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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君临城下-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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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围住,进去搜!一个都不许离开!”略粗犷的嗓音在黑夜中分外刺耳。
司马嵘沉了沉眼,疾步走到门口,借着稍高的地势往前院看,见有大批人马涌了进来,而幕府的护卫也从各个角落冲出,与他们对峙,双方在人数上竟是不分伯仲,想不到幕府暗中藏了不少兵力。
“这是皇命!你们要抗旨不遵么?”马上的统领手中举着白虎幡,面孔在火把映照下显出几分倨傲。
幕府的护卫面面相觑,不敢再随意上前拦人。
手持白虎幡者如皇帝亲临,可指挥各军,如今不过是用来镇压幕府这些护卫,竟然连指挥千军万马的白虎幡都请出来了,皇帝这回怕是铁了心要借机将王氏彻底打压下去。
只是王氏一倒,朝廷的制衡也就倾斜了,各种牛鬼蛇神失去镇压,不定会乱成什么样子,朝廷与王氏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本该慢慢抽丝,却忽然将一座山推倒,也不知最终朝廷又能落得几分好。
司马嵘想到宫中那个被妇人拿捏的父皇,又恨又怒,最后轻叹一声,在裴亮的掩护下转身快步离开,幕府依山而建,往上走必有退路。
涌进来的人马已经迅速开始四面包抄,很快就要冲到后面来,一时间吵吵嚷嚷,闹得人心惶惶,赵长史心生惧意,也转身急急忙忙跟上司马嵘的步伐。
司马嵘只朝他看了一眼,并未吭声。
那统领目光一转,见到五花大绑的丁文石,上前将他口中的团布抽出,打量他一眼:“你是何人?怎么被绑住了?”
半夜三更在幕府的,不是自己人便是贼人,丁文石穿着体面,自然不可能是贼,那人不待他回答就笑起来:“丞相的幕僚?”
丁文石冷哼一声。
那人左右看看,倒也极为聪明,将当下的状况猜了个七七八八,笑道:“受人欺压了?这样罢,你告诉我,幕府的机密藏在何处?我立刻放你走。”
丁文石再次冷哼,显然不打算理会。
那人眼珠子转了转:“你是被谁绑起来的?”
丁文石面色一变,眼中难掩愤恨。
旁边几个人都暗自心惊,却又不敢表露出任何情绪,站在他身后的一名幕僚则偷偷扯了扯他的袖摆,清咳一声,示意他慎言慎行。
丁文石恍若未觉,冷冷道:“在下来幕府时日不久,不知何处有机密,只知有位不足弱冠的少年郎,于丞相而言十分重要,此时应当在后院藏着。”
那人听得目光一亮,余光瞥见周围几人纷纷变了脸色,顿时高兴起来:“想必就是丞相身边那位奴仆出身的入幕之宾罢?倒是一直有所耳闻,只是始终无缘得见。”说着冷笑一声,朝身旁的人挥了挥手,“去后面搜!”
幕府内已经乱成一锅粥,一部分人冲到最后面,终于发现通往山顶的密道,急忙追了出去,没多久就发现羊肠小道上有人刚刚走过的足迹,顿时振奋:“就在前面!追上去!”
赵长史脚力不济,渐渐有些追不上裴亮与司马嵘,很快便落在了后面,抬头看了看,也不知他们直往山顶走做什么,听到后面有人追过来,便一头钻进旁边的林子里,岔开来走远一些,躲在暗处直到那一拨人离开。
司马嵘走到山顶时已累得喘不过气来,却顾不得歇息,急忙找到王述之曾带他去过的那座小凉亭,指着底下一个角落:“快将此处挖开!”
裴亮拔出刀依言行事,疑惑道:“凉亭处怕是太显眼,为何不藏到附近的林子里?”
“此处地势高,又有遮挡。”司马嵘朝山下看了看,“天色不对,明日怕是会有雨。”
裴亮恍然,点点头很快就挖出一个坑来,见司马嵘掏出怀中的东西放进去,连忙将坑填平,又搬了两块石头压在上面。
二人离开凉亭,往山的另一面疾逃,很快就让半山腰的人追赶过来。
“在前面!快抓住他们!”
