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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君临城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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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述之蹙眉看着手忙脚乱的司马善,总觉得处处透着古怪。
    元生此时已经彻底蒙了,又有些不甘心,眼眶一热,将司马嵘的警告抛在脑后,张了张嘴,鼓起勇气:“二公……”
    “二公子!”司马嵘急忙出声,将元生那微弱的声音盖住,情急之下拽住陆子修的胳膊,硬着头皮在王述之意味不明的目光中往路旁走去,站定后迅速将手松开。
    陆子修面露欣喜,笑看着他:“元生,你要说什么?”
    司马嵘暗中叫苦,思绪转得再快也想不出自己对陆子修能说些什么,只好硬着头皮道:“天寒地冻,二公子路上当心身子。”
    陆子修心中一暖,直直看着他:“你也是。”
    这边二人看似情意绵绵,那边王述之微微眯着眼,眸光中已经明显添了不悦。
    司马善却管不了那么多,匆忙道别,急急带着一众人马行出城门,又回头望一眼,总算是松了口气。
    此时元生只能掀开后面的帘子,看着陆子修的身影愈来愈远,眼底浮起一层雾气,正难过时,听见司马善跳上马车钻进来,急忙放下帘子回头,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司马善冲他呵呵一笑:“方才我二弟吓着你了?”
    元生眨眨眼未吱声,算是默认。
    “他一贯如此,你不必放在心上。”
    元生对他倒是不怎么畏惧,点点头,想了想,又问:“他说的可是真的?”
    “他说什么了?”
    “他说……二公子性命在我手中……”
    司马善一愣,摇头而笑:“虽是吓唬你,可你要真不听话,那就极有可能成真了。你且忍耐些时日,这次我带你出去医治,并非借口,那神医的消息还是二弟告知我的。”
    元生双目一亮。
    “你也不希望如此与陆公子相见罢?”
    元生垂眸沉默片刻,点点头。
    司马善见他这模样,顿时双目生光,那股包打听的精神气又冒出来:“看来,你与陆公子的关系非同一般呐。”
    元生眸色复杂,抿紧唇,再不开口。
    司马善也并未在意,想着二弟与自己一人施棍棒,一人给枣子,算是将这元生给安稳住了,不由大为高兴,心情畅快地回去跃上自己的马。
    后面城门内,司马嵘却畅快不起来,耳听陆子修说同路,王述之又大方地邀请他一道南行,不由在心中连声长叹。
    出了城门,路便没那么平缓了,马车略微颠簸,棋子稳不住,司马嵘便将棋盘收起,刚收拾完毕转身,就让王述之抓住手腕,一抬眼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眸子,从容道:“丞相有何吩咐?”
    王述之定定地看了他半晌,笑意未达眼底,只轻勾唇角,低声道:“方才与陆子修叙旧了?”
    “属下是与他道别的。”司马嵘说完一愣,觉得自己的解释有些多余。
    王述之轻笑一声:“我们与他顺路,你在城门口便道别,怕是有些早。”
    司马嵘看了他一眼:“属下一时忘了。”
    王述之见他神色淡然,心口忽地被揪了一下,不由微微蹙眉,便抓着他的手再不松开,靠在车厢壁上闭目歇息。
    
    第二十四章
    
    夜阑人静,车队来不及赶赴镇上投宿,只能在半路歇息,王述之邀陆子修入马车清谈,命司马嵘在旁斟茶倒酒,司马嵘拒绝不得,被迫旁听到深夜,昏昏欲睡。
    陆子修瞧着心疼不已:“元生……”
    “左梧兄可是记性差了?”王述之面含笑意,手中沉香如意轻轻一转,在司马嵘额头无声叩了一记,“如今已没有元生,只有王晏清。”
    司马嵘让他敲醒,眯瞪片刻,下意识抬眼看他:“丞相有何吩咐?”
