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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君情-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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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安将一块梅花糕拿起来,温宜便道:“公子要是吃下这梅花糕,就是原谅妹妹先前做得不足的地方。”
原来今日温宜到场是这个意思,念安吞下口中的梅花糕,客气道:“温昭仪可不敢这么说,折煞我了,那事早就过去了,怎么会还记恨着呢,那岂不是白白废了作为一个文人该有的休养?”
温宜捂着嘴,“公子这话倒是在理,你们读书人一向都是如此的,只是我这心里仍是过意不去,这才给你送了梅花糕来赔罪!”
“这梅花糕甜腻始终,柔软可口,温昭仪已经做得很好了,念安只会吃,不太会做,倒也不能说出些什么样的建议给你。”
钰彤道:“公子喜欢吃就好。”
温宜接着钰彤的话茬,道:“我深知自己做得不足的地方,还多亏了公子大度,要不然我今日哪还能这样以昭仪的身份跟你谈话啊!”
“昭仪今日就为了梅花糕就跑了一趟清心殿?真是辛苦昭仪了,说一声让钰彤送过来,或者让羽阕过去拿都是一样的。”
“亲自送来,才能让公子看到我的诚心啊。”
念安将盘子往桌里一推,道:“先不吃了,刚午睡起来,还有些头晕,吃多了怕是晚膳用不下,秦曦该要说我的。”
秦曦还是每顿都到清心殿来吃,除非实在紧急,也会派了李顺去司膳房传了好一些好的先送到清心殿中,才会送去文渊殿,因着这事,念安还说了秦曦有一阵子。
温宜点点头,道:“是啊,皇上对你好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怎么会不知道呢,好在本宫对皇上没有那样的感情,要不然本宫怕是要被你气死的。”
念安微微红了脸,道:“昭仪取笑了,昭仪就不必再称我是公子了,你是后宫里管事的,我又是男子,这便不必如此称呼了,倒显得生分了。”
温昭仪又道:“好,我也不想我们之间生分,你这几日啊,得趁着雪还没下下来,到附近去走走,许多地方的冬梅都开了,可不知有多清香。我早听人说你爱花,你要是再不出去,等着外面的雪下下来了,那怕是没有机会了,皇上到时候肯定把你拘在清心殿里,不让你轻易出去。”
念安听着也有道理,便想起刚刚打开食盒的时候散发出来的那一阵清香,道:“好,多谢温昭仪的提醒。”
温昭仪又在清心殿待了一会儿,直到钰彤突然说起殿里还有事,这才走了,眼看着外面的天空也黑了,念安便也罢了出去赏梅的心思,等着秦曦回到清心殿中一起用膳。
第一百七十八章 初雪
夜里,念安久久未眠,即便感受着秦曦均匀沉稳的呼吸,以及秦曦搭在自己身上的手,念安却毫无睡意,到底是什么感觉,让他觉得这几天的事情,来来往往的都是不对。
第二日,念安醒的时候身边已经凉了,秦曦走了有好久了,念安洗漱好便坐在书桌前,将昨天收好的卷宗又打开,看了又看,仍是看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
直到颜卿走进来,念安才回过神来,颜卿手里端着一盘梅花糕,道:“公子,这是温昭仪送来的,说是看公子昨天挺喜欢吃的,今日又送了些。”
念安抬头,看着梅花的盘子,道:“放下吧,现在没什么食欲。”说着,念安又站起身来,看着窗外道:“外面,下起了初雪了。”
颜卿循着念安的声音转过头去,惊喜道:“是初雪!”