火光已经近在咫尺,裴亮回头看一眼,面色大变,急忙拉着司马嵘往密林深处跑,只是如此一来,昏暗中便看不清脚下的路,磕磕绊绊,动静极大。
“你从此处下山,我来掩护!”裴亮将他往前一推。
司马嵘顿了顿,低声道:“你小心些,若是敌不过,束手就擒也无妨,眼下他们没有证据,不敢随意为难丞相府的人。”
裴亮点点头:“是。”
司马嵘转身,拂开枝叶摸索着朝山下疾走,又顺手折了一根树枝在前面左右敲打,好在他穿着靴,倒不怕遇到虫蚁蛇鼠,耳中听到后面传来兵刃交接声,对这忠心事主的裴亮倒是添了几分尊敬。
山的这一面临江,越往下越不好走,司马嵘虽行得磕磕绊绊,倒也有惊无险,下到山脚又绕了不少路,赶到城门口时早已累得汗流浃背,面色也极其苍白。
出城不易,进城也不易,此时天色还没亮,城墙脚下已聚集了一拨赶集的百姓。
司马嵘在暗处盯了片刻,将身上的长衫脱了扔在草丛中,又往脸上抹了些泥,令牌用树叶包了塞在腰间,听到城门打开的声音,急忙上前走入人群中,转头对身边的老伯笑了笑:“老伯,我帮你推板车。”
老伯见他面善,连连道谢。
司马嵘道:“我是来投奔亲戚的,半途遭了贼,官府开具的文书全都丢了,老伯能否帮我,就说我是你的家人?不然我怕官兵将我当做流民抓起来。”
老伯性子憨厚,又见他神色憔悴,不疑有他,便答应下来。
二人搭着话,很快就走到守兵身旁,司马嵘微微低着头,虽身着中衣,不过此时天色昏暗,瞧着与短褐倒也大差不差,很容易便过了关,刚走没几步,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急喝:“等等!前面推板车的,停下!”
司马嵘肩上一沉,被人按住,只好转身恭敬道:“不知官爷有何吩咐?”
那守兵冷笑,拿刀往他腿上拍了拍:“农家儿郎会穿这么好的靴?”说着便要对他搜身。
司马嵘迅速扫视四周,正准备拔腿逃路,忽听旁边传来一道略耳熟的声音:“慢!”
一名中年将领走了过来,朝司马嵘深深看了一眼,在那守卫肩上拍了拍:“张老伯每日都进城,我认得,放人吧。”
“这……”那守兵指指司马嵘脚上的银靴,“此人瞧着不像是……”
“你这是信不过我?”将领冲他瞪眼,挥了挥手。
那守兵又打量司马嵘一眼,见他十分落魄,只好转身离开,嘴里还嘀咕着:“难道是捡来的?”
司马嵘朝那将领看了看,拱手微笑道:“多谢大人解围。”
将领点点头,低声道:“丞相府已被包围,晏清公子多加小心。”说着一脸不耐地朝他挥挥手,扬声道,“耽搁什么?快走罢!”
司马嵘点点头,迅速离开,对老伯道了谢,错开人群往南走,最后在陆子修的府邸门口停下。
如今丞相府与幕府所有兵力皆已被控制,一旦轻举妄动必定会坐实谋逆的罪名,而谢氏与王氏并无深交,想必不愿卷入麻烦中,他唯一能找的,只剩下陆子修。
此时天色已经微亮,司马嵘走上台阶敲了敲门,对前来应门的人拱手道:“元生找陆大人有要事相商,烦请代为通传。”
那人打着哈欠,本有些不耐烦,可一抬头看到他竟是上此被绑回来的人,顿时一个激灵醒了,说了声“稍等”便急匆匆跑进去,很快又跑回来,抬手道:“大人有请,你随我进来罢。”
第五十四章
王述之入宫时已隐约嗅出阴谋笼罩的气息,到了皇帝跟前,又让他拉着商议各种不甚紧急的琐事,顿时猜到外面出了乱子。此时皇宫内守卫森严,又紧急调兵,不是想对他们王氏动刀子又是什么?
不过皇帝并未将他关押起来,且一直和颜悦色,显然是有所顾忌,或许尚未捏住令人信服的罪证,即便想按个罪名,也要待一切稳妥了才对他下手,以免打草惊蛇。
王述之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目光越过皇帝投向大殿昏暗的角落,潋滟的笑意将眼眸深处的冷凝遮得严严实实。
将茶盏轻轻搁在案上,王述之拂袖正坐,面露尴尬道:“请皇上恕臣失礼,臣今晚坐得久了些,又饮了不少茶,有些内急……”
皇帝眉尖微沉,笑了笑:“是朕的疏忽,光顾着与丞相说话了,那举才之策便等丞相回来再行商议,如何?”
