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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天一色_禅狐-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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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的很讶异你会答应这要求。对妖魔来讲没什麽,但你毕竟曾经是人。」吕蘖弯身,双手撑在缘落两侧低笑。「小缘的样子真是秀色可餐,你若还是人,我必将你慢慢啃乾净。」此言语带双关,但缘落根本不在乎,也没听进去。
    「别说话了。抱着我吧。」缘落伸出双手勾着吕蘖的颈项,闭眼索吻。什麽都不必讲,他不想听任何声音,不去想事情。
    吕蘖尖牙挠过缘落乳尖,陶醉吸吮,将那果实含弄得湿润突起,玩弄缘落分身的手法也略显粗暴,却是他最是温柔的一面。他收起利爪尖牙,用自认最柔和的方式讨好缘落,缘落在他抚慰下发出诱人的喘息声,胯间的家伙和自己一样振奋昂然。
    缘落舒服得阖眼,不去思考。有张嘴在吸含自己的性器,发出令人羞红脸的声音,但那是谁这麽做并不重要,缘落只知道这很舒服,有根手指钻到後庭搅弄,他下半身随其摆动,不时将臀抬高,。这麽做会令吕蘖兽性大发,但这也不是他在乎的,吕蘖强忍欲望将他伺候得陶然忘我,这才将那孽根插进蜜穴里。
    「喝、呃……」缘落倒抽口气,看着自己两腿折到身前,双膝勾挂在吕蘖肩上,吕蘖张口轻囓他细颈,在喉结那儿不停舔玩起来。「呃、呃嗯,呼……」
    吕蘖还没能全没入不停紧缩的孔隙,缘落抵着他下腹弹动的龟首就已泌出不少汁液,反应虽是生涩,却也因此更加淫靡诱惑。
    「打从第一眼见到你,就一直想这样做。」吕蘖素来自傲的凶器被小穴吸了几下,竟舒爽得令他沉喘,他双臂和颈子都浮现筋脉,身心亢奋得不得了。吕蘖满心得意,他想不是只有自己这麽觉得,缘落乍看不难相处,防备心却极重,那并非刻意和谁保持距离,而是属於缘落的本能。
    当然吕檗从不介意这点和缘落往来,榆也是一样,只是他对缘落肯让自己这麽压着做这档事儿,仍感到意外和惊喜。
    这样肉体交欢的事,在不同世界、种族、情况,都有各种意味。有时是表示征服、示威,有时是单纯的感情深笃,但在人间多半是亲昵伴侣才这麽做,或极端的表示一种玩乐行为。
    吕蘖是喜欢缘落,但他才不像凡人思考这麽多,只管享受眼前美味且无可挑剔的大餐就好。他托高缘落的腰臀,让自己的欲望更顺利滑入深处,缘落嗓音飘忽的哼了声,像把锋利的小刀挑断他理智。
    「啊啊啊──啊嗯、嗯,嗯哼、哈啊啊──」缘落放声叫了起来,清秀的脸紧绷扭曲,看起来既痛苦又沉溺,臀肉被吕蘖撞得泛红,他们交合的地方湿腻腥羶,进出在他身下的是比常人还粗硕凶狠的东西,带着两团同样狰狞的肉冲撞进来。
    吕蘖不时低吼,喉咙深处似乎发出畅快的呼噜声,即使缘落在他手臂和身上留下出血的抓痕,他也丝毫不以为意,甚至从中获得更多快感。
    缘落张大嘴露出尖锐无比的牙,脑袋迸发白光,他想不起白道尘和自己共赴云雨的表情,只记得那双眼睛很漂亮动人,充满人性里的执着。
    「唔、唔呃……」缘落尚在高潮余韵里,吕蘖握住他性器把体液洒在他身上,一面把玩着,等自己也发泄够了才退出来。
    吕蘖又拿手指玩起还没能拢合的蜜穴,低低笑说:「这里长了些毛,全濡湿了。」
    缘落听见他说话,一下子抽回理智坐起来,把吕蘖的手拉开,吕蘖却牵起他的手搁到嘴里含舔。「还没玩够?」
