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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宁殿-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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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陛下恩。”
赵琮看魏郡王颤颤巍巍的模样,到底也有些心疼,他一直记得当初魏郡王的那几分真心。那也是他式微时,唯一关心他的人。他起身,下去亲手扶起魏郡王,这么一个举动,倒叫魏郡王流出了一些真心实意的眼泪。
福禄亲自送魏郡王进宫。
染陶进来见他,给他回禀外头的事,赵琮兴致缺缺地听了番。
直到染陶说:“怪道小郎君昨儿没回宫,他在外喝酒喝多啦!怕是怕回来惹您担忧。”
赵琮立刻抬头看她。
染陶心中叹气,果然还是在意。
她道:“婢子们早上去的时候,小郎君还未起身呢,问了小郎君身边女使才知道什么情况。婢子方才又去问了路远,小郎君怕你罚他们,没许他们说实话,这小子,还真没说!婢子已经罚他了!”
赵琮却又高兴起来,原来不是不愿进宫,只是喝多了怕他担心呀!
他立刻便露出笑容,笑着又想叫盛音过来。可他转念一想,东西都搬出去了,哪还能再让人回来?他顿时又收起笑容,甚至暗自反思,他往常不是这般浮躁的人,这件事情上头怎会如此反复?
染陶见他们陛下突然又不高兴了,更觉诧异,也不知道该如何才好。
她哪里晓得,赵琮自己也不知道呢。
他继续抱着手炉,问道:“他身边的女使叫什么名字,人如何?”
“名叫洇墨,据闻小郎君尚未出生时,她便在单娘子跟前伺候的,也是亲眼见小郎君长大的。人看起来,很妥帖。”
“那就好。”赵琮点头,“她叫洇墨,你叫染陶。”
染陶也笑:“是!婢子也这般觉着,名字倒跟对了一对儿似的!”
赵琮再度莫名高兴,他笑问:“他人呢?”
“呃……小郎君又出宫去了。”
“……”赵琮沉默。
他才与魏郡王说了多久的话?
小没良心的一点儿也等不得!
第101章 画卷上竟然有个年轻男子在亭中笑。
赵世碂出宫后; 到晚也未再回来; 且一点音信也没有,更没使个人进宫来说一声。谁也不知他干什么去了。
赵琮靠在床上一直等; 染陶进来几次; 到底劝道:“陛下; 小郎君毕竟已长大,这几年又在外; 怕是早已无法适应宫中规矩。”她还有一句话没说; 陛下也当适应如今的小郎君才是。
“朕知道。”
“陛下快些睡吧,您定了明日出宫; 到了城外; 您更要亲耕; 得累一天呢。”
“染陶。”
“嗯?”
赵琮斟酌一番,还是问道:“朕对小十一的态度,是否不对?”
类似的问题,白天时; 陛下已问过一回; 可他如今又问; 染陶心中再叹气。她轻声道:“陛下,您的态度不无不对,小郎君也无有不对。只是隔了这几年,总……”
赵琮知道,隔了几年便如此,往后赵十一还会娶妻生子; 他应该早些适应才行。他徒问这些,又有何用?他暗自嘲笑,不等染陶给他整理被子,他自己先躺了下来,面朝里,轻声道:“朕睡了。”
染陶知道心理落差最令人难受,可这也是实情,陛下总要适应的。她也不再劝,也劝不得,这事儿总得陛下自个想明白才是。她放下幔帐,转身出去。
翌日清晨,赵琮早早醒来,穿了身轻便的衣裳,便带着宫中妃嫔,宗室子弟与京中五品以上的官员,一同去城外。
这事儿,赵世碂倒是知道的,只是赵琮之前也没定个具体日子下来。便是今日外出,也是他昨日临时定下的,还没来得及告诉赵世碂。原本,赵琮是想带赵世碂同去的,可此时也没了兴致。他还当小十一是孩子,赵十一却真的已不是孩子。
城外早已安排好田地,赵琮还允附近的村民同观。
村民们难得一见皇帝,自是兴奋得很。赵琮是已将表演刻进骨子里的人,在这样的场合下,自然是表现完美,无论他的实际情绪如何。
同观的村民们跪下高呼万岁,他叫起,又说了几句勉励的话语,便亲自下田。可又把大家吓着了,谁也没想着,这亲耕,当真是“亲耕”!
就是几位近臣,也没料到他们陛下当真要下地!
