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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三弄撞四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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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吗?”谢郴剑轻声询问,赵不息睁开眼,他能够感觉到谢郴剑心里的欲/望,就算他表现的再如何克制,男人的情/欲却像是野火要把他燃烧。
  赵不息的心在痛苦分解,他沉溺在这份温情里,又鄙夷那一个妄图利用这份温柔逃离的自己。
  他对谢郴剑说:“我不知是不是真心爱你,我心里很难受,我只是想找一个地方发泄。”
  谢郴剑捏着他的下巴,他们的鼻尖相抵,嘴唇几乎是贴在一起,剑客说:“那就找我。”
  他是心甘情愿死心塌地,他能为赵不息做任何事,只因为他爱上了赵不息。
  吻明明是冰冷,却像是热浪,赵不息还在落泪,谢郴剑的手扣在他的后颈,脆弱的脖颈低下,剑客吻过他湿凉的脸颊,含住赵不息的嘴唇,舌尖轻轻探入。大木床上的幔帐落下,像是落日一般的红遮住了视线。
  谢郴剑的手揽住赵不息的腰,用了大力气,赵不息浑身一震,身体被翻了过来,长衫褪去,一句苍白瘦削的身体暴露在空气里。他不觉得冷,可四肢却还是微微发抖,他觉得自己像只发情的母兽匍匐在地,等着一个人来操开自己。
  谢郴剑的手捋过他的身前,那里没什么精神,恹恹蜷在一块。剑客的手带着薄茧,摩擦过性/器,赵不息的后脊发麻,腰塌了下去,他把脸埋在床被里,小声呻吟。那叫声就跟哭似的,却又不是哭,绵软无力的抽泣伴随着谢郴剑的动作一点点拔高。
  他的腰落在谢郴剑手里,翻过身去,他仰面躺着,衣衫堆在身体两侧。剑客拉开他的大腿,低下头去,在大腿内侧柔软部位吻过,而后含住了他微勃的性/器。
  他剧烈颤抖,想要逃,谢郴剑抓住他的腿,深喉吞入。那是赵不息从未感受过的,太过强烈,他像是被浪冲到了海滩上的鱼,他的胸膛起伏,他哭着求谢郴剑放开,谢郴剑勾住他的小腿,竟是低头深深吸/吮。
  他射了,浊液一股股的喷发,他的小腹绷紧,紧闭着的眼张开一条缝隙,便看到谢郴剑抹去脸上的白浊。赵不息神色呆滞,他缓缓呼吸了数下,手撑着床爬了起来,他翻过身,两腿分开,用手撑开身后那部位露出干涩窄小颜色浅淡的洞口,他低声道:“你要进来吗?”
  谢郴剑一震,他的手指上还沾着白,苍白的指尖就着污浊的白,在停歇犹豫了几秒之后,朝赵不息探过去。
  湿润的手指轻轻试探,有些胀,赵不息觉得难受了,动了动,谢郴剑停下动作,赵不息便咬着牙说:“继续。”
  他不是什么笨拙的人,剑法也是学得极快,只是在这世上,竟生涩到如此。他像是拿到了一本世上最难的剑谱,刻苦研磨许久,却还是个门外汉。
  那地方还是干涩,一根手指都是如此艰难,赵不息半趴着两腿打颤,最后受不了他推开了谢郴剑,爬到了剑客身上,自己含着手指,把湿淋淋的指头探入身后。谢郴剑盯着他的动作,性/器把衣衫给顶起,赵不息看着他,拉开他的长衫,低下了头,含住了剑客那玩意儿。
  他的一只手在身后抽/插,嘴里却含着谢郴剑的阳。具,弄了许久,他吐了出来。勃/起的东西看着骇人,他撑着谢郴剑的肩膀,侧过头看着身后,掰开一侧臀/部,慢吞吞地坐了下去。
