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海天一色_禅狐-第2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分神留意白道尘,好像没啥反应,就接着讲道:「其实呢,喜欢、讨厌、爱或恨,只不过是人与人之间产生亲近或疏离的念头,找出来的理由跟解释,给彼此安心罢了。」
「解释……只是这样麽。」白道尘茫然若失的盯着空酒杯,久久无语。
月湛清叹气,又道:「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很玄妙,有时一些事发生了,却连自己也没察觉,或是内心不想面对而已。」
「这话是在讲你还是我?」
月湛清想起和沈笑相识那时的事,自嘲笑答:「我罗。」
「唔。」
「也可能是任何人,或者是你。」
白道尘神情阴郁,低道:「过去我时常训斥你,如今,你一定觉得我很可笑。」
「那又怎样,你只管先弄清楚自己怎麽想的。」
「我?」
「你爱桂圆,不是麽?」
「胡说!」白道尘忽然大声起来。「我,我怎能对他……」
「我没说你对他是师徒之爱还是那方面的情感,这麽激动做什麽。」月湛清使出惹恼人的本事,但又不敢做得过火,紧接着反问他:「好,那你说,你自己是根本不爱他,还是单纯觉得不该那样?」
白道尘脸色变了又变,犯困的月湛清实在没耐性再跟他耗,要不是打不赢白道尘,还真想直接赏这男人几顿饱拳。
「我们换个问法,我问你,你有什麽理由不能爱桂圆?既然他爱你,你想回应他,有何不可?难道你爱上他就会天崩地裂?你爱上他就会害所有人死光?你爱他是碍着谁了,你自己说吧。」
被曾经的大弟子反过来训斥,白道尘完全呆滞,这个性爽朗却自恋,又容易得意忘形的家伙,他其实很胆小,以前他冷冷讲一句放肆,月湛清就会乖乖缩到後面去站,哪有胆子像现在大声跟他说话?
「看什麽,我告诉你,你逐我出师门,我可不是你徒儿了。再看小心我揍你哦。」
白道尘飘开目光,又回眸觑着月湛清,即便如此失魂落魄,这一眼仍充满威严压迫。
「你说,我若去寻他,对他是好还是坏?」
月湛清本能缩肩想了下,慎重回应:「这得由他自己决定。不过前提是你得去见他,当面把事情讲明了。」
白道尘当机立断,起身道:「好。我去找他。」
「现在?呃,师父,你、你这样子在北方异域走闯,会招来危险。还是先睡一觉,紮紮实实睡饱之後再动身,你也不想让桂圆看你狼狈的模样是不?」
「我狼狈?」白道尘回头睇他,月湛清登时噤声,他喃喃自语道:「对,我不该这麽冒失。好,明早就动身。」
月湛清松了口气,扬手深懒腰,用力打呵欠边说:「好,我也呵啊啊啊──该回房睡。」
「你一个人麽?」
月湛清看白道尘心想:「你不是想跟我挤一间?那样我睡不着啊。」
「我、我和孔雀大师的弟子,明棋睡一间。」
白道尘闻言,眉心慢慢聚拢,眸子深处闪烁精光,说:「留意那人。」
「这是何故?」
「我入此镇之前,辗转得知孔雀回到南方,正是因为唐虹珞为了祭天建立佛寺,让明棋作为监工,孔雀此行便是去亲自主持大典。」
「噫。」
「与你同行那人,绝对不是孔雀的弟子。」白道尘歛眸思忖,又迟疑道:「可我感觉不到丝毫妖氛鬼气,不知是什麽东西。罢了,有事便大声喊,今晚我睡这儿。」
听了白道尘一席话,月湛清开始回想这些日里明棋的怪异之举和表现,难免心生疑窦。回到房里,明棋已经睡下,他无奈苦笑,身心都感到疲倦,还是先睡饱再讲。反正是这个明棋救了他,总不可能今晚就害他。
第24章 贰参
花海间一抹红影挥舞拳脚,成群白蝶在大风里闯荡,倾尽全力想乘风寻觅去处,花草皆低头,牠们努力的样子脆弱得令人怜爱。
桂元洛打完一套拳法站定身形,红袖翩翩飞扬,一只白蝶扑到他面上,就这麽停在他鼻梁上不动。原本凛然的神色发懵,两个眼珠慢慢往鼻尖瞅,雪白翅膀的根部泛着雏黄,轻灵翳合,风再度刮起,眨眼只见牠如细小棉屑消失在空中。
蓦地回首,吕蘖站在另一头面带微笑的望着他,喊道:「与其跑来这里练拳脚,不如多吃些补品。听榆姬说你不吃人肉也不喝人血,真的麽?」