钱月默更是紧跟他,一起下地。其他几位妃嫔,虽不得宠,但陛下与淑妃也从不缺她们吃喝,这几年从未因无宠而被折腾过,陛下反而常赏好东西给她们,如今反倒也心境平和起来。她们早就被钱月默说过一回,今日也都穿了轻便衣裳,纷纷扶着宫女的手下地。
赵琮向来生活在城市,稻与麦从前是分不清的。反倒是这辈子开始当皇帝,他样样开始学,样样开始认。如今倒知道两者的区别,只现在才是二月,放到上辈子,也就是公历三月,还不到插秧的季节,他也只能耕一耕田。
且这田地已是打理得差不多,他即便真下地耕田,终究还是做样子。但他到底拿着犁刀好好将身边一块地平了一遍,妃嫔们有样学样,其他官员更是学了个十成。
一旁的村民早已傻眼,官家、宫中娘子与这些达官贵人们,居然真的把一块田地给平了一遍!
这当真是有史以来最实在的“亲耕”。
赵琮平完他身边那块,直起身子,便觉得腰酸,腿脚皆疼。
他身子不好,从不习武,顶多用完膳,在院中走几个来回罢了。养尊处优惯了,哪能干这样的活?其实平到一半时,他便觉着有些不适,硬是撑下来。
他一抬头,看到村民们殷殷的眼神,顿时觉得这点苦不算什么。
他笑道:“今年定有好收成。”
村民们一听,又跪下谢恩。
赵琮笑着再叫起,因要在百姓面前持有形象,他硬撑着没去扶住染陶。
此时,城内赵世碂的新宅子中,他倒是熬了一宿,终于将画作成,面上也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他放下画笔,便往外叫人,茶喜走了进来。
洇墨原本就不是普通丫鬟,穆扶不在,她也要管京中生意。茶喜来了,赵世碂分了分,令她主要去管府外的事。
茶喜手托花蜜水进来,叹气:“小郎君,您到底画些什么呢,一夜也不睡。要是被陛下跟染陶姐姐知道,婢子又要被骂啦!”
赵世碂一直记得当年茶喜对他的好,赵琮派她过来,他还挺高兴的。
他现在兴致好,边喝水,边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婢子十八啦!”
“如今陛下把你给了我,我将你嫁人如何?”
茶喜大惊失色:“是婢子伺候得不好吗?”
赵世碂笑:“我是为你好,才想将你嫁人。”
茶喜松了口气,说道:“婢子不嫁人,同染陶姐姐一样。染陶姐姐伺候陛下一辈子,婢子便伺候您一辈子!”
染陶不打算嫁人?萧棠怎么办?
不过赵世碂也未再深究这件事,等画晾干,他亲手将画卷卷起来,用丝绳松松系好,寻了个雅致的黑木盒子出来。他将画卷小心放好,便转身去洗漱、换衣裳。
茶喜为他束发髻时,依然诧异:“小郎君,您到底画了什么?”
赵世碂笑而不语。
束好发髻,他自己拿了赵琮亲手给的那支发簪簪上,转身再亲自去挑衣服。
茶喜更为纳闷。他们小郎君可是从不过问这些的呀!
赵世碂是知道自己惹赵琮生气,想去哄赵琮高兴,他知道赵琮喜欢什么东西,赵琮极为在意这些。他自是要将自己收拾得齐整些,赵琮自会愿意见他,赵琮看着喜欢,也就能早些原谅他。
他选好衣裳,换上,便抱上黑木长盒,往宫中去。
等他到宫外,守门的太监讶异道:“小郎君!您怎的这个时候进宫来?”
“……”赵世碂不解。
“可是陛下有事情要示下,派您回来?”他们都当赵世碂也跟陛下一同去城外。
“……”
赵琮一行人早晨出城出得早,此时趁着日头正盛回来。
阳光暖洋洋的,照得马车内也暖,他昏昏欲睡地靠在马车内的榻上,随着马车摇晃。今日出宫,坐的是八驾马车,摆了帝王仪仗,但也未摆全。不过清了御街与几条主道而已。出宫本就为亲耕,为天下祈福,没道理折腾老百姓。
因摆了帝王仪仗,染陶也不好陪他坐马车,只是在车外跟车。
他腿脚疼,也就只能自己时不时捶几下。
眼看着拐道便上西大街,再行一会儿便能到宫中,染陶在车外小声告予他,他松了口气,只想快些回去好好泡一泡身子。
正在此时,车队却忽然停了下来,马车虽不快,倒也是有惯性的。赵琮往前一扑,幸好他赶紧拽住身后的扶手,才没被甩出去。
他往后靠在榻上直喘气,简直不想再说话,暗道这辈子,就这体质,也不知到底能活到什么时候。他正要问染陶是何事,染陶已经小声道:“陛下!小郎君来了!”
