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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男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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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时候!
谢庭月左手拎袍角,右手撑轿窗,腰腿发力,一个鱼跃,跳出了轿子!
“楚暮——”
就像一个正常会担心伴侣的人,他满脸焦急的冲向前方。
都是男人,成亲礼服相对有些变动,比如谢庭月没穿裙子,没盖盖头,只一身大红喜袍,滚着金线,他本就相貌俊秀,皮肤白皙,配上红衣乌发,身侧漫天飞雪,画面美感相当值得深品。
混在人群里的壮汉一脸呆滞。
不是说……人喂了药,会浪的发|春么,怎么活蹦乱跳像个兔子,不等他伸手就蹿出来了?
浪是浪,浪的方式和说好的不一样啊!而且对着的人不是他,是新婚丈夫!
壮汉眸色阴阴,唇边黑痣上的毛都要揪下来了。
这笔买卖好像有点儿不对劲,怎么办,做不做?
他有些犹豫。
目光在谢庭月肩背,腰臀,长腿上流连,再看看红衣映衬下越发精致白皙的面庞,如美玉一般,勾着人想摸,想碰……壮汉往掌心啐了口口水,两掌一擦,干了!
反正钱都收了,不如就跟上去看看,能搞,占便宜的事不干白不干,不能搞,也能解个眼馋!
坏菜了也不是他的错,兔子没发|春,完全是买方没准备好!
黑痣壮汉眼泛淫光,暗搓搓跟上。
就见那白肤红袍的小兔子跑了几步,迷迷噔噔停下,像是被大雪迷了眼,找不到丈夫的方向。略愣住顿了顿,胡乱选了个方向继续。
黑痣壮汉都要笑出声了,对,就是这个方向,小宝贝儿,跑到巷子尽头才好,没人看到,正好成事!
他跟的太猥琐,太专心,完全没注意到,在他身后不远,坠了个尾巴——冬哥。
选择这个方向,是谢庭月计划好的。
时间太紧,他来不及调查,也来不及做更多,只能先想办法改变有关自己的结果。
这场乱上辈子就有,楚暮也像今天一样晕倒了,后性命无忧,这一次,定然也可以挺过去!
在心里说了数声抱歉,谢庭月小跑着,速度极快的进了一家铺子。
这是一间布料店,已逝嫡母甘氏的陪嫁。
甘氏去前留下遗嘱,嫁妆分作两份,一份给他,一份给谢庭星,但谢庭月一直觉得,甘氏已经给了他所有母爱,这些东西应该都是弟弟的,他一文都不能要,遂这份遗嘱,他悄悄留着,没让任何人知道。因弟弟年龄尚幼,所有陪嫁铺子他代为保管,日后交付。
这个铺子的掌柜姓刘,叫刘远山,他之所以选中这个铺子,为的就是这个刘掌柜。
上辈子他被林氏算计的死死,甘氏嫁妆一点都没保住,这铺子当然也是。林氏拿了嫁妆,不善经营,把铺子给卖了,刘掌柜看不惯林氏作为,又因签的本就是年契,当即典银而出,另起炉灶,自己做起了小本生意。
刘远山很喜欢做生意,一心钻研努力,小有成绩,可惜眼光格局有限,只做到了小富即安,做不成一方巨贾。
谢庭月认为这个人可用。
“见过二少爷。”
刘远山拱手见礼,话说的有些虚。
他昨天收到了冬哥传信,主子交待下来的事当然要办,但二少爷成亲的日子,怎么会有时间到他这里来?听到外面的动静,更虚了,二少爷提前就有安排,难道这一切……
“时间不多,我便开门见山了,”谢庭月手负在身后,一双清隽双眸直直落在刘远山身上,“今日意外,我也是受害者,刘掌柜不必多想,我今日来,是想同你谈一笔买卖。”
刘远山方脸一派肃然:“二少爷是东家,有什么事直接吩咐便可,何来谈买卖一说?”
谢庭月微笑:“我说的并非寻常生意,仅代表我自己,同刘掌柜你,谈一笔买卖。”
“我?”刘远山指着自己鼻子,方脸上写满不解。
“商人逐利,纯粹的忠心很难,但商人讲诚信,重契约。”谢庭月从袖袋里掏出一张写满字的契约纸,“我让你心服,你对我奉献所有忠诚,何日我本事不够,你不再心服,随时可以提出离开,但离开之前,我要你十成十,发自灵魂的忠诚。”
“怎么样,敢不敢?”
