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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君临城下-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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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清!”王述之急忙拉住他的手,关切道,“你昨晚可曾遭蚊虫叮咬?”
    “不曾。”司马嵘从唇缝中挤出两个字,顿了顿,再次转身。
    “晏清!”王述之又将他拉住,握着他的手指按在自己唇边,紧张道,“也不知是多大的蚊虫,你帮我瞧瞧,可曾叮肿了?”
    司马嵘指尖似被烫到,急忙抽出来,见他一脸无辜的模样,顿时心头火起,咬了咬牙又生生憋住,问道:“丞相还有事么?”
    “没了。”
    “……”司马嵘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第五十一章
    
    谢逸这一趟走得十分顺利,回来后便将永康王病重得下不了榻的确切消息禀报给皇帝,就连皇帝特地安排与他一同前往的太医都凿凿其辞,只是他并不知这太医早已与王氏暗中来往。
    皇帝到底疑心重,生怕自己这亲兄长暗地里耍阴招,又偷偷派自己的亲信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永康县,结果探得的消息竟与谢逸如出一辙,说永康县如今家家焚香磕头,永康王更是闭门谢客,难得在院中露个面,都是躺在竹榻上叫人抬出来的,瞧着很是精神不济。
    “那里的百姓对永康王竟如此爱戴?”皇帝在御案前来回踱步,敛眉深思,最后叹息一声,拟旨叫人往永康王府送去大量珍稀药材、滋补圣品。
    案头还摞着高高一堆奏折,皇帝打开最上面那份,又是弹劾太子的,再打开一份,依然是弹劾太子,如此连着看了十来份,竟有半数以上提到另立储君之事。
    “储君!储君!每日都惦记着储君之位!全都一个鼻孔出气!”皇帝怒不可遏,将折子摔了满满一地,力道重得叫旁边伺候的内侍吓一大跳。
    皇帝执意偏袒,世家们也不能当真拿着刀架在他后颈子上,只好退让一步。
    皇帝也不能屡屡拂他们的意,只好妥协一半,最后道:“太子言行有失,理当惩戒之,不过其并未触犯大晋律法,又尚且年少,便罚他在东宫禁足三个月,闭门思过。”
    仅仅是禁足,还只有三个月,这惩罚也忒轻了些。
    王述之大为不满,将手底下一个老顽固推了出来,笑眯眯道:“太子殿下尚且年少,独自反省怕是会不得要领,不妨让齐大人入东宫为其传授课业、讲解义理,如此也好对太子殿下行督促之职,免得辜负皇上厚望。齐大人德高望重,有如此良师指引明路,想必定会事半功倍。”
    太子听得面色不虞,从鼻孔中轻蔑地冷哼一声,不屑道:“东宫已有多位老师,不劳烦齐大人了,齐大人一大把老骨头,颤颤巍巍的,还是多多歇息为善。”
    “太子殿下此言差矣。”王述之笑模笑样地看着他,叹道,“下官着实是一番好意啊!齐大人虽不在东宫就职,可他名下的门生皆是德才俱佳之人,走到哪里都备受褒赞,太子若得齐大人亲授,想必三个月后定会给皇上惊喜。”
    此话一出,便等于是说太子太傅等人教导无妨,太子如今这德行有他们一份功劳,于是当场便有人面色不好看了。
    皇上早已头痛,见此事大的决断已经掌握在自己手中,在小事上便懒得再多做计较,遂允了王述之的提议,任太子如何不满,都只是淡淡挥手:“此事就这么定了罢。”
    太子对王述之怒目而视,禁足三个月便要了他的命,跟不用说还要每日见到那个老家伙。
    王述之却只是浅浅一笑,显然并未将他的怒气放在心中。
    齐大人是个古板之人,单不说他原本就与王氏同气连枝,光是那铁面无私的名声就叫人脑皮发紧,他这回入东宫可以说是专门去整治太子的,太子每日起得迟了要挨罚,偷懒了要挨罚,题答不对要挨罚,就连出恭次数多了都要乖乖认罚,但凡太子一个不服气,嗓门大了些,立刻就给他扣一顶不尊师重道的帽子。
    才短短三日,太子就急得直跳脚,背地里迁怒了不知多少宫女内侍,脾气愈发暴躁,见生母庾皇后过来,立刻冲她面前,眉目怒张:“那老不死的齐承志!仗着有王述之撑腰,压根不将我放在眼里!父皇竟然就那么听从了他们的话,让这姓齐的入东宫!”说着伸出手掌心,一脸委屈地看着她。
    庾皇后面色大变,急忙抓着他的手腕细看,见他掌心横埂着一道虽浅却十分明显的红痕,嗓音登时变得有些尖锐:“齐大人竟用戒尺打你了?!”
