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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君临城下-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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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事。”
王豫沉着脸:“此事不必多言,我心中有数,皇上或许的确被利用了,罪魁祸首便是庾茂那奸诈小人,但若不是皇上昏庸无能,庾茂又岂能得逞?更何况,皇上对我们王氏的怀疑与日俱增,屡屡想着削弱我兵权,简直是恩将仇报!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趁此机会反了他!”说着便站起身,准备下令。
王述之急忙将他拦住,扭头看向王重之:“堂兄也是这么打算的?”
王重之面色凝重,他也是个粗人,却不像王豫那么暴脾气,静心想了想,道:“父亲,朝堂不比战场,在战场上,我们都听您的安排,但朝堂上的事,还是听一听述之的话较为稳妥。”
王述之见他表态,眸中添了几分笑意,看向王豫道:“伯父不妨去各营中转转,看他们是否与北上时一样士气高昂?我们手头有二十万大军,的确比京中的多,可这二十万大军劳师远征本就人疲马乏,如今打完胜仗刚刚歇下,更是士气松散,更何况粮草也所剩不多,这么攻到京城,有几分胜算?”
王豫负手踱步,最后走回案前道:“你说的没错,我这就下令,叫荆州大军前来支援!”
王述之见惯了他的固执,不以为意,抽出他手中的笔,见他横眉怒目,笑道:“伯父可曾想过,攻入京城后又当如何?皇上虽昏庸,却也没到天怒人怨的地步,若我们王氏取而代之,天下还有那么多世家大族难道会坐视不管?无论他们出于大义还是私心,必会联合起来对付我们。”
王重之皱眉点头:“述之所言在理,当下众多世家大族作壁上观,皇上拿他们无可奈何,仅凭司马家的势力与我们抗衡的确不易,可一旦宫中变天,形势就不可控制了,届时我们将会十分被动。”
司马嵘沉眸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心弦紧绷。
对于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他们商议起来竟一个个平静非常,似乎谋朝篡位在王氏眼中并不严重,也绝非一时意气,想必王豫的确早有此心。
王豫心中怒火正盛,根本听不进劝,扬声将门口的亲兵喊进来,果断下令:“拔营!连夜赶赴京城!”
司马嵘面色微变。
王述之急忙道:“伯父!我与堂兄皆认为此事行不通,你还要一意孤行么?”
王豫大怒,一拂袖将砚台挥到地上:“他不仁我不义!当年若没有我们王家鼎力相助,他们司马家能在江东坐稳皇位么?正所谓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如今兔尚没死,鸟尚未尽,他司马家的皇帝便要将我们斩草除根了!我们如此坐以待毙,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王述之按住他手臂,眉目间气势陡增,半步不让的架势:“伯父!攻打京城必然损失惨重!若就此退兵,皇上根本动不了我们,何不退一步,逼着他将庾氏处置了?”
“处置了庾氏又如何?将来还会有张氏、李氏,没完没了!那狗皇帝不死心,就永远被奸人利用!”王豫面色因愤怒涨得通红,双目微赤,“我请旨北伐,次次遭拒,为什么?就因为他忌惮!他不想着将胡贼驱出中原,不想着收复北方大好河山,只想着对付我王氏有功之臣!这样的皇帝要他何用!倒不如我自己做!”
司马嵘脑中忽地一声嗡鸣,黑眸中腾起厉色,俯身拾起地上的砚台,抬手便朝他后颈狠狠砸过去。
王豫话还没说完,忽然顿住,双眼一闭,毫无预兆地软倒下去,竟是晕了。
随着一声闷响,营帐内陷入寂静,王述之目瞪口呆地看着举在半空的砚台,又顺着手臂转向司马嵘,脸上头一回显出震惊之色,盯着他半晌回不过神。
王重之也愣住,随后急忙将王豫扶起来,转头怒瞪着司马嵘:“好大的胆子,竟敢以下犯上!来人!”
“慢!”王述之迅速拦在司马嵘身前,顿了顿,眉梢微动,忽然笑起来,“敲得好!堂兄快去下令,让大军速回荆州!”
