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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狼,放肆-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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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嫣然悄悄离开了梅园。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没有了嫣然的晚上,梅园更静了。

    连日来,安琴满心满肺里都是碧蓝的草原,以及那一大片蓝色背景中的孤独的男人。

    终于,她决定去草原上找回那个男人,找回那份爱。

    此时,安琴已站在一片草原上。

    风吹草低,五彩缤纷的小花便在草丛中摇曳生辉。几个帐篷,就在草原深处,此刻已展现在她眼前。那帐篷如梦幻中的小屋,在无边的绿色中屹立着。风吹不动它,在偶尔的几阵大风中,它只蠢蠢欲动地懒懒地打几道粗褶。

    他就在这里。

    一种无法遏制的激动油然而生。

    对于她的突然而至,他会怎样呢?

    这确实是个很奇特的地方,四周阒无声息,恍若*了午睡时间——人、动物、以及所有的生灵统统酣然大睡。

    在一个帐篷前,安琴停下来,她看到正中的一块木牌上,竖写着一行飘逸脱俗的大字:“隐士人俱乐部”。

    隐士人俱乐部?——她的心中充满疑惑。

    站在门前,好 久:炫:书:网:,她竟没有伸出手去敲门。

    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这份静寂犹如一个无形的容器,任何一种声音都有可能成为一件利器将其击碎。

    “你好。”

    她吃了一惊,四顾寻找那声音的出处。

    一个陌生的男人,正从侧边的帐篷里走出来。他看着安琴的眼神,有一份出奇的随意和无动于衷,俨然是一个饱经沧桑以后看破红尘的人,但也有一种热情。

    当二人的目光接上时,他又平静而不乏热情地重复道:

    “你好——”

    真是有些不可思议。安琴走在他身边,竟然无法辨别出他的大概年龄。他的身材有些瘦削,走路时的姿势充满活力。一张乍看之下年轻的脸,却容纳着老人一般丰富的经历。尤其那过于平静的声音,显然给人一种已苍老的感觉。仔细看,他的脸上已有许多细小的皱纹,这样的皱纹,一般上了三十岁的人都会有,但他的皱纹里有岁月剥蚀的痕迹,让人感觉他至少已在五十岁以上。

    帐篷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看起来也很明亮。她坐在桌子的侧边,而他就正对着桌子而坐。

    “你是来找人的吧?”他问。

    “是,我找罗泽。”她回答。

    他稍一停顿,说:“罗泽已快两个月没回这里来了。”

    “他去哪了?”她急切地问。

    而他却还是那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不知道。”

    “……”安琴欲言又止,一股空落和茫然的感觉让她显得不知所措。终于下定决心千里迢迢赶来见他,他却不见了,不知去了哪里?她竟然会面对这样的一种状况!

    “看来,你很想见他?”男人面无表情,但却能察言观色。他不等安琴回答,又道:“想见他,只有在这里等。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他这两天就会回来。他的帐篷还在这里,里面的东西都原封不动,他不可能不回来。”

    “他会去哪儿呢?”她又忍不住问。

    “我也不知道。但总要回来的。我先带你去罗泽帐篷,晚饭时间我来叫你。”

    还没等安琴道谢,那个男人站起身来,靠近她弯下腰去。对这突然的举动,安琴吃了一惊,还没等她回过神来,他已拎起她身边的箱子走在前面,对她刚才的表情变化视若无睹。安琴忽地为自己内心里的龌龊想法感到脸红。

    她轻声道了谢,为了不至于让他觉得自己对他心存提防,她加紧了步伐,跟上他,两个人由一前一后变成了并肩而行。

    “我叫樊广,他们都叫我阿广。”直至现在他才突然开口介绍自己。

    “那我也叫你阿广吧?”安琴尽力想让他们之间的氛围自然活跃一些。而对于她献殷勤般的套近乎,他却只是无可无不可地笑一下。

    “我叫安琴。”

    “知道。早在一年前就知道了。”

    “你知道?”

    “是啊。”

    “你是怎么知道的?”安琴异常惊讶地,复又追问。

    但阿广只是咧嘴一笑,并不作答。

    在罗泽帐篷前,阿广开了门,将钥匙和包一起放在桌上。说:“你先休息一会,有事叫我。”

    安琴应了一声,看着阿广走出门外。这个奇 怪;书;网}的男人,他究竟知道她多少?难道罗泽将他们的故事全告诉了他?否则他又怎会知道她的名字?