王述之颔首:“多谢皇上。”
“夜色深沉,宫中曲曲折折怕是看不清路,朕派两人护送丞相过去,以免走岔了路或是磕着碰着。”
王述之轻轻一笑,应了一声起身离席,刚走出殿门,就见两旁走过来四名禁卫军,分左右紧紧跟在他身后,其目的不言而喻。
夜风稍急,王述之看着前面那陌生内侍手中提着的灯笼被吹得左右轻晃,眸光微闪,不动声色地拢起双手,扯下中衣袖口的一块布料,待走到石桥上,忽地松手。
“哎——!”王述之急喊一声,伸手去够,整个身子立马倾斜,很快从桥上摔下去,“噗通”一声溅起大片水花。
领路内侍吓一大跳,后面几名禁卫军更是傻了眼,他们只看到白光一闪,接着丞相大人就追着那白色物件掉入水中,只不过眨眼的功夫,竟没来得及伸手将人拉住。
“丞相落水了!快去将人拉上来!”随着内侍一声大喊,两名禁卫军接连跳入水中,另留了二人在岸上等候。
王述之入水前便抓住了那块布,闷头游到池塘边,随手摸了摸,抠出一块石子裹在布中,手一松便投入水底,耳中听到只有两人入水,心中冷笑:倒是够谨慎。
那两人着急慌忙地朝他游过来,因天上乌云遮月,寻得甚是艰辛,只能听声辩位,口中喊道:“丞相!”
这一落水惊动了周围的禁卫军,一时间附近的人全都纷纷涌来。
王述之及时探出头,应了一声,在那二人的护送下上了岸。
内侍急忙提灯照看,目光在他身上溜了一圈:“丞相,您不要紧罢?好好地怎么落水了?”
“唉……不提也罢!”王述之拎了拎湿透的衫摆,“还是先解了内急要紧。”
内侍怕出意外,不敢多问,应了一声转过头继续领路,抬手左右挥了挥,扬声道,“丞相无碍,诸位都回去罢。”
周围重新归于寂静。
再次回到殿内,王述之大步走到皇帝面前跪下,歉然道:“皇上恕罪,臣再次失礼了。”
皇帝原本沉稳地坐着,抬眼见到他这狼狈的模样似乎并未发觉,直到他跪地说话才露出吃惊的神色,急忙起身走过来,关切道:“丞相这是怎么了?怎么变成这副模样?落水了?”说着面有愠色,抬头怒斥,“方才跟着丞相的人呢?都给朕进来!你们怎么保护丞相的?”
“哎!臣不慎失足,惭愧惭愧!虽说前面那灯掌得不是特别亮,可主要还是臣自己大意,怨不得别人!”王述之急忙摆手,“小事而已,皇上不必责怪他们,气坏了龙体可就不值当了。”
皇上面色稍霁,挥挥手让那五人出去,朝王述之深深地看了一眼,关切之色倒是一分未减:“丞相好端端怎么落水了?宫中的石桥可不窄啊!”
王述之摇头而叹:“唉,说来就更是惭愧了!皇上有所不知,臣随身带着一方锦帕,那帕子乃心仪之人所赠,却不想被一阵风给吹跑了,臣甚是焦急,忘了脚下的路便追过去,哪料到一个踩空,就那么直直摔了下去……”
皇帝眼角抽了抽,哈哈笑道:“一直听闻丞相无意娶妻,想不到竟有意中人了,可喜可贺,丞相快请入座罢。”
王述之连连摆手:“臣眼下一身湿衣,再入席可就对皇上太过无礼了,此刻夜已深,臣不妨就回去,明日一早再来与皇上探讨未尽事宜,皇上以为如何?”
“这……”皇帝蹙眉,叹道,“朝廷正值缺人之际,朕为了寻找才学之士可是茶不思饭不想,恨不得即刻就将那举荐之策进行改良,丞相此刻回去,朕怕是也睡不着啊!”
王述之弯了弯唇角:“皇上所言极是,那不妨臣去换身衣裳再来?”
皇帝顿了顿,这再不答应就当真说不过去了,只好点点头:“嗯,如此也好,方才那掌灯的内侍不尽心,朕再给你换一个。”说着朝身后立在角落的佟公公挥了挥手。
王述之道了声谢,不着痕迹地朝佟公公瞥了一眼:“有劳。”
“丞相客气了,丞相请!”
