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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角_旦旦巫-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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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伸手来按住了我的额头,指尖冰凉,还有些颤抖。然后我听到他说:“皇上,有那么恨臣么?”
  我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恨到有了死意?”
  我看着他的眼睛,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他有些痛苦地闭上眼,手指下意识地卷着我的一缕头发,他在焦虑。可是最后,他还是说:“皇上……臣没有想到您会生这么一场病……但臣已查过,云妃没有喜脉……可您必须有位皇子……您……”
  我意外的平静,我自己都惊讶。
  我后来知道,我修四相琴诀,五感是要比常人强很多的。此时,我循着鼻尖一点隐约的香气,把手伸进他的衣襟,扯出了一样东西。我听到自己在问:“这是什么?”
  

  ☆、一

  八、
  没有任何人知晓,这不是我第一次醒来。
  我第一次睁开眼睛,是在三日前。
  我睁开眼就看到我师兄。
  我的朱罗殿门口长着一棵梧桐树,据说已经有几百年高龄,是我当年某个老祖宗种的,取的是“有凤来栖”的寓意。帝王寝殿口种着这样一棵树,给我讲解这一节的老头牵强附会说我那位先祖是位性情中人,我看不然。我亲爹李无渊约莫和我想得一样,觉得这位先祖多半就是后宫不足,渴盼再美、再美点的美人飞到他面前。于是虽然大衍的皇帝们代代都住在这十分有情趣的寝殿里,我亲爹却不以为然,付诸行动,从朱罗殿搬了出去……最后落得个不得好死。
  而他这个不得好死,很大一部分归功于他的皇后。各地义军起事,多半都是乘着李无渊最后那几年时光里“妖后侵政”的邪风。钦天监的神算子们马后炮似的宣布过了:“先帝寝殿风水易位,没有栖凤神树庇佑,以致后宫不幸。”
  这就是大衍皇宫宫殿那么多,我却选都没来得及选就被安置在了这里的缘由。
  所谓春捂秋冻,此时窗户大敞,已便通风换气。我躺在床上,不偏不倚刚好能把窗口的神树看个完完全全。我看出时令,一时间有点恍惚,发现自己竟然睡了那么久。
  阳光慵懒昏黄,大约正值午后。那神树在这般懒散的阳光中红得像是要燃烧起来,秋风一过,沙啦啦一阵响,那叶便落了一大片,仿佛一簇簇火苗在空中飞舞。
  我师兄就在这样的景色前,靠在我的床栏上小憩,他的脸逆着光,瘦了。
  温和的秋风在殿内逡巡流窜,撩得我师兄的长发一扬一扬的。他的眼睛是浅淡的蓝,不说不笑的时候就显得非常倨傲和凉薄,现在他睡着,闭着眼,却显得温柔了些。特别是有那神树做背景,便更温柔了。
  我什么也不想做,就想看着他。然而我精力不济,很快又睡了过去。
  我想我本来也许是该死的,就因着那一眼,我才在这时醒了。
  我攥着那一方洁白的手帕,上面有一种女人特有的脂粉味。方巾一角秀着一个小巧娟丽的“兰”字,想是那位女儿的闺名。
  “这是什么?”
  在我问出这句话以后,我师兄竟有片刻的愣神。但他很快又一脸棺材相,与我打商量:“皇上,侍寝的事,全由臣来安排。其余任何事情,只要您高兴,臣绝不说半个不字。好不好?”
  居然在向我示弱了。
  我真的不明白,我的孩子,我一点也不急,他急个什么劲儿?
