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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君临城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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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去给你挑两名相貌姣好的女子,你带着她们一起去,要让永康王看出你与他脾气相投,才有机会与他真正接触。”
当今多数风流名士皆以携妓游玩为清雅之事,王述之虽心思在朝政上,对这些倒也了解,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这还不简单,去大哥那里随便挑两个便是,不过晏清还是要带过去的。”
正说着话,外面就有下属来报:“丞相,义兴郡夏太守求见。”
王述之双眼微微眯起,轻轻一笑:“他还真来了!”说着便拂袖起身,“请他入正厅,我随后便到。”
第三十三章
夏知章坐在席上,一身素衣,面容苍老,端起茶盏吹了吹,送到嘴边又放下,轻轻叹了口气,转头对身后的侍从道:“礼都带进来了?可还有漏在车上的?”
侍从恭敬应道:“不曾有漏的,都带进来了。”
“嗯。”夏知章点点头,转回来重新端起茶盏,吹了三遍却没喝,陷入沉思,等了没多久便听到一阵木屐咄咄声,忙起身迎上去,“下官拜见丞相。”
“免礼,夏大人不必如此客气,快请入座。”王述之笑着抬手。
他原本就身量偏高,如今穿着一双高齿木屐,又往上高了几许,再搭上一身闲云逸水的宽袖长衫,比起回来时在路上的装扮,更显出尘脱俗、清峻闲雅。
相较之下,夏知章面容憔悴,又着一身素衣,倒显得有些失礼了。
王述之朝他打量一眼,只做不知,入座后问道:“不知夏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下官对于丞相遇刺之事一直心存愧疚,便斗胆前来问候。”夏知章说着回头对侍从示意,又道,“此番备了些薄礼,另有滋补之物,聊表心意,望晏清公子早日养好身子。”
夏知章话说得客气,事实上,他早已打探清楚,王晏清为奴仆出身,与自己猜测的高贵身份相去十万八千里,不过如今他有求于人,总要找个好的由头才好上门,更何况他也看得出来,王述之对那奴仆青眼有加,自己将错就错,巴结一番也是有利无害。
王述之笑道:“夏大人实在是客气,晏清尚在养伤,不便出来,我先代他谢过。”
夏知章又问:“不知晏清公子如今伤势如何了?”
“谢夏大人关切,已经好了许多。”王述之心知他本意并非过来探望,便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夏公子可还在寺院中?”
夏知章面色一白,双唇忽地轻颤起来,顿时涕泪直下,抖着手将茶盏放下,伏地恸哭:“丞相有所不知,下官那侄儿在潮音寺遭了难,如今已命归黄泉,下官膝下仅有二女,一直将他视作亲子,想不到如今却落得白发人送黑发人……”
王述之面露大惊之色,忙起身扶他起来:“怎地突然出了这种事?难怪夏大人今日神色黯淡,还请节哀,万不可过于劳神,谨防伤身。”
夏知章让他扶起来,老泪纵横地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最后道:“下官那侄儿天性纯良,这次虽遭人蛊惑犯下大错,却也有心悔改,想不到那利用之人却如此心狠手辣,非要置他于死地。”
你家侄儿天性纯良,那我家晏清背上的刀口是自己长出来的不成?
王述之听得暗笑,目光瞥向他身上的素衣,又不免生出几分怜悯。
如今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比比皆是,世人哀而心伤,只叹人生苦短,早已养成了不受礼法约束的习性,即便有亲人亡故,也不再严守丧制,夏知章早早换下素缟,可见他虽然看着谨小慎微,却也不是刻板之人。
王述之心知他与太子结了怨,便对他宽慰一番,最后又淡淡提了一句:“夏大人才学不低,却一直困守在义兴郡,本相觉得甚是可惜啊!不妨我修书一封,举荐你入朝,如何?”
夏知章此趟前来为的就是这桩事,眼下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双目亮起,忙行了一个大礼,语无伦次地说了好一番感激之言,又极是恭敬道:“丞相对下官有知遇之恩,下官愿为丞相效犬马之劳!”
王述之笑着再次将他扶起:“夏大人言重,本相原本想举荐你为户部尚书,不过太子那边早已有了人选,本相就不与他争了,便举荐你为尚书郎如何?”
