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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三弄撞四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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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是看着赵之烽长大的,待他如亲子,他对赵之烽道:“你身上有自己的责任,小盼身体不好,如今侯府上下都要你来照看,与邕王府结亲是好事。”
暮色四合,天边苍云晚霞,赵之烽从宫门侧门出来,小厮在外等候,把他的马给牵了过来。赵之烽一跃上马,眉间浮着浅川,他骑马回府,到了门前,就见管家站在门口张望,面色焦虑紧张。
马蹄轻踩着地,赵之烽从马上下来,他走到管家跟前,“何事这么慌张?”
管家抬头看他,神色一顿便道:“小公子他不见了。”
赵之烽脸色一变,又听管家说:“是早上就出去了,说是去买两本书,下人也跟了两个,可溜了一圈人就跟丢了,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找到。”
赵之烽沉声问:“除去买书,他还做了什么?”
“一直跟着的下人说,小公子还去客栈见了个人,白色衣服,手边有剑,像是个剑客。”
天边霞光万道,赵之烽却似生在阴影中,一向疏朗的脸上不见笑意,温和谦逊不复存在,他神色阴沉,从喉咙里挤出四个字,“无他山庄。”
第21章
暮色四合,谢郴剑送赵不息回府。
走到侯府门前,赵不息停下脚步,谢郴剑站在他身后,赵不息转过身犹豫了一番,小声道:“还是不走正门了,从后面小门进去。”
谢郴剑面露不解,赵不息上前攥住他的手,往另一头走去,边走边道:“我哥不让我出门,不过他今日入宫,这时候大概还在宫里。”
他絮絮叨叨说了几句,剑客盯着赵不息的侧面,走到侯府后面的小门前,两人停下脚步。赵不息撒开剑客的手,谢郴剑的手指微蜷,他忍不住跟着往前一步,赵不息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谢郴剑摇摇头,他又退了回去。赵不息面上露出笑意,朝谢郴剑摆摆手,剑客站着没动,脸上松弛的神色突然紧绷,他抬起头,手覆在剑鞘之上。
就在赵不息拉开门的一刹那,一道凌厉的剑风朝谢郴剑劈开,剑客一动未动,那短剑割断了他的一缕发丝,深深嵌入他身后的树干之上。
“哥!”赵不息大喊一声,赵之烽一把捋过他的肩头,揽到自己身边,他与赵不息站在门内,居高临下看着谢郴剑,他道:“无他山庄的剑客既已完成了任务就不该再与雇主相见。”
谢郴剑仰起头,看都未看赵之烽,他盯着赵不息,听到赵不息的声音含着焦虑担忧,你没事吧。
谢郴剑对他说,我没事。
赵之烽皱起眉,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到了这位剑客身上隐约散发出来的轻视不屑。
“哥,谢郴剑现在和我是朋友。”赵不息挣扎着拉开赵之烽的手,他跑到谢郴剑身边,拉了一下剑客的袖子,似乎在检查可有受伤。
赵之烽错愕,这是第一次,赵不息把他推开跑向别人。他一时无措,竟然不知要去做些什么,茫然地看着赵不息围着那剑客转。
“小盼,你过来。”赵之烽眉间如凿深壑,他语气变重,赵不息听了后背一僵,扭头看向他哥。赵之烽脸色不好,赵不息又望了一眼谢郴剑,剑客表情淡淡看不出喜乐,可不知为何赵不息却能感觉到从谢郴剑身上散开的郁郁。
他心里发疼又酸涩,就在他迟迟未动之时,赵之烽朝他走来,一把拽过赵不息的手,他问:“既然是朋友,那我便不干预,但我有必要知道你们这半日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我才能安心。”
赵之烽这话说给赵不息听也是说给谢郴剑,却没想到赵不息还未说话,那剑客倒是冷冷道:“与你何干。”
赵不息心中一紧,他在心里问,你别这么说,我哥脾气不好。
谢郴剑听到此话,问,你在担心我?