一瞬间,目光逼视,刘远山看到了谢庭月敛于眸内的所有锋芒,那么明亮,那么炽热。
他早已过了不安分的年纪,可就是这么奇妙,心底深处的一点点热血,好像被勾了出来。
“当然,也不是逼你现在就做决定,你可考虑。”谢庭月微笑,“我今日至此,先同刘掌柜探讨一个问题,何谓成本?”
刘远山方脸微凝,没立刻回答。
今天的二少爷,和以往很不一样,他有点……不大确定怎么回话好。而且成本这两个字,还用问么?
谢庭月:“比如说这布料铺,地契房契都在我手里,反正是我自己的,我任性卖别的不赚钱,或者直接把它关了,不做生意不赚钱,是不是也没折本?”
刘掌柜很谨慎:“这……房屋,还是会有一定折旧的。”
谢庭月眼神微眯,笑意渐深:“我若把它租出去,一个月会得二两银;交给一个熟手女掌柜卖胭脂水粉,一个月能得八两银;给你刘掌柜做布料生意,一个月最多的……我记得是三十两?若我有相识信的过的珠宝商,这个收益会翻十倍不止。”
“所以我认为我的成本,不是租金的二两,不是胭脂水粉铺的八两,也不是刘掌柜帮我挣的三十两,而是那翻了数十倍的三百两,五百两。”谢庭月仰头,深深一叹,“赚不到这个数,我就是在亏钱。若我把铺子关了,折的可不只是房屋的旧——所谓成本,是被放弃了最大价值。”
刘掌柜如被重锤砸过,心跳加速,眼神猛的一亮。
这个说法……当真是闻所未闻!
就算自己的铺子,不赚并非是没亏,赚的少已经在亏了!商人眼光当更开阔,看到更多的可能性,善于利用资源,选取最大的价值方式,才是大道!
醍醐灌顶,豁然开朗,无非是此了!
谢庭月震完刘远山,给他一些反应的时间,缓声总结:“做任何事都有成本,我们手里的资源有很多种选项,哪个价值最高,哪个就是成本。为商者,遇到难题不怕,怕的是不知道怎么解决,看不到方向。刘掌柜,我年纪轻,不一定每笔买卖都能做好都能赢,但我一定可以给指引你不同的思路方向。今日事忙,我不便停留,这契纸我已签好字,便留在这里,你想好了再决定。”
话虽如此,他有自信,刘远山一定会签。
《大国经济》是一本奇书,他不知从何而来,只知自记事起,这本书就一直在自己身边,可惜上辈子不知道它的好,一直没看过,生命的最后日子捡起来,大呼过瘾,却已没有时间。
他相信,这本书的内容能让他疯狂,如获至宝,也一定能让别人疯狂!
刘远山方脸上满是红光,双目锐亮,差点当场就说我签!少爷年纪虽小,站的却足够高,今天能教他这个,明天就能教他别的!他缺的就是眼界,吃了读书少的亏,为什么不签?少爷还心慈,说了他可以随时离开,只要自觉足够聪明厉害,不需要再教!
可他也明白,今日着实不是机会,二少爷大喜,外面事还多,没空跟他扯闲。
他立刻逼着自己把情绪转回来,尽量保持镇定,把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您要的老山参和上品鹿胎……隔壁凌大夫我昨日也已提前约过,这个点不会出门,您直接过去便是。”
谢庭月接过药材,目光顺便往窗外看了一眼,长长呼了口气。
前两步行动,成功!
他却不知,刚刚在这斗方小铺里的言语,令人眼前一亮的‘成本论’,并非只有刘远山听到了。
隔墙有耳,还不只一个。
第4章 又有拦路虎
前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谢庭月抱着药材离开布料铺,目标:隔壁预约好时间的凌大夫。
今日计划险么?