    「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怎麽舍得错过?」
    缘落还在喘气,被吕蘖温柔抱到怀里摸头拍背,听他说:「虽然舍不得,可是玩过头的话,你会讨厌我吧。」
    「原来在你心中,我这麽小气。」
    「我弄得你舒不舒服?」
    缘落抬头看着吕蘖,突然摀嘴笑出声。吕蘖双颊涨红,别扭问:「你笑什麽?」
    「我以为……你们妖怪只管自己舒服,不会理别人。」
    「什麽话!我前面可是先把你弄舒坦才进去的,换作别人,老子才没这麽有耐性。」
    「是,我感受到你的温柔,谢谢。」缘落抿紧嘴唇憋笑,不敢看吕蘖,怕又破功。吕蘖忽然扳过他的脸深深一吻,好像在这交易里又多注入了些许好感,缘落只是张开嘴接受,并没有太多回应,他知道自己的样貌在这里还算不错,吕蘖也是喜欢他这样子,却不会再更多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在人间是如此,其他地方亦然,只是程度不同罢了。
    吕蘖吻了许久才松口,稍稍满足的拍缘落脸颊,爽朗笑说:「好啦。放你去见那位故人,你心里想的都是我原本的猎物是不?」
    「原来有时候,你比榆还坏心眼。」缘落顺势调侃吕蘖,趁这虎精心情很好的时候顺着毛皮摸,然後回到有白道尘在的地方。
    缘落仅套上裤子,衣衫随意披挂肩上,身子大大小小殷红瘀痕在他一进室内就落到白道尘眼中,那一刹那他在白道尘眼里捕捉到惊讶和愤怒。愤怒?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白道尘很快恢复冷若冰霜的样子,如果这男人真有愤怒,是为了什麽?
    那理由绝对很有趣,可惜缘落现在累得不想思考,他带了一点乾馒头回来,用指尖推进牢笼里说:「这里给人吃的东西只有这个,明天我再去找来。」
    白道尘看了眼馒头,又看向缘落,後者微笑道:「没毒的。你都成了这样,毒你还有意思麽?我又没师兄恶劣。」缘落猜想月湛清大概在某处打了一个喷涕。
    「噢。」缘落想起什麽似的,在角落翻找出笔墨和一本空白的册子,同样交给白道尘说:「我听不到你讲话,有事你就用写的。」
    白道尘立刻在簿里写道:「你去哪里?身上那些瘀痕是怎麽来的?」
    缘落坐到旁边屈起脚,转头朝白道尘勾起笑颜,解答道:「我去找抓你的虎精,这伤是他那张虎口咬的。」
    白道尘其实已经对瘀痕的由来心知肚明,却一时无法接受,好像有把恶火在他胸口灼烧,但他无能为力,什麽心平气和都被烧成灰烬。
    「因为我的缘故?」白道尘如此写道。
    「你真自以为是啊。」缘落摇头笑了笑,他曾埋怨过白道尘,可是自己也晓得一切是自找,就算为了白道尘去找吕蘖,也都是他自身的选择。「不关你的事。如果你在意,早就会察觉我对你的心思。」
    缘落还是忍不住回呛了句,白道尘一愣再度振笔,他以为这下又要被写什麽训斥的话,再看到那簿上寥寥几字後他呆滞了。
    泛黄纸页上是这麽写的:「若我接受你的心意,你能不再杀生?」
    「真的麽?」缘落听到自己的声音抖得厉害。白道尘点头,又换一页写道:「吾从不虚言。」
    缘落脑袋比刚才和吕蘖在一起时还乱,热烘烘的无法冷静思考,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何时解开画地为牢,白道尘简短问他哪儿能解手,他指了个方向,接着发了好久的傻才突然惊觉:「他不会是为了解手才那样写的?还是趁机逃走,我在干什麽……」