    太子义愤难平:“岂止是打我,他从早到晚都在找由头罚我,不是罚板子,便是罚站,我稍微打个盹都要被他教训半日!以往太子太傅何曾这么无礼过?他们王氏简直欺人太甚!”
    庾皇后心疼地在他手心揉揉,低垂的美目中闪过滑过一丝冷光,低声道:“你舅舅离京不远了,我们再等几日。”
    “等舅舅回来有何用?”太子苦着脸,“舅舅如今都自身难保,也不知父皇会不会减他俸禄,降他官职。”
    “你傻呀!他们有张良计,咱们有过墙梯,怕什么?”庾皇后笑了笑,“只要再给你舅舅一个立功的机会,定能叫他们王氏永不得翻身!”
    太子又惊又喜地看着她,平日在外人面前嚣张跋扈,在自己生母面前则乖成一只温顺的绵羊,还是个脑袋不怎么转得过弯来的绵羊,连忙将她拉到一旁坐下,激动问道:“母后有何妙计?”
    庾皇后在他耳侧小声说了一番,最后郑重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此事不可声张。”
    太子难抑兴奋之色,连连点头:“孩儿明白!”
    庾皇后行事十分果决,很快便做好一应准备,朝堂之事她不便插手,自然是交由族中重臣,很快便有人偷偷凑到皇帝跟前进言:“皇上,臣得来消息,大司马此次发兵前的占卜,并非测战事吉凶,而是测国运。”
    “国运”二字咬得极重,皇帝一听顿时面色大变。
    那人又压低嗓音道:“此举逾越,且大司马重兵在握,近几年更是脾性愈发乖张,如此看来,怕是有不臣之心啊!”
    “此话当真?”皇帝听得心惊肉跳,忌惮是一回事,可威胁摆在明面上又是另一回事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消息可是从他自己军中传出来的,应不是假的。”
    皇帝被这消息压得透不过气,心中已然信了九分,只是无凭无据,他却不好处置王豫,思忖半晌,道:“没有真凭实据,此事怕是不好办……”
    “皇上所言极是。”那人也颇为苦恼的模样,“不过臣以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皇上蹙眉,食指轻叩,沉默良久。
    他早就想给王豫增添几道枷锁,只是王豫虽让他忌惮,却从未有过逾越的举动,他不敢贸贸然撕破脸面,他去年将王豫留在京城已经让彼此嫌隙更深,如今若是故技重施,恐怕会适得其反。
    那人似乎猜到他的顾虑:“皇上不必过于忧心,好在京中还有王丞相,只要他在,大司马必会有所顾忌,不会贸然行事的。”
    “嗯。”皇帝点了点头,“朕也在想,不能再将大司马困在京中了。”
    那人眼珠子转了转,迟疑道:“那……皇上不妨下旨命他速回荆州,没有皇上的命令,不得出荆州半步。”
    “这……”皇上皱眉,“大司马毕竟打了胜仗,朕总要犒赏一番,总不能让他空手回荆州罢?”
    “在京中接旨,在荆州接旨,或是在途中接旨,有甚差别?更何况,荆州地界大,他们必定是宁愿守在荆州,也不愿困在京城。如此,皇上只需派人去那里好生盯着,一旦他们出了荆州,便可名正言顺地定罪。”
    皇帝想了想,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是夜,一纸诏书送出京城,只不过因有心人在暗中做了手脚,送到大司马王豫面前时,已然换了汤药。
    王豫正带着大军拔营,不远处则是庾氏的人马,同样忙碌,等过了前面一个岔路口,他们便要分作三拨,大多数人都将西行赶回荆州,另有一部分往西南赶赴庾茂镇守之地,而剩下的,则是王豫父子及庾茂,和各自为数不多的护军,他们将直接往南,朝京城行去。
    王豫站在山坡上,面容有着武将惯有的威严,锐利的目光扫过庾氏大军,心中起了些疑惑:最近庾茂那厮神色不对……
    正这么想着,便有人从山脚跑上来,屈膝抱拳:“禀大司马,京中来了圣旨!”
    王豫微微讶异,随即皱起眉头,点头应了一声,边往山下走,边疑惑道:“此处离京城不远了,皇上送的哪门子圣旨?”
