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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宁殿-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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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人抬头,转向赵琮,一看到他,眼睛便是一亮。这么一瞧,他的相貌竟与赵琮有七分相似。
  赵琮面上的笑容立刻又加深,就连眼中都掺进了喜意,他微微弯腰,朝小人伸出手。
  小人立刻从太监身上翻下来,因为太急,将自己一绊。伺候的人们吓得立刻要去扶他,赵琮吓得也往前急走几步,他却跌跌撞撞地索性直接朝赵琮跑来,冲进赵琮怀中,甜甜道:“舅舅!”
  赵琮将他抱起,伸手揪他的鼻子:“不听话。”
  “容容最听话嘛。”他却腻着赵琮撒娇。
  “说过多少次,不许骑大马。”赵琮说罢,又对走来的伺候他的太监们叮嘱道,“往后他再要闹,你们就派人来叫朕。”
  小太监笑着点头,口中却道:“郡主喜欢这般玩,小的高兴呢。”
  他也咯咯直笑:“舅舅你看,他们高兴呢!”
  赵琮故意将脸一板:“哪个小女娘似你这么淘。”
  他伸出小胖手,指指自己头上的发髻:“容容是小郎君哦,不是女娘。”这番话说得伺候的人都忍不住笑出声,赵琮也不好再绷着脸,只是又道:“今日的功课都学了?”
  “学啦!”他还将手心摊开给赵琮看,“容容还练大字儿啦!”
  果然,手心有墨迹。赵琮看得心中更是疼爱,这是赵宗宁的独女,被他封为嘉容郡主,今年五岁,赵宗宁成亲后次年所生。孙竹蕴成亲那两年,身子倒不错,只是第三年时身上的毒复发,缠绵病榻两个多月终是过世。
  赵宗宁虽也伤心,但她的性子向来开阔,伤心一阵便走了出来。赵宗宁不会带孩子,家中虽有各式伺候的人,但这母女俩也是奇了。只要凑在一处,小的那个非要扯着嗓子哭,大的被哭得也是束手无策。
  赵琮不忍心,索性将心爱的外甥女接进宫来养,赵宗宁反而松了口气。
  小姑娘是早产,怕折了福气,特地请高僧批命,到了三岁上头才敢给她取名。当时孙竹蕴已过世,小姑娘也在宫中住着,赵琮索性按他们安定郡王家的字辈给她取名,名仲麒。
  赵琮虽很满意孙竹蕴,到底不喜欢孙家,不忍疼爱的外甥女跟着孙家姓,索性就叫赵仲麒。
  自从当年被十一郎君逼宫后,陛下是越发强硬,也没人敢反对,反正不过是个女孩而已。
  只是这个女孩倒真的不是一般的女孩。
  赵琮常常暗自感慨,若是个男孩子该多好,这般聪慧,学什么都一学就会,性子也敞亮,好好教导,绝对会是一位明君。他倒不觉得女子不能为帝,只是这样的时代里,女孩子若要成功登基,要面对多少磨难?
  他舍不得。
  赵仲麒看起来倒也不胖,实际很沉,赵琮抱了会儿便抱不动,将他放到地上,牵着他的手回福宁殿。
  路上,赵仲麒将他今天新背的书背给赵琮听。
  是此时原本还未出现的《幼学琼林》,赵琮上辈子小时候背来做启蒙,记得很清楚。他将全文默下来,叫人编成册子广发天下。
  赵仲麒蹦蹦跳跳地拉着他的手,背了《岁时》这篇。记得很清楚,背得也很流畅,就是背书也不好好背,背到“爆竹一声除旧,桃符万户更新”时要放爆竹,背到“火树银花合,谓元宵灯火之辉”时又叫嚷着要吃元宵,背到“端阳竞渡,吊屈原之溺水”时还要问屈原为何要溺水。
  赵琮与小外甥女在一块时,脸上倒一直有笑容,不时应和他的话,舅甥俩这般走回了福宁殿。
  到了福宁殿,赵仲麒去擦汗、洗脸、洗手。茶喜给她扎了两个小揪揪,发间戴上展翅金蝴蝶,耳朵眼里戴了小金珠,手腕上套进带小金铃的金镯子,身上也换了身海棠色绣金裙子,赵琮满意点头:“容容这样最漂亮。”
  她蹬着小短腿,不许人帮,自己爬上矮榻,坐到赵琮怀里,先是舒了口气,才仰头说:“娘亲说容容扮成小郎君才最漂亮哦。”
  赵琮揉额头,真是有什么样子的娘,便有什么样子的女儿。
  赵仲麒吃冰碗,赵琮不吃,在一边陪她。
  福禄进来传话,说钱商钱相公求见。
  赵琮眼睛微眯,说道:“说朕午睡,明日再见。”
  “是。”福禄转身出去。
  赵仲麒回头看他,奶声奶气道:“钱相公是淑姨姨的爹爹吗?”她在宫中长大,很多时候都是淑妃陪她。
  “是。”
  “那舅舅为何不见他呢?你没有午睡呀。”
  赵琮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门,笑道:“你说呢。”他只是随口一说,压根没指望小姑娘能有回答。
  赵仲麒却眼睛一眯,学他的样子,然后才道:“因为舅舅生他的气了,但是舅舅不想叫他看出来你生气了。可是也不想叫他完全不知道,对不对!”
