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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有所不知-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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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直接祭出飞剑朝山洞方向而去。
“辰辰!辰辰你等等我!”
赫子阳喊了几声,又转头问圣凌:“圣子,我们要不要一起回去看看?”
圣凌面无表情站在原地,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地半抬着手臂;他沉默地垂下眼帘,明明雪白的一张脸,却有些说不出的晦暗,像罩在一片淡淡的阴影里。
“圣子?”
好一会儿没等到答复,赫子阳忍不住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袖子,见他终于转了一下头,才又问了一遍:“我们也一起回去看看吧?”
圣凌平淡地看了他一眼,缓慢地摇了摇头。
“……好吧。”赫子阳有些失望,却也没有多说什么,“那你在这儿等我们吧,我不放心辰辰,要跟去看看。”
圣凌点了点头,待赫子阳也离开后才抬起右手缓缓地放到左肩上,他抿了抿唇,飞快地扯动了下嘴角,一丝笑意乍现,又倏然而逝。
赫子阳灵力十分低微,不擅长御剑,是以落后了赫子辰好一段距离,等他终于赶到那山洞时,赫子辰已经进去一阵子了。
再一次站在山洞前,赫子阳心里的不安更甚,或许是由于心里的想法,这个洞口看上去比先前更黑暗、更深不可测,总觉得这个看似寻常的洞口内掩藏着诸多诡谲。
他深吸了口气,终于还是走了进去,循着记忆中的方向在黑暗中摸索。
习惯了洞内的黑暗,赫子阳觉得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他定了定神,加紧脚步朝另一侧洞口跑去,转过最后一道弯,前方终于敞亮起来。
赫子辰就在那一片光亮中,弯着腰在地上捡拾着顺眼的骸骨,身上蒙了一层朦朦的光圈。
赫子阳紧提着的心蓦然松了下来,眯起眼睛,露出个轻松的笑容,朝那边喊道:“辰辰!”
“子阳?”赫子辰抬起头看过来,在一片逆光中朝他招手,讶然道,“你怎么也来了?”
赫子阳一边朝他跑去,一边答道:“我来找你……辰辰!!”
说到一半他声音猛然拔高,刺得人耳朵发痛,笑容还未来得及收起,瞳孔蓦然放大,眼神里无尽的惊恐。但他向那边跑去的脚步却没有半分迟疑,反而速度加快了很多。
在赫子辰的身后,那无底的深渊里升腾起一团诡异的黑雾,眼见着要将他整个人包裹住,他却一无所觉,一脸莫名地望着突然状若癫狂的兄长。
赫子阳心跳得几乎要从嗓子里蹦出来,脑子乱作一团,什么也来不及思考,在纷乱的思绪中只有一个坚定的想法,如一盏长夜明灯,指引着他不顾一切朝那边奔去——
一定!一定不能让辰辰有事!
黑雾变幻着诡谲的形态,像是恶鬼狰狞的笑脸,渐渐扩散蔓延开来,接近赫子辰时,便如一块黑色幕布般朝他兜头罩去。
赫子辰整个人眼看将被吞噬时,他身上突然泛起明黄色光芒,那光并不刺眼,以至于他自己都没有察觉,那团黑雾却似被烫到了似的,蓦然从他身上退开,并瞬间散开,像是一团团破碎的黑色棉絮。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眨眼之间,谁也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包括向他跑来的赫子阳。
“辰辰……”
几乎在黑雾散开的同一时间,赫子阳扑向赫子辰,将两人所处的位置掉了个个,而那刚散开的黑雾竟又骤然聚拢,舍弃了赫子辰,转而将赫子阳裹住。
“啊!”