  如此体位,那一下竟全都进去了,赵不息一声喊,眼泪便扑簌簌落下。谢郴剑能看到他的疼痛,他说算了,赵不息却抱住了他,用力坐了下去。柔软的肠道包裹住了那不小的尺寸,谢郴剑猛地一颤,随即动了一下。赵不息的身体随之晃动,他根本无法坐住,两腿无力分开,大腿绷紧发酸,整根脊椎都在发抖。
  他说不出什么让谢郴剑慢一些的话,因为发出的声音都成了一连串不完整的气音,他的哭声他的喊叫和他变得越来越甜腻的呻吟都在这张床里驳杂发酵,成了只有谢郴剑才能享用的美酒。


第34章 
  赵不息觉得累,他趴在床被里,被子都要被他给咬穿了,勾/引人的下场就是,原本以为的温和就是披着羊皮的狼。谢郴剑不放过他,就算他声音嘶哑喊着不要了,谢郴剑也不肯松开他。
  剑客咬着他的后颈,牙齿在那块皮肉上摩擦,赵不息呜咽着,而后身体被狠狠一顶,似乎要穿透。
  隔了很久才停了下来,他被抱进一个微凉的怀抱里,谢郴剑的身体像是大山压在了他的身上,让他动弹不得。剑客低头,温柔地吻着,吻像是三月的桃花花瓣,一片片落在他的眉心、鼻尖唇上。
  他一遍遍喊着赵不息的名字,似乎叫不够的。
  因为体力是用不完,也不需要进食,欲/望来得直接,便没有停歇。像是过了几个日夜,赵不息休息片刻又被谢郴剑捞了起来,剑客拉开他的腿,咬着他绵软的肉,他开始哭,真的苦,只是快意来得及时,他的脚尖绷紧,每一根脚趾头都快活的蜷缩着。
  他觉得自己就要不行了,可又一次在酣畅淋漓的情爱里失去了方向。
  谢郴剑问他,“赵不息,我是谁?”
  赵不息摇着头说不知道,他便更用力。他掰过赵不息的脸,滑腻的皮肤交叠,赵不息在泪水朦胧里看清了谢郴剑的脸,他把脸凑过去,鼻尖相抵,呼吸交融在一起,他说:“你是……你是谢郴剑。”
  剑客如愿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他要让赵不息不能忘记自己,他要把自己的名字篆刻在赵不息的心上,他要让血与泪都过去,往事不再从提。
  他发誓,他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赵不息。
  赵不息浑浑噩噩的过了好几日,腹腔被灌得满满的,谢郴剑去打了水,他的手覆在季舒的腹部压了几下,浊液涌了出来。谢郴剑拿着湿布去擦赵不息的腿,手碰到赵不息的脚踝,被他一脚踹开。
  赵不息恼羞成怒扭头看他,“滚开。”
  谢郴剑还从来没见赵不息这般生气过,他愣了愣,随即抓起赵不息的小腿,附身过去在他大腿内侧留下一排牙印。
  他眼里闪光,笑着说:“赵不息,愿得你心,永不分离。”


第35章 
  平南的夏季,有大半都是在雨中。
  雨水顺着屋檐淅淅沥沥落下,谢郴剑按了个吊床在廊前,赵不息喜欢躺在上头。有太阳的时候就晒着光,下起雨时便趴在里头听着缠绵雨声。
  阴蓝的天,赵不息浑身的骨头都发着懒,几滴飘雨落在脸上,他的肩膀被捞了起来,谢郴剑抱着他进去,低声道:“雨下大了。”
  赵不息很瘦,宽松的长衫滑落至肩膀,这是直接从这里的裁缝店里拿出来的,有些不合身。
  赵不息到了屋里,原本许久无人居住的屋子打扫之后,便有了些人气。他坐在软塌上,依靠在谢郴剑的肩头,赵不息被雨水弄得无精打采,他问:“这雨真惹人厌。”
  他皱起眉,不高兴时连鼻子都是挤在了一起,谢郴剑记得以前山中的兔子也是这样,红红的眼睛,皱巴巴的鼻子。
  他心里这般想着,赵不息就抬起了头,“你在心里笑我?”