夏知章也不笨,户部尚书又岂是自己这个多年守着一方小郡的郡守能做的?尚书郎为清要之职,大臣之副,对尚书有监督之意,若是碰巧做了户部的尚书郎,那就更妙了。
正这么想着,便听王述之淡淡道:“就户部尚书郎罢,碰巧最近户部变动多,将你举荐过去也比较合宜。”
夏知章心中大定:“多谢丞相!”
“不必谢得这么早,一切尚未成定数。”
“不论能否入京,丞相有心提携,下官都感激不尽。”
王述之轻轻笑了笑,待他离开后,迅速提笔写了一封信,命人火速送往京中。
这一年比往年都要冷,大雪落了一场又一场,庾大将军的北伐连连受挫,朝中又有各世族互相倾轧,皇帝头大如斗。
王氏退让一步,不再争夺户部尚书的职位,转而将目光投向户部尚书郎,皇帝更加头痛,这回若是再不答应,就真的说不过去了,最后无法,只好允下来。
朝中一番格局变换,看起来动荡不安,实际细算算,也不曾有哪一方吃了大亏,算是白折腾了。
皇帝郁结于心,只好将希望转向北方的战事。
一转眼已到年后,积雪未消,仍是寒意袭人,司马嵘背上的伤已接近痊愈,与王述之在亭中隔着案几相对而坐,按他的吩咐替他将墨研好,接着无事可做,便起身走出亭子,举目四望,皆是一片白皑皑的天地。
虽说重生便是老天爷给了自己极大的恩惠,可每每想到身边无人可用时,司马嵘仍是觉得遗憾,忍不住在心底一阵叹息,不知皇兄如何了,可曾将元生顺利带去封地,可曾找到那神医,想知道的事太多,却有心无力。
受伤这段时日可谓足不出户,身边都是王述之的人,即便没有那些人,自己也整日里被他盯着,想要做些手脚,实属不易。
司马嵘心中再愁,面上却始终淡然,着一身青衫,立于冰天雪地中,不言亦不动,似在欣赏风景,又似融入了风景之中。
王述之坐在亭内,时而抬眼着了魔似的看他,时而专注于笔下,悬笔轻点,一勾一画都带上了绵绵情意,画完后又抬眼看了看,大为满意,忍不住轻轻笑起来。
“嘿嘿……”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清丽俏皮的笑声。
王述之让人在肩上拍了一掌,猛地醒过神来,不用回头便知是堂叔的女儿王蕴之,便笑着回头拿笔杆子在她额头戳了戳,打趣道:“你走路都不出声的么?家中何时养了这么大一只猫?”
“我都踩雪踩得咯吱咯吱响了,你们俩愣是没一个回头,都魂游天外啦?”王蕴之生性活泼,眉飞色舞地说完,见司马嵘闻声回头,立刻板起脸,学着男子那样拱手施礼,“晏清兄!”
司马嵘哭笑不得,只好回礼。
大晋的男女大防本就不严苛,王蕴之年方十四,更是不喜拘束,见司马嵘循规蹈矩的模样,哈哈大笑,转头瞪着王述之:“堂兄,我学晏清兄学得像不像?”
“像!”王述之点头而笑,“特别像个老夫子。”
王蕴之满意一笑,忽地俯身凑过去:“咦?你把晏清兄画下来啦?”
司马嵘听得一愣。
王述之含笑看了他一眼:“嗯,画得如何?”
“意境旷达,景美人美!”王蕴之点头赞道,“爹只会画仕女图,我都看腻了,还是这个好!”
正说着话,一名下人匆匆走来:“丞相,夫人叫您过去一趟。”
王述之将画卷起来:“何事?”
“夫人挑了几名女子,正在前厅跳舞,说是让您去瞧一瞧,看是否中意。”
“这有什么可瞧的?”王述之挥挥手,“不去,让她帮我随便选一个便是。”
“这……”下人面露为难。
王蕴之不嫌热闹:“去罢去罢,我也想看看!”说着便拽他起来。
王述之无奈起身,走到司马嵘身边:“走,陪我一同去。”
司马嵘顿了顿,垂眼恭敬应了声“是”。
王述之将画塞到他手中,笑道:“送你的。”
司马嵘抬眼看他,见他眸中隐含灼意,忙收回目光,手中紧了紧:“多谢丞相!”
回到主院,穿过长廊,隐约可闻丝竹之声,王蕴之当先冲到侧门,抬脚跨过门槛,走到王夫人身边,隔着屏风探头探脑:“伯母,你叫堂兄挑这些女子做什么?要娶进家门么?”