    「元洛。」白道尘在他身後轻唤,并看到他背影一震,好像吓了跳。缘落蓦然回首,接着跳起来扑向白道尘,把人紧紧抱住。
    「我以为你离开了。」
    「这座塔的路很迂回,回来时的路才找了好一会儿。」
    缘落把门关好,窗子放下,拉起白道尘的手坐到石床上,白道尘只是很平静的回看他,虽然没特别交谈,气氛却好像和早先不同。
    「你,你刚才写的都是真心的?」
    「是。只要你不再杀生。」
    缘落脸上喜不自禁,用力点点头然後靠到白道尘身上,允诺道:「我答应你,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块儿,我就绝不再杀生,也不吃人。」
    白道尘低头看着桂元洛,这承诺说得简单轻松,但他相信这孩子必然会做到,只是近墨者黑,他实在不愿让桂元洛再待在这儿,因而又告诉他:「这里毕竟不欢迎我,你愿不愿意随我离开?」
    「好。」青年笑容单纯,少了些邪魅妖艳的气质,似乎连容貌都因而有微妙变化,从缘落又变回了桂元洛。
    「何时能走?」
    「明天,明天我和我朋友讲一声?」
    「你朋友……」
    桂元洛看出白道尘有些顾忌,又改口说:「你要想现在立刻走也成。反正我也不想要让他们给我送行,徒增伤感。我收拾几样东西,马上好。」
    白道尘坐在石床上注视桂元洛在室里忙东忙西的模样,认真的表情和举止一如曾经,他说要带湛清和元洛去外头踏青,实际上是跑坟地抓妖鬼,不知情的桂元洛很认真的收拾东西,一脸兴奋。
    「我好了。」桂元洛把大衣抛给白道尘,自己挎两袋包袱腼腆问:「能不能别喊你师父?」
    「随你高兴。」
    桂元洛跳了两步蹭上前,挽着白道尘手臂唤着:「道尘。你知道我盼这天多久了麽,我连做梦都在想,可现在我真怕自己就是在做梦。」
    「不是梦。」白道尘转身替桂元洛把衣襟拢好,问:「穿这麽少不冷?」
    「我是殭屍,没感觉。你不冷我就不冷。」
    暗夜细雪莹白,如同邈远星尘散落,桂元洛挽着心上人走在高原,一路南行。蛇妖和虎精踞於白塔高处,直到再也感应不到那二者的气息。
    「不告而别的家伙,真不够意思。」榆的语气充满怨怼,她不高兴,是因为在乎缘落这朋友,可那家伙只给他们留了张纸,上头写了告别的话语。她想到就气,忍不住多酸了句:「走得倒潇洒。」
    相较於她的怒气,吕蘖反而悠闲慵懒的甩着虎尾,安抚榆说道:「你算了吧。他又不是头一回到外头,哪次不回来的?」
    「可这回不同,他又不是去吃饭!」
    「呵呵呵,等着吧。他在我们妖魔界就算格格不入,但也绝不会适合待在人间,早晚会回来的。」
    榆不晓得吕蘖哪里来的自信,赏了他好几回白眼。
    *  *  *
    所谓意外,就是意料之外的事,来的时候避不掉。哪怕是算尽天机运数的高人,终有劫数难逃的时候,更何况是从没特别走运的月湛清。
    那日月湛清和明棋到灵栖山东麓办事,未料那片山坡在水精连日作祟下土石松动,他听明棋喊了声,一回头黑影扑天盖地而来,接着只觉浑身宛如陷进又冻又寒的石流地狱,皮肉被刮烂,剧痛和淹入口鼻的泥水呛得人痛苦不堪,然後失去意识。
    据说地狱并不是指一个特定的地方,也不在特有的空间范畴,而是指某些时候,某些状态,并确实应验各种因果业报。小时候,月湛清常常想为什麽他要生在穷人家,既然养不起,为何要怀胎十月生下他,又把他卖去戏班子。
    他幼时常因而出言不讳,讲话也口没遮拦,老是惹师父不高兴,比如:「我又没拜托我娘生我,她吃饱撑着麽,养不起还生我。我也没求我爹让我娘生我呀,我爹铁定不干好事,他不怕生儿子没屁眼,我还怕没屁眼能拉屎。」