  谢郴剑一愣,随即摇头。剑客是藏不了话的人,隔了片刻他自己耐不住,脸上微红,绷着脸说:“你生气的样子像只兔子。”
  赵不息懵怔,谢郴剑的手点上他的鼻尖,“兔子这里都是皱皱的,你的也是。”
  赵不息垂眸看着谢郴剑的手,他偏开头,嘴唇贴着指尖,就在谢郴剑要缩回手时,他张开嘴一口咬住。
  舌尖舔过手指,赵不息问他,“兔子会这么咬你吗?”
  谢郴剑的手被他含的湿淋淋,他心里发紧,像是真的有兔子要跳出来,他说:“会。”而后,另一只手捏着赵不息的下巴,附身过去擒住了他的唇。
  雨水缠绵,他们悱恻。
  雨季浇透了花,到处都是湿淋淋的,平南这个城池,成了赵不息与谢郴剑的居所。
  分不清日出日落,查不到岁月流淌,剑客的爱像是藏在地下了几百年的桃花酿,破土开坛之后,酒香不绝。
  一直到来年冬,整个平南被雪笼罩,赵不息察觉不到冷,便还是一件衣衫。他说想看雪人,谢郴剑在院子里用剑铲雪。
  大雪还在下,窸窸窣窣像是羽毛。雪人被他堆成了大小相同的雪球,赵不息指着那玩意儿笑,谢郴剑脸上有羞恼,红了耳朵低声说:“我都说了,我不会。”
  逗弄剑客生气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这是大半年来,赵不息的解闷秘方,他说:“你这可不是雪人。”
  谢郴剑抿起嘴,赵不息立刻说:“你在心里念我多事,我可都听到了。”
  剑客无奈,走到赵不息面前,张开手抱住他,把脸埋在小公子的肩膀里,他的身体轻轻晃了晃,“我的确是不会。”
  赵不息的肩膀震颤,是在笑,仰头笑的时候,睫毛上挂上了一片雪。他正欲说话,突然谢郴剑的身体绷紧,他抬起头往外看,赵不息也有所感觉,与谢郴剑对视,他说:“有人来了。”
  整整半年,只有他们两人的半年。
  赵不息曾以为,自他从城墙上跳下来,便会与往昔一干二净,可未想到,平南的大门有朝一日还会从外推开。
  皑皑白雪下,那个人满身是血,铠甲已稀烂。赵不息看着倒地的人,把他翻过身去,擦去脸上血污,神情呆滞地喊着两个字,“哥哥。”
  赵之烽从昏暗无边的夜里醒来,身上的疼还在,他知道自己还活着。
  熟悉的气息靠近,赵之烽睁开眼,目光与之相对,他问谢郴剑,“小盼呢?”
  谢郴剑不回答,赵之烽心里疼,他咳嗽了一声,半趴着起来,捂着胸口说:“你去告诉赵盼,和他说,皇城破了,他和我,还有所有人的故土已经没了。”


第36章 
  不用谢郴剑去说,赵不息推开了门,他跨过那段阻隔了兄弟之间的泥泞,走到赵之烽身前,他不敢置信,低声问:“皇城没了?这怎么可能?”
  赵之烽贪婪地看着他,久久不语,赵不息又问了一遍,他才说:“城墙外死尸久久不退,城门塌了,他们便进了城,死了很多人,逃了很多人。”他顿了顿,似乎在忍痛,深吸一口气,他低声道:“我遣了一支小队来平南探路,希望能找到可以避难的地方,但与我一起的人都死了,又一次只剩下我。”
  赵之烽身体前倾,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赵不息,却被赵不息躲开。他与谢郴剑挨在一起,与赵之烽只隔半步距离,却像是咫尺天涯,他说:“我可以去救那些人,也能让他们进城。”
  赵之烽神色惊喜,赵不息握紧拳头,他继续说道:“但是我是不会结亲的,你也不能左右我。”
  赵之烽神情怔愣,似乎没有听明白赵不息的意思,他缓缓皱起了眉,“是谁同你说,我要左右你成亲的?”