  我把手帕甩到他脸上,抚了抚闷痛的胸口,无力地点了点头。
  ================。
  半个月后我的病养好了。
  再之后的两个月,乃是我人生之最黑暗。无论何时,我回忆起那两月的种种,都是心惊肉跳,痛不欲生。
  就像那些传奇故事里的一样,主人公从小怪兽一路打到大魔头,我在我师兄的安排下,一路从昭仪上到贵妃,最后挑战国母。
  我一如既往地对女人没感觉,所以床上永远有三个人。 
  具体过程我不便累述,因为我不想去回想,简直是禽兽不如,血肉横飞。
  最后我爬上了皇后的床。
  这个我三茶六礼明媒正娶的女人和其他那些妃嫔们都不一样,她很平静,不哭闹,不羞愤,也不做小伏低,只是安静如死尸一般地躺着,双手交叠于胸前,像个虔诚的殉道者。
  【河蟹一千字】
  待一切都平息以后。
  我的皇后突然说:“李央,你终究不得好死。”
  她自上床以来没有变过姿势,一直是那个平躺着的、殉道者一般的姿态,像一具安详的尸体,仿佛无欲。她赤身裸体,姣好的身体线条却让她显得妖娆多情,像是□□的观世音,面容神圣不容亵渎,脖子以下却风情万种。
  然而她的声音太冷清了,冷清得不带一丝烟火气,凄绝而灰败,空洞洞地回响在这空旷的宫殿里,还染上了几分宿命般的鬼气森然。
  我已然困得睁不开眼,便索性不睁。我感觉到我师兄在轻轻抚摸我的面庞,然后我听到他笑了一声:“我自然不得好死。”
  那一瞬间我忽然想睁开眼来看看他的表情,想看他笑是怎样的笑,可我就是这么没用,眼皮似有千斤重,弄死撑不开。
  ===========================。
  之后便没有三日一回的妃嫔侍寝活动了,我总算可以清闲下来。毕竟她们个个的我都睡过了,能不能开花结果,就看她们的造化了。
  然而没有了侍寝活动,安排侍寝的人便也无用了,我师兄当真是十天半个月也不在我面前出现一回——朝堂上那种众目睽睽的情况除外。
  一开始我与他赌气,不甩视他,他竟就那么安安分分当个永宁王,只与我明是君臣,暗是陌路。我受不了,终于将他传进宫中,开口便直截了当:“你说过,若我听你安排睡了那些女人,你便什么都依着我,是不是有这一回事?”
  他在我面前跪着,看了我一眼:“是。”
  我敞开衣襟,扑到他身上:“那我们做吧。”
  他愣了有三秒钟,便把我抱起来,扔上了龙床。
  跟那些女人们睡觉,我都是到她们宫里去睡,我这张龙床,还只睡过我,和我梦里那些禽兽不如光怪陆离。现在我师兄的真身上了这间床,我突然间觉得这冰冷空旷的大床变暖和了,丝被无比柔软,那床栏上的雕花也是颇为精致华美……当真圆满得很。
  宝卿那个鬼东西,收藏的春宫图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其中有四成是龙阳四成是磨镜,可见后宫的太监宫女们是多么寂寞。
  我这段时间饱览群书,掌握了很多技巧,现下跃跃欲试。
  【河蟹五百字】
  我觉得很开心,没有那种□□过后一睁眼,看到的却是一个陌生女人的惊惶感。我觉得嘴巴空落落的,便肆无忌惮地咬他,反正他皮厚,块头还大,咬坏了这一块,还有千万块。
  我在咬他的间隙间一遍遍在他耳边说:“师兄,我爱你,我爱你……”
  其实我那个时候已经是神志不清了,有些分不清真与幻,只依稀记得他的眼睛深不见底,与李无渊死前看我的最后一眼几乎重叠。
  滚烫的热流在我的深深处绽开,我听到他说:“嗯,我也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河蟹内容请关注微薄或公众号【旦旦巫的魔法世界】么么哒~

  ☆、字

  
  第九章
  一个冬天就那么过去了,春暖花开,草长莺飞。
  在碧池旁看到柳树抽芽的时候,我要宣我师兄进宫。我对小侍女们挺好的,从来不摆架子,她们放纵惯了,小红正给我倒茶呢,咯咯一笑,脱口而出:“皇上糊涂了,今日殿下哪有时间来呀?这大喜的日子。”
  “什么?!”我猛然转身,碰翻了茶杯茶壶和小红本人,她跌倒在一地玻璃和滚水中,吓懵了。
  这时候上茅房的宝卿姗姗来迟,我一脚把他踹翻,咬牙切齿:“摆驾!出宫!”
  =============================。
  在满目艳艳红绸之中,我看到我师兄和一个女人并肩站在一起,背对着我,面对着那个女人的父母和我师父的牌位。
  我简直怒不可遏。
  你逼着我一个接一个地操那些女人,狗一样的。你自己却在这里结婚?凭什么?
