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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君临城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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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属下不知。”
    王述之侧头看他,笑道:“是温柔乡,亦是销金窟。”
    司马嵘:“……”
    “你可想去?”
    “不想。”司马嵘面色微窘,出口二字斩钉截铁。
    “哈哈哈哈!”王述之大笑,抬肘支在他肩上,另一手在自己额角按了按,颇为向往地望着那道小门,摇头而叹,“唉……我想去啊!”
    司马嵘:“……”
    “晏清兄,你可愿陪我一同前往?”
    “……”司马嵘顿了顿,“属下但凭吩咐。”
    王述之笑容满面:“好!打道回府,本相要回去梳洗打扮。”
    司马嵘:“……”
    马车掉头驶入小巷,车内变得黯淡下来,王述之抬手捏着司马嵘的下颌将他脸转过来,微微眯眼,若有所思地盯着他,一边打量一边沉吟:“唔……总说你老气横秋,倒忘了你毕竟年少,面相还是嫩了些。”
    下颌传来些许暖意,司马嵘眨了眨眼,待他说完才回过神,不自在地撇开头避开他的手指。
    “哎?你躲什么?”王述之笑着将他脸又转过来,“我还没看完呢。”
    司马嵘咬了咬牙,神色淡然道:“丞相此举未免轻佻了些。”
    “嗯?”王述之一脸无辜,“你每日脱我衣裳我都没责怪你轻佻,我不过是看你两眼……你也太小气了……”
    “……”司马嵘沉默片刻,“丞相接着看罢。”
    王述之一愣,松了手撑在矮几上,大笑不止。
    司马嵘:“……”
    二人回到丞相府,王述之叫来几名婢女,指指自己与司马嵘:“将我们二人扮得老成一些。”说着又转头看着司马嵘,“你的长衫呢?怎么买回来也不见你穿?取出来换上罢。”
    司马嵘应了声是,转身离开,将自己从头到脚都换置一新,这才重新走回来。
    王述之正坐在席上,对着婢女端过来的梳妆盒挑挑拣拣:“这胡子真是难看至极。”
    婢女憋着笑,连忙取出另一套。
    “唔,勉强尚可。”
    身旁另两名婢女一抬头,正瞧见司马嵘在门口低头轻掸衣袖,齐齐瞪大眼,惊呼一声:“这是王迟啊!”
    王述之闻声掀起眼帘,见司马嵘抬脚跨过门槛,一如既往的气度从容,竟怔了片刻,接着便笑起来,赞道:“简约云澹,清峻通脱,晏清若是当日如此出现在新亭文会上,定要叫那些高门士子自惭形秽。”
    司马嵘无语:不就是换了身衣裳么……
    王述之招手:“来,打扮打扮。”
    司马嵘:“……”
    二人一番折腾,已到日暮时分,再次出门,摇身一变,成了两位蓄着美髯的清雅文士,再加上面色、双眉都作了修饰,横看竖看都比平日年长了十岁。
    上了一辆不常用的马车,王述之含笑问道:“晏清,你觉得如何?”
    司马嵘淡淡牵起唇角:“不错,见风长。”
    “呃……”王述之愣了一下,再次大笑,“哈哈哈哈!”
    马车行至那温柔乡销金窟的正门,二人先后下来,很快便被热络地迎进去。
    司马嵘原本从容镇定,可越往里走,扑鼻的香味越浓郁,很快便觉得难受起来,却只能强忍着,正蹙着眉头,就听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怎么了?”
    司马嵘抬眼,张了张嘴正欲答话,忽然抬袖将自己遮住,狠狠打了个喷嚏。
    王述之憋着笑看他,顺手从袖中掏出一块帕子递到他面前。
    司马嵘毫不客气地接过,擦擦鼻子。
    入雅间就坐,老鸨笑问:“二位面生,不知喜欢什么样的?”
