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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卿非卿-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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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上身体康健,励精图治,正值壮年,大皇子却急于继位,岂不太急躁?自古帝王最重这一把金椅,床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大皇子如此明目张胆发展势力,怕是早落了今上之眼。”
  “这……”李星尔皱眉,“不至于吧?毕竟大皇子还小。”
  韩清洺道,“不小了,若真尚幼,又怎能发展自己的势力?”满打满算,皇子也有十四,业已知事,年纪轻轻便对权势欲望垂涎,表现的如此露骨,今上正值壮年,又如何能忍?如今不做控制,无非想看看这儿子能做什么,对他有所估量罢了。
  原本的他并无此类想法,可原主却是天才,天然对政治有敏感度,间接对韩清洺产生,加之现代的韩清洺也是个阅“书”百万的网瘾少女,前后一联系,竟能将事情推测个七七八八。
  李星尔大为讶异,“竟是如此?我们还以为……”皇上有意培养大皇子……
  张生的脸瞬间黑了,“若如此,我们好不容易为你争来的机会……”岂不等同鸡肋?亏他费了那般多口舌与银钱!
  李星尔与他皆为士族,并不担心,可韩清洺只是平民,为在大皇子面前争一争印象,他们可是求了不少人才求到这入宴的机会,那人更是最后一天才给了答复,让他们带韩清洺前去,否则二人也不会如此急促,连让韩清洺准备的时间也无。
  韩清洺笑道,“不过这也只是推测,你们别担心,虎毒不食子,想来今上不会太过打压大皇子。”
  张李二人点头沉思。
  仅仅一诗宴,却如绷紧之线,众人皆若赤足履之,稍有不慎,不仅会得罪皇子,更会落了当今那位之眼……
  却是大乱之前的暗涛汹涌。
  若非韩清洺点出,怕是二人尚未察觉。
  不过两人也并非书呆,稍一点拨,便明了局势,韩清洺不欲多说,心知二人定已有决断。
  一路无语,唯有车轮压路声,竟颇有几分安宁。
  韩清洺日日背烤架往皇城出摊,辛苦已极,难得有这片刻安宁,竟依在车厢上沉沉睡去。
  李星尔想叫醒他,却被张生制止。
  自车旁柜子中取出披风,轻轻披在韩清洺身上,他道,“明澈近日想来也是辛苦的紧,他眼下都出了青。”
  “咦?”李星尔讶异道,“是吗?我竟未曾注意。”
  张生摇头,“你向来粗枝大叶。”离开韩清洺的手却略作犹疑,终究还是忍不住,趁此时自己背着李星尔,轻轻抚过韩清洺清瘦的面。
  转身,张生道,“让他休息吧。”
  牛车行的缓,不过两刻钟,才到了,诗宴,此时宴已开场,外面还有牛车马车陆续而来,两人叫醒韩清洺,整整衣袍,向下走去。
  韩清洺揉揉面皮,促使自己清醒,强做镇定向外走去,其实尚不舍柔软的床榻和平缓的牛车。城中大路平坦,牛车又稳健,走起来不紧不慢,坐进去当真舒服的紧,他还没睡够呢!
  诗宴办在皇都富豪王府,王府最著名的,便是这满园芬芳,春桃夏荷秋桂东梅,各种鲜花栽了满园,四时无有不馨香扑鼻者,虽是商贾,却无端多了风雅,不少达官贵人办宴要借这王府一用,也为王府送了不少人脉。
  一入王府,满眼姹紫嫣红涌入,自府外便闻到的芳香愈加浓烈,韩清洺也有几分神清气爽,与李星尔、张生二人一同在小厮带领下步入园中,那园中芬芳更甚,满园的牡丹火一般灼灼,夹杂着丁香与杜鹃,园中一片大湖,湖上早摆好了宴席,矮桌周围清水涟涟,此时无花,但水下未清理干净的荷枝却能让人联想到此地夏日盛景。
  韩清洺不禁赞叹,“不愧是有名的花府。”