  “皇上驾到——”
  礼堂里的人呼啦啦跪倒一片,我师兄和他的新娘子也转过来,跪下。
  我说:“你说过,什么都应我的。”
  他说:“是。”
  我看着他的脸,抬手挥袖:“杀了她。”
  我师兄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眼中氤氲着一片晦暗不明的光影,然后他低下头去,说了一个字:“是。”
  话音刚落,他就轻描淡写地举起一只手,袖中窜出一条如雪般的光,向身侧一探。继而,一个东西就飞了出去——是裹在盖头中的新娘的头颅。
  一声石破天惊的惨呼。
  新娘的母亲叫完之后就晕了过去,新娘的父亲则直接扑到女儿的头边,双目血红,喉咙低沉嘶哑地扯动着,发出独狼拼死一搏时的呜咽声。
  现场登时一片惊叫连连。
  我师兄就跪在这一片群魔乱舞中,脊背笔直,不动分毫。
  我甩袖离去。
  我知道这件事情没法善了。我虽不知那女儿他爹具体是个什么职务,却也日日在朝堂上看到他,站得很靠前,不是第二排末尾就是第三排打头。嗯,第一排站的是我师兄和老丞相。
  而且我逼我师兄杀了他的女人,这一回他护不护我,还要两说。
  于是我回宫翻出了我的观火琴,仔仔细细地擦了个干净。
  翌日,我携琴上朝。
  我师兄看见了,他在下首仰头看我,眼神有些危险。
  忽然一身长嘶,有人扑倒殿前长哭不止,说是自己的某某亲戚被某某省的某某官强抢去弄死了,要我做主。然而这些要我做主的人完全不想听我要说什么,接着就有一二三四个能说会道的站出来辩论,每个人都说得头头是道,搬出来的道理典故铿锵有力。
  最后不知怎的,说着说着就说到“杀人偿命”和“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上去了。
  那人说话的时候也不看我这个天子一眼,偏是斜着眼去看我师兄的后脑勺。
  然后那个死女儿的重臣便哭倒在地,声量丝毫不比刚刚那个来告状的低。
  果真是无法善了。
  朝堂乱作一团,半数以上的人都说了话,有的胆大些的还明里暗里地递话,要我师兄为亡妻讨个说法,干脆废了上面这个。
  我听着心烦,便在琴弦上一抚,刺啦就是一个刀锋般的长音。
  我师兄忽然飞身而起,落在我身前,按住了我要弹琴的手。
  老丞相在下面声嘶力竭地怒喝:“永宁王!你放肆!御阶岂容你说跨就跨?!”
  我师兄充耳不闻,只对我压低了声音,蓝眼睛一片暗潮汹涌:“我说没说过,我没让你碰,你就别给我碰那琴?”
  我看着他的眼睛:“你不让我弹琴,那我就只能下旨把他们都杀了,这样我才能高兴。”
  他沉默了一会儿,呼出一口悠长的气息:“杀就杀吧。”
  说完,反手一挥,袖中的洞若化作一条雪色光影,将那为女儿哭天抢地的重臣捅了个透心凉。
  一下子万籁俱寂。
  这本来就是死了个女孩儿的小事,这些人敢这么闹,无非就是赌我师兄的野心,借这回的杀妻之恨,要取我以代。那险些成为永宁王岳父的重臣,这下子成不了了,便想要成一个开国功臣,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在他们看来,我师兄要取代我,真的太容易了。
  好像他们从来没想过,我师兄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取代我?
  所以,一个问题没想透彻的时候,是万万不该轻举妄动的。
  就比如现在这个情况,连我都很懵。
  我师兄一步步缓缓走下御阶,走到那重臣的尸体边,把洞若抽了出来。
  尸体倒地的声音将众人惊醒了。
  “竖子尔敢!”跟着我亲爹打了半辈子仗的龙虎大将军顾天楚目眦欲裂,虎躯一震,便是气崩山河的一掌。我师兄不避不让,以掌相迎。气浪将周围的人都掀飞了,两人各退三步,竟是旗鼓相当。
  “殿下这般年纪,便已如此了得!”顾天楚是个耿直的,情不自禁赞道。继而双掌合十,运气周身,“可惜了!”
  我师兄将洞若在手中晃了一圈,霎时间朝堂内雪光遍布,刀光剑影。
  我师兄所长,从来不是内力。
  他身怀秘术,还能带武器上朝,他带上朝的这把武器,还无时无刻不能引起江湖上一场腥风血雨。
  隔着这么远,我却能看到他的蓝眼睛里的悲哀。
  他御剑横封,衣袍与长发无风自动。
  未来的两炷香内,大衍皇都金兰殿内,成了人间地狱。
  洞若在我师兄手中杀人无数滴血不落,当他把顾天楚斩于剑下之后,他开始屠杀朝臣。他在殿中来去如风,宛如疯癫。他的剑太快了,道道残影间,大殿内头颅乱飞,丈余高的穹顶上溅满了血点。
  我师兄一边血洗朝堂,我一边在龙座上狂笑不止。还没来得及被砍死的酸腐书生们悲愤欲绝,也不逃了,索性开始破口大骂。老丞相一脸血泪,声嘶力竭:“昏君啊!昏君啊!!大衍要亡!大衍要亡哈哈哈哈!”