王重之脸上依旧是愤恨之色,不过大事为重,便点点头松开王豫走了出去。
王述之将砚台拿下来,顺便将司马嵘的手握住,转身看着他,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舔了舔唇,止不住笑意,捧着他的脸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司马嵘急忙退开半步,并非出于尴尬,而是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内疚,他这一击,纯属私心。
“唉……对付粗人,果真不能讲道理,还是晏清的法子管用,不过这下手也忒狠了。”王述之笑着说完,打量他沉幽幽的黑眸,竟看不出喜怒哀乐。
司马嵘点点头算作默认:“这下丞相可以放心了,只是大司马醒来后,怕是又要耗费一番精力。”
“无妨,屡屡更改军令非明智之举,再磨一磨,大司马会妥协的。”王述之说完见他轻微晃了晃,面色一变,急忙将他扶住,抬手按了按他的额头,立即拉着他坐到一旁,端起姜汤尝了尝,“还是热的,快喝了。”
司马嵘点点头,接过来喝了。
王述之见他嘴唇正好贴在自己方才所碰之处,眸色微暗。
喝完姜汤,王重之掀帘而入:“外面雨势不小,回荆州不必着急,我已命他们暂停拔营,先歇一晚。述之,你暂时不要回京,明日我会派人去给皇上传话。”
“好。”王述之点头,“还有空余营帐么?”
“有,旁边刚腾出来一个。”王重之说完瞟了眼司马嵘,见王述之对他极为看重的模样,只好将怒气压下,只冷冷道,“你也该管束管束手下之人了,没轻没重、目无尊卑。”
“多谢堂兄,不过晏清只是权宜之计。”王述之笑了笑,捡起一旁的干松衣物,“晏清,你气色不好,随我去营帐,换了衣衫歇息片刻。”
“是。”司马嵘起身,对王重之拱了拱手,似有似无地看了他一眼,心中依然感觉不适。
第五十八章
营帐内陈设极少,除了一张简榻、一张案几,所剩无几,王述之环视一圈,轻叹道:“行军路上颇为艰苦,再过些天就好了,你若是需要什么,直接告诉我。”
司马嵘见他面上一派关切之色,垂眼抿了抿唇:“是。”
王述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见他耳侧缠着淋湿的发丝,黑白分明,如乌墨缠着白玉,异常诱人,忍不住抬手去拨弄,看着乌黑的发丝紧贴耳际缓缓滑过,露出整只莹润的耳垂,不由沉了气息,指尖轻抚上去。
司马嵘正低头宽衣,让他一碰,猛地止住动作,耳根处蔓延出一片绯色。
王述之见他如此反应,一双深邃的眸子顿时燃起火来,急忙松开手,低哑地轻咳一声,转身去拿了干净的帕子来给他擦身。
司马嵘迅速夺过按在颈间的帕子,匆匆道:“不劳丞相,我自己来。”说着往里走了几步,与他拉开距离。
营帐内只有他们二人,在雨声的映衬下显得异常寂静,司马嵘莫名紧张起来,举止也没来由变得拘谨,先是留了亵裤,将上身擦干,再穿上亵衣、长衫,最后在长衫的遮掩下,才将亵裤换了。
他以往在宫中由下人伺候时,赤身裸体算是习以为常,可眼下这别扭模样,倒像是遇着登徒子的良家媳妇,不等身后的人取笑,自己就差点被呕出血来,脸色极其难看。
王述之却顾不得取笑他,反倒是眼眸更加幽邃,见他弯腰时,未及擦干的腰臀在长衫下曲线毕露,忍不住气息粗重起来,紧了紧喉咙:“晏清……”
司马嵘正为自己的别扭无地自容,闻言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嗯?”
王述之上前几步,恨不得立刻将他搂进怀中,却又因为自己穿着一身湿衣及时止住,目光落在他白皙紧绷的后颈上,忍不住俯身贴上去,低声道:“还不如直接脱了,我又不是没见过,这么遮遮掩掩的,可是你心中有鬼?”
司马嵘眼神一颤,正想开口辩驳,却忽然让他在颈间重重吮吸一口,顿时便有一股酥麻之感顺着脊柱一路冲向脑顶,忙咬住唇抑制急促的呼吸。
王述之微微侧头,目光落在他上下滚动的喉结上,哑声道:“换好了?”
司马嵘回过神来,胡乱点了点头,又往前走了两步,本想借机冷静一下,却在看见身前唯一的一张床榻时,再次乱了心神。
王述之见这么冷静的人因为自己的靠近变得紧张万分,不由笑起来,眸中光华流动,甚是笃定的模样。
司马嵘好不容易平复心绪,一回头竟见他大大咧咧脱了个精光,满身都沾着水渍,在烛火映照下异常晃眼,忙撇开目光看向别处。
王述之抬眼,眸中笑意更深,大步走过来将帕子往他手中一塞:“亭台楼阁都不在,看来要委屈你了。”
司马嵘眼角猛然一跳,手指攥着帕子紧了紧,余光瞥见的任何一处光景都让他气血上涌,最后松了手,将帕子还给他,抬脚挪到床榻里侧正襟危坐:“丞相还是自食其力罢。”
王述之好笑地看了他半晌,颇为遗憾地叹息一声,慢悠悠给自己擦了身子,换了衣衫,也跟着坐到榻上去,欺近他:“我是洪水猛兽?”
