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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悍妻上位-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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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的第二日本是要去向当家主母问安的,男妻也不例外。秦慕棠本不舍得他出去走动,但是被苏却瞪了一眼,便乖乖地去了练兵场。
他刚进王府,怎能落个跋扈的名声?即使是虚与委蛇也要做好,否则有了他,秦慕棠更难在王府立足。
他苏却不能成了秦慕棠的累赘。
伺候苏却的是王府安排的两个嬷嬷,都是四十出头的年纪,一个李嬷嬷,一个宋嬷嬷,两人都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
苏却梳洗了一番,换上了一件简单素色的长袍,便跟随李嬷嬷去了天香苑。
“少夫人,侧王妃便是这王府后院的主子,这府中的大小事务都要过侧王妃的眼,而且咱们王爷最信任侧王妃了,所以侧王妃的话,您可要听。”李嬷嬷交代道,带着替沈氏立威的意思,不屑地看了苏却一眼,“少夫人,如今时间紧迫,有些礼仪奴婢来不及教您,您可要机灵些。待会先向侧王妃行了跪伏的礼仪,然后便是奉茶。这话多说多错,少夫人您还是少说些话,到时除了差错,可别怪奴婢没有提醒您。”
王府安排的嬷嬷,便是沈氏的人,李嬷嬷这般言语,也不奇怪。
苏却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点了点头,转眼便到了天香苑。
这问安一般是向后院的主子问,苏却没有想到秦王竟然也在。因为秦慕棠的关系,加上那一日他嫁入秦府秦王对他的刁难,苏却对这秦王并无好印象。成亲那日,也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今日仔细看,是一个英武的男人。秦王样貌与秦慕棠有六分相似,俊脸棱角分明,但是更显老成,身上的戾气也更重些。
苏却瞥了秦王一眼,心里想的是可惜了这么一副样貌,却是个是非不分的人。
自苏却进门开始,秦王的目光便时不时扫过苏却。而沈氏脸上画着淡妆,若无前几次交锋,看起来便是个雍容华贵的妇人。
这第一次见礼应当正式慎重,母亲最重礼仪,苏却从小便在她的耳濡目染下,学了许多东西,苏却跪伏在地上,双膝着地,两手拱合,俯头到手,与心平而不到地,这是男子礼仪的一种,不失苏却男子身份,却也表示了极高的尊崇。
苏却恭敬道:“苏却见过秦王,侧王妃。”
这般跪礼严谨到挑不出毛病,沈氏下意识地看了李嬷嬷一眼,小商贾之家出生的又如何懂这些礼仪?李嬷嬷连忙摇了摇头,她可没有教他这些,又以眼神示意,让沈氏看后面的好戏。
这第一日的见礼相当重要,先是跪拜之礼,然后再奉茶,刚刚李嬷嬷对苏却说的便是如此,但是她故意漏了中间最重要的一环。那便是在奉茶之前需要用清水浸手,方可先是对长辈的尊崇,否则便是一种侮辱。这是大齐大户人家的礼仪,苏却肯定不会知晓。
沈氏也懂了她的意思,脸上重新挂上了笑。
“不必拘礼,快起来!”
秦王豪爽道,引来了沈氏的侧目,因这跪拜需要行三次,如今还没行完,秦王便迫不及待地让他起来了。
苏却还是将三拜拜完了,得了秦王的话,便站起了身。
有侍女端来了茶水,站在了苏却的身边。
“少夫人,开始奉茶了。”李嬷嬷提醒道。
沈氏满脸含笑地看着苏却,便等着他坏了这礼仪。
“李嬷嬷,替我打一盆清水来吧。”苏却道,“小时娘亲教过,对着尊贵之人,奉茶之前,要用清水净手。王爷和侧王妃都是尊贵之身,苏却岂敢玷辱了?”
沈氏瞪大了眼睛,似有气抵在心头。苏却怎么会知道?
李嬷嬷也愣住了,片刻后才往外走去,只是走得太急,被那门槛绊倒,差点摔倒在地,慌慌忙忙站稳,才往外走去。
“这般莽莽撞撞的,也不知道能不能伺候好本王的儿媳!”秦王道,“却儿这礼仪学得甚好,那些个无知小儿还说本王娶了个不通礼仪的儿媳,简直是瞎了眼!”秦王哼哼道。
沈氏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她记得之前秦王对苏却是十分讨厌的,现在竟然因为这张脸承认了他是他的儿媳!