  赵不息似乎在就料到,他扯开讽刺的笑,看着木已成舟的隔阂,他低声说:“你的夫人,我的嫂子同我说的。”
  谢郴剑站在赵不息身后,他能够听到赵不息心中哽咽,目光落在那段雪白的后颈,轻微颤抖,是在忍受痛苦。剑客伸手揽住了赵不息的肩,像是从前赵之烽在他面前与赵不息亲昵一般,他侧头,嘴唇贴在赵不息耳边,他说:“回去吧。”
  赵之烽目光巨震,盯着他们的动作,他喊道:“小盼。”
  赵不息抬起头,与他对视,在哥哥的注视下,他说:“我与谢郴剑在一起了。”
  窗外一粒雪砸在枯叶之上,整个树梢上的雪花落尽了。
  周镶站在荒凉偏僻的城外,看着城墙上“不息”两字,他盯了许久,直到林起予叫他,周镶收回了视线。
  林起予走到他身前,“太子殿下,城门开了。”
  周镶轻声问:“赵盼在里面吗?”
  林起予不语,周镶露出零星笑意,长吁一口气,他说:“原来……他没死。”
  他们进城,一路奔波,死伤殆尽,只剩下百余到不到,整个国家都完了。周镶拿着他父皇的牌位,随着人群,跌跌撞撞走进了城内。
  赵不息站在城墙之上,他手持弓箭,风卷过衣袍,他低头看着入城的人。
  长弓拉起,箭在弦上,刺穿了空气,狠狠扎入周镶身前。
  旁人惊呼,周镶抬头,与之对视。
  玩弄心术的帝王,把赵不息几乎推上绝路的罪魁祸首,一切的恨都寄予这支箭上。赵不息重新拉开弓弦,他低声道:“你去死吧。”
  手还未拉开,被身后的人轻轻擒住,剑客把他抱在怀中,拿开了弓弦,他是理智冷静的一方,他牵着赵不息的手,把他拉了下来。他安抚着赵不息,把赵不息当做了孩童,他轻缓安慰,他说:“现在不能做这些,冷静下来,想想这些灾民,他们不能失去王。”
  皇帝死了,新皇登基,就算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可周镶依旧是王。他是他们的定心丸,赵不息不能动他。
  林起予护在周镶身前,被周镶轻轻推开,他上前一步,抬头看着赵不息。
  赵不息上前一步,探头看去,冷与热交错,他收回视线,不再看周镶一眼。


第37章 
  城内一干人等聚集在一起,宽敞明亮的大厅,赵之烽坐在椅子上,他的脸色不太好,受伤的地方似有炎症,好在城内来了大夫,替他重新包扎过。此刻,他低着头看着手里的短剑,身旁几声脚步,他抬起头,是周镶与林起予二人。
  太子正对着他坐下,微微曲着腿,姿态依旧懒散,一点都没有亡国之君该有的惶恐忐忑。林起予站在他身后,朝赵之烽点了点头。
  之后又来了几个还健在的旧臣,见到周镶都要行礼,被周镶不耐烦地推拒开,他说:“这国都没了,还和我拜什么?”
  老臣们一愣,倒是林起予站在周镶身后打圆场道:“太子殿下过于思虑,难免脾气差了些。”
  周镶不啃声,他把玩着衣摆上的玉穗子。
  隔了片刻,从厅外缓缓走进来两个人,周镶侧过头看去,便见赵不息和那个剑客携手同行。
  周镶踏踏实实坐了回去,嗤笑一声,随后咽下这一口不甘心。
  赵不息进来后坐在了主位,一个老臣立刻道:“你大胆,这该是太子的位置。”
  “太子?”
