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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债还钱_寻香踪-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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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足有鹅蛋大小。
旁观的数人啧啧称赞:“这块翡翠翠得好!”
“的确,水头极佳!”
“陈七你这回可发了。”
一个五短身材的汉子笑得眼睛眯成了缝:“嘿嘿,至少这回不亏了。”
有人用手肘撞他一下:“亏什么啊,这块玉虽然不大,你赌石那一二百两的本钱总还是回来了吧。”
陈七搓搓手,乐呵呵的笑:“赌了这么多次,总算是赚回来了。没想到后江玉石中还有这么大块的,当初那人这么说,我还当他是骗我的呢。”
石归庭看着那块玉料,心中一动,似乎加林给自己的石头也挺像这个的,要不要也拿来开了?遂打个招呼出了院子,但也没跟老人说要拿石头来开。
回到马店,发现大多数人都不在,有两个弟兄在院子里钉马掌,叮叮作响。石归庭打过招呼,自去房里取东西,经过他隔壁的房间时,发现周小年正开了门出来,那孩子满面潮红,眼睛里水光潋滟,看见石归庭,仿佛被吓了一跳:“石、石大夫你回来了?”仿佛做贼一样心虚。
石归庭颔首,当是打招呼,心里纳闷,他怎么在这个房间,不是应该在最里头那个房间么?也许是在这边玩耍。也没细想,推开门进了自己的房间。翻出那块石头摩挲了一下,想起加林那孩子殷切感激的眼神,于是又叹了一口气,将石头放了回去,反正又不缺钱花,何必要去求证个是与不是呢。
第23章 结对子事件
突然听得外头有些吵闹,开门出来,发现白膺和劳成站在隔壁的门口。走过去往里一瞧,看见符鸣满脸怒气,扬手狠狠地将一个茶壶摔碎在地上,瓦罐“啪”地一声四分五裂开来,水花四溅。站在旁边的周小年缩着脖子发出短促的一声“啊”声,显然是被吓了一跳。坐在床边的是一个叫符家茂的青年,低了头不说话。
“怎么了?”石归庭问劳成和白膺。
他俩面色凝重地摇了下头,没有做声。
“阿成,把门关上!”符鸣在里头吼了一声。
劳成吐吐舌头,迅速将门带上,然后拉着石归庭进了他的房间,白膺也跟着进来了。马队住马店时通常都是两人一间,石归庭与劳成住一间。
白膺在后头将门带上了,在桌边坐下来,一时间没人说话,气氛有点压抑。石归庭忍不住问:“发生什么事了?”
白膺望了眼石归庭,又跟劳成对望了一眼,露出一个鄙夷的笑容:“都是些破事。家茂那小子,居然又招惹了周小年。”
劳成嗤一声:“符家茂真不是个东西,他都招惹多少个了!也不知道收敛点,一而再再而三地跟符哥保证,他爹都下跪去求符哥了,并下了保证书,符哥才愿意带他。哎!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石归庭听得一头雾水,这个符家茂他是知道的,据说是符鸣堂叔的儿子,这人有些小毛病,爱吃好的用好的,赚的脚钱还不够他花的,所以到了二十多岁了连媳妇都没娶上。按说这样的人在马队里是很少见的,谁不知道赶马是个辛苦营生,挣的都是辛苦钱,很少有人这样花天酒地。符鸣也有些瞧不上他,但是抹不开亲戚的情面,才勉为其难地带上他。
白膺说:“正好,这次回去,就将他退了,破事儿一堆一堆的。只是周老六别生是非就好。”周老六的周小年他爹。
石归庭越发糊涂了,是符家茂和周小年有什么吗?
这时劳成抬头看着石归庭,欲言又止,不知道怎么开口,半晌方说:“这事也瞒不过你,其实也不算什么,这样的事在马帮里是很正常的。你知道我们马帮的人,常年都在外奔波,家里娶了婆娘,其实一年也就只能搂那么几天,相当于没婆娘一样。马帮里没有女人,都是些大老爷们。我们都是粗人,想法都很简单和直接,很多人互相就结了对子,互相帮助那个,解决那什么需要,你是男人,都懂的啊?”
说到后来,劳成就有点吞吞吐吐了。石归庭恍然大悟:“你是说南风?”