“……”赵琮其实还在气,却也讶异,他连宫都不回了,这个时候跑来做什么?
赵世碂昨日之所以不等赵琮消气便回去,便是赶紧去想办法哄赵琮高兴。
可赵琮是皇帝,要什么没有?
他在街上转了一圈,没见着一样可心的东西,什么也没买着。正巧一家珍宝铺子给他拿名家画作看,他想起赵琮喜欢他作的画,这才有了想法,转身便家去画画。
从昨日下午直画到早晨,可算是画好。
急急地要去宫中见赵琮,哪料他招呼都没打一声,便带上所有人出城了!明明前些日子,赵琮还问他定哪个日子最好,此时竟然撇了他就走。
他自是又吓着了。
他听了太监们的话,转身便往城外赶。因御街与主道都清了人,骑马行起路来,快得很。街边守着的侍卫开始还要拦他,侍卫长却是认得他的,立即放行,之后一路顺畅。
远远地,他瞧见了车队,他拉紧缰绳,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他的马一声鸣叫,前方打头阵的亲卫们骑着的马也没好到哪里去。
若他不是是赵世碂,是人人都只知道的陛下心尖上的人,那些亲卫们怕是早上前将他拿下。
前方有了突发状况,福禄立刻带人行来,正问:“怎么了这是?!——小郎君?”
赵世碂从马上下来,面上难得有了急躁:“陛下呢?”
福禄怔愣:“陛下在车上呢。”
赵世碂从马背上拿下一样东西,就要往前去。
福禄这才回神,赶紧走到他面前,小声道:“小郎君,这到底不合规矩,这么多人瞧着呢,好歹让小的去禀告一声!”福禄这说的是特别大的实在话,意指:这么多人面前,您好歹演一演才是!
赵世碂脚步一顿。他竟然急得忘记了规矩?
这番功夫,御驾那处又有人跑来,行礼便道:“小郎君,陛下说他知道了,要您就在前头,一同回宫。”
在前头?跟一群外人在一起?这怎么够?!
他得见到赵琮才行啊!他又惹怒了人,怎能再在前头待着?
他再道:“我有话要对陛下说。”
“……”传话之人只好再回去。
赵琮一听传话,更气。
不回宫的是他,此时死活非要见他的也是他!
他赵琮就这么好见?!
心中虽气,脑中虽这般想,赵琮皱眉在车内静了会儿,到底开口道:“叫他在外跟车。”
“是!”
赵世碂得到回应,松了口气,立刻再翻身上马,将那长盒紧紧抱在怀里,行到赵琮的御驾旁。
染陶暗道,陛下跟小郎君两人相处倒是极为有趣,怎的似乎十分别扭?
但她也不多想,只往旁让了让,好叫赵世碂骑马恰好跟在一边。
这边总算妥当,福禄高喊一声“起驾”,车队继续往前行去。
赵琮的御驾旁,跟有许多贵族子弟,其中就有赵世碂的大哥赵世元。
他在赵世碂身后,抬头暗暗看他几眼,心中也有思量。他与这位弟弟从小到大就没见过几回面,还在王府时,他们两之间有着天壤之别。多年之后的现在,他们之间依然有着天壤之别。
只不过这别,可就不同了。
御驾竟会为他而停,且陛下一点儿不气?还让他跟车在一旁?
赵世元都不禁想,这位十一弟弟到底有什么好本事,能哄得陛下这么喜爱他。他也好学学,好让他们魏郡王府重返荣光?难道是因他生得好?可是他们王府子弟生得都不差啊!
他很不解。
不止赵世元这般想,其他人人都这样想。
此时人人都紧盯着赵世碂,赵世碂却不自知,他在车外,小声道:“陛下。”
赵琮暗“哼”,压根没理他。
“陛下,我错了。”
赵琮更气,“我错了”三个字说一回、两回,还有用。说多了有什么用处?真当他赵琮还是从前的傻子好哄?!
