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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狼,放肆-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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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泽吃香煎银雪鱼的时候像个孩子,脖子上挂的那个“除盖障菩萨”小铜牌饰总是碰到碟子。那个小铜牌是个狭长的小牌儿,却是四世纪的印度文物,罗泽一直带在脖子上。罗泽把这个牌饰往脖子后边转了转,这样就好多了。
这么做的时候他就又想起了顿珠,顿珠给自己的那块绿松石真是漂亮,颜色好,形状也好,是说圆不圆,有棱有角的那种,做一个耳饰一定十分漂亮。这一次出来,罗泽准备给自己找一个很好的耳饰,罗泽是太喜 欢'炫。书。网'耳饰了。要不就特别大,要不就特别小,小米粒那么一小颗。钉在耳部的上耳轮那里,有点儿闪光,不细看还看不到,很长时间了,罗泽一直想戴个耳饰。
罗泽先吃完了银雪鱼,然后开始吃法式煽蜗牛,他用狭长的面包条儿把蜗牛里的汁一点点一点点都沽了起来。罗泽总是把饭菜吃得干干净净。然后才吃那份儿狮子头。狮子头做得很好,颜色粉粉的很干净的感觉,最后罗泽用狮子头的清汤把米饭泡了一下,就着清炒芦笋慢慢吃掉。
从餐厅里出来的时候,罗泽觉得自己是吃得有些多了,但他还想回去再喝点茶。这时候,他看到了那个女孩儿。很漂亮的女孩儿,真是苗条,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罗泽进了电梯,想不到那女孩儿也跟着进了电梯,罗泽以为这女孩儿是宾馆里开电梯的。想不到这女孩问罗泽要不要*服务。
罗泽看着这个女孩儿,觉得自己已经*了起来,昨天的事情让他从云端一头栽了下去。是应该再把那种感觉马上找回来,要是不找回来,罗泽真是有点为自己担心了,担心自己经过了那么大的刺激会不会留下什么毛病。
罗泽告诉了这个女孩儿自己的房间号。
“现在方便吗?”那女孩儿笑着说。
“现在行吗?”罗泽说。
“可以。”女孩儿说。
“我要全部。”罗泽说,他怕女孩儿没有懂他的意思。
“全部服务,可以吗?”罗泽又问了一声。
“可以。”女孩儿说。
“安全不安全?”罗泽又有点儿不放心了。这时候电梯已经到了,在出电梯的时候女孩小声说这里很安全,不会出任何事。出了电梯之后,那女孩就跟在了罗泽的后边。走廊里很安静,没有一个人。
“现在早不早?”罗泽小声问了一下女孩。
“可以。”女孩说。
那个女孩就笑了起来,她从心里已经开始喜 欢'炫。书。网'了罗泽,罗泽的那双眼睛让她喜 欢'炫。书。网',那么忧郁,那么吸引人。而且从他们接触开始罗泽始终没有讲价,这和别的客人不一样。
进了房间以后,罗泽抱了一下这个女孩儿,又告诉她,他是不要一下,而是要一夜。
“可以不可以?”罗泽说。
“可以。”女孩儿说。
“是一夜,不是一下,你懂不懂?”罗泽又说。
“可以。”女孩儿又说。
罗泽已经*了起来,他先去了一下卫生间,他没有关门,没这个必要,他叉开两腿小便了一下,声音很大。他在卫生间里又小声问这个女孩儿她那里有没有安全套,都是些什么样的安全套。
“你放心。”女孩儿在屋里说。
罗泽从卫生间里出来,他不知道女孩儿说得放心是什么意思?是让他放心她没有病?还是让他放心她那里有安全套。
罗泽站在那里开始脱衣服了……