白膺笑一声:“什么南风北风的,那是你们文雅人的叫法。我们马帮都是粗人,这事其实也就是解决暂时的身体需要,回到家照样抱婆娘。”
石归庭沉默了,原来马帮的风气这么开放吗,他平时怎么没注意到,符鸣也跟人结了对子的?但是没敢问出口,只是问:“那符家茂和周小年俩结了对子?”
劳成呸了一口,撇撇嘴说:“符家茂就是个烂货,他对这事有瘾。你说他要是固定一个我们也没什么话说,他看见年轻周正点的孩子就想上,这在我们马帮已经是众所周知的秘密了。之前我们帮里有个隔壁村的小伙子,跟他结了对子,那符家茂天生是个情种,将那小伙子哄得团团转,连婆娘都不愿意娶。结果符家茂还不是一脚给人踹开了,另外找了个更年轻的。弄得那人寻死觅活的,都有点神神叨叨的了。
“前年在玉溪,他引诱了当地一个撒尼孩子,也就十六七岁吧,差点没被人家里用乱棍打死,他骗我们说是摔伤的,当谁不知道呢。这符家茂就没有长情的时候,前前后后总有四五个了吧。这次又把手伸到周小年身上去了,作死的。因为符家茂惹出来的事,符哥很忌讳马帮的人结对子,所以就算是有,大家都没敢放在明面上。”
白膺平时总是一脸嬉笑,没个正形,今天终于沉了个脸:“这符家茂是决计不能再留了,到时候若是周老六要来找我们的麻烦,那也不是个省油的灯,黑白都能颠倒,哪里说得通。”
劳成说:“不知道这事发生多久了,平时我们也没注意。”
石归庭终于明白了,原来今天碰见周小年从符家茂房里出来,是因为这事。心里不禁又喜又忧,喜的是原来男男之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并不陌生,符鸣似乎也没有跟人结对子;忧的是符鸣因为符家茂的事,对这事非常讨厌,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心思,会不会也厌恶自己呢?不过话又说回来,符鸣又是怎么发现符家茂和周小年的事的?
其实说来也巧,这周小年当然也是听说过符家茂花名的,但是少年人心性,总是忍不住好奇。符家茂又有心来勾搭,于是两个人就滚作堆了。符家茂知道马队里大家都防着自己,所以特意嘱咐周小年要提防别让人碰见。
今天两人趁着人都出去了,偷偷在符家茂房间厮混,云雨之后,周小年从房里出来,不巧正碰见石归庭从外面回来,吓了他一跳,又缩了回去。符家茂知道石归庭并不清楚自己的底细,安慰了周小年几句,让他放心出去,没想到一开门正好又碰上从外面回来的符鸣他们,正好被抓了个现行。
符鸣一看周小年的情形就疑窦顿生,叫住两人一拷问,事情很快便明了了,所以才发了雷霆大火。
“阿膺,你过来!”符鸣在外头喊。
白膺站起来出去,劳成和石归庭也跟出来。符鸣站在门外,看见他们:“你们都进来吧。”
石归庭跟着进去,发现符家茂依然坐在床边,周小年站在一旁低着头淌眼泪,不知道符鸣说他什么了。
符鸣依旧将门关上,才走过来:“都坐吧。”
“符家茂,上次你爹在我家作保证的时候,白膺和劳成都在场,你自己当时怎么说的?”符鸣冷冷地说。
符家茂是个长得很周正的青年,只是眉眼中有股戾气,年龄比符鸣还大两岁,说起来还是符鸣的堂哥。他此刻低了头,咕哝着说:“我要是再犯,就永远退出符家帮。”
符鸣点头:“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死性不改,这次回去,你就跟白膺将账好好结清,领着你那头骡子回家去。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你想去谁的马帮都行,都不要来找我,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还有你,周小年,从今天起,你就同阿成换个铺位,搬到石大夫房里去睡。石大夫,以后就烦劳你帮我看着点这小子了。我得完好无缺地将他交到周老六手里,不然这么大个儿子,损失了我可赔不起。”
周小年老老实实地点头,没有做声。符家茂抬起头,脸色变了变:“阿鸣,我以后就跟小年结对子,再也不换别人,你留我在符家帮吧。”
符鸣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你说过的话几时算句话了?全都是在放屁!你那时候怎么跟春生保证的?再说你倒是想跟周小年结对子呢,你也得看人家周老六答应不答应!”春生就是符家茂第一个结对子的对象,媳妇没娶成,人也疯了。
又厉声对周小年说:“周小年,你愿意跟着符家茂结对子吗?你跟着这个人,也许现在是快活了,将来极有可能就是隔壁村春生的下场。你还想不想跟着符家茂?”