赵不息对他说,我自然是会担心你的。
短短几秒之间,两个人在心中私语。
也在短短几秒之后,赵之烽动了。
自平南回来后,他便觉得与赵不息之间似有了隔阂,他觉得赵不息有事隐瞒,而这是也许和这剑客有关。他心中升腾出了往日里从来不会有的情绪,猜疑与自危。
赵之烽取下嵌在树干上的短剑,剑客盯着他,手放在自己的长剑上似要蓄势待发。赵之烽眯起眼,此时此刻他当然也是想一剑劈了这剑客,不过很客气,青天白日又是在侯府后门前,他不能杀人。
赵之烽退后一步,压着气,对赵不息道:“和我回去。”
赵不息微怔,在心中对剑客道,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
剑客不语,他的目光追随着赵不息,看着他眉间小心翼翼的神色,剑客蹙眉,拉住他的手,他低声道:“别回去。”
赵之烽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又睁开。赵不息从未见过他哥这般过,打了个哆嗦,低下头掰开谢郴剑的手。剑客的手指修长,持剑的手成了欲言又止求人挽留的手,可惜还是无用,他失落地低下头,指关节绷紧成了一段哑然的白。
赵不息同他哥哥回去,那扇门被用力关上,谢郴剑看不到赵不息了,他抿起嘴,站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往回走。他知道自己是太贪心了,听到赵不息的声音便想看到他的人,看到了他的笑又想去亲近他。谢郴剑走进落日里,影子落在地上成了一道长而落寞的孤独。
赵不息跟在赵之烽身后,一路都是沉默,走入后院屋中,赵之烽关上门总算是停了下来。赵不息也紧跟着不再走,他站在门前,赵之烽朝他靠近,赵不息心虚,一步步后退,脊椎抵在门板上,发出一声“哐当”。
赵之烽站定在他面前,捏着他的下巴抬起,他低声问:“小盼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赵不息的身体很凉,赵之烽的手指像是覆在一段冰上,只不过他心中焦躁,并未注意。
赵不息拉开赵之烽的手,他喘了一口气,“我……我没有瞒着你。”
赵之烽低头审视他,赵不息迎着这目光,他心里害怕,又是不会撒谎的性子,垂下眼不愿与赵之烽对视。
“小盼你知道不管是什么事,哥哥都不会怪你。”赵之烽放软语气,他的手松开,改为捧着赵不息的脸,掌心磨蹭。
赵不息仰起头小声道:“真的没事。”
赵之烽一顿,看着弟弟逃避的目光,他皱起眉,还想再说,赵不息却推开了他,拉开门往外跑去。赵之烽站在门口,没有去追。他心里觉得有些好笑,转而想起了此前同皇帝说的话。
皇帝让他娶邕王之女,他再三推阻,最后长长叹一口气,只能跪在地上请罪。他对圣上说起自己的心事,他说他早已有了爱慕之人,而如今天下不平,他也无心成家。
皇帝听他此言,便也只能把结亲的事暂且搁置。
爱慕之人……
赵之烽在心里反复咀嚼这四个字,又想到赵不息与那剑客亲昵的举止与逃似的目光,心中像是被利剑刺穿。
……
太子懒懒散散地枕在软塌上,他穿了件月牙白,衣衫松垮垂坠着。他今日喝了不少的酒,整个人都似从甜酒里捞出来,醉醺醺的蜷趴着。手底下的人过来见他,瞧见他这般皱了皱眉,喊了一声太子,周镶才慢吞吞睁开眼,睫毛耷拉着,“何事?”
“赵将军刚从陛下那里出来,听伺候的宫女说,陛下替邕王说了亲。”
周镶睫毛微动,眼皮缓缓撑开,他从塌上起来,手碰到了酒壶,青瓷落地摔成了几块。他似有了些精神,歪着头道:“那赵之烽说了什么?他可答应?”
“赵将军像是说早已有了爱慕之人,又说如今天下不平,回绝了陛下。”
周镶轻轻哼了一声,他一下子又躺了回去,看着红纱床帐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喃喃道:“爱慕之人……”
赵不息知道他哥是生气了,这几日便没有出去,再加上身体维持着稳定,他便也不担忧。每日在房中与剑客私语,谢郴剑问他,你要一直都不出来了吗?
虽是见不到人,可赵不息还是不由自主摇头,他对着空气晃脑袋,晃完又干巴巴的缩了缩脖子,坐在椅子上,一本正经地翻着诗书,眼神看向别处,他对谢郴剑说,自然是不可能的,只是上回喝的血多,大概维持的时间也能久一些。
谢郴剑沉默了两秒,他低声道,桃花开了。
赵不息一愣,又听剑客私语,不想去看看吗?皇城外的桃花都开了。
赵不息合上手中的书,仰起头看向窗外。冬日渐去,春日复苏,光是大好,春意绵绵,绿意夹着些许颜色,算是这世道给他们这些人唯一的一点怜悯吧。
赵不息推开门往外走,微冷的风拂面,他嗅到了空气里的青草与花香,也听到了几只鸟雀的声音还有……下人之间的议论。
他的听力变得尤其好,侧耳听着,面色便是一白。
陛下赐婚……邕王之女……守孝三年……三年之后便成婚。
赵不息双眼发红,心中是不敢置信,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去质疑赵之烽,可那股怒火,焦躁的急迫的嫉恨的怒便是控制不住地往外涌。他朝那些窃窃私语的奴仆走去,面色阴沉,下人一看到他便都是惊吓,低下了头,赵不息问:“你们在说什么?”