险,又不险。
险在很多事他无力阻止,只能应变,大劫或可平安度过,结果却不一定如他心意。世人迷信吉兆,成亲大事更没人想触霉头,就算一切还算顺利,最后吉时也赶上了,到底马惊了,楚暮晕了,接亲路上出现这样的意外,不可能是好事。
说不险,因为这事不算特别大。真心计较,没事也能挑出刺来,愿意和和乐乐,几句话就能带过去,只要他没像上辈子那样闹出丑事,一切都有转圜余地。
如果他有一个明确的姿态加分,让楚家看到他的诚心,满意他的表现……就更好了。
谢庭月垂眼看了下抱在手里的药材。
应对继母林氏暗算,顺便为自己将来铺路,他选定了冬哥和刘远山,这件事没有外人知道。别人会看到的,是他在出事后心急如焚,想方设法为新婚丈夫找药材找大夫,甚至忙中出乱傻乎乎,不管不顾,只要是好药材都拿,连鹿胎都没放过。
鹿胎固然有补血强身之效,但之于男子,它对妇人好处更多。
楚暮用不上,楚家内宅三座大山,不管年纪大的老太太,楚暮寡居的娘,还是掌理中馈,此次一力操办侄儿亲事的二婶,都能用得上。
傻乎乎犯了错误,也没拿真正没用的东西,上品鹿胎,谁得了都得承他的情,记他的好。
比起完美无缺的表现,有时无伤大雅的小错,反而更容易积累好感。
谢庭月怎么想都觉得,今天这个亲断断不会再像上辈子那样直接退了!
布料铺和凌大夫坐诊的铺子挨着,就几步的距离,眼看着门在前,谢庭月加快了脚步,不想前面突然横出来一个人,挡住了他的路。
“这位公子——”此人拦路姿态强势,着一身青衫,眉翠目深,看的出来视线尽量温和,姿态尽量平易,但眸底的光,仍然带着犀利,“方才之于成本的说法极有意思,某愿讨教。”
谢庭月皱眉:“你偷听?”
青衫男子微微一笑,没半点尴尬:“只怪墙壁太薄,风声顺耳,且——公子好像并非在行机密之事?”
谢庭月回想了下方才和刘掌柜说过的话,确定没什么敏感内容,声音大情绪激昂,有可能被听到的点大概只有‘成本说’,略放了些心。
为免有意外,他还是展示了自己的礼貌:“我名谢庭月,家中行二,这位公子——”
“敝姓戚,名文海,谢二公子可唤我一声戚大,”戚文海拱手行礼,“今日不甚荣幸,竟能与谢二公子邂逅,不如——”
谢庭月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抱歉,今日不行。”他一边说话,一边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大红喜服,“我还得去成个亲,很忙。”
戚文海又不是瞎子傻子,怎会看不到对方身上的红衣?想一想,也能猜到这是哪位主了。
猜到,便觉可惜。
仅凭那‘成本说’,他就断定对方非池中物,如今声名不显,将来必也能一飞冲天,配上将死的瘫子,着实可惜。
觉得可惜,自然要好心拦一拦:“谢二公子若有难处,我或可相帮。”
谢庭月既然做足了准备要立人设,当然不会因为一个不知根底的陌生人就改,当即肃容:“戚大公子何出此言?我既与楚兄成亲,自是真心实意,诚心愿往,怎会有难处?风大雪冷,公子若身体不适,还是少说些话的好。”
“如此选择,可与你的‘成本说’不相符。”戚文海眼睛略眯,“你当知晓,你之未来,他并非最佳选择。”
这话说完,戚文海自觉太犀利,可能会引人误会,立刻找补:“有道是白发如新,倾盖如故,我与谢兄虽是萍水相逢,未有前缘,但几句话已一见如故,心头激荡,我戚文海真心想交谢兄这个朋友,还望谢兄不要多想。”
谢庭月笑了:“可成亲,不是做生意。做生意利字当头,成亲却是情义为先。况且——”他声音拉的长长,眼梢微挑,笑得像只狡猾的猫儿,“你又怎知,他并非我最佳选择?未有深入接触了解,随便品评定义,可是商人大忌。”
戚文海心头一震。
这话也如重锤击鼓,掷地有声!
短短时间内让他惊讶两次,这样的人着实不多。
更觉得可惜了。
“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戚文海眉目带着焦虑,他这样仓促拦住谢挺远,不是不知道不妥,但他是真的急,手上有桩大难处……
谢庭月叹了口气:“抱歉,我也是真的急,没时间与戚兄闲聊了。”
说完就绕过戚文海,继续往前走。
戚文海只得叹气:“你对他如此情根深种,他知道么?”
“不劳戚公子费心。”
一道清越如松涛山泉的声音被风雪送了过来,正是楚暮!