  李星尔神色淡淡,“不过在花植上破费功夫罢了,这园子也无甚稀奇。我曾去往李太常寺卿家一观,那处园林才叫清雅。”
  “是吗。”韩清洺腼腆道。
  张生道,“若说园林,还是张巡抚家华丽大气,颇有海外之风,明澈,早日中举,等你成了达官,定能将这天下观遍。”
  韩清洺笑笑,不言。
  韩清洺是托关系才进了这诗宴,因此位于末侧,李星尔张生则位于首侧。
  四周多是如他般贫寒的才子,大多拜了名帖或被人举荐而入,渴望在诗宴上一飞冲天,因此虽大多身穿新衣,却难如韩清洺这一身般华贵,如此看来,竟有几分鹤立鸡群。
  于是韩清洺收获了不少带有敌意的目光,有名有才有地位者皆去了前方,是受了名册前来的,坐在末尾却身着华服的,想当然不会是什么好货色。
  无非家中有些银钱却不学无术。
  因此韩清洺被孤立了。
  韩清洺不需多思便明白那些人的目光,却无可辩解。
  这也是理所当然。
  封建等级下的阶级分层从未消失,有高位者对下位者鄙薄,也有下位者对上位者心存不满。可这是古代,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况且这只是一桌可有可无的酒宴,便当来开眼界吧。
  若其他有雄心壮志的穿越者,很可能趁大同王朝风云迭起揭竿,推翻封建制度建立新制度,抑或直接□□,建立新王朝,或改革,或建立新制度,但韩清洺不同,或许是曾经二十年的女性生活淡化了他的权利欲望,比起掀起风雨,他更倾向于平淡的生活。
  能家庭美满,和乐平安的平淡生活。
  淡淡品酒,韩清洺却不知,此次宴会会对他日后仕途产生多大影响。
  不多时,宾客到的差不多,宴席正式开始,碧衣绯裙的侍女蹁跹而来,手托木盘,上置菜品甜点,动作娴熟优雅的将东西放在桌上,低头退下。
  韩清洺桌上也摆了一份圆子汤、一碟青色凉菜,一份小包子。
  碟子镶金描翠,端得华贵,里面的食物也精致的很,汤水清澈乳白,素食青□□滴,一看便与家中那些粗糙饭食不同。
  韩清洺有些可惜。
  若能带些回家便好了……绯荷水荷还未见过这等精致的食物。
  似是他面上可惜之色有些明显,一青衣书生道,“这位公子想来在家中定是见过更精致的食物吧?这里的菜色也不知能不能入公子眼。”虽极力压抑,他言语中仍有掩不住的酸意。
  这书生离他不近,因此声音稍高,话一出,竟吸引宴上大半人注意,不少人朝此处望来,包括宴首那位黑金衣袍的贵人。
  宴席骤然安静。
  
  第24章 皇子厌弃
  
  “这位公子是谁?我却是未曾见过,是哪位士卿家的公子?”
  虽年幼,可这位皇子脸上已有了威严的意味,言谈间不卑不亢,自带一股气势。不得不说,虽有些稚嫩,但这已经是一个颇有气度的上位者。身后站着两位并蒂莲缠绕黑色长袍,头戴紫纱的宦官,更让他看起来望之生威。
  韩清洺举杯,遥遥回应,道,“回殿下,在下并非官宦之子,乃前平阳书院学生,韩清洺。”
  一片哗然。
  韩清洺!这在两年前,可是个如雷贯耳的名字,便是两年后的今天,仍有不少人记得。那可是在皇都都有名的少年才子,曾三岁作诗,六岁成赋,十二岁便有诗集传世。虽出身贫寒,但他的才名掩盖了一切不足。
  这曾是个天之骄子。
  只是不知为何,这孩子突的失去一切消息,平阳书院也余他的文稿诗作。如今,他却再次出现,在大皇子的诗宴上。
  “哦?可是当年平阳八公子中的明澈公子?”大皇子似是有了兴趣,多问一句。
  韩清洺面露腼腆,“承蒙殿下惦记,正是在下。”
  大皇子目光在他身上扫视,淡绯衣袍,虽艳丽,却丝毫不女气,更把这人衬的风度翩翩儒雅风流,点头道,“果真是风流人物,只是不知你为何这两年销声匿迹,没了音信?”
  这明澈公子倒是有几分相貌。
  韩清洺羞涩笑笑,“只因在下两年前偶尔掉进了河里,身子骨出了问题,直至最近,病情才有所好转。”他身材瘦削,腰身纤细,颇有几分弱柳扶风,说这话也无人怀疑。
  “竟是因病吗,”大皇子脸上流露几分恰到好处的关心,“明澈公子如今身子可还好?”