周小年想起那个疯子春生,不由得打个寒战,他同符家茂一起的时间不长,本也只是贪图快活,倒没什么真感情,所以连忙摇头:“不,我不愿意。”
符家茂眼中微微流露出受伤的神色,看了看眼前几个人,又将头低了下去。石归庭有种很复杂的感情,他觉得此刻的符家茂有些可怜,但是又想到他做过的那些事,又觉得他有点咎由自取。他想起自己的隐疾,觉得符家茂跟自己可能是一样的人,只是他自己一直都在回避并克制,而符家茂正好利用马帮习俗的便利,过于放纵了些。
符鸣对符家茂说:“这是周小年自己说的,不愿意跟你。在我的帮里,你就收收你那心思,老老实实做你分内的事,否则你现在就给我走人。”
不是符鸣狠心,是符家茂做得实在有些过分了,都是自家兄弟,谁不盼着他能好点呢。但是长年这么闹腾下去,就只剩下帮他收拾擦屁股了,他也只是个马锅头,能耐只有这些,所以也就顾不得兄弟情分了。
事后没人再提这件事。吃午饭的时候符鸣宣布了一个好消息,他们接到了一个送琉璃去丽江的买卖。原来是丽江木府从身毒购进了一批琉璃器皿,本来是为过年准备的,为了求稳,也不赶时间,所以雇了牛帮运送。可是木府接到消息,说是朝中遣官员来滇中巡察,中秋节会到木府,所以要赶在中秋节之前将这批器皿送到,于是才临时改换马帮运输,正好被符鸣访到了。
东西不是很多,但因为贵重易碎,包装得十分严实,正好能装三十匹骡马,这么算来,符家帮的骡马就几乎没有放空的了。大家都很高兴,木府财大气粗,只要东西能够完好无损地送到,少不得会多给赏金。
“东西虽然不多,但是极其贵重,也怕磕碰,所以务必请大家慎之又慎,万不可大意了,若有破损,别说脚钱拿不到,甚至还要倒贴。”符鸣再三叮嘱。
大家都答:“这个自然省得。”
“符锅头放心,我们定然一万倍小心。”
第24章 医病还医心
东西是原本就装好的,符鸣不放心,跟对方又重新再三确认好,不然这原本就是破损了的,自己到时岂不是要背黑锅?一切都打点好后,第二日便按时启程。
周小年现在归石归庭照看,那孩子这两日蔫蔫的,也没了往日的活泼多话,每天只安安分分地照看自己分内的那两匹骡马。
马队里不知情的几个汉子时不时来打趣一下:“小年子,你这两天怎么蔫了?霜打茄子了?”
也有人关切地问:“我看你这两天老粘着石大夫,是不是生病了啊?”
周小年没精打采地答:“没有。”
石归庭不是个善于跟人谈心的人,但是他觉得有必要跟周小年好好说说,毕竟自己年长一些,有责任开导一下后辈。
“小年,你怎么了?觉得心里很难受吗?”休息的时候,石归庭和他坐在路边,轻声问他。
“没什么。”周小年用木棍子在地上画来画去,瓮声瓮气地敷衍他。
“那你为什么闷闷不乐?你想和家茂在一起吗?”石归庭把话问得更明白些。
周小年睁大了眼睛看了一眼石归庭:“不是,我没想和他一起。”
石归庭点点头:“哦,你只是觉得这件事很丢脸是吧?”石归庭到底也年轻过,知道少年人好面子。
周小年小声地说:“是的。我就是觉得很丢人,这个是我的私事,结果被那么多人知道了。”
石归庭笑笑:“你也不用觉得有什么好丢人的,我们几个又不是嘴碎的人,不会跟别人说的。符锅头是为了你好,才会出面阻止,否则日后后悔就迟了。”
周小年不置可否:“家茂哥跟我说了,如果我答应,他以后只会跟我结对子,不会再找别的人了。我觉得既然马帮中那么多人结对子,我跟他结对子也没什么,反正只是在路上结对子而已。”
石归庭心里叹息,这孩子还太年轻,以为结对子就是结对子,和感情全然可以分得开呢。“那你想过娶媳妇吗?”