    她突然很想叫他留下来,留下来陪她聊聊罗泽。可她只是目送他走远。

    帐篷里只有她一个人。已两个月未住人了,到处都是纸屑和空酒瓶。

    她环顾四周,一桌一椅,一张席梦思垫子铺在地上,几个箱子叠在一个角落里,一些书本零乱地散落着。一切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他原本可以住在那套奢华的别墅里,过一种人人羡慕的富足的生活,而他却宁愿逃到这里,过一种最简单的生活。一年多,他竟在这个帐篷里住了一年多!

    她木然地站着,好一会,才开始动手收拾。她将酒瓶一个个地扔进纸箱里,酒瓶之间撞击出一种破碎的声音,那声音仿佛将昨日的伤痛感受复又唤醒,推至她眼前。那伤痛仿佛是有形的,它就在这屋里四处弥漫,升腾。她不仅能感受得到,而且能清晰地看见它。

    风从门外灌进来,碎纸屑狂乱飞舞,纷纷扬扬的遍地都是。一种找不到出口的伤和痛。

    那些飞舞的纸屑,她怎么也扫不出去。她只能关上门,将风挡在门外。碎纸屑才无着无落地缓缓静止下来,颓然地平躺于地上,桌上,床上。

    那白白的纸片,如一屋无处寄身的亡魂。

    终于清理完毕。她颓然地坐在椅子上。那破旧的木椅,“叽叽嘎嘎”地叫起来。她复又起身,陡然地,眼里噙满泪水——

    “你这是干嘛呢?”她看着椅子问道。可椅子不会回答。它只安安静静地敞着怀,永远处于等待中。

    没过多久,阿广一手提着茶壶,一手捧着纸盒进来。纸盒里有袋装咖啡和茶叶,还有一些干果。

    他说:“这里没什么好招待的,你就将就一些吧。食堂和浴室在隔壁帐篷里,晚饭时间,我会来叫你。顺便带你去看一下浴室。这里的浴室是公用的,没有浴缸,只能淋浴。浴室虽然有门,但却没有锁,因为这里都是男人,大家平时都无所顾忌。你去洗浴时,告诉我一声,我会让他们避开这段时间。”

    还没等安琴道谢,他又退出门外,走了。

    好半天时间里,安琴一动不动地斜躺在床上,头靠着墙壁。不知为什么,在这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帐篷里,她逐渐感受到了一种家的伤感和亲切,因为这是罗泽居住的地方,虽然此时他不在场。

    也不知为什么,她一躺在这张床上,过去未曾想起过或被刻意拒绝去想的事情,都纷至沓来,一一浮上脑海。

    其实,她早在罗泽爱*之前便已经爱上了。这是一个深藏心底的秘密。

    那一年,宜城的媒体疯了样传播着关于罗泽的奇闻。一个诗人,有着丰厚的家庭背景,再加上他的一些“壮举”,经媒体一炒,他自然便成了名人。

    虽然,她讨厌那些趋炎附势的女人,喜 欢'炫。书。网'往有钱又年轻的男人身上粘。但她毕竟也是个女人。罗泽的传闻先引起了她的好奇,后来,当她遇见罗泽后,才真正感觉到这确实是个让很多女人都无法抗拒的男人。

    那是个夏天的晚上,小路的一群大学同学心血来潮,租了宜城一家舞池开同学会,费用大家分摊。但有一条规定,就是每人必须得带上自己最喜 欢'炫。书。网'的人。那个人可以是配偶、情人、恋人、朋友,反正不能只身参加,否则,那人就得请客负担整个同学会的开销。

    为了这条规定,也为了免去独自承担那笔费用,小路当然不惜死缠烂打说服安琴同行。那时候,他们是公开的恋人。

    她不知道竟会是在这样的场合遇上他的。那晚,她和小路坐在人群中,他混在另一群人之间谈笑风生。身边不知是谁用手指了指说,那人就是罗泽。

    如传说中的人物,突然降临眼前。

    她发觉身边的女孩子都渐渐加入到那个群体,那边喧闹声不断。

    而她却坐着不动,自始至终停留在原来的位置上。

    会议开始。组织者发言。然后每一位同学发言,介绍自己目前的工作单位以及一些近况。可这一些,对于安琴来说却置若罔闻。这个同学会和她本来就毫不相干。她只是受小路的邀请,她是他的女朋友。

    那么他呢?那个传闻中的男人,他又是受了谁的邀请?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前来?情人,恋人,或是朋友?