  游手好闲如我,也知这大衍朝中如今大致分为三股势力。一股以我师兄为首,加上一群没有思想却手握重兵的傀儡,再加上如死女儿这位这样趋炎附势的文人,组成了大衍名副其实的当权派;一股便是以顾天楚为首的旧武将,手上大概还有大衍四分之一的兵力;再一股,便是以老丞相为首的保皇派,没错,就是保我,我当真不知道这一派是怎么来的哈哈哈。
  然而现在,无论是哪一派的,除了战萧他们那些傀儡,金兰殿内,无人生还。
  我看着金灿灿的大殿内一团团的红晕,像是盛开的花。我师兄就站在那层层叠叠的血花之中,纤尘不染。我不可避免地想起来当年的那个雨夜,我师兄在一地血泊中抚开我脸上的血,眉眼安宁,问我:“你不害怕?”
  我几乎可以听见自己那时的清脆嗓音:“害怕?我为什么要害怕?”
  “这么多血。”
  “我杀猪的时候也有这么多血。”
  可是我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只会喂猪的少年,我感到后知后觉的恐怖。
  浓烈的腥臭味冲上鼻端,我开始大口地呕吐。
  明孝四年春,皇宫内发生了一起大衍历史上最惨无人道的屠杀案,案发地点:金兰殿中,天子眼前,史称兰台惨案。至于为什么要叫兰台惨案而不叫金台惨案,我私下揣摩,也许是因为那引发这一切的无辜的女孩儿的闺名里,有一个兰字,仿佛某种命运的谶言。
  ========================。
  兰台案之后,我嫌金兰殿晦气,便一把火烧了,迁移去了金辰殿。我师兄又召集了一批文人进宫做官,上朝的时候他们的争论力度明显小了,我打瞌睡也打得安稳些。
  春末的一日,入夜,我师兄来找我,我老远便看到他的脸色黑如锅底。他进我寝殿来跪在我面前,一脸棺材相:“臣今日查明,十六宫妃,并非无人受孕,而是被皇后勒令打掉了。她自己,也在侍寝当日喝了避孕酒。”
  他的意思很明白,淡蓝色的眼中一水儿冰冷的杀意,和昭然若揭的暗语。
  见我长久不说话,他便续道“您必须,要有位皇子。”
  我还是不说话,看了他许久。久到小红和小绿进来添了回灯,我终于暴起了。
  我把看得到拿得起的东西都砸了:“我是皇帝吗?我是皇帝吗!你看看我现在过的日子!和一条狗有什么区别?我还是皇帝吗?”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其实我从来没有把自己当过皇帝,就如我从来不在他面前自称朕一样。我没有做过皇帝该做的事,可是莫名其妙的,这一刻,一个皇帝的自尊却在我心中拔地而起。
  凭什么?