雪是这世界上最纯净的一种美,落在手上小的像柳絮一般,却将那一块皮肤的温度都吸走,真是神奇,一片一片的初雪从天上飘下来的时候,就像是纯白的棉花球,被仙女扯碎了从天上洒下来的一般。
念安望得都出了神,直直道:“我们去那边看看梅花,摘一些回来,做成糕点给秦曦。”
颜卿笑着点头,“好,羽阕,去把公子的披风拿来。”
羽阕循声去拿那件白羽绒球披风,念安披好披风,轻声道:“走吧。”
灼韵在里面有忙着的事,便没有跟来,念安带着颜卿和羽阕往昨日温宜所说的静思居的方向走去,途经荏苒院。
念安看了眼,便听见里面张媛婕的大笑声,羽阕忙道:“公子,宫里的人都说先皇后疯了,我们还是快走吧。”自从张媛婕被关到冷宫以后,这里是天天都闹,夜里还常常有人哭的声音,宫里的人都说是张媛婕委屈的凄凉声音。
念安看着荏苒院的牌子,最后还是道:“罢了,进去看看吧。”
颜卿示意羽阕不要多说,便将荏苒院的门推开,院中正殿的门锁着,外面的小太监正裹着棉被打着瞌睡,里面还时不时传来张媛婕诡异的笑声。
颜卿将小太监叫醒,一醒来看见念安可把他吓坏了,忙跪在地上:“参见公子!参见公子!奴才不是……”
念安并不责怪,只是道:“无碍,起来吧,把门打开。”
小太监道:“不好……不好吧……公子……张夫人已经这样疯疯癫癫的很久了……”
念安摇摇头,“没事,开吧。”
小太监本是受了令,苏念安不能到此,但是昨天有人给了好处,若是放苏念安进去,便能让他立刻出宫,他的所有顾虑也就消去了大半了,“是……”
念安对着颜卿羽阕道:“我一个人进去就可以了,你就在外等着就可以了。”
颜卿点头,不再劝阻,只道:“公子若是有事便喊一声,我们都在外候着。”便与羽阕一左一右地站着。
念安点头,走进去,一进去便闻到一股潮湿的味道,便见张媛婕坐在梳妆镜前,也不再笑了,笑容反而缓和了许多,念安走上前去,还未开口便听到张媛婕道:“你来了……”
念安从未见过张媛婕这般的样子,在一边找下一个位子坐下,张媛婕却道:“看看桌上的东西吧,我想你应该找了很久。”
顺着张媛婕的方向而去,念安看到一卷卷宗,跟他清心殿里的那一卷一样,最重要的是,那挂着的红牌上写着的是苏敬言的名字。
念安突然就不敢伸手去拿了,张媛婕笑道:“你不是找了很久吗?摆在你眼前的,为什么不拿?”
念安颤抖着伸出手,将卷宗打开,里面掉出来的,是另外的一本账本,念安道:“你为什么会有这个……”
张媛婕漫不经心道:“这本账本,是我父亲当年冒死留下的,今日我张家的下场,虽不全是因这本账本,当年的荣华却是……”当年张衡唤本是个户部尚书,但因举报了苏敬言的贪赃王法之事,便升成了丞相……
“你是不是以为这本账本就是我父亲做的?你错了,你打开看看里面的字迹,你那么了解他,你应该清楚,这是谁的字吧?”
“那卷宗里,更有证据搜集的人,你看看……”
张媛婕适当地不说话,将自己的头发挽好,念安看着卷宗上的描述,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理寺当时参加审判的……并非是商震……除了蔡尚书和铁真,就是秦曦……
念安拿起另外一张白纸,看着样子应该是张衡唤留下来的当年的描述。
秦曦……
秦曦将证据呈给秦正天,道:“父皇,凭着这本账本,便可将苏丞相的权势全部收归自己之手了!”
秦正天翻看里面的内容,满意道:“还是我儿深知朕心,只是若是那苏敬言不知好歹,又该如何办?”
秦曦道:“儿臣有一记,都说丞相府里的小子苏念安贵重,不如我们将苏念安带进宫中,这样也不必怕苏丞相在京中的势力庞大,牵连起来甚是麻烦……”
“进宫来,作何?”
“依儿臣看,四弟身边正缺一个伴读,那个苏念安又有天下第一才子的美称,将他带进宫来,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向来是掀不起什么风浪的。”当时的秦曦,只是记挂着苏念安,想要让他入宫来陪自己,也在自己的身边。
只是,念安不能理解的却是,秦曦为了自己在秦正天心中的地位,居然连他的父亲和母亲,苏府上上下下百来口人的性命都可以视若无睹……
秦曦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对你来说是不是所有的东西都不重要,只有你的皇位……最为重要?