司马嵘一怔,不自觉绷起脸来:“丞相多虑了。”
“那你慌什么?”王述之一脸无辜,抬手按在他胸口,低笑道,“怕住在这里的心魔冲出牢笼?”
司马嵘气息滞住,抬眼见他一副打趣的笑模样,不由黑了脸,拂开他的手:“丞相想太多了。”说着转身躺下,背对着他。
王述之笑容不减,目光落在他的头上,皱了皱眉,俯身将他托起来,让他枕在自己膝上,又急忙将他按住:“别动,我给你把头发擦干,不然明早起来怕是会头痛。”
司马嵘面色大窘:“我自己来。”
王述之再次将他按住,低声道:“你已经连着两夜未曾好好合眼了,快歇会儿,也没多久可睡的,能歇一刻是一刻。”见他抬眼看向自己,又道,“我自小随伯父习武,虽学得不伦不类,好歹身子比你扛得住。”
司马嵘未再挣扎,只是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发直,恍惚间感觉他的手指在自己发间穿行,力道轻柔,似含着几分珍视,不由从心口一直烫到脸上,忙闭了闭眼,遮住起伏的思绪。
王述之低着头,目光落在他轻眨的眼睫上,忍不住腾出手来摸了摸:“晏清,你担心我伯父谋反?为何?”
司马嵘睁开眼,顿了顿:“为丞相分忧,是属下的分内之事。”
王述之皱了皱眉,随即又舒展开来,深深看了他一眼:“我是为王氏着想,你呢?”
“我自然是为丞相着想。”
王述之捏了捏他下颌:“说实话。”
司马嵘不自在地眨了眨眼:“外有强敌,大晋应上下一心,不该内乱。”
王述之朝他看了看,轻轻一笑:“嗯,这个理由倒是说得过去。”
司马嵘生怕他再追问,遂闭了眼假寐,只是最近着实累得很,一歇下来,只觉浑身的筋骨都不想动弹,没多久便真的睡了过去。
王述之听他气息逐渐绵长,连忙拉过被褥盖在他身上,待将他头发擦干后,又托着他轻轻放在榻上,俯身凑近了细细打量,眉梢眼角俱是难得一见的温柔,忍不住在他唇上啄了一口,出了片刻的神,最后在他身侧躺下,伸手将他揽过来抱在怀中。
司马嵘睡得极沉,毫无所觉,让他在脑后一按,便紧紧贴在他胸口,呼出的气息隔着衣物轻拂而过,带着几分灼烫。
王述之深吸口气,竟有些控制不住心神,低头吻在他额角,唇上忽地被烫到,猛然一惊,连忙抬手贴上来摸了摸,面色大变,撑起身子在他脸上拍了拍:“晏清!”
司马嵘皱起眉头,低低“嗯”了一声,许是觉得他手心的凉意十分受用,下意识将他的手按住。
王述之嘴角紧抿,抽出手起身下榻,替他掖了掖被角,转身疾步走到门口,掀开帘子问道:“大夫呢?快将大夫叫过来!”
大夫被人从睡梦中喊醒,匆忙披了衣衫就赶过来,虽不知司马嵘的身份,但见王述之神色凝重,对其极为看重,自然不敢怠慢,号了脉之后说是得了风寒,开些药好生休养便可痊愈。
王述之又急忙让人去熬药,一通折腾下来,已接近天亮,听闻王豫转醒后在营帐内大发雷霆,又匆匆赶过去劝说一通,好在其余将领都被说服,皆齐声相劝,最后总算是让王豫改变了主意。
清晨,大军拔营西行,王豫派人入京向皇上陈明详细,矛头直指庾氏。
丞相府深夜突逢变故,丞相不知所踪,王氏谋反一事已经在京城掀起惊涛骇浪。正流言四起时,又传出新的消息,称谋反一事纯属陷害,圣旨遭篡改,君臣受挑拨,刚打完胜仗回来的忠臣竟受到令人心寒的对待。朝中风向急转,人心惶惶间,众多大臣齐齐上书请求查明真相。
司马嵘从昏沉中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马车上,转了转头,见王述之坐在一旁提笔疾书,想撑着坐起来,却发现浑身无力,只好重新躺回去。
王述之听到动静,朝他看过来,精神一震,急忙搁了笔过来扶他:“晏清,感觉如何了?”