    陆子修见他与王述之目光直直相接,不由心中攥紧,改口道:“晏清,你若是累了,不妨去后面的马车内歇息。”
    司马嵘倒是不觉得累,只不过这二人你辩我驳谈得尽兴,在他耳中听来却十分无趣,枯坐久了不免有些困意,想着这次出门只有一辆马车,后面那辆是陆子修的,忙振作精神回道:“多谢陆公子,我现下已无困意了。”
    王述之听他拒绝得干净利落,眼中透出明显的愉悦,摇头而叹:“又听睡了,看来我与左梧兄的清谈甚是无趣啊。”
    司马嵘应道:“丞相与陆公子皆高雅之士,玄言味永,属下才疏学浅,不能窥其一二。”
    “唔,既如此,枯坐无趣。”王述之如意指向一旁的案几,“你作一幅画如何?难得我与左梧兄如此投机,不妨作一幅秉烛夜谈图。”
    司马嵘听得一愣,心中立刻敲起了鼓,却不好开口拒绝,只能硬着头皮研墨,最后提起笔来,觉得笔端似坠着千斤重石,不由抬眼朝陆子修看过去。
    陆子修似乎时刻关注着他,几乎同时转目回视,面上的笑容携着暖意,本该驱除严寒,却生生让心虚的司马嵘出了些冷汗。
    发觉王述之也朝自己看过来,司马嵘忙收回目光,定了定神,心无旁骛地开始作画。
    马车内两盏烛台,将三人的身影重重叠叠映在四壁上,车内言笑晏晏,车外则万籁俱寂。
    夜色渐浓,司马嵘一幅画作完,交到王述之的手中。
    王述之垂眸端详,大加赞赏,笑容满面地挥笔题字,最后笔锋一收,将画提起来吹了吹,倾身送到陆子修的面前,笑道:“难得如此尽兴,这幅画便赠予左梧兄以作留念。”
    陆子修见他如此慷慨地为元生题字,心中早已起了波澜,想到如今元生颇受重用,不免疑云丛生,面上却一如既往的温和,双手接过,笑言道:“丞相一字千金,下官今日可是得了大便宜。”说着低头看画,面色骤然一变。
    司马嵘暗中捏了把冷汗,心想:为今之计,你说什么我都不承认便是了。
    王述之面露诧异:“左梧兄怎么了?”
    “呃……”陆子修抬眼,探究的目光落在司马嵘的脸上,见他神色镇定,忙恢复笑容,“下官略有些吃惊罢了,想不到短短数月不见,晏清的画艺已精进至此,倒不算辜负丞相的题字。”
    王述之听得哈哈大笑:“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晏清在你身边那么久,竟遭你小瞧,岂不委屈?”
    “丞相说笑,下官倒并未小瞧晏清,只是见这副画的着墨之法与以往大不相同,有些吃惊罢了。”陆子修抬眼看向司马嵘,眸光有些深邃,“晏清可还记得当初第一次作画,画的是什么?”
    司马嵘脑中一嗡,忙镇定神色,应道:“那么久了,不提也罢,说出来叫丞相笑话。”
    陆子修见他不答,自顾自笑道:“我教你画池塘中一只白鹅,你执笔便抖,抖了不少墨下来,白鹅硬生生涂成灰鸭,不记得了?”
    司马嵘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只好含糊地笑了笑,心中盼着王述之赶紧下逐客令。
    王述之却是一声未吭,只含笑看着他们二人,指尖在如意柄上不轻不重地叩击。
    陆子修眸光微闪,瞳孔深处的暖意褪去几分,笑着将画作卷起,拱手道:“夜已深,下官就不扰丞相清净了。”
    王述之忙直起身,抬手回礼。
    陆子修下了马车,站在夜色中理了理纷乱的思绪,又回到自己的马车上,再次打开手中的画挑灯细看,蹙着眉峰沉思良久。
    接下来几日,司马嵘如履薄冰。
    陆子修一如既往地温和浅笑,对他也甚为关切,却时不时说两句让他难以应对的话,而王述之则一派悠然,虽未说什么,可眸中却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好在司马嵘一向波澜不惊,虽对王述之这个始作俑者恨得牙痒,面上却与平日并无二致,一直捱到两路人马在岔路口互相道别,才堪堪松了口气。
    王述之执起司马嵘冰凉的双手,一边轻搓一边打量他神色,见他冷肃着一张脸,双眸却有些闪躲,忍不住轻笑出声,待搓出些暖意后,低声道:“外面冷,上车罢。”
    司马嵘让他拉上车,两侧护卫纷纷侧目。
    王述之拂袖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随口道:“晏清,你往日陪在陆子修身边,可曾见到他与京中权贵结交?”
    司马嵘不知他这疑问从何而来,虽心中拿不准,语气却十分笃定:“陆公子结交的多为文人名士,并未与京中权贵来往过。”
    “哦?”王述之蹙眉,“那在此之前,他与景王可相熟?”
    司马嵘听他提起皇兄,心中微微有些亮敞,忙道:“不熟。”
    王述之浅酌一口酒,沉吟道:“这就怪了,我瞧着景王对他极为热络,倒像是早就相识的。”
    司马嵘虽知他心思深沉,却没料到皇兄情急之下的一次应变就叫他起了疑心,想到这一路上陆子修对自己的试探,也不知他对自己究竟有了哪些猜测,抿抿唇,答道:“听闻景王为人豪爽,或许是当初新亭文会上,陆公子投了他的缘,他便将其视为可结交的好友。”
    “唔,如此倒也说得过去。”王述之点点头,抬眼看着他,笑起来,“不过,你连头一次作的画都不记得了,会不会漏记些别的什么?”
