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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宁殿-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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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过一介出嫁公主,根本没有资格走正门,但耶律玥坚持。
耶律延理听闻后,冷笑连连,叫耶律钦出去给他们亲自开承天门。
他们俩最终还真的是从承天门进来的,他们心中十分得意。但还未等他们得意够,一行人堪堪迈入宫门,承天门忽然在他们身后关闭。
耶律玥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这个时候,宫中不该这般暗才是,一点儿灯也没点!再者,怎的宫外头似有人专门等着关门似的。
她停下脚步,赶紧回头看禁闭的大门,眉头紧皱。
李凉承纳闷:“怎不走?”
“怕是有诈——”耶律玥说完,立刻抽出腰间的长剑,往耶律钦的脖子递去,质问,“是不是你使诈?!”
耶律钦吓得眨了眨眼,没说话,那剑来得太快了,差点儿就要戳进他的脖子!
也不需他说话,已有人代替他说话。
耶律延理从远处的黑暗中走来,身影半显,看的很不清楚,他慢条斯理道:“妹妹别来无恙啊。”
“……”耶律玥不由往后退一步,虽想强装,脸上还是现出一丝胆怯。
她当然也是怕这个哥哥的,若不是怕,她也不会筹谋这么久,忍辱嫁给李凉承这个废物。也正是因为害怕,她才要愈发小心谨慎,却没想到,她还是大意了!
到底是耶律延理的毒被人解了,还是耶律钦这个东西从头到尾就在骗她?!
她往后退,她身后的亲卫们也往后退,可宫门早已关上,退无可退。
耶律延理笑了声,走得越来越近,一直走到他们面前。
耶律延理的身后,跟着的人更多,耶律玥不由咽了口唾沫。
耶律延理叹口气,伸手去摸耶律玥的额发,耶律玥吓得将脖颈一缩,他叹道:“妹妹这是何必?”叹完,他又去看早被吓得低头的李凉承,玩笑道:“朕这么令人害怕?瞧瞧西夏皇帝这副样子。”
李凉承满额头的汗,强笑道:“陛下,臣还不是西夏皇帝呢。”
耶律延理轻声笑,反问道:“是么?”
“是,是——呃——”李凉承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耶律延理一把掐住了脖子。
耶律玥大惊,耶律延理手中掐着李凉承的脖颈,还对她言笑晏晏:“妹妹真是心疼哥哥,知道哥哥厌恶李凉承已久,特地将人带来,倒是省了哥哥不少的心力。”
李凉承被掐得在生死间徘徊,他伸手去掰耶律延理的手,却撼动不得,只能痛苦发出呜咽声。
这声音叫耶律玥忽然惊醒,大声道:“都给我上!”
到了这个份上,上也是死,不上更是死,左右不过是一个死字。
她身后的人听到令下,纷纷拿起武器往耶律延理扑来。只是他们到底是要进宫,这座皇宫暂时还不是她耶律玥的。他们并未带盾牌等物,唯有剑与刀。耶律延理好身手,手上掐着李凉承连着转了几个圈,避开围攻。
他生怕再出意外,没将李凉承给任何一个人,只牢牢拿在手中。
耶律玥也是好身手,她见耶律延理离开围攻圈。他们的亲卫打了起来,她则是一个跃起,手拿长剑直朝耶律延理袭来。
耶律延理反手将李凉承挡在身前,长剑直接刺入李凉承的腹中。
李凉承口中吐出鲜血,耶律玥却看也未看他一眼,拔出剑,在空中一翻,翻到耶律延理身后。她再朝耶律延理后背刺剑,耶律延理不慌不忙,再度拿李凉承挡在身后。
耶律玥这回直接刺进李凉承的后背,李凉承不可置信地看了眼耶律玥。他是当真以为耶律玥已与他夫妻同心,谁知他在耶律玥眼中什么也不是。
李凉承也是想要做一番大事的人,自然想过生死。他想过自己的一百种死法,却从未想过他可能要这样死。
他不说对耶律玥有百分百的真心,但耶律玥也的确是他这辈子唯一动过心的女子。
兄妹俩过招,耶律延理轻轻松松,全程拿李凉承当盾牌使。耶律玥杀红了眼,根本不顾那是人还是盾,她只想刺中耶律延理,却怎么也刺不中,一次次刺中的只有李凉承。
而李凉承终于因失血过多,再没劲折腾。耶律延理扔了他,也终于正面耶律玥。
耶律玥满腔恨意,双手持剑,深深看他一眼,忽然就往他面前袭来。耶律延理伸手直接掰过她的手腕,一把折断,耶律玥一声痛呼,手中长剑落地。耶律延理捏着她的手腕,反手便将她往地上一摔,丝毫不把此人当女子看。
耶律玥闷哼,还要再往起爬,耶律延理上前,一脚踩住她的后背。不用兵器,他踩得耶律玥便是口吐鲜血。耶律延理嗜血,看到背叛他的人这般惨状,心中涌起不可言说的兴奋感。
他还笑道:“朕的好妹妹,好好当你的五公主,不好吗?”