司马嵘一抬眼便撞进他胸膛,鼻端全是他身上的气息,因被他揽在怀中,目光转到哪里都逃不脱他的禁锢,不由微微晃神,沙哑道:“好多了。”
王述之仍不放心,与他额头相贴,又摸摸他的脸:“不怎么烫了,还需再喝几副药才能好利索。”
司马嵘怔怔地看着他,或许是由于生病的缘故,向来幽沉的双眸竟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就连视线都变得轻柔几分,低声道:“丞相在写什么?”
“给夏知章的信。”王述之直勾勾看着他,微露笑意,“晏清,待你恢复精神,还会这么乖么?”
司马嵘让一个“乖”字给呛住,急急咳了两声,面色微窘。
王述之急忙给他顺气,哭笑不得:“看来是不指望了。”
司马嵘顾左右而言他:“夏知章在户部?”
“嗯,户部尚书是太子的人,夏知章亲侄儿被太子害死,与太子结怨已深,太子怕是仇家众多、虱多不痒,整日想着对付我们,竟从不曾将他这么一个小人物放在心上,倒是让他抓到不少把柄。”王述之说着将他身上滑下的被褥往上提了提。
司马嵘紧贴他胸膛,只觉得他的声音是从胸口震出来的,震得他耳根发麻,心口酥痒,忙定了定神,撑起身子道:“丞相快去写罢。”
王述之看着他别扭的模样,忍不住轻轻一笑,顺了他的意,拾起软垫塞在他背后,让他靠着车厢壁,转身提笔迅速写完,将信装入信封,交给信得过的亲兵,让他送往京城。
司马嵘见他忙完,又问:“京中如何了?”
“庾茂这回应是逃不掉了,至于其他人,唉……皇上得知圣旨有假,大发雷霆,宫中倒是死了一些人,可惜啊……都是替死鬼。”
司马嵘心中并不失望,淡然道:“深宫内,远比外面复杂许多,一下子将大树连根拔起,谈何容易。”
王述之看着他:“听起来,晏清似乎对深宫颇为了解?”
“……”司马嵘顿了顿,“不了解,只是有所耳闻罢了。”
第五十九章
酷暑将至,朝中上上下下都如愈发炎热的天气一般,焦灼万分。皇帝在一众大臣的施压下,终于下了一道圣旨:削去庾茂大将军之职,收缴其所有兵权。
这一道圣旨对庾氏整个家族而言,无疑是一道晴天霹雳,庾皇后虽未受到牵连,却一连数日遭受冷落,在下旨当日冲到皇帝面前长跪不起,痛哭着恳求其收回陈命。
若在以往,皇帝必然偏袒庾氏,可这回不管王豫是真造反还是假造反,都及不上庾氏假传圣旨这一点更触天子逆鳞。
皇帝拂袖而起,再无半点怜香惜玉之情,冷哼道:“你兄长吃了败仗,朕原本只打算罚罚俸禄便了事,想不到他竟然胆大包天,做出这种欺上瞒下、不忠不义之事,朕不砍他脑袋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庾皇后含泪辩解:“皇上这是被大司马给骗了,谁又知那圣旨是不是大司马自己伪造的?还有宫中近侍、传旨官,他们也必定是被大司马收买了,才会替他掩盖实情。妾身兄长一直对朝廷忠心耿耿,如今却反遭逆贼陷害……”
“闭嘴!”皇帝气得摔碎一只茶盏,指着她怒道,“信口雌黄,还想狡辩!人证物证俱在,岂容你颠倒是非黑白!”
庾皇后自入宫以来一直受尽万般荣宠,何曾被他指着鼻子骂过,顿时就白了脸色,怔怔地看着他。
皇帝面色阴沉,走到她面前微微俯身,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你兄长的手伸得可够长,这宫里若没有他的内应,他怎会有胆量栽赃陷害?”