    司马嵘无奈:“作画一事,属下记得,只不过说出来丢人,便没有答话。”
    “你记岔了罢,方才道别时,我又特意问过陆子修,他说你头一回画的不是鹅,而是一对鸳鸯。”
    “……”司马嵘嘴角一抽,觉得他这谎话编得也太离谱了,“我画鸳鸯做什么?”
    “哈哈哈哈!”王述之大笑,捏着他下颌将他脸抬起来,“你紧张什么?我不过开个玩笑。”
    司马嵘:“……”
    王述之笑眸渐深,拇指沿着他下颌的轮廓细细摩挲,目光落在他唇上。
    司马嵘后背蓦地有些僵硬,心中顿起惊涛骇浪,如同置身即将倾覆的扁舟,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王述之噙着浓浓的笑意,又抬起另一只手,指尖触碰他额角鬓发,带着几分灼热轻抚,掌心缓缓朝他脸上贴过去。
    司马嵘僵硬的后脊忽地起了些燥意,目光与他相触,落进他意味分明的眸子里,不由失了神。
    “我倒是希望,你将陆府的过往,忘得一干二净。”王述之嗓音低沉,与平日金石相击的清朗之声完全不同,透着微哑,丝丝缕缕钻入耳中,渗进心口,似生了藤蔓,能将人神魂牢牢勾缠住。
    司马嵘幽沉的目光避无可避,喉咙逐渐发紧,眼看着他的眉眼愈靠愈近,脸上让他触碰之处随之灼热起来,双手在身侧攥紧,气息有些不稳,最后狠狠一咬牙,猛地偏头避开。
    王述之猝不及防,双唇贴着他脸侧轻扫而过,若即若离的触感,让两人同时一愣。
    司马嵘面色沉凝,眸底却透着几分凌乱,耳根处浅浅的绯色无论如何都掩藏不住。
    王述之与他贴得极近,目光在他脸上巡视一番,手重新捏住他的下颌,迫他扭过脸来,笑看着他。
    二人呼吸交缠在一处,司马嵘深吸口气,强迫自己镇定,微微后仰,与他拉开距离。
    王述之倾身跟过去,轻声耳语:“别躲。”
    灼热的气息拂在唇上,司马嵘心底一颤,在他即将触碰的瞬间抬手将他推开:“丞相请自重。”
    王述之似乎并不在意他的话,笑意不减:“你在顾虑什么?”
    “属下不明白丞相的意思,只知丞相靠得太近,十分不妥。”
    王述之沉声一笑:“装糊涂倒是拿手,你能明白陆子修的情意,难道不明白我的?这可是在拒绝我?”
    司马嵘张了张嘴,一个“是”字卡在喉咙口,生生吐不出来,最后抿紧唇,面色肃然,只当默认。
    王述之等了多久,司马嵘便沉默多久,一片寂静中,只听到马蹄与轱辘声。
    二人僵持良久,最终让空中一道鸟鸣声打破,王述之眸色黯然,唇边依然噙着浅笑,握住他撑在自己胸口的手:“不说话,我便当你没有拒绝。”
    司马嵘:“……”
    
    第二十五章
    
    王述之将司马嵘的手握紧,眼底笑意渐浓,嗓音低沉道:“又不说话了,这是不否认的意思?看来真的不打算拒绝我。”说着唇角一勾,迅速抬起另一只手揽在他颈后,将他往自己面前一拉。
    二人的唇差点碰在一处,司马嵘眼底微颤,急忙抬起另一只手将他撑开,同时撇头看向一旁,冷冷道:“丞相误会属下的意思了。”
    “误会?”王述之松开他后颈,低头看看自己胸口,将他两只手都抓住,意味深长地捏了捏,抬眼笑道,“你占我便宜占得舍不得撤手,我不该误会么?”