    随着年纪渐长,月湛清越来越明白师父当初决定收养他,是一件多不可思议的事。无论他再胡闹,再桀骜不驯,再荒唐,师父始终会给他保留一点自尊,并让他有个能回去的地方,哪怕和妖精厮混,师父仍然是护着他的。
    虽说偏心,但月湛清知道白道尘已经做得太多,世间再也找不到一个能这麽疼自己的师父,就算让他喊白道尘一声爹也没问题。
    在水神瀑布里,白道尘逐他出师门,他满腹委屈怨怼,倔着脾气离开,事後想想,师父定是有其道理在。哪怕没这般道理,月湛清都认了,毕竟那些年所受的照顾,他是怎麽都还不起白道尘。
    白道尘总说月湛清是名福将,月湛清觉得自己的福气,或许都是师父和师弟给的,尽管师弟常扯他後腿……
    每一段分离,或许都是一段因缘的了结。谁都无法断言此後不再结缘,相逢与否,相识与否,都只是天机里的一种可能。後来被天妖的比翼鸟捉去浮岛,那段时光他想了个彻底,将这些事看开,以他这人的作为来讲,其实他说不定是赚到了。
    「月兄!」
    月湛清想叫明棋先逃,但他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见。黑闇充塞五感,六识皆懵。灵魂彷佛被抽离的瞬间,月湛清冒出一个念头,他好想再见沈笑一面。这念头深埋在他心底,只是从没让它见光,既已决心淡忘沈笑,何来执着与牵绊。
    於是月湛清用生活奔波和忙碌压着这念头,直到这一刻生死交关,任何意志与坚持在无法抗拒的力量前都变得薄弱可怜。
    「沈……笑唔……」每当月湛清稍稍恢复意识,就感到全身如同火烧,从脸到身体、手脚,痛觉如藤蔓爬满全身,又像布满毒蛛,难受得教人抓狂。
    真想一刀了断这样的折磨,无奈他动弹不得,只知道在他囚於混沌和苦痛之中时,有个人一直在他身边守着,擦拭他的汗珠,灌饮食进他口中,或许做得更多更多,只有他无法好好的睁开眼瞧瞧对方,更没有清楚讲出一个字。
    虚软无力的呻吟里,夹杂着一个他心心念念的人的名字。
    荏苒冬春谢。寒暑忽流易。就这样过了一年多,月湛清睁开眼,好像彻底睡饱了似的,再无疲惫困意,刚醒时还呆了好一会儿,坐直身子立刻打了一个大喷涕。
    明棋穿着粗布衣提了水从屋外跑进来,感动大叫:「太好了,你醒了!」
    月湛清正觉好笑,不经意想伸手摸摸自己下巴看胡子长长没有,明棋连忙冲上前捉他双手说:「别别、别乱摸。你……你脸上有伤。」
    月湛清愣了半晌,好像隐约猜到最糟的状况,垂眸苦笑:「脸毁了是不?」
    「呃,不是全部,而且这伤还在治,等我把你给治好,一定会好很多。」
    「嗯。」月湛清浅笑,着实不信,他明白这话只是安慰,却不忍心戳破明棋一片好心。「我昏迷多久了?」
    「一年多啦。你看外面的树木花草,就知道现在是什麽时节,荼蘼花又开满,接着要入夏了。」明棋把水提到屋里,里头飘出烧乾草的香味,那儿大概是厨房。
    「这里不像是庙里,我们在什麽地方?孔雀大师特地让爱徒过来照顾我麽?」
    厨房里传来明棋的话音,说道:「哦,这不是庙里,这件事我必须想一下该怎麽讲再告诉你。那个,你身上有没有哪儿不舒服,哪里疼还是头晕不晕,跟我讲。」
    月湛清下了床活动四肢,许是太久没活动,他觉得使不上力,身子虚弱不少,连原有的肌肉和自傲的体魄都变成回忆,掀开衣袍打量,阳刚健朗的线条不复存,不仅清瘦了许多,这单薄的身板连自己都陌生,就好像没有奶的女人。
    不,似乎惨上几倍,要胸绝对没有,腰没什麽肉,屁股更别提要像以前那样结实,浑身软得像块水豆腐。
    月湛清双手摀脸苦笑,若真是豆腐,他还真想把自己撞烂算了。还他的美貌、还他的身材,这还叫他怎麽去外头招蜂引蝶、风流快活啊!