桂元洛看吕蘖边聊边走近,忽然有种奇怪的感受,他想起那个满腔悲恨跑到东北来的自己,竟能无谓的以人的血肉为粮食,不仅觉得不可思议,更心生害怕。
因为他成了殭屍,所以血入喉时才觉得满足,但仔细回想,血在口腔流动的情况令人作恶,实际上还有着非常腥浓的气味,谈不上喜恶,而是如同上瘾,发作就想喝。
那时的他丧失人性,迷失自我,直到发现白道尘落入吕蘖之手,他才知道自己心里还是有爱,他舍不得那人受半点委屈。
「嗯。我不吃他们。」
「傻瓜,兽血是喝不饱的。」
桂元洛盯着吕蘖忖道:「那得看是低等兽,还是有道行的。跟人一样,没修为的裹腹,有道行的滋补。」
「哦,我的血应该就很补了。」吕蘖勾起嘴角迎视,不以为忤。现在的桂元洛变得虚弱,如果两者相斗,他不见得会输。
桂元洛跟着笑了声,说:「我才不喝你的血。如果要尝妖兽血,我就去宰一只龙。」
「哦。」吕蘖睁大眼,失笑摇头:「不是我泼你冷水,你这样连我都不一定打得过,屠龙……是去送死。」
「说说而已,你当真麽。」桂元洛走在花海间,忽然被吕蘖从後头拉到怀里,吕蘖的身形比常人高大壮硕,他抬头时只能见到吕蘖的下巴。
吕蘖低头告诉他:「我和榆姬去取龙血给你喝。你做我的伴,将来我什麽都会弄给你,只要你开口。」
「可是取血榆姬也有份,我要不要连她也娶来?」
「……她只是把自己的死对头卖了我。」吕蘖抱着比自己相对而言还纤细的身子,想起那次情事不由得春心大动将人压到花海里,动手想解开桂元洛衣衫,突然两边脸颊发出清脆声响,他错愕看向桂元洛双瞳迸发异色,妖冶似火,原来被赏了两巴掌。
「畜牲,不要发春了。」桂元洛冷着脸骂吕蘖,皮笑肉不笑倾着上身警告他:「此刻你不见得打输我,但我也不一定就输你。」
吕蘖注视那双妖美的眸子,和冷冽如冰的神情,瞬间颤栗,基於追求美人的兴奋和对此代价的恐惧,让他无法冷静,但在此刻又动弹不得。
「据说你北方部族还有个公主等你去迎娶,你却跑来跟我谈这事,虎精都像你一样花心?」
吕蘖解释:「那是联姻,不及我对你一片真心啊。」
「你这样让我想起了我师兄。」桂元洛坐在花丛里望天微笑。「他是个花心的人,但他其实很善良,作风乍看大胆,实际上却是胆小。大概是他怕的事物,和我怕的事物不同吧。」桂元洛以前会羡慕师兄,後来才明白师兄怕染上情爱,不像他,一旦爱上便是这样死去活来。但那样的月湛清一旦想通了,大概也比谁都还豁达吧。
吕蘖心生不满的想道:「你又这样,目光又飘走,难道我生得不好看?宁可看着天空就不看看我。还谈什麽师兄,那些低等凡人只配作我的点心,怎麽能将我和凡人相提并论。」
「小缘。」吕蘖强势的抱住桂元洛,死缠烂打央求:「你要是跟了我,我就不去娶公主,你跟我吧,我会待你很好很好的。」
「那你可知,爱是什麽?」
「爱啊……呃,就是质子之首,以纸胁姥。」
桂元洛茫然呆望吕蘖,听吕蘖挠颊乱解释道:「就是如果你不跟我,我就写一纸书信用你项上人头威胁你家姥姥。」
「什麽啊?」
「啊你们凡人不是最常讲这种文诌诌的东西。」吕蘖恼羞成怒抓断身边的花草抱怨:「反正我会对你一心一意,不会花心。」
桂元洛哭笑不得看着吕蘖发脾气,不禁想着妖精的个性是这样单纯,虽然也有精明的时候,可对这类的事情,相较於凡人来得直率不少。要是他和白道尘也如同这般,或许……
「哪天我想不开再说这事吧。不过我劝你,还是娶公主好了。我毕竟是异类,你也未必是真正想要我。在我走的这期间,你跟多少对象交合过?」
吕蘖不懂这问题有何意义,竟认真扳起手指,桂元洛看他竖起手指的数挑眉吁气,起身说:「如果你心里有我,自然不会想和别人在一起。感情这回事儿,妥协不过是权宜之计,只是彼此勉强而非真心。」
他要的不是妥协,是接受。更不是讨价还价的凑和着,而是自然而然的步调和谐。任何人心里都有一亩田地,七情六欲是再单纯不过的种苗,可心只要一贪,让它茁壮,一切自然复杂。就算只求结果,终难避免它们殒落,和真正的草木不同的是人心一旦变了,它就是变了。
桂元洛走回白塔途中一直在想自己究竟变成什麽样,既然选择果决离开,他对白道尘的情是变淡了麽?