    “这……属下也不知。”
    王豫不再吭声,只大步朝前走去,最后在传旨官面前下跪接旨,听着他念完一长串旨意,心中大为惊讶,随即皱了皱眉。
    皇上说是要论功行赏,借着这次北伐获胜的机会鼓舞士气,命他带着二十万大军前去京城,赏赐人人有份……
    军中得了犒赏,向来是一层管一层分发下去,到了小兵手中已经所剩无几,二十万大军赶回荆州,早晚还是会得到应有的赏赐,可眼下却要为这寥寥无几的赏赐,特地赶到京城?
    王豫接了旨,待传旨官离开,忙打开来看了看,的确如此。
    想了想,王豫将随从喊过来,沉声吩咐道:“传令下去,继续前行,所有人暂不回荆州。另,派人去丞相府询问此事。”
    “是。”
    王豫派出去的人尚未到京城,皇帝这边已有人满头大汗地冲到寝殿门口,隔着帘子急道:“皇上,大事不好!”
    皇帝正靠在软榻上,由庾皇后替他捏肩,闻言心中一紧,舒展的眉目迅速敛至一处,问道:“出了何事?慌张成这副模样?”
    那人双眼透着惊恐,快速道:“大司马带着二十万大军前来,意欲攻打京城!”
    “什么?!”皇帝大惊,手中的杯盏砰一声摔落在地,裂成无数碎片。
    
    第五十二章
    
    王述之躺下没多久,正迷迷糊糊进入浅眠,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立刻醒来,急忙披衣下榻,一边让守在外面的王亭去开门,自己绕过屏风,一抬眼就见裴亮大步走进来。
    裴亮面色凝重,抱拳道:“禀丞相,叶统领派人传来消息,宫中半夜调兵,似有异动。”
    王述之微敛眉目,沉声问道:“可曾说宫里出了何事?”
    “未曾听说宫中出事,叶统领也不知其中缘由,只是觉得形势可疑,便命人来给丞相传话。”
    王述之蹙眉,正思索间,又听到外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便抬脚走了出去,见府中管事提着灯笼从长廊下疾走而来,便转身看着他,问道:“可是出了何事?”
    管事点点头,在他跟前停下,垂首恭声道:“丞相,宫中来了人,说皇上宣您入宫一趟,有事相商。”
    王述之顿了顿,眸中如同染了浓墨:“口谕?”
    “是。”
    “知道了,你去将晏清喊过来。”
    “是。”管事应了一声,转身匆匆离开。
    王亭见王述之进屋便开始解衣带,不用他吩咐便心中明了,连忙去取入宫面圣的衣裳。
    没多久,外面再次响起脚步声,王述之一听便知是司马嵘过来了,连忙抬头,眸中黯沉之色迅速散了几分,如浓墨中兑了水,变得清浅柔和。
    司马嵘一见他的装扮,愣了一下:“丞相要入宫?”
    “嗯。”
    “这深更半夜的入宫做什么?”司马嵘两道修眉蹙在一起,见裴亮立在一旁,不由沉了眸色:“可是出了何事?”
    王述之抬手正了正发冠,嗓音添了些寒意:“宫中深夜调兵,我们却不曾提前知晓,这其中怕是出了什么状况,而且在这种节骨眼上,皇上竟突然召我入宫,你说是否有古怪?”
    司马嵘点点头,垂眸沉思,脑中尽力回想,却想不出上辈子这个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自从他重生后入了丞相府,许多事都与上辈子有所不同,想到了也不见得有用……
    司马嵘不再去回忆,思索了一番眼下的状况,沉吟道:“最近朝中并无大事,除了几日后大司马与庾大将军入京,大司马那边并未有消息传来,一时倒猜不透。不过半夜忽然调兵,宫中必定形势紧张,皇上召丞相入宫,却显得有些随意,这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丞相应当小心。”
    王述之见他面露关切之色,心中顿添暖意,笑道:“不碍事,宫中有人接应,我去去便回。”说着取出一道令牌放入他手中,“令牌收好,若是我回来迟了,府中一应事务听从你安排。”
    司马嵘看着令牌,手紧了紧:“丞相信得过我?”