    王述之略压低嗓音,听着有些沉哑:“我们兄弟二人初来京城,听闻此处有一些美貌胡姬,便生了些兴致。”
    老鸨听得一愣,先前那端着的姿态消失无踪,顿时就笑眯了眼,打趣道:“二位瞧着清雅不凡,原来竟好这一口,如此倒叫人另眼相看,总好过那些装模作样的,非要挑琴棋书画,到头来还不是喜欢那些魅惑勾人的?”
    说着就自己捂嘴笑起来,又好一番茶水招呼,临走时笑道:“二位稍等!”
    
    第十五章
    
    等了没多久,门外传来一叠清脆悦耳的铃铛声,王述之放下酒盏,抬眼便见四名高挑貌美、身姿曼妙的年轻女子鱼贯而入,香粉之气迎面扑来,连他都有些受不了,不由侧头看向司马嵘。
    司马嵘正蹙紧眉头,不过双眼倒是直直盯着前方,将进来的几名女子打量个遍,很快就垂眼,神色淡淡。
    老鸨笑颜上前:“二位瞧瞧可合心意?”
    王述之面含微笑,并未答话,只在四人之间扫视一番,见她们个个衣着薄纱、媚眼如波,举手投足间腕上铃铛作响,堪称风情万种,便凑到司马嵘耳边低声问道:“你可喜欢?”
    司马嵘偏头看他,鼻翼动了动,显然正极力忍耐,为了答他的话,微微张嘴,顿时一阵刺痒,连忙抬袖将他挡住,再次打了个喷嚏,打完总算舒服许多,又拿帕子擦了擦,这才缓和神色放下衣袖。
    王述之闷笑一声,戏谑地盯着他,见他唇上边的胡子都被吹得掉下来一半,差点大笑出声,连忙抬袖遮住老鸨等人的目光,另一手迅速将他胡子提上去,拇指轻轻按压两下才移开。
    司马嵘不甚自在地清咳一声,肃容摇头。
    “唔……”王述之转头,笑着随便朝中间一名胡姬点了点,招招手指示意她上前,又转头看向老鸨,笑道,“愚弟挑剔得很,你们还有别的美人么?”
    老鸨先前已经收了他足够的银两,自然尽心尽力,闻言连忙点头应承,又换了一拨胡姬过来。
    司马嵘看了看,再次摇头。
    老鸨面露难色,笑道:“胡姬倒是还有一个,不过腰身粗壮了些,不似她们这般细肢如柳,恐怕入不了贵客的眼。”
    “哎,无妨。”王述之摆摆手,“叫过来瞧瞧罢。”
    很快,老鸨领着一名女子款步而来,那女子的确如她所言,高大粗犷一些,即便如此,顾盼间也是媚意横生。
    司马嵘迅速打量,眼神微微一顿,随即便淡然点头。
    老鸨没料到他的喜好如此特殊,微微吃惊,忙又赔笑:“绿竹虽生得粗壮一些,舞却跳得极好,她是卖艺不卖身的,贵客若不嫌弃,就让她以舞作陪,不知意下如何?”
    司马嵘听得腹中好一通颠腾翻涌,沉着脸点头:“嗯。”
    老鸨以为他是因绿竹卖艺不卖身而心生不悦,连连赔笑着退了出去。
    一番舞蹈伺候,两名胡姬齐齐拥上来伺候他们饮酒,绿竹嗓音柔中带沉,另一名胡姬则柔中带俏,司马嵘听得直打哆嗦,厌恶归厌恶,却将她们的话字字不落地捉进耳中,心中冷笑:果真不是简单的娼妓。
    王述之一派从容潇洒,抬手揽在司马嵘的肩上,似有几分醉意,对身边那胡姬笑道:“还是你们有趣,平日里见惯的那些美人就知道附庸风雅,早就看腻了。”
    胡姬语调生硬,话却说得利索:“你们晋人都好那些,即便心中喜爱胡姬,面上也不显山露水,当年有位韩大人是真性情,如今又添了您二位,真是难得。”说着爽朗一笑。
    王述之挑眉:“韩大人?哪位韩大人?”