  真是糟糕透了。
  我委屈得浑身发抖,眼泪跟决堤了似的往下落,我吼得声嘶力竭:“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我师兄跪在那里,脊背却笔直得像一柄剑。他静静地看着我,蓝眼睛深湛无底,我几乎又看到了李无渊死的时候看我的眼神。
  他任我在那里发了一会儿疯,待我吼得没有力气了之后,才道:“如果这是皇上的意思。”
  下一秒,他起身后退,洞若雪白的剑身架上了他的脖子,多一寸就是皮开肉绽。
  他本来就带着一身侠气,就算封侯拜相也与庙堂格格不入。此时他长发如瀑,衣白胜雪,眼神古井无波又暗含决绝,当真是一代英杰下一刻就要引颈自戮的悲壮。
  倾城月色透过华丽的窗格,艺术地落了他一身,使他又飘然若仙。
  竟是在迫我。
  我胸中那一团不上不下的火气忽然就炸了,我与他对视,气得直接笑出声来。
  我说:“那你死吧。”
  你死吧,李央。死吧。反正现在大厦将倾,天下离心,我只会一手魅惑亲右的琴术,骗得了谁?死吧……都死都死……
  一时静极。
  我们隔着一张书桌对视,却像是隔着一道天崩地裂的鸿沟——不知何时形成的。我看着我的师兄,忽然想起多年以前的某个夜晚,荒凉的大山、茅草屋、睡着的猪们的哼哼、橘黄的灯火……还有我师父轻柔拍打着我的手、温热的体温、低沉的嗓音、安静的歌。
  心脏疼得几乎阻碍呼吸,喉咙深处梗着一口血,我拼尽全力压着。
  这几秒的对视,生死一线,亘古漫长。
  爱与恨、痴怨与恩义、血气、尊严、人事、神鬼、王朝命运……在这片刻间交错缠绵,结局不定,国运叵测。
  终于,一道光闪过我师兄冰蓝色的眼眸,然后熄灭。
  哐铛。
  长剑落地。
  我师兄鬼魅般闪至我面前,将我拥入怀中。他紧紧拥抱着我,把我的脸按进他的胸膛,一只手揉乱我的头发。
  我感觉到他的双手在颤抖。
  他的声音让我几乎以为他在哭:“对不起,小戮儿,我做不到……现在还不行。”他顿了顿,“……不到那一天……现在还不行。”
  我抱住他的腰,嚎啕大哭起来。
  我依稀记得我要问他,他说的那一天是什么意思。可我哭得喘不上气,就没开得了口。睡了一觉便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暗黑和变态了,宝贝儿们不要怕啦啦啦啦

  ☆、敲

  第十章
  第二日,我去凤栖宫找了纳兰衣锦,那是我明媒正娶的皇后。
  她的父亲死于兰台惨案,可她看到我的时候,眉眼非常安静,没有怨恨,甚至没有悲哀,只是一片灰烬。她一袭盛装,大红长袍上滚着九只金凤凰,妆容也很齐整,头发一丝不乱。她端端正正地跪在空无一人的大殿正中,见了我,叩首下去行了一个万分庄严的大礼:“恭迎皇上。”
  我在她面前落座,摆出观火琴,对她道:“衣锦,我为你弹一曲罢。”
  她竟然笑了一下,红唇在那张雪白的脸上鲜艳如火:“那便只一曲吧。”
  我便为她弹了一曲。
  我看着她安静的眼睛渐渐变得空洞茫然,看她气息均匀,胸口也不再压抑着剧烈的起伏,我知道,她死了。
  我师兄便是在这个时候破门而入,一身的杀气。待他看清了殿内的情况,便是语气冰冷如霜:“我不是要你不再碰那琴了吗?”
  我伸手理了理纳兰衣锦的鬓发,坐直身体,抬高下巴,却没有去看我师兄,只是说:“她是我儿子的妈。”
  我师兄往后退了一步。
  我看着纳兰衣锦端庄的脸,发现她其实是个顶漂亮的姑娘:“我已经告诉她了。她会乖乖的,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每天好好吃好好睡,等着生下小皇子。”
  我站起身,抱起琴,与我师兄擦肩而过:“如你所愿。”
  他在我身后问我:“小戮儿……你,动情了?”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迎着阳光笑起来,笑得眼泪都要往下流。
  我亲手杀了她,我动了哪门子的情?
  我心中郁结,想要人开导,一下子便想到了我的大学士老师。当初我政务不熟练的时候,老头子不放心,还陪朝了一段时间。后来,许是发现主政这么久我竟然能毫无长进,也泄了气,回府养老了,只在午后来教我一些子曰子曰。
  我换上常服,低调地去了学士府,却只看到一片火海。
  原来我老师在兰台案以后,便开始遣散家眷。昨夜,他的最后一个儿子离开府邸。这执拗了一世的老学究便引燃了家宅,悬梁自尽了。
  大火烧了一整夜,到现在还未熄。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仆直挺挺地跪在学士府前,笔直干瘦,像一根麻杆。他一脸苦难,眼睛却贼亮,见了我的车驾,忽然发疯似的指着我,一阵怪笑:“老爷留了一句话给你——父与师过,不敢苟活,昏君无道,不得好死。”
  最后一个音还没说完,便被十几杆□□戳得千疮百孔。
  鲜血流进了火海。
  也不知道这府里储了些什么,火还没有熄的势头。
  ========================。
  我在那天晚上梦见了阳光,和府中刚开的月季。
  我眼前一片红,看不到前方。我想要伸手拨开,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我像一个孤魂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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