    “若信不过你,我喜欢你做什么?”王述之语带笑意。
    一旁的裴亮、王亭等人连忙抬头望向房梁,装作自己耳背。
    司马嵘没料到他这种时候还有心调笑,甚至当着其他人的面毫不避讳,耳尖倏地灼烧起来,不自在地抿抿唇,冷着脸将令牌收好。
    王述之笑着捏捏他下颌:“你自己小心些。”说着便收回手,轻拂广袖跨出门槛,大步离去。
    司马嵘转身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中,转头对裴亮道:“派人出城接应大司马,就说宫中有变。”
    “是。”
    裴亮离开后没多久又回来了,且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在书房找到司马嵘:“晏清公子,大司马已经派人来送信了。”
    司马嵘转头看过来:“信呢?”
    裴亮见那人从怀中取出信件,却面露迟疑、左右四顾,忙道:“丞相此刻尚在宫内,一切事务交由晏清公子打理。”
    那人见司马嵘亮出腰牌,这才双手将信件呈上。
    司马嵘看了看,面色大变:“皇上下旨让大司马带大军入京?”
    “是。大司马觉得此事蹊跷,便命属下来探听消息,不知皇上此举是何用意?”
    司马嵘心弦顿收,手指下意识将信捏紧,沉默片刻,举着信凑到火上点了,待其燃尽后,冷了眸色,问道:“裴大人可知,这书房内是否有重要文书?”
    “丞相府内倒是没有。”裴亮摇头,“都放在幕府中,由专人看管。”
    司马嵘精神一振:“你陪我去一趟幕府,即刻就去!”
    “是。”
    司马嵘转头看着旁边那人,吩咐道:“回去禀告大司马,让他速带大军回荆州,京城有变,怕是对王氏不利。”说着提笔简略写了封信,盖上丞相私印,交到他手中。
    几人刚到门口,忽然见外面火光亮起,似有异动,急忙闪身躲在门后。
    “速将丞相府包围,一个人都不许放走!”
    司马嵘听到外面的声音,面色陡变,转头低声道:“走后门还来得及么?”
    “后门怕是也有人了,不过要想将丞相府围得密不透风还需片刻时间,我们翻墙出去应当来得及。”裴亮说着便率先往里走。
    司马嵘吩咐门口的人拖延时间,自己则与传信小兵疾步跟上。
    三人在浓重的夜色中迅速穿过一片桃林,按照心中估算找到最合适的墙角,裴亮提着墙听了听,随即双手交握微微下蹲:“晏清公子快上去!”
    “有劳!”司马嵘不与他客气,踩着他掌心翻到墙上。
    三人刚从墙上跳下,就见两侧有火把密集而来,好在这里并非小巷,他们迅速矮身躲在草丛中,在他们围上来之前悄无声息地离开。
    京城中家家关门落户,只有零星几户人家亮着烛火,看起来与平日并无两样,一切异动都如汹涌的暗潮,在夜色掩盖下,看似风平浪静。
    过了一条小街,裴亮从某家铺子里牵出两匹马,这铺子显然与丞相府关系密切,因此并未耽搁时间。
    司马嵘重生后虽腿脚灵便,却一直乘车出门,对于骑马则极为生疏,便与裴亮共乘一骑,火速赶往北城门,亮出令牌,顺利出去。
    不过片刻,几道城门口的一众守兵都接到圣旨:王氏谋逆,任何与丞相府相关的人不得放出城门。
    北门守兵听得目瞪口呆,心中顿时敲起响鼓:“方、方才……丞相府有三人出城去了。”
    传旨官听得一愣:“快去追!”
    裴亮耳力极佳,离着老远便听到后面的动静,急忙加快马速,好在身下的马脚力颇好,很快就将追兵甩开,火速赶到幕府,将里面的人全部惊动。
    司马嵘看向守卫:“赵长史在么?”
    “在。”
    丞相府为一众幕僚都安排了住处,且就在山脚下,与幕府毗邻,因此这些幕僚偶尔会很晚才回去歇息。
    司马嵘与裴亮疾步走进去,很快就见赵长史提着灯迎出来,身后跟着六七人,丁文石与季主簿等都在,见只有司马嵘与裴亮过来,便往门口瞧了瞧,并未见到王述之的身影,不由齐齐露出诧异之色。
    司马嵘神色凝重,走上前对赵长史道:“丞相有令,即刻销毁幕府内所有机密要件。”
    赵长史面色大变:“出了何事?丞相呢?”
    “城中有变,丞相依诏入宫,尚未回来。”司马嵘沉眸看着他,“要件在何处?带我过去。”
    丁文石本就对他有陈见,此时更是面露警惕地看着他:“如此重要之事,若不是丞相亲自吩咐,必定也有他的亲笔书信,怎能听你空口白牙一句话便将那些机要销毁?”