谢庭月眼睛睁得溜圆,楚楚楚暮竟然来了!从隔壁凌大夫坐堂的医馆出来了!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难道……上辈子晕倒后送医,送到的就是这里?
一墙之隔,刚刚的话戚文海听到了,楚暮是不是也听到了?
谢庭月有些傻眼,恍恍惚惚的,脚没站稳,往前走时踩到颗石子,趔趄了一下。
楚暮修长手掌伸过来,稳稳接住了他的手。
谢庭月后知后觉的感觉到,楚暮手很大,也很有力。一般手长的人,身高都不会矮,楚暮因病体一直坐着轮椅,反倒让人忽略了一点。
“抓紧了。”
温润声音响在耳畔,谢庭月下意识问:“嗯?”
楚暮微笑:“我的手。”
谢庭月眨了眨眼,低头看了看二人交握的手,好像脑子里冲击太大,一时回不过劲。
楚暮眼底笑意更深,话音也更缓,似乎带着缠绵的意思,在舌尖缓缓转出:“如此,就别怪我抓住不放了。”
谢庭月更傻了,这话什么意思?
很像有深意啊喂!
楚暮一边说着话,一边非常自然的接过他怀里抱着的药,放在自己腿上。
谢庭月赶紧摆手:“不用,我来拿,有点重的。”
楚暮是病人!还坐着轮椅!虽然看起来这样有点方便,但病人和轮椅不是干这个的!
“重?”楚暮眼梢微翘,眸底装着谢庭月的倒影,“再重的东西,这里也能放。”
结合这句话的表情,眸色暗意,谢庭月突然有种奇特的认知,楚暮……是不是在调戏他?
更重的东西指的是什么?
是他么!
想到自己坐楚暮大腿的画面……
谢庭月脸爆红,太羞耻了!
他目光复杂的看着楚暮,上上下下,好多遍,楚暮微微笑着任他看,十分大方。
谢庭月心内思绪疯狂喷涌,怎么回事!这个楚暮怎么回事!是他的错觉么!
刚刚在谢家接亲也是,一般人那么容易接受没见过面的陌生人成亲?修养再好,责任感再强,也不会那么轻易吧!
当时他没多想,现在想,感觉非常不对,这个人的目光很不一样,方才起,更加不一样了。
狭长眸底涌动着潮汐,摇动着星光,似藏了千山万水,深不可测。
楚暮在想什么?知道了什么?
或者……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他们是不是以前见过!
疑问太多太多,谢庭月说不出口,实际场合也不合适。
“我就在这里,身体无碍,夫人不必急急的四处跑了。”楚暮抬手帮谢庭月整理衣袖,不着痕迹的放了片细翠叶子卷在对方内袖,动作之快速轻柔,没有任何人发现,谢庭月本人也没有注意到。
谢庭月更臊了,不说大庭广众之下这般亲密,他没有照顾生病的人,反倒让生病的人照顾他,实在不像话。
“我自己来。”
楚暮就微笑着离开了手,十分善解人意。
他所有表现,无不温润优雅,极尽君子之风,引旁人侧目,唯有他身侧不远站着的长随秦平,头垂的低低,狠狠嘬了下后槽牙。
谁都以为主子温柔端谦,从不冷脸,那是别人无知,看到的太少,实则……
他偷眼瞧了下新夫人。
谢二公子着实不凡,以后必须绷紧了皮,好生伺候!
他只看了一眼,就见自家主子笑眯眯看了过来。
后背顿时升一起一层白毛汗,他赶紧把头垂下来,不敢再看。
站在一旁的戚文海觉得自己十分多余,还隐隐有股牙酸。他这是……被无视了,还是被刻意针对了?没有人跟他说话,他却觉得四面八方都是羽箭,如雨如瀑,直剌剌朝他射来!
楚暮照顾完自家夫人,终于有空理他了,转过头,微微一笑:“不知道这位——”
来了!
不知为何,戚文海下意识绷起身子绷起脸,肃容拱手:“在下戚文海。”
“我与内子要赶吉时,不便逗留,这就告辞了。”
楚暮非常礼貌的,满面微笑的留下一句话,拉着谢庭月的手就走了。
留戚文海风中凌乱,任冰冷的雪往脸上胡乱的拍。
所以他的名字根本不重要么!
人家根本没想问,也不想记!
楚家宗子身患重病,不良于行,没两年好活,这件事全城的人都知道,戚文海之前没见过楚暮,印象只有这些,但今日短短一个照面,深觉传言误我。
一个人身体如何,从来不是有没有本事的标准……
谢庭月说的太对了!