片刻后,李嬷嬷便打来了一盆清水,苏却用那水浸过手之后,用毛巾擦干,便跪在地上,端起一杯茶递到了秦王面前。
“王爷,请用。”苏却柔声道。
秦王的目光落在苏却有一瞬间的怔楞,然后笑道:“却儿如今已是本王的儿媳,唤什么王爷,要唤‘父王’!”
苏却很快改口:“父王,请用茶!”
秦王大笑出声:“好!好!那孽子居然得了这么好的妻子,实在是好运气!”
“父王,慕棠只是性子倔了些,慕棠与您血浓于水,他心中本是想孝顺您的,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做,总是惹您生气。”苏却道。
秦王愣了一下,看着苏却的脸,却什么气也没了,点了点头道:“竟是如此,这孩子也随了本王的性子!”
沈氏在旁边听着,几乎咬碎了牙,看着苏却便愈加不顺眼起来。
接下来是向沈氏奉茶。
“侧王妃,请用茶!”苏却道。
沈氏笑着道:“好孩子。”伸手去接,苏却明明看着她接了过去,在那一瞬间却脱了手,也看着那滚烫的茶水便要撒到沈氏的身上,苏却在一瞬间出手,接住了茶盏,那水竟是一滴也没有落出来!
沈氏似有些惊魂甫定。苏却端着那茶,一脸无措地盯着沈氏,又看了看秦王。
秦王看着苏却那茫然无措的样子,心里瞬间融化了,刚刚那一下他看得清楚,是沈氏没有接好,便责怪道:“夫人为何心不在焉,连茶也接不住!”
“王爷!”沈氏连忙道,“是臣妾的错!只是刚刚说起慕棠,臣妾又想起了慕愈的事,前几日他染了风寒,身体有些差,王爷若是得了空不如去看看他?”
秦王脸色稍缓:“本王待会去看看他。”
沈氏重新接过了苏却的茶,连忙道:“却儿快起来,刚刚是我失了神,不怪你。这跪着不要把脚跪酸了,快去坐!”
“谢侧王妃。”苏却说完,便在就近的的凳子上坐下。
“却儿,你入了王府,便是王府的人,若是缺了什么,想要什么,尽管向我提。”沈氏道,“不过这王府的规矩你也需守着,若是违逆了王府的规矩,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便得罚,否则王府威信难立,王爷,您说是吗?”
沈氏这番话说的毫无漏洞,秦王点了点头道:“夫人说得是!”
苏却点头应允。
接下来便是讲一些规矩的事,秦王无法再听下去,便先行离开了。
沈氏失了先前的和善,语气有些冷:“这王府后院是本妃做主,苏却,你虽为主子,但是主子也有主子的规矩,王爷既然让本妃管理后院,本妃也不敢疏忽,刚刚王爷也说了,若是你有什么错也绝不姑息,苏却,你可记住了?”
这是威胁,苏却心中明镜似的,却还是点了点头。
“母凭子贵,你为男子,自然不可能有子。你虽为秦慕棠名门正娶的夫人,但也仅是这秦王府的少夫人,不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秦慕棠现在是有个嫡长子的身份,若是他一直不肯再娶妻,王府不可无后,这世间的事都很难说清,哪一天秦慕棠连这嫡长子的位置都保不住了,苏却,那时你可知道会如何?若是连秦慕棠都厌了你,那你还有什么可以依靠的?”
从天香苑出来的时候,苏却心中冷笑。这沈氏比乐苏氏直接许多,直接是威胁,或许是因她的身份,而在她眼里,他不过是身份低微的商贾之子,而秦慕棠又不得秦王宠爱。秦王不可无后,若是哪一日秦慕棠狠了心,不顾流言将她扶上正室之位,那继承王位之人便是秦慕歆了。而秦慕棠和他苏却便什么也不是了。
沈氏的话虽是威胁,苏却却开始认真思考起来,秦慕棠为嫡长子,秦家不可无后,沈氏的话不是无可能……
苏却觉得他有必要和秦慕棠好好说说这件事……
离开天香苑一段位置,突然有小厮拦住了他。
“少夫人,王爷想见您。”
☆、第肆拾章 仇恨
竹林深处;小桥流水环绕之中,有一处院子。那院子精致到优雅,还未进院子;便闻见了一阵花香;进门便见了满院子的梅花。
苏却愣了一下,在那一瞬间;他以为回到了小时候。苏母爱梅花;有时一夜醒来,便看见院子中开满梅花;也是这般景象,似曾相识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院子的门从外面关上;那带苏却来的小厮也留在了外面。
苏却看了看院门;便继续往前走,入了大厅,卧房的门开着,秦王背对着他站着,只留下一个魁梧的背影。
秦王正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幅画,似看入了神,苏却便站在那处,也没有出声。过了片刻,秦王才回神,看了苏却,那眼神之中竟含着一抹慈爱:“却儿,你来了。”
“王爷,您唤我来,不知何事?”苏却恭敬地问道。
秦王没有回答苏却的问题,而是指着那画道:“你看这字写得如何?”