皇帝看着王述之出门的背影,见他虽着一身厚重的湿衣,却也能走出风轻云淡的闲雅之姿,不由沉了沉眼。
出了大殿,二人一前一后地走,佟公公微微侧身,将灯笼往斜后方提着,借着光朝王述之看了一眼,并未说话,又回头继续带路,将他带至一侧偏殿,殿中虽无主人居住,可内侍倒是立着两个。
佟公公取了一叠衣衫捧在手中,歉意道:“委屈丞相了,宫中除了皇上皇子与各位妃嫔,就只剩下咱们这些腌臜之人,衣衫不登大雅之堂,望丞相莫要见怪。”
“无妨。”王述之伸手接过,见有人上来打算给他宽衣,忙摆了摆手,“你们都出去罢,本相不习惯旁人伺候。”
佟公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在门外等,接着便跟随王述之走到屏风后面,眼珠子左右溜了一圈,口中道:“这衣衫临时拿的,也不知丞相穿着合不合身。”
“不要紧,我先试试。”王述之说着压低嗓音,“左护军今夜在哪个门?”
佟公公伸手朝东面比划了一下,低声道:“已经准备好了。”
王述之点点头,边脱衣裳边朝门外示意。
佟公公走出去,对左边那人道:“你去找一身大些的衣衫过来。”
那人领命而去,佟公公回头走了两步,又急匆匆跑出来,见那人已经走远,无奈地朝旁边另一人道:“倒是忘了鞋,你去拿一双鞋来。”
“是。”
不过片刻,王述之已经将衣衫换好,湿发藏在漆纱笼冠中,在佟公公确定左右无人后,悄然出门,往东而去。
佟公公在那两人回来后,拿着衣衫与鞋绕到屏风后面:“让丞相久等,这一身大些,兴许合适,这鞋应当也是合脚的,您试试?”说着重新走出来,捂着肚子哼哼道:“哎呦,肚子痛……你们先守着,我去去就回。”
那二人不疑有他,齐齐点头。
佟公公离开没多久就回来了,刚要跨入门槛,忽然听见宫中有人尖声大叫:“不好了不好了!走水了!”接着就见东面燃起了冲天火焰。
喊声一起,四处都受了惊动,宫里顿时乱成一锅粥,皇上冲到门口一看,面色大变,沉声下令:“快派人去救火!”一转头见佟公公跌跌撞撞跑来,惊道,“丞相呢?”
佟公公苍白着脸:“回皇上,丞相不知所踪!”
“怎么回事?!”
“小的不知,小的不过站在院中揉了揉肚子,也不知门口那两人怎么守的,待我再进去一瞧,人就不翼而飞了!”
皇帝双手颤抖起来:“将那二人给朕抓过来!”说着抬眼朝东面的火光看了看,想着此刻所有人都在往东看,目光一沉,又看向西面,深吸口气,“殿中将军!”
“臣在!”
“给西门派加兵力,严行搜查,务必将王丞相找到!找到了立刻给朕带过来!”
“是!”
一拨兵力往西门急急而去,王述之却在东门口,趁着火势与混乱的人群,在左胡军的暗中掩护下,顺利出了宫门,走到阴暗处将内侍的一身行头全部脱下来扔进秦淮河内,只留着一身中衣,到了乌衣巷门口急忙顿住脚步,暗中窥探一番,心知形势不妙,又转身离开,走到安全之处才停下来,回头望了望皇宫的方向,眸色深沉。
宫内的火势渐渐小下去,皇帝急得暴跳如雷:“每个门都没找到?那就出宫去找!”
庾皇后闻讯赶来,面露担忧:“皇上,出了何事?”
皇帝面露疲惫:“想不到丞相在宫里也是手眼通天,竟让他逃了出去。”
庾皇后面露惊慌,忙定了定神,宽慰道:“丞相不过一介文人,不值一提,皇上切莫急坏了身子。”
“你不懂。”皇帝叹了口气,“眼下王豫只是带兵赴京,尚未开始攻城,这谋反的罪名不易落实啊!再说,朕没了丞相在手中,王氏可就无所顾忌了,且方才又有消息回报,说丞相府与幕府什么有用的都没搜出来,如此一折腾,万一王豫突然掉头回去,朕要如何收场啊?”