所以此举,是谢庭月深思熟虑做下的?他认为这楚暮是游龙在渊?
如此,还是想办法结交一二的好。
其实他想岔了,谢庭月本人也是一脸懵,想来想去得不到解时,已经赶上吉时,进了楚家门,按流程——要拜堂了。
本家大少爷成亲,楚家当然时时关注,片刻不敢轻忽,生怕哪里没跟上,没做好。
除了楚家,百姓们也围观的乐呵外,还有一个人,盯的程度比楚家人不差,可谓十分关心了。
正是谢家正院。
林氏。
第5章 拜堂
林氏坐在暖炕上,梳着富贵高髻,背靠松软迎枕,左手放着香茶,右手任丫鬟给她染着指甲,闲适慵懒,好不惬意。
感觉时间过去了不少,她懒洋洋打了个呵欠:“时间差不多了吧?”
王妈妈也等着看热闹,不大敢表现出来,只时不时望向窗外。听得主子提起,立刻满脸堆笑:“算着就是这时候了,也不知那贱种会闹出怎样的大热闹,夫人莫急,奴婢这就去问一声,回来学给夫人听!”
结果不等她问,有人连滚带爬的进来传信了:“禀禀禀夫人,二少爷顺利进府,跟楚家大少爷拜堂了!”
“啪——”
林氏手边茶盏顿时带到了地上,摔得粉碎:“你说什么!”
这人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二少爷的轿子跟着楚家大少爷进了府,到吉时要……拜,拜堂了。”
林氏手抵额头,突然有些晕。
她听到了什么?是错觉么!
王妈妈也吓了一跳,瞪着跪在地上的人,目光锋利阴沉:“你可看清楚了?若敢谎言惑上,家法板子可不会留情!”
“小人亲眼看到,”这人吸着凉气,小心回话,“花轿停在门口,楚家的喜娘妈妈足足塞了六个压手红封,二少爷才下轿,被楚家大少爷拉着手就进去了……”
林氏气的不轻,但她一向要脸爱装,没立刻发作,把人挥下去后,才掀了桌子,砸了一屋子东西。
“不可能!区区庶子,他凭什么!再充做嫡子教养,跟着大妇得了一堆好处,也是丫头生的!”
王妈妈赶紧劝,小心翼翼的措辞:“可不是……那贱种就算得意,也只能得意一时……”
林氏面容扭曲,眼里几近喷火:“麻三呢!他在干什么!我给他钱不是闲看瞎玩,是要办事的!”
“老奴马上去查!”
王妈妈得了这个由头,赶紧往外走,出了屋子,方才长长松了口气。
林氏指甲紧紧扣进肉里,一点都没觉出疼,森寒目光顺着窗缝看向远处天空,楚家的方向,突然,冷笑出声:“你以为你这就得意了?躲得过这次,躲不过下次,躲得过我,也躲不过别人!”
“当那楚家——真心想娶你过门呢?”
林氏并不看好这门亲事,在她的认知里,就算她没得意,谢庭月也得意不了,一时顺遂抵不住最后的翻船!
可惜,这一回注定要让她失望,谢庭月还真顺顺利利过去了。
当然,小插曲还是有的。
成亲是人生大事,每个流程都有说法,得讨口彩,得按吉时,你可以等吉时,不能让吉时等你。比如亲迎这条路,吉时快到了,新人速度就得赶一赶,吉时还有很久,接亲却很顺利很快,那这条路就得慢慢走,耗耗时间。
新人拜堂大礼更是一丝都不能差,候场这种事,新人也会遇到。这个时间普遍不会很长,拜堂流程前有个‘新人对坐’礼节,时间长短可自行调控,正好得宜。
小插曲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马上有个‘跨火盆’仪式,基本上是约定俗成,谁家成亲都有,寓意趋吉避祸,远离不祥,兴旺蓬勃。楚家高门大户,当然有不同的讲究,比如盆得是金盆,里面要燃萱草和上好的银丝柏木炭,这样才有红红旺旺,富贵有余,子孙绵长。
但是萱草找不着了,准备好放在一边的突然没了,不知道被哪个不长眼的当成乱草捡走了,准备好的炭也湿了,后面太忙,下人们都得小跑着伺候,结果一个不慎,两个人撞到了一起,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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