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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州雪-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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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眼目睹过此事的朝臣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此事怎么回事,你来告诉他们吧?”卿万里转头对卿落道。
  “咳咳……”卿落用手捂住嘴虚弱地咳了几声,方才从座位上站起来,“儿臣遵旨……咳咳……儿臣当时身在梁国,暗中听得他们商议,假装全力攻打蔡国,实则已安排下埋伏,只等晋国出兵,便……咳咳……乃是梁国对付晋国的圈套。当时儿臣见皇兄入了梁国圈套之中,儿臣恐怕皇兄有事,晋国有失,才敢冒大不韪……儿臣当时只想着晋国利益,没想到会遭到如此误解……咳咳……”
  听卿落如此解释,毫无纰漏。虽无证据说明他所言属实,也无证据证明他所言不实。群臣互相看看,大部分人相信地点了点头。
  “李尚书,咳咳……”卿落看着李尚书道,“我若真与梁国有不正当的关系,如何还能让你好端端站在这里告我?咳咳……”
  “臣愚钝!”不论信不信,此事自己已经毫不占理,李尚书慌忙磕头道,“臣等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对九殿下多有冒犯请殿下恕罪,请皇上恕罪!”
  见李尚书已经赔罪,朝中议论过此事之人也纷纷跪下赔罪。
  “就是你等不明真相就来朕面前告状。导致朕误解于他。”卿万里看了看还在咳嗽的卿落,“委屈你在天牢待了这么久,还染了风寒。”
  “咳咳……父皇言重……”卿落道,“李尚书等人也是出于爱国之心,还望父皇不要怪罪他们。”
  “谢九殿下。”李尚书等人连忙跪谢,心中不免感激他的宽容。
  卿落其实没有病,都是卿万里吩咐他做的收买人心之举。见他们都着了道,卿万里道:“既然此事已经解决,以后朕不想再听人对此事有其他议论。你们可有异议?”
  群臣纷纷摇头说“没有”。
  “既然没有异议,那就下一件事吧。”卿万里看了看坐在一旁左手边的卿宸,“关于皇后遇刺之事,宸儿近日心神不宁,一直要追查真凶。左尚书出来说说结果吧。”
  “臣遵旨。”左南出了队列,走上前几步,“皇后遇刺,系九华寺一名僧人所为。而皇后出宫乃是兵部尚书夫人张氏教唆,张氏一口咬定是九殿下唆使她谋害皇后。但经查证,九殿下在此期间一直因李尚书等人误解之事困于囹圄之中,绝无谋划与参与此事的任何条件。所以臣推测,背后主使既谋害皇后,让太子也如此悲伤,又陷害九殿下……此人,就是,三皇子——卿思。”
  

  ☆、家里那些破事(九)

  “此人,就是,三皇子——卿思。”
  群臣面面相觑,有人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来。
  真能找人背锅啊!敢情为了卿落谁都可以牺牲!看着卿落坐在对面一副楚楚可怜一尘不染的白莲花的样子,卿宸恨得牙痒,却无计可施。
  “把卿思带上来!”卿万里闭上眼,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是哪个孩子,怎么会不心痛?只是,为了落儿,宁可牺牲一切!
  不过几时,卿思便被几个侍卫挟着扔到了大殿中央。
  其实这件事,他真是无辜的,父皇只是要他给自己顶罪罢了。想到此,卿落看见卿思,不禁有些内疚。
  “卿思,你都干了些什么,自己说吧。”卿万里道。
  “父皇……呜……”卿思抹了把泪,“儿臣冤枉啊……呜……儿臣真没参与谋杀皇后……”
  “呵……”卿万里点点头,“带王倩。”
  很快,披头散发满脸污垢的王倩也被扔在了大殿上。
  “思儿……”王倩看见卿思,爬上前一把将卿思搂住,哭着对卿万里恳求道,“皇上,求求你饶了思儿吧。都是臣妾做的!都是臣妾做的!是臣妾写的信给思儿,要用当年贤妃的事挑拨卿落和太子!谁知写封信正好被卿落截了去……他到冷宫见到阿崔,知道了真相就去谋杀了皇后……都怪臣妾,怪臣妾多事……皇上,求求你饶了思儿吧!这些都不关他的事啊!”
  真相?贤妃?阿崔?皇后?群臣听得一头雾水,左南站出来解释道:“此事纯属王倩编造,意图挑拨九殿下与太子的关系,好渔翁得利。凭空污蔑皇后的清白,也欺骗了九殿下。”
  “我没编造!这是真的!皇后害死了贤妃是不是!”王倩瞪大了眼睛盯住卿落,“你在冷宫见过阿崔,她告诉你真相了你说是不是!”