    他和她更是毫不相干。可那晚,她的心里却只关心他的存在。真是奇 怪;书;网}!

    最后一位同学也介绍完毕。到了自由活动时间。

    灯光渐暗,音乐响起。大家在一起可以尽情地跳舞,尽情地闲聊,当然,也可以尽情地暖昧。

    同学会也安排在舞厅里开,还硬性规定得拽上一位异性同行,真是明摆着叫人暖昧。

    小路人缘好,总是被同学拉去东扯一会,西扯一通。

    罗泽仿佛一直在舞池里转着,女孩换了一个又一个。也不知哪个女孩才是他今晚真正的搭档。

    在舞池里,他显得与众不同,但却说不清到底不同在哪里,反正就像一个异乡人一样,很容易被人一眼认出来。

    除了小路,安琴不认识别人,她只是安静地坐着,偶尔和身边的人寒暄几句,也立即将目光投入舞池中。仿佛那里才是中心所在。那里本身是个舞台。而她充当的角色只是一位观众。

    终于观众被请上了舞台。

    她坐在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里,可她依然被他发现了。其实,他早就发现她了。那是他后来才告诉她的。

    他就这样悄然降临在她面前,对她发出邀请:“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那个邀请的姿势至今她仍记忆犹新。

    她说:“我不太会跳。”但她已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跟着他走进舞池。

    他带着她,随着音乐轻柔地旋转着。她离他这么近。离得这么近,她却反而看不清他的脸。一切都只是她的感受。一种来 自'霸*气*书*库'女人内心最柔软的感受。

    她惊讶地发现,他整个人仿佛是被挑选过的。他的身上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吸引力。他带着她,从容而自然。尽管有很多人在他们身边蹭来蹭去,舞技差的人总要踩着人家的脚,于是不断有一些尖叫和笑骂的声音。但他却不去看别人,也不理会别人,他仿佛根本没有听见那些喧闹。就像一个唯我独尊的君王,不理会他的臣民一样,显示出一种高贵和沉稳的本性。但他的形象却又显得那样狂放不羁、风流倜傥。

    这样一个男人,有着君王般的风度和诗人的敏感。仿佛一个传说。

    而她,却离这个传说这么近。他轻柔而不失优雅地拥着她。莫名地,她的心里涌起一些感动。也许,那感动早在他悄然走向她的瞬间就已经开始了。

    可她紧抿着嘴,惟恐一不小心泄露了这样的一份感动。

    女人最怕的就是在未可知的情况下,泄露了内心的心事。

    谁知当她偶尔抬眼时,接到他的目光却是如此的深邃、敏感,她只觉得在这样的目光中,自己浑身上下早已无一幸免。

    她知道,她的心事逃不过这样的一双眼睛。

    再也逃不过了。

    她大气都不敢喘,空摆着一个洒脱随意的架势,被他搂着,不知可支撑到几时才能逃脱。

    一曲终了。她终于逃脱开去。逃出他的目光。逃出一份冥冥中的诱惑。

    他却跟过来,向服务员要了一张纸,飞快写下他的名字和电话。

    他说:“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的,你很奇特。”

    说完,他便走了。早已翘首以待的女孩们一窝蜂地围住他,将他拖入舞池。他像一个抢手货,根本闲不下来。

    感动悄然而退,小小的醋意升上来。但当时她却浑然不觉。

    他没有像别人一样,给她一张名片,却给她一张废纸。仔细看,那是一张吧台里的空白账单。如今填了他的名字,像一个冥冥中的暗示:不知道今生今世,是她欠了他,还是他欠了她?