  赵琮一愣,小孩子的话说得简单,想要表达的意思却格外明显。他的小外甥女,真的比他想象中还要聪慧,这才五岁而已。
  他又是爱怜,又是可惜地再摸了摸她的小揪揪。
  她高兴地埋头继续吃冰,随后雪琉阁处便有人来接她。她洗了手,带着人去找钱月默。
  赵琮独自坐在榻上,手边的矮桌上,小姑娘吃剩的冰碗还在。他不吩咐,也没人敢进来收拾。
  他也知道,这几年,他们是越发怕他。就连钱月默,都少往福宁殿来。
  所以他才更疼爱赵仲麒,也就这个小姑娘不怕他。
  钱商被拒,倒也没回去,拜托福禄再通传一声,说有大事要禀报。
  赵琮知道钱商是什么性子,他也早不相信钱商,钱商心中定然也是有数的。当年的事就是笔烂账,赵世碂走后,他被伤得压根回不了神,根本无心去解决一切相关的事儿。钱商当时也身负重伤,差点死,在家休养了一年才见好,就这般,拖到现在。钱商向来聪明,这几年越发稳妥,他想办钱商,都找不到点。
  他不想见钱商,只是这个份上,还坚持有大事。
  赵琮点头,到底见了钱商一面。
  钱商进来便跪下行大礼,赵琮等他行完礼,才冷冷道:“起来吧。”
  钱商已是习惯,这几年,陛下不光是对他,对所有人都这般。
  他起身,弯腰道:“陛下,臣有要事相禀。”
  “说。”
  “辽国皇帝耶律延理将自己的五妹妹,五公主许配给了西夏国王李凉承。”
  赵琮沉默不语。
  钱商怕他不信,又道:“辽国皇帝还未发文,是河北西路转运使梁旭今日进京,新带来的消息,他们已有耳闻。”钱商见陛下不为所动,再道,“陛下,辽国与西夏这几年国内频频动乱,不与我大宋往来,年初刚有动静,这便出了这样的事。他们是想联手。”
  赵琮这才喝了口茶,慢条斯理道:“朕知道了。”
  “陛下。”
  “两个多月后是瑞庆节,派人往辽与西夏传书吧。”
  钱商松了口气,应道:“是,这六年来,他们从未派过使官前来。便是五年前,陛下您降西夏为臣,他们都未派人前来。这回既然要联姻,便是他们已有应对,想必是定要来的。”
  赵琮冷笑:“西夏好歹接过大宋的国姓,朕还没同意,他还不能做其余人的狗。李凉承也还没受朕的册封,他便不是西夏国主。”
  “是。”
  “退下吧。”
  钱商这回没再坚持,行礼退出。
  他一走,赵琮有股冲动想要掷了茶盏,但是掷完怕是又要跪一屋子,他到底停手。


第223章 
  两个月后; 各国各地的使官陆陆续续到达京城。
  张廷初是头一个到的。
  这六年里; 辽国与西夏经历各式弑父、弑子与皇位争夺,格外混乱。两国闭国整顿; 轻易不与人来往; 赵琮却也依然忙碌。当年赵从德被抓回来后; 龙氏幸存后人得知他们的首领因陷害而亡,怒火滔天; 大闹西南。西南的羁縻州有三百多个; 实力其实都一般,有些羁縻州甚至不过就几十人。但他们胜在数目多; 一旦闹起来实在难以收场。
  尤其是龙姓索性豁了出去; 收容了许多小羁縻州; 带上更多的人,再往南投靠交趾。赵琮一边派人镇压西南当地的动乱,还要联合从来不愿接触的大理,足足用了两年多才将藏身于交趾的龙家人捉到; 还与交趾打了几仗。
  又用了半年的时间整顿西南; 将五姓蕃再度改为四姓; 以张廷初为首。
  与此同时,赵琮还允大理前来朝贡,与大理签了同盟合约,大理向他称臣。从前赵琮之所以不愿碰大理,便是因为大理可有可无,而大理需要大宋来做依靠好对抗交趾。
  但变化不如计划快; 赵琮只得如此行事。
  辽国与西夏安生了五年多,完颜良却不安生,与高丽打过三次,回回都要赵琮派人去和解。
  是以这六年赵琮实在是没少操心,也就是去年年末,这些国家才纷纷安定下来。他也正要好好处理西夏与辽国的事儿,他这些年打过的仗多了去,手下的兵练得也愈发强悍。他已做好继续打这两个国家的准备,这个节骨眼上,辽国要将公主嫁给李凉承。