天快亮的时候,罗泽和女孩儿又来了一次,然后罗泽睡着了,那女孩儿就躺在他的旁边。朦朦胧胧中,罗泽看着背对着自己躺在那里的女孩儿,毛巾被下的身体曲线很好看,这女孩儿很不错,只是在做完第二次的时候她可能是太累了,是后半夜的时候,罗泽再想做一次的时候女孩儿有些不高兴,说“睡觉,睡觉”。罗泽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早上天快亮的时候可能女孩儿已经休息了过来,这一次罗泽又提出了再做一次,那女孩儿配合的真是好。
女孩离开房间的时候,罗泽把钱给了她。那女孩在门口的灯下把钱数了数,她很高兴罗泽多给了她二百,罗泽给了女孩儿八百。女孩儿离开房间后罗泽又躺了一会儿,然后起来把自己的卫生清理了一下。
上楼吃早餐的时候,罗泽把提包先放在了车上,然后退了房。吃早餐的时候,罗泽很注意其他桌子上的人,他没发现那个女孩儿。早餐让罗泽高兴的是有扬州炒饭,真正的金镶银,黄白二色很能引动罗泽的食欲。
早上这一餐是免费的,罗泽吃了一碗炒饭,喝了一碗汤。罗泽对自己说足够了,但他还是又吃了一个茶蛋,罗泽觉着自己应该补充一*力了,昨天晚上的支出太大。
吃早餐的时候,罗泽已经能觉出自己的睡眠有点不足了,脑袋有点发懵,去洗手间小便的时候,他低头好好儿看了看自己下边,下边好像没什么异常。
“没事,那是个好女孩儿。”罗泽对自己说。
罗泽开了车从宾馆出来,朝东拐,一直朝东拐,昨天他已经问好了怎么去南京的路,但他还是在路边又问了一下,问怎么往南京走?路边的人告诉他从平山堂那边一直开下去,到了下一个路口再朝南开。罗泽便把车从平山堂那边开下去,这是条弯道特别多的坡路,也可以说是山路,好像往北就是个山,往北那边的路上设着路障,路障上用红油漆写着“正在施工禁止通行”的字样。
罗泽把车慢慢开下去,无意中他加快了速度,前边的急转弯其实角度并不是有多么急。罗泽把车转过弯来,他一直没发现前边的车,突然发现对面的车时,罗泽只能马上把方向盘往左打,猛地往左打,他用力把方向盘猛地往左打,因为他无法把方向朝右打,右边是一个陡坡,方向盘朝左打过去后,对面的车是躲过了,但是对面这辆车的后面还紧跟着一辆车。
后边紧跟着的这辆车已经来不及做任何调整,因为距离太近,罗泽的小车一下子被撞了起来,就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车头先是从左边被撞了起来,起来了,起来了,立起来了,然后是再朝右边倒下去,倒下去了,倒下去了,在罗泽的小车朝右边倒下去的时候,又马上被右边上来的车“嘭”的一声又撞了起来,不是撞,而是弹,车与车之间产生的力量居然会那么巨大,罗泽的车像是要被弹得飞起来,真是飞了一下,离开地面了,离开地面了,却又重重地落了下来,落下来的时候,恰恰被一前一后的两辆车又同时撞了一下。
罗泽的小车被撞得弹起来的那一霎那,罗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自己在车里被猛地转了一个弯儿,身子一下子打横了,那种无形的力量真是太大了,罗泽的头一下子就被挤在方向盘的下边了,手刹的杠子重重把他头碰了一下。然后,罗泽的车就被两辆车死死挤在了一起,是两辆车一下子同时再一次把罗泽的车重重撞了一下。
在那一瞬间罗泽看到了自己的脚,悬在自己的上方,其中的一只鞋的鞋带儿开了,他已经分不清是哪一只鞋,鞋带怎么会开,而且,一只鞋子也掉了下来。为什么?他还想了一下。也许只是一个念头在他脑子里一闪。罗泽从小到大总是被一些很微小的细节吸引。
“啊呀!啊呀!啊呀!啊呀!”
路边的人马上听到了罗泽惊恐凄厉的叫声。
罗泽惊恐的叫声在车与车的碰撞中显得特别的刺耳而且怕人。
“啊呀!啊呀!啊呀!啊呀!”