  她说的都是事实,若不是答应过父皇,卿落一定会承认。可想想父皇为自己做了这么多,怎么能让他的苦心白费!卿落否认道:“我没见过阿崔。更不知道母妃与皇后有何关系。”
  “什么子虚乌有的阿崔!”卿万里意味深长地看看卿思,对王倩道,“朕查过了,阿崔早些年留在冷宫里死了。你编造这些话,又是要陷害落儿。王倩,你还是说实话吧!”
  “啊……”王倩立刻领会了卿万里的意思,他是在拿思儿威胁自己!自己只有顺着他的意思说,他才肯放思儿一条生路!母亲总是本能地为孩子牺牲一切,王倩改口道,“是臣妾一个人做的事……是臣妾谋害皇后陷害九皇子……臣妾该死……呜呜呜……求皇上放过思儿吧!呜呜呜……”
  “哼!”卿万里冷哼一声,“你的所作所为,罪不容诛。”
  “皇上……求您饶了思儿,别杀他别杀他……不管他的事啊皇上!”王倩对卿万里不停磕头,“求求你……”
  “王倩罪大恶极,赐死。拖下去!”卿万里冷冷道,“卿思流放三千里,永远不得回朝!”
  亲眼望着王倩和卿思哭天抢地地被拖了出去,卿落蹙起眉头。若说可恨,卿落确实恨他们的心肠狠毒,可是从未想过会害他们到这个地步!现在的自己与他们还有区别吗?满口谎言黑白不分,反而要他们给自己做替罪羊!
  “真相已经明明白白,该罚的也已经罚了。”卿万里道,“这件事委屈了宸儿和落儿,想要什么补偿?”
  “多谢父皇查明真相惩治真凶!”卿宸起身拱手道,“儿臣已经十分感激!对父皇别无所求!倒是九弟遭人陷害一定很委屈,儿臣希望能与父皇一起多多照顾他!”
  “嗯。”卿万里笑着点点头,“宸儿不愧为兄长,真是很懂事。落儿尚且年少,的确需要照顾。落儿以后就搬到温德殿居住,也方便朕与太子多多照顾你。”
  “是。”这哪里是照顾?分明是宣战。卿落无奈地答应下,却毫无与卿宸争斗的打算。
  他要的东西,卿落毫无兴趣,就算有也不会和他抢。卿落喜欢安宁的生活,只盼望着早点见到玄,只要与他在一起,不论富贵贫贱,都好。
  宫门外,傍晚
  自己是多不招人待见?流放三千里,还要连日启程。卿思披枷戴锁地站在囚笼里,心想也是,母妃死了,卿万里心里只有卿落,卿宸和卿落都巴不得自己早死,这世上还有谁会把自己当个人看?
  罢了!根本不会有人在意自己!活着和死了也没区别了!卿思心灰意冷地干笑了两声。
  夕阳已斜,把身影拉得长长的,在宫墙上拦腰折断。昔日宫墙内春风得意欢声笑语,今天墙外一无所有孤苦伶仃。真是可笑!
  已经没有什么好想的。如果说还有心愿,现在卿思唯一的心愿,就是要看那群狼心狗肺的东西自相残杀不得好死!
  将要启程之时,宫门内缓缓走出一个身影。
  卿思转头望去,厌恶地皱起眉头:“卿落?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来了?”
  “三哥,何必这样说?”卿落抬起头,看着夕阳下孤独落寞的身影,心中不禁惆怅,“我只是来送送你罢了。”
  “你少来猫哭耗子!”卿思狠狠瞪了他一眼,怒吼道,“我今天这副样子,不都是你害的吗!卿落,你那副假慈悲的样子还没装够啊!要不是你陷害我,我会落到这步田地吗!该进这笼子里的是你!该被流放的人是你!因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根本就是你!你们狼狈为奸,一个作恶一个黑白不分,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我头上!你该死!你们都该死!”
  “卿思!”卿落呵斥一声,又恢复了平静,“三哥,事已成定局,你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吧。保重。”
  “卿落,你别装了!我告诉你,多行不义必自毙!你等着……”卿思说话间,脚下车已缓缓向远处驶去,便扯着嗓子吼道,“哈哈哈……卿落你等着吧……你的下场会比我更惨!更惨!更惨!”