    司马嵘转目冷冷瞥了他一眼:“书信没有,只有口信。”
    赵长史最近对他已生了几分忌惮,此时见他气势迫人,更是不敢轻视,为难道:“丁从事说得没错,那些机要岂是轻易就可毁掉的?万一丞相问责……”说着又转头看向裴亮,“这真是丞相的吩咐?”
    裴亮顿了顿,面色不变:“是。”
    司马嵘眉目间隐有不悦之色,掏出令牌:“这令牌你们总识得罢?有信物在此,又有裴大人作证,还有什么可疑的?”
    赵长史凑近看了看,神色微松,踌躇片刻,正要答应,却忽然听到丁从事开口:“不是信不过裴大人,而是信不过你,谁知这令牌是丞相亲手给你的,还是你床笫间偷来的?”
    司马嵘面色抖沉:“绳子!”
    这些幕僚对司马嵘有陈见,多数是因为他身份特殊,再加上自恃甚高,总觉得让一个男宠与他们共事,有失身份,不过幕府内的普通护卫并不在乎这些事,自然一切以王述之马首是瞻,连带着对司马嵘也添几分尊敬,听他有吩咐,立刻便有人从黑暗中疾步走出:“晏清公子有何吩咐?”
    “拿绳子来。”
    “是。”
    很快便有绳子呈到他面前。
    司马嵘朝丁文石看了一眼,见他面色微变,淡淡道:“将丁从事绑起来。”
    护卫略略迟疑,最终听从他的命令上前绑人。
    “你做什么?!”丁文石大惊,急忙挣扎,奈何他一个文人,挣不脱两名护卫的钳制。
    旁边几位幕僚也齐齐变了脸色,赵长史急道:“有话好好说,晏清公子不要乱来。”
    司马嵘走到丁文石跟前,随手撕了他一片衣角,团成一团塞到他口中,见他对自己怒目而视,手中又加几分力道往里按了按,听着他的呜咽之声,莫名生了些公报私仇的痛快之感,不由冲他冷冷一笑:“给我闭嘴!”
    赵长史急得恨不得抹汗:“这是……”
    司马嵘转身:“丞相府已经让人包围了,此事耽搁不得。”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心中起了同一个念头:若他此话当真,那就确实大事不妙了。
    此刻连丁文石都听得愣住,停止了挣扎。
    赵长史定了定神,急忙道:“晏清公子请随我来!”
    
    第五十三章
    
    幕府最机密之处的确有不少护卫看守,不过人数并不算多,平日里无人敢擅闯,此处自然安全,可眼下形势紧迫,皇帝若有心多派一些兵力来搜,谁都拦不住,丞相即便权势滔天,也不可能明面上与皇帝抗争,除非他真的要谋反。
    司马嵘跟随赵长史进去,让他点了灯在架子上挑拣,自己则迅速翻看他取出来的那些文书,有些直接丢进火盆里烧了,有些则用牛皮纸包起来踹在胸前。
    所谓机密要件,并不一定与谋逆有关,更何况他也知道王述之并无此心,至少在今晚之前是没有的,可这些要件若是落在他人手中,却可以用来大做文章,尤其还有许多名册,牵连甚广,即便这次的风浪能够顺利平息,王氏也定落不到好。
    火盆中轰一声腾起热浪,在司马嵘沉静的眸子里映出闪动的火苗,也将他的心尖烤得发烫。
    分明只是担心王氏出了意外会便宜太子那边,甚至到此刻还在极力说服自己,这只是利用与趁火打劫,可一想到王述之有可能会出事,芝兰玉树顷刻间化作枯木残草,他的手指便禁不住有些发抖。
    赵长史转身朝他忽明忽暗的侧脸看了一眼,莫名觉得他身上有股刻意掩盖的气势,“男宠”二字放在他身上显得分外不合,就好比峻拔的松树上蓦然开出一朵娇花,突兀又难以理解。
    “还有么?”司马嵘抬眼看他,又恢复成平日里那副清冷的模样。
    赵长史愣了一下:“没有了。”
    司马嵘点点头:“能烧的都烧了,实在不能烧的,我带出去藏好。”
    已经到了这一步,赵长史对他不相信也得相信,自然没有异议,正要再嘱咐两句,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声。
    “全部围住,进去搜!一个都不许离开!”略粗犷的嗓音在黑夜中分外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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