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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宁殿-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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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杜誉,赵琮正等后手,只罚了他半年的俸禄。
  林白的处罚,众人心服口服,杜誉的罚俸,却有人不服。
  第一个站出来的人是一位名叫杜诚的御史。
  没错,这位杜御史,正是当年被赵琮讽刺过,得孙太后授意,陷害武安侯,大列罪状的那位杜御史。
  这位杜御史,还是杜誉的侄儿!亲侄儿!
  赵琮亲政后,杜誉保住自己的宰相之位,也保住了他的御史职位。如今在朝上,忽然被亲侄儿这么一参,杜誉手中笏板差点拿不稳。
  赵琮心中笑,真是有趣啊。
  他抬了抬下巴,微笑道:“杜御史说。”
  杜诚此人摆出一副正义凛然,像从前列武安侯罪状那般,将他亲叔叔的罪状足足列出了八条。说到最后,他激动高喊道:“陛下!杜誉虽是下官叔父,虽与下官血脉相连,下官却不能为了一己私利而置之不理这等龌龊之事!陛下!下官所言,字字真言,杜誉是宰相,却行得不正,如何领百官?又如何独自面对天颜?陛下,臣等不服!臣等为官,本就为民,这般的宰相,百姓也不服啊!”
  大宋朝的文官,个个能言善辩,到了赵琮亲政之后已是好了许多,毕竟赵琮强势。先帝还在时,文官们能在朝上吵得直接打起来,先帝还乐呵呵的,吩咐史官赶紧记下来,他以此为荣。
  赵琮虽不反对官员们提意见,但若为了提而提,未免可笑。如今赵琮已改了律法,文官已能杀。但总不能因为这种事儿就杀文官,杜诚自有胆子。而朝中记恨杜誉的人自然也多得很,听了杜诚的话,有小半的人举起笏板附议。
  赵琮也真是佩服,这杜诚口才不比当年差,嗓子且还更大了,连杜誉家中修宅子拖欠修缮款的事儿都能拿来参。
  但现下,下头跪了一地,他还真不好办。
  他再看杜誉,温声问:“杜卿,可有话要说?”
  杜誉也是骄傲之人,没做过的事,他绝不承认。但他无有儿子,这个侄儿自小便住在他家中,他也向来将侄儿当作亲生儿子调教,今日被他背叛,心中寒凉。他跪下来,规矩地磕了个头,冷静道:“陛下,臣为官多年,不敢妄言,只能说,臣无愧于陛下,更无愧于百姓。臣更经得起陛下的明察!”
  杜诚立即再高呼:“下官所言也是真言,陛下明察!”
  倒是人人要他明察。
  赵琮再看钱商,看其他宰相,他想,到底是谁呢。
  不管是谁,杜誉这宰相是再当不得。
  不过赵琮本就不想让他当宰相,他早已给杜誉想好了去处,这会儿顺水推舟,他只说令杜誉暂时在家中歇息。打算过几日,再将杜誉的真正去处说出来。他要说得太干脆,别人都能看出来他早就打好主意。
  他需要大臣们的忠心与听话,却不要他们十足的忌惮,他也更需要他们的坦率。
  而只在家中歇息,杜诚显然不满,还要再说。
  赵琮笑眯眯道:“除此之外,摘了杜诚的乌纱帽,革了他的功名,逐他出京,永世不得回东京,杜家全族不得接济他。”
  “……”杜诚不解并茫然抬头看他。
  赵琮并不解释。
  这样的人,谁都能拿来当刀子使,亲叔叔那样对他,他说背叛就背叛,真是恶心极了。当初杜诚伙同孙太后陷害武安侯时,赵琮就厌恶此人,若不是杜誉极力保下他,他还能有这个能耐陷害他的叔叔?