  卿落站在原地,望着那拉得长长的孤独的影子,在夕阳下渐行渐远……
  真的是亲兄弟吗?生命来自同一个父亲,可是从生命的开始,他对自己就从没有过感情,自己对他也至于如今冷漠收场。寻常人家的兄友弟恭,自己想做却永远的做不到。
  不是今日分别三千里,心也早已隔了三千里。今生不会再相见了。不会了……
  天章殿,夜
  “你说什么?”卿万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你喜欢梁易玄!你要去梁国?”
  “是。”卿落点点头,起身跪在卿万里面前,“父皇,利欲熏心之下,争斗何时是尽头?三哥已经是血淋淋的教训了,落儿不想再看到任何人重蹈覆辙。落儿想离开这里,父子兄弟之间就不用再勾心斗角。希望这样父皇能省心,大哥也不用再费心机,这也是落儿的心愿。”
  “落儿你在说什么啊?”卿万里皱起眉头,“我和你母亲谋划这些为了什么?我要你隐忍这么多年为了什么?如今一切刚刚开始转机,眼看你母亲所希望的都在眼前,而你都要弃如敝屣吗!”
  “父皇……是落儿不好,辜负了父皇多年的苦心。但是落儿真的只想和他在一起。”卿落摇摇头,“别无所求。”
  “你……”卿万里一手扶住额头,长叹一声,“你真是要气死我……”
  “父皇,落儿感谢父皇的苦心,愧对母亲的期望。可是这么多年来,落儿就活在父皇的苦心,母亲的期望里,没有过过一天自己想要的生活。落儿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过的每一日都浑浑噩噩,听天由命任人摆布。
  直到遇见他,落儿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落儿只想要一生陪他为他好——父皇对母亲不是这样吗?父皇为了对母亲的爱隐忍了这么多年,父皇一定知道这种感情,一定懂落儿现在的心情。
  莫说一切近在眼前,便是已经在手中,落儿也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一切和他在一起!父皇,如果是您您也会这么做,不是吗?”
  “可梁易玄是个男人啊!”卿万里心里乱得像一团麻,这是什么事儿?期盼他君临天下妻妾成群子孙满堂——他倒好!竟然有断袖之癖!“再说,梁易玄?他真的喜欢你吗?”
  “父皇。落儿喜欢他,也相信他喜欢落儿。”卿落殷切地看着卿万里,“落儿恳求父皇成全。”
  一定是被鬼迷了心窍了!梁易玄那狗崽子对他做了什么?送出去一个好好的孩子,从回来就成了断袖!岂有此理!卿万里越想越气,恨不得立刻一刀捅死梁易玄!
  然而落儿的脾气有多倔,卿万里心里清楚。他认定的事,就算自己再阻止,就算狠狠教训他一千回,他也一定会去找那个梁易玄!
  当下只能用缓兵之计先稳住他再说!卿万里假意点点头:“嗯,好。只要你和他在一起能高兴,父皇也不阻止你。不过如此草率行事父皇甚不放心,这样吧,父皇先派人去梁国探探梁易玄对你可有真心,是否信得过。如果他真对你有心,那父皇一定成全你们!”
  “谢父皇!”卿落惊喜万分,连忙叩谢。
  “好了起来。”果然还是个孩子!这就信了!卿万里心中暗喜,亲自扶起卿落,“不过父皇也有个条件。在我同意你和他之前,你做什么都得继续听我的。我让你做的事,一件也不能差。”
  “是。”卿落点点头,“落儿都听父皇安排。”
  梁国,越凉宫,御阳殿
  夜色已深,殿内两人还坐在桌案边愁眉不展。突然,一个黑色的身影飞快闪入宫殿内。
  “皇上,属下已经按照指令调集所有暗卫查遍了各处,均无所获。”黑衣人在梁易玄面前跪下禀报道。
  “嗯。”梁易玄闭上眼,暗暗握紧了拳头。
  “卿落要是活着会到处乱跑不来找你吗?”梁易骁撇了撇嘴,“我回师那天卿宸还问我要人呢,说明他也没回晋国去。他晋国也没回去也没来找你,那他干什么去了?你就别……”
  “住口!”梁易玄皱起眉头,一拳捶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
  梁易骁吓得赶紧闭上嘴。
  “卿宸?”梁易玄微微眯上眼,“此地无银三百两!”指着跪在面前的黑衣人,”派人去晋国查!把晋国掀翻了也要把找人出来!”