    “这可就不清楚了,韩大人当年还是个小官,不过如今据说已在朝中担任要职,二位可是在朝为官的?”
    王述之眼底笑意流转,点点头:“自然,初入京城,正需多加了解。对了,不知那韩大人当年是如何真性情的?”
    胡姬娇笑不已:“自然是明着喜爱呀,为了一名胡姬与另一位大人闹翻了脸,差点当街打起来,此事当年可是在坊间流传了许久呢。”
    王述之点头而笑,手中把玩着酒盏,垂眼遮住思绪:“原来如此。”
    两名胡姬对他们的身份好一番打探,二人随意搪塞过去,并未滞留多久,很快便出来了,司马嵘坚持滴酒未沾,身上却沾染了不少香气,强压住难看的脸色,道:“绿竹正是我见到的那名男子。”
    王述之亦是嫌弃地甩了甩衣袖,啧啧摇头:“可曾看错?我瞧她胸脯高耸,难不成是塞的两块大馒头?”
    “……”司马嵘嘴角抽了抽,脸色更加难看,斜眉冷眼地朝他瞥过去,“应当没错,即便装扮成女子,身量与姿态却十足十地相像,更何况,她们二人有意无意打探消息,着实可疑。”
    王述之看着他直笑:“这么盯着我作甚?”
    司马嵘与他对视片刻,淡淡收回目光。
    二人回到丞相府,王述之立刻派人将裴亮叫过来,脸上已经没了笑意,沉声吩咐:“在朝为官的有两位韩大人,你速速派人去查,看究竟是谁曾经为了一名胡姬与同僚起过争执。”
    裴亮抱拳:“是。”
    “若是韩兴为大人,那就不必继续了,若是太子詹事韩经义,务必严查清楚。此事曾在坊间有过传言,不算机密,明日早朝前来报。”
    “是。”
    司马嵘沉默地站在一旁,目光落在王述之冷凝的眉目间,半晌不曾移开。
    王述之将事情交代下去,一转头与司马嵘对视上,微微一愣,不由再次露出笑意:“怎么今晚总盯着我瞧?可是觉得我面如凝脂、妙有容姿,乃难得一见的绝世玉人?”
    “……”司马嵘脸色僵硬,“丞相想多了,属下只是觉得丞相心思缜密,心中敬佩。”
    “原来如此。”王述之轻叹一声,看似颇为遗憾。
    司马嵘:“……”
    翌日早朝,太子司马昌站在大殿中参与议政,义正言辞地斥责豫州牧梁大人在其位不谋其政。
    “贺礼在豫州不翼而飞,梁大人不仅知情不报,而且刻意拖住杜大人,阻其上禀朝廷,此罪之其一;贺礼由豫州流民所窃,究其根源,是梁大人治州不当,导致饥民遍野,为求活命不折手段,此罪之其二。两罪相加,梁大人难辞其咎,恐怕难以胜任豫州牧一职。”
    太子话音一落,立刻就有一部分朝臣出言附议,争先恐后弹劾梁大人。
    王述之面带微笑听完,回头一望,一大串心腹大臣正拼命给自己使眼色,想必是见自己半晌没有动静,心中焦急起来。
    皇帝坐得远,大臣们又垂着头,那些细小的眼神来往他有些看不清,见王述之并未出声反驳,心中顿时舒坦了许多,点头道:“嗯,将证据呈上来。”
    “是。”太子忙将证据呈上,随即便有些如芒在背,隐约觉得王述之的沉默不同寻常,心中忽然不安起来。
    皇帝早就想将豫州牧换人了,此事正中下怀,对证据仅随意瞄了一眼,显然并不在意:“太子此事办得极为妥当,贺礼如今在何处?”