这画画的是绵延雪景,那白雪皑皑之中,一棵树银装束裹,立在那处。画的右下角是蝇头小楷,苏却走近了些才发现那是一首诗。
苏却把那诗读了一半,突然愣住了,因为若是不仔细看,苏却会以为那是自己写的字!他的字是由娘亲手把手教的,所以这字不是像他的,而是他的字像这画上的,因为这字是娘亲的字!
娘亲本是段府的人,段氏一族,如今逐渐没落,但是二十年前,风头却是更甚沈家。段氏家主官至太尉,所以当年的段氏与秦王本是门当户对,而坐上了这王妃之位。
所以那时娘亲与秦王相识也不奇怪,况且娘亲的姐姐还是这秦王的正王妃。
但是这也只是苏却的猜测,上一辈的事也是盘根错节,苏却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秦王的动作随意,但却更像一种试探。
苏却努力藏住心思,脸色平静道:“此字出自女子之手,细致有余,掩盖住了笔力不足。能写出这般字的女子,定是慧心独具,才写的出这般清尘脱俗的字。”
秦王轻叹道:“却儿果然有眼光,这是一个故友的字,她确实是才女。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这世上,再也找不出这般的女子了。”
秦王的声音中带着怀念与恋慕,还带着怅惘。
苏却低垂着眸,没有接话。父亲性子粗糙,但是唯独在母亲面前,化作了绕指柔。在苏却的记忆里,母亲和父亲的感情特别好,若没有那场事故,那么他们将会白头到老。
“却儿,你母亲定也是个不错的女子吧。”秦王道。
苏却笑了,回忆道:“王爷您这倒是看岔了,父亲脑子简单,性子也软弱,本不是做生意的料。所以家中许多事都是母亲做主,母亲脑子精明,性子也泼辣。那些对家有欺侮父亲的,母亲便也不顾及情面,将那些人大骂一通。只是母亲的身体有些弱,所以还是父亲在外面跑。母亲性子强,但是心中只有父亲,他们之间的感情,便是同生同死,因此父亲遭遇意外后,母亲便也一病不起了。”
秦王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目光呆呆地看着那画,低沉着嗓子道:“我便知道,你不会回来了,甚至与你相关的,也不会让我看到了……”
午膳苏却是与秦王一起用的,而沈氏也自然得了消息。
天香苑中,沈氏与一子一女用着饭。
“母妃,秦慕棠娶得那个男人也颇具几分姿色。”秦慕歆在沈氏面前丝毫不掩饰,色#眯眯道。
想着苏却与秦王一起用膳,沈氏便觉得一股火,瞪了秦慕歆一眼:“好好吃饭,提他作甚!”
“娘,”秦慕歆凑近了沈氏,一脸神秘道,“听说他父母俱亡,流落在外,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公子是怎么活下来的,莫不是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看他那小模样啊,确实有几分味道。”
沈氏冷笑一声:“勾#引人的本事确实不错。秦慕歆,你在外面做的那些事,莫要以为为娘的不知道,若是让你爹知道,只怕比抽秦慕棠抽得还狠!”
秦慕歆坐直了身体,一脸不屑:“母妃,你可不要将我与那蠢蛋比,就算我一时不慎,做了什么出格的,也都作好了善后,父王绝对不会知道的!”
“哥,你为何这般说大哥!”秦柯秀瞪着杏眸,一脸不赞同道。
沈氏看了乖巧守礼的女儿一眼,连忙道:“你莫要在你妹妹面前胡说八道!快吃饭!”