  “皇兄他要是真在晋国根本不用这么麻烦!”梁易骁站起来拍拍胸脯,“给我二十万大军我三月之内,把晋国踏平!别说一个卿落,一百个卿落也给你一个不少都找出来!”
  “你懂什么!”答应了落儿绝不会与晋国刀兵相见,如果他真的还活着,这样做岂不是食言于他?更会让他伤心为难。梁易玄摆摆手,“别添乱。”
  虽然知道希望渺茫,如同当年的唐明皇派方士去那虚无缥缈的仙山寻觅玉环,可是梁易玄依旧不愿意相信卿落已经永远离开自己。要找他!有生之年倾尽一切也要找到他!
  “看来,皇兄是不打算明着来,打算暗地里找他?”嘿嘿!自告奋勇一下,就可以有机会接近卿宸了!梁易骁站起来拱手道:“皇兄,臣弟也想去晋国帮你找人!请皇兄恩准!”

  ☆、家里那些破事(十)

  卿落一句都听父皇的安排,也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卿落都一丝不苟地按照卿万里的指示,协助他处理国内大小事宜,有时前往各地巡查探访,除了锻炼能力外,更是在朝中和地方一点点起培植势力。
  眼看落儿已经越来越能掌控局面了,卿万里的身体却每况愈下,渐渐不支。
  然而落儿还是需要多出去历练才好,卿万里虽自己挂念着,地方有事却还是往往派他出去。太子是储君,宜留在宫中,派他出去合情合理,却也对他掌握权力大有好处。
  天章殿内,每日都是卿宸亲自给父皇端汤送药,俨然一个感天动地的大孝子。
  卿落再一次回京时,又是半个多月后了。这么久过去,玄的事却毫无消息,心中难免疑惑。可是父皇病重,卿落也不忍此时离开,也一直不忍询问,这件事一直是拖了又拖。
  已是伏暑天气,卿落刚回宫中,满身被汗水浸湿的衣服也没来得及换下,便立刻赶往天章殿。
  天章殿外,卿落刚想让内侍禀报,只见卿宸端着一个空碗走了出来。
  “九弟回来了?”卿宸把空碗递给一旁的侍从,惊喜地拉起卿落的手,“父皇已经睡了。九弟鞍马劳顿,也早点歇着吧。看你满身是汗,不如和大哥一起去温泉池洗洗?”
  “父皇已经睡了?”卿落失落地点点头,便要把手从卿宸手中抽回,“那我走了。”
  “诶!”卿宸紧紧拉着卿落的手不放,“落落刚回来,就不陪陪大哥么?”
  “大哥照顾父皇辛苦了,早点回去歇着吧。”卿落使劲将自己的手从卿宸掌中收回来,“卿落告辞了。”
  “你……”卿宸的话还没说完,对方却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开!
  “哼!”卿宸抬起脚往地上狠狠跺了一跺。总有一天,你会在我身下嗯嗯啊啊娇喘!做我的人!任我玩弄!
  温德殿,夜
  刚沐浴完,长发还湿淋淋地结成一缕一缕,安静地垂在肩上。卿落穿着宽松的白睡袍,没有系腰带,独立坐庭院里的莲花池边,望着满池莲花出神。
  一阵香风初过,荷浪阵阵翻涌,雪白的衣袍随风飘摇,恍然如画。
  天下没有人见到他不会心醉吧,尤其是现在的他,更是天上人间,绝无仅有。
  “你看荷花多好看。”一个调皮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你的衣服太白了,哪里有荷花好看?”
  “秋月。”卿落转过头,笑道,“我总不能把荷花穿在身上吧?”
  “能啊!”秋月一蹦一跳地蹭到卿落面前,“你看荷花那么好看,也就你配得上她了!你当然要把她穿在身上!”
  卿落笑着问秋月:“你又想到了什么把戏来捉弄我?”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哪里有捉弄过你!”秋月撅起嘴,白了卿落一眼,往殿内跑去,“我进去一下,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没过多久,秋月抱着一个小盒子走回了池边。
  把盒子往池边石头上一放,秋月打开盒子,里面原来装着画笔和颜料。
  “哈哈哈!”秋月把笔都从盒子里取出,在池中润了润,又找出一盒胭脂色,和着朱砂调了半晌,方才略感满意。这才提笔站起来,走到卿落的身边。
  “想干什么?”卿落假意嫌弃地看了她一眼,“这可是我的新睡衣。”
  “新的不是更好啊?那说明以后你还有很多机会穿,也算没浪费我的好手艺!”秋月一把逮住卿落的袖子,“别动!给我别动!画花了我不赔的!”