    「你、你干嘛?」明棋两手各端一道小菜,表情明显被月湛清举止吓到,问:「干什麽?你头疼?头晕?想呕吐?失忆?」
    「我要是失忆就不会那麽有条理问东问西。」月湛清委屈的睨他一眼,自动坐到木桌旁等着和尚上菜。他用力吸香气,赞道:「好香,我不知道你还会煮饭菜。」
    「呵,那有什麽难的。」明棋得意的走出来,看到月湛清愣愣瞅着自己,连忙收起这副嘴脸说:「我从小什麽都要学着自己来,师父教我们不能光会依赖别人,要自立自强,才能帮助他人嘛。」
    月湛清点点头附和道:「那和我师父很像嘛。对了,这里究竟是哪里?」
    「吃完我再告诉你。」
    「别卖关子。」
    明棋摆好碗筷,坐到他对面深吸口气,回答道:「那天你被土石冲走,我为了救你也跟着卷入洪流。不过我比较幸运的是有袈裟和水精的力量庇护,几乎没受什麽大伤,接着我们就被冲到幽洞潜藏的深渊里,四处都是断崖绝壁,我一个人没办法逃脱,更何况还得救治你。所以我们已经在深渊里待了一年之久。」
    月湛清皱眉头,眨了眨眼有点难以置信,明棋指向一面墙说:「瞧,那上头用石块画出来的记号,是我用来算日子的。这屋子是我慢慢搭建,起初简陋得不成形,现在不仅有这间屋子,外头还有我翻耕的土地,用来种给你用的药草,还有移栽食用的植物。」
    明棋讲完开始动筷,月湛清默默思考良久,出声疑道:「要是我们永远出不去,我们是不是有可能真的一辈子困在这儿?吭?你说啊?」
    「湛清,你冷静点。」
    「呿,这种时候你还叫我冷静!」
    「只要心静,无处不自在。何况凡事皆有转机,不必都往坏处想。」
    「我、你这麽讲,我实在……嗳呀!」月湛清发泄似的吼了几声,忽地瞅住进餐的明棋,问:「你一向喊我月兄,怎麽忽然改口叫我湛清了。」
    「这些日子我为了让你快点醒来,试过各种方式叫你。比起喊你月兄,似乎喊你名字更顺口。」
    月湛清捧起碗开始挟菜,似乎已经没在听明棋解释什麽,他不知道自己之前昏睡时被灌了什麽,但现在他既然醒来,一定要多吃、多动,把他强健的体魄再练回来!