耶律玥挣扎。
他的脚正要踩得更重些,另一只脚的脚踝处忽然一阵生疼。
“陛下!”吉祥的声音骤然响起,他回头,只见李凉承匍匐在地,将一把匕首刺进他的脚踝。吉祥上前就要拎起他,耶律延理开口:“慢着。”
吉祥住手。
耶律延理冷笑,依然踩着耶律玥,他弯腰先拔了脚踝处的匕首,再拎起李凉承,并与之对视,笑道:“倒是痴心一片啊。”他笑完,蓦地收起笑容,将李凉承扔到耶律玥身上,两人身子叠合。
耶律延理则是伸手,吉祥将一把长刀递到他手中。
他再笑:“既如此深情,不送你们一同上路,倒显得朕多无情似的。李殿下,到了下头,可要好好照应朕最疼爱的五妹妹。”说完,他将刀往下用力刺去。
长刀直穿李凉承与耶律玥的身子,将两人串成一串,钉在地上。
耶律玥挣扎片刻,先断了气。
李凉承一点儿也不动弹,只是头忽然动了动,他断断续续道:“呵……呵……赵琮……死——”李凉承想说,赵琮必死,他虽然也死了,但他也未输!他好歹设计杀了赵琮!赵琮死了,完颜良也好,王瑜也好,西南的那些蛮子也好,能愿意听他耶律延理的?
呵呵呵。
天下将要大乱了啊。
也算是因他而乱,他这辈子也算没白活。
但他终究没能说得出口。
李凉承,便这样死了。
耶律延理对“赵琮”二字何其敏感,他拔了刀,再想细问李凉承。
李凉承却已咽气。
耶律延理眉头深皱,身后两方亲卫还在打,只是李凉承与耶律玥连连死了,对方渐渐势弱。耶律延理再拎起地上的长刀,不顾脚踝伤口,拖着伤腿,回头砍了两个人,并高声道:“开宫门,开城门,随朕去杀了那些西夏军!”
“是!!!”
宫门大开,一旁迅速聚集来辽兵。他们等待已久,集结好后,一同往城外飞马奔去。
西夏兵马赶了几天的路,虽说依然抱有警惕,但到底疲累,又以为胜券在握,纷纷放下些许防备。除了看守的,几乎都睡得正香。
耶律延理带上同等数量的辽兵,突然赶至,十分轻松地将他们捉住。杀了一些,剩余的全部圈禁起来。
一夜而已,便收了这么多西夏兵马。晨时消息便传遍整个上京,人人为此振奋。
耶律延理回到宫中,无暇梳洗与休息,也未来得及叫御医来看伤口,而是先命人将耶律钦叫来。
耶律钦一来,他便问:“宋帝亲征,随行的有哪些人?”
“这,臣哪知道,只是听闻钱商与他们新立的皇后娘娘都跟在身侧。”
一听到钱商的名字,耶律延理立刻惊地站起来,只是刚站起来,他又往后一倒。李凉承的那一刀刺得实在有些深,夜间趁势强撑,这会儿松动下来,便疼得厉害。
但他还是立刻再度坐起来。
耶律钦吓道:“陛下,还是赶紧叫御医来瞧瞧!”
话毕,吉祥已带来了御医,御医小心翼翼为他检查脚踝上的伤口。耶律延理沉着一张脸,看似在思索,其实心中早有思量。
他道:“即刻宣朝中所有五品以上官员进宫。”
“是!”吉祥也不敢怠慢,赶紧回身去办。
耶律延理将朝中一切事项安排好,再安排人去西夏收拾残局。他则是便带上吉祥、耶律钦等人离开上京城,他随身只带了几百亲卫。具体去做什么,他并未说。他手段狠厉,这六年,实际也就耶律钦与耶律玥以为良机已到,敢背叛他。
如今他连连杀了李凉承与五公主,还又生擒这么多西夏军,愿先敢有异心的,这会儿也全部收回到肚里去。
人人都老老实实的,他这么一走,其余人等也不敢细问,更不敢阻拦。
穆扶是照例留下镇场子的。
耶律钦也纳闷,不知他们这位陛下到底要做什么。直到他们都已出上京城几十里,他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去往的似乎是大宋的京东东路方向,难不成是想趁宋军与人打起来,好去捡漏?
