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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狼,放肆-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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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仿佛又回到人间烟火之中。这里的一切虽然俗气,但却那样的生动亲切。
可是,她却又忍不住地去想念草原,想念那里的每一分每一秒。她知道,她将用一生来回忆她心中的那片草原,那份爱。
走进一家小餐馆,她才觉得胃早已空了。她点了一大碗面条,坐在角落里等。
一个女人哈着嘴,对男的说:“我真服了你,吃那么多辣,不怕你的胃会辣穿?”
“这点辣算什么?我吃过比这还辣几倍的呢!”男的说。
安琴侧过头去,原来他们正吃着一大盆沸腾鱼片,看来是加了辣的。那男人也唏哈着,看他的样子,也是怕辣的吧。但他仍吃得津津有味,一副英雄模样。
江南,并不是辣椒产地,江南人也并没有吃辣的习惯。但最近几年,却风一样地流行起吃辣。想来,人们都在追求刺激,追求一种沸腾的感觉。
如那个一看就知道不太会吃辣的男人,却在女孩面前,拼命地往嘴里塞加辣鱼片。也许,他知道这年头,一个不会吃辣的男人,不会给女孩造成一种沸腾和脸红的刺激。
辛辣是能让人感到兴奋和激情的食物。仿佛,爱情没有辛辣,便不能完成爱情。因为,每个女人都有对于辛辣的向往。
他们大口地吃辣,又大口地喝冰啤酒,让火辣辣的感觉升起来,又将火辣辣的感觉压下去。
女的嘀咕了一句什么,男的随随便便在起誓:“你放心,我会待你好的,永远不会变心。”
“一生一世,都不变心?”
“当然。一生一世!”
“那——你爱我吗?”女的开始撒娇。
“嘿,这你还不知道?”男的反问。
“我就是要你说嘛——”
“我不是说了嘛,我会永远待你好的。”
“我要你说,你到底爱不爱我!”女的锲而不舍。
男的将一块鱼片放入口中,显然有些不耐烦。
怎地,一个“爱”字,就这么难以说出口?安琴用超脱的目光看着他们俩。两个人举着酒瓶喝酒的姿态极其相似,但他们不会觉得——只因为旁观者清。
那男人拿起酒瓶,汩汩地喝进几口,眼角一飞,说:“这年头,谁还会张口闭口爱呀爱的,酸不酸呀?”
女的嗔怒道:“就知道你不爱我,说一个爱字,就让你那么为难吗?还订什么婚呢?干脆退了好了!”
如果男的哄哄她,也许就过去了,可那男人偏偏动了气:“你怎么这样蛮不讲理?在这儿瞎闹!”
“谁瞎闹了?你不是不爱我吗?还缠着我干吗?”
“到底谁缠谁呀?你话说得好听点好不好!”
只一会儿,一对恋人,便改颜相向,不欢而散。
刚刚还在说一生一世。
真是,一生一世?
谁能保证一生一世?
服务员将一碗又浓又辣的面条搬上来,安琴问:“我没说要辣的呀!”
“可你没告诉我你不要辣的啊!现在大部分人,都要吃辣的。”服务员解释道。
她只得将就。可那辛辣的感觉,真刺人心,呛出了眼泪。她忙从兜里寻找纸巾,却触及了一张软皱皱的纸——那张账单!
她将它展开,一种细碎而冷硬的回响,声音里不带任何喜怒哀乐。那一行电话号码和他的名字,已模糊难辨。冥冥中如有一个古老而诡秘的启示,不知谁给谁还债?
去巴黎前的那晚,刘总带着雨荷一起去上海和其他的模特集合,等待飞赴巴黎。
在国际机场附近的宾馆里,刘总开了两间房。那是紧挨着的两间房。那说明,这一晚她得紧挨着他,二人之间只相隔一堵墙。
他吃晚饭时,在手机里安排好了一切事务。所有的人,都在第二天早上直接去机场门口等,晚上不必集合了。
那个晚上,只属于他们二人。
雨荷知道,有些事情是一定会发生的。它一定会来。今晚,她已无从逃脱,再也不能。原本他们可以先和其他模特集合,并住在一起的。可他将一切都安排好了——这已是个很明确的暗示。
虽然,他从未在她面前为这份隐秘的感情,有过任何的命名。但这世上,又有多少情感是可以命名的呢?他们目前的感情是没有任何名目的。她知道,这种秘密的感觉,最终无法保密。它终会被揭穿。
她已作好了被揭穿的准备。
她不由得多喝了两杯——是故意让自己醉,还是借酒壮胆?