    “回父皇,已在进京的路上。”
    “好。”皇帝心满意足,正欲下旨严办梁大人,忽然见王述之出列,不由眼皮子狠狠一跳。
    王述之面色恳切:“陛下,臣有异议!”
    皇帝正了正容色:“丞相可是要替梁大人求情?”
    “并非求情,只是臣耳中听到的与太子所言有极大出入。据臣所知,梁大人清正廉洁、克己爱民,深受豫州百姓爱戴,何曾有过治州不当一说?”
    太子面露不悦:“丞相耳闻为虚,听来的消息如何能当真?如今人证物证确凿,不仅有犯事流民、豫州主簿等人的供词,还有杜大人的折子,言明他在豫州亲眼见到流民遍野,那些流民至今尚未得到妥善安置,梁大人的失职,又岂是丞相三言两语便可盖过去的?”
    王述之似是哑口无言,急忙跪拜在地:“太子年少,查案难免疏漏,臣恳请将此案移交吏部,重新彻查。”
    “你——!”太子瞪着他,青筋直跳。
    王述之一开腔,身后呼啦啦跪了一地,当真是一个鼻孔出气。
    太子面色难看至极。
    皇帝的脸色此刻也好不到哪里去,压了压心中的不痛快,道:“丞相亦是年轻有为,怎可轻视太子年少?此案已是证据确凿,就不必另行查办了,既然梁大人不能胜任,那这豫州牧便交由……”
    “陛下!”王述之扬声打断他的话。
    皇帝顿时沉了脸:“丞相还要求情?”
    王述之面露悲切,颇为痛心地摇头而叹:“臣原本是为太子忧心,奈何太子不明臣的用心良苦,不肯悬崖勒马……既如此,臣不妨直说,太子此案并非查错,而是有意陷害忠良啊!”
    太子面色大变,扭头直直瞪着他:“你胡说什么!”
    王述之道:“臣查出的结果与太子恰好相反,豫州流民早已得梁大人妥善安置,并无太子与杜大人所说的流民遍野,而此次贺礼失窃,梁大人唯一的过失便是错用主簿刘其山,因贺礼是由刘其山与人里应外合运出去的,行窃之人并非流民,而是与太子息息相关之人。”
    太子听得心惊肉跳,忙定了定神,怒道:“丞相简直一派胡言!父皇命我彻查此案,旁人不得插手,丞相如此及时地反驳,岂不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王述之一脸无辜:“臣冤呐!臣不过是恰巧得了消息,说刘其山对梁大人阳奉阴违,便叫人去查他,谁曾想查着查着就顺藤摸瓜,顺到贺礼上面去了,如此出人意料,臣也着实惊讶!”
    太子拳头紧了紧,咬牙切齿:“你无凭无据,岂能在朝堂上胡言乱语!”
    “自然是有凭有据。”
    “你——!”
    皇帝面有薄怒,沉着心思迅速思量一番,遂命王述之将证据呈上,却迟迟不做定夺,缓声道:“如此说来,此案尚有待斟酌,那便改日再议罢!”
    
    第十六章
    
    司马昌被王述之气得面色铁青,下朝回到东宫,立刻将韩经义叫到跟前,压着怒气来回踱步半晌,越想越是心惊,敲了敲手心,转身问道:“究竟怎么回事?何时走漏的风声?为何王氏这么快就查出来了?”
    韩经义到底年纪大一些,虽心中惴惴,容色却比他镇定许多,拱手回到:“如今不是探究原因的时候,太子殿下应即刻想法子应对才是。”
    “呃……没错!”司马昌恍然点头,又想了想,忧虑道,“吏部尚书虽并非王氏心腹,可与孤也不甚亲厚,此事交由吏部,恐怕我们很难全身而退。”
    韩经义捻着胡须沉吟:“皇上有意偏袒殿下,此事原本胜算极大,可如今被王氏反咬一口,事迹败露,皇上必定因为殿下蒙蔽圣听而心生不悦,为今之计,只能靠我们自己力挽狂澜了。”
    太子朝他看了看,眼底一亮,面露喜色,急忙道:“韩大人,此事若能力挽狂澜再好不过,若不能,还请韩大人替孤一力承担下来!”