周小年红了脸:“想过啊。等我赶马赚到钱了,就娶一个媳妇。”
石归庭说:“若是你还想娶媳妇的,那就先别那么早结对子,等你娶了媳妇以后再说吧。”
周小年问:“为什么?”
石归庭答:“我是怕你太早结了对子,以后也会跟春生一样,不再想娶媳妇了。”
“会吗?”
“我想可能会的。最开始的时候,春生也肯定想不到自己后来会不愿意娶媳妇。他打定主意要和家茂一起过,却又被抛弃了,所以才会发了疯。”石归庭将目光望向远处的树林子。
周小年好奇道:“男人也会被抛弃吗?”
石归庭收回目光看他:“会,只要你投入了感情,就有可能被抛弃。”
“投入感情吗?”周小年喃喃地说。
石归庭点点头:“若是你并不喜欢家茂,那也没什么好介怀的。就像你说的,马帮中很多结对子的人呢,大家对这些事都心知肚明,所以并不是件很羞耻的事。”
周小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经过这次谈话,周小年放开了心结,慢慢恢复了常态。符鸣虽然走在前头,但也很注意周小年的状况,看他没什么事了,心里略略松了一口气,也有点高兴,原来石大夫不仅能医身体,还能医心啊。
马队出了永昌,进入山区,翻山越岭已是家常便饭。进山之后,劳成的铓锣就没有停歇过,因为山路过窄又太陡,最担心发生闯帮。
这天上午天气晴朗,马道上浓荫相蔽,人马行在其中,十分舒爽。大伙儿刚下了一个陡坡,行走在一个山谷里,有人心情好,唱起了赶马调:“赶马又到月圆夜,看见圆月想阿妹……”
有人发出嗤笑:“天还没黑,你从哪里看到月光了?”
唱歌的人不以为然:“没有月光就不许我想阿妹了?”
前头符鸣敲了两声休息锣,大伙儿将马驮子小心翼翼地搬下来放好。各自找了阴凉地方,坐下来休息,任由骡马去路边吃草。
忽然听得有人喝了一声:“家茂你作死呢,东西精贵,你轻点放!”
符鸣在前头听见说话声,连忙跑过来查看情况:“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说话的是乌莫,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他说:“家茂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做事也没什么精神,这也不是他头一次胡乱堆放马驮子了。”
符鸣皱皱眉头,想是上次谈话的结果影响了符家茂的情绪,于是将他拖到一边,说:“符家茂,你要有什么不满你对我发,这驮子是全马队人的责任,也包括你自己的。你这种态度,是不是想破罐子破摔?”
符家茂扭过脸不说话。符鸣去检查了一下他的驮子,因为知道他这几日情绪不好,所以并没有让他驮琉璃,只是一些赌石玉料。那马驮子歪在地上,一看就知道是随意掼在地上的。
符鸣皱起眉头,虽然赌石摔一两下摔不坏,但是货物的主人都在马队里呢,要是让人看到马帮的人这样对待他们的货物,以后还会跟他们做生意吗?符鸣压低了声音咬着牙说:“符家茂,你是不是现在就不想干了?你要是不想干,那就牵了你的骡子滚蛋!没有你的两头骡子,我们照样将东西能送到。”
石归庭在后面看着有点不对,跟周小年说:“你自己看着,我到前头去看看。”
符家茂本来梗着脖子不做声,看见符鸣这么说,于是服了低:“没有的事,我刚刚手滑了一下,不小心掉到地上了。”
石归庭跑过来一看,大概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于是拉了一下符鸣说:“既是不小心,那就算了,别闹得大了,省得给货主听见。家茂心情不好,我陪陪他吧。”
符鸣看看石归庭,然后点点头,回到自己的骡马那儿。符家茂瞟了一眼石归庭,没给一个好脸,石归庭也不在意:“家茂你坐,我替你把把脉。”
符家茂不知道他葫芦里装的什么药,因为他是大夫,也不好拒绝,于是坐在石头上,老老实实地伸了手出去。
石归庭把了一会儿脉,收了手,说:“你脉象虚浮,有些心浮气躁,近日吃睡不香吧?”