  “没关系。”秋月在自己袖子上开始作画,卿落的手只能一动不动,“只要能穿就好。”
  “我说,你贵为皇子,怎么一点都不挑剔呢!”借着殿内的灯光,还算看得清楚,秋月在卿落的袖子上画了几朵大大的写意荷花,“你这样我很没有成就感的!”
  “那你看,笔触如此粗糙,一看就知道你心浮气躁。”既然想要挑剔?那就别怪我毒舌了!卿落指了指秋月画的荷花,“你看画有远近用墨有深浅,用笔有干枯,布局有疏密,这三朵花大小相仿浓淡也差不多,布局更是毫无章法……”
  “哼!”秋月拎起拳头往卿落胸口狠狠一捶,“我是个外行第一次在衣服上画画,你还嫌东嫌西打击我!气死我了!”
  卿落无奈地撇了撇嘴,果然女孩子是很奇怪的!得到了这个要那个,得到了那个又要这个,永远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要什么,永远哄不高兴。不过秋月还是很可爱的,虽然脾气也和所有女孩子一样,是有那么点奇怪。
  清晨,天章殿
  昨日来的晚了,没有见到父皇,卿落一早便到天章殿外等候,只要父皇一醒就可以立刻进去请安。
  足足站在殿外等了半个时辰,里面还是悄无声息。卿落心中有些着急,自己走时父皇尚且清醒,现在竟然每天昏睡这么久,父皇已经病得这样严重吗?为何恶化得如此厉害?
  “殿下,皇上醒了,让您进去呢。”张公公从殿内出来,对卿落欠身道。
  “谢谢张公公。”卿落和张公公到了谢,便连忙往天章殿内走去。
  只有他对自己最有礼貌,每次通报都不忘向自己道谢。看着卿落进了殿,张公公笑着摇了摇头。
  卿落轻轻走入内室,床榻上的幔帐没有卷上,看不清里面的状况,便对着床跪下:“父皇。”
  “落儿?”床里有气无力地答应了一声,一只手从帐中缓缓伸出。
  卿落跪着上前一步握住卿万里的手,却没有想象中那样枯槁瘦弱。看起来似乎……并不那么严重?
  “你回来了?宜州水患治理得如何了?”
  正疑惑间,听得卿万里询问自己,卿落忙答道:“回父皇,都已经处理好了。宜州近日来雨水偏多积涝成患,儿臣已经让受灾地区民众暂且转移安置,再让当地开挖水道引水入苕湖,现已解水涝之患。”
  卿万里点点头:“辛苦你了。”
  “儿臣应该做的。”看不到父皇是何表情,应该是欣慰的吧?卿落心里希望他高兴,希望这样病情不要再恶化。
  卿万里刚要说话,只听得外面一阵骚动,许多人在喊“有刺客!快抓刺客!”
  张公公从殿外匆匆跑进,着急地喊道:“皇上,不好啦!刚才有个刺客进了天章殿中!”
  “废物!”卿万里怒骂了一声,忙捂着嘴咳嗽起来。
  “父皇息怒,儿臣去把他找出来。”卿落立刻起身跑出了内室。
  根据来者气息判断,应该在梁柱之后,卿落一跃上了房梁,果然一个身影又倏地从梁上窜了出去。
  卿落一踏房梁追了出去,但那身身手敏捷到处乱闪并无法轻易追上,时不时还回头放两个空招,引着卿落往僻静的地方跑。
  “停!”跑到了西宫一个僻静的墙角,那人没有翻墙而出,反而回头让卿落站住,伸手拉下了自己的黑色面纱,“你看看我是谁?”
  一见那人,卿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在这儿?”
  “哎呀我说你这个人!”梁易骁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指着卿落想骂,又放下了手,“算了!为了找到你累死我了!想不到你特么的偷偷跑回来了!找个地方请我喝酒,我慢慢告诉你吧。”
  卿落点点头:“跟我来吧。”

  ☆、家里那些破事(十一)

  温德殿,中午
  在卿落宫中吃吃喝喝了一个上午,梁易骁满意地拍拍肚子,打了个响响的饱嗝:“嗝……一个人喝没意思。你不陪我喝酒……去叫卿宸来陪我喝!”
  “这不好吧。”卿落坐到梁易骁面前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他最近过得怎么样?”
  “嗝……谁啊?”梁易骁拎起一块羊排啃起来。
  卿落撇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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