  两月前,钱商刚与他说完没几日,辽国便往外发了旨意,宣布将公主嫁给西夏国王李凉承。
  西夏从前与宋、辽皆有朝贡往来,但西夏只受过大宋的册封。
  大宋皇帝更是明确表示不认同李凉承做新任国主,辽国新帝一恢复与各国往来,便要嫁公主,眼看就是又要起风云。
  张廷初是个聪明人,只字不提当年与赵世碂的那一出,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在那两年多的西南之乱中,他的功劳很大,赵琮待他还算有好脸色。
  他一到京中,便求见陛下。
  他很聪明,不似从前的蕃落使,小气得很,就带十来匹马进京换东西。他带了良驹五百匹,还带了一百箱西南独有的药材,以及一百匹部族中的美丽少女们晨间织成的锦缎。这些很体面,既有真心,又有实在。
  赵琮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高兴地收了他的东西,自然也还了更多。随后,两人便坐下说话。
  张廷初自也听说了耶律延理要嫁妹妹给李凉承的事儿,他与赵琮之间还算亲近,他便拿这事儿问赵琮,还道:“陛下若有需要,多远,咱们也可派兵!”
  “张使有心了。”
  张廷初又道:“臣听闻,耶律延理是个狠角色,在女真流放多年,一回上京,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便夺得皇位,还亲手将上一任辽帝给杀了。那可是他的亲弟弟,才六岁。”
  辽国虽闭国不与任何人往来,就连顾辞与耶律钦都毫无音信,但也不至于什么事儿都不知道。这事,赵琮也是知道的,并曾就此事问过完颜良。完颜良倒也曾与此人有过几面之缘,也说此人狠厉。
  不过再狠厉,与他又有何关,届时照杀无误。
  赵琮不置可否,并又喝了口茶。
  张廷初知道这位皇帝的话不算多,但他的嘴皮子最为利索,接着又说起西夏的事儿来,说得兴致勃勃:“耶律延理虽狠厉,倒也没有杀亲生父亲。要说狠毒,还属李凉承,李明纯便是他亲手杀的。他的所有哥哥弟弟都命丧他手,提起李凉承,臣倒是有些好奇。据闻原先的三皇子是假的,李明纯被圈在宫中良久,是真正的三皇子回到宫中,亲手杀了他……”
  赵琮手握茶盏,只差捏碎它。
  说了许久,张廷初才察觉到不对劲,他一瞄座上官家的神情,心中一个“咯噔”,索性起身告退。
  赵琮露出笑意,轻声道:“廷初明日再来,朕喜欢听你说话。”
  张廷初乐呵呵地应了,退出崇政殿。
  他一走,赵琮便将茶盏给摔了。
  西夏真假三皇子的事儿闹得人尽皆知,赵琮自也知道。
  临走前,明明警告过,他却还是回去继了位。
  赵琮恨。
  似是知道他恨,李凉承这五年多来都在躲着他。他还当要躲一辈子,不过五年多而已,如今知道与宋无法和解,便去求辽国。
  赵琮越发恨。
  既要继位,为何不能有些出息,偏偏要去求辽国,还要娶辽国公主?!
  当年放他走,不是为了让他去与自己作对,更不是叫他娶什么公主。
  他教了这么多年,也不是叫他去求人的!
  宁愿去求辽国,也不派使官来一趟开封!
  这一回,西夏又没人来。
  即便赵琮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那个当真没心的人,也不愿看他求人。
  都放他走了,给了他银两,如他自己所愿,去浪迹天涯,找处春暖花开的地方好生过日子,不好吗?!
  赵琮越想越恨,他到底知不知,他有多不想杀他。
  可是他总是逼着自己去杀他。
  赵琮想了很久,才叫福禄进来。
  福禄轻声进来,他问:“耶律钦到了没?”