一股诡异而不容反抗的力量将赫子阳朝那深渊拖拽,他却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便不受控制地朝深渊里大学跌去。
“子阳!抓紧我——”
赫子辰趴在山洞口,一只手紧紧地拉住赫子阳,手肘在地面上蹭出道道血迹。
他拼命地想要把赫子阳往上拉,可那深渊里却像是有一股巨大的引力将赫子阳往下扯,即使他将全身灵力都用上都无法把人拉上来,场面一时僵持住了。
上下两股力量相互争斗,这就像是一场最寂静却又最残忍的赌博,而赌注,就是赫子阳。
赫子辰脸上的汗水一滴滴地落下来,心中被巨大的恐惧填满。他心里隐隐明白,那不知来自何处的怪力根本是他无法抗衡的,只要他稍稍松了一丝劲儿,子阳将万劫不复。
哪怕向来是敢赌也敢输的人,这回,赫子辰却怕了,子阳,是他无论如何也输不起的。
看着赫子阳的身影在下方摇摆,明明离他不过两臂的距离,明明两人的手还紧紧相扣,他却觉得,深渊里浓稠得几乎化不开的黑暗正一点点将子阳淹没。
于是,绝望将他淹没。
赫子辰心中绝望得想要哭泣,但现实却不容他额外分出哪怕一丝力气,感到手上的重量越来越沉,赫子阳只得咬紧牙关,死也不肯松手。
“子阳……子阳,不能松手知道吗?记住,千万不能松手……”
他微微喘着气,声音很低,一遍遍语无伦次地重复着,像是在叮嘱子阳,又像是在提醒自己。
黑雾从赫子阳脚踝处升起,绕着他盘旋而上,像一条阴毒狞恶的巨蟒,又像无法挣脱的沉重锁链。
赫子阳感觉自己的身体正悄然发生着什么变化,算不上痛苦,但绝不是他愿意接受的变化。
黑雾迅速将他笼罩,只剩下脑袋还露在外面。
他抬头望着奋力想要把自己拉上去的赫子辰,那张发着狠却像要哭出来的脸,和多年前举起胖乎乎的小手递给他麦芽糖,傻兮兮地笑着叫自己哥哥的小小孩童重叠起来,心里诸多惊惶与恐惧的情绪奇异地淡去,唯剩下一点怅然的释怀。
“辰辰。”他叫了一声,声音很轻,很温柔,清晰地传对方耳朵里,却如同一声惊天炸雷。
赫子辰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瞪大眼睛望着他,眼神里有些说不出的惊恐。
“辰辰,对不起。”赫子阳笑了一下,笑得很温暖,左脸颊露出个小酒窝,像是盛满了一生的幸福。他不舍地捏了一下赫子辰的手,终于渐渐放开,一点点从赫子辰的手心往下滑去。
少年的脸一点点沉没,小酒窝也消失在黑雾中,唯有一双微笑着的眼睛,仿佛永远充满眷恋地注视着弟弟。
赫子辰永远记得子阳那个眼神,微笑着残忍,眷恋着舍弃,像是用一把尖刀,以最温柔的力道镌刻在他心上,刻在他永生永世醒不来的梦境里。
你下手很温柔,可是,还是会疼啊。
赫子辰记不清子阳跌下去时是怎样的情形,是像一簇火焰渐渐熄灭,还是像一滴泪落在湖心?明明他当时眼睛睁得老大老大,可谓目眦尽裂,怎么竟似什么都没看清呢?
当时子阳还说了什么?
记忆像是陷入某个小小的迷宫,总是在原地打转,他一时怎么也想不起来。
……啊,这个梦境实在太乱,太冗长,又太荒诞了。
怎么还不醒呢?
子阳坐在长虹居外的石桌旁,石桌上一张白纸,子阳胖乎乎的小手握着支笔,端端正正地在纸上写字。一阵风吹来,上面一大片花楹花轻轻摇晃,有细细的蓝色的花穗飘下来,落在石桌上,落在白色的纸上。
子阳小心地拂开落花,却又舍不得拂落到地上,便拿了只香囊将它们收起来。
刚收拾好,落花又簌簌地落下,纷纷扬扬如一场春雨,子阳茫然地仰头张望,终于在其中一棵树上发现了藏着花间的他。
“辰辰,快点下来!”子阳张开手臂站在树下,仰着头焦急地叫他,担心他从树上摔下来。
子阳可真是胆小啊……算了,算了,不吓他了。
他顺着树干滑了下来,从石桌上捏了块糕点放在嘴里,声音含混着道:“诶,子阳,我先前午睡的时候做了个梦,梦见我们都长大了,不知怎么地,你从一个奇怪的地方掉了下去,我拼命地想要拉住你……”
“……真是奇怪的梦!”他拍了拍手上糕点的碎屑,漫不经心地摇头叹道。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只是一须臾,又似乎已经过完了一生。
脸上被狠狠扇了几耳光,恍惚间,赫子辰看见圣凌焦急的脸在眼前晃,那一身白衣啊,真是白得刺眼,白得伤心。
梦醒了……
赫子辰眼神空洞地看着他,有些茫然地想:这梦啊,好像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子阳最后好像是这样说的,那时他的嘴唇也已经被黑雾罩住,声音不再如平时那般澄净温软,显得瓮声瓮气的。
赫子辰不记得之后的事情,子阳最后那一眼,碾碎了他这段记忆,它们破碎纷乱,在他脑海里胡乱飞散,让他分不清真实与虚幻。
所有记忆的碎片只有在寂静的睡梦中才会悄然拼凑起来,一遍一遍重现当日的情景,于是;无数次梦中嚎啕着醒来,在阒然长夜里撕心裂肺地呼喊——
“哥!”