他淡定的神态,蕴含着傲岸和自信。仿佛,他能号令所有的人,所有的事。不,他坐在那里,就是号令本身。那是一个得势的中年男人的魅力。那是被多少女孩所敬崇的偶像。
他的魅力,同样也令她折服。虽然,这份感觉,她绝不会认账。她和他之间,不会有“情”,也不要有“情”。他利用她的美貌,而她利用他的权势。或者,他只赏识她的美貌,而她赏识他的权势……一切源于一个“利”字。有利可图,二人才走在一起。他图她的貌,她图他的权势。
她又举起酒杯,可刘总及时阻止了她。他轻轻夺下她手中的酒杯,那神态完全像个长者。
“红酒劲足,不可多喝……我可不喜 欢'炫。书。网'醉酒的女孩!”那半真半假的语调,充满温暖的关爱。
他拿过酒杯,无意间,指背在她掌心一拖而过,她整个人颤抖一下——那最细微的动作,如静夜在门上轻轻一叩的余响,最让人震动。她只觉得脸一热,那灼人的热,蔓延着,自脖间耳背,直至全身……
她听见自己的心在狂跳,那分明是一份蓄锐待发的爱欲。
——她爱他?
一阵莫名的惊慌。这太荒谬!荒谬到她不知如何是好。她只想转身而逃,逃出这份太强又太准确的直觉的纠缠里。
她仿佛明白了,一直来,她虽然不要有情,不承认这份感情,但她早已深陷其中——因为在乎。
她早已开始“在乎”他了。很多东西可以克制,但她不可克制心底深处对于这个男人的“在乎”。一时之间,她竟有些不知所措,心猿意马。
——而他,不动声色。他满意地笑笑,仿佛他已在她心里,装了一只放风筝的线轱辘,那根线,可以无限地放长,也可以稳稳地收短。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
他将她送至房内。自己却去了另一个房间。
这,——怎么可能?
她斜躺在洁净的床上,仰首看着天花板上的灯。那灯玻璃被磨砂过,昏暗的光从里面透射出来,看上去,如一朵模糊的白莲。
那灯光原本可以很明亮的,可人们非得将它处理成如此暖昧不清。暖昧了,模糊了……才是一种生活的艺术?
她有些激动,是因为酒的缘故——红酒的力量,在于它汹涌的后劲。
蓦地,灯光灭了——
停电了!
房内一片漆黑空洞。
有一股奇异的灼热,在她体内流淌。此刻,叩门声轻响,如一份感应,在她心里划响一个美妙的音符。
魁梧的身影如号令一般立于门外。黑暗中,她辨不清他的面容,但她感受得到他的关切。她很想借着黑,扑进他怀里。但她只是让过身,让他进来。
“停电了,怕你害怕,过来看看。如果整晚不来电,这里应该会发电的。”
黑暗中,她嘟着嘴,咬着唇,带着一股酒后的蛮劲。但她只是往床沿上一坐。不动。
“哗啦”一声,他魁梧的身影在窗口明显了。窗外的天光照进来。
他是怕她怕黑,所以好心过来帮她拉开窗帘?
他在沙发上坐下,在昏暗中,燃起一根烟。那淡淡的烟草味,扑面而来。那几欲令她心碎的陶醉!
她肆无忌惮地看向他,没有灯,她怕什么?她感受着他的心肠肺腑都化成气体,随着鼻息呼噜而出。在昏暗中,那气体在飘,无穷无尽地飘,没有方向地飘……。
窗外有风,那风声仿佛置身事外,吹得树叶嘶嘶微响,格外分明。
一弯新月在云朵后面悄悄钻出来,放出奇特的光,如半个问号,冷冷地伺候着。
他在等待什么?
如果不停电,他会过来吗?他这样明确的暧昧,是想延长朦胧期,还是欲擒故纵?
寂静主宰了一切。
她诧异于这份静寂。诧异于这个男人的定力!