    
    第22章 贰壹
    
    春壑似锦,苍壁云屏,飞泉玉虹。山崖下轻舟随流缓行,船尾一名白衣宽袍的男人惬意烹茶,船首坐的是名手执画笔在画草稿的青衫男子,他不时抬头仰望山景,船棚里有张小桌则置着一个小钵,两者共饮。
    巨石高崖上有松柏林木和春夏之际盛开的花树。晚春的花楸没了团簇的漂亮白花,取而代之是许多讨喜鲜红的小果实,亦有几株夹杂品种不一的白果。棶木、灯台树及山茱萸开着深浅不一的金黄花朵,山楂则绽放白花红蕊,入夏又是另一番生气蓬勃的景象。
    林间筑有草舍,一是倚山而立的茅草屋,旁边则是尖顶草屋,底下用柱子架高地基,使其平稳伫立於崖上。群树簇拥,云气所掩,彷佛仙境。
    白道尘和桂元洛行走多月,才在西南偏远县城附近找到这麽一个适合隐居的地方。除了采购用品必须走几天路程到县城里,其余都在此自给自足,若有要用钱的地方,桂元洛就会画几幅图到铺里卖,由於卖的是祈雨用的云龙图、贴门窗的门神图和一些功能性的风俗画,因此当下就能拿到钱。
    「如此惬意,倒像文人雅士。」白道尘将热茶倒入钵里,朝桂元洛轻唤:「茶好了。」
    「你先喝。」桂元洛画完最後一笔,把笔叼在嘴上找出私印盖在纸张边角,再拿颗彩石将它镇好晾乾,接着进到船棚。
    白道尘把茶吹了吹,递给桂元洛说:「不烫口,喝吧。」
    「好。」桂元洛双手捧过茶钵,喝的时候频频偷觑白道尘的模样。以前也有过和此人相依维命的日子,那时他仍唤这人师父,可现在却不同,他们不是师徒。
    「道尘,你煮的茶最好喝。」
    「那就喝光它吧。」
    「你不喝?」桂元洛别有心思的觑他一眼,把茶含在嘴里倚到白道尘怀里,白道尘平静瞅了眼,低头吻上他的唇,让他将茶水哺进口中。
    虽然是须臾间的事情,又是桂元洛先挑起的,但他自己却满脸羞红,至於白道尘脸上只是泛着淡柔的笑意。
    「还要喝麽?」明明钵里的茶还有剩,白道尘仍主动问起,他自己也不知为什麽,和桂元洛相处的日子里,偶尔喜欢做些不具意义的事。像是摘下鲜花送给桂元洛,要是以前白道尘绝对不可能主动去折断枝叶花木,可现在若能让桂元洛安心和自己待在这深山里,这麽做也没什麽。
    一年多来他们相敬如宾,最亲昵的举止不过是一个吻,别的就没有了。白道尘一向被动,桂元洛不敢奢求,像刚才那样的吻就足以让他满心欢喜很久很久。
    他们坐在船里度过午後闲暇,白道尘余光瞄到桂元洛腰间一件饰物,拿起来观看说道:「这玉鱼是你的还我的?」
    「是你送我的。」桂元洛不经意反问:「你的呢?」
    「和吕蘖打斗时弄丢了。」
    「这样啊……」桂元洛把它解下,塞到白道尘手心里说:「那这就给你,当是我给你的订情物。」
    「嗯。」白道尘垂眸思忖道:「我该给你什麽才好。」
    「不必了。」桂元洛仰首靠在他胸膛,噙笑道:「你把你的心和肝都给我就够了。」
    「心和肝啊。」白道尘听出语带双关的玩笑话,轻敲他额头。「等我死後,就全是你的。」
    桂元洛笑容有些凝滞,想起过往不怎麽愉快的记忆,讷讷问他:「道尘,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天长地久的在一块儿麽?」
    「能多久便是多久。」
    桂元洛起身面对他,慎重其事的问:「我能不能咬你?」
    白道尘与之四目相视,略微无奈的样子,明显在犹豫。很快的,桂元洛接话笑说:「对不起,是我太自私。谁想变成吸血怪物,我不该再把你变成这样。」
    「不是你的错。」白道尘难得主动展臂把人往怀里带,他抱着桂元洛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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