无人敢应,赵不息何曾这般过,他一直都是笑盈盈和善的。他见没人回答,心里的怒不消反增,又上前一步,理智像是被一双腐烂的爪子狠狠撇开,他掌控不了自己的身体,伸出手一把就要撕下去。听着旁人尖叫,便在此刻,手突然被抓住,他扭过头,双眼赤红,目光直勾勾瞪着谢郴剑。
剑客喘着气,他一把抱住赵不息,“你怎么了?”
赵不息发出一声似哭的哽咽,他抓着自己的手臂,浑身都在颤抖,“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几个下人都吓傻了,谢郴剑蹙眉,持剑便要灭口,被赵不息一把拉住,他大喘着气,“不要杀人。”
谢郴剑深吸一口气,他道:“他们知道了。”
那几个下人似刚反应过来,立刻下跪道:“公子饶命。”
赵不息忍得很痛苦,这段时间来的平静,让他以为自己已与旁人无异,可如今看来根本不是。非人就是非人,他这一生都要活在阴霾之中,永无天日了。
他觉得难受,可剑客又何尝不是。不能灭口,他便把那几人都打晕了,随后抱住赵不息的腰轻轻一跃跳上屋檐,他对赵不息道:“赵不息,不要害怕。”
“我被人发现了。”赵不息蜷在他怀中,声音很低很低,“我哥也会知道的。”
谢郴剑不语,而是搂紧了赵不息。
三月春风,桃花如雨。
危机四伏的皇城外竟是一片桃花林,花瓣洋洋洒洒与春风同携。谢郴剑双脚点地停下,小心翼翼把赵不息放在一株桃树下。赵不息低头不语,谢郴剑蹲下‘身来,他捧起赵不息的脸,指尖轻轻划过赵不息泛红的眼眶。
“哭了?”
赵不息点头,“嗯。”
“不要哭。”
赵不息抿嘴,他说:“我忍不住。”
说着轻轻眨眼,一滴为赵之烽流的泪落在了剑客的手背上。人是冷的,血是冷的,偏偏泪是滚烫。
剑客觉得自己的手背好像被烫穿了,他低声道:“没事的,没人会发现。”
此话刚落,一支冷箭穿过剑客的身体。赵不息一愣,他根本没反应过来,双眼瞪大,喉咙里发出撕裂的呜咽,他喊谢郴剑的名字。剑客低头怔怔地盯着自己胸口的箭,赵不息往前,一把抱住他,“谢郴剑,你怎么样,谢郴剑……”
喊声突然止住,他呆滞地看着那支箭,羽上刻有一字为“烽”,赵之烽的烽。
赵不息双眼发红,又看向谢郴剑,就见谢郴剑双手捂在心口,他捏住箭末端,抿着嘴唇,把那支刺入他身体内的箭一寸寸往外拔出。
他深吸一口气,心口淌下黑血,落在花瓣上,绿草枯萎,一株桃树瞬间凋谢,无数花瓣跌落。剑客仰起头,把刺入胸口的箭往密林抛去,下一秒便听一声惨叫。
做完这一切,谢郴剑精疲力竭,倒进了赵不息的怀中。
第22章
赵不息呆滞地捧着剑客的脸,喉咙里像是被什么给堵住了,他叫了一声,剑客一动不动,但是心口的血很快干涸,赵不息猛地把他抱紧。
就在此时,几声凌乱脚步纷至沓来,赵不息后背绷紧,他双眼发红,看着从树林里走出来的人。
赵之烽手持剑走来,他的目光在那摊黑血和箭身上停顿数秒,随即又看向赵不息。他往前,赵不息搂紧了剑客,与赵之烽对视。赵之烽皱起眉,心里忧怒驳杂,他对赵不息道:“小盼快过来,此人已感染了瘟疫。”
赵不息一动未动,赵之烽身旁的下属蓄势待发,赵之烽皱起眉,他快步上前,要把赵不息拉开,手却被赵不息狠狠甩去。从来都是乖顺的弟弟,第一次反抗他,仰着头注视着他的目光像是淬了毒药,赵之烽惶然无措,便听赵不息问:“哥哥,你要成亲了吗?”