秦慕歆低头吃饭,眼中却闪过一道贼光,似在盘算什么。
再说苏却。
秦王似乎特别爱与他说话,陪着秦王用了膳,秦王又留下他,聊了一些东西。秦王为武将,但是与苏却聊得竟都是一些文雅的东西,与他那粗犷的身材和性子完全不一样。而他说的那些,苏却并不陌生,因为小时候娘亲常教他。结果便是他与秦王十分有话说。
两人又说了一个时辰,趁着秦王下属有事汇报的时候,苏却才借机离去。
刚到家中,双脚便离了地,被人紧紧地抱在怀中。秦慕棠抱着苏却走到床边,让他坐在自己身边。四目相对,苏却想起昨晚的事,脸不禁红了红。
秦慕棠看着他这般模样,愣了愣,耳朵也不禁红了,将脑袋靠在苏却的肩膀上,似带着歉意道:“昨晚,是我鲁莽了……”
苏却的脸更加红了。
“我本不想伤你的,但是控制不住,你可有受伤?”
“阿却,你生我气了?为何不理我?”
“我下次会小心的……”
听着秦慕棠在耳边絮絮叨叨,苏却的脸红的几乎炸了,几乎吼道:“秦慕棠,你住嘴!”
秦慕棠终于不再说话,苏却猛地推开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秦慕棠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苏却下了床,便要往外走去,走到门口,发现秦慕棠还在发着呆,便走了过来,拉着他的手往外走去。
“这王府之中有些气闷,一起出去走走吧。”
秦慕棠带着苏却去骑了马。快马奔腾,风从耳边吹过,便有一种飞起来的感觉。秦慕棠在身后紧紧抱着他,苏却张开了手臂,在有一瞬间,他似乎忘记了所有的烦恼,心胸也变得广阔起来。
两人出了王府,往齐陵城郊区而去,奔腾在山林之间,树木和稀稀疏疏的茅屋从身边掠过,景致也越来越好。最终停在了一座湖前。秦慕棠先下了马,想要来扶苏却,苏却躲过了他,径直下了马,走到了湖边坐下,秦慕棠栓好了马,也在他身边坐下。
湖边平静,偶尔泛起一缕波澜。
“秦慕棠。”苏却叫道。
秦慕棠呆呆地看着湖面,并不理会他。
“秦慕棠!”苏却又叫了一声。
秦慕棠依旧没有理会。看着秦慕棠那刻意不理会的模样,苏却似乎想到了什么,叫道:“慕棠。”
“嗯。”
苏却:“……王府王位世袭,只传嫡子,你是嫡长子,若是你无后,但秦王的王位一直要传下去,便只有一个法子,便是夺去你嫡子的位置。慕棠,这事你到底有没有想过?”
秦慕棠深深地看了苏却一眼,然后道:“父亲不会立沈氏为王妃的。”
苏却诧异:“你怎么知道?”
“娘亲说过,父亲答应过,这王妃的位置,只可能是段家的。”秦慕棠面无表情道。
这般轻巧的话语落在苏却心中却是一惊,原来秦慕棠早已知晓,所以沈氏打得那些如意算盘根本不可能实现。即使秦慕棠娶了男妻,再也无后,沈氏也不可能成为王妃,而秦慕歆也不可能成为嫡子。
“将来秦王的位置便是你的,若是你不再娶妻,这位置便无法再传下去。”苏却顿了一下,“慕棠,你以后会不会后悔?”
秦慕棠伸手将苏却抱在怀中:“何为后悔?”
苏却抿着唇,不再说话。
“阿却,你在自责?”秦慕棠突然问道。
苏却看着那湖面,他确实在自责,当秦慕棠将三生石放在他手中的时候,他便觉得秦慕棠给他的爱太深了,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惜让秦王的位置结于此,而满怀仇恨的苏却又如何回报?
“皇上器重父王,他在一日,父王的位置便不会动摇。但是将来三皇子登基,权稳不及如今的皇上,秦王便是功高震主,而秦王府也不再安稳了。”秦慕棠道。
苏却心中一惊,他想了许多,竟然没有想到这一层次的关系。秦慕棠无子,那么秦慕棠之后,便再也无秦王了,秦王府的权势也随之散了,所以新皇不会忌惮秦王,反而更加器重。众人都以为秦慕棠糊涂,娶个男妻便罢了,还要无后,但是只有他和皇上知道,秦慕棠是在表忠心,向当今圣上和未来新皇表忠心。只是为何是三皇子?