兄弟俩一个叫子阳,一个叫子辰。意思是一个是天上的太阳,光芒万丈,亘古永存,而另一个则是他身畔的星辰,寂静长相伴,不与夺辉芒。
原本说,日映长虹,星辰永藏。到头来,日落藏渊,星伴惊虹。
多可笑啊,子阳,我不只夺了你的辉芒,就连你的命,也夺了。
说好了等你为我收尸,可最后,我却连为你收尸都做不到。
子阳,对不起。
哥,我想你。
……
赫子辰躺在床上,泪水顺着眼角淌下,沾湿了枕头。圣凌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安静地陪他度过最难过的时光,就像几年前,他想做却没能做到那样。
伏月宫外,高墙之上的檐角,有道影子以守护的姿势默然伫立。
背后是巨大皎洁的月轮,眼下是三千琉璃的宫阙,他身周萦绕着淡淡魔气,手执一根骨笛,在呜咽的夜风里无声地吹起。
第27章 藏渊
赫子辰醒来时,泪迹已干,窗外日光斜照进来,洒在他脸上,洒在圣凌银白的发间。
他下意识抬手挡了下眼,圣凌站起身,移动了下位置,替他挡住了阳光。赫子辰动作顿住,躺在床上偏着脑袋一瞬不瞬地望着圣凌,有些像在发呆。
圣凌迟疑了一下,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试探地唤了声:“……子辰?”
“嗯,”赫子辰缓慢地眨了眨眼睛,伸手捉住圣凌的手,半晌,他很轻地笑了下,眼睛微微弯起,他道,“圣凌,他回来了,子阳回来了。”
“是,子阳回来了。”圣凌没有抽回手,任他握住。
虽不想打搅他这点寂静的欢喜,却也不得不出声提醒一些事实,圣凌道:“子辰,子阳他……成魔了。”
“嗯?”赫子辰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又“嗯”了声。
见圣凌依然望着自己,他微叹一声,坐起身正色道:“我听见了,也明白了,可我不管他成了什么,我只知道……他是子阳。”
大约是有长长的梦境平息了心潮,赫子辰表现很平静,但他心里知道,自己有生以来从来没有什么时候这么欢喜过,心中充盈着庆幸和希望,又饱满得让他心尖有一点发酸。
世上还有什么比失而复得更叫人觉得欢喜的呢?即使这欢喜或许建筑在苦痛之上,却叫人觉得格外珍贵。
既然子阳回来了,成魔还是成鬼又何妨?
赫子辰心里甚至有些庆幸,不管子阳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这种变化若能让子阳回到他身边,他都由衷感恩。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圣凌微怔,仿佛意外他如今的冷静,反握住他的手,郑重地点了点头:“嗯,我们一定会找到他。”
无论这几年,他经历了些什么,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他都永远是记忆中那个永远温暖澄净的子阳。
几万年前,神魔大战后,三界崩塌,众神陨落,归于天地,以维持这仅剩的一界;魔族退守失落河彼岸,与此岸生灵井水不犯河水。
然而,世间魔气弥漫,无处驱散。
有巫妖人修在一只白色凤凰——神魔大战后破壳而出的神鸟带领下,将所有魔气驱逐至大战中劈山裂地留下的巨大裂缝中,白色凤鸟散尽神力将魔气封印,它残碎的精魂散落众生当中,成为之后一代又一代国师的天命。
而那道藏魔纳邪的地缝,无底无尽的深渊,被称作藏渊。
藏渊横亘山河万里,四面延伸出的裂缝数不胜数,谁也无法说清具体分布在哪些地方。
当日,圣凌大致猜测那洞外的深渊大抵是藏渊无数裂缝中的一条,虽心下警醒,却也没真以为靠近便会丧生。
说起来,藏渊算是如今天下太平的有生国境内最危险之所在,但它沉寂了几万年,再是险恶,也不过如同凶兽咽气的尸体,很难让人升起畏惧之心。
子阳之死,彻底摧毁了原本平静的生活,它是赫子辰歉疚与痛苦之源,可又何尝不是圣凌心中的遗憾呢?