庾皇后大气不敢出,心知他是对自己起疑了。
幸亏她提早有所动作,找了替死鬼,不然这会儿怕是已经被打入冷宫,其实若能换兄长保住兵权,她一介女流之辈就算入了冷宫也值得,可他兄长的罪证被抓得牢牢的,想要保住谈何容易。
庾茂被削去兵权,太子亦是急得上火,亏得庾皇后千叮咛万嘱咐,才注意分寸,未惹皇帝发怒,只是一夜间变得如履薄冰,这让他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
庾皇后叹道:“我们母子二人如今没了倚仗,想让你父皇再器重你,唯有一条路可走了。”
太子颇为沮丧:“还能如何走?父皇如今对孩儿极为冷淡,整日都没个好脸色,孩儿这太子之位能否保得住都尚为未知。”
“呸呸呸!乌鸦嘴!”庾皇后在他手背上打了一下,“你可知你父皇当年登基时亦无自己的势力?他是被迫娶了谢氏女,受到太后支持,又对先皇极尽孝道,这才堪堪保住太子之位的。如今的你与他当年极为相似,只要你孝顺些,对他言听计从,为他分忧,无任何行差踏错,他必定不忍心对你下狠手。”
太子心有不甘:“说来说去,无非是让孩儿夹着尾巴做人。”
庾皇后让他一句话引出泪意,哽咽起来,在他头上摸摸:“不要紧,大皇子已经封王,二皇子横竖是个废人,四皇子与王氏始终一个鼻孔出气,剩下那几个毛都没长齐,资质瞧着也一般,你父皇不选你还能选谁?你也不小了,娘再给你物色一个太子妃,想必还有转圜的余地。”
“靠太子妃家的势力么?那也太丢人了。”太子咕哝一句,却无任何底气反对,只好闷闷点头,“一切听娘做主。”
庾皇后苦笑:“丢人总比丢位好,一旦你登基为帝,想宠幸谁便宠幸谁。你父皇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么?他一见谢皇后便心生耻辱,以致谢氏没了指望后,立即被他丢弃一旁。想成大事,必当有所取舍,你可明白?”
太子虽然心中愤懑,也只能点点头。
皇帝收回庾茂的兵权,却被这兵权的归属难题困扰得夜不能寐。他登基至今,无数次想要建立自己的势力,却始终受到各世家大族的阻挠,以致到最后,文臣倒是培养了不少心腹,武将却成了一块心病。毕竟武将需要拿得出卓卓战功,而朝中大大小小的战事基本都被王氏包揽,他想要提拔自己的人简直难如登天。
如今这兵权收回自己手中,恐怕还没捂热就要被王氏夺过去,可他辗转反侧了数个夜晚,都没想到合适的人选。
这一日去太后住处例行问候,太后打量他一眼,和颜悦色道:“皇上瞧着气色欠佳,可是近日来未曾歇好?有什么烦心事么?”
皇帝非太后亲生,是以与她一向不怎么亲近,只是表面上一直母慈儿孝,做足了功夫,闻言也不打算说实话,只随意东拉西扯糊弄过去。
近些年,许是谢氏没了指望,太后早已敛起一身锋芒,变成一个慈祥老太,与他闲话几句后不免面露凄苦,叹道:“年纪大了,免不了就憧憬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不久前景王来了一封信,说是嵘儿在神医妙手下,身子已有了不少起色,予心甚是宽慰,也甚是想念这个孙儿。”
皇帝听得愣住,似乎早已将这么一个儿子抛诸脑后,此时才记起来:“嵘儿身子养好了?”
太后抹了抹泪,再叹一口气:“哪能那么容易就养好?受了十几年的苦,岂是一朝一夕便可恢复的?嵘儿性子坚韧,人又聪明,若不是当年……”说着哽咽起来。
皇帝忙宽慰道:“当年害他的良妃已被处置,嵘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事已至此,太后莫要再多想,免得伤身。”
太后拿帕子在眼角按了按,掩住不甚明显的恨意,苦笑道:“皇上所言极是,予不指望他能为皇上分忧,就盼着他安然无恙地回来,平安度过余生,如此,也好对谢家有个交代。”
皇帝一听他提起谢家,忽然想起朝中的谢逸来,想着自己年轻气盛时处处不服从太后意愿,如今她年纪大了,不再过问世事,自己也没必要对她太过冷漠,便宽慰道:“谢逸、谢卓兄弟二人才气非凡,世人皆称赞有加,太后亦不必忧心。”
太后点点头,状似不经意道:“说起来,谢卓名扬天下的是他的文采,其实他自幼便研习兵书,于兵法上也是极有一手的……”
皇帝听得面色一变。
“对了……”太后端起茶盏来饮了一口,又轻轻放下,“朝中折了一个庾茂,眼下可就是王氏一家独大了,皇上可曾想好找谁顶替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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