不,正因为那份爱变得深挚不渝,所以他愿意放手了。就算要面对的是永恒的思慕,他也不後悔。白道尘若对他无心,那就只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造就悲剧。两个人悲哀倒不如一个人自在。
「你还跟着?」桂元洛回头,吕蘖早就不见,站在他身後的人是白道尘。他惊讶得发不出声音,白道尘眼神闪动,察觉附近有妖物走动,便拉住桂元洛的手往附近半闲置的仓库里躲藏。
暗处两道身影红白相叠,距离近到桂元洛能清楚听到白道尘略显急促的呼吸,他们周围是一綑綑堆卷成形的乾草和薪柴,不远的角落是这聚落偶尔庆典时用到的东西和大家随便乱扔的杂物。平常没有谁会接近或进到这仓库,蜘蛛虽然是某些妖魔的眼线,可是牠们也不会在这种地方结网。
「你怎麽……」
白道尘还抱着桂元洛,压低嗓音说:「我是来带你走的。」
听到这话,桂元洛想起不久前的事,心里稍微起伏,样子并没特别高兴。他挣开白道尘的怀抱,两手垂在身侧低头说:「其实我早知道你对我不是那样的感情,只是为了芸芸众生才牺牲自己和我在一起。我本来也想就这样一辈子,虽然我不会死,你会比我早走,但起码你到死都还是我的。直到那天你冒险带我进县城,我开始问自己为的是什麽,我那麽爱你……又为什麽要折磨你。」
「这都是人之常情。」白道尘垂眸忆道:「当年赤琏也是如此。一切因我而起,理应由我承担。」白道尘捞住桂元洛的手再度趋近。
「你错了。若非你情我愿的事,谁都勉强不来,你又要承担什麽?」桂元洛苦笑。「过去我以为我们都不及月湛清那样洒脱。但那样的洒脱也只不过是我自己的憧憬跟幻想,世上能真正豁达的人没几个,我也办不到,但只要我放手,一切自然会解决。」
桂元洛甩开他的手说:「你快走。就算你有办法消除人的气味,但这里多的是对人类气息敏锐的妖怪,要是被发现就不好了。」
「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哪怕我死也一样。」白道尘抓住他双臂激动表白:「你一点都没感受到麽?我对你若无情,就不会做到那样地步,我怎麽可能对自己徒弟心存妄念,怎麽会想与你共赴云雨。那一夜我不是在敷衍,更没有要取信於你。」
桂元洛眼睫翳动,懵懵的凝望他,那一年多朝夕相对的回忆在脑海闪动光辉,似真似幻。半晌桂元洛才揪住对方袖子,话音颤抖的喃问:「那你,你,你是喜……」
有别於对吕蘖和他人的态度淡漠,此刻桂元洛彷佛回到好久以前容易脸红的青年,脸皮烫红,视线乱飘,心怦怦跳个不停。
「不是。」白道尘两个字把桂元洛定住,他在他额头轻吻,低喃:「我爱你呀。」
正因如此,所以天涯海角都要追到。
桂元洛陷在这句话里久久不能自已,他在白道尘深邃眼眸里看见自己,这个人此刻面对自己的态度和心意是这麽明确而坚定,好像在这人心田里埋下的种子终於开花结果。
「我、我能不能有时喊你师父,有时喊你名字?」
白道尘两手夹住他双颊,浅笑道:「都行,我知道你看的、想的是我就行。」
他俩面对面对望,桂元洛脸红也就算了,白道尘的脸颊竟也染上薄晕,有些害羞的移开目光,但又舍不得再多瞅一眼,两个竟像情窦初开的人。
「我跟你走。」桂元洛低头拉着白道尘的手轻晃,想再抬头偷觑他是什麽表情,却见白道尘的目光越过自己并显得紧张,他被推到一旁乾草堆,听到身後拳脚相搏的声音,错愕回望。
「又是你这死道士。」是吕蘖。不仅是他,那几只猛虎同时出现包夹他们,白道尘道术再高明,修为再高深,到底是个凡人,双拳都难敌四手何况是面对一群老虎。
桂元洛立刻加入战局,吕蘖打着白道尘是拳拳到肉,白道尘徒手接招颇为吃力,幸有桂元洛拆吕蘖的招,手上不得闲,脚下同样将地面震得尘土四起。