    司马嵘没料到他的脸皮竟厚至如此程度,转回目光不可置信地瞪着他,见他那两只笑眸中透着十足的笃定,忽地有些狼狈,连忙抽手。
    王述之力道收紧,直直看着他。
    司马嵘抽了半晌未抽开,干脆双手往前一推。
    王述之始料未及,竟让他推得后背紧贴在车厢壁上,又见他反过来贴近自己,愣了一下,眸色骤然幽邃深沉下来,随即便松了他的手,准备将他腰背揽住。
    司马嵘趁机迅速后退,让他双臂一空,见他愕然怔愣,不由面上微露窘色,立刻转身狼狈地掀帘而出:“停车。”
    车夫不明所以,连忙拉住缰绳。
    王述之回过神,拍了拍额头闷笑起来,见司马嵘即将跳下车,忙掀了帘子一把将他拖回来,顺便对车夫摆摆手,含笑道:“继续赶路。”
    车夫一头雾水,老老实实点头。
    两侧护卫再次侧目。
    王述之笑着将帘子放下,看向司马嵘:“晏清——”
    司马嵘紧绷着脸:“丞相与属下纠缠不清,恐怕有失身份。”
    “你不躲,我便用不着纠缠了。”
    司马嵘:“……”
    二人互相对望,一个笑脸,一个黑面,正僵持不下,马车再次停了下来,外面传来裴亮的声音:“丞相,夏太守求见。”
    司马嵘愣了一下,容色恢复淡然,沉默地看向王述之。
    “唉……”王述之一脸遗憾地长叹,颇为不舍地松开他双手,“夏大人来得可真不是时候啊!”
    司马嵘抿抿唇,无话可说。
    此时他们已经到了义兴郡,正在离城门不远处,掀开帘子,一抬眼便见义兴郡太守夏知章带着几名侍从立在道旁,见他们下了车连忙手提袍摆疾步而来,走到近前拱手深深一揖,下颌一撮胡须迎风而动:“下官听闻丞相路过此处,特来相迎,家中已备薄酒,丞相若是不嫌弃,不妨暂留一日,也好饮一杯酒暖暖身子。”
    夏氏为吴姓士族,虽比不得顾陆两家,却也是江南排的上名号的,夏氏与王氏虽往来不多,倒也并未交恶,如今夏知章主动相迎,怕是有了投靠的心思。
    王述之轻轻一笑,抬了抬手:“夏大人不必多礼,不过本相此趟南行实属私事,想不到夏大人的消息倒是灵通。”
    夏知章讪讪地笑了笑:“下官世侄方从京中回来,听他提起过,想着丞相返回会稽必要路过此处,便早早在此迎候,还望丞相不计寒舍酒劣菜拙。”
    “唉……”王述之摇头而笑,“本相此行图的是山水之色,可不是美酒佳肴,夏大人的美意,本相心领了。”
    夏知章愣了一下,似是没料到他会拒绝,一时有些愕然。
    司马嵘也是吃了一惊,毕竟王夏两家互相结交并无坏处,即便无意结交,面上功夫也是要做的,可随即脑中一转,猜测王述之大抵是因为方才被扰有些心怀芥蒂,这才故意端着架子拿捏一番,不由暗笑他小气。
    王述之回头看了他一眼,笑意盎然。
    夏知章目光跟着顺过去,见司马嵘低垂眉眼,看不清神色,一时拿不准他的身份,正欲开口相询,忽然觉得额头一凉,伸头摸了摸,又抬头看了看,面色一喜,忙道:“想不到竟落雪了,丞相若是有雅兴,不妨往太湖一游,也好叫下官一尽地主之谊,岂不两全其美?”
    王述之眉梢微挑,举目朝远处望去:“唔……太湖啊……”
    夏知章见他神色似有松动,目光亮了一下,面露期待。
    王述之回头看着司马嵘:“晏清,你意下如何?”
    “属下但凭吩咐。”
    “哎!你管什么吩咐不吩咐。”王述之抬手在他额角叩了一记,“我只问,你可想去?”
    “属下随意。”
    “……”王述之好气又好笑,见他一脸平静,不由轻叹一声,转头朝夏知章拱了拱手,“那便有劳夏大人了。”
    夏知章顿时大喜,忙热络地将他们领进城去,又问:“不知丞相身边这位公子当如何称呼?”
    司马嵘微微一笑,抬袖拱手:“在下王晏清,见过夏大人。”
    夏知章见王述之对他十分看重,而他面对王述之更是不卑不亢,心中大为疑惑,不敢轻怠,连忙回礼。
    一行人在夏府用了酒菜,晌午过后外面的雪花便厚重起来,司马嵘见王述之起了雅兴,知道他定是要去游湖的,便接过夏知章手中的油纸伞举到他头上,见他转头笑看着自己,忙淡淡撇开目光。
    二人在夏知章的陪同下登上乌篷船,因船身狭小,便只留了两名护卫在旁,另有两名是太守府的,连船夫一共八人。
    橹桨摇曳,乌篷船缓缓离岸,夏知章只聊风光,不谈政事,言语间处处投其所好,显然是有意示好,只是尚未谈得尽兴,便听到后面有人大喊:“大人——”
    夏知章回头一看,忙起身走出船舱,见后面的小船上一名家仆立在雪中,便扬声问道:“何事?”
