世界,天上地下更难以触及。可是我同样好奇,没有了中界山,世界是否会重现混沌,很有趣不是麽?」
莲禾登眨了眨眼,眼睛因思绪飞转而游移,好像一下子想明白了什麽,低呼:「师父她要重现混沌?那不是天下大乱?」
「乱?」谢菱摸摸师妹脸颊,轻柔低语:「我的师妹,你认为现在还不算乱麽?我们做的只不过是很多人也希望的事。为什麽妖异只能待在北方,为什麽神仙高高在上,为什麽有生离死别这些不得不接受的事。」
「师姐……」
「这儿不会被散失的灵气冲到。走吧。」谢菱说完将刀射飞,一跃而上,其他教众同样驭剑飞行,剑星如雨。
* * *
一脚踏上焦土,英气俊朗的青年弯腰抓了把土放在鼻尖嗅,回头朝白衣胜雪的男人喊道:「师父,这里也是。有人用道术火攻树林,土的味道杂得很,死屍味道很浓。看来是有人在驱灭山中的精怪。」
白道尘心里有数,这多半是丹天教干的好事,他指示道:「看来附近妖魔鬼怪全跑光,暂时不会出现,今晚就在这里休息。明天继续往山上走,直到抵达第一座界碑,了了沈公子成仙的宿愿。」
月湛清看向沈笑,平静应道:「是,师父。」
一路上桂元洛没什麽说话,每次吃饭都自己躲远远,整个人变得鬼鬼祟祟又阴沉,这不光是看在月湛清眼里,白道尘也知道,但就是不晓得该从何管起。
白道尘这个人一向不会找人谈论心事,即便是最疼爱的弟子变成这样,他也没想过要找谁谈,就只是隔着一段距离观望。他发现自己原来不是那麽了解桂元洛这孩子,从小桂元洛就以他的喜好为喜好。他爱穿浅白的衣衫,朴质的打扮,桂元洛就跟着这麽穿,好像巴不得变成他一样。
这晚他们找到一间破旧小庙,四人借地避风挡雨,入山前白马被放生,沈笑改抓了一只山猪怪拉车。山猪道行浅,还不会变化,怕被宰来吃只能乖乖拉车。沈笑和月湛清另外猎了獐子,一部分喂饱山猪怪,部分烤来做晚餐。
夜里,沈笑和月湛清自愿守马车和山猪,白道尘则和桂元洛到破庙,白道尘看桂元洛留意到自己目光,趁桂元洛闪躲前坐到靠门的地方,桂元洛只好缩回原位,他问:「玉鱼呢?」
桂元洛瞅他一眼,从短袄里摸出和师父成双的那只玉鱼,白道尘藉碰触玉鱼的动作捞住桂元洛的手,轻抚他手指低叹:「瘦了许多呀。这几日怎麽没好好吃东西,清瘦不少。」
桂元洛不知道该回答什麽,总不能照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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