车的碰撞终于停止后,罗泽的叫声更加刺耳怕人。
路边的人都朝罗泽的车跑过来,还有那两个司机,也都面无人色地从车上跳了下来。他们首先是看到了车旁边地上的罗泽的一只脚,在地上,这简直不像是一只脚,是血肉模糊的一段肉体,就在车的旁边,车在那里立着,已经是扁扁的了,车里的人被挤在车里,发出不停的凄惨的叫声。
紧接着的是,车外也有人尖声叫了起来,是个小女孩儿,她看到了罗泽的那只脚,不是脚而是连着一段小腿的罗泽身上的一部分,已经是血肉模糊,是一摊血,是一摊肉,是一堆血肉模糊的东西,像是一件孩子们玩儿的恐怖玩具,在那里放着。怎么会是这样?人们又看到了车里边的人的另一只脚,从车门里伸了出来,耷拉着,像是也要马上掉下来,但又不掉下来,就那么耷拉着,血却是不停在从那只脚上滴下来,在地上马上就汇成了一摊。
车外的那个小女孩叫得更厉害了,她好像要被吓死了,但她偏偏又不走开,一直站在那里尖叫。
正文 第七十一章
71。
身子给死死挤在车里的罗泽凄厉地叫着,叫着,叫着。 罗泽先是听到了“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刺耳的响声,紧接着又听到了一阵阵的说话声。后来他就又什么也不知道了。
那两个工人终于用那种小型切割机把挤在一起的车身切割了开来,动手把挤得变了形的车门和车顶从中间切割开一条缝,他们只是把车门和车顶部分切开了一条缝隙,然后外边的人们就可以把车门和车顶分开了,这样一来,被挤在里边的罗泽就可以被从夹得死死的车身里救了出来。
罗泽是迷迷糊糊,他想睁开眼睛,也许只是想,只是一种飘飘忽忽的意识,也许是灵魂在那里看着自己被从车里抬了出来,抬他的人用扬州话大声说:
“放平,放平,一点点都不能让他翻身。一定要放平。”
“这边低一点,这边低一点。”
罗泽是被小心翼翼地从被切割开的车里弄了出来,是四个人,都穿着白大褂,然后罗泽就被放在一个担架上了,在罗泽被放到担架上之前,有人在他的身上安放了固定器,把他的颈部和*,还有腿的膝盖部位都固定了起来,是用一种蛋黄色的塑料壳子样的东西。罗泽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像是一个蜗牛了,已经钻到一个壳子里了。已经被同定在一个壳子里了,已经安全了。必须要用夹子才能再把他从里边夹出来。就像昨天他吃法式煽蜗牛,用夹子才能把蜗牛肉夹出来。
还有一个人,把罗泽已经被轧断掉在地上的那一部分,血肉模糊的那一部分,脚和一小部分小腿的那一部分也放在一个大塑料袋子里拿上了车。
罗泽从昏迷中醒来已经是五天后的事。五天以前发生的事情是在五天之后才在罗泽的脑子里重新播放,这真是一件奇 怪;书;网}的事情。人的意识真是一件令人惊叹而又永远无法说清的东两。种种景象都可以像录像一样在人的意识里被录制,但任何医学家也说不清它被录制在人的脑子里的哪个部位,怎么录制,色彩和声音又是怎么被储存的。
罗泽住的病房真是很大,像这样大的病房在医院里没有几套。病房是里外间,里间的病房甚至有一个卫生间,卫生间也很大,有很大的洗漱台,还有淋浴没施,还有浴缸。病房里还有冰箱,只是这冰箱小一些,可以放一些食品和需要冷藏的药品。病房的外间有一张单人床,床上是医院里的被褥,雪白的,上边有一个十分醒目的红十字。
被子叠着,上边的枕头上蒙着一个颜色极其俗不可耐的粉颜色的枕巾。床旁边是沙发,两个单人沙发和一张二人沙发,沙发上一律是大绿格子的坐垫和靠垫。沙发对面是电视机,可以让人坐在这里看看电视。电视机放在一个长方形的储物柜上。现在罗泽的病房里放了许多鲜花和水果,因为鲜花太多,只好把一部分放到外边的屋子里来。罗泽画画儿挣的钱让他可以住最好的病房,但这一次却是罗泽的父亲把罗泽安排到这里的。
医院的人从罗泽的手机里查到了一些电话号码,然后很容易就找到了罗泽的熟人,罗泽的家人和朋友们才知道罗泽在扬州出事了。出事的第二天晚上,罗泽的父亲和母亲便急匆匆赶到了扬州。
罗泽的父亲罗寒松既是名满天下也是朋友满天下,他给扬州那边的朋友打了电话,请他们给罗泽罗排最好的医院和最好的病房。扬州的书画界朋友马上都知道了罗寒松的儿子罗泽出车祸的事。马上有人把罗寒松要来扬州的事报告了喜 欢'炫。书。网'书画的市领导,医院那边的罗排当然错不了。罗泽又从抢救他的那家医院转到了另一家医院。