司马嵘脚步一顿。
王述之走过去在她脑后敲了敲,笑道:“胡说什么?”
王夫人弯起眉眼,低声笑道:“临时用一用罢了,这些都是风尘女子,怎能入咱们家门?”说着便朝王述之招招手,“你快过来挑一挑,怎么说也不能叫人瞧低了。”
王述之下意识回头朝司马嵘看了一眼,与他投过来的视线撞个正着,见他匆忙转开视线,顿时一阵心悸,原本就没心思挑什么女子,这下更是不耐烦了,只隔着屏风往外扫了一眼,随手一指:“就那个,粉裙的。”
王夫人将那女子上下打量一遍,转头看着他,认真问道:“你喜爱长脸的?”
王述之:“……”
王夫人见他目瞪口呆,也就不管他了,随意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随即露出一脸若有所思的神色。
王述之哭笑不得,转身正要离开,忽然听到王蕴之笑嘻嘻道:“没一个好看的,还不如晏清兄呢。”
司马嵘:“……”
王述之顿住脚步,抬眼朝他看了看,见他面色僵硬,“噗”一声闷笑起来。
出了前厅,王述之停下脚步,等他走到自己身侧,握住他的手捏了捏,轻轻一笑:“晏清,不如你扮作女子随我一同去罢,想必一定是国色天香。”
司马嵘面色微黑:“丞相若男扮女装,想必更是倾国倾城。”
王述之点头而笑:“谁说不是呢。”
司马嵘:“……”
第三十四章
近段时日,王述之每晚都会找司马嵘对弈,不过一提到留宿问题,便遭来横眉冷对,想着如今在家中诸多不便,再加上时机尚未成熟不宜做得太过明显,他也只好妥协,心里倒是恨不得直接赖着整夜不走。
王述之指间捻着棋子,目光却紧紧锁在司马嵘的脸上,几局下来,心中渐起燥意,见他在自己的视线中面色微窘,心底更是一阵激荡,眸色深沉得犹如黑夜,最后实在是无心对弈了,便将棋子一丢,低声笑道:“今日送你的画还未看过罢?”
“不曾。”司马嵘抬头看他一眼,知他不打算继续,便将棋盘收拾起来。
王述之四处看了看,起身将那幅画取过来,在他身旁坐下,将画递到他面前,笑看着他:“你打开来瞧瞧,看是否喜欢?”
司马嵘朝他看了一眼,接过去缓缓打开。
画中的院落被白雪覆盖,寥寥数笔勾勒出屋檐草木之状,天地融成一色,衬托着青衫男子峻拔如松的侧影,画中之人眉目稚气未脱,神色却极为沉稳,淡然看着远处,隐含遗世独立的况味。
司马嵘眼神微颤,他看过王述之书房内的所有画作,知他落笔如同为人,看似闲云悠水,实则透着凌厉,可手中这幅画却完全不同,每一处着墨,都柔得让他心悸,缠缠绵绵,丝丝缕缕,仅仅是一幅画,却似乎有了灵魂,伸出一双手来,在他心口不轻不重地挠了挠。
王述之目光幽邃,紧紧盯着他的侧脸,见他愣神,便忍不住缓缓凑近:“晏清……”
司马嵘让耳边乍响的嗓音吓一跳,目光骤然慌乱得不知该往何处放,垂着眼匆匆忙忙将画卷起来,低声道:“多谢丞相,属下很喜欢。”
王述之急忙将他的手按住,随即握紧,不让他再动,问道:“身上的伤好了?”
“……”司马嵘不明所以,定了定神,“是。”
王述之看着他,笑意隐现:“那我如今还算趁人之危么?”