  “尚可,多谢殿下关心。”韩清洺道。
  大皇子点点头,不欲多说。韩清洺再有名,也不过布衣,他此行主要目的还在拉拢重员之子。
  可旁人却不愿此事就此结束,一个人朗声道,“韩公子今年身体似乎恢复的不错,想来再入考场摘花夺桂不在话下。”
  韩清洺望去,是一蓝袍公子,锦衣蔽体,腰背挺直,颇有几分气势,长相也称得上俊朗,笑起来面色生光,儒雅温和,颇有几分面如冠玉之意,只是不知为何,这位陌生的公子眼中似有些敌意。
  “前些日子我还听闻了韩公子的大作,当真振聋发聩,令人耳目一新。”
  韩清洺心生不详。
  大皇子有了兴趣,“明澈公子有了新作?我还记得当初那些诗篇,句句不凡,令人耳目一新,不知公子又有了什么新作?”若这人因病蹉跎了两年还能有此才华,收他入麾下也不是不可。
  那公子似是沉醉般,道,“那新作名为——愚·孝·论·,这名字,一听便气势万钧,将愚孝痴孝痛斥的入骨三分,鞭辟入里,简直堪称佳作……”
  韩清洺心道不妙,果然,大皇子一听这名,脸黑了一半,抬手制止那蓝袍公子,道,“行了,自古无孝不贤,愚孝论听起来立意新奇,却失了正统,这种话以后休要再提。”言罢还瞪了韩清洺一眼,眼中有些痛心。
  这般风流人物,却……
  韩清洺得这一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猜测自己是犯了这位皇子的禁忌,也不敢再言。
  那蓝袍公子一脸惶恐,道,“是,殿下说的是,是在下未曾深思,这愚孝论却是有违大统,颇具歪理邪说,是在下一时失察。”这话,看似认罪,实则又踩了韩清洺一脚,宴上众宾眼神不由微妙。
  宴席一时有些沉闷,还是大皇子出声,道,“今日本王做宴,不要因小事失了大家兴致,大家继续!”气氛才渐渐回温。
  韩清洺不由苦笑。无妄之灾。
  他虽无意攀附大皇子,可也不想得罪这位,毕竟这可是正统。便是今上一时要打压他,未来也未准他会成为九五之尊。
  那位蓝袍公子此时却看来,清楚见到韩清洺面上的纠结,冲他得意一笑。
  韩清洺:“……”
  前排的张生李星尔自然也将一切看在眼里,趁大皇子与他人交谈,担心的看去。
  韩清洺对两人微笑摇头,示意自己无碍。
  张生回头,却见到大皇子无意间泄露的不满目光。
  他立刻收敛目光,与旁边一人交谈。
  李星尔虽为人儒雅,做学问也严谨,对人情却一窍不通,并未注意大皇子故意投来的目光,确认韩清洺无恙后与旁边的翰林之子交谈。这位也是有才能之人,言谈之间尽显风流,因此他与之相谈甚欢。
  这位翰林之子淡淡撇一眼大皇子,对李星尔笑道,“宿华兄,前些日子见你文章燕宿说,果真文采斐然,令人钦佩。”
  李星尔摇头,“不敢当,听闻齐兄自幼蒙齐翰林教导,一手文章璧坐玑驰字字珠玑,在下文笔拙劣,不敢当齐兄夸赞。”
  齐沉博笑道,“客气,只是我父亲颇具才名,从小耳濡目染罢了,那些评价多夸大不实,李兄实在高看我了,我倒是闻大皇子所说愚孝论,这名字……却是有些奇特,不知那位韩兄又是何人?”
  李星尔脸色一僵,道,“这……”
  大皇子方才给了明澈难堪,这人现在问……
  见李星尔为难,齐沉博淡雅一笑,风度翩翩,“李兄放心,在下绝非见识短浅之人,只是听闻这文章名字奇特,颇有故事,不禁有些好奇。”
  李星尔举杯饮酒。
  他不愿说,齐沉博也不多问,道,“是我唐突了,不知今年秋闱,这位韩公子是否参加?”
  这应当可以说?李星尔点头,“应是,明澈因病耽误了两年,再耽误不得。”
  齐沉博微笑着移开话题,眼神却沉下来。
  没人知道,他是当今陛下的安县。此次来诗宴,除却明面上与皇子虚与委蛇,圣上还交代了个任务,便是挖掘贤才。
  大同方建立两朝,看似河清海晏四海升平,实则暗潮汹涌。
  经历前朝战乱,能臣治士死的死伤的伤,前朝毕竟延续上百年,根基深厚,虽腐朽不堪,却有大把的人支持,待大同王朝成立后,那些前朝的老臣竟是无几人愿归降。
  可偏偏当今世上讲究义字,皇帝对这些老臣也追究不得,乱臣贼子早该砍的砍该杀的杀,剩下真正贤能良善的忠臣只能冷处理。
  于是便有了隐士族,那些不再出任官职,却遗留下雄厚根基的前朝老臣。
  这些老东西不再当官,威名却在,在他们引领下,当今竟无多少贤才愿出庭任官,一派隐士作风,气的今上不住跳脚。
  幸而日子一天天过去,隐士族影响力再大,也抵不过时间洪流,太上皇为儿子苦撑三十余年,终于耗到前朝影响完全消失。
  如今朝廷青黄不接,不是老臣,便是无甚能力的新人,正是大力发掘人才之时机,因此皇上才暗中出手,联系一些有名的才子,为他所用。既是培养未来人才,更是为他发展暗线。
  只是……所谓前朝忠臣,又有几个是真忠?齐沉博冷笑。
  边关多变故,与大同一起攻克前朝后来平分天下的大曦时时出手,这背后哪一件没有那些所谓“忠臣”的影子?若只是如此也便罢了,可前朝覆灭时,这些忠臣明明宣告天下,乃是青宏不慈导致天下大乱,甘愿退居一隅改朝换代,只为坚持忠义才不出职。
  这才太平多少年,便要颠覆本朝恢复前朝,通过控制王朝达到以往士族控制天下的目的了吗?