他和她闲聊,聊的都是些与心灵不相关的话题。她漠不关心地应付着他的关心。如果整晚停电,不发电,他会坐到几时?就这样一直“闲”聊下去?他真的只是为了她怕黑而来?
想到这里,她微微地,含笑欠身,酒意犹存。
刹那间,从心底升起一股力量,她忽地站起身——她站起身,经过他,绕了一个弯,走向饮水器。她去倒水!借着月光,她小心地倒了两杯水,一杯给他,一杯给自己。
她只是做了这些。她毕竟是个女人,而且是个胆小的女人。
一切心绪,只要还没付诸于行动,它便不必被认领。她,还得留着一份矜持。
电来了!一室刺眼的光。
发电机轰轰的声音从底楼送上来,驱赶了黑暗。他站起身,说了句来电了。便放心地走了。临走时,他很深地看她一眼,对她笑了一下。
章节35
35。情朦胧,爱*
雨荷回刘总一笑,有点招架不住的样子。幸好,他已转身走了。
他“放心”了。一个老练的男人,他懂得掌握火候。
而她呢?她的心再也无处可放了。
她将所有灯关闭,拉上窗帘,连月光也不要。她要光亮干什么?她不要这份光亮。她的自尊静静地侍立在黑暗之中。
风从窗缝钻进来,那印花窗帘如一缕心绪,一飘而起。无端地,她的双眼濡湿了。
第二天,刘总打电话给雨荷,他说他在上海有事,得缓些天去巴黎,他叫她自己打的去机场。
她原以为,他会陪她一起去巴黎,他会一路照顾她……可一切都只是她的自作多情,是自作多情后的绮想。也许,他根本不会独独带着她,出现于人群中。他并不属于她一个人,他是属于大家的。
她像失重一般坐在“的士”上。一时间意兴阑珊。
无穷的委屈直涌上来。他,分明是她崇敬的人,但此时,她却对他怀着不可名状的复杂的怨恨。
突然,她赌气似的,叫司机停车。司机将诧异的目光射向反光镜,看着后座的她:“不是到机场吗?前面就是了。”
“不去了!”她赌着气,她要让他心急,让他感到懊悔,让他疯一样去找她……
而他会为她心急,为她懊悔,为她而疯吗?没有她,他的权势不会削弱一分,而她呢?失去这次机会,一切将前功尽弃。
她这是在跟自己过不去。为事业,为前程,她将一切隐忍。
她那么急切地奔向前程,而“前程”是什么?
车子继续前行。风在车窗外奔跑着,拂过必然会憔悴的树叶,像一双预言的无形的大手。
雨荷终于和其他模特汇合,由一个女翻译带领。
几乎每个人的眼里都充满兴奋和激动,她们将那个翻译团团围住。问东问西,问天问地。一切都是那么好奇。
而雨荷木雕似的,拖着行李立于人群中。她们在说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见。她瞪一会墙上的那面大钟,却读不出几点来。也不知,还要等多久,才能上飞机,才能去巴黎?
机场上空终于响起那经过加工的美妙的声音,提示着去往巴黎的旅客该准备检票了。她们一窝蜂似的涌向安检口,奔向一个梦想天堂的入口。
队伍冗长而缓慢。突然,她听见自己的名字在机场大厅飞扬——
“前往巴黎的雨荷小姐,请听到广播后,立即来8号窗,有人找。”
当这句话重复至第三遍时,她才回过神来,飞也似的拖着行李,跑出人群。那翻译在后面喊:“不急,还有时间呢,我们会在这里等你。”
可她听不见。
满腹的怨恨,在奔跑中一扫而尽。
肯定是他!他总是出其不意。也许他已将事情处理完毕,赶来机场;也许,他买了下一趟去巴黎的机票,欲单独与她同行……
她气喘吁吁地找到8号窗。那窗口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她环顾四周,没有发现熟悉的脸孔。她犹疑的,问小姐。那小姐递出一个大礼盒。
——找她的是这个礼盒?
“这是什么?谁送的?”
“你拆开看看就知道了,我也不知是谁。”售票小姐冷冰冰地说。
她蹲在地上,异常小心地拆开它,心里充满好奇。那礼盒用藕荷色的包装纸包着。她一层一层地剥开它,心却渐渐地抽紧了!