赵琮依然未出声,赵世碂的脸便变得更阴。
赵世碂在赵琮面前是乖得很,仿佛身上的阴郁与霸道便全没了。但此时赵琮在马车里坐着,他身上那股阴霾就渐渐将他包围,盯着他的人也不敢再盯。
直到回到宫中,车内的赵琮再未应过他,他便一路脸阴到宫门处。
赵琮是皇帝,车驾可以行进去,他们却不行。赵世碂翻身下马,将盒子抱紧,依然紧紧跟着马车,一直走到福宁殿门口。
赵琮没听到小没良心说话,只当人又耐不住,说不定又不在马车旁了!他却又下不来脸去问。他既气,又厌烦这样陌生而奇怪的自己。
偏偏腿脚疼得很,马车一停下,他便烦躁地自己掀开帘子,他起身便要下马车。
染陶等人都没料到他突然就下了马车,马车还未停稳。赵琮的腿脚本就疼,他矮着身子出来,脚底板猛地一疼,身子一歪,眼看着就要往马车下掉。福禄等人吓得立刻就往地上扑,预备当垫子。赵世碂却先一步扔了怀中盒子,大步上前揽住赵琮的腰,将赵琮抱在怀里。
赵琮一吓,再一愣,耳中便听到重物坠落的声音,他下意识地往地面看去。
一个黑木盒子摔在地上,已摔开,其中一幅画卷掉在地面,丝带松落间,画卷展开半幅。
午时阳光下,画卷上竟然有个年轻男子在亭中笑。
第102章 不是那种喜欢,而是那种喜欢。
不待赵琮看仔细; 赵世碂便立起身子; 二话不说将他给抱进了福宁殿。
身后众人还在怔愣,福禄是头一个回神的; 他从地上爬起来; 急道:“快起来!进去!”其他地上趴着的才一一跟着起来; 往殿中跑。
染陶则是弯腰捡起地上的画卷与黑木盒。
她也惊讶,画上之人; 是他们陛下吧?
这画是小郎君作的吧?
此画的确是赵世碂所作; 为了讨赵琮欢心而作,但他现在也没了讨欢心的兴致。他着急地将赵琮抱进正殿的内室中; 将他放到榻上; 便着急地要去脱赵琮的靴子。
靴子已拽下一半; 赵琮猛地回神,他立即把脚往回收。
赵世碂看他:“你的脚怎么了?!”
“……”赵琮也不知他是怎么了,他眨了眨眼睛,突然就不敢看赵世碂的脸; 他的脚也忘了再收回。
趁他迷糊; 赵世碂手快地脱了赵琮右脚上的靴子。赵琮的脚一凉; 赵世碂从一旁移来炭盆,赵琮的脚面漫上融融暖意。他低头看向赵世碂,赵世碂在脱他另一脚上的靴子,只留给他一个脖颈可看。
赵世碂手快,两只靴子很快便已被他脱下,赵世碂正要跪下。
福禄从隔窗后绕进来; 急道:“陛下——”
赵世碂不悦道:“出去。”
“小郎君——”
“都出去,谁也不许进来!”
“……”
福禄在隔窗外犹豫了会儿,到底老实出去,并拦住了所有打算进来的人。
赵世碂这才跪在地上,并将赵琮的脚抱在怀中。赵琮的脸莫名有些烧,他再度想收回双脚,可是赵世碂抱得紧,赵世碂抬头看他,叫他:“陛下。”
赵琮不再动。
赵世碂的声音很委屈。
“陛下,我错了。我不是故意不回宫,也不是不愿意进宫与你一同住。只是我已长大,在宫里,别人会以为我对你的皇位别有企图。你身子不好,又尚无皇子,别人更会胡乱猜测我的心思。可是——”
赵世碂看他,认真道:“可是我没有这些心思,我不愿被人这般猜想。陛下,我也不是存心惹你生气,只是我因此事有些迷茫,这些日子以来,也不知该如何与你说。昨日喝多了酒,怕你见我喝酒要气,便未回来,我当真不是故意的。”
“陛下,你别生我的气。”
赵世碂仰头看他,看得认真。
赵琮低头看他,却已看呆。
“陛下……”赵世碂再叫一声,将他的腿与脚抱得更紧。
赵琮渐渐回神,连连眨了好几下眼睛,下意识道:“我没气你。”
“陛下千万别气我,往后我再也不随意就走,也再不做惹你气的事。五年前,你保护我。往后,我在你面前,我来保护你。任何惹你气的人,我来帮你杀他。任何你厌恶的事,我来替你做。我早已不是十一岁,不需再装傻,更不敢再骗你,我能为你做许多许多的事。”
赵世碂说这番话的时候,始终仰头看着他。
赵琮的眼圈不知不觉便红了。
“陛下?”赵世碂再问。