“太子尚在,你为何断定新皇会是三皇子?”苏却问道。
“太子与沈氏一门本是一气,阿却,既然你要找沈家报仇,若是太子登位,便再无希望。所以新皇只能是三皇子,三皇子登位之日,便是沈家气数尽了的时候,那时,苏家的仇便也报了。”秦慕棠道。
苏却呆呆地看着秦慕棠,原来这些他早已想到,但是似乎哪里有些不对……
“而且,父亲其实是三皇子的人……”秦慕棠道。
苏却:“……”亏他还那么感动,即使没有他,秦氏一门也是支持三皇子的。
“那你父亲对你……”若是这般,秦家父子本是一条心,为何会相见便像仇人一样?
秦慕棠轻笑一声:“我与三皇子自小相识,三皇子名声并不好,所以他以为我与他不过狐朋狗友。他让沈氏住进了娘亲的院子,七年来对我也是不闻不问,他从来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也懒得与他说。”
……所以这秦家父子的隔阂始终是存在的,但是秦慕棠知道秦王的想法,秦王却从未了解过他这个儿子。
“母亲去世,唯有奶娘照顾着。我那时年幼,沈氏处处为难我,我与奶娘的日子并不好过,吃穿用度都十分差。后来秦慕歆出生,沈氏对我愈加差了,甚至连吃食也不够,奶娘便将她的省给我吃。他征战在外,七年时间也就回来了两次,每次沈氏都会让我穿上新衣,见了礼,便从未与他单独说过一句话,那些苦,自然无法与他说。沈氏开始是苛待,到后面便是下毒。十四岁那年,奶娘中毒去世,便是因我而死。”
苏却转过了身,伸出手抱住了秦慕棠,在他的脸上落下一个吻。
“那些害过我们的,都不会有好下场的。”苏却道。
秦慕棠转了一下脸,将另一边脸留给了苏却。
苏却愣了一下,又亲了一下。
回来的时候,两人坐在马上,并非疾驰,而是慢慢地走着,一边欣赏着身边的风景。
走着走着,便听见一阵哭泣声:“这富人欺侮穷人,为官的为恶,竟是无人能管!赵郎,你死得好惨!”
“过去看看。”苏却道。
秦慕棠拉着绳子,转了个方向,往那哭声发出的地方而去。
小小的空地之上是一个土坟,一女子跪在那处,哭得撕心裂肺。
苏却下了马,走到了那女子身边,看着那土坟,见那木牌之上歪歪斜斜地写着几个字,这坟冢之中埋得人应是这女子的丈夫。
苏却从怀中取出一块手帕递给了那女子,那女子警惕地看了苏却一眼:“你是谁!我已经不去告官了,你们还想做什么!”
苏却柔声道:“姑娘你误会了,我们只是路过,听你哭的凄惨,便来看看。死者已逝,莫要太过伤心了。”
女子止住了哭,擦干了眼泪,低声道:“我看你们衣着华贵,便以为……这死人没什么好看的。”
“你可是有什么冤情?”
女子开始并不肯说,到了后来,才慢慢道来。
“我与赵郎本是做小本生意的,在城中摆了一个摊,卖些自己做的甜食。突然有一日,有人说因吃我们的甜食坏了肚子,非要我们赔钱。而要我们赔的钱是我们根本拿不出来,他们便要将我抓去伺候一个人。赵郎……赵郎为了保护我,便生生被他们打死了!”女子说着,又开始哭起来。
苏却看了看那女子,果然有几分姿色。
“赵郎死得那般惨,我想去报官,官府根本不管。那人将我……将我强了……他说若是我再去报官,便掘了赵郎的坟……”
“那人究竟是何等权势?”
“是……是秦王家的公子秦慕歆!”
听了此女子的话,苏却回头与秦慕棠对视了一眼,出来一趟,想不到竟然有这样的收获!
“你想不想替你夫君报仇?”苏却认真地问道。
女子连连点头。
“官府显然是他的人,这种事,你应该去大理寺陈冤。”苏却道。
两人带着女子入了府,秦慕棠去安排了那女子的住处,又让人替她写了状纸,而苏却则先回了王府。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开始发黑了,刚进自家院子,便见一人守在那处。
“少夫人,是王爷让我来叫您的。”那人道,苏却看了一眼,与白日里叫他的小厮并非同一人。
苏却已经奔波了一天,本想歇一歇,没想到秦王竟然又要叫他去!
苏却按压下满腹的怨气,随着那小厮而去。这次不是去竹林,而是去了另外一处院子,与那竹林比起来,更加偏僻。
那小厮走得有些快,苏却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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