月白色旗袍!它一尘不染,美轮美奂。不,仔细看,那上面竟有淡淡的蝶印,抖开它,一阵尖锐的疼痛,在她心底划过,泪水夺眶而出!月白色在她眼里糊成一片。
姜伟!——无意识地,这个名字从她喉咙里冲撞而出!
售票员惊讶地伸出头,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优雅的女士,突然间如撞了魔,中了邪,疯了般地喊人。大厅里的人,也都好奇地看着她,看着她抱着一件旗袍,像抱着一个人,看着那张美丽的脸挂满泪水。可他们看不懂,她挂满泪水的脸,因痛苦而扭曲着。
分离了这么久,她一直在拼命忘记他,使劲忘记他!可她知道,拼了命想忘记的,却是永远都无法忘怀的。
心底那份尖锐的疼痛,告诉她,他一直在她心里,刻在心里。她没有忘记。她无法忘记!
就如他也没有忘记她一样。他离开她后,竞为她设计了这件旗袍,并在这紧要关头送至机场。他一直在暗中关注她,打听她!
可他人呢?她揩一把泪水,急切地在人群里寻找。可她知道,他不会出现,再也不会!这是他给她的祝福,也是他们之间一个圆满的句号。
广播里再次响起她的名字,催她急速上机。
没有时间了!
她将旗袍放于礼盒内,她抱着它,拖着行李箱,以最快速度向检票口跑去。
她不知道,就在她奔向检票口的时候,从大厅的角落里,走出一个身影。那人于昨天便从北京飞来上海。昨晚,他就住在她和刘总住的同一个宾馆内。因为,这个宾馆离机场最近。
他看着她,通过安检,奔向入口……他年轻的脸上,迅速地滑下一行泪。他那么爱她!而她和他擦身而过!
他们注定擦身而过,一辈子——是理想和追求离间了他们。
在机场上空,一架飞机呼啸而去。他只静静地看它一眼。她飞走了!飞向她的梦想,飞向另一片天空……
天地澄明起来。一切都过去了。
“小姐,请将东西放于行李架上。”是航空小姐温婉的声音。
她回过神,原来,她还抱着那个礼盒。
她将它塞进行李架,不情不愿地。她重又回到座位,系上安全带。心里一阵空落。
那件旗袍,是她的一个梦幻。记得刚搬进梅园,她看到画像中的白宜,着一件月白色旗袍……那旗袍衬出的女人的美,让她羡慕不已。也不知哪一天,她向姜伟提起白宜,提起白宜主要是为了向他描述那件绝美的旗袍。从颜色到款式,从领子到盘扣,她细细描述,没有放过一个细节。
那是一个女人对于美丽的向往。而所有的女人,总是习惯将美丽的向往寄托于一件衣服上。
那时姜伟曾笑着对她说:“总有一天,我要设计出一件比白宜那件更漂亮的旗袍。”
旗袍终于设计出来了。
他是她最爱的男人!
从那件旗袍上,她能嗅出爱情的味道。他们彼此相爱。可却不得不分开!他们的关系,为什么不能按常理发展?她和他之间明明牵着一根爱情的绳索,却被谁偷偷地解开了绳索,一不小心就滑走了。纵然爱情仍在,但他们已朝不同的方向滑去,越滑越远。
在法国巴黎,是个艳阳高照的午后。
雨荷随着人群走在巴黎街头。离大赛只有两天之隔了,刘总还未出现。那些天里,她跟随模特队去巴士底国家歌剧场走场做准备,余下的时间就是去各处参观。
站在天堂般的巴黎街头,她觉得自己已一脚踏进了现实梦幻之中。不可否认,当她的双脚终于落实于这块梦境般的土地时,她的内心有一种抑制不住的激动和亢奋。
长久以来,巴黎给她的感觉就是咖啡、香水、时装、艺术……集所有风情于一身的浪漫幻想地。那几天来,她奇异地感觉到了一种被放逐的*。
是的,当她置身于这个无边无际的异国陌生中,她的灵魂处于了一种放逐状态。
有人在置身于原始森林中,才可以找到自己的灵魂;有人放逐到荒野沙漠,方能跟自己对话;有人在溪涧山壑,才懂得倾听。而在巴黎的她,却体验到了一份“放逐”的状态。仿佛在最繁华的城里,因为人群太拥挤,相对地心灵变得寂静。不论你在人群里做什么说什么,也只有自己能倾听。在巴黎街头可以大声唱歌,自言自语,别人听不懂她的话,她也听不懂别人的。她自己的声音在这片陌生的喧嚣里被隐形了,一切变得不重要,无所谓。那是一种新鲜而刺激的自我隐遁的感觉。