  赵琮本已忘了他是谁,他倒好,自己又跳了出来。
  赵琮说罢,转身便走。
  福禄高呼“散朝”。
  陛下一走,垂拱殿中的官员顿时生出百态,但几乎人人都避着杜誉。钱商叹气,上前来扶起杜誉,杜誉苦笑。
  钱商要再劝几句,福禄走来,恭敬道:“钱相公,陛下召您去崇政殿。”
  “是。”钱商再拍拍杜誉的肩膀,“过几日,我去你府中与你吃酒。”
  杜誉苦笑着摇头:“你去陛下那处吧。”
  钱商又劝了几句,转身与福禄离去。
  福禄心中也感慨,左相与右相能相处得这般好,也就他们陛下能做到,只可惜这位左相不争气。
  钱商与福禄一走,彻底无人理睬杜誉。
  杜诚傻乎乎地跪在地上,猛地回神,想到自己什么也没了,叔父却只不过停职在家中歇息,陛下显然是信叔父的,压根不是那些人口中说的甚个陛下早就不满叔父!他知道自己被当刀子使了!他立即扑过来抱住杜誉的大腿,哭道:“叔爹爹,侄儿并非有心,实是——”
  郑桥却从一旁走来,叹道:“杜大人啊!”他打断了杜诚的话。
  杜誉倒也未在意,依然苦笑:“郑兄还是离我远些吧。”他拱拱手,独自离去。
  郑桥摆出一副担忧面孔,直到杜誉走远,他不经意地低头,威胁地瞪了杜诚一眼。杜诚惶恐,立刻低头。
  郑桥却不爽快。他是从前孙太后听政时的右相,陛下亲政后,他倒成了副相。
  他也不服,他与杜誉一同效力于孙太后,何以他降职,杜誉却还做左相?!他这股气憋了五年,今日总算出了一半!原本当盐籍一事能拖杜誉下水,辛苦筹备一年有余,得人支持,在多处盐场布局,好不容易陛下下令在楚州试验,样样都考虑周全,结果杀死杨渊之人出了错漏,居然主动揽下罪!
  他恨得很!
  陛下不痛不痒地罚了杜誉半年的俸禄,顶什么用处?
  幸好还有杜诚这个傻小子。
  他出宫回府,书房中立即站起几人,笑道:“提前恭喜郑相公了!”
  郑桥笑:“哪里,还早着呢。”
  “杜誉这回再难翻身,即便陛下偏他,亲生侄儿这般参他,那么多人看在眼中,他再也回不到左相之位。陛下要挑新的左相,自然是您了!”
  郑桥嘴中虽谦虚,心中也的确这么想。不论是资历,亦或年龄,杜誉下去,左相自然只能是他!他已等了五年!
  他畅快笑出声,对那几人道:“也多谢你们主人相助。”
  那几人的头头赶紧恭维道:“哪里哪里,我们郎君向来钦佩郑相公,往后还得靠相公提拔才是。”
  郑桥大声笑:“好说好说!往后只要有我郑桥一日,你们主人为官之路定再无后忧!我定全心看顾!”
  几人自是再表达谢意。
  郑桥得意背手,渐渐敛起笑容,再道:“杜誉的侄儿已被陛下逐出京城,正好……”
  “相公放心,此人活不过三日,只要他一出东京城——”
  郑桥心中最后一口气也松了下来,并再度露出得意笑容。
  崇政殿内,钱商以为陛下是要与他商讨杜誉一事。
  他刚起了个头,赵琮挥手道:“钱卿坐,杜誉的事,朕心中有数,这会儿要说的是旁的事。”
  钱商行礼坐下,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明义也知道,如今西夏与辽国皇室皆在内斗。”
  “正是,陛下是想介入其中?”
  他算是赵琮的半个岳父,又是聪明人,与他说话痛快得很。赵琮点头:“你有何高见?”
  “陛下,西夏本就不足为惧,内斗之后,更是一盘散沙。反倒是辽国……陛下可曾记得,臣当初提到的女真?”
  赵琮自然记得,只是他有想法,暂时不愿公开,他没法百分百相信每个人。钱商就没有异心?钱商的女儿是钱月默,他善待钱月默的家人,却也不是傻子,钱家男儿个个有好差事,他自然也要小心行事。钱月默一直无子,他到底急不急?
  赵琮也不想做个多疑的皇帝,但有些事情总要小心些。
  他面上也不显,只是道:“朕自然记得,只是五年已过,女真连西夏都不如,压根不是威胁。若是助辽国打它,岂非是帮辽国除尽障碍?更何况,如今大宋的马匹大部分来自于西夏,辽国于大宋而言,重要性已不如曾经。”
  钱商拱手:“是。五年前臣也未想到还能有今日,多亏陛下聪敏,能与西夏谈下这比买卖。”
  赵琮仅微笑,他知道,很多人都在好奇他何以能够谈下这比买卖。
  其实很简单,萧棠当年成日里在王五正店吃酒不是白吃的。因当年李凉承约他在那家酒楼见面,他觉得无趣,只令萧棠盯着,足足盯了两年。后来还真盯到了来大宋出公差的西夏使官,赵宗宁立刻带人将他逮住,不放他回国。
  打扮成汉人的西夏使官,鬼鬼祟祟,身上还带着李凉承的另一个信物。
  只要大宋将他交给西夏,李凉承还能活?