  赵不息露出讽笑,看了眼周镶。
  周镶摆摆手,耸肩道:“国都没了,还什么太子。”
  赵不息坐下,他拉住谢郴剑的手,指着旁边低声说:“你坐这里。”
  众人目光投向他们,赵之烽的视线聚焦在赵不息与谢郴剑相握之处。周镶冷哼一声,撇开了视线。
  几个老臣倒是嘀咕了一句,“有辱斯文。”
  赵不息如今已经不会再去考虑旁人对自己的看法了,他以前便是忧虑太多,才会遭到如此下场。
  现在这些人都要他来照拂,他便说:“要是看我不顺眼,可以离开。”
  大厅里静悄悄的,一时间无人敢再出声。
  之后几人一起谈论了关于如何去抵御死尸,赵之烽谈起那些活死人,面色苍白,他说:“他们好像有了心智一般,哪里有破绽,他们便攻击这个地方。”
  赵不息听了一愣,他下意识地看向谢郴剑,捡了握住他的手,让他安心。
  他们商讨了差不多一柱香的时辰,赵不息回去的时候,周镶上前一步,叫住了他。
  幽幽长廊里,一侧是雪花漫天,周镶看着赵不息的背影,低声道:“赵盼,当初你从城墙上跳下去时,是不是恨透了我?”
  赵不息觉得他此话可真让人好笑,他扭头看去,“你说呢?你把一切都毁了。”
  周镶也笑了,他露出一个无赖的笑,“我生来就是这样的人。”
  赵不息懒得再看他一眼,快走几步,便从周镶的视线中消失了。
  年轻的太子孤零零站在那段幽黑的长廊里,转头看着半空的雪,他想起之前的每一个日夜,他孤单地等候着赵盼来学府与自己一同读书。那是他最快乐的时候,再也不会回来了。
  赵之烽的伤在得到大夫的治疗后愈合的很快,这几日,他调整好状态后,披上铠甲又再度出城去巡查城外的情况。
  赵之烽对于百姓的责任恐怕是赵不息永远无法理解的,他心里只有自己的小家,再无可能去装下整个天下。这点太子和他相似,所以自己的国家没了,周镶也无过多伤感,只是换了个地方喝酒罢了。
  且再过几日便是登记典礼,周镶也并不在意,甚至是说,让赵之烽当这个皇帝得了。在他看来赵之烽比自己更合适。
  周镶住的地方在偏北的一个院子里,林起予照料着他。林将军只要每日给他酒就行,可如今人数紧缺,林起予也不能面面顾及到周镶。
  把自己喝到不知今朝几夕的太子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嘴里嘟囔着酒,却不料撞到了人。
  说人也不对,他掀开眼皮,在朦胧里看到了赵盼的脸。
  他喊了一声,赵不息皱起眉,拍开他的手,只是轻轻推了一下,周镶往后跌,摔在了地上。
  赵不息低头看他,周镶似回了神,用手掩面,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悲伤,他仰起头,看着赵不息,他说:“赵盼,对不起。”
  赵不息第一次周镶这般神情,他摇头道:“若道歉有用,杀人者是否就不必偿命了?”