  史书无言,可不代表这世上无聪明人。
  齐沉博自认,他便是聪明人。
  还是忠君爱国的聪明人。
  他爱这山河,爱这土地,爱这国土。因此,他甘愿为大同手中一把利刃,刺破天下阴秽鬼祟之小人!
  天下才太平四十余年,决不能再陷水火!
  韩清洺一直保持低调,可那位蓝袍公子却不想轻易饶过他,“韩公子,听闻你不久前曾做了一桩大事?”
  韩清洺放下牙著,笑道,“何事?”
  蓝袍公子脸上迅速闪过讽笑,一脸儒雅的看向他,道,“听闻韩公子曾将自己的八十岁祖母告上府衙,还促使府尹打了自己亲小叔上百板子?”
  众人哗然。
  宴首的大皇子蒋璨也不满的看过来。他知道这蓝袍公子为何人,户部尚书赵霁之子,赵寒渊,颇有才名,只是为人倨傲,恃才傲物,不知他是与那韩清洺有何矛盾,竟大庭广众之下给人难堪。
  当然,他人的矛盾是他人的事,他不打算参与,可这人在自己办的诗宴上闹事,未免太不识相。
  大同崇孝,韩清洺状告祖母还让自己小叔挨了板子,虽是官叛,却也犯了忤逆,这种人,是不被人认同的。
  此事被赵寒渊□□裸揭开,相当于在韩清洺脸上狠狠抽了几巴掌,让他打落牙齿和血吞。
  看着蓝袍公子的笑容,韩清洺面色微沉,却依旧笑的温和。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窸窸窣窣的声音,让韩清洺想起当初打完官司后村里人异样的目光。可这些人……比村中的闲汉农妇更过分。
  没有同村情义,也不知底细,这些满腹诗书的读书人却不惮以最大恶意来揣测韩清洺,将一盆盆藻饰过的污水泼在他身上。
  韩清洺不禁有些烦躁,心中有什么在膨胀生长,撕碎他一层层粉饰的耐心。
  见韩清洺似无话可说,蓝袍公子得意的笑了。
  这抹得意的笑落入韩清洺眼中,更显讽刺,心中压抑着的隔膜一下被刺破。
  李星尔张生担忧的望来,注意到他们,韩清洺心中疯狂滋生的黑暗得到些许安抚,让他心中的烦躁冷静分毫。
  韩清洺对两人悄悄抬一下手,示意自己无恙。
  “不知这位公子,姓甚名谁?”
  
  第25章 时也命也
  
  蓝袍公子面目扭曲。
  不过他很快平静面容,淡笑道,“明澈公子贵人多忘事,在下赵寒渊,你学院时的同窗。”他显然气急,明知韩清洺出身贫寒,却在贵人上狠狠咬字。
  韩清洺恍若未觉,依旧淡笑,面容和煦的仿佛永远被春风笼罩,“原来是赵公子,”神色淡淡,看不出想没想起来,却让赵寒渊觉得这人压根没记起来,心中更恼怒。“赵公子可曾听闻,小受大走一词?”