罗泽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已经整整五天了,他的残留的双腿已经被石膏局部固定了,在罗泽昏迷的时候,他的那两只手在不停地动,近于抽?畜的那种动弹。罗泽的身上现在搭了一个形状像是半圆形帐篷的东西,他的大半个人几乎都在这半圆形的帐篷里,只有上半身露在外边。
当大夫往罗泽的身体里慢慢慢慢插导尿管的时候,昏迷中的罗泽的两只手不安地动了起来,主治大夫在旁边说了一声,说:“病人很快就会醒过来。”
“这只是轻度昏迷。”主治大夫又说。
“这还能算是轻度昏迷?”不知是谁在旁边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已经五天了还会是轻度昏迷?”不知谁又在旁边说。
“医学上的轻度昏迷和你们理解的不是一会事。”是大夫的声音。
“会醒来吗?”有人在低声问。
“上半身没什么问题,以后需要安装假肢,他这个截肢的部位还很好,配假肢配得好的话还会看不出来,可惜两只脚没了。”是大夫的声音。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守护在罗泽旁边的人总是看到罗泽的手在重复着一个动作,就是在他的*器上方做着一个单调而毫无实际意义的事,手在*器上方不罗地动,不停地动,但他又无法接触到自己的*器。导尿管刺激着罗泽的神经,所以他的*器总是处在半*状态。
主治大夫说:“这没关系,许多病人插导尿管都有这种反应。”
“病人很快就会醒来。”主治大夫说他可以保证病人的神经系统没有受到伤害。
第六天的时候,罗泽突然睁开了眼,罗泽睁开眼的时候几乎是被吓了一跳,他看到了两只十分熟悉的东西,很巨大,什么?这是什么?罗泽问自己,这是什么东西?离自己那么近,是太近了,是眼睛,罗泽记忆起来了,这是眼睛,或者是这两只眼睛太大了,好半天,罗泽才明白过来这是母亲的眼睛。母亲居然会离自己那么近,为什么这么近,这样一来,好像耶双眼睛已经贴在了他自己的鼻子上,这种感觉真是奇 怪;书;网}。
“泽泽,泽泽。”是母亲的声音,很急促。
紧接着罗泽就看到了母亲眼里的泪,一大滴,从眼角里流了出来。
“泽泽,泽泽。”这还是母亲的声音,很急促。
罗泽想动一动,想把脸转一下,却觉得脖子动不了,这样一来他只好把眼睛转了过去,自己是在什么地方?他想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他还是看到了花,病房南边的窗台上放着许多鲜花,还有地上,有花篮,花篮里边的花总是一个扇形,扇形的花,衬着大片大片的铁树叶子。罗泽又把眼睛往另一边转,他想看看周围,这一边,他看到了父亲,父亲脸部的表情十分忧郁,罗泽从来都没见过父亲的表情如此忧郁过。
罗泽的眼睛和父亲的眼睛终于对视在一起了。父亲的脸像电影镜头一样慢慢慢慢摇近了过来,近到那两只忧郁的眼睛就像是也要长在罗泽的鼻子上了。这两只眼睛永远是冷漠的,没一点点热情,却真是让人奇 怪;书;网},居然忽然有眼泪在里边积蓄了起来。
“泽泽。”是父亲的声音,声音好像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泽泽!”父亲又说了一声。
罗泽的嘴动了动,只是动了动,奇 怪;书;网}的是没有声音从他的嘴里发出来。
“泽泽,你怎么总是做傻事?”这是父亲的声音,这时候听起来却真是悦耳。
罗泽的父亲这么一说罗泽的母亲也跟着马上说了话,罗泽的母亲说:“为什么泽泽一醒过来你就说这种话,你说泽泽是做傻事,是那个安琴做傻事,那个安琴只不过是个酒鬼!她把她自己弄成那样不说,还把泽泽也弄成这样。”
罗泽的母亲已经很长时间不和罗泽的父亲争执了,这时又争执了起来。是这种争执让他们忽然更像是夫妻了,夫妻之间就是这样,不说话是不正常,争执是正常而且显得亲切。
“他明明是在做傻事。”罗泽的父亲又说了一句。
“傻事。”罗泽的嘴里终于发出声音了,他好像是睡了一大觉,现在终于醒过来了。