赵琮点头。
“要陛下亲口说。”赵世碂再委屈道。
赵琮露出一丝笑容,轻声道:“好。”
赵世碂心中包袱终于落地,往后他一定忠于赵琮,凡事以赵琮为先。
他也会一辈子瞒住那个最大的秘密。
他低头扯去赵琮脚上的袜子,为他按脚底。
赵琮早已不在意。
他怔怔地看着不远处墙角的炭盆,眼角莫名起了些微湿意。
他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他终于知道自己的不对劲来自于何处。
真是太不妙。
他喜欢上了他的侄子。
不是那种喜欢,而是那种喜欢。
赵世碂晚上留在了福宁殿,且是正殿。
赵琮出去走一遭,又是亲自下田耕地,到底身子有些不适。后来御医也来看了一番,为他按摩了腿上的穴位,赵世碂一直在一旁盯着学。
之前与赵琮说了那番话,赵世碂顿时又清明起来。御医们走后,他还帮赵琮按腿按了许久。赵琮已没劲拒绝,他此时既欢喜,又心酸。
活了两辈子,终于喜欢上了一个人。
这个人偏偏是他的侄子。
他有些不甘心。
他明明不是赵琮,他明明与赵世碂没有血缘关系,他是从另一个世界穿来的。
可他也的确是赵琮,的确与赵世碂有血缘关系。
在他上辈子生活的地方,同性本就难以被人接受。如今时代,男风虽说盛行,却也只不过是个风潮罢了,人们总要娶妻生子。更何况他又是他的侄儿。
为什么他终于有了喜欢的人,却是这样的人?
他闭着眼睛,没去看赵世碂。
心中的心酸到底盖过欢喜。
再喜欢也没有,注定没有结局,也注定了是无望。
赵世碂却以为他是身子不舒服,不愿说话,倒是很乖,按了腿,就乖乖去榻上靠着,自己看书,不打扰他歇息。
后来染陶轻手轻脚过来,小声道:“小郎君,您去侧殿休息吧,婢子在这儿看着。”
“我就在这儿。”
“小郎君——”
“你们去歇着吧,我在这儿陪他。”
染陶又小声劝了几句,赵世碂依然不愿回去。
幔帐内,睁眼的赵琮一一听到耳中。
他叹气,从枕头下面摸出那个小扇坠。他伸手将它举高,晃了晃,小水滴摇来摆去。里头的“宝”字也摇来晃去。
他苦笑。
往后还要给小十一相看儿媳妇,还要看他娶妻生子。
他倒宁愿自己再迟钝一些,宁愿自己永远不明白这份感情。
但是喜欢这件事该如何说?
往往开窍便是一瞬间的事。赵世碂抱起他的时候,他的心跳已经不对劲,赵世碂再仰头委屈对他诉说的时候,刹那间,他便领悟了这种他也从未有过的感情。
前世里,他教学生们去如何表演爱,表演喜欢。
他也试着去喜欢上那个曾骗过他的人,却从未成功过。
谁能想到,穿过这许多年,穿过不同的空间与世界,他终于领悟“喜欢”二字。
却偏偏是一段无望的“喜欢”啊。
唉。
赵琮叹气,心道还是得将赵世碂外派出去才行。
将赵世碂留在这儿,他真怕自己毁了他。他的性格本就偏阴郁,这辈子又是皇帝,亲政以来,看似绵软,实际作风很强硬。他定下的事,从不因人改变,许多人惧他。他也不知这份喜欢,再深下去,偏偏得不到时,能不能令他做出些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如今尚能控制,将来小十一娶妻生子,他要如何忍。
虽然小没良心骗过他,但他还是希望小十一能够正常地去娶妻,去生子。
小十一要活得比这个时代里的每个人都好。
他将扇坠再度塞回枕下,心中也已做下决定。
宫外的魏郡王府内,赵世元一到家,便被魏郡王叫去书房百般询问。
赵世元将今日亲耕所见详细讲了一番,魏郡王沉思了会儿,说道:“我虽已远离朝堂,却知,如今朝中官员,多数皆惧陛下。孙太后亲政时,有燕国公坐镇,朝中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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