    韩经义听得一颗心差点蹦出嗓子眼,胡子狠狠颤了颤,又不敢反驳,不由面露难色。
    太子见他犹豫,心中不悦,面上却异常诚恳:“只有孤全身而退,才可获得父皇信任,届时孤必会力保你平安无事!再者说,父皇如今忌惮王氏,必不会叫他们得逞,顶多问你一个办案不严的罪,就算是将你降职,往后孤也会再想法子将你提拔上来。韩大人尽管放心!”
    韩经义虽心中愤懑,却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如今已然被王氏盯上,他若不将这担子担下来,届时受罚的将会是太子,而自己又能讨得了什么好?
    不答应也得答应,倒不如爽快一些,韩经义露出笑容,急忙应承。
    而此时,王述之也已回到丞相府,却不换朝服,不入门槛,直直站在院子里举目叹息。
    司马嵘见他满脸愁绪,心中微微一紧,走过去问道:“丞相怎么了?可是贺礼一案出了岔子?”
    “唉……那倒不是。”
    司马嵘一颗心落进肚子,随即疑惑地看着他,不知他这么故弄玄虚,究竟葫芦里又要卖什么药。
    王述之再次长叹,望着屋顶:“皇上今日怕是气坏了,将我丞相府屋宅漏雨之事忘得一干二净,眼下我又不敢私自找人修葺,看来今晚当真要挨冻了,真是自作孽啊!”
    司马嵘:“……”
    当晚,王述之坚持要入那破顶的内室歇息,亭台楼阁吓得够呛,纷纷出言相劝:“如今天寒,丞相千万要爱惜身子,不妨先去偏室将就将就。”说着就要去替他收拾床榻。
    王述之不甚在意地摆摆手,笑道:“哎,不就是破了几个窟窿么?住得了琼楼玉宇,亦住得了茅舍草屋,能奢能简方为大丈夫。难得幕天席地,可赏风烛,可观星辰,岂不是妙哉?你们不要扰了我的雅兴。”
    亭台楼阁欲哭无泪,只好替他多添被褥,生怕他冷着冻着。
    半夜,司马嵘睡得迷糊之际,隐约听到屋檐上敲起了雨点,猛地清醒过来,起身借着昏暗的夜色可以看到窗外一片修竹的影子正随风摇摆,发出沙沙声响。
    白日晴好,想不到夜里竟起了风雨。
    司马嵘愣了片刻,心中一紧,披衣下榻,摸着黑匆匆忙忙打开门跑出去,让骤起的冷风灌入衣襟,不由打了个寒颤,脚下却半步未停。
    行到拐角处,地上忽现微光,冷不丁一道人影走出来,司马嵘尚未来得及刹住脚步,直直与来人撞在一处,接着便听到“噗”一声轻响,来人提在手中的灯笼摔在地上。
    司马嵘肩上一紧,抬眼直直撞进王述之含笑的瞳眸深处,只一晃神的功夫,地上的灯笼让雨水浇灭,面前那张脸瞬间陷入黑暗中。
    “跑这么急做什么?”
    低沉的嗓音近在咫尺,司马嵘堪堪回神,想退后半步,却发现肩头让他双手按着,动弹不得。
    王述之轻轻一笑:“可是担心我,特地跑过来瞧瞧的?”