“你想起来了?”是父亲的声音。
“傻事。”罗泽又重复了一次。
“你想起什么来了?”罗泽的父亲把脸靠罗泽更近了。
“傻事。”罗泽又重复了一句。
“他是想起来了。”罗泽的父亲对罗泽的母亲说, “他知道自己是做了一件傻事。”
“你怎么又说傻事,你做的傻事才是傻事。”罗泽的母亲说。
“你知道你在什么地方?”罗泽的父亲又问罗泽。
“什么地方?”罗泽说。
“扬州,这是在扬州。”罗泽的父亲说。
“扬州?”罗泽说。
“对呀,扬州。”罗泽的母亲在另一边说,说:“我们都到扬州来了,但这可不是旅游。”罗泽的母亲张张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却突然哭了起来,是怎么也忍不住的放声大哭,她本来可以离开,到外边的屋子里去哭,但她却要自己不要哭,停住哭,这么一想她就哭得更加厉害了。
罗泽的父亲站起来,转到了床的这边,把罗泽的母亲扶起来,要她去外边,要她别哭。另外一个人,也从另一边扶着罗泽的母亲,把她搀到了外边的屋子。
“什么事,自己这不是醒过来了吗?”罗泽在脑子里对自己说,如果一个人可以在脑子里自己和自己说话的话。罗泽是在对自己说话。母亲怎么会哭成个那样,罗泽从小到大都没见过母亲哭过。
“那件事,本来就与泽泽没关系,他为什么开车跑,这还不是傻事?”罗泽听到了,听到了的父亲在外边的屋子说。
“这回好了,这回好了,没事了,命保住了就不错了。”是罗泽父亲的声音。
罗泽母亲的哭声已经停了,罗泽又睁开了眼,他看见母亲又进来了,还有父亲。罗泽把脸侧了侧,看见母亲去了卫生间,她准备给罗泽擦一下了。她用盆子接了水,试了试水温,又把毛巾在龙头下先洗了又洗,然后闻了闻。
罗泽忽然觉着自己十分累了,是困倦,是一种阻挡不住的困倦,这种由创伤带来的困倦把罗泽的一半神志留在现实中,另一半谁也说不清留在了什么地方,是迷迷糊糊,但他还是能听见父亲和母亲说话。这时好像有人进来了。是*,端着盆子从卫生间里出来了,她焦急地对这个人说她的儿子泽泽怎么只会说这两个字?那个陌生的声音马上插了进来,说病人恢复得很好。
“五天第一次醒来你让他能说多少话?”这个陌生的声音说。
“脑子不会有问题吧?”是父亲的声音,这声音让罗泽很感动。
“脑电图挺好,没伤着脑子。”陌生的声音说。
“下边呢,是不是再拍一个片子?”是父亲的声音。
“可以再拍一下。”陌生的声音说:“你儿子只是腿上的问题,上边都没有问题。”
“用不用再导尿?”是父亲的声音,父亲说:“总是这样插着,会不会感染,而且总是这样,总是这样充血,会不会?会不会?会不会对以后的生活产生影响?五天总这样怎么行?他这么年轻,他还没有结婚。”
“不会,明天可以把导尿管取下去观察一下。”陌生的声音说。
这些声音,罗泽都能够一句不落地听到耳朵里,但他就是困极了,睁不开眼睛。
他这时感觉到了一双手,在他的身上,他明白是母亲的手,是在用热毛巾给他擦拭胳膊和*,从*又擦下去,擦到小肚子那里,他又感觉到母亲的手抽了回去,那热毛巾也收了回去,他马上听到了洗毛巾的水的声音,然后那热毛巾叉擦了进来,小心翼翼地绕过了那根插着导尿管部位,毛巾擦到了他的大腿内侧和外侧,擦到这里毛巾就再不往下了。
罗泽的脑子在一点一点清醒过来。母亲手里的毛巾这时候又抽了出去,然后又是“哗哗哗哗”的涮毛巾声音,然后那毛巾又伸了进来。这一回是从他的腰后边把毛巾探了进来,毛巾擦在罗泽的肛?门的那个地方,一种痒的感觉传导了过来。这让他想到他的小时候。小时候每逢这种时候他都要忍不住笑,或者是,他又回到了小时候,这时有泪水从罗泽的眼里慢慢慢慢流了下来。
罗泽的母亲吃了一惊,她看见罗泽的眼泪了。
罗泽这时候又睁开了眼睛。懵懵懂懂地笑了一下。
“傻事。”罗泽又说了一声。
“你以后别干傻事。”罗泽的母亲说。
“这可是你说的。”罗泽的父亲马上在一边说了。
病房里这时候又进来了人,是罗泽父亲请来的工人,他要那两个工人给罗泽做一个可以推动的四四方方的类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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