司马嵘一愣,倏地起身,却挣脱不开他的手,见他仰起脸笑看着自己,那笑容中竟有着极深的笃定,似乎早已将自己的心思琢磨得无比透彻,顿觉无所遁形,忙转开目光:“夜已深,丞相该回去歇息了。”
王述之似个无赖一般,紧紧拽着他的手不放:“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是。”司马嵘应得干脆利落,转了转手腕,又补了一句,“属下比不得丞相力大,丞相这么以力欺人,一直算趁人之危。”
王述之听得笑起来,起身靠近,逼得他后退半步,忙伸手揽住他的腰,手一紧,二人胸口紧紧相贴。
司马嵘有些抵触这姿势,可随着一片阴影笼罩而来,鼻端闻着那熟悉的清幽之气,却一时忘了抵触,且气息陡然沉了几许。
“晏清,你为何总拒绝我?”王述之直直看着他,眼眸深深,说着便抬手摸上他清瘦的脸颊,拇指轻轻摩挲着,听到他略微急促的气息,心尖似被撩拨,收回迟疑的目光,俯身便要亲吻。
司马嵘心里一惊,急忙挣脱,转身疾走两步,迅速将门打开,对着外面的寒夜深吸口气,转身看向王述之。
王述之笑意渐收,面色黯淡:“我以为你会很喜欢这幅画……”
“属下的确喜欢。”
“以及画中的情意。”
司马嵘哑然。
王述之走到他身边,看着庭院中尚未冒出嫩芽的柳枝,神色怅然:“晏清,我虽不知你心中究竟在想什么,不知你为何几次三番地拒绝我,可我能看出来,你里并非没有我。”
司马嵘没料到他站在门口便说出这番话来,有些无言以对,沉默片刻,恭声道:“时候不早,丞相还是回去歇息罢。”
借着月色,王述之盯着他的眉眼细细打量,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低声道:“不要紧,来日方长,我慢慢等便是。”说着便抬脚跨出门去。
司马嵘沉默地看着他的背影在夜色中渐行渐远,心中忽地空了一大块,有如山峦崩塌,心口骤痛,痛得他面色苍白,眉峰蹙紧,甚至下意识跟着走出门,又生生止住脚步,伫立在廊檐下怔怔出神许久。
接下来几日,王述之未再越雷池一步,只是看着他的目光却一日比一日深沉,即便是笑,那笑眸中都有浓得化不开的情绪。
司马嵘心神紧绷,竟有种无处藏身之感。
到了去永康县的日子,王蕴之得知消息,顿生好奇,硬是缠着王述之,非跟过去不可,王述之头痛不已:“你去做什么?陪着永康王饮酒么?我这一趟可不是去游山玩水的。”
王蕴之不依不饶:“我可以不随你入永康王府,不过永康县我尚未去过呢,想去那里瞧瞧。你不带我去,我便自己过去!”
几番纠缠,王述之败下阵来,只好又添了一辆马车,另派若干部曲随行保护,一切安顿好,便拉着司马嵘登车,至于那挑出来的女子,则安顿在后面一辆马车上。
永康县离得并不远,一行人浩浩荡荡,很快便到了那里,暂在驿馆住下,王述之派人去给永康王府递了拜帖,永康王沉思过后面露欣喜,忙吩咐下人去准备丰盛的酒菜。
翌日,王述之命人将王蕴之看护好,自己则在两名扈从的随行下,带着司马嵘与那名女子出了驿馆,想着永康王若真是个深藏不露之人,恐怕这整个永康县内到处都有他的耳目,便回头对那女子道:“你过来。”
那女子一路遭他冷落,早就心中郁郁了,此时听到他清朗的嗓音,一对水眸顿时现出亮光来,忙笑吟吟疾步朝他靠过去,紧紧依偎在他身旁。
另一侧的司马嵘心中紧了紧,随即便面色淡然地将目光投向远处。
王述之斜睨他一眼,微微低头,隐约看到他衣袖下的手捏得有些紧,忽然觉得好笑,便抬袖轻轻揽着那名女子,低声吩咐道:“稍后到了永康王面前,不必拘束。”说完便收回手臂。
这话中的意思已是极为明显,女子听得心中一喜,连忙笑着点头应下,又忍不住抬眼朝他看了看,倾慕之色溢于言表。
司马嵘蹙了蹙眉,想要停下脚步,却又生生忍住。
如此行了一路,永康王府已近在眼前。
司马嵘余光瞥见那女子愈发胆大,愈靠愈近,恨不得整个人依偎到王述之的怀里去,而王述之却恍若未见,心口忽地被狠狠一扯,不由顿住脚步。
王述之一直注意着他,急忙停下,转头便看见他苍白的面容,不由脸色大变:“晏清,你怎么了?”