赵之烽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皱皱眉,“谁和你说的?”
赵不息握紧了拳头,“你只要告诉我是还是不是?”
“陛下是和我提过,可是……”
赵之烽的话还未说完,就见谢郴剑微动,赵不息立刻低头,伏在剑客耳边,“你怎么样?疼吗?”
赵之烽看着赵不息的反应,眯起了眼。
谢郴剑睁开眼,朝赵不息摇头,赵不息长松了一口气,眼泪珠子一颗颗砸下去,剑客看着那些泪花,心里竟然觉得喜悦。赵之烽在旁脸色阴沉,他能感觉到赵不息身上的变化,那变化让他觉得心惊。
此时此刻,不管这个剑客是否已感染了瘟疫,他都要杀了此人。
他出剑,从赵不息眼前划过,却不料赵不息竟然反应如此快,一把揽过谢郴剑的半个身体,把人拉到了身后。
他就挡在谢郴剑面前,看着他哥挥起的长剑,赵之烽面色铁青,他道:“你让开,他已是感染瘟疫,过不了多久就会发作。”
赵不息摇头,“不要杀他。”
赵之烽一把推开他,剑客虚弱无比靠在那株枯了的桃树下,满地都是没了生气的花草。赵不息没有让开,他趴在谢郴剑身前,流着泪,抽出谢郴剑的剑,划开自己的手臂,黑色的血淌落。
赵之烽瞪大眼,四周发出一片抽气,只听赵不息的声音,他说:“哥哥,我也感染了,你要把我一块杀了吗?”
赵之烽似乎被吓到了,他的剑缓缓落下,上前一步,怔怔地看着赵不息手臂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怪物”,随后听到弓弦绷紧拉开,几支箭随风而出,赵不息浑身一震。他仰起头,呆滞地看着赵之烽,眼中的白成了红,他张开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
赵之烽勃然大怒,“谁放的冷箭?”
没人回应,他上前一步,捞起赵不息。生来体弱多病的弟弟蜷缩着,身上嵌入几支箭,奄奄一息看着他。赵之烽慌了,那是从未有过的感觉,他不敢随意去碰,却在下一秒,皇城铁骑竟然来了。
林起予带着一支队伍赶来,见到此番情景微微一愣,随即让人把赵之烽拉开,赵之烽一拳撩开了过来的人。他拉着赵不息不放,林起予面无表情看着他,低声道:“多有得罪了,将军。”
他是奉命行事,即便是对付从小一起长大的赵不息似乎也能下得了手。赵之烽被数人压制,脸被按进了泥土里,他嗅到血腥味,眼睁睁地看着赵不息被人抬走。
他像是野兽一般嘶吼,挣扎时,后脑勺被重重一击,他的身体猛然一震,四肢无力倒下。
“大统领,那这个剑客呢?”
林起予目光扫过昏迷的谢郴剑,“一起带回去。”
赵之烽醒来时是在侯府,他睁开眼,屋里没有掌灯,他看着那片幽暗迟钝了数秒,随即起身。他叫着赵不息,误以为那一切只是一场梦,可无人回应。下人听到他的声音跑了过来,赵之烽急切问道:“小公子呢?”
被抓着的下人磕磕巴巴道:“小公子被那剑客掳走,将军不是去寻了吗?何时回来的?”
赵之烽像是一下子被掏空了,他揪住心口,推开那下人往外走。屋外月光淋下,四处一片苍凉,他的脑中闪过与赵不息之前相处的画面。那孩子张皇不定的神色,微凉热不起来的身体,还有叫着哥哥时犹豫的语气,赵之烽抱着头,他不敢相信,赵不息是被感染了,可却又不得不信。
可不息他还是与常人无异,赵之烽的心中还患有侥幸,他跌跌撞撞踉跄着往前走,走到大门,猛地拉开,他呆住了。
门外竟被禁军包围,林起予站在门外阴影里,见到赵之烽他上前两步,赵之烽盯着他,眼眶发红,“你要做什么?”
林起予面不改色,他道:“赵不息身染疫症,奉太子之命,他曾住过的地方不能让任何人进出。”
赵之烽一顿,一把掐住林起予的脖子,“你们是什么意思?”