  赵寒渊不语。
  韩清洺娓娓道,“曾皙使曾参锄瓜;而误断其本;皙怒;援大杖以击其背;手仆地;绝而复苏。孔子闻之;告门人曰:‘参来勿内。’既而曾子请焉;孔子曰:‘舜之事父母也;使之常在侧;欲杀之;乃不得。小箠则受;大杖则走。今参于父;委身以待暴怒;陷父于不义;不孝莫大焉。”
  赵寒渊道,“我自然听过,只是明澈公子不该将此事简作一词,去头去尾,失了本意。”
  韩清洺道,“父母之恩,恩过大天,《家语》云,孝,德之始也,又云,孝有三,大尊尊亲,其次弗辱,其下能养,又有言曰,亲爱我,孝何难;亲恶我,孝方贤。”
  他声音一如相貌温和,润的似玉,缓缓说来,说不出的动听。
  此时赵寒渊对韩清洺想做什么有了大概明了,这人定是要出言驳斥自己,好一改不孝之名,因此道,“既如此,明澈当知,你的做法,着实是……以后可要好好改过,你也说了,孝,德之始。”语气恳切,仿佛无比关心,连称呼也变作了更亲昵的名字。
  孝,德之始也,若连孝也做不到,岂不说明此人无德?
  四周议论纷纷。
  “赵兄说的是,在下记下了。”韩清洺腼腆道,却未停口。
  “可既然如此,为何又有小受大走一说?”
  赵寒渊道,“自然是,为不让父母犯错,所以远远走开,自心中爱护父母,因此宁肯小小违背以达到爱护父母的目的。”
  “没错,小小悖愿,却可达到大孝。”韩清洺点头。
  赵寒渊警惕的住了嘴,不知韩清洺附和自己是何意。
  首座附近,一青年高声道,“在下闻韩公子言,似有深意,不知可否详说一番?”
  赵寒渊心呼不妙。
  韩清洺望去,却是一白袍男子,头戴儒冠,身姿飘逸劲瘦而不纤细,看起来颇具风采,较其身姿,其面则普通许多,但这人闻人先露三分笑,倒显得亲和许多。
  大皇子本欲打断,不料被齐沉博截胡,面色微黑。他自幼被母后教导孝敬父皇,日日晨起请安从不落,间杂有亲手做的饭食汤水,对父皇更是恭敬,经年竟也有些孝名,被大臣称赞,因此格外骄傲,韩清洺犯“不孝”之过,看在此人素有才名,他本不欲计较,只以后怕也不会重用,没想到赵寒渊如此不识趣,竟依依不饶起来,心下不禁不悦。
  本不想让这二人扰了自己兴致,可齐沉博是翰林之子,更有才名,在士子中也颇有名,为给这人留下好印象,他也不打断,默许了韩清洺狂言。
  齐沉博向大皇子拱拱手,道,“殿下恕罪,在下颇好文章,方才便闻那愚孝论立意新颖,心生好奇,不由得询问一番,做学问者,不管知识多少好坏,总要涉猎一番,才称得上博闻强识,在下禁不住这坏毛病,实在是,冒犯了。”一张脸带着歉意与期望,诚恳无比。
  大皇子故作大度摆摆手,道,“无妨,便如你所说,做学问者,无论知识好坏,总要涉猎一番才是正道,韩清洺,你说吧!”
  赵寒渊本欲扯开话题,可大皇子开了口,木已成舟,他也无法,只得闭嘴,心盼韩清洺只是虚张声势。
  这混蛋!两年不进学,仍这么聪明?
  不可能!便是当初,这人也未曾表现过如此敏捷的思维,顶多诗词作的好些罢了,这人一定是虚张声势……赵寒渊面色平淡,甚至带着微笑,桌下手却握拳。
  韩清洺对大皇子与齐沉博拱拱手,道,“那在下便献丑了。”
  “孝之一道,自古有之,孝之道,顺为之,然父母安为圣人乎?”
  “事事顺之,若父母欲为非作歹,难道孩子也要孝顺的听从?”
  韩清洺面色严肃,和煦的微笑慢慢淡去,让他稚嫩的脸上显出几分成熟。
  “小受大走,小忍大悖,父母不慈,子亦不须事事遵从,吾等为人,需有自己的思维,若事无大小对错,皆以父母为尊,恭之敬之,顺之绥之,岂不愚乎?”
  “父母亲,吾敬之,父母善,吾孝之,若不亲不善,纵欲为恶,吾将反之,吾为人子,非为人奴!”
  韩清洺字字端正,咬字极清晰,仿佛讲道般,一阵风吹过,浮起他鬓边发,身姿挺拔的他在花瓣中端正而坐,如庙宇菩萨,宝相庄严。
  “孝为百善先,然,在为人子前,吾等为人,若无自己的思维,岂不可笑?若只为孝字抛弃良知,尚沾沾自喜以为纯善,那是愚人!”
  “守我本心,坚我正道,正我思,不为善名所扰,一切由心发,由仁起。善起于心发于心,如此,方不为愚人也。”
  轻轻言语,如雷霆霹雳,振聋发聩。
  宴席上一阵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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