    “是,属下听外面起了风雨,想起丞相屋顶有两个窟窿正对床榻,便有些担心。”拐角处冷风更甚,司马嵘拢着衣襟的双手微微紧了紧,抬起双眸,借着夜色只见到不甚清晰的轮廓。
    王述之没料到他应得如此爽快,倒是微微惊讶了一番,随即笑吟吟道:“我那床榻淋了雨,眼下被褥皆不能用了。”
    司马嵘听得一愣,不明白他怎么到自己这里来了,问道:“亭台楼阁可曾替丞相打扫拾掇偏室?”
    “我打发他们歇息去了,明日再收拾也不迟。”王述之松开他的肩膀,俯身拾起地上的灯笼,笑道,“今晚我先在你这里住一晚罢。”
    司马嵘眨眨眼,忽然不知该说什么。
    王述之语带庆幸:“幸亏给你单独辟了住处,不然我今晚怕是要无处可去。”
    横竖整个丞相府都是他的,司马嵘见他连个商量的语气都没有,无奈地沉默了片刻,含糊应道:“那委屈丞相将就一晚了。”
    王述之顿时笑起来,一手按在他肩上将他转过身去,掌心紧了紧:“你怎么穿得如此单薄?”
    “出来得急。”司马嵘望着长廊尽头,应得有些心不在焉。
    廊外风骤雨急,一旁的树木晃得厉害,司马嵘披散的墨发随风而起,发丝轻扫肩头,在王述之的手背上、手指间轻拂而过,似乎不经意间在心底某处留下一道清浅的印迹。
    王述之怔了怔,下意识翻手握住一缕扬起的青丝,见司马嵘抬脚欲走,又连忙松开,举步跟上。
    进了屋,司马嵘点亮烛火,往榻上添了两条干净被褥,一转身,双手毫无预兆地被握住,心头猛然一跳。
    “这么冷。”王述之握着他的手轻轻捏了捏,很快放开,将旁边的衣裳拿过来给他披上,笑看着他,“破了窟窿的是我的屋顶,挨冷受冻的却是你,这是何道理?”
    司马嵘只作未听见:“丞相可要属下伺候宽衣?”
    “唔……”王述之笑意盎然,“惊风乱奏,密雨斜侵,如此夜晚怕是难以成眠呐……不如陪我手谈一局,如何?”
    司马嵘见他这么有雅兴,心中暗叹,只好应一声“是”,点了暖炉,置了棋盘,二人便坐在榻上开始对弈。
    渐入深夜,烛火将两道身影映在窗上,与外面摇晃的修竹相衬,显得屋内更为寂静。
    王述之笑眸看着棋盘:“这次贺礼一案多亏得你提醒。”
    司马嵘落下一子,抬眼看着他,故作疑惑:“丞相此话何意?”
    “夸你之意。”王述之捻起一粒棋子,笑意流转,“若没有你的提醒,我们处处比太子迟一步,岂不只有中计的份?我瞧着皇上是迫不及待要将豫州牧换人,一旦梁大人被调离,即便我事后查清楚,皇上也不见得愿意再给他调回去。”
    司马嵘想起上辈子的确如王述之所言,一步迟,步步迟,最后皇帝只责备太子两句了事,至于豫州牧,换都换了,好比一口吞下美味珍馐,哪有再吐出来的道理?
    王述之思虑深远,倒的确令人心生佩服。
    司马嵘垂眸落子,低声应道:“大司马镇守荆州,皇上若掌控了豫州,便能扼住荆州的咽喉,自然不肯轻易相让。”
    王述之头一回听他谈及朝政局势,抬起笑眸定定地看了他片刻,最后无奈叹道:“皇上找借口将伯父留在京城留了数个月,再不放他回荆州,以他那暴脾气,怕是要气坏身子了。”
    司马嵘想起上辈子王氏造反一事,对王豫心怀忌惮,便缄口不言。
    不让他回荆州最好!
    王述之等了半晌等不到他的回应,朝他看了看,见他注目棋盘,便转开话头:“你可知贺礼一案如何了?”
    “不知。”司马嵘抬眼看他,“如何了?”
    “皇上压着确凿的证据,却说交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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