张媛婕看念安看完,道:“那是我父亲留下的书信,你可以不信我,但是据我说知,你要是想找到那份官府里的卷宗,应该要到大理寺里去翻阅,若是你跟皇上提,他一定会让你去,因为他知道,真正的卷宗并不在那里,这份卷宗早在苏府被抄的当晚,就被我的父亲,偷偷藏了下来。”
念安接着看那本账本里的数,根据他的记忆,这份证据远比那份张衡唤提供的好用的多,这份证据好就好在所有的数字都对的上,他也终于知道那本账本他为什么觉得奇怪了,那本账本的数据很多对不上,秦曦早就想到多年后的今日让他依此提出复查旧案,然后此事就算过去了……所以才用那么拙劣的手段……
念安强忍着心中的直觉,看着张媛婕道:“张媛婕,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张媛婕自信笑道:“你会,因为你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
念安黯淡了眼色,别过头去就要站起身来离开,张媛婕又道:“你应该早就拿到了那本大理寺的账本,你应该知道,哪一本是真的,哪一本是假的。”
念安的双手紧紧地握住手上的卷宗。张媛婕接着道:“哦,对了,蔡尚书死了吧?”
蔡永举……当年的刑部尚书……不可置否,他确实死了,念安这才知道,原来张媛婕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的意思是,蔡永举是……
那……铁大人……那天说的话……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念安猛的站起身来,张媛婕冷静道:“晚了,铁真也死了。”
念安忍住眼中的泪,握紧手中的双拳,问道:“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张媛婕将红纸,抿了抿,瞬间双唇就红得有血色了,张媛婕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却凄凉地说:“因为我们所有的人,都是秦曦手中的一颗棋子,我也是,你也是。”
“而我……恨极了他,也恨极了你……”说着,张媛婕捂着自己的肚子,开始剧烈地抽搐,念安赶紧跑过去,紧张道:“张媛婕!你怎么了!”
“我告诉你这些,他能放过我吗?与其等着他来,不如自己给自己做一个了断……我张媛婕,生来高贵……此生必定是做皇后的命……如果不是遇到你……苏念安,我恨你……我恨你……”
“噗。”张媛婕喷出一口鲜血,倒在了一边,她的脸苍白的如纸一样,有血从嘴角流下来,一直流到了张媛婕的脖子上,张媛婕连死,眼睛都没有闭上。
念安闭了闭眼,伸手在她眼睛上,拨动她的睫毛,将她的眼睛合起来,心中凄凉无限。
走出荏苒院,念安的脸色苍白,对着颜卿道:“颜卿,你去告诉温昭仪一下,将张夫人的后事好好安顿一下,毕竟她到底也曾是皇后……”
颜卿只以为念安脸色苍白是因为张媛婕在他面前亲手把自己毒死了,也不太在意,往着云华殿的方向而去。
念安握紧了手中的卷宗,对羽阕道:“羽阕,你现在派人到朱雀门,让陈赢替我出宫打听一下,铁大人怎么样了。”
羽阕迟疑道:“公子,今天不是出来摘梅花的吗?怎么就不摘梅花了?”
念安摇摇头,“不摘了,你去吧,我现在去文渊殿中,有事要与秦曦商议,你就不要跟来了。”
听说念安要去文渊殿,羽阕放心多了,也没多说便往朱雀门去了。
念安握着手中的卷宗,直直地往文渊殿走去,心里不住地问自己:秦曦,真的是这样的吗?