    小船很快划过来,家仆面露焦急:“老夫人方才病情加重,夫人已经将大夫叫过去了!”
    夏知章面色大变,原地踌躇片刻,急忙转身对王述之拱手:“丞相见谅,家母病得厉害,下官怕是要回去看一看才放心,扰了丞相雅兴,实在是愧疚难当。”
    “无妨,百善孝为先,夏大人不必自责。”王述之笑了笑,抬手示意,“夏大人请自便。”
    夏知章歉意地再次拱手深深一揖,吩咐船尾两名护卫好生守着,自己则撑起伞匆忙跨上另一只小船,催促船夫快些靠岸。
    夏知章一走,船舱内便只剩下两个人,忽地寂静下来,雪花扑簌簌落在船舱顶上的声响轻柔动听,与船夫手中摇橹的吱呀声相应和,生出几分岁月悠悠之感。
    王述之盯着司马嵘看了许久,见他眼观鼻鼻观心,便笑着从袖中掏出一只翠竹笛,递到他面前,低声道:“晏清,你可愿吹奏一首曲子给我听?”
    司马嵘并未接过,只抬手摸了摸,只觉触手温润,幽沉的眸中不由浮起几分遗憾,收回手道:“丞相见谅,属下不会吹笛。”
    王述之诧异:“既会抚琴,怎么不会吹笛?我瞧你也不像是无甚兴趣的模样。”
    “回丞相,属下年幼时体虚气短,不宜吹笛。”
    王述之愣了愣,神色怅然,隐含几分怜惜,片刻后又笑起来:“那我吹给你听。”
    说着便将横笛凑在唇边,转向舱外欣赏雪景,指尖轻动,一道音律悠扬飞出,洒在一眼望不到边的太湖之上。
    司马嵘沉默聆听,看着外面的水阔云低、白絮纷飞,整颗心陷入前所未有的沉静。
    一曲终,王述之转头看着他,笑道:“眼下闲来无事,我若是教你,你可愿学?”
    司马嵘眨了眨眼,半晌才回过神,微微一笑,也不客气:“音律倒是研习过,只是一直未曾有机会练手,丞相愿意教,属下自然愿意试一试,只是万一魔音穿耳,还望丞相不要怪罪。”
    王述之听得笑出声来,将笛子递到他面前:“不必谦虚,先吹两声给我听听。”
    司马嵘抬手接过,举着笛子凑到唇边,生生顿住。
    王述之笑意加深:“怎么不吹了?”
    司马嵘手一紧,下唇被烫到似的,忙将笛子拿开。
    王述之对他脸上的窘色恍若未见,状似疑惑地凑近他,轻蹙眉峰:“嗯?又不想学了?”
    司马嵘不自在地清咳一声,含糊应道:“属下忽觉喉咙不适……”
    王述之听得一愣,随即闷笑不止。
    司马嵘面色紧绷,双唇紧抿,倒是眼角控制不住跳了一下,见他眸中笑意流转,喉咙当真起了些不适之感,忙撇开头,目光往船尾扫去,忽觉亮光一闪,神色大变。
    “丞相当心!”司马嵘急喊一声,同时抬脚踹翻案几,将船尾挥刀扑过来的护卫挡住。
    王述之脸色骤沉,急忙回头。
    船首两名丞相府的护卫闻声大吃一惊,先后拔刀冲进来,将那两人的攻势挡住。
    王述之凝着眉目将司马嵘拉出船舱,心思迅速转了一圈,忽然听到一名护卫大叫:“不好,船底漏水!”
    司马嵘见船夫傻眼站着,沉声催促他往岸边划。
    船夫似是吓懵了,连连点头,手忙脚乱地按了按头上的斗笠,继续划桨。
    船舱内双方相搏,刀光闪过,将舱顶砍得七零八落,狭小的船身晃动不已,且随着渗水愈来愈往下沉。
    一名刺客杀出船舱,刀刃朝王述之直逼而来,王述之沉着地拉着司马嵘退至船头,很快就见那名刺客被护卫砍了一刀。
    混战从船舱移到船尾,不过转瞬间的事,护卫大喊一声:“丞相速去船尾!”
    王述之冷着脸抓紧司马嵘的手,在护卫的掩护下将他拉过去,见他东倒西歪,忙扶住他的腰,转到船尾也未曾松开,只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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