  周镶的神色黯淡,他说:“也是。”
  赵盼从城墙上跳下去时就已经死了,他该抵命的。


第38章 
  赵之烽看着地图,这一片的地形他已摸索透彻,从城外出去南边有一处峡谷,若把活死人都引在这地方,再用火烧,也许能行。
  他心里像是要沸腾,从屋内出来,想去把这告诉赵不息。
  赵之烽小跑着踩过细雪和断枝,“咔嚓”几声,他走到赵不息的屋门前,就要敲门时,屋内突然溢出几声呻吟。
  赵之烽的手停滞在半空,呆呆地看着那扇门。
  曾几何时,他也是门内的人。
  月光落在雪地上,冷白色的雪亮着盈盈的光,赵之烽站在飘雪里,落了一身的冷。
  房内,赵不息被谢郴剑擒在怀里,他的身体忽然一震,扭过头抱住谢郴剑,下巴磕在谢郴剑的肩窝里。谢郴剑察觉到他的心思,挑起他的下巴,在他的嘴唇上落下几个吻。
  温柔的吻,狠狠撞入,赵不息惊叫一声。谢郴剑笑了,他咬着赵不息的耳垂,低声说:“他们在外面。”
  酒壶落地,周镶几步上前,从风雪里挣扎出来,他喝得烂醉,似乎是失去了理智,又或者他本就是没有理智的。赵之烽一把拽住他,白雪蹭出一条蜿蜒曲折,周镶低吼,“你放开我。”
  赵之烽抓住他,周镶摔入雪地里,一片一片的冰雪掉在他的脸上,他哽咽着指向那扇门,他说:“我爱他,我真的爱他。”
  赵之烽抿着嘴,他低头看着周镶,所有的恨都在国家之下,可这一次却是真的无法忍耐。
  他一把揪起太子的衣领,赵之烽脸上戾气横生,他说:“我在为这个国家出生入死的时候,你在算计我,威胁我,你夺走了我最重要的人。”
  周镶仰起头,惨淡一笑,“我夺走的?”他一拳挥向赵之烽,“明明是你把他从我身边夺走的。”
  赵之烽轻松躲开,反手一拳。周镶击倒在地,他的后脑勺撞入冷雪里,疼痛蔓延,他捂着脸,怔怔地盯着半空。
  “我们从小就在一起,学堂上他爱睡觉,总是被先生责备罚抄。他小时候喜欢哭,在我的寝殿里,拿着笔一边抄一边哭,我就安慰他,然后替他把剩下的抄完。第二天我和他一起被先生责备,继续罚抄。”周镶喃喃说着,一粒雪跌进他的眼里,他的睫毛抖了抖,眼泪流了下来。“我只是想要他回来,陪在我身边。”
  许多年前的春日,朗朗书声似乎还在耳边,赵盼趴在桌上,春光明媚落在他脸上,白白净净的小孩就在他的手边。
  周镶慢慢爬了起来,他捡起酒壶,最后看了一眼那扇门,他对赵之烽说:“城外以南有一处峡谷,后日我会把活死人引到那边,是生是死都无所谓了。”


第39章 
  赵不息并不想去关心城里的事,来了许多灾民后,这地方就变得热闹起来,也拥挤了许多,很多事都变得束缚了。
  入夜,谢郴剑与他在后山猎鹿,鹿鸣尖啸,赵不息擦去脸上的血,突然觉得不对劲。他朝一侧看去,能看到一群鸟雀从林间飞出,弯月在山尖上,风中弥漫着铁锈气息,那是死人的味道。
  周镶站在山谷之内,他一身血污,扬起头看着山峰上的人。
  活死人都被他吸引到了这里,他手持着剑,对山头上站着的赵之烽喊道:“把油桶丢下来。”
  林起予用手挡住了赵之烽的动作,他低吼道:“下面是殿下。”
  赵之烽面无表情看着林起予,一把推开了他,“国都没有了,还谈什么殿下。”
  他一声令下,那些将士便将油桶推了下去,薄薄的木桶碰到了尖锐的碎石,跌在地上破了个粉碎,油弥漫开来,活死人的行迹一顿,便在这时,周镶拿出了火折子。
  他快速甩开,一束火光也在半空中绽放,油被点燃了,火花铺天盖地熊熊燃烧。死尸被点燃,可这群不知痛楚的怪物根本没有停下,继续朝周镶跑去。
  周镶看着眼前朝自己冲过来的火海,他解下腰间的酒壶,喝下一口烈酒。
  就像是赵之烽说的那样,他的国家都没了,他这个太子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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