可是他们就带了几百亲卫,值什么用啊!
耶律钦一路腹诽,却不敢问。
而他们躲过河北东西路的宋军,既走水路,也走陆路。
他们一路经沧州,过莱州,终于来到登州城外。
第241章 “我还是赵宗宝一人的小十一。”
海上天气难料; 尽管对方并不难打; 遇上大风大雨的天气,却连对方的影子都看不着; 这一战不免就拖得有些久。
赵琮每日必要亲探水兵; 这一战自辛酉日起; 十日已过。据有经验的人说,这两日海上天气将会很好; 风平浪静; 正适合再行一次猛攻。
赵琮再度亲自鼓励兵士,到癸酉日当天; 海面上果然一点雾也没有; 百尺之外也清晰可见。战鼓敲响; 战船齐行,气势汹汹,直往对方而去。为首的战船上,弓箭手们人手一只长弓; 羽箭点火; 一声令下; 齐齐射向远处的船只。
燃烧的羽箭尽数射中,迅速点燃敌方的战船,正式开启这一战。
这一战打得格外顺畅,对方战船烧了大半。火似是烧红了整片海域,火光中,还有部分兵士想乘小船逃; 也全部被追回。另外一小半的船只中,沉了些。余下的一些船上,将士们眼看败势已格外明了,纷纷投降。
宋兵押着这些俘虏回到登州城内,迎来满城百姓的欢呼。因起战事,百姓们大多躲在家中,或是官府专门置办的宅子中。这会儿,人人蜂拥而出,都到街上争看这幅场景。
赵琮终于松下一口气,这下他们总归不能跟着耶律钦瞎胡闹了。
翌日,完颜良与王瑜便派人来谈判,想要讨回他们的将士。
赵琮冷笑,还想谈判?这回不将他们剥层皮下来,他赵琮便不姓赵!
赵琮没见他们,他来登州是为了亲眼看女真与高丽投降,亲自打击他们,更为了确保他们害不了小十一。如今事既已了,他想回京城,想派人去好好打探小十一到底如何,再好好做安排。
这个时候,赵琮急急走,只会叫完颜良与王瑜更为担惊受怕。
他们俩甚至已主动往登州赶来,而登州又下起了大雨,实在是不利于行路。赵琮只好再在登州逗留几日,也幸好,完颜良与王瑜也困在了海上,他实是不想见这些白眼儿狼。
眼看仗已打赢,赵琮都快回京城,钱月默还是每日在房中,轻易不出门。
赵琮开始还防着他们父女俩,渐渐地也懒得去在意。即便换了个地方,钱月默依然每日给他炖汤喝,赵琮已开始防她,从来也不喝。
钱月默在拖时间,钱商却不许她再拖。趁赵琮与登州官员商议要事,钱商再去见她,催她快些行事,并再拿她娘要挟她。
钱月默知道,他的父亲,眼中在意的不过只有自己的抱负,更是拿家中的遭遇掩饰自己的野心,根本不在意她与她娘。愈是到这种时候,他便愈加疯魔。可是他不在乎,她却在乎。若不是因为在乎,她也不会特地跟来登州。
钱商知道她心中想头,看了她一眼,说道:“陛下过几日便要回京城,你看着办罢。”
钱月默犹豫片刻,反问:“父亲,西夏与您的打算到底是什么?”
钱商捋了捋自己的胡须,高深莫测道:“这便无需你再多问,只要你相助,钱家满门自能保住。”
他们是永昭二年冬十二月往登州出发,因天气缘故,直待到来年正月才能回京城。
冬至与正月初一皆是大日子,可赵琮身在登州,无法大办。况且又是战事刚毕时,即便登州官员有心讨好,也不敢提。眼看回京的日子一拖再拖,赵琮倒是主动提起,叫登州官员在城中好好热闹一番,别拘束了。
毕竟打赢了仗,很该让百姓们跟着一同乐呵乐呵。
他开了口,官员们才敢去安排。
正月初二那一日,赵琮叫登州知州出面,安排了宴席,宴请当地的官员。天已晴,赵琮也打算吃过这顿宴席,隔日便回东京。钱月默作为皇后,自也要出席,她临出门前,深吸一口气,飘书则是捏紧了她的手。
她回首看飘书,问道:“可已准备妥当?”