  “陛下,据鸿胪寺陈大人所说,今日能到。只是,谢大人去城外迎接了。”
  谢文睿这些年一直在外打仗,顾辞没了音信,他格外焦急,却也无暇顾及,赵琮觉着对不住他。只是他也没法子,实在联络不上,辽与宋的边境有重兵把守,那几年他们分不出兵力再与辽国起冲突。
  福禄再道:“不过谢大人是独自去的。”
  赵琮点头,他知道谢文睿有分寸,这般便是代表自己去迎接。
  当初他派人往辽国传书,特地提到耶律钦与顾辞两人,辽国也终于有了回话,确定他们俩会来京参加瑞庆节。
  六年已过,毫无音信,耶律钦是否还愿听他所用,赵琮并不能确定,但他愿意一试。
  “今日天色已晚,宣他们明日进宫吧。”
  “是。”
  “退下吧。”
  “陛下,可要打扫……”福禄小心翼翼。
  赵琮这才想起还有满地的碎片,他点头:“叫人进来清理。再叫邵宜进宫。”
  邵宜来后,赵琮他派人盯紧京中各个驿馆,再一通吩咐,他才放下心来。
  西夏虽说未有使官派来,也未有回信,他却还是不死心。其实他特别想问一声,是否真没来,却又怕问。福禄、邵宜等人都是知情的,自是不敢提。他也就顺水推舟不再问。
  当晚他歇得很早。
  明日那么多的使官进宫,届时又得好一番应对,估计人人都得问西夏的事儿。于他而言,是一件较为吃力的事儿。
  他得休息好才成。
  但他还是一夜未睡,他从枕头下摸出来一只荷包,捏在手中捏了一整夜。
  晨时起身,他的脸色便不太好,染陶用温热的帕子给他敷面,又煮了补气血的甜汤给他喝。即便如此,脸色也就是稍缓。
  赵仲麒站在凳子上,伸手摸他的脸,皱着鼻子道:“摸摸,舅舅就不难过了哦。”
  赵琮心中熨帖,捏捏她的小鼻子,轻声道:“今日宫中人多,你就在福宁殿玩,好不好?”
  “容容不能见他们吗?”
  “我们容容长得这么漂亮,舅舅舍不得给他们看呀,怕被他们抢走。”
  赵仲麒高兴地直笑,贴在赵琮怀里软软道:“容容不被人抢走!”
  赵琮朝染陶示意,染陶将东西递给他,他给她看:“你瞧。”
  “小彩球!”赵仲麒立刻抱在怀里。
  “可喜欢?”
  “喜欢!比江檩的还要好看!”
  “就在福宁殿玩小彩球,好不好?舅舅过几日叫江檩进宫来陪你玩儿。”
  “好!”
  赵琮笑着放下她,换好衣裳,戴上帽子,出门上朝。
  瑞庆节期间,从来是没什么大事的,便是有大事,也有人早早便解决了,不敢惹陛下不高兴。赵琮上完朝,在崇政殿议了会儿事,便准备接见各位使官。并不是每位使官都能得见陛下,前殿安排了地方供他们休息,有官员招待。有些使官也带了女眷进来,还有礼要送,赵琮也安排了钱月默做接待。
  赵琮先是见了高丽与大理的使官,是与几位宰相一同见的。
  高丽今年还没与女真起冲突,赵琮很是夸了一番,又送出去不少好东西。乐得高丽使官不停奉承他,大理非要与大宋建立朝贡关系,为的不过也是好东西。未来几年,赵琮的中心放在西北,实在不想西南再起乱,拿好东西换点太平。之所以两位一同见,也是为了借高丽敲打大理。
  大理的使官十分懂,表的忠心比高丽还多。高丽使官一看,觉着自己的风头被抢了,反过来继续夸,表更多的忠心。赵琮心中又是好笑,又是好气,都拿他当冤大头。但这个冤大头还必须得当,只得又多送出两成的好东西,这才将他们打发走。
  待到耶律钦求见时,赵琮才遣退众人,独自召见。因要商谈一些密事,他是在书房中见的。
  耶律钦很快便走了进来,赵琮这么一看便知道,到底是不同于从前。
  从前,耶律钦还知道入乡随俗地作大宋装扮,如今倒是一身左衽袍,头上也没裹布巾。只是规矩还记得,一进来,他便跪下行大礼。
  赵琮叫起,指了指高椅,示意他坐。
  耶律钦坐下,面上倒是有几分激动。
  赵琮仔细看了他几眼,长叹出声:“多年不见,刘使老了许多。”
  耶律钦心中哭,能不老吗?成天活得胆颤心惊,生怕下一刻便要被他们陛下给杀了。但这些话却不能说出口,他恭维道:“陛下倒是一如从前,芝兰玉树,仿若仙人。”
  赵琮扯了扯嘴角,又问:“不知顾辞可随你同来?朕对他印象深刻。”