而巴黎呈现于她眼前的,更是一席浮动的豪宴。就如一个向往已久的人,竞激动得不知如何开始享用。
在人群之中,她常莫名地发呆,那是一种幸福突然而至后的不可思议的发呆。虽然,比赛还没开始,她能否在这个异国的舞台上为自己争得荣誉,一切都还未知。她走在巴黎这片天空下,仿佛梦想已实现了一半。
这是一个很大的跳蚤市场。导游兼翻译告诉她们,在这个市场里可以买到最具巴黎特色的物品。几个来 自'霸*气*书*库'中国各地的女模特们,眼里都充满了好奇。仿佛每一个人,都对这样的购物充满了兴致。每个人的眼神里,毫不掩饰地显现了物欲的内心秘密。
人总是抵挡不了物的诱惑。
雨荷刚开始走进这个市集,先被许多原始木雕吸引,那些木雕上有古旧的花纹,这些充满艺术感觉的花纹,让她相信肯定是巴黎当地制造的。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充满艺术的小玩意,仿佛都是有生命的。再往深处走,有奇形怪状的老地毯,象牙制的纺车轮,路易十四的画像,19世纪的油画,精美古旧的家具……当然,也有一些外洋流进来的物品。如中国的神像,这些可触可问的物品,也许都是八国联军从中国搜刮来的。但在这里,更可以看到巴黎人是怎么活在几个美好世纪之中,又是如何地惜物恋旧。那怀旧的气息,比上海更浓。
她在一间有趣的小剧场道具专卖点停了下来。这里陈列着各色尺寸不一,质材各异的翅膀。还有羽扇、纶巾作陪衬,繁杂富丽,堆满整个店堂。如果谁想扮天使,只要在这里随便找一款自己喜 欢'炫。书。网'的翅膀即可。
她选了一款蓝色的翅膀,走出店门。她将翅膀抱于怀中,似抱着一个蓝色畅想曲,心轻盈得想飞。她不知道,她怎会独独地要了这付翅膀?
有人在用法文唱着情绪激昂的歌。她听不懂内容,但她却感动于它的旋律。是的,此刻,她的心里竞有一份奇异的感动。
每一个来巴黎的人,都揣着一个梦来。
她来了,梦已实现了一半。于是,对于她的“牺牲”,也便心安理得了一半。
在这独特的时空里,有一份幸福感注入她心中。虽然,那份幸福感掺杂了心酸和迷惘的成分。
离开跳蚤市场,接下去参观的是卢浮宫。
她们从广场正中央的玻璃金字塔下走过。很多人聚集在这里。街头浪人在即兴游唱;不远处,一个优雅的竖琴手,从容地制造着一种令人沉醉悠然的音乐;另一个地方,几个黑人在击鼓顿足,那强烈的节奏,足以唤起人类灵魂的原欲……
似乎任何一种音乐,潜进巴黎,忽然间就会变得诗意迷离。这里的一切,都披着嘉年华的色彩。这是一种梦想中的色彩。想像中,这里可以找到绝对的爱情,可以拥有极致的优雅,有无尽的鸳鸯蝴蝶覆盖着的浪漫场所……
这里处处是人生小剧场。人在此处,可以散漫着精神,悠闲着心情,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来,就算什么也不做,只浸渍在与风景的相遇相知中,呆上一整天,也不会厌倦。
暮色初降,广场上更是传来太平盛世的喧闹音乐。
带领她们的翻译在提醒她们时间不早了,差不多该去用餐了。她们渐渐地聚拢在一起,跟着翻译回去。
忽地,一个小男孩从人群中穿梭而出,他怀抱着一大叔莲花,截住雨荷。他将花往雨荷怀里一塞,喘着气用手指向一个地方。
雨荷的心扑扑跳着,她转身,随着男孩所指的方向,望过去——
事情露出了最初的状态:一个模糊但却熟悉的身影,立于卢浮宫柱子的阴影之下……那张照片,竟成为真实的景!
从一开始,他送她那张与众不同的照片,他便已决心走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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