第一百七十九章 死路
念安迎着满面的初雪,一步一步地走向文渊殿,有时甚至停在原地,不敢再往前,不敢去问秦曦,害怕秦曦说是,也害怕秦曦说不是,如果秦曦承认了……那苏府上百条的人命又该如何……如果秦曦说不是,他又要怎么相信秦曦……
眼里噙满了泪水,是心口被一刀一刀地刮下去的感觉,一刀一刀地往里最柔软的地方刺,他以为看着秦曦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渐渐地,自己也就麻木了,也就变的坚强和无懈可击了。可是,原来,只有刀真正刺进去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他的心还是最脆弱的。
等到他真的到文渊殿外,外面的侍卫道:“皇上正在里面议事,让奴才进去通报一声。”
念安摇摇头,“不用了,我直接进去在一边等着就可以了。”念安把手里的卷宗捏了又捏,不敢再打开,也不敢去回忆。
门外的侍卫看了又看,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宫里谁不知道秦曦最疼的人是苏念安,要是念安在外受了寒,他们也是禁不住罚的。
念安走进文渊殿,看着内殿禁闭的门,想来秦曦是有事,但是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股力量,把念安往内殿的门边推去,他就是觉得殿内在商谈的事情,跟他很是重要……
念安靠近,便微乎其微地听到内殿传来的声音,“启禀皇上,按照皇上的原计划,臣是可以接苏老和苏母回来的。”秦曦……
“但是臣到了边疆地区才知道,原来苏公子的母亲早在一年前的一场大雪中就已经殒命了,而苏大人染了瘟疫,已经是快要撑不住了。”听完虚竹的话,秦曦的表情阴暗,他还在考虑要不要告诉念安的时候,站在侧殿的念安就已经知道了,念安一时觉得心里被戳了一刀,母亲,父亲,怎么办?孩儿对不起你们。
母亲……他的母亲王若最喜欢杜鹃花……每到杜鹃花开的季节就会在园子的杜鹃花圃旁安一太师椅,太阳好的时候就在上面晒晒太阳。
母亲最喜欢给念安做糕点,虽然府里有小厨房,但是这些事她总不是假手于人,总是对着念安有慈祥宽容的微笑,无微不至的照顾,还有长到剪不断的思念。
她在边疆里待了那么多年,无怨无悔,因为她知道,她的安儿就在宫里,不管怎么说不用跟他们一样在边疆受苦,没想到这里她都已经待了有那么久了,久到她几乎都要忘了念安长什么样了。
直到临死的前一刻,她都没有怨恨,因为她很清楚苏敬言的脾气,也很清楚安儿对他父亲的了解,所以秦曦登基的时候,念安被封一品公子,也没有来接他。
王若颤抖着跟苏敬言说:“安儿他……他一定在为了我们努力……敬言……你一定要撑下去……撑到安儿来找你和我……”
本来,秦曦登基便派人去要将他们安顿好,但是苏敬言是读书人,他有气节,安儿本就被天下人诟病,他又要怎么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狱,住进好的地方,等着安儿来找他,早在发配出来的路上,他就觉得这辈子就算是死,只要安儿不冒险寻找答案,都好。
最后,秦曦思虑良久还是道:“这事先不要让念安知道,派人去医治苏大人,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把他治好。”秦曦想着,边疆那边寒冷,早早就已经下起了雪,念安要是过去身体肯定受不了
“是,那皇上,朝中大臣今日联名上奏的皇嗣的事情……”
念安不敢再在外殿待着,后面的话他也没再听,走出门的时候对门外的侍卫道:“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东西没拿来给他,你们不要告诉他我来过。”
侍卫们都以为这是念安和秦曦之间的情趣,也就点点头答应了,念安迎着初雪又一路走回了清心殿。
秦曦……我们之间什么时候要这样子互相隐瞒了……为什么我都快要见不到我父亲了……你还要瞒着我这样的事情……疫病啊……那是疫病啊……
云华殿内。
温宜将口中的一杯热茶喝下,听着钰彤道:“娘娘放心,苏公子已经进过荏苒院了,据那个守门的奴才说,苏公子出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不是滋味。”
温宜闭了闭眼,没想到有一天她也成了这样一个算计别人的人了,事情的开始本来自她到荏苒院羞辱张媛婕的那一次。
温宜到荏苒院中,见张媛婕的狼狈样子,心中就开心得多了,张媛婕现在的样子就像一只丧家之犬,又像是随时都要消失在这个世界的人,跟早些年她刚入宫时候叱咤风云的样子一点都不一样。
温宜讽刺道:“皇后娘娘没想到有一天会是以这个样子出现在本宫面前吧?哦,不对,你现在是张夫人了。”
张媛婕干咳了几声,道:“给本宫滚。”
温宜抓着张媛婕的下巴,凶狠道:“你现在也配自称本宫?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样子,现在宫里连最下贱的宫女都比你有本事!”
张媛婕推开温宜,道:“你以为,你这昭仪之位又能做得了多久?在皇上的心中,只有苏念安,只要苏念安一日不死,这后宫里的所有女人都没有出头之日。”
张媛婕走进温宜,咄咄逼人,“本宫用自己,差点就扫除了他这个障碍,你们不帮我,也要替自己想想,在这里奚落,不如想办法杀了他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温宜的眼睛变得犀利,道:“你到底图什么?”