  “来了来了,只是还在驿馆休息呢。”耶律钦边说,心中边哭,是被他们陛下给圈着休息!他们陛下非说顾辞是大宋遣往上京城的细作。
  他们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赵琮叫外头送些点心、茶水进来。
  福禄应了声,回头便要去取,却忽然见殿门处走进来一人。
  他一愣,低头再抬头,再低头,再抬头,还揉了许多下自己的眼睛。
  眼前走来一人,熟悉,却又陌生。
  他头发束髻,戴着顶金冠,冠上并无宝石镶嵌。身着黑色绣满暗金平纹的左衽圆领长袍,腰间垂挂两条暗红腰带,身侧还挂了把古朴弯刀。
  除此之外,身上再无装饰。
  他生得十分高大,缓步走到福禄面前,平添压力。
  他身后两人行礼道:“方才在前殿耽搁了些许时候,我们陛下想亲见大宋皇帝。”
  福禄的手有些哆嗦,人称“福大官”见惯各式大场面的他忽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叙了一番旧,赵琮是听出来了,耶律钦极力掩饰,但还是难免泄露出过得不好的意思。
  赵琮便道:“朕也不与刘使打马虎眼,朕与你是有几分交情的,这几年的事儿也不全怪你,毕竟也不是你做主。朕只是有些话想问你。”
  “是是是,陛下您说。”
  “你们的新帝,耶律延理,此人如何?”
  耶律钦沉默,他想痛哭,此人如何?若是宋帝知道他们皇帝到底是谁,他可还能活着出大宋皇宫?他们俩打起来,怕是都要拿他出气?他就不明白了,他们陛下是有多自信,非要亲自来。这是嫌骗人家宋帝不痛快,还要当面来刺激一番?
  赵琮见他不言不语,便知他是犹豫,再次道:“你不必担忧,你未曾向朕做过任何承诺,朕只是与你叙旧。”
  “没错,没错。”
  “那,耶律延理——”
  书房外传来一道声音:“陛下若是好奇,不妨亲自瞧瞧。”
  赵琮坐在书桌后,原本面向左侧,与耶律钦说话。
  房门在右侧,声音由右侧传来。
  他本该闻声而向右才是,但他的脖颈竟然转不过去。
  耶律钦赶紧从高椅上起身,跪到地上,恭敬道:“陛下。”
  “退下。”
  “是。”耶律爬起来,担忧看一眼依然僵硬的赵琮,老老实实地先溜了。
  赵琮没动静,来人直接走到方才耶律钦坐过的地方,站在赵琮的视线内。
  赵琮不想看到,也看到了。
  赵琮平静地看他。
  他也平静地看赵琮。
  更高了,面上的轮廓更为尖锐,真正长大、长开之后才知道,他的确不完全是汉人的长相。
  到底是他当年傻。
  赵琮想罢,暗地里又摇头,岂止是当年,如今一样傻。
  亏他以为西夏真假三皇子的事儿是真的,反倒忽略了辽国这位新帝,排行也是三,也是忽然从外而归。
  他这辈子的傻,怕是全都交代在了同一人的身上。
  赵琮的双手还摆在书桌上,手边还放有从前他从海边寄来的石头与那块玉。很多次,赵琮想叫人给收起来,却不忍心。赵琮总觉得,这已经是唯一证明那人的确曾来过的印记,留着,也没什么大碍。
  他先开口:“陛下想见我?”
  赵琮心中忽然便是一抽,似有血气上涌,他暗暗压下去,用尽生平所有演技,平淡道:“朕想见的是辽国皇帝耶律延理,你是吗?”
  他点头:“我是耶律延理。”
  赵琮翘起嘴角笑了笑,随后便大方道:“不知辽帝亲来,唐突了。不如辽帝先回都庭驿休息?明日朕在宫中摆宴,邀请您来。”
  大宋与辽国本就是兄弟国,是平等的,互相得用敬语。
  他道:“怕是太过麻烦。”
  赵琮笑得完美:“立国百年,您是首位来东京的辽帝,理当如此。”
  说罢,赵琮便朝外喊“福禄”。
  福禄进来,跪在地上,小心道:“陛下。”
  “你亲自送辽帝出宫,明日再按时亲自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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