一只黑虎看准时机要往白道尘侧面扑咬,人的侧身是最难锻链的部位之一,桂元洛看牠一心要将人咬死,抬脚狠狠把黑虎踹飞,其他虎精都惊吓得往後退缩,牠们想这殭屍以前很喜欢顺牠们的毛,今日却杀气毕露,太恐怖。
吕蘖见无法一招致道士於死地,念头电转掐住桂元洛颈子,露爪咬牙道:「既然我得不到,也绝不让人得到。」
「唔咕。」桂元洛的脖子在虎精拢紧的五指里发出声音,听得人胆战心惊。
白道尘瞪大眼怒叱,倾尽道符逼吕蘖松手,吕蘖把桂元洛抛远,自己率虎精逃逸。桂元洛被尘沙呛咳,边咳边站起来,和白道尘两人趁其他妖魔没追来前逃走。
他们一直往南逃,尽量朝人多的方向,远避鬼神妖魔。桂元洛见白道尘似乎有些疲态,顾念他是凡人,硬是坚持把人背着赶路,白道尘虽然不太情愿,还是拗不过这疼宠多年的小徒弟。
桂元洛听师父指点,来到师父提起和师兄相逢的村镇上,找了间小店投宿。桂元洛心想终於远离高原,能稍微安心下来,把房门关好後想和师父享受独处时光,一转身,白道尘已经躺下,只不过他是躺在地上。
「师父你怎麽有床不躺,躺地上?」桂元洛惊叫跑上前,白道尘脸色苍白,嘴唇黯淡,他心里一跳连忙将师父衣袖卷起来,师父双臂都是紫青斑。
「这是吕蘖的妖毒。」桂元洛把白道尘抱到床上,焦急摇他喊道:「师父你为什麽不早说呢?这妖毒已经侵入你五脏六腑啦!」
白道尘虚弱的瘫着,气音说道:「你没事就好……」
「不要讲这种话!」
「人总有……总有一死……死前可知你我互通心意,就已经……死而,无憾……」
「师父,师父,你、你等我,我去找吕蘖讨解药,一定有办法,我──」
白道尘揪住桂元洛袖摆不肯松手。「别离开我。」
* * *
时间就从白道尘巧遇月湛清,两人话别那时开始讲起。月湛清回房时,明棋已经睡下,翌朝他醒得比明棋还早,跑出去外头洗漱完回来,明棋还睡得很香甜,他索性坐在床旁矮阶,双肘靠着床铺打量明棋。
窗棂鸟啭,这小店主人有心,在每个房间都摆了一盆兰草迳自吐芳。月湛清望着床上的男人回忆深谷的生活,确有不少奇怪的地方,但最怪的还是明棋真实的身份。那时真正的明棋以为他葬身深渊,所以才返回南方。
如此一来,眼前这个假的明棋是谁扮的,他头一个想到的就是精魅。精魅妖怪受到人的意念影响而行动或变化并不是没有的事,可是这个假的明棋身上没有半点妖味儿,要是有的话,月湛清早该嗅出端倪。
难道受伤之後连这点感应都退化?如此想着,月湛清双手盘在床铺撑着身,把鼻子往明棋身上挨近,用力嗅了嗅。
假的明棋睁开眼就看到两个鼻孔朝自己逼近,用力吸气,登时出掌把对方下巴推开,害得月湛清往後翻滚一圈直接摔出去,撞上窗边矮柜。
「嗳、唉唷,疼死了。你搞什麽啊!」月湛清气得大骂,明棋走上前扶起他,他立刻掐住明棋的咽喉问:「你是什麽东西,为什麽冒充和尚?」
明棋听出他已经发现自己是冒牌货,非旦不怕月湛清这一手,反而肆无忌惮咧嘴笑道:「你猜。」
看见这张狂傲然的笑,月湛清猜都不用猜,嘴里吐出二字。「沈笑。」
刹那间,明棋的形象转变,化作一名穿着天青色衣衫,长发飞扬,衣袂翩翩的俊美男子,沈笑。他那身衣袍料子普通,刺绣却十分精细,袖摆和後半部衣身都绣有清雅淡丽的梨花。
沈笑满脸欢喜的牵起月湛清双手说:「你一下子就知道是我,真不愧是湛清。」
月湛清反应冷淡,别开脸打了个呵欠,想将手抽回来,却被沈笑握得牢牢的,沈笑又说:「你看,这是你做给我的衣裳。我穿起来好不好看?」
「你穿什麽都好看,所以你还是把它换了吧。反正料子也不怎样,你有的是宝物去换件更好看的,不是麽。」
月湛清本来不想用这方式讲话,好像自己还在计较似的,但面对沈笑他就是很难不被影响,无论高兴、生气、难过、爽快,好像他全部心思绕着沈笑打转。