张媛婕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整个人的气势都一下子颓然,道:“想让秦曦痛不欲生,我也要让他尝尝失去挚爱的滋味……求而不得的感受……”
温宜掩藏心底的情绪,道:“你被困在这里,你能做什么?”
张媛婕将藏在箱底的卷宗拿出来,温宜眼睛一亮,忙打开卷宗,看着里面的内容,张媛婕也不怕温宜将卷宗拿走,这样的一卷卷宗对温宜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况且她可以置身事外,与她有利无害的事情,张媛婕就不相信,温宜会不肯做。
张媛婕道:“这是父亲在我入宫之前就给我带到宫里的,直到被带到大牢里的那一天,我都想尽办法藏着它,你应该很清楚,苏敬言是谁,跟苏念安又是什么关系。”
温宜冷笑一声道:“说吧,你想要做什么?”
张媛婕将卷宗收好,道:“你只要将苏念安引到荏苒院来,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你了,别怪我没提醒你温宜,这个机会千载难逢,如果你错过了,这辈子都别想有翻身之日。”
钰彤劝说道:“娘娘,答应了吧。”
温宜不再顾忌张媛婕,从荏苒院中出来,也就有了之后的事情。
“本宫终于找到机会了……”温宜对念安的芥蒂早就有了,也就有了后面的事情,念安怎么也想不到,温宜这几日来殷勤的目的,就是为了引他知道真相。
回到清心殿外,灼韵远远地打着油纸伞跑过来,带着小暖炉,道:“公子怎么这样子回来了,颜卿姐姐和羽阕姐姐呢,怎么让公子一个人这样回来!”
灼韵忙跟着念安进殿,念安温声道:“我让她们去办一点事情了,伞也不知道落在哪里了,晚些你跟她们去找找吧。”
让其他宫人点上炉火,灼韵道:“就是一把伞,公子不必惦记,快多喝点热水。”
这边语音刚落,那边的温宜便跟着颜卿一起进来了,温宜一边道:“没想到还能在来的路上遇见颜卿,听说下了初雪,公子颇是高兴。”
念安撕扯起嘴角,道:“温昭仪来了,坐吧。”
看着念安脸上的淡然,温宜却只想把念安逼到死角里。念安对着灼韵道:“去找找羽阕在哪里。”
殿内只剩颜卿和钰彤两人,温宜站起身来,直直地跪在了念安面前,“温宜知道皇上只爱苏公子一个人,但是为皇室开枝散叶是我们的责任,可惜公子是男儿身,否则定然已经给皇上生了很多皇子了,只是只有一个皇子,怕是难以稳固朝政,而且皇上从来不肯宠幸其他人,就连剩下了大皇子的柳夫人都是皇上酒后才有的。”
“温昭仪……”念安摸不清,为什么温宜要突然跟他说这些,只听说朝堂上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大,念安也是清楚的。
“为了给皇上延绵子嗣,如果公子愿意去劝诫皇上,如果是温宜,温宜一定只生个孩子,不勾引皇上,公子,皇上他只听你的,如果你不说,我们就要一直独守空闺,这种度日如年的生活,让我们这些后宫里什么都没有的女人怎么能熬得过去。本宫也不奢求皇上多看我一眼,只希望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照顾他。”温宜说的声泪俱下,扑通跪在地上,看的念安很不是滋味。
“你先起来,别这样跪着。”念安说着就要上前去扶她,温宜却一脸决绝。
温宜接着道:“如今各方的势力都蠢蠢欲动,有个反面人物都对大皇子虎视眈眈,皇上毕竟只有一个皇子,若是大皇子出了事,江山社稷该如何啊!苏公子是读书人,有些话即便是温宜不多说,苏公子也一定是懂的。”
念安点点头,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也失了血色。
第一百八十章 绝望
“温昭仪的话,念安理解了,今日就到这里吧,我会找时间跟秦曦说的。”
温宜对着念安道:“谢公子!”
走出云华殿,温宜的那些情绪又都收起来,变得像没有事的人一样。
念安撑着从主位上站起身来,将卷宗往书桌拿去,一边道:“颜卿你说,是不是我太自私了?为了我那微不足道的爱,我让秦曦承受了那么多却不知道,他一句也不肯告诉我,一直都是一个人默默扛着压力。”念安说着心里痛起来,他对秦曦失望,绝望,又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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