  李凉承的大哥能生吞了他。
  这位西夏使官只能认栽,回去将大宋皇帝的条约说得天花乱坠,正争夺皇位的大皇子原本也不是个能干的主,糊里糊涂便签了下来。
  等到后悔时,为时已晚。
  且大皇子后来只盯着皇位,防着弟弟,再无心思在意这些。阴差阳错,赵琮便与西夏谈成了这笔买卖。
  也是这件事,令李凉承更佩服他,总想与他取得联系,他却懒得搭理。
  赵琮不觉得光彩,一直未与他人说。
  他不说,钱商自也不问,他仔细思索一番,郑重道:“陛下若是过问西夏之事,陛下支持哪位皇子?若是过问辽国,陛下是支持太后、三岁的皇帝,还是其他皇子?”
  “你觉着如何?”
  “各有利弊。但依臣看,怕是支持辽国才是正理。太后,终究只是太后。”钱商边说,边抬头看他一眼。
  赵琮知道他的意思,就跟他们大宋一样,太后始终名不正言不顺,辽国的太后总有一天要被赶下去。
  “陛下,您若支持辽国皇子,将来他们都得感激您。趁机,咱们也能签下与大宋有利的条约。”
  “若是西夏?”赵琮再问。
  “陛下,西夏不成气候,即便支持他们,联合起来又如何与辽国抵抗?不若初始便支持辽国。”
  赵琮微微皱眉,钱商的想法与他恰好相反。
  他在登州那处安排水军,就是等着从女真入手,再办辽国。且辽国有个耶律钦,顾辞唬人的功夫了得。辽国就是太后掌权才好,届时他们三方一起动,搅得辽国大乱,趁乱打进去才是正理。
  叫他们内外皆乱,东方是女真,南方是大宋,已是两面攻击。
  再加一个西方的西夏,那就齐活了。
  他掺和西夏的事儿,将西夏笼络来,才是正经事。
  但钱商是文官,说这番话也有道理,他的法子柔和,能不打仗最好,能签条约就能办好的事儿自然还是签条约。
  赵琮却知道,有些仗必须要打。现在不打人家,将来就是人家打他们。
  但是钱商这样的人不会轻易更改观念,他也无意灌输,再与钱商说一番,赵琮便放他走,还对他道:“明义已多日不见淑妃吧?朕叫人带你去雪琉阁。”
  钱商拒绝,称不符规矩。
  赵琮笑:“已五年,明义还是这般,你也该多让夫人进宫看看淑妃。你去吧。”
  钱商再谢恩,往外走去。
  钱商往外行去,在宫道上拐弯时瞧见往崇政殿去的赵世碂。赵世碂没瞧见他,大步走得潇洒,钱商停下脚步,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才往雪琉阁去。


第124章 他希望有一天,赵琮再也离不开他。
  钱商走后; 赵琮走进内室中的矮榻边坐下。
  方才他们俩议事时; 遣散了所有人,这会儿钱商走后; 福禄进来看了眼; 也被赵琮挥手散出去。
  榻上有矮桌; 他撑着矮桌,手指按摩自己的太阳穴。
  他还想着朝中事; 忽然又想到得找人盯着杜诚才是; 把杜诚当刀使的人自然不能轻易放过杜诚。他开口就叫:“福禄。”
  话音刚落,立即便有人进来; 他依然皱眉揉着太阳穴; 轻声道:“你去令邵宜派人盯着杜诚; 即刻便去……”他说到一半,身边有人坐下,他睁眼,视线已被衣袖遮住。
  是绿色衣衫。
  他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 直到赵世碂伸手按摩他的太阳穴; 他才反应过来; 这是小十一啊。
  赵世碂已领官职,目前是个从六品的小京官儿,官服可不正好是绿色。
  只是自他开始办差后,两人每回一同用膳,大多是晚间,赵世碂早换下官服。他这还是头一回见小十一穿官服呢; 他回头看。
  赵世碂坐在他身边,笑道:“陛下,可是头疼?”
  赵琮仔细看他,松林绿的圆领衫袍,明明六品官员都是这么穿,他见得多了,早已不觉稀奇,毕竟萧棠也是从六品。偏偏小十一穿上这么一身,就格外不同。
  赵世碂似是发觉他在看什么,笑着起身,还转了一圈,再对赵琮笑:“陛下,这一身,如何?”