「你还气我?你讨厌我了?我那时误以为这衣服不是给我的,我、我妒嫉,妒嫉那个人,所以才会跟别人抱怨。你给我的东西才是宝物,我什麽法宝也不要。」沈笑表情认真,月湛清从紧握自己的手感觉出沈笑其实是不安的。
「为什麽你要变作明棋的样子,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做的事情,都会把我心情搞得乱七八糟?」
「湛清……」沈笑一脸委屈,不敢反驳。
「不错,你能常常逗我开心,和你在一起多半很快乐,可是细想起来,我最不如意、最难过、最狼狈的时候,也都有你参与。你存心搅乱我是麽?」
沈笑睁大眼,无辜低呼:「反了吧?我又何尝不是因为你心里乱成一团。可我不能没你,我和金翎大打出手,他还把我岛上的长生树给烧了。」
「长生树?」
「这树每三千年开花,再三千年结果,其香可使人返魂延寿,活上八百年。若结出青果,吃了能长生不老,有道行的还可拥有异能。要是吃红果,即能万年不死,更可至天上做神仙。这就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长生果,我本来想把果子炼成丹药给你吃的。」
月湛清眯着眼冷冷应道:「哦,这麽珍贵的东西你留着自个儿用吧。我承受不起,再说,要是那东西这麽好,你不是早就成仙了!还炼什麽丹药这麽麻烦。」
沈笑被问及此事,忙着解释:「这你就有所不知。虽说青果和红果有妙用,可是修为不足的人若想利用它们,只怕会弄巧成拙。以前就有人潜到我岛上偷吃青果和红果,一个虽拥万年寿命,却因此变成妖兽,被菩萨降伏。还有一个她尝了青果,变成旱魃,为祸人间。」
听到这番话的月湛清联想起某些人事物,脸色泛青。
沈笑又接着讲:「不仅如此,他们往後只能吸食人畜血肉,否则饥渴难耐,会引发狂性。所以我才不断钻研,该如何炼制出吃了不会变成妖异的丹药。」
月湛清忽然想笑,传说中的仙山,其实是在缥缈高空上的浮岛,而人们梦想的长生药,其实是沈笑岛上那棵长生树。当然,真相虽然骇人,最恐怖的莫过於人心贪婪。
「幸好,早在金翎把树烧死前,我炼成了一颗丹药。」沈笑眉开眼笑拿出一方锦盒,小心翼翼打开盒盖,里头是比指甲片还小的金色药丸。「送你的。」
「我不要,哼。」
月湛清冷哼,硬把手抽回,转身推开窗门说:「你是妖,来去无踪,从这儿走吧。别让我见到你,我不想跟你有瓜葛,再说……」
月湛清一手摸上自己凹凸不平的脸,咬了咬唇,难堪的说:「我这模样,活再久只是找罪受。」
沈笑绕到他面前搭肩保证:「我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脸。我们去找雪姬,她有一池水洗过不旦能疗伤,就算是你这样的脸也能恢复原貌。等你恢复後再吃我这颗丹药──」
「那又如何。我是人,是人就会老,会死。这很正常,我从来没想过要不老不死。」月湛清态度坚决的告诉他:「我们活在不同的世界。悬恒派的古籍里记载,这世界还没彻底摆脱混沌,但天地清明迟早分化开来,所以中界山原本的殊圣之地剥落浮到天上,各种灵物也随後升天。这就是浮岛的由来,也因此,炼尽阳魄之人便可飞升,因为混浊的尘世已经容不了他们。哪怕神明想再干涉人间的事,也必须透过附体这类的方式……我现在只想当个正常人,要是吃了灵药长生不死,哪天後悔怎麽办?」
沈笑聆听完他的顾忌和烦忧,压抑叹息将锦盒收好,失落的说:「那好,我不逼你。等有天你愿意,随时跟我拿,这药我替你保管吧。」
沈笑讲完看到月湛清仍一副精神紧绷的样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