林起予面色发红,他伸手狠狠拉开赵之烽的手,他低声道:“赵大哥,太子早就知道了不息的事。”
……
赵不息觉得疼,浑身上下像是被刀剐去了似的。他试图睁开眼,却发现什么都看不到,他开始哭,不停地哭,似乎是流了泪,尝到了咸味,而后他才反应过来,他被倒吊着。
赵不息心里害怕,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是活着还是死了?他在何处,究竟是为什么会这样?他想着赵之烽,又想起赵之烽看他的眼神,他便心里发疼,钻心的疼,于是他便不愿去想赵之烽了。
他在心里私语谢郴剑,念着剑客的名字,一遍又一遍,试图让他听到让他感觉到自己,可什么都没有。他等了很久很久,身体上的伤口在逐渐愈合,倒吊的双腿发麻,赵不息越来越虚弱,他不再挣扎,试图让自己就这样死去,便在此刻门打开了。
有人进来,他嗅到一股很轻很淡的气息,是熟悉的味道。
赵不息被放了下来,有人用毯子裹住他,他仰起头。窗纱被撩开,光线四散而入,刺眼晕眩,周镶低头轻轻抚过他的脸,低声道:“赵盼,没事了。”
第23章
“血都放干净了?”
“都干净了,换了活人的血进去,一样的血,不冲突。”
“他什么时候醒过来?”
“一炷香后便能醒来。”
周镶沉默,随后又问,“父皇那边说了什么?”
“陛下服了药后便一直睡着,还未醒来。”说话的太医顿了顿,“太子殿下,另外那个剑客需如何处理?”
周镶抬起头,他想了想,问道:“死了吗?”
“还未死,不过血差不多快流尽了。”
周镶眨了眨眼,食指无意识的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面上笑盈盈道:“既如此,也不用管他了,就让他在那自生自灭吧。”
说完这句话,他便让太医退下。屋内十分安静,微微敞开的窗边薄纱飞舞,周镶踢开脚边的酒壶,朝床榻走去。他站在一侧,低头打量着躺在榻上的赵不息。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周镶弯下腰来,鼻尖轻轻蹭过赵不息的额面,他似嗅着什么,一点点蹭动,一寸寸扰乱着心。
他与赵不息一同长大,两人之间早就不分彼此,可不知何时起,赵不息不再同他一起。上下学堂他都是快一步离开,像只回巢的雀儿,连一丝目光都不再给他了。
周镶也曾疑惑过,不解自己是做错了什么,后来当他看到赵不息同赵之烽相处时,他才渐渐明白过来,那赵家兄弟之间不能与人道破的隐秘情愫。
自然会有嫉妒的,周镶脾气本就不好,每每见到一回,受到一次冷落,太子寝宫都要被这个败家子砸得稀烂。他心中嫉妒又羡慕,占有欲似野蛮生长的藤蔓野草,自知道赵不息去了平南要去找他那哥哥,他更是要疯了。
把赵之烽差遣去平南本就是他的主意,他的恶毒心思早就在了,他要赵之烽死,他要这天下没人能阻拦他,他要赵不息。可这赵不息却去了平南,周镶自食恶果。他盼着赵不息平安回来,却在城门外时,抱着赵不息时,察觉到赵不息已染瘟疫。
那瘟疫被传得可怖吓人,但周镶却知道这都是唬人的玩意儿。这些活死人本就是从皇家流出去的,二十年前,皇帝迷恋上了修仙,妄想着脱离肉体凡胎长生不死,便让一行人去平南拿活人炼药。却不知药没炼成,反倒是弄出来了一批人传人的活死人。
老皇帝察觉出不妙,着人去销毁这些时,已经晚了。此后便是连绵十几年的瘟疫,整个平南就此泯灭,山河不在,天下动荡。可那罪魁祸首却还是黄袍加身,坐在权力至尊之上,躺在芙蓉帐内娇奢安稳。
不过他那父皇也是时日无多,此后这破败了的国家就将传到他手里,周镶思及此眼中闪过不屑冷笑一声。
一炷香之后赵不息转醒,他觉得很累,眼皮上像是顶了千金,缓缓吞吞睁开眼,视野模糊不定,隔了片刻才算是看清。入目是一张漂亮的脸,像是女子艳丽却又多了几分凌厉,几缕黑发落在颊面,肤色是雪白,一束光落在皮肤上,那一处就几乎成了透明。
赵不息盯看了会儿,随后凑过去,伸手戳了一下那团白,“殿下,醒醒。”
周镶“唔”了一声,脸上被一掐就出了个红印子,他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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