司马嵘咬了咬牙,忽地有些痛恨自己,忙对他微微一笑:“属下忽觉身子不适,怕是不能陪丞相进去了。”
王述之见他脸上血色褪尽,顿时心头慌乱,对自己方才的举止悔得肠子都青了,忙抓着他手臂紧张道:“驿馆有大夫,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司马嵘摇摇头,将他的手拂开,“并无大碍,属下自己回去便可。”
“这怎么行!我……”
王述之话未说完,便被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丞相路途辛苦,家主命老奴在此相迎,请丞相入府饮一杯薄酒。”
王述之回头,看衣着猜测来人是王府的管事,正想寻个借口说改日登门造访,就见一名面有髯须的中年男子脚步虚浮地晃出来,观其眉眼与当今皇帝有七成相似。
王述之忙上前见礼:“下官拜见永康王。”
永康王似是已喝得半醉,笑呵呵抬手:“丞相来此,真是令本王蓬荜生辉啊!快快请进!”说着也不再管他,转身便走,却在门槛处绊了一下,差点摔倒,让左右侍从及时扶住。
司马嵘见王述之回头,急忙上前两步:“丞相快进去罢,属下无碍。”
永康王亲自出来相迎,王述之即便有再大的权势也不好拂他脸面,见司马嵘气色恢复了些,终究还是不放心,便吩咐扈从将他送回去,最后忧心忡忡地步上台阶。
那女子见他将自己忘了,面露失落,心中叹息一声,拎起裙摆紧紧跟过去。
管事走下来道:“几位也请随老奴进来罢。”
司马嵘心中烦闷,便对两名扈从道:“你们不必陪我,都进去罢,免得丞相有吩咐时找不见人。”
那两名扈从见他言语利落,并无半点生病的样子,便听从了他的话。
司马嵘孤身一人转身离开,走了没几步便停下,只觉得胸口闷得慌,抬手在眉心揉了揉,长叹一口气,正心神不宁时,忽然听到身后不远处响起一道声音:“烦请通禀永康王,广阳太守谢大人求见。”
司马嵘差点让自己绊倒,急忙走到墙角处回看过去,见一名中年儒生下了马车,辨认许久,不禁愕然。
广阳太守谢卓,这不是自己的亲舅舅么!他来做什么?
司马嵘站在原地等了许久,终于等到那一拨人被迎进去,又过了片刻,自己也走出墙根,款步走到大门口,对着门口的守卫拱手道:“在下是先前陪同丞相……”
话未说完便愣住,这门口的守卫竟不声不响已换了一拨人。
一人朝他瞥过来:“有拜帖么?”
“呃……丞相已经递交了拜帖。”
“丞相递交了拜帖,与你何干?”
“在下是跟随丞相一同前来的,只不过方才有事耽搁了,不曾进去。”
守卫嗤笑一声,只当他在胡言乱语,再不理会。
司马嵘见他们油盐不进,无奈地叹息一声,原地杵了片刻,忽地心中一动,转身离开,一路经过成衣铺子,急忙走进去。
铺子里的伙计立刻迎上来:“这位公子可是要买长衫?”
司马嵘左右扫视一圈,微笑道:“不,襦裙。”
第三十五章
司马嵘在店铺掌柜与伙计惊诧诡异的目光中试了两身襦裙,还一脸沉思地低头看看自己一马平川的胸口,最后挑了较为合身的,又在几道意味不明的目光中淡然换回自己的长衫,朝伙计微微一笑:“家姐与在下身量相当。”
“哦——”掌柜与伙计恍然大悟,那些古怪的眼神瞬间恢复正常,“原来如此!”
司马嵘原本是想在铺子里换了裙装直接去永康王府的,不过考虑到胸口还差两坨肉,只好将买全乎的里衣外衣包在一起,匆匆忙忙回到驿馆。
到那里向厨子讨来两块馒头,用白布缠着束在胸口,抬手托一托,将两边摆端正了,这才一层层将衣裳换上,好在先前铺子里有位大娘细心教了一遍,不然腰上臂上那些绸带还真是不知该如何摆弄。
衣裳是换好了,却还有头发够他发愁,司马嵘取下乌木簪搁在案几上,叹了口气,别说手头没有任何女子发饰,即便有,他也不会用,最后在屋子里打量一番,随手扯了条缎带,将一头青丝束在脑后。
大功告成,司马嵘习惯性掸一掸衣袖,打开门走出去,刚把门关上,就听到旁边传来一身怒斥:“你是何人?!”
这声音含着几分娇俏,耳熟无比,司马嵘顿时头大,转过身,淡淡道:“是我。”
“啊!”王蕴之双目圆睁,见了鬼似的瞪着他,又将他上上下下一打量,最后“噗嗤”一声笑起来,“哈哈哈哈!我还在猜,究竟是来了个女毛贼,还是晏清兄私藏了一个相好的!你怎么男扮女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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