如有先见,他便是拼死也不会让那两人再回去。
……
“咳……”两人正温情对视着,阿舍突然出现在门口,略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别有意味地瞄了眼两人交握的手。
赫子辰本来当真没有一点邪念,那一握也不过是竹马间自然而然的亲昵,叫阿舍这么富有警示意味地一咳,他也开始莫名地不自在起来。
他尽量自然地放开手,笑问:“阿舍,有事?”
圣凌亦不着痕迹地收回手负于身后,看向阿舍问道:“有线索了?”
“是,圣主!”阿舍收起外露的神色,正色禀报道,“其实,根本不用费劲儿找……还没出城呢。”
赫子辰心头一跳,忙问:“你们是在说……子阳?他还在?当真?”
“是的,陛下。”阿舍答道,又看向圣凌,有些犹豫地问道,“圣主,那个……它,我是说,曾经的大公子,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任由……魔物四处横行吧?”
听见“魔物”这个词,赫子辰心头微微被刺了一下,他皱了皱眉,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毕竟……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冲动任性、年少轻狂的赫子辰了啊。
“他叫赫子阳。”圣凌神色同样有些晦暗,摆了摆手,转过身背对着阿舍道,“这件事由我亲自处理,你们只要在此之前跟好他就好。”
阿舍还想说点什么,圣凌再次出声打断了他:“不用担心,我没有忘记身为国师的责任。”
“我跟你一起去!”赫子辰忙道,见圣凌点了点头,又向阿舍叮嘱道,“阿舍,此事不可声张,万万不能叫摘星楼以外的人知晓。”
现任国君赫子辰的“死而复生”已经是骇人听闻了,但毕竟当初国师大人一口咬定他没有死,别人也不能肯定他当真就是死了。可当年大公子赫子阳跌落藏渊却是不争的事实,即使他人没有亲眼看见,但大公子的确消失了这么多年。
如今,死去多年的大公子重新现身,一来,这可能会让人疑心当年的小公子和圣子说谎;二来,即使普通人未必能察觉子阳身上萦绕的魔气,但他整个人身上显而易见的变化到底还是看得出来。
邪魔降世,这四个字一出,有生国必定人心惶惶,人心一乱,这天下的乱子就多了。
他们一心想要瞒住此事,但这宫中众多耳目,又岂是那么容易不漏风声的。
赫子辰收拾好了简便行装,正打算和圣凌一道出发寻找子阳,这时候,不知太后从哪里听到了风声,当即在一行宫女的搀扶下抹着泪赶来了。
“辰辰,辰辰!”太后见他装扮,知他果真是要出宫,便对传言更信了几分。
她紧紧抓住赫子辰的手臂不住摇晃,神情激动不已:“他们说……他们说看见阳阳了,是不是?阳阳没死对不对?辰辰你说啊,快告诉母后,你哥哥是不是根本没死?他是不是回来了?!”
赫子辰站在原地任她摇晃,心里有些不好受。
当年,子阳的死对父君母后打击都很大,母后就是在那时候开始渐渐有些神志不清的。如今,子阳以另一种形态回来了,他却不知道,这对于母后来说究竟是安慰,还是又一重打击。
但既然她已经知道了,总无法敷衍下去,毕竟子阳也是母后的孩子,她有权知道事情的真相。
“母后,没错,子阳回来了。”
赫子辰垂着眼,有些不敢看太后的脸,他轻声道:“他回来了,只不过……不再是以前的子阳了。”
“不再是,不再是以前的阳阳?”太后有些疑惑,喃喃地重复了好几遍,目光蓦然紧盯住赫子辰,“这是什么意思?”
“子阳他……”赫子辰说得有些艰难,“他成魔了,不是人。”
“不是人,不是人……”太后咬着牙,神情震动,眼里隐约有泪花闪现,微垂下头,掩住眼底隐秘的失望。
“所以,当年……”半晌后,她又抬起头,眼神略显锐利地看着赫子辰,像是在确认什么十分重要的事情,“阳阳确实是跌入藏渊而死,是吗?”