庾皇后一脸不解:“他们不谋反,皇上倒也安心了,怕的就是他们不回去,非要攻城,咱们却兵力不足……”
皇帝听得烦躁,只觉得她什么都不懂,可朝她看看,又不忍发作,便耐着性子道:“丞相那里可是被翻了个底朝天,他们若就此撤兵,坚称不曾谋反,朕对朝臣、对天下,不好交代。可若是他们攻打过来,就落实了罪名,朕反倒不怕。虽说京中调过来的兵力少,可他王豫劳师远征,刚打完仗,兵疲马乏,想攻城哪有那么容易?可眼下却让王述之给逃了……”
庾皇后蹙起柳眉,叹道:“还有兄长里应外合,皇上不必过于忧虑。”
皇帝神色不佳,勉强点了点头。
第五十五章
王述之趁着夜色穿街过巷,好几次差点被搜捕的官兵捉住,好在都有惊无险地躲了过去,最终在许府门口停下,轻轻叩了叩门。
门很快打开,王述之道:“有劳通禀许大人,就说王某求见。”
京中多数人都是见过他的,更不用说达官贵人府中那些机灵的奴仆,那人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倏地瞪大眼,透着几分慌张,赔笑道:“回丞相的话,大人不在府中,他出去了。”
“出去了?”王述之微微眯了眯双眸,“天还没亮,许大人这么早就出门了?今日不是不上早朝么?”
“大人是昨日就离开了。”那人一脸恭敬,眼神却有些闪躲。
“不要紧。”王述之轻轻一笑,深深看了他一眼,“那我进去等。”
“哎哎!丞相万万不可!”那人面露焦急,抬手将他拦住,“大人一时半刻回不来,丞相进去了也是枯等,您不妨先回府,待大人回来后,小人再行禀报?”
“回府?”王述之嘴角勾了勾,目光投向他身后,“许大人不是出来了么?”
“啊?”那人脸色急变,连忙回头,却见身后的院子里空空如也,心下一紧,知道自己着了道。
王述之冷笑:“许大人可真会审时度势啊!”
那人听他这么说,心知是瞒不过去了,踌躇片刻,硬着头皮尴尬道:“丞相请见谅,大人当真不在府中。”
王述之眸色如冰,凝冷无波,目光淡淡地看了眼院中角落处鬼鬼祟祟的身影,点点头,一言不发地离开,听着身后的小门吱呀关上,唇角弧度愈深,眸中却冷意更甚。
这一晚,京城内表面一派祥和,内里却暗潮汹涌,普通百姓或许睡熟了不曾察觉多大的动静,可那些混迹朝堂的老精怪却一定是有所惊动了,毕竟他们比百姓住得离皇宫近,宫门口的大火他们未必不知晓,再加上乌衣巷那么大的动静,也早该察觉了。
王述之边走边在心中琢磨筛选,京中还有几处府邸是他们王氏的亲戚,此时想必也早已受到了控制,而那些异姓大臣,虽说是投靠王氏,但多数都是利害关系罢了,忠心的自然也不少,可他们尽忠的是老丞相,而不是他这个上任才短短几年的后生小辈。
看来,眼下最紧要的,不是考虑谁忠谁奸,而是考虑谁足够聪明,又足够大胆。不然进错了府门,让人捆起来送到皇帝跟前也是极有可能的。
天色微明,王述之穿过半座建康城,忽然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门楣上的“陆府”二字,唇边牵起一弯若有若无的弧度,拾级而上,抬手叩门。
门很快打开,应门的人一看是他,不等他开口便主动侧身让开,垂首恭敬道:“丞相快请进!”
王述之冷了半夜的眸子总算浮起一丝真正的笑意,微微颔首,抬脚跨过门槛,穿过中间的院子,走到前厅的正门口,见陆子修大步迎出来,笑道:“陆大人果真没让我失望。”
陆子修迅速打量他一眼,见他仅着一身不合体的中衣,却依旧是气度从容、神色笃定,忙笑着拱手:“能助丞相一臂之力,是下官的荣幸,丞相快请进。”
王述之原地站着,浅笑道:“陆大人可要想好了,眼下丞相府被围困,幕府怕是也凶多吉少,一旦王氏谋逆的罪名落实,你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陆子修笑意温和,眸色倒是极为坚定:“既然丞相已经从皇宫里出来了,那这次王氏就绝对不会出事,丞相对下官有提携之恩,下官自然要知恩图报。”
王述之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抬脚随他走了进去。
二人敞开了天窗,自然不必再多作寒暄,陆子修与他隔案对坐,让仆人送来一些点心与茶,开门见山:“丞相打算如何做?”
王述之顿了顿,眼底滑过一抹担忧:“不知大司马可曾掉头回荆州……”
“下官已经着人出城打探消息了。”
“嗯?”王述之诧异地看着他,一丝疑虑爬上心头,眸色微沉,“陆大人何时派人去的?”
“方才。”陆子修微微一笑,“下官哪有那么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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