“是……”飘书轻声应。
钱月默点头,再吸一口气,这才起身走出房门。
赵琮见到钱月默时,微微一愣。
他认识钱月默多年,钱月默向来是打扮得清清雅雅,即便戴头面,不是玉制,便是珍珠的。只是今日不知为何,钱月默戴了一整套金嵌红宝的芙蓉头面,格外华贵,钱月默从未这般打扮过,反而显得格外漂亮。
爱美之心,他也有。
赵琮眼中不禁漫上欣赏之色,其余官员不敢看,也就赵琮欣赏。
钱月默不好意思朝他一笑,走到他身边,先是受了众人的礼,随后才与赵琮道:“陛下,今儿过年,妾想着登州不易,陛下宴请官员是因为高兴。妾也不能扫兴,便,便这般……”
赵琮笑:“没事儿,好看得很。朕还当你不喜金首饰呢,回头,朕再送你几套。”
钱月默羞涩地笑,低头不再接话。
赵琮细心,还是注意到钱月默藏在袖中的手似乎有些抖。他下意识地看了座下的钱商一眼,钱商倒是似往常那样,跟登州知州正笑着说话。
老狐狸。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赵琮原本还打算喝口茶,想了想,到底未伸手去碰那茶盏。虽然他的茶都是染陶亲手泡来,亲手倒的,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席间照常热闹,反正从不缺调节气氛的人。按照以往的惯例,吃到一半,赵琮便该起身离席,也好让其他人松快松快。只是今日,还没到一半,赵琮便已离席。
谢文睿忽然来了。
福禄跑进来向他禀报时,都有些不可置信。就是赵琮听到这话,也愣了片刻才起身。赵琮抛下满屋子的人,赶紧往后头走去。
谢文睿卸了身上的武器,焦急在原地徘徊,听到脚步声,回身就跪到地上,又是愧疚又是着急地唤道:“陛下。”
赵琮看到本人,才确认,的确是谢文睿。
谢文睿既已背叛他,为何又回来?
难道是小十一又出了什么事?!
赵琮自然而然地,头一个想到的又是小十一,甚至都忘了怪罪谢文睿。
他不怪罪,谢文睿却是当真愧疚。但此时也不是认错请求责罚的时候,谢文睿叩拜过后,立即抬头,禀道:“陛下,臣有大罪!臣愿伏诛,只是伏诛之前,臣有要事不得不报!”
谢文睿的语气格外正经,赵琮也逐渐冷静:“你说。”
“辽帝耶律延理装病,为了使陛下您放松警惕。臣逃离上京前,因城门被堵,走的是辽、夏边境,恰巧见着西夏兵马过边境,赶往上京。臣以为,他们是想协作攻我大宋!”
听到“装病”二字,赵琮又是一愣,他不禁反问:“朕收到耶律钦的来信,说他中毒。”
谢文睿苦笑:“陛下,的确如此。臣与耶律钦都信了,是耶律钦联合辽国五公主共同为之。但事实便是他压根没病,耶律钦再度被他囚禁。臣多亏耶律钦家人通风报信,才能逃出来,即便如此也逃得磕磕绊绊,拖到如今才赶到登州。”
装病?
小十一又骗他?
赵琮难以相信。
谢文睿似是知道他不愿相信,再道:“陛下,辽、夏已会面,怕是就这几日了!”
赵琮低头看他,看了片刻,轻声道:“谢文睿,你还值得朕去相信吗?”
谢文睿语塞,随即跪伏在地,半个字再说不出来。
信任这个东西便是如此。
一次推翻,修修补补还能再建。两次推翻,凑凑合合也还能再用。
可是三次、四次,乃至多次呢。
赵琮也不知,若这次,小十一又骗了他,他还能如何对待他们俩之间这份岌岌可危的信任。
谢文睿跪在地上沉默不语时,一路追堵他的邵宜终于也赶到。
邵宜没追上谢文睿,自也愧疚,但他也有消息带来,他一进来便道:“陛下!臣这些日子为了追捕谢大人,一路察觉到许多不对劲。今日进城时,在城外瞧见可疑人物。他们一看便是有身手的,个个高又壮,偏偏都做寻常打扮,隐在人群中。臣还瞧见一人,十分像那位耶律钦。臣已留下人去查探。”
赵琮点头,叫邵宜先将谢文睿捆起来带下去,再命邵宜一定要打探到那伙人的来历。他自己则是坐在榻边,再度发起了呆。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他还是没有一点长进。
难不成,他真的又被骗了?