赫子辰一怔,有些意外她在意的竟是这点,他点了点头,道:“是。”
太后面色瞬间变得无比颓然,抓住他小臂的手无意识松开,整个人朝后微微趔趄了一小步。
“母后!”赫子辰连忙扶住她,温声安慰道,“母后,您别难过,不管怎样子阳他现在还在,这不比什么都好么?无论他现在变成什么样,他都是我的哥哥,是您的孩子啊。”
“……是,辰辰说得对。”
沉默半晌后,太后终于点了点头,不着痕迹地错开赫子辰的手,眼神冷静得有些发寒,她瞟了一旁的圣凌一眼,这回倒是没有再破口大骂,语气平静地问道:“你们现在是要去把阳阳带回来么?”
“回太后,是的。”圣凌同样以平静的语气答道。
太后有些疲惫地摆了摆手,缓声道:“那好,你们去吧。”
圣凌拉住赫子辰手腕,另一只手置于胸前,颔首一礼道:“圣凌告退。”
赫子辰跟着圣凌一道往外走,边走边道:“母后,您放心,我一定找到哥哥,把他好好的给您带回来!”
太后没有做声,默然伫立在原地。
直到他们离去许久,她才转过身,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玉佩,那玉佩上隐约有几缕黑气萦绕,看上去有几分莫名的诡异。太后却格外珍惜地握住那块玉佩,爱怜地摩挲,动作轻柔熟稔,仿佛已经做过千万回。
她面朝赫子辰离去的方向,望着手中玉佩,喃喃自语道:“我的儿啊,你何时才能回到母后身边?”
出了宫,二人走在大街上。
城中红男绿女,黄发垂髫,这群居于天子脚下,摘星楼所就近庇佑的,恰恰是有生国内最平凡,也最脆弱的众生。而在城外,还有许许多多与他们不同的生灵。
赫子辰手肘搭在圣凌肩上,状似漫不经心道:“你跟我母后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圣凌神情沉静,声音和神情一样沉静,他道,“这世间,无论哪个母亲都不可能对害死自己孩子的凶手有好脸色,今天太后能如此平静已属意外。”
赫子辰顿住脚步,望着圣凌清冷的侧脸,突然生出把这副仿佛永远什么也不在乎的模样揉碎的冲动。
“圣凌……”他走到圣凌面前,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咬牙道,“你就不能说出来么,你就不会否认么?!我……明明不是你害死的!为什么你一定要认了与你无关的罪名?!”
这个人啊……
赫子辰想,这个人,是真的对他自己毫不在意吧,无论别人怎么看他,他都永远不会辩驳了吧?
当初那个圣凌即使不能说话,起码也会愤怒,会委屈,会不甘,而如今这个圣凌却连这些情绪都没有了呢。是不是沉默太久便再也不会说话?是不是被误会多次了就习惯背黑锅?!
可是,就算他自己已经习惯了沉默,习惯了被抹黑,习惯了被所有人看成洪水猛兽,赫子辰也不能习惯,不能忍受!就算圣凌自己不在意,他也会忍不住……心疼。
凭什么,凭什么那些人理所当然地认为所有恶事都是圣凌做的?凭什么要扣给他偌大的罪名?!
养不熟的白眼狼?丧尽天良残害挚友的凶手?狼子野心,弑君谋权,一手把持朝政,令朝堂上下敢怒不敢言的险恶国师?
呵,简直笑话!
“有什么区别么?”圣凌平静地与他对视,淡淡地道,“我虽无心害你,但你却是因我而死。”
第28章 糖葫芦
“不关你的事,是……”
赫子辰还想说什么,眼神无意间一瞥看到了什么,突然止住话头,出神地看向一处,喃喃道:“……子阳?”
圣凌一怔,反应过来立刻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见了人群中的赫子阳。
那些人交谈嬉笑,全然不知自己身边站着的是怎样可怖的存在。圣凌心下紧了紧,当即就要提步过去,却被赫子辰拉住。
“别担心,他不会伤害人。”赫子辰轻轻摇了摇头,望向那边轻声道,“毕竟,他是子阳啊。”
圣凌止住脚步,又朝那边望去,心头略放松了些。
对,他是子阳,是无论如何都不忍伤人半分的子阳啊。
而事实也正如赫子辰所想,比起圣凌,赫子阳显得更加谨慎,局促地站在人群中,小心地闪避着与他擦肩而过的人,恨不得把自己缩起来。
那处人潮汹涌,他站在那些人中间却显得格格不入。
赫子阳身上的萦绕的魔气已经淡得几乎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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