  赵琮还在细细打量,这也是他头一回这么细致地看官服。
  从六品身上也无需配鱼袋,更不能佩戴玉佩,很素。却将十六岁的小十一衬得愈发俊俏,他腿长,腰肢细,肩膀宽阔。能将这般平淡无奇的官服穿得俊的人,才是真的俊。
  真是不能多看啊,赵琮暗暗叹气。看多了就能再想到船上那一幕,想到岸边刚抽芽的柳枝。春风当中随风摇曳,看似漫不经心,却又满是生机,能将人的心神全部吸去。十六岁,真是最好的时光。
  赵世碂再笑:“陛下,很好看吧?”
  赵琮不由点头,很好看,非常好看。
  “我今日特地穿来给陛下看的。”
  赵琮笑着拍拍身边:“行了,坐吧,朕看过了。”
  赵世碂依言坐下,再为他揉着太阳穴,轻声问:“陛下为何头疼?可是为了今日朝会上的事儿?”赵世碂只是个从六品,无特令,这样的朝会他是不能参与的,但他就在宫中藏书阁内做事,更何况他身份本就不一般,自然就能立刻知道。
  赵琮在他面前也不装,点头:“如你与朕所料,果然有了后手,只是杜誉那个侄儿真是令人恶心极。”
  赵世碂早已察觉,赵琮十分痛恨背叛之人。
  他劝道:“陛下,原本咱们就等着这事儿发生的。如今发生倒也好,可要派人去盯着杜诚?”
  赵琮笑:“倒想到一块儿去了,朕打算派邵宜去。”
  “邵宜是专门为陛下搜集消息的,何必麻烦他,未免大材小用。我这回从杭州带来的二十人也都很有能耐,挑几人去吧?”赵世碂说完,便盯着赵琮。
  他有私心,他希望有一天,赵琮再也离不开他。
  政事中离不开,生活中离不开,感情上离不开,整个人都离不开。
  他要开始渗透。
  赵琮却不知他的心思,因他按摩得舒服,早已闭眼,并感兴趣道:“他们能盯紧了?”
  “陛下,你信我呀。”
  赵世碂的声音亲昵,仿若撒娇,赵琮心情很好,睁眼看他:“邵宜也派一人与你们同去。”赵世碂还要说话,他道,“不是不信你,只是此事毕竟不是小事,多些人,也是多一重保障。”
  赵世碂知道不能急,乖道:“好。”
  赵琮拍拍他的手:“你快出去安排吧,安排好早些回来,一同用晚膳。”
  赵世碂反手握住他的手,点头:“好。”
  赵琮心中又生出一些不对劲,可赵世碂已先一步松开他的手,行了揖礼,转身走出内室。
  赵琮愣愣看着他的背影,低头又是一笑。
  赵世碂穿绿色衣衫可真是太招人了,越是那样的长相,穿着绿色、天青色、湖蓝色等色的衣衫,越是好看。当真是灵透透的十六岁少年啊,比嫩芽还要水嫩。赵琮再叹气,这么穿着官袍出去,不知道又得惹到街上多少小娘子的欢心。
  他不禁又想改官袍服色,原本三品至六品间的官员是该穿绯色衣衫,偏偏他们大宋不是人人能穿红色。这些也早该改了,赵琮想到就要做,立即叫福禄去传礼部的人来议事。
  他们在这儿说话的时候,钱商也正与钱月默说话。
  虽是父女俩,其实能说的也不多。钱商是严父,从小严格要求她读书写字,除此之外也无太多交流。
  他们二人对坐,喝了一盏茶,钱商起身要走。
  钱月默赶紧对飘书道:“你去将上回陛下赏的春茶制的茶饼装一匣子来。”
  飘书应声而去,钱月默笑道:“父亲,这茶饼极香,陛下只赏了女儿。”
  “陛下待你好,你也当知礼才是。”
  “是,女儿一向如此。”
  “陛下已二十一,过了今年,明岁怕是要选秀的——”
  钱月默立刻打断他的话:“选秀?!”不知为何,她忽然想到赵世碂,他能愿意?
  钱商却当她自己不愿,皱眉道:“你这是如何形态?陛下是天子,后宫自不能这般冷清!”
  “可,陛下从未提及。”
  “这只是我们几人的想法,年底将与陛下提起。”
  “是,女儿不会与人说。”
  钱商也再无话可说,待飘书将茶饼拿来,小太监便拿上匣子,送他出宫。
  钱月默坐在首座上不说话。
  飘书思虑了会儿,开口道:“娘子,方才婢子在外头都听到了。”
  “嗯?”