赵琮未发呆多久,钱月默过来看他,手上提有食盒。
赵琮缓慢回神,指向身旁位子,示意她坐。福禄等人原先是陪在屋子里的,皇后来了,亲自带着吃的,一副明摆着有话要说的模样,他们又足够相信钱月默,纷纷退下。赵琮被小十一也许再度骗了他的事给激得当真有些神经衰弱,一时也未在意钱月默等人的举动。
钱月默打开食盒,拿出里头的瓷盅,轻声道:“才刚席上,陛下也未吃多少,喝些汤吧,热热的。”
赵琮这才稍微回神,他看了眼钱月默,说道:“先放着吧。”
“是。”钱月默并不在意,脸上还是一派平和,她再拿起桌上茶盏给陛下倒茶,行动间,她的袖间有些微粉末洒落。赵琮因还在分神,完全未看在眼中。钱月默将茶盏递给赵琮,茶水都是染陶亲手备的。赵琮接过,下意识便喝了一口,随后放下茶盏。
钱月默平静地坐在一旁数着数,数到二十多的时候,赵琮忽然看她:“你在茶中放了什么?”
钱月默的手微抖,没敢应话。
赵琮笑:“连你也背叛朕。”说刚说完,赵琮便缓慢倒在榻上。
直到赵琮再也不动,钱月默这才滑跪到地上,哭道:“陛下,对不住。都说忠孝两难全,我却想都全了。”钱月默磕了三个头,擦了眼泪,起身就往外大步走,走到后头,她甚至跑了起来。
钱月默跑走后,赵琮睁开眼。
钱月默熟读医书,最知道哪些食物相克。赵琮咽下那些茶水的时候便已清醒,但为时已晚,他以为自己必要晕过去。谁料,他没晕。他不禁想到这些日子一直在吃的小十一留下的那些药,清极香极,是否有关?
但赵琮已不在意这些,钱月默要做什么,他也懒得再顾及。
只是以为自己将要晕过去,却又没晕的刹那,他想到小十一留下来的那些药。他还是不信小十一这次又是骗他,若是没猜错,城外那些人怕是就是小十一。
赵琮两辈子加起来都严格要求自己,过得循规蹈矩,更是瞻前顾后,绝不让自己身置任何难以掌控的境地中。
这一刻,他却想出格一回。
大不了,再死一回。
钱月默趁着人人都在前头吃宴席,快速走到钱商的卧房内,在水盆、茶壶、床榻上等一切兴许能够碰触到的地方洒上袖间的粉末。粉末十分轻微,入水即刻消失不见,便是落入床榻间,夜间的灯光下,轻易也不能瞧见。
等她做好这些,她立刻离开。
不一会儿,喝醉的钱商被几位随从给扶了进来,小厮也的确给钱商喝了茶水,钱商昏睡在床上。
钱月默在自己的屋内,将信交给飘书:“有人在码头处接应,随后你便带上父亲一路往东。记住,要捆住父亲。走后,就,再也别回来!”
飘书哭着点头,又问:“二娘子,您不跟我们走?咱们一道走吧。”
钱月默挤出笑容:“我得留着,我是皇后啊。”
飘书知道她说的压根不是心中所想,但也由不得她,一切早已安排好,根本耽搁不得。前头摆宴的地方也忽然安静下来,夜黑风高时,钱商的屋子蓦地着火。飘书趁火起,与钱月默的奶兄弟陈柏将钱商给偷偷运了出去。
钱月默确认他们大约已逃走,深吸一口气。
今日的宴席是由飘书协办,饭菜里头都下了迷药,只要吃了那些饭菜的人,几乎都还晕在前厅中。此时,夜已深,宅子里除了火烧之后的“噼啪”声,什么声音也没有。
但是总要有人找来,大火也总要被灭。
钱月默起身,坐到镜前,仔仔细细地给自己画了个妆。是她从未画过的妆容,她甚至在额前贴了花钿。这是赵宗宁最喜爱的妆容,赵宗宁是与她截然不同的人,不管性子还是喜好。赵宗宁身上有许多女子都欣羡的东西,赵宗宁活得肆意而坦荡。
只是人各有命。
就如同她到底当成皇后一般,也如同她有这样一位父亲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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