符家茂没有反对,石归庭说的症状都对。
石归庭接着又说:“你心结郁结,所以才有这种症状。”
符家茂不痛不痒地问了一句:“没什么大问题吧?”
石归庭摇摇头,十分严肃地说:“暂时不算什么大问题,但是时间一长,就会酿成大病,到时候药石罔效。”
符家茂顿时变了脸色:“那能救吗?”
石归庭点点头:“当然可以。”听见前头在敲锣示意出发,于是指指地上的驮子:“我们先装驮子出发吧,路上再说。”
符家茂会意,去给骡马装驮子。石归庭的左臂尚未痊愈,但也伸了右手去给他帮忙。马帮的人因为常年装驮子卸驮子,所以上肢都孔武有力,一动作,便肌肉贲张,人人都不例外。
符家茂将驮子装好,然后扬鞭出发。石归庭跟在旁边。石归庭刚才那番话固然有夸大的成分,但却是为了说后面的话铺垫的,反正他是大夫,说话比旁人有信服力些,也不怕对方不听。
符家茂一边走一边看石归庭:“石大夫,你说我怎么办?”
石归庭顿了一下才说:“身体上的病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开两剂药吃吃,发发汗就好了。不过你的心结才是大问题,要好好解开了才好。”
符家茂听说身体没大问题,松了口气:“都听凭石大夫安排。”
石归庭看看前后的人,都隔着一段距离,料想也听不见他们的谈话,于是才说:“家茂,你没有娶妻?”
符家茂变了变脸色,这个跟他娶没娶妻有什么关系?还是开口答了:“没有。”
石归庭看着他问:“你是不想娶呢,还是娶不起?”
符家茂脸色十分好看,青一阵白一阵又红一阵,像打翻了的染料瓶,他抿了嘴不答话。
石归庭说:“我是大夫,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我会替你保密的。”
符家茂脸色终于变成红色,但他还是老实地回答:“初时是娶不起,后来就不想娶了。”
石归庭问:“看到姑娘完全没有感觉,喜欢不起来,对吧?”
符家茂点了一下头。
石归庭想了想:“我听说有个叫春生的人……”
说到这里,符家茂脸色骇然大变,变得煞白。石归庭看在眼中,想来春生一事在他心中还是有所触动的。
石归庭并没有就此打住:“你从前跟春生要好过一段时间,对吧?”
符家茂没有做声,石归庭就当他默认了,继续追问:“你后来为什么又不愿意跟他一起了?”
符家茂神色黯然:“我当时年少,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也没想到会给春生带来这么大的打击。”
石归庭问他:“那你后来为什么换了那么多结对子的对象?”
符家茂被追问得有些无所适从:“我后来找的那几个,他们只想同我结对子,并不想同我一样,不娶亲,只是两个人在一起。”
石归庭叹了口气,这年头,就算是文人士子好南风,也没有将娶妻生子一事放下的,更何况他们这些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那你对春生是怎么想的?”
符家茂嘴唇动了动,低下头:“我觉得我很对不起他。”
“那你没想过重新跟他在一起?”
符家茂睁大了眼睛:“可是,他已经疯了啊。”
石归庭长叹一声:“你没想过帮他把疯病治好?你有没有再去看过他?”
符家茂索瑟了一下肩膀:“没有,我不敢去看他,我怕他不认得我了。”
石归庭在心里腹诽:活该你这辈子打单身!“你应该去找他,也许他还记得你呢。”
“他要是不记得呢?”
石归庭没有正面回答他:“如果春生病好了,你还愿不愿意跟他在一起?”
符家茂一脸惊讶:“石大夫你能治好他?”
石归庭不回答他,只问:“你就说愿不愿意和他在一起吧?”
符家茂想一想:“如果他好了,我愿意和他重新在一起。”
石归庭心里翻个白眼,就算是他没有好,照顾他也应该是你的责任。但是他知道,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符家茂这样的人,你不能指望他能够承担起自己所有的过错。
遂说:“你要答应我,你若是真的愿意跟春生在一起,以后再也不伤害他,那我就愿意去治一治,这需要你的配合。当然,治不治得好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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