  “娘子,咱们相公未免也太不近人情……”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钱商是个合格的宰相,也的确督促她读书,使她见识颇多。但他的确不是个合格的父亲与丈夫,他娘也受了不少妾侍的气。若不是他娘身份高贵,娘家厉害,自己也能干,也不能将钱府管理得井井有条。
  飘书是随她从娘家来的,家中如何,自然知道。
  飘书再叹气:“相公也不帮帮娘子,娘子还未怀上皇子呢。相公倒想劝陛下再选秀。”
  钱月默无谓地笑了笑,当初进宫,父亲就教她莫要争宠。不知为何,父亲不愿见她受宠。她心里也不甚清楚,大约是父亲怕她太受宠,从而遭人嫉妒?
  不管选多少妃嫔进来,她都无甚好担忧的。她与陛下之间的情谊,不是随便来个人都能替代的。她也不嫉妒,他们早已是挚友。
  她担心的是那位小郎君。
  他都敢亲陛下!
  若要他知道陛下要选秀,还不得把后宫闹翻?
  他如今可是又住回宫里来了!
  她这些日子都不大往福宁殿去了。
  她暗自看着,这一回啊,这位小郎君住进来,估计就不想再出去。后宫是她在管,她真怕再进来几位宫妃,那位小郎君要发疯,她到时候可如何是好?
  钱月默愁死了,只可惜,无人能懂她的这份愁。
  不管钱月默如何心焦,钱商在宫道上再次遇到赵世碂。
  赵世碂见到他就想到钱月默,自是没有好脸色,却好歹停下脚步。
  钱商的为官之道早就练得如火纯青,他也不气,还笑着问:“十一郎君可是要出宫?”
  “正是。”
  瞧这惜字如金的模样,钱商也不讨嫌,伸手:“十一郎君请吧。”
  钱商好歹是一人之下的宰相,正经二品官员,他要走在钱商前头,被人瞧见,定要说他不懂规矩,回头又说赵琮惯他。
  他可不傻,而是道:“钱相公请吧。”
  钱商很受用,笑呵呵地先一步出宫。
  赵世碂觉着钱商这个人也很有意思,杜誉修炼成那般,都能憋不住收门生,钱商这种心思灵透的人,私下里就没个想法?赵琮式微时,他就能把女儿送进宫,还能抓住机会,与赵琮搭上关系,这么敏锐的一个人,不该这么老实,简直是一丝污点也无。
  他的儿子们,哪个不在要职?
  他低头,暗自笑了笑,决定也找人盯着钱商。
  越是没问题的人,越有问题。
  赵世碂出宫后,便去匆匆安排,他记着赵琮的话,还得赶回宫去用晚膳。
  他在家中见穆扶,穆扶虽不知他是重生而来,但十多年来为他办各样事,自知道他们郎君是为了皇位。如今见他穿个六品官袍,还这样乐颠颠的,他心里就有些难受。
  赵世碂交代完事情,见他这样,好奇道:“穆叔?”
  穆扶低声道:“小的说了,三郎怕是要怪罪。但有些话,小的不吐不快。”
  “你说。”
  “咱们筹谋多年,仅一身绿色官袍便算了?三郎,小的不甘心哪。您本该是万人之上,为何要如此?咱们又不是没能耐!当今圣上于您有恩,对您是好,您日后登基,宽待他即可,何必如此?!”
  赵世碂沉默。
  “他若是真对您好,为何仅给您六品官位?他还是防着您!”
  “穆叔。”赵世碂严肃开口。
  穆扶抬头看他,眼圈泛红。
  赵世碂也叹气,他娘最艰难的时候,是穆叔一路护着的。前世里,登基后,穆扶跋山涉水也要回来找他。他放缓声音:“这个官职是我自己要的,他原本要我去尚书省,我不愿。”
  “三郎?”穆扶不解。
  赵世碂却不知该如何与穆扶解释,这样一种情感,他自己都花了五年才能明白,穆扶又如何能明白?这样一份感情,说给谁听,谁都不能明白吧。
  隔了一世,隔了那么些恨与怨、人血尸骨,他居然做出这样的选择。
  谁都不能明白。
  但无碍。
  他自己能明白就好。
  他只是找到了他真正想要的。
  这样令他安心。
  他无法解释,只对穆扶道:“他的确对我很好,六品官职也好,我所做的这些事情也好,他都事先征询我的意见。甚至就连许多政事,他也只与我谈论。穆叔,皇位之事这便作罢。”
  “三郎——”
  “无需可惜,我很敬佩他,你往后也需如待我一般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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