    舞曲在继续。小路被几个老同学缠住,无法脱身。几次挥手示意叫她过去,她却只想一个人静静坐着。

    几乎每一个舞曲,罗泽都在舞池里旋转着。仿佛他的生命就是不停地旋转。

    突然她觉得好孤单。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助的感觉。

    醋意在扩散,又加添了一丝不为人知的细细的妒恨。不知何时,账单在她手心里,缩成一个团。她扔掉它,扔于脚下。

    他竟然没要她的电话,甚至连名字也不问。真将自己当成名人?能给人签个名,留个号码,是否已是天大的恩赐?他怎知道,她就一定会给他打电话?

    她一直静静坐着。而此刻,她却站起身来。虽然小路一直脱不了身,但他的眼睛却始终关心着她的动静。当她一站起身来,小路便立马脱身而出,义无反顾地奔向她,似受了一种召唤。

    她说,她想回去了。

    这可使小路左右为难了。一边是女朋友,一边是老同学,两边都放不下。他低声下气地求她:“再坐会吧,都分开那么多年了,也就这样一次聚会。”

    “我没叫你走。”

    “可是,天黑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

    她没再说什么,顾自出门。

    小路来不及和同学告别,急急迫出来,追*。

    “你怎么突然不高兴了?”小路战战兢兢地问,不知哪儿得罪了她。

    她闷声不响。

    她闷声不响的时候,小路便适时闭了嘴。他最怕她不开心。

    章节30

    30。好霸道的爱

    沉闷的夏夜,没有一丝风。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着。始终没有说话。她知道,在这样的情形下,只要她不想开口,他是不敢先开口说话的。这个男人,什么都让着她,替她着想。

    夜已很黑了。如果真让她一个人走回家,确实有些害怕。在这样的黑夜里,女人是需要有一个人在身边的。

    而小路始终在她身边,不离不弃。突然,她的心里升起一些愧疚。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么好的一个男人,他的心始终握于她的手心里,安全牢靠。她还奢求什么?

    那个用账单随便给出一个号码的男人,他会对一个女人好到这种程度吗?就算能,他也无法做到专一、*。

    所以,这种男人根本不适合她。他们不可能成为朋友。

    但生活中往往被认为不可能的事情,恰恰成了一种可能。

    三天后,罗泽竞邀请她共进晚餐。

    令她惊讶的是,他不仅叫得出她的名字,居然还知道她家里的电话号码。仿佛算准了她在家,又算准了是她接的电话。

    她本不该去的。但她却答应了。她竟然满口答应了!

    下楼时,她看见他就坐在他的“宝马”车里等她。原来,他连她住在哪儿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又是一阵感动。

    他为她开了车门。嘴角上扬,对她微微一笑。一句话都没说,便踩了油门,急驰而去。仿佛他们之间早已熟悉得不再需要任何的问候,和毫无意义的开场白了。在这炎热的夏天,罗泽并没有带安琴走进哪一家豪华的,打着冰冷空调的饭店包厢。他将宝马开进一个郊外的山林里。

    一些人在树阴下就餐,那凉爽的山风带着淡淡的植物的清香,让人感觉心旷神怡。

    她记得他们就坐在一棵合欢树下。那油绿茂密的树叶,在微风中飘舞飞扬。

    点的是农家菜和农民自酿的米酒。那酒的香味闻来便有一种令人的微醺的感觉。

    一个卖花的女孩走过来。递给他们一支艳丽的玫瑰:“叔叔,买支玫瑰送给这位漂亮的阿姨吧?”

    她有些尴尬,笑看他如何应对。

    他很快给了那女孩一些钱,说:“我们是种玫瑰的。现在,我正和这位阿姨商量如何将玫瑰种得更大更好看。顺便请你转告你的同伴们,我们这儿不需要玫瑰。”

    果然,一些穿梭在饭桌间的卖花女孩再也没来打扰过他们。

    打发那女孩走后,两个人心照不宣地一笑。

    他笑着说:“真想送你亲手种的玫瑰。我希望那一天不会太远。但今天,你得接受我一样东西。”

    说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纸团。他在桌上慎重地将它抚平,然后交还给她。她的脸一阵灼热。

    原来,他连她这样的一个小动作都没有放过。那么,那天晚上,她的一系列变化,沮丧和醋意,他也尽收眼底了?

    他说:“你得记住我的号码,我很想听到你的电话。”

    ——想当然的,如此的自信和狂妄!她看着那张皱巴巴的账单,以及那串电话号码。这样的狂妄竟也是令女人动心的。

    莫非,她真是欠他的?

    她的思绪晃悠不定,不得不作着挣扎。

    仿佛一个美丽的传说,明知它不真实,但人的精神依然会被左右,被迷惑。

    那天开始,他们濒濒约会。他向她求爱。他说遇到她后,他才真正找到了灵魂的故乡。

    他不止一次地对她说:他要她!

    诱惑摆在眼前。内心却越来越清醒。于是,她不得不拼死抵抗这份诱惑。——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莫大的悲哀。

    她知道,和她约会的同时,他也和别的女孩约会,甚至过夜。他对她解释,那只是逢场作戏,都是一些以前的女人。

    以前?以前就是曾经的现在。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她的现在,一不小心也会沦落成他的以前。

    终于,她拒绝见面。她不想再陷进去,到难以自拔的地步,苦的是女人。

    于是,她一次又一次地伤着他,同时也伤着自己。

    他去远游,试图逃开心里的困惑和痛。

    而她则毅然和小路分手,搬进梅园。并和姐妹们一起下了一道禁令:不许任何男人*梅园。

    搬进梅园,她不知道自己是为了逃避,还是为了寻找一份新的生活。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不管是逃避也好,寻找也好,自从罗泽闯入她生活以后,她再也恢复不了原先那份“庭院静好,岁月无惊”的生活了。

    在诱惑和清醒之间的摇摆,是一份酸楚的疼痛。

    爱情,已彻底打搅了她的生活。

    女人,终究放不下爱情。无论你作怎样的抗拒,都是一样的徒劳。

    她一直爱他。无数次的拒绝和抵抗,从没动摇过她对他的爱。

    也许,她的拒绝和抵抗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种姿态罢了。她只是想得到他一份专一于她的爱情。

    对于他的爱,她从未真正拒绝过。那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不是拒绝,而是逃避,对爱情的逃避。

    今天,她来了。终于想通了:她不再逃避。她要给他,完完整整地给他。

    她很奇 怪;书;网},在这个帐篷里,她的每一个细胞都沉浸于记忆和思念之中,如同岩缝间汩汩涌出的泉水,停不下来。

    直至阿广敲门,她才从床上一跃而起。人去开门,心却依然留在记忆里,舍不得归来。

    “去吃饭吧?还以为你睡着了。”阿广的声音低沉稳重,近在眼前,但不知为何,她却恍惚觉得那声音是从一个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包括那个笑意,看起来也仿佛是个淡淡的远景。

    她的思绪还在记忆里徜徉着。

    阿广带她去食堂,没有过多的话语。但此刻,走在阿广身边,她竟产生了一种亲近感。在这陌生的地方,阿广是她目前惟一可以信赖的人。

    食堂里虽然没有多余的装饰和设备,但看起来简洁明快,很卫生,给人的感觉不差。

    阿广和她一进去,五六个围坐在桌前的男人,都微微地直了直腰,他们像是在等阿广一起进餐。

    她以为会有一番介绍,或者询问。但很奇 怪;书;网}这些人只是很有礼貌地笑了笑,开始吃饭。对于一个女人的加入,他们一点好奇都没有,仿佛她的加入是很自然的事。

    都是一些家常菜,也不知是谁做的。他们有的喝着酒,有的抽着烟,相互低声交谈着。感觉非 常(炫…网)的绅士又非 常(炫…网)的随意。

    这些人都在三十至四十岁之间,皮肤光洁,手指干净。一看,就知是受过城市文化醺染过的人。人长期在城市里闯荡过后,总会留下一些抹不去的痕迹。

    他们静静地吃着,静静地交谈着。这是一份奇妙的静寂。这里的气氛仿佛是某个特定的会场,集中了一些具有强烈兴趣和目的特定的人物,交换着惟独同行间才懂得的信息。

    这样的领域,她无法涉足。她只是管自己进食。有时,也会有人友好地推荐她吃些她没吃过的菜,她微笑着道过谢,随即又*自己的世界。

    在此刻,她竞奇异地怀念起